第63章 爆发

    丸井的爆发是怎样的呢？

    这个问题，你去问现在从场边观众席站起来的来看比赛的冰帝的芥川慈郎，或许会得到更确切的答案。

    这个在比赛前和训练时都睡眼惺忪的少年罕见地睁大了眼睛，一副惊慌失措又压抑不住激动的样子。

    “丸井同学真是——太帅啦！”他忍不住欢呼。

    坐在他旁边的忍足几次试图把他拉下来未果。

    “喂，喂，慈郎，清醒一点啊。”他无语地小声喊慈郎的名字。

    岳人在旁边吐槽忍足的无用功：“没用的侑士，你让他喊嘛，反正大家都很兴奋。”

    这倒是真的，球场上来了的观众都为场上火爆的场面站起来欢呼。

    立海大和四天宝寺都是他们熟悉的学校熟悉的对手熟悉的选手，两边到底会打出怎样的水平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个预设，却没想到不知道四天宝寺的那对搭档到底踩了什么逆鳞，以至于丸井的爆发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这样打，第二场还有体力吗？

    大家都在想这个问题。

    但至少他们能确认，第一场的胜负，毫无疑问是立海大拿下了。

    丸井身上几乎染上了红色的火，却不是无我境界或者同样带红色光芒的切原的恶魔状态那样的形态，而是很柔和的包裹着他的全身。

    丸井说这就是“完美堡垒”。

    其他人也没见过完美堡垒的其他形态，但丸井这么宣称就是吧。

    而火力全开的“完美堡垒”也确实和他这个名字非常相称。

    柳生几乎在球场上隐形了，丸井攻防一体，前后场来回奔波，灵巧得不像话。

    他的节奏忽快忽慢，在球场上跳动。

    “立海大的天才”。很多人对这个绰号的记忆并不深刻。他们会记得立海大有“神之子”幸村精市，有“皇帝”真田弦一郎，有“军师”柳，甚至仁王的“欺诈师”的名头都很响亮。

    但此时此刻他们记起，立海大的双打里有这样一个“立海大的天才”。

    四天宝寺的观战区也很沉默。

    “小春他们……”白石欲言又止。

    平善之很冷静：“安心，丸井没办法撑完第二场比赛的。”

    体力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立海大的人里体力问题最严重的就是丸井文太。

    他们在赛前分析过很多次立海大，对每个人的可能的弱点都了然于心。既然不知道触发了对手的哪片逆鳞，染对手突然爆发……现在这可不是一场制的比赛，而是三局定胜负。

    这一局想要赢很难。

    那不如放弃这一局，去拼后两场。

    平善之看着球场：“小春和裕次已经做了正确的选择。”

    场上属于小春和裕次的表演已经停止了，两个人严肃起来应对丸井的进攻。

    他们保留了一部分，但并不敢完全保留。

    他们需要消耗丸井的体力，总不能让丸井的爆发获得过度的优势。

    四天宝寺没打算放弃。

    “Game won by 立海大，丸井文太，柳生比吕士，6-1！”

    第一局结束，十分钟休息时间。

    柳生回到休息区，几乎没有出汗。他看着全身都湿透的丸井：“还行吗，丸井君？”

    丸井喘了许久，喘过来一口气。

    他知道在场上跑还好，剧烈运动后这样休息，再回到场上，他的体能下滑带来的移动速度下降和动作迟缓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这样也有这样的打法。

    他接过幸村递过来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一些，才长出一口气：“下一局换你。”

    “没问题。”

    “节奏放下来。”

    “放心。”

    第二局上场前柳生看了一眼坐在候场区的仁王。

    立海大的战略变了。

    在上场后，观众和四天宝寺的对手很轻易地发现了这一点。

    这也并不让人惊讶。

    U17一起训练过这么久，立海大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神秘了，国家代表队的那些人的资料被全国的中学网球部分析了个遍。

    世界杯比赛还是网络直播，根本不需要现场录像。

    丸井的弱点大家一清二楚，因此立海大的变动他们也都料想到了。

    攻击和防守的重心都会换成柳生。

    “柳生的话，麻烦了吧。”观众席上一个在全国大赛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的选手这样猜测，“柳生可是立海大里唯二没有进入选拔队的。”

    “不至于吧。”他的队友反驳他，“四天宝寺的两个选手也不是选拔队的啊。”

    “哎，也是。”前一个选手也觉得这么说有道理，“但这样一来是二对一啊。”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更远一点的地方听到他们谈论的队友发出情不自禁的感慨：“丸井君不愧是选拔队的选手，真的好强啊。”

    他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柳生不用看就感觉到了观众对他的轻视。

    他啼笑皆非。

    对手也这么想的吗？

    他看向对面的小春和裕次。

    没从对手脸上看到他期待的轻视的表情。

    他可惜地抬手推了推眼镜。

    比赛节奏被压了下来。

    擅长高尔夫的柳生对慢节奏的驾驭是炉火纯青的。他不常这么打，因为和仁王搭档时节奏控制权不在他手上，他只在仁王体力不支时接过比赛，那时便市场需要一鼓作气提速拿下比赛。

    这次原本也应该是这样的。

    只是丸井爆发太快，还有一整场比赛要打，直接提速会让丸井体力崩溃，比赛很容易崩盘。

    那就放慢节奏吧，这原本也是他擅长的事。

    在慢节奏里冷不丁爆发，一举取得优胜，精准又惊人，不正是高尔夫的玩法吗？

    柳生一半是被丸井激起了斗志，一半是被对手激起了玩心。

    他始终宣称会同意和仁王的变装是仁王的逼迫。

    仁王只会冷笑一声同意这样的宣言而不会反驳他。

    但实际上柳生自己知道，他还挺喜欢各种各样的玩法的。

    “你们要不要再模仿一下我的搭档？”他对对手说，“仁王君会更难模仿吗？”

    小春和裕次脸色凝重地面面相觑。

    然后他们平静下来，露出练习出条件反射的轻佻的笑。

    “哎呀，柳生君，这么英俊的你，难道要找替身吗？裕次酱当然可以满足你，但我会伤心的~”小春颤着音道。

    一氏裕次配合地哼了一声：“是你的要求吗小春？如果你能开心的话，我当然会满足你，我亲爱的。”

    柳生歪了歪头，抬手一个沉重的抽击。

    一氏裕次的声线已经变了：“亲爱的搭档~”

    柳生差点笑出声来。

    声音确实是仁王的声音。

    话也可能是仁王说过的话？

    但老天，仁王面对他说这种话时，语气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语气。

    果然仁王雅治很难模仿吧？

    本来仁王就是一个“模仿网球手”啊。

    而欺诈师看似性格突出，但仔细分析试图模仿……会发现一切都是迷雾。

    “太糟糕了，你的模仿。”柳生说完嘴角下撇，脸色自然而然就冷下来，“这样的模仿，是不可能获得胜利的！”

    他在压得很慢的以后场对角截球为主的比赛中突然抬起手。

    “镭射光束！”

    网球越过球网砸在网前的位置。

    小春是可以赶到的距离，但他的视野看到黄色光线一闪而过，再去追时已经来不及了。

    咚！

    网球落在地上，砸出一个黑印子。

    柳生在第二局的比赛里证明，丸井可以一打二carry一局比赛，他也可以。立海大没有弱者，能站上球场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

    而柳生在看着仁王一次次受伤倒在球场上时，到底内心是怎样的煎熬，其他人都不知道。

    当初是仁王说好的，分享同一个战场并肩作战的。

    但他们在战场上走散了。

    他只能看着仁王和其他人并肩作战，替其他人挡风挡雨，再面对枪林弹雨拼死求胜。

    可我，才是他选择的战友！

    柳生在发出这样的呐喊。

    他不喜欢自己完全失去冷静的状态。

    但他此刻隐约因为一氏裕次不成功的模仿而上了火。

    他突然明白丸井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有的人在有的特殊时间点，就是最特殊的那片逆鳞。

    “Game won by 立海大，丸井文太，柳生比吕士，6-2！”

    压节奏不可避免会漏掉一些回球，但丸井在慢节奏的比赛里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也能跟上柳生的掌控去在前场进行精妙的攻击。

    走钢索和铁柱击变得非常无解——在柳生提前铺垫好之后。

    这场双打比赛，柳生和丸井赢的非常漂亮。

    第一局是丸井的表演赛，第二局则换成了柳生的表演赛。

    这两个人向观战的人表现出什么才是真正的立海大。

    去年立海大走下了神坛，于是那么多学校那么多选手都觉得，既然青学都可以赢，那他们为什么不可以。青学这次甚至没进全国半决赛。

    但只是一场他们认为弱点很鲜明的，四天宝寺应该可以赢下的双打二，就是两场直落并且比分悬殊的比赛。

    立海大，原来这么强的吗？

    大家在丸井和柳生走出来时，默认评估了这一对双打是立海大阵容里最弱的一点。

    可现在，这最弱的一点也已经给人造成了大量的杀伤。

    那么接下来的比赛……

    “单打三，由四天宝寺忍足谦也VS立海大毛利寿三郎，比赛十分钟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