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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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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他的邪术,被他锁于囚室,他定然想不到贫道能不被法阵所吞噬。”

    双手双足被制,依旧能活上百余年,这老道的修为确实不浅,须得仔细防范才是。

    他指尖一点,老道双手、双足的铁链并无松动。

    他转而用“除秽”一劈,铁链才断去了。

    老道神志清醒,身体却很是虚弱,朝着叶长遥招手道:“麻烦居士扶贫道一把。”

    叶长遥下了囚室去,将老道从囚室中扶了上来,又将一只水囊递予了老道。

    老道已有百余年不曾饮过水了,激动地将水囊当中的溪水饮尽了,由于饮得太急,不少溪水沾在了他花白的胡须上。

    他坐于沙粒上,一抹嘴,长叹一声:“好水,贫道都快忘记水是甚么滋味了。”

    云奏行至叶长遥身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老道。

    叶长遥捉了云奏的手,在云奏掌心写到:小心为上。

    云奏明白现下不该去想甚么风花雪月,但被叶长遥的指尖轻轻划过,仍是让他心生甜意。

    而后,他在叶长遥掌心写到:你亦要小心。

    于老道而言,一水囊的溪水并不足够,他随即又向叶长遥索要:“居士,可还有水?”

    统共只两水囊的水,即便自己与云奏能长时间不进一滴水,不过有备无患,且烈日当空,身体极易脱水。

    故而,叶长遥答道:“抱歉。”

    老道摇首道:“是贫道得寸进尺了。”

    叶长遥见老道精神不济,问道:“道长可要歇息一会儿?”

    老道苦笑道:“居士心善,但贫道已歇息了百余年了,且眼下哪里是歇息的时候?”

    言罢,他吃力地站起身来,一指西北:“若是贫道记得不错,阵眼便在西北。”

    自己与云奏确实不曾往西北去。

    叶长遥应道:“那我们便往西北去罢。”

    三人立即向西北而行,一个时辰后,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沙漠,两个时辰后,三个时辰后,六个时辰后……

    十二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似乎是在原地打转,周遭根本没有一点不同,除了黄沙,便是烈日。

    一斛珠·其八

    云奏已在沙漠当中困了将近两日了, 即便他由于走火入魔, 加之重伤未愈而体质偏寒,但两日的暴晒还是令他出了一层热汗, 衣物半黏不黏地贴在肌肤上,令他极为难受。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 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晕,是因为被暴晒的缘故么?

    他难不成是中暑了么?

    “叶长遥……”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先他一步的叶长遥立刻回过首来,发现他不太对劲,当即将他抱在了怀中。

    “我……”他猛然咳嗽了一声, 然后,伸手回抱住叶长遥, 撒娇道,“你背我好不好?”

    叶长遥依言将云奏背了起来,感受着云奏的体重,他整个人踏实了不少。

    云奏随着叶长遥的脚步一晃一晃着, 迷迷糊糊中,他不由憎恨起了自己的无能。

    若不是叶长遥方才渡内息予他, 而今他早已昏厥过去了罢?

    他于叶长遥不过是一件负累,更何况若不是他身受重伤, 久久不愈, 叶长遥根本就不需要来千岁乡, 寻甚么“千岁珠”。

    叶长遥时常渡内息予他, 长久下去, 并不是办法,有害于叶长遥本身的修为,甚至于会危害叶长遥的身体。

    倘若老道所言不假,这个世间从未有过“千岁珠”,“千岁珠”自然救不得他。

    那么,便只有凤凰羽能救他了。

    可凤凰羽……凤凰羽须得有叶长遥的心头血方能催动……

    负面的念头在他脑中此起彼伏,期间,他伸长了手,摸索到了叶长遥的心口。

    叶长遥疑惑地侧过首去,问道:“我有何不妥么?”

    云奏摇了摇首,抿唇笑道:“你若无任何不妥,我便碰你不得么?”

    叶长遥马上否认道:“当然不是,你要碰何处便碰何处。”

    这叶长遥的神情很是认真,但吐出来的话语却如同是在调情。

    云奏慢条斯理地蹭过叶长遥左心口的凸起,揉捏了一下,又含住了叶长遥的耳垂,低语道:“待出了这沙漠,我定要将你浑身上下每一处都碰上一遍。”

    叶长遥霎时耳根通红,但并没有拒绝。

    云奏听自己说出了这么令人羞耻的话,不由羞赧,但见叶长遥红了耳根,便满足地以唇瓣磨蹭起了叶长遥那耳根来。

    叶长遥定了定神,放眼去瞧那老道。

    为了与云奏说话,他故意走得慢了些,现下那老道不知何故立在了全然没有甚么不同的黄沙前。

    他快步赶到老道身畔,细细观察着黄沙,还是没有发现有甚么不同。

    老道盯着黄沙,陡然将左手没入了黄沙当中,转瞬间,他竟是将一个婴孩从其中提了出来。

    婴孩瞧来并未满月,白白胖胖的一团,穿着喜气的红色肚兜,身上还沾着不少黄沙。

    老道指着这婴孩道:“这婴孩便是阵眼。”

    婴孩一双黝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并不知晓将会有甚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很是乖巧,即使被提着后颈肉,也不哭不闹,甚至还挥舞着藕节似的双手,咿咿呀呀着,好像是在要求老道抱他。

    老道自然不会抱一阵眼,而是瞧着云奏与叶长遥道:“贫道这便动手将阵眼毁去,如此这吃人的阵法便不复存在了。”

    云奏无法确定这婴孩是否真是阵眼,但乍一看,这婴孩乃是一寻常人家的婴孩。

    老道用“毁”这个字眼,显然并未将婴孩当做活人看待,与设阵的术士一般。

    但寻常人家的婴孩如何能在黄沙中熬过百年,且半点长不大?

    所以,一如这老道所言,这婴孩十之八/九便是阵眼了。

    从理智上来判断,自当立即将婴孩诛杀,可云奏实在不忍,遂将脸埋于叶长遥后背,不去看。

    老道一掌往婴孩拍去,尚未伤到婴孩的毫发,婴孩却已被叶长遥抢走了。

    叶长遥蹙眉发问道:“便没有旁的法子了么?”

    老道愠怒道:“没有旁的法子了,你若是不忍看,便走远些;你若是不愿让贫道杀了这婴孩,我们三人便一道死在此处罢。”

    叶长遥犹豫不决,小心翼翼地将婴孩抱于怀中,对老道道:“我们再想想旁的法子罢。”

    老道瞪着叶长遥道:“你要死贫道不拦着,但你勿要害了贫道与你的同伴。”

    他又朝云奏道:“你当真不阻止他?你快要撑不住了罢?且这婴孩的确并非婴孩,只是被那术士伪装成了婴孩罢了。”

    云奏不假思索地道:“不论叶公子做甚么决定,我都不会有异议。”

    那婴孩像是知晓三个大人正在争论他的死活一般,胖嘟嘟的双手抱住了叶长遥,又讨好地在叶长遥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老道懒得再理会云、叶俩人,索性坐于黄沙上,仰首望天。

    三人再也无言,半晌后,云奏温言问道:“道长,除去杀了这个婴孩当真没有旁的法子了?”

    老道没好气地答道:“当真没有旁的法子了。”

    叶长遥端详着怀中娇软的婴孩,低声道:“既然如此……”

    他尚未说罢,却被那老道打断了:“这杀孽还是由贫道来造罢。”

    叶长遥摇首道:“由我来罢。”

    老道却是不肯,伸手便要来抢。

    自老道从黄沙中提出一个婴孩起,叶长遥便觉得古怪,见状,霎时确信老道必然有所隐瞒。

    几乎同时,云奏传音予他:那老道只许自己杀这个婴孩,却不许你杀这个婴孩,显然亲手杀婴孩者能得到甚么好处。

    好处?会是甚么好处?

    除了能出了这个法阵,还有甚么好处?

    但若只是为了出这个法阵,由谁人来动手并无区别。

    那么……

    或许这婴孩便是……

    叶长遥苦思冥想着,老道却突然变出了一把剑来,紧接着,便向着那婴孩的后颈砍去,直要生生将婴孩的脑袋割下。

    叶长遥闪身一避,堪堪唤出“除秽”,四面八方的黄沙居然侵袭过来了,刹那间,遮天蔽日。

    他将黄沙劈开,又急声对云奏道:“小心背后。”

    由于他正背着云奏,他背后不会出现空门,换言之,云奏成了他的肉盾,但同时,他亦护住了云奏的前胸,亦成了云奏的肉盾。

    云奏颔首,继而埋首于叶长遥后颈,深深地汲取了一口叶长遥的气息,亦唤出了“孔雀骨”来。

    黄沙自然不足为惧,但这黄沙竟在被他们打散后,变成了一头足有百丈高的怪物,浑身长着尖刺,口生獠牙,四爪锋利。

    这样的怪物在眨眼的功夫出现了足足四头,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叶长遥的剑光扫过一周,这四头怪物被拦腰砍断,当即倒在了地上,然而,又在须臾间变出了更多的怪物来。

    叶长遥怀中的婴孩应是受到了惊吓,嚎啕大哭。

    叶长遥哪里有时间哄婴孩,而他背后的云奏却是伸长了手去,揉了揉婴孩的脸颊,软声道:“乖,莫要哭了,等出去了,我熬米粥予你吃。”

    婴孩好似听懂了,砸吧了一下嘴巴,便破涕为笑了。

    那老道已不见踪影了,不知躲在何处?

    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便是那老道罢?

    无论如何劈斩,根本无法将所有的怪物都除去。

    折腾了半个时辰后,叶长遥已出了些薄汗。

    他又乍然闻得那老道远远地道:“你们将那婴孩还予贫道,贫道便送两位出去。”

    老道既然有这等本事,先前为何会被困于囚室?

    若老道便是其口中的术士,那么,将老道困于囚室的或许是真正的千岁乡千岁观的观主。

    老道是因为被他从铁链中释放出来了,才能这般兴风作浪。

    自己原不该将那老道放出来。

    叶长遥心生后悔,忽闻云奏厉声道:“小心前面。”

    ——竟是有一只黄沙做成的人手欲要从叶长遥怀中将婴孩偷走。

    叶长遥及时劈碎了人手,但更多的人手却逼了上来。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自己迟早是会疲惫的,而云奏快撑不住了罢……

    叶长遥一面对敌,一面思忖着该如何是好。

    云奏重伤未愈,一个时辰后,已觉得手中的“孔雀骨”重若千钧。

    那老道依旧不知所踪,叶长遥已数不清自己究竟劈斩了多少下了。

    他瞧了眼云奏,见云奏的面色愈发不好了,心下焦急。

    “除秽”知晓主人的心意,剑光更盛,几乎要将整片沙漠劈开。

    既是阵法便该有破解之道,然而,自己仅仅是粗通阵法。

    叶长遥定心凝神,观察着黄沙的变化。

    恰是这时,他猝不及防地闻到了些许血腥味。

    紧接着,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送到了他的唇边,圆润的指尖已被咬开了一个小口子,正汨汨地溢出血来,衬着苍白的肌肤,甚是扎眼。

    云奏心生一计,既然孔雀肉能助叶长遥羽化成仙,那么孔雀血应当也有些用处罢。

    故而,他咬开自己的指尖,送到了叶长遥唇边。

    但叶长遥却并没有去吸食,而是回过首来,凝视着他,责问道:“云奏,你在作做甚么?”

    他生前曾带着表妹出去游玩,表妹不慎掉入了河中,他将表妹救了上来,还是免不了一顿责骂。

    叶长遥现下的语气严苛得一如当时责骂他的外祖母。

    可叶长遥的眼底却满满是怜惜与自责。

    “叶长遥……叶长遥,你可知咬开这指尖疼得很?”云奏肃然道,“这血已流出来了,你若不吸食,不但平白浪费了,还辜负了我遭受的痛楚。”

    趁叶长遥全副注意力俱在云奏身上,被叶长遥劈碎了不知多少次的黄沙变作了成千上万把利剑,直直向着俩人刺去,欲要将俩人剁成肉泥。

    一斛珠·其九

    云奏抬指一点, 那些由黄沙做成的一把把利剑旋即碎作了无数段, 跌到地面之际,已恢复成了细碎的黄沙。

    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见叶长遥仍是不肯吸食他的血液,遂强硬地用指甲破开了叶长遥的唇瓣, 钻入唇缝中,抵上了齿列。

    叶长遥咬紧了牙关, 但血液仍是从云奏的指尖滑落,撞上了他外侧的口腔黏膜。

    “云奏!”他瞪视着云奏,云奏却趁此机会将指尖尽根没入了他口中, 又含笑着威胁道:“要么你将我这手指咬断,要么你乖乖地吸食我的血液, 不然,我定不会将手指收回来。”

    他又忽闻云奏笑道:“你若是将我这手指咬断,便能吸食到更多的血液了罢?这样亦可。”

    这可恶的云奏仗着他一手怀抱婴孩,一手执着“除秽”根本没有余力拨开手指, 才如此说。

    但他怎么舍得……

    几个弹指后,云奏不紧不慢地问道:“你考虑得如何了?”

    其实已经有些微血液流入他的口腔了, 他还能如何?

    且这孔雀血当真有奇效,他已能隐隐感觉到丹田生热, 内息涌动了。

    叶长遥直觉得自己仿若手无寸铁的孩童, 甚么都做不了。

    他随即叹息一声:“你咬得太深了。”

    言罢, 他到底还是张口去吸食了。

    “好乖。”云奏用哄婴孩的语调夸奖着, 又以唇瓣磨蹭着叶长遥的后颈。

    叶长遥吸食了一些, 已觉足够,便吐了出来。

    云奏瞧着指尖上沾染的叶长遥的津液,将指尖含入了口中,含含糊糊地道:“对不住,我逼你做了你不愿做的事情,但是叶长遥,不这么做,我们如何才能获得转机?”

    叶长遥面生怅然,的确,黄沙源源不竭,不知疲倦,而他却是血肉之躯……

    这法阵吞噬了千岁乡所有的一切,被那老道驱动后,威力极大,实在不好对付。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云奏却突然用面颊贴上了他的面颊,而后羞怯地道:“你可知孔雀是有发情期的?六月至八月便是孔雀的发情期。”

    他霎时怔住了,不过手中的剑依旧剑光灼灼。

    云奏是在邀请他陪其一起渡过发情期罢?

    云奏见叶长遥耳根染红,抿唇笑道:“你愿意与我交/配,陪我渡过发情期么?”

    极端羞耻的话语一从口中逸出,他便本能地垂下了首去。

    但他的唇齿却大着胆子接着道:“虽然你与我交/配,我也生不出孔雀蛋来。”

    谁人能受得了被心上人这般撩拨?

    叶长遥亦然,他正心思浮动,却猝然感觉到云奏从他背后下来了。

    云奏被叶长遥背着,足弯本该由叶长遥勾着,然而,叶长遥的双手不得暇,他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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