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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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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女儿身, 你便不是你了。”

    傲雪并未再作声,复又是一副倔强模样。

    他换了话茬:“饿了么?要先用些点心么?”

    傲雪摇首道:“但叶公子还未回来。”

    “叶公子应当再过不久便会回来了。”云奏听傲雪提起叶长遥, 不由心生甜意。

    叶长遥并未收傲雪为徒,但傲雪早已将叶长遥当做了师父, 哪有师父未归, 徒儿先用点心的道理?

    故而, 她坚持道:“等叶公子回来罢。”

    云奏也不勉强傲雪, 他受伤后, 便忍不得饿了,遂要了一碗牛肉粉丝汤来吃。

    半碗牛肉粉丝汤下肚,叶长遥便回来了。

    叶长遥一身风霜,到了云奏面前道:“我回来了。”

    云奏但笑不语,只是舀了一勺的牛肉粉丝汤送到了叶长遥唇边。

    叶长遥张口吃下,才道:“我先去沐浴,我除了只蜘蛛精,衣衫上染了蜘蛛精的血。”

    云奏闻言,站起身来,又对傲雪道:“我有事与叶公子说,过会儿便回来。”

    他随叶长遥进了房间去,叶长遥见他紧紧地阖上了房门,急声问道:“莫不是出了甚么事罢?”

    云奏却是含笑道:“我是骗傲雪的,我无事要与你说,而是有事要与你做。”

    “做甚么?”叶长遥迷惑不解间,云奏已摘下了他的斗笠,紧接着,那双微凉的唇瓣便凑了上来。

    他很是喜欢云奏主动亲吻他,即刻松开了唇齿,云奏的舌头宛若一尾灵蛇,若有似无地一触,他便情不自禁地反客为主了。

    同时,他的手无意识地抚摸起了云奏的面颊、后脑勺、脖颈……

    云奏被叶长遥亲吻着,须臾,整个人软得没了骨头,若不是被叶长遥及时箍住了腰身,早已跌落于地了。

    一吻毕,他已然面色生红,气喘吁吁了,他的双目低垂着,眼波流转间俱是惑人的媚色。

    叶长遥定了定神,待云奏缓过气来,才松开了他,为他抚平了衣衫上的褶子,又摸了摸他的肚子,关切地问道:“饿了罢?”

    “饿了。”云奏轻轻地在叶长遥的唇角上咬了一口,如同偷了腥的猫儿一般,满足地道,“现下不饿了。”

    叶长遥失笑道:“你先下楼点些吃食罢,我沐浴过后便下去。”

    云奏堪堪颔首,竟是又咳嗽了起来。

    叶长遥快手将云奏抱回了怀中,轻抚着云奏的后背,心疼难言。

    尽管云奏时常在他面前咳嗽,甚至是咳血,但他却无法将之视作平常事。

    每回云奏咳嗽,他总想以身相替。

    云奏在叶长遥怀中,顺利地平静了下来,继而下了楼去。

    三人用罢晚膳,叶长遥便去庖厨煎药了,云奏与傲雪则各自回了房间去。

    叶长遥煎好药,端到床榻前时,云奏已睡着了,他不得不狠心地将云奏唤醒了。

    云奏双眼迷蒙,乖巧地饮尽汤药后,又乖巧地被喂了几颗蜜饯,正要睡去,竟是突然觉察到自己的衣襟被叶长遥挑开来了。

    他登地浑身发烫,睡意自是被烫得一干二净了。

    他抬眼窥了窥叶长遥,随即害羞地阖上了双眼,任由叶长遥将他的亵衣剥去了。

    叶长遥却并无甚么淫靡的心思,仅仅解开了云奏心口的包扎,去端详伤处。

    那伤处与十日前一般,全无好转,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伤药上与不上似乎没甚么区别,但他仍是仔细地上了伤药,又仔细地重新包扎了。

    云奏意识到叶长遥根本没有要彻底占有他的意图,于是,睁开了双眼来。

    映入眼帘的叶长遥手足无措,全然不似素日长身玉立,剑走游龙的叶长遥。

    他笑了笑,安慰道:“我无事。”

    叶长遥镇定了下来:“你自然不会有事。”

    随着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叶长遥愈发焦虑了,他生恐云奏再也好不了。

    他开始尝试每日渡内息与云奏,云奏并不愿意,他只得一手强行按住云奏的腰腹,一手覆上云奏的心口。

    这么折腾了半月,云奏左掌上的血痂子已全数脱落了,亦不再发痒了,但心口的伤处却依旧全无好转。

    惊蛰时分,乍暖乍寒,春雷阵阵,惊醒了蛰伏于泥土中的昆虫,又有桃花灼灼,人世间呈现出了一派热闹景象,生机勃勃。

    然而,云奏心口的伤处却仍未好透,那层薄薄的肌肤虽然已不再薄若蝉翼了,可其下的心脏却是依稀可见。

    此时,距云奏受伤已过去三月有余了。

    云奏不知饮下了多少汤药,在叶长遥又端来汤药予他时,他玩笑道:“许我体内而今流淌的并非是血液,而是汤药。”

    这个玩笑于叶长遥而言一点都不好笑,他只是觉得心疼。

    云奏见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饮罢汤药,又讨好地圈住了叶长遥的腰身,同时用面颊磨蹭着叶长遥的胸膛。

    叶长遥叹了口气,而后揉了揉云奏的发丝。

    又七日,叶长遥去买药时,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消息,马上激动地奔回了客栈去。

    云奏穷极无聊,正在逗弄不慎飞入房间,又停在了他指尖的蝴蝶。

    发觉叶长遥的脚步声不同于往常,他顿时紧张了起来,匆匆从床榻上下来,迎了上去。

    叶长遥将云奏拥入怀中,兴奋地道:“我方才听闻有一枚珍珠唤作‘千岁珠’,只消将‘千岁珠’服下,你的伤便能痊愈,许你失去的道行亦能恢复。”

    云奏未曾听闻过“千岁珠”,更对人世间是否有此等神物存疑,但不忍打击叶长遥,便道:“我们何时出发去寻‘千岁珠’?”

    叶长遥担忧地道:“我怕你受不得舟车劳顿,你且再养几日罢。”

    云奏并未反对。

    又五日,他们启程了,临别前,叶长遥取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傲雪掌中。

    傲雪欲要推拒,但由于她的确需要这银票,还是坦率地接受了。

    她又朝着俩人盈盈一拜,双眼含泪,吸了吸鼻子:“我定会好好练剑,好好活下去的,两位公子保重,祝两位公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她一早便发现了端倪,但她不是好事之徒,不曾向叶长遥与云奏确认过他们间的关系。

    云奏并不吃惊,握了握叶长遥的手,抿唇笑道:“百年哪里够?该当与天地同寿。”

    傲雪认错道:“云公子说得是。”

    叶长遥听得云奏的情话,心中无限欢喜,忍不住将云奏收入怀中,覆下了唇去。

    因有纱布遮蔽,傲雪看得并不分明,但她却将从纱布后钻出来的云奏的唇瓣看了分明。

    那双唇瓣被水光沾湿了,宛若盈着晨露的牡丹,娇艳欲滴。

    她怎会觉得男子的唇瓣娇艳欲滴?

    她正为自己所想疑惑着,那双唇瓣却张阖着道:“傲雪,保重。”

    使得那双唇瓣沾上了水光的另一双唇瓣亦朝她道:“保重。”

    两双唇瓣的主人救了她的性命,为她赎身,教她剑术,无异于她的再生父母,她自然舍不得,但她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的人生路须得她一个人走,便收起眼泪来,含笑着送别了俩人。

    有缘再会。

    一路珍重。

    一斛珠·其二

    “千岁珠”已遗失多年, 据闻而今又回到了当年发现了“千岁珠”的千岁乡。

    千岁乡乃是一江南水乡, 盛产珍珠,因“千岁珠”而改名为千岁乡, 本名已不可考。

    云奏与叶长遥所居的客栈离千岁乡向南约莫三百里。

    因道路坑洼不平,马车颠簸, 叶长遥生恐云奏不适,故而足足费了十日, 方才抵达了千岁乡。

    但所谓的千岁乡哪里是江南水乡,分明是一片沙漠,黄沙漫天, 荒无人烟。

    云奏原在昏睡,感知到马车停了, 才猛然惊醒,

    他堪堪掀开帘子,猝不及防间,竟是有黄沙扑面而来, 他不慎吸入了一些黄沙,咳嗽得满面涨红。

    叶长遥见状, 慌忙将云奏抱入马车中,又揽到怀中, 好生安抚。

    云奏在客栈休养了将近四月, 稍稍长胖了些, 但一双手腕子仍是细骨伶仃的。

    而今那双细骨伶仃的手腕子正搭在叶长遥的双肩上, 手指则是难受地揪住了叶长遥的一点衣料子。

    云奏所承受的苦痛一点不落地钻入了叶长遥的心口, 教他心如刀绞。

    他不断地在云奏面上落下啄吻,直至云奏安静下来。

    云奏咳得双眼泛起了泪光,却冲着叶长遥展颜笑道:“我已无事了。”

    叶长遥颔首,轻抚着云奏的背脊,在触及那一副蝴蝶骨之时,直觉得甚是磕手。

    云奏明白叶长遥的抚摸不含情/欲,但他却忍不住乱了心弦。

    他勉强自己镇定了下来,才问叶长遥:“我们已到千岁乡了么?”

    云奏的嗓音嘶哑得厉害,叶长遥不答,而是抬手覆上了云奏的咽喉,问道:“疼么?”

    云奏诚实地答道:“疼。”

    叶长遥低下首去,吻上了因发声而蠕动着的咽喉。

    喉结彰显着云奏的性别,与自己一般,乃是男子,喉结小巧,其上有一点朱砂痣,伏于滑腻苍白的肌肤上,格外惹眼。

    他张口含住那喉结,朱砂痣亦是乖顺地被含入了口中,轻轻地磨蹭着他的舌面。

    云奏从未并叶长遥吻过喉结,霎时怔住了,须臾,又不自觉地呜咽起来。

    他的双手无所适从地将叶长遥的衣衫揪紧了些,头颅无力地后仰,眼帘微阖,阻挡了更多的眼波泄露。

    叶长遥生怕自己失了方寸,伤了云奏,慌忙松开了那喉结,低声道:“对不住。”

    “我喜欢你这么做。”云奏抬手以指尖勾画着叶长遥的眉眼,“不管你对我做甚么,我都觉得很舒服。”

    叶长遥正色道:“我知晓了,但你的喉咙还疼着罢?还是勿要再说话了为好。”

    云奏不再出声,转而传音与叶长遥:我们可是已到千岁乡了?

    叶长遥疑惑地答道:“照理说我们应当已到千岁乡了,但千岁乡乃是一江南水乡,哪里会是这副景象。”

    云奏分析道:原因有二:其一,此地并非千岁乡;其二:此地本是江南水乡,因故变成了一片沙漠。

    “若是其二,不知与那‘千岁珠’可有联系?”叶长遥拿起旁边的水囊,用内息焐热了,才喂予云奏。

    云奏饮着温水,喉咙被滋润了,并无方才那般疼痛了。

    他喝了一些,便摆了摆手,示意叶长遥已足够了。

    叶长遥用木塞子将水囊塞上,放到一边,又吻着云奏的眼帘道:“此处无一个活人,我们须得找人问路。”

    “你说得是。”云奏不舍地松开了叶长遥,任凭叶长遥出了马车去。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又停下了。

    他不敢再莽撞地拉开帘子,而是问叶长遥:“如何?”

    叶长遥拉开帘子,瞧着云奏,柔声道:“出来罢。”

    云奏抬首一望,双眼因适应不了乍然而现的日光而用力地张阖了几回。

    待得双眼终于适应了,他见到一片村落,这村落乃是绕水而建,使得他惊愕不已。

    不过一个时辰,竟是从沙漠到了江南水乡。

    他被叶长遥整理了衣衫,才被叶长遥扶着出了马车。

    不远处绿茵如织,繁花齐放,又有孩童在放纸鸢。

    此地才该是传闻中的千岁乡。

    “饿了罢?”叶长遥一指十步开外的一酒楼道,“我们先去用膳罢。”

    “嗯。”云奏颔首,随叶长遥进了酒楼去。

    叶长遥请小二哥帮忙将马车拴好,再喂马儿些清水与干草,才开始点菜。

    由于云奏还需每日喝药,吃不得辛辣,因而,他点了清炖鲫鱼豆腐汤以及笋丁蒸蛋。

    云奏一手托腮,一手已潜入了叶长遥宽大的衣袂当中,抚上了小臂,但他的神情却无异常:“要红烧狮子头、醉虾……”

    叶长遥忍不住打断道:“不许点醉虾,你还吃不得生冷之物。”

    生前,天气转暖之际,云奏每每从河水中捕到虾,大的会带到集市上去卖,而小的则会留下来自己食用,偶尔会做醉虾。

    于他而言,黄酒不便宜,一道醉虾很是奢侈。

    但这叶长遥却不让他吃醉虾。

    他不禁觉得委屈,用力地在叶长遥的小臂上捏了一下泄愤,才妥协道:“那便换成白灼虾罢。”

    眼前的云奏的模样很是生动,令叶长遥移不开双眼,自然半点不觉得疼。

    云奏被叶长遥的视线一拂,当即害羞起来,偏过首去,同时,手指又在方才自己捏过之处轻轻摩挲着。

    忽而,他听得小二哥道:“清明快到了,客官要来些清明饺或者清明团么?”

    清明……

    他若是没有死,清明当日该当去祭拜外祖母,跪于外祖母坟前,供上外祖母爱吃的菜肴、瓜果,再点上香烛,烧些纸钱。

    但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即便他踏遍万水千山,他都不可能寻得到外祖母的坟冢。

    且是他害死了外祖母……

    “云奏。”叶长遥的嗓音倏然漫入了他的耳蜗,但他却因沉在无尽的空茫与自责中,做不出回应。

    “娘子。”在听到这轻轻的一声“娘子”后,他终是清醒了过来。

    是了,他已是叶长遥的娘子了,不该再自苦于前尘往事。

    他仰起首来,对小二哥道:“清明饺、清明团各要两个罢。”

    “好咧,客官稍待。”小二哥被云奏看得红了脸,转过身去,竟是险些被自己绊倒了。

    叶长遥心中不悦,片晌,才意识到自己是呷醋了。

    他压住醋意,紧张地问云奏:“你方才想到甚么了?”

    云奏并不隐瞒:“我方才想到外祖母了。”

    叶长遥猜到云奏的外祖母应已过世了,提议道:“待我们得了‘千岁珠’便去为她老人家上坟罢。”

    云奏矢口拒绝:“不必了。”

    云奏的原身是绿孔雀,其母为凤凰,凤凰乃是自古以来便有的祥瑞之兽,他从未听闻过凤凰有母亲。

    先前,云奏亦提及过外祖母,当时他对于云奏并无情愫,便没有细想,如今想来当真是疑点重重。

    不过,云奏既不愿意说,他亦不再问,便岔开了话题道:“待你痊愈了,便可吃醉虾了。”

    一斛珠·其三

    痊愈……自己当真能痊愈么?

    云奏抬手覆于自己心口, 但仅仅一刹, 他又垂下了手去,朝叶长遥笑道:“我定能很快痊愈的。”

    受伤之初, 心脏疼得厉害,半月后, 隐隐作痛,一直持续至今。

    叶长遥从云奏双眼中读出了云奏所想, 深觉无力。

    在小二哥送清明饺与清明团来时,他唤住了小二哥:“请问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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