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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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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中年男子说不通,又不能硬闯,大夫又气又急,索性拂袖而去。

    他尚未走出几步,却是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这人穿着一身霜色的衣衫,有些微慵懒之意,容貌甚美,面上却伏着数道血痂子。

    血痂子非但没有破坏这人的容貌,反而为其平添了几分残缺的美感,引人心生怜惜。

    他怔了怔,未及作声,已听得这人客气地道:“大夫稍待。”

    云奏已渐渐习惯生人的注视了,并未在意,到了中年男子面前,劝说道:“她是你的娘子,肚子里怀的是你与她的骨肉,你舍得见死不救么?”

    中年男子却是振振有词地道:“作为女子,最为重要的便是清白,没了清白,是要被沉江的。她是老子的婆娘,老子自然要保护她的清白,老子相信让她自己做选择,她亦会选择让产婆接生而不是大夫。”

    “但而今产婆在何处?”云奏厉声道,“若是产婆迟迟不来,你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娘子一尸两命么?”

    中年男子不假思索地道:“那丫头片子去请产婆了,产婆马上便会来,若是产婆不来,老子亲自接生就是了。”

    中年男子这话说得高高在上,好似要赐予自己的妻子天大的恩惠一般。

    云奏不由冷笑:“你会接生么?”

    中年男子奇道:“不就是接生么?老子让那婆娘把腿张大些,老子再把孩子从里头接出来不就是了么?”

    自己倘若是柴房里头那妇人的兄弟,定要将眼前这中年男子大卸八块。

    云奏努力地平静了下来,才道:“既然这么容易,还要产婆作甚么?”

    中年男子理所当然地道:“自是因为为夫者见不得血污。”

    俩人说话间,那妇人的惨叫竟是一声高过一声。

    片刻后,惨叫声后接上的不再是惨叫声,而是哭声:“相公,产婆怎地还不来?”

    大夫本是默然地候在一旁,闻言,才发问道:“产妇的羊水破了多久了?”

    中年男子答道:“妇人之事老子怎会知晓?”

    大夫急得团团转:“这位老爷,医者父母心,我发誓决计不会趁机占贵夫人的便宜,你能快些让我进去接生么?”

    中年男子瞧着较自己年轻不少岁的大夫,矢口拒绝:“不行。”

    两个字落地,他又没好气地道:“那丫头片子莫不是当真想害死自己的亲生弟弟?”

    云奏质问道:“你便不管你娘子的死活么?”

    “她若是为了生老子的儿子死了,乃是她的福气,至于老子么?再娶一个也就是了。”中年男子嗤笑道,“你如此关心那婆娘,难不成对她有所觊觎?”

    云奏再也忍不得,又闻得柴房内血腥味大盛,一把推开中年男子,便要往里闯。

    中年男子猝不及防,跌倒于地,拦不住云奏,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

    云奏冲到那妇人面前,见得跟进来的大夫,正要去庖厨烧热水,却闻得那妇人道:“你们是何人?进来做甚么?出去!”

    妇人满头大汗,长发已胡乱地黏在脸颊上,却用最大的力气推了离她最近的大夫一把。

    大夫趔趄了一下,方才站稳。

    他立刻向妇人解释道:“我是来为你接生的大夫。”

    “出去,我的身子不能让旁的男子瞧了去,劳烦你请产婆来为我接生罢。”妇人将棉被扯高了些,以免被大夫多瞧见一分肌肤。

    大夫无奈至极:“这镇子里的三个产婆都为旁的产妇接生去了,要请产婆须得去邻镇,但邻镇来去最起码得两个时辰,你家姑娘一盏茶前去了邻镇请产婆,一时半刻回不来,你熬得住,你腹中的孩子可能熬得住?”

    云奏亦在一旁劝道:“夫人,你便让大夫为你接生罢。”

    “可我若是失了清白,你们教我如何做人?”妇人哑着嗓子道,“两位还请出去罢。不过两个来时辰,我定能熬得住。”

    云奏被迫出了柴房,一望,外头本是雪霰交加,而今竟是转作了鹅毛大雪。

    两个来时辰如何能够?

    不要说是带着大夫回来了,少女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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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霰俗称雪子

    二更·薄命女·其二

    两个时辰过去, 少女尚未回来。

    柴房里, 妇人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仿佛含了一口沙砾似的, 嗓音入耳,连闻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所承受的痛楚。

    但妇人的丈夫却好似聋了一般, 半点都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又过去一炷香,少女依然不见踪影。

    中年男子终是忍不住了, 骂起了女儿来,满嘴的“赔钱货”。

    云奏极是担心少女的安危, 恰逢叶长遥迎面走来,他立即迎了上去, 赶忙将事情简略地说了,又描述了少女的年纪、衣着、容貌、特征, 才道:“麻烦你将她寻回来,最好再带个产婆过来。”

    他本是想自己去的, 但而今的他受不得寒气,若无叶长遥的内息,这般的雪夜出去, 恐会咳血不止, 昏死在外头。

    叶长遥方将内息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收起内息, 向床榻一望, 见没了云奏的身影, 才循着云奏的气息, 下楼来寻。

    未曾想,他竟是瞧见云奏立于柴房门口,除云奏外,柴房门口,还有一小贩打扮的中年男子与一大夫打扮的青年。

    细听,隐约有呻/吟从柴房里传出,又有刺鼻至极的血腥味。

    他一下子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听罢云奏所言,当即飞身出去了。

    他的身体堪堪钻入风雪中,又听见云奏道:“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他心中一暖,匆匆回首望了一眼,一点足尖,人已在一里开外了。

    云奏望了叶长遥消失的方向许久,又试着去劝中年男子:“你娘子显然快支撑不住了,你当真要对她与她腹中的孩子见死不救么?”

    这两个时辰,他已劝了中年男子无数回,每每得到的答案都甚是令人失望,这一回并不例外:“死不了的,不过就是受些罪罢了,再说谁家婆娘生孩子不受罪?”

    中年男子说得天经地义,云奏气不过,用力地扇了中年男子一个耳光。

    中年男子被他扇得偏过了首去,他自己亦是因此牵动了伤处,疼得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本要说些甚么,但眼下却甚么都说不出来了。

    中年男子气急,扬起右手,正要还云奏一个耳光,手腕子倏地一疼,他的右掌随即无力地垂了下去。

    云奏捂住唇瓣,咳嗽了一阵,良久,方才缓了过来。

    他扫过掌中的猩红,一面慢条斯理地取了丝帕擦拭着,一面含笑问道:“疼么?”

    “你……你……你……”中年男子一副见了鬼一般的神情,指着云奏道,“你……”

    云奏无辜地道:“你怎地结巴了?”

    话音落地,他发现柴房里头的那妇人已不再呻/吟了,只费劲地喘息着,便不再理会中年男子,而是一把将柴房门推开了。

    中年男子立即拦在前头,却是又吃了一记耳光。

    适才那记耳光他尚且能瞧清云奏的动作,但而今这记耳光却如同是凭空而来的。

    云奏进了柴房,又急声对大夫道:“麻烦你为产妇接生,我这便去庖厨烧热水。”

    那妇人本已气息奄奄,闻言,却是尖声道:“相公,救我,快救救我!”

    中年男子得意洋洋地道:“你们瞧,老子的婆娘不愧是老子的婆娘,她才不会容许一个外男为她接生。你们二人实在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自己确实是多管闲事了,但那又如何,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

    云奏这般想着,出了柴房去,劳烦小二哥帮忙烧水,自己则返回柴房,一把按住了妇人的双肩,冲那大夫道:“快些!。”

    妇人死命地反抗着,但却毫无用处。

    她绝望地流出了眼泪来,与因疼痛而流出的眼泪混在了一处。

    “相公救我……相公救我……”她不断地呼救着,却亲眼看见自己的相公飞出了柴房,柴房门又刷地阖上了。

    紧接着,她盖着的棉被被大夫掀开了,她的下裳亦被大夫扯落了……

    ——她将要失去她的清白了!

    她阖上双眼,直觉得自己已然死透了。

    未多久,热水一盆一盆地送了进来,又变作血水一盆一盆地被送了出去。

    血腥味浓烈到云奏直欲作呕,使得他的胃袋一阵一阵地翻腾不休。

    他拼命忍住了,又问那大夫:“如何了?”

    大夫低声道:“羊水破了太久,胎儿的位置又不好,恐怕……”

    云奏蹙眉道:“请大夫尽力而为罢。”

    许久后,大夫好容易从妇人体内取出了胎儿,然而,这胎儿脐带绕颈,早已窒息而亡了。

    大夫目露哀伤,将胎儿送到了妇人怀中,道:“夫人,你且抱一抱罢,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妇人睁开双眼,一接过胎儿,即刻去看胎儿的性征,见是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婴,她登时喜不自胜,而后才疑惑地道,“他为何不哭?”

    大夫据实答道:“他已夭折了。”

    “夭折?”妇人起初像是听不懂,其后,竟是浑身失力,失手将亲生子摔在了地上。

    幼小的生命早已消逝了,余下的不过是一张空空如也的皮囊,即便摔着了,亦不会觉得疼,更不会哭。

    妇人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了,她没甚么气力,爬着推开了柴房的门,爬着到了中年男子足边,同时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们的儿子没了……”她泪如雨下,又卑微地一把抱住了中年男子的双腿,“相公,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失了清白的。”

    中年男子面对满身血污,不堪入眼的妻子道:“你失了清白,而且连个儿子都保不住,老子要你作甚么?”

    妇人哀求道:“相公,相公,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然会为你生出儿子来的。”

    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将妇人一脚踹开,转身便走。

    恰巧这时,叶长遥带着少女与一产婆来了,见状,便知自己来晚了。

    他身畔的少女立马蹲下身去,欲要将母亲扶起来,她的母亲却是道:“招娣,你帮娘亲向你爹求求情,就说娘亲下一胎定是个男胎。”

    少女拒绝道:“不求,娘亲,爹爹只要弟弟,不要你与我,那我们要他作甚么?”

    “不孝东西!”妇人气急败坏地打了少女一耳光,教训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娘亲白教你了么?”

    少女被打得流出了鼻血来,但仍是倔强地没有听从。

    妇人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须臾,下/身竟已流了一地的血。

    大夫方要为妇人诊治,妇人投过来的眼神却是刻毒无比,妇人的言语亦如刀剑一般:“都是你的过错!对了,还有你!”

    她仰起首来,瞪视着云奏:“是你们二人害得相公不要我了!全数是你们的过错,你们还害死了我的儿子!”

    云奏被妇人红口白牙地诬陷着,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不住苦笑。

    他当真是多管闲事了,但若是重来一遍,他亦会这么做。

    突地,他身后现出了一道银光,然而他并未觉察。

    那道银光直冲他的后心而去,幸而在没入他的皮肉前,“叮”地一声坠在了地上。

    见匕首无端脱手,中年男子大吃一惊:“你果然不是人!”

    云奏盯住中年男子,施施然地勾唇笑道:“你仅仅是披了一张人皮,便觉得自己是个人了么?”

    言罢,他行至叶长遥身侧,疲倦地道:“多谢你救了我,我累了。”

    “累了便去睡罢。”叶长遥见云奏脚步不稳,扶住了云奏。

    临走前,云奏问那大夫:“若是一早便让你接生,男胎可能平安降生?”

    大夫答道:“有可能。”

    男胎这两个字,云奏咬字咬得很重,他此问乃是故意为之,见中年男子满面悔恨,才觉得出了心口的些许恶气。

    叶长遥将云奏扶到了床榻上,躺下了。

    为了让云奏能睡得舒服些,他正要将蜡烛熄灭,却忽闻云奏道:“为何会有人将自己结发的妻子当做生儿子的工具?且这般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牲畜产子亦不容易,更何况是妇人了。又为何会有人觉得由大夫接生便是毁了清白?”

    “这世间上,有明有暗,有善有恶,有他那般不将妻子当人看待的丈夫,自然也有待妻子如珠似宝的丈夫,他结的孽果,等他下了地府,自然会遭到清算。至于那妇人,乃是女德思想的产物,无知愚昧,却又可悲可怜。”叶长遥熄灭了蜡烛,继而柔声道,“多想无用,睡罢。”

    “你抱着我睡可好?”云奏朝着叶长遥张开了双手。

    叶长遥脱去鞋履,一上得床榻,便被云奏抱住了。

    云奏又低喃着道:“那妇人恐怕活不了了,但我救不了她……”

    叶长遥低叹一声,轻抚着云奏的背脊,许久,云奏才睡了过去。

    一如云奏所料,次日,他与叶长遥一下楼,便听昨日帮忙烧热水的小二哥道:“人没了。”

    人没了……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

    他很清楚妇人十之八/九并非失血而亡,而是自尽的。

    果然,他又听得小二哥续道:“那位夫人上吊自杀了,而她那人渣丈夫丢下尸体与女儿,提了行李便走了,连账都不肯结,竟是要我将他女儿卖了抵账。“

    “那人渣欠了多少账?我帮他结罢。”他本以为最多不过几百文,未料想,那小二哥却道:“纹银一十两。”

    他奇道:“为何会花去一十两?”

    小二哥回答道:“那人渣住的是本客栈最贵的天字一号房,吃好喝好地住了半月,一十两不算多。”

    住的分明是天字一号房,妻子要生产了,却被赶去了柴房,当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云奏怒极反笑:“他不会是觉得天字一号房染了血污便睡不得了罢?”

    小二哥义愤填膺地道:“我听那人渣说他打算等产婆来了,便去补眠,他还吩咐了女儿,若是生了儿子便唤醒他,若是生了赔钱货,便丢去河里淹死,免得浪费口粮。”

    云奏顿觉连提起那人渣都让他恶心不已,遂不再言语,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十两银子来,递予小二哥,又问道:“那少女在何处?”

    小二哥将云奏与叶长遥带到了柴房,妇人正躺于昨夜生产的简陋的床榻上,而少女则伏在妇人心口。

    听得动静,少女抬起首来,见是云、叶俩人,“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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