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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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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爷子的病情恶化得很突然。

    原本医生说已经稳定了, 但是不过短短半个月,医院那边却传来噩耗。

    魏秘书推门进来的时候, 季初羽正在给别墅里新养的水培植物换水。

    她看一眼季初羽, 甚至视线都没在她身上聚焦, 就移开了, 脚步匆匆往病房的方向去。

    病房那边, 王医生才给顾引川做完全身检查, 顾引川衬衣的扣子还没来得及扣, 手正压着臂弯处的棉棒,看到魏秘书那一刻,眼底的嫌恶顷刻露出来。

    魏秘书也无暇顾及他的神色,语气很焦急,甚至有些沙哑:“小川,去看看你爷爷吧……他今天早上突然吐血了, 呼吸也不畅。医生已经上了体外呼吸机了, 情况……很不好。”

    顾引川的脚步一顿, 俊逸的脸上神色恍惚了一下。

    似乎怕他还因为之前的芥蒂不肯去看一眼老爷子,魏秘书几乎是带着点焦灼喊:“小川!你爷爷一直因为你父母的事对你心存愧疚, 也因为十年前没能找出凶手,证明你的清白, 一直有些不敢面对你。这些年, 别的不说,他一直想在自己走之前,把顾氏做的更大, 让你有足够多的资本和足够硬的底气,不会再被任何人欺负和欺骗……”

    “其实早在半年前他就查出这病了,医生说保守治疗的话可以延长寿命,也能提高生活质量。可是那时候顾氏民心不在你身上,他有诸多不放心,就一直扛着……”

    魏秘书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眼眶里也蓄起了泪水。“有好几次,他已经疼痛得不行了,硬是忍着。顾氏这么大的企业,是无虞市的产业支柱之一,下面还有上万个员工等着吃饭养家糊口,全都靠他一个人撑着……顾老本来应该是安度晚年的时候了啊……”

    季初羽还是第一次看到魏秘书这个样子。

    这个女人向来冷静精致,高高在上,满是棱角,做事手段冷辣不顾人情。

    这么多年……也是对顾氏和顾老忠心耿耿一心付出了。

    徐鹤也有些担忧,压低了声音喊他:“引川。”

    他点点头,似乎肯定了魏秘书的话。

    顾引川脸色沉着,眉头间像是积了终年不化的积雪,他直接扔掉了用以止血的棉棒,上面的血迹清晰可见。

    抬手把纽扣一颗一颗扣回去,他抬手拎起衣架上挂着的黑色风衣,往门外走去。

    魏秘书胸口起伏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和徐鹤对视了一眼,很快跟了出去。

    徐鹤看她一眼,眼底的担忧遮掩不住,但是语气里还是有安抚:“初羽……你先待在家里吧,医院比较乱,而且,引川可能也顾不上你。”

    季初羽点头。

    不知怎么,忽然想到辛铭跟她说的,关于顾引川父母的事。

    况且,她也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让顾引川分神,他和他爷爷之间的事……还是需要他自己去面对和解决的吧。

    医院里。

    挤在加护病房里的医生有点多,病床前的仪器几乎将顾老爷子包围了起来,旁边的地上落了一个巨大的仪器,衍生出许多线路和管子,其中两根透明管子顺着蔓延到他胸口里。胃那里也插了管子,氧气管也一路延伸进鼻孔里被固定住。

    只不过短短半个月未见。

    顾老爷子就从一个精神矍铄的商界精英,变成了躺在那里靠着呼吸机维系最后生命的枯槁老人。

    心电图检测仪跳动着,像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顾老爷子原本精明严肃的眼球此刻也浑浊起来。

    医生们让开一条道,顾引川走进来。

    顾老爷子视线缓慢地落在他身上,他原本浑浊且死寂的眼底猛地震荡了一下,里面汇聚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干瘪的唇也随着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靠近门口的位置,主治医师还是没忍住和魏秘书悄悄透了底。

    “顾先生这两天已经疼得越来越离开了……”

    “癌细胞扩散到他全身各个器官,本来就因为年纪大,身体机能老化,现在身体各个部位的器官都已经不堪负荷……”

    魏秘书眼镜后的眼睛还未消肿,很快又有了湿意,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尽量压低了些压抑住:“有没有什么办法,尽量让顾老能过得舒适一点……”

    医生听了也只是蹙眉叹气:“我们已经几次加大了止痛酊的用量……但是这个药是有上限额的,而且用多了会越来越有耐药性……再这样下去……”

    后面的话,医生没再说下去。

    但是魏秘书也已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视线落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

    短短半个月,他几乎已经瘦得像是一棵枯树的树干了。

    犹如枯枝一般的手指伸在外面,液体不断地像是续命之水一样流淌进他身体里,却也只能是堪堪延缓他离去的时间。

    顾引川站定在病床的床尾,视线落在老人身上,眼底幽深,说不出的晦暗不明。

    房间静默了片刻,顾老爷子夹着心电仪的手指颤了颤,似乎是指向顾引川的位置。

    他的视线定格在顾引川身上不懂,隔了隔,干涸的唇再次翕动了一下,终于发出了一点气声。

    “小……川……”

    隔了很远的距离,魏秘书还是听到了。她抬起无名指扫了一下眼尾,很快恢复了冷静,疏散一屋子的医生:“不好意思,秦医生,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顾引川和徐鹤,还有魏秘书。

    徐鹤看了一眼,小声地自身后提醒顾引川:“引川。”

    他示意一眼床上的顾老爷子。

    顾引川如梦初醒,终于回过神来。

    顿了顿,他抬脚,走到没有仪器的那一侧,拖了陪护椅过去,坐在了老爷子床边。

    距离上次顾老爷子亲口叫他“小川”,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了。

    小的时候,顾引川对这个爷爷又尊敬又害怕。

    总有一种疏离感。

    父母总是带着他游山玩水亲近大自然,教他书法、写生画画,给他讲童话故事,把他的童年塞得饱满且无忧无虑。

    但是每次他说爷爷有点凶他害怕的时候,父亲都总是会把他拉到一边认真严肃地教育他,正是因为爷爷这样才能管好公司,才能带给他们这样好的生活和未来,爷爷为他们遮风挡雨惯了,所以才凶。

    顾父那时候总说,自己已经让爷爷失望了,他不能再说这种话让爷爷伤心了。

    想来,这竟也是很遥远的回忆了。

    也只是回忆了。

    “嗯,”顾引川低沉地应了一声,让魏秘书的眼底都有了诧异和欣慰,“我在。”

    顾老爷子的瞳孔也猛地震缩一下,苍老褶皱的眼眶里,缓缓地积蓄起了泪水,好像让他恢复了些清明。

    他却只沉沉的叹了口气,缓缓地伸出了没有夹心电图仪的手,却因为没有力气,只堪堪动挪了挪位置。

    顾引川视线落在他干瘦的手指上,没有动。

    魏秘书有些焦急地在床头小声催促他:“小川……”

    有那么几秒,世界像静止了一样。

    终于,顾引川眼底的神色沉了沉,伸出手,停顿一瞬,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魏秘书瞬间抬手遮住有些反酸的鼻尖,低下了头。

    顾老爷子插着呼吸管,说话一字一顿,多数还是虚弱的气声,格外困难。

    “小……川……是……爷爷,对不起……你……”

    他竟是这样的虚弱。

    曾经叱咤商界30年,在无虞市屹立不倒的商业传奇,一朝躺在这里,像是在地平线跃动的夕阳,再不舍也终究会陨落,徒留无奈和感慨。

    顾引川没有回答。

    顾老爷子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和回忆里边,艰难却忍不住一直想对顾引川说的那许多话。

    “我最近……总、总梦到你爸爸……他连爸都不肯叫我了……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

    “我梦到他出事那天……我没有……给他打电话……没、怪他……”

    顾老说到这里,再哽咽得说不出话。

    他抓着顾引川的手也在颤抖,却完全使不上力。

    魏秘书眼眶里的泪也在继续,她声音里的哽咽几乎快要压抑不住:“顾总……您慢点说,医生说您不能激动,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是想劝顾老对过去看开点。

    但是人之将死,牵挂的,无非也就这些了。

    顾引川深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终于缓缓落在顾老爷子脸上:“并不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低沉,犹如傍晚的钟,为一切落下帷幕:“我后面查过,那次出事的根源是雪天路滑还有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和你没有关系。”

    他幽深的眼底也平静无波,像是沉静了万年的湖泊:“即使没有你那通电话……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些话,从顾引川嘴里说出来,像是没什么感情地谈起往事,但是对于顾老爷子,却如同死前的大赦和解脱……

    魏秘书终于忍不住,即使捂着口鼻低下头,泪珠还是大滴地砸在了镜片上。

    她猛地回过身避过,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脸憋得通红,脖颈上的青筋也突了出来。

    顾引川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眼底却是难得的平静无波:“我那个时候太难以接受他们离开的事实,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所以把一切都怪到了你的头上。”

    十几年过去了,这是顾引川第一次对顾老爷子说这样的话。

    顾老爷子苍老的眼底的湿意再也夹不住,顺着眼角深深地沟壑蜿蜒下去。

    他激动地脸颊泛红,倒像是憋出了一丝血色,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顾引川没再说下去。

    他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说的该说的了,这应该是也是顾老爷子最想听到的了。

    许久。

    顾老爷子终于慢慢的平复下来。

    似乎又想到什么,顾老爷子薄唇翕动了一下,终究化成了沉沉的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等了等,顾老爷子把视线移到魏秘书背影上,指尖动了动。

    徐鹤拍了拍魏秘书的肩:“顾总叫你。”

    魏秘书吸了吸比了,搓了一下脸,顷刻恢复了情绪。

    她转过来,也绕到顾老爷子床边来:“顾总,什么事?”

    “小魏……”顾老爷子说话带着虚弱的气声,魏秘书微微低下身子,凑近了去听,“遗嘱……遗嘱的事,就靠你了……”

    魏秘书才收敛住情绪,因为顾老爷子这一句话,眼泪再次漫出来。

    她抿唇忍住,很快应:“哎,您放心。顾总……还有别的事吗?”

    “你跟小川不对付……这些年,你对顾氏功不可没,等……我走了,”顾老爷子喘了一下,缓了许久才接上话来,“你想的话,就去……过自己的日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川……他有主见的……”

    跟了顾老爷子这么多年,魏秘书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代表的是顾老爷子这一代的观念和权威,顾老爷子这么做,无疑是直接让权,把顾氏全权交到顾引川手上。

    调整了下哽咽的声音,魏秘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清晰一些:“好……我明白的。我也正好好好休息一阵,去做点想做的事。”

    交代完魏秘书,顾老爷子又把目光转向了顾引川。

    “小川……爷爷把公司交到你手上,不是……让你把它做多大,多好……是想,到哪,都能有你的……容身之所……”

    顾老爷子硬气了一生,从来没有低头说过一句软话。

    他的的妻子走得早,那之后他没再娶,一个人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一直做到顾氏的商业帝国;

    顾老爷子唯一的儿子和儿媳离去以后,他从没强压顾引川低头对他示好,这么多年疏离冷硬得撑下来;

    十年前,顾引川出事后,顾老爷子听从心理医生建议,把他送出了国,一别就是十年,他也硬撑着没有言语。

    直到半年前,他被查出肺癌晚期。

    就好像整栋大厦从地基开始坍塌了,顾老爷子强硬了一生,忽然就被疾病压垮了。

    顾老爷子有些逼迫顾引川回国的意思,怕十年一别就是永恒,也怕自己走后,这儿子留下唯一的牵挂却还过不好这一生。

    “辛铭的事……也许,真是我错了……”

    时至今日,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不让那个孩子进家门……如果不是觉得顾家已经给了他够多,如果,当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顾引川同龄的男孩子看……

    可是凡是过往,接没有如果。

    “那个女人……”顾老爷子说到后面,明显更加气虚了,“爷爷怕……她是……”

    后面的话,已经很吃力了。

    顾老爷子喘息着适应着。

    魏秘书忍不住,替他开了口:“小川,你爷爷从来就不是怕你谈恋爱或者找一个普通的女孩,你经历这么多坎坷,他倒宁可你找一个普普通通但是爱你的女孩。他调查甚至有些敌视季初羽,只是很怕……辛铭的事重蹈覆辙。他很怕……如果他不在了,你一个人会更加承受不住……”

    徐鹤双手交握垂下来,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拧着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把头偏向了窗外。

    顾引川没有回话。

    坐了会儿,他缓缓松开了老人的手。

    “好好休息。”

    “等你好了,公司还你。”

    明明知道不可能了……

    魏秘书抬起手背遮住鼻子,因为忍着哽咽,身体有些颤抖起来。

    顾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听进去顾引川的话没有,他的瞳孔有些涣散,看着他一眼,似乎是要点头,很快又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失神迷茫起来。

    临走前,徐鹤绅士且安抚性地轻拍了拍魏秘书的肩膀。

    ——

    新年一过,临近春节,人们生活和忙碌的节奏明显更快起来了。

    季初羽闲暇时间就去阮教授的心理咨询工作室看看,阮教授看到这位爱徒有朝一日自发自愿地出现在这里,心底的欣慰是格外明显的。

    “初羽,你能想通了就太好了,不然,以你的天赋和才华,真的浪费了。”阮教授坐她对面,语气里的兴奋不言而喻,很直接地明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屈才?”

    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阮教授还器重她才是。

    季初羽扫了一圈会客室这里,是非常简洁且让人舒适的氛围,因为来这里寻求咨询和帮助的都是心理健康状态出了问题的,强迫症、抑郁症、焦虑症等等,这些病首先就要从外部创造一个尽可能不制造压力的舒适环境,不然不仅不会让他们放松下来和咨询师更真实自然的交流,可能还会加重病情。

    季初羽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现在最担心的问题:“阮教授,我现在……恐怕不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了,我已经太久脱离学校那个环境和状态了。”

    “初羽啊,你这就过谦了,”阮教授叹了口气,眼底有些心疼,“我知道,你这些年,其实心底里一直都放不下的吧。而且,我去过你们福利院不少次,那里的孩子心理状态都相对健康许多,送出来和新家庭的融合度也很高,这个事情,你功不可没的。实践比理论更加重要。”

    他建议:“你可以尝试着从儿童咨询做起,这是你的强项。”

    想了想,季初羽也就没再拒绝:“好……我会试试。”

    谈妥了这件事,阮教授心里的一个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他看着季初羽温婉且安静的模样,颇有感慨地开口:“初羽,我总感觉……你现在,和之前的状态相比,很不一样了。”

    季初羽有些疑惑:“哪里不一样?”

    心理咨询师不是读心大师,阮教授被她这样问的愣了一下,很快笑了。

    恰逢乔隐才做完一个钟的咨询。

    她有些懒散地倚靠着咨询室的门,扯着嘴角开口:“谈恋爱了呗!那肯定状态不一样,味道都不一样了呢。嗯……这恋爱的酸臭味。”

    阮教授有些讶异:“初羽……恋爱了啊。”

    下一秒,他有些欣慰地笑开:“是好事啊,恭喜你。”

    季初羽轻轻浅浅地笑了一下:“谢谢。”

    阮教授连连点头:“哎,你现在这样,我总算是放心了。相比你啊,我现在更头疼乔丫头,她和那个丁什么声的小提琴家的事,我可真是——”

    阮教授话说到一半,就被乔隐一个箭步冲上来挡住了。乔隐捂着阮教授的嘴,一面疯狂暗示地对着他眨眼:“阮老师!我这有个很重要的文件需要你过目一下!很重要!现在就去!”

    阮教授可就明白过来。

    感情这在俩小丫头之间还有秘密了呢。

    也罢也罢。

    挥挥手,乔隐半信半疑半带威胁的,终于松开了阮教授。

    告别阮教授,季初羽出了工作室的门,乔隐出来看她,明显一直在侧目观察。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季初羽抬头望一眼犹如淡淡水墨画铺展开来的天空,忽然打破静默:“你和丁籁声在一起了?”

    声音很平静。

    乔隐一时间头脑风暴,就在她犹豫该回答是还是不是的时候,季初羽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依旧是平静无波的语气和神色。

    但是依旧肯定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乔隐张了张嘴,索性妥协:“就……上个月,他去美国演出,我刚好在那边出差。”

    季初羽一听,缓缓地笑开,偏头看她:“怎么,连我也瞒着?要不是蒋教授今天说漏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想到乔隐在知道自己和顾引川的事的时候的炸毛程度,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看她小表情变化莫测。

    “当然不是!”乔隐到底还是有些心虚,语气渐弱,“我……我就是觉得,以前老跟你说离那个花心菜头远点,谁家女人摊上这么个男人倒血霉了,结果我自己栽这了……多丢人啊。”

    这倒是,以前照乔隐和丁籁声的互怼程度,和乔隐对丁籁声以及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的嫌弃程度,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是不会来电的类型。

    但是……想想丁籁声好像一直对乔隐都有着一种迷之包容感,也不是不可能吧。

    季初羽彻底笑开,笑意弥漫到眼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明媚,带上了少女气息。

    “那这次是怎么栽了?”

    “就……”提到这个,饶是乔隐再大大咧咧,脸颊上也爬上一些红晕,“那次去美国,我淋了雨发烧了,又赶上生理期,工作日程还要赶,护照落在酒店了。”

    提到那个时候,乔隐想起来还是觉得状况太糟糕了:“然后他刚好打电话给我,我就跟他说了。结果丁籁声砍了后面一半的表演曲目,直接就帮我去酒店找回了护照,然后把我接到他的住所,一直照顾好,还帮我联络了甲方,推迟了工作……”

    季初羽大致也就懂了。丁籁声和乔隐之间一直是欢喜冤家的状态,乔隐大大咧咧,丁籁声多情却内敛,两个人彼此熟悉,却缺乏了点热情。

    那次……应该是突然产生了某种星火,让他们确认了自己的感情或心意吧,也或许,其中一方本来就一直有着某种心思……

    思及此,季初羽偏头看了一眼脸颊绯红的乔隐,挑了挑眉。

    乔隐以前说过,丁籁声是她高中时候的学长,她那时候还眼瞎暗恋过他。

    这样的话……事情可就有趣了。

    ——

    辛铭距上次突然找季初羽之后,又有一阵销声匿迹了。

    他这样让所有人都摸不透的突然行动又突然消失,让所有人都摸不清他的动向,有些防不胜防。

    顾引川依旧忙碌辗转在顾氏大楼,但是下班后,他都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到季初羽租的这边来。

    起初季初羽还担心他在这边住的不习惯,但看他太过忙碌,会别墅又太远,也就没再反对了。

    清晨,季初羽把家里分类好的垃圾袋封了口,拎着出门。

    丢完垃圾才要回去,季初羽打开自家信箱去取晨报,却发现晨报上面还压了一封厚厚的信封,还有一个很薄却很精致的信封。

    她住这边除了水电煤气账单还没收到过信件。

    正想着是不是投错了的时候,季初羽拿起来,看到厚信封上面“季初羽女士收”的字样。

    另一封上面,写了“顾引川先生收”。

    季初羽下意识地皱眉,谁会知道顾引川现在住在她这里呢。

    两封信件的寄件人都没有署名。

    除了收信人名字,这上面看不出任何多余的信息。

    进了家门擦了擦手,季初羽小心地拿美术刀把自己那封信封后面的封口划开,没有损害到信封。

    小心翼翼地往出倒了倒,里面先是散落出来有些厚实的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画面很模糊,似乎是隔了很远的距离拍的。

    照片一张张往下翻,从很远的全景,渐渐变近,似乎是被镜头放大的趋势,远处隔着绿化带和树站着的两个男人的背影越来越清晰。但是清晰度仍然不够高。

    季初羽一张张往下翻着,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眉头也渐渐蹙起。

    终于,照片翻到了底,最后一张,画面里的男人终于转过脸来。

    即使只是大半张侧脸,季初羽几乎还是顷刻间认出他来了。

    旁边那个男人穿着 呢子套,脖子上的深灰色围巾像个标记,在季初羽心底里划出一道裂痕。

    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一般。

    季初羽瞳孔猛地皱缩一下,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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