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7)
的,好吗?
沈慈不想浪费口水,直言道:“我知道你接近洛洛想干吗。蒋小姐,大家都是体面人,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我对我儿媳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身家一定要清白。你的家世太复杂了,我们季家无福消受。好了,蒋小姐,你可以走了。”
蒋年年紧抿着下唇,从沙发站了起来。
“对了,蒋小姐,你爸妈没教过你吗?以后请不要随意进入一个单身男人的家。”沈慈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蒋年年憋了一肚子气。
罢了罢了,那是沈洛的妈妈,她可不能跟未来婆婆起争执。
“阿福,走了。”蒋年年连连唤了几声,阿福都没出现。
她在大厅和厨房找了,都没有看到阿福的影子。
听到狗的叫声,蒋年年快步走到庭院。这一看,把她的三魂七魄都吓丢了。
只见她的棕黄色土狗阿福,正趴在一只白色博美身上耸/动着,行着不轨之事。
“Princess!!!!!”
数道天雷齐齐劈下,把沈慈劈了个外焦里嫩。
沈慈疯了似的,扑过去,要把她的公主给解救出来。
“阿姨,我试过了,拉不开的。你别用蛮力,阿福会受伤的!别这样!”蒋年年在一旁劝道,急得都快哭了。
沈洛一进屋就听到两人争吵的声音,再看那两条紧紧相连的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你还笑!”蒋年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沈洛连忙闭上了嘴巴。他把沈慈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安慰道:“妈,我知道你心疼 Princess,但是狗也有自己的狗生要走。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坦然接受,好吗?”
沈慈多看一眼仿佛心脏病就会发作。她别开脸,气得脸都白了:“你说的倒轻巧。我当成女儿一样养了三年。要是博美泰迪雪纳瑞也就算了,居然被一只土狗糟蹋了。”
“妈,土狗怎么了?狗是不分品种贵贱的。”不等沈慈开口,沈洛又说,“妈,我觉得你是真心爱狗之人,你绝对不会像那些虚荣的人一样给狗贴标签的,对吧?你身上流的可是无产阶级的血液,从小接受的是西方自由民主的教育,我觉得你一定不会看不起阿福。”
好话坏话全被沈洛说光了,沈慈只能自个生着闷气。
蒋年年犹犹豫豫地把能说的话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咀嚼。她踌躇了半天,走到沈慈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阿姨,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我家小狗。我愿意尽我最大努力赔偿您的损失。”
沈慈把气全对准了蒋年年出,大声骂道:“你能把Princess的清白换回来吗?不能的话,就滚。还有,这是我儿子的家,你一个女孩子请学会自重。”
沈洛见他妈正在气头上,对蒋年年说:“年年,要不你先回家吧。”
蒋年年指着阿福,“那我的狗怎么办?”
“等它,”沈洛不敢让沈慈听到交/配二字,“结束后,我会把它给你送过去的。”
蒋年年不敢留在这,也不想回家,就坐在沈洛家门口对面的长椅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一辆玛莎拉蒂从她面前飞快驰过,瞬间没了踪影,只留下空气中呛鼻的汽车尾气。
蒋年年默默走了过去,按响了门铃。
沈洛很快就来开了门。
“哥哥。”蒋年年抱着沈洛,跟个孩子似的,委屈得哭了起来。
沈洛摸着她的头,轻声细语地说:“我妈今天的话说的太重了,我代她跟你说声对不起。”
蒋年年其实都理解,将心比心,要是她捧在手心的狗被这么糟蹋,她也会发火的。但是她还是委屈。
沈洛拉着蒋年年到沙发坐下,拿着纸巾轻轻地擦拭掉她的眼泪。
“哥哥,我不可爱吗?”蒋年年吸了吸鼻子。
沈洛看着她哭得皱巴巴惨兮兮的脸蛋,重重地点头:“当然可爱。”
“那为什么阿姨只夸丞丞可爱,没夸我可爱?”满涨的眼泪再次盈满眼眶,在脸颊上蜿蜒出两道水痕,“她不喜欢我。”
沈洛心疼得要命,把她搂到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会喜欢的。年年你这么可爱,还这么优秀。”
“董小姐是不是也很优秀?”蒋年年猛地推开沈洛,开始秋后算账,“好你个沈洛!居然跟别的女人跑去巴厘岛玩!”
沈洛无奈地叹了口气:“年年,我跟你解释过了,我出发前也不知道我妈把她也叫来。”
“要是没被人拍到,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吗?少出去招摇,惹一堆桃花。那些统统都是烂桃花!没用的。”蒋年年学着沈慈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气呼呼道,“我才是你这辈子最大最好的桃花,懂吗?回答我。”
一股暖意从沈洛心底深处喷涌而出,溢上眼眉间,在他英俊的脸上染上一层脉脉温情。他弯了弯唇角,笑得温柔而宠溺:“我想先亲你再回答。”
蒋年年愣了一下,“不不,你得先回答再亲——”
温热的、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一起。他先在唇畔热烈婉转地亲吻,最后重而深沉地吻进了她的唇内。
沈洛吻得有些霸道,甚至可以说粗鲁了。
蒋年年完全招架不住。沈洛从未展示过如此攻击性的一面,简直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他越吻越紧,越吻越贪婪,身上的每个神经都在叫嚣、颤栗,脊背就像过电一样酥麻,连呼吸都不由得粗重起来。
内心深处的渴求就像是一把火,烧得他难受极了。
沈洛找回了些许理智,退开稍许。
“哥哥,怎么了?”蒋年年有些不明白似的抬眼望着他。刚刚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迷茫无辜得如同小鹿。
沈洛心里像被猫爪细细地抚摸一般,痒的难受。他情难自禁含住了她的唇瓣,狂风暴雨似的加深了刚才的吻。
理智,是不存在的。
蒋年年陷入一种震撼的眩晕,之后思维一点一点变成了空白。至于刚才她想要他回答什么,她已经无法思考。
一切飘飘然犹如梦境一般。
唯有浓烈的男人气息,还有狂野火热的吻,才是真实的。
结束了一场悠久的法式热吻之后,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沈洛拿起一旁的风衣,盖在大腿上。
蒋年年用手背捂着滚烫的脸颊,跑出去找阿福了。
阿福刚开了荤,情绪还很兴奋,冲着蒋年年不停地汪汪叫。
“阿福,你这样是不行的。”蒋年年用手指点着阿福的脑袋瓜,教育着她的傻儿子,“你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耍流氓?”
阿福:“汪汪——”
蒋年年捂着额头,叹气道:“我知道狗也有欲/望。这很正常,但是你得忍着啊。现在该怎么办?你把白富美给霸王硬上钩了。你说,我是要上门给你提亲负责到底,还是把你的犯罪工具上交出去赎罪?”
阿福:“汪——”
——
笃笃笃——
沈洛用娴熟的刀工,在砧板上剁肉。
这人真是好看极了。脸上的轮廓像是最好的画工精心雕刻过,连鼻梁在脸侧投下的阴影都堪称完美。
即便是穿着围裙拿着菜刀,也美得像是一幅海报。
蒋年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又宽阔又温暖的背部。
沈洛笑道:“年年,看不出你还挺粘人的。”
“你不也喜欢吗?”蒋年年埋怨道,“哥哥,你怎么不跟我说阿姨今天要来?”
“我也不知道。估计她是来侦查我有没有和瞿二同居,然后就把你逮住了。”沈洛问,“除了狗的事情外,她还跟你聊了什么?”
蒋年年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一个人伤心难过就好了,没必要拉着沈洛陪她一起心烦。
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是她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沈慈现在不喜欢她,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喜欢她。
“我没跟我妈说我们在一起。”沈洛继续又说,“我妈那人,怎么说呢,还是有点封建思想,讲究出身什么的。我怕她会对你说些难听的话,让你伤心难过。等时机成熟,我再跟她坦白。年年,你放心,我会做好我爸妈的思想工作,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入季家。”
蒋年年:“……哥哥,现在谈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她现在才十八岁!
“年年,我们明年订个婚,好吗?”沈洛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蒋年年:“…………”
“我知道你跟着我,有的时候会没有安全感。我想给你一个仪式,让你不要胡思乱想。”沈洛转过身,墨色眸子深处是满满的幸福笑意,“你是我这辈子最大最好的桃花。我懂。”
如果不是在厨房,沈洛手里还拿着菜刀,这场景可以是她人生最浪漫时刻TOP2。
“哥哥,你给我时间,我得慢慢考虑。”蒋年年故作矜持,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门铃响了。
沈洛让蒋年年去开门。
“不会是阿姨吧?”蒋年年对沈慈是又惭愧又害怕。
惭愧的是,自家的狗把她的Princess给欺负了。
害怕的是,她真把阿福拿去剁了解恨。
“她从不按门铃。”沈洛把剁好的肉放到盆里,然后往盆里加了些调味品,搅拌均匀。
蒋年年跑去开门了。
来的人是邱猛。
他过来给沈洛送新剧的剧本,顺便安排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邱猛,我妈那只博美你见过吧?”沈洛一边包饺子,一边分享着生活趣事,“今天早上,被阿福给上了。”
邱猛向蒋年年竖起了大拇指,大呼牛逼,“那可是狗里的白富美!阿福要飞上枝条当凤凰狗了。”
蒋年年不服气。
凭什么大家都觉得她的狗高攀不起季家的狗。
“我的狗也是高富帅!”
“Princess可是血统纯正的外来狗。”邱猛极其肯定道,“季太太绝对会嫌弃阿福出身不好,配不上Princess。”
又是出身!蒋年年听到这两个字就心烦。
她看着沈洛,问:“哥哥,你也会跟你妈一样,嫌弃,狗出身不好吗?”
沈洛猜到沈慈可能跟蒋年年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他拿过她包的奇形怪状的饺子,重新捏了下。
“我们年年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她的狗就是世上最好的狗。我妈那边的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沈洛的声音虽轻,但很坚定。
夏日已步入尾声。窗外蔚蓝的天空,多了几分澄澈高远的秋意。
洒进客厅的阳光,也显得格外清透干净。
阿福舒服地趴在走廊上晒太阳。
三人坐在餐桌旁,一边包着韭菜水饺,一边闲聊家常。
晚上九点,沈洛把蒋年年送去大学。
只要他有空,他都会在周五傍晚将蒋年年从学校接回来,然后周日晚上再送她去上学。
蒋年年也慢慢习惯了她在大学的生活。除了平常受的关注稍稍多一些,她觉得自己就是普通的大学生,过着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她跟舍友吐槽军事理论课的无聊,也会在马哲课上偷偷玩手机。
社团招新时,她加入了吉他社团。
新闻学院运动会,她参加了八百米,还拿到了不错的成绩。
校电视台招新,她通过了面试,成为一名实习小记者。
Shiny男团出道首秀,蒋年年去了演唱会现场观看夏星择的舞台。
演唱会结束后,夏星择在微博PO出一张他和蒋年年以及刘芸在后台的合照。众多经纪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夏星择最终选择财大气粗的浩瀚星空,成为了蒋年年的师弟。
浩瀚给的见面礼十分丰厚。三个代言,两个杂志封面,一个音乐综艺常驻,以及即将在十二月上映的电影《花儿》的宣传曲。
公司签了新人,刘芸忙的团团转,但还是抽出时间亲自盯梢蒋年年出席金马颁奖典礼的礼服。
一整个下午,蒋年年不停地换礼服,最终选定了一条Dior裸色绣花仙女长裙。
“要是这次能拿奖,我就可以给你拿下一个高奢的title。”刘芸对蒋年年的金马之行寄以厚望。
蒋年年知道公司集中了所有资源在捧她,也知道公司对她的期望有多大。虽然心怀感激,但还是压力山大。
“寒假准备干吗?”刘芸问道。
蒋年年回:“学开车。我才练了一次车。”
蒋年年还准备寒假去车墩探沈洛的班,怕刘芸说她恋爱脑,没敢说。
刘芸作为事业心超强的经纪人,已经自作主张替艺人做了决定:“去拍戏吧。演员空档不要太久,否则观众会忘了你。这里有个剧本,金编的。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金编!”
也难怪一向淡定的刘芸会如此开心,金编是《长安街十九号》的编剧,捧红了数位演员,也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言情编剧。
蒋年年看了下封面——
我的上神大人。
她翻开了剧情简介。
由于破三旧,以人间信仰为生的天族渐渐式微。神仙们失去法力,被迫下凡转岗就业,只为糊口饭吃。
九尾狐擅长狐媚之术,迷惑众生,成为叱咤风云的顶级爱豆。
财神作为职业经理人,全国到处演讲他的生财之道。
月老开了一家婚姻介绍所,生意红火。
有在人间混的如鱼得水,也有潦倒不堪的。
玉帝和王母娘娘种了一片蟠桃,丰收之际却遭遇滞销,幸得国家助农政策,才不至于血本无归。
文曲星梦想成为国家公务员,次次笔试第一,却每每倒在了面试那一关。
二郎神一身力气却无用武之地,只得去工地搬砖。
天庭有只老凤凰,自诩天界至尊法力高深,性情极为傲娇,不愿与凡夫俗子为伍,固执地守在自己的洞府。不想有一天一道天雷劈下,他被打回原形,法力尽失,掉落到一家生意惨淡的私人动物园。
动物园的主人白雪梨今年才十八岁,放学回家发现笼子里多了一只奄奄一息的鸟。她把鸟抱回房间,悉心照料。
老凤凰发现,少女对他的喜爱是他恢复法力的关键。随着少女越发喜欢他,他的法力也越来越高。为了重回天界当一只逍遥自在的凤凰,孤傲了几千万年的老凤凰决定放下身段讨好白雪梨。他利用自己百鸟之王的身份,召来各种奇珍异兽。又与龙王签订贸易合同,弄了些鱼来充实水族馆。
在老凤凰的威逼利诱下,财神爷成了动物园的经理,文曲星是文秘,二郎神成了动物饲养员。未顺利转岗的众神都在动物园找到了工作。
随着动物园的生意越来越好,连散落在人间的妖怪们也想来分一羹。于是,神仙、妖怪与国家灵异机构发生了各种啼笑皆非的故事。
老凤凰为了尽快回天界的世外桃源,做了个惊天动地的决定。他要娶区区一个凡人,当他的小新娘。然而,在慢慢的相处中,老凤凰终于意识到他的世外桃源就是白雪梨。
蒋年年看了下人物简介。这部剧的女性角色有这么几个:小新娘白雪梨,狐狸精苏苏,灵异机构负责人萧清。
萧清年纪三十岁,蒋年年无论如何也诠释不来。“是要我演苏苏吗?”
“我的姑奶奶,你对自己现在的咖位有什么误解?当然是女主角白雪梨。”娄欣又兴奋地说,“你不知道小新娘这个角色竞争有多激烈。夏语冰、阿依莎、萧悦尔都在接触,夏语冰还自降片酬呢。知道为什么剧本最终到你手上吗?因为宁北说了,他想跟你合作。”
蒋年年一脸茫然。这跟宁北有什么关系?
娄欣越发激动了:“老凤凰玄起已经敲定了宁北来演。影帝下凡,这可是他的第一部电视剧!年年,你要跟他对戏了!”
☆、第 85 章
宁北, 今年三十六岁, 北电还没毕业就被大导选中,然后以绝对黑马的姿态拿下了金马影帝。
国内三大奖他拿了两轮满贯,又以一部同志影片拿下了戛纳影帝。
蒋年年很好奇,这样功成名就的影帝怎么就下凡来拍电视剧了?
看出了蒋年年的疑惑, 刘芸解释道:“去年他主演的一部商业电影不是票房惨淡吗?新的一批电影观众不太认识他,所以宁北想用一部上星剧打开他在年轻观众的知名度。你赚大发了。”
刘芸给蒋年年选戏的标准只有一个, 一定要有大咖演员来带。有很多网剧的一番来找,但是刘芸觉得蒋年年年纪太小, 目前还不急于担主。只要档期合适, 剧本好、人设佳、团队优秀,不论角色大小, 刘芸都会考虑。
蒋年年没有答应下来, 说是要好好考虑, 把剧本带回去,让沈洛帮她把把关。
“金编的剧虽然短, 但是都是精品。剧本很有趣, 我觉得你可以接。”要是搁在去年, 沈洛一定会想办法拿下老凤凰这个角色。
蒋年年给阿福身上倒了沐浴露,有些难为情道:“可是, 哥哥,有吻戏。”
“年年,这是演员没办法逃避的事。”沈洛和她一起给阿福洗澡,继续开解道, “在演戏时,你不是你自己了。”
“那我拍吻戏时,就把对方想成是你。”
“不能这样做。”沈洛提醒道,“不同阶段的吻戏表现出的情感是不一样的。你要真把对手演员当成我,每次都是一脸陶醉,就不太好。”
蒋年年的脸腾腾冒着热气,“我哪有一脸陶醉?你胡说!”
她恼羞成怒,扬起澡盆里的泡沫,往沈洛脸上砸去。
沈洛抹去一脸的泡沫:“你死定了!”
沈慈一打开门,就看到她的儿子手里捧着满满的泡沫,与蒋年年玩着幼稚的追逐战。
沈洛自小性子沉稳,很少跟人打闹逗乐,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个比小他那么多岁的女生。
沈慈的心拔凉拔凉的,“你们两个难道——”
沈慈要疯了,她的Princess已经被糟蹋了,她的儿子可不能再掉入蒋年年的泥坑中。
“阿姨,你别误会,沈老师跟我闹着玩的。我们就是单纯的邻居关系。”蒋年年连忙躲进浴室,给阿福冲去全身泡沫。
她拿浴巾把阿福裹了起来,抱着它,与沈家两母子告别。
“蒋小姐,等等!”沈慈叫住她,“你过来看看我的Princess。”
蒋年年硬着头皮折了回去,看了看跟白毛球似的博美,然后抬头看着沈慈,等她继续开口。
“你摸摸她的肚子。”
蒋年年摸了下,我的乖乖,居然鼓起来了!
“我带Princess看过医生,它怀孕了。”沈慈一字一字,说的无比艰难。
蒋年年向沈慈确认:“是阿福的种吗?”
沈慈气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是阿福,又会是谁的?”
“阿姨您消消气。”蒋年年额头上冷汗直冒,“我会负责的。营养费我会给的。”
“是钱的问题吗?”沈慈要抓狂了,“她纯正的血统都被你的狗给弄脏了,这得生出多难看的串串啊。”
蒋年年连忙保证:“狗崽子都给我养,不会让阿姨您看着糟心。”
沈慈毕竟是体面人,干不出当街痛骂的事,虽然憋屈,但这事也只能这么了结了。
“阿姨,我可以加下你的微信吗?等狗崽子出生了,你可以联系我带走。”蒋年年微微笑道。
沈慈看着她唇角弯弯眼中带笑,端的是既乖巧又温顺的模样,心中的怨气消了一大半。
两人互加微信好友。
蒋年年摸了摸博美的头,挑着好话说:“阿姨,Princess真的好漂亮。我觉得我孙子的颜值应该会很高。”
沈慈又白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孙子不是孙女?重男轻女吗?”
“是男是女都喜欢。”蒋年年再次向两人告别,“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走到门口时,沈慈又一次叫住了她。
“外面风大,蒋小姐,你把狗毛吹干了再走吧,否则小狗会生病的。”
蒋年年欣喜地返回。
吹风机的风暖暖地吹在阿福的身上。
阿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蒋小姐,你为什么把狗带到洛洛家里洗澡?”沈慈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沈洛连忙替蒋年年解围:“妈,是这样的。年年带着剧本来询问我的意见。我不小心把饮料打翻在阿福身上,所以就让阿福在这里洗澡。”
沈洛给蒋年年使了个眼神。
蒋年年立刻附和道:“对的。沈老师选剧本的眼光特别好。我是专门过来请教。”
沈慈眼里是满满的骄傲。不是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的儿子真的超级棒。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大后是名校尖子生。即便去了娱乐圈,那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她瞄到了沙发上的剧本,失声惊叫起来:“Oh,my god !是金编的新剧!”
沈慈爱看偶像剧,喜欢画面精致的韩剧,喜欢节奏明朗的日剧,也喜欢狂撒狗血的泰剧。而这些偶像剧中,她最最喜欢金编的剧。
不管是《我只喜欢你》《致我们萌蠢的青春》,还是前一阵子热播的《长安街十九号》,沈慈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沈慈不敢置信,问蒋年年:“你要演金编的女主角吗?”
蒋年年回道:“如果我接的话,是。”
沈慈不明白了,资本就这么强行捧人吗?这蒋年年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何德何能可以主演金编的新剧?“蒋小姐,你可真了不起,还不到一年,就从金编的小配角混到了女主角。这上位的速度比火箭还快。”
蒋年年不知如何接话,听到沈洛说:“妈,年年外形条件好,演技好,人气也高,当女主不是很正常吗?”
“我的傻儿子,她一直在捆绑你炒CP,吸你的血踩着你上位,你还帮她说好话。”沈慈不明白了,她的儿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蒋年年就智商为零?
沈洛捏着沈慈的肩膀,柔声道:“妈,炒CP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
“没什么可是。妈,你那么大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对吧?”见沈慈态度再次软了下来,沈洛给他的小女友说好话,“妈,年年跟你一样,对小动物都很有爱心。不过,她可没有你那么会养。”
蒋年年稳稳地接过沈洛递来的梯子,“是啊,阿姨,您真的好厉害,把Princess养的那么漂亮。可以教教我吗?”
沈慈听得极为受用,跟刚DISS过的蒋年年分享着她的育狗经验:“这养狗嘛,就像养孩子……”
深秋已至。
院子的树叶已经变黄,被风带着旋转着,飘飘扬扬,落到了树下相互依偎的两只小狗身上。
相遇是偶然。
而相爱则是必然。
当天下午,蒋年年和她的团队一起乘坐飞往宝岛台湾的飞机,为金马奖做准备。
被选为本届金马奖开幕影片《花儿》进行了首映仪式。
众多耳熟能详的导演和大咖演员都前来观看。
熟悉的龙标过后,电影开始了。
影片一开头是花季少女残忍弑父铃铛入狱的新闻报告,用倒叙的方式缓缓讲述着这段悲伤的故事。
一位五岁小女孩举着黄色塑料边框的镜子,奶声奶气道:“大姐,你好了吗?我手好累。”
“快了快了。”花儿对着镜子细细地画着眉毛,“燕儿,你说大姐漂不漂亮?”
燕儿点头,“漂亮。”
“等大姐成了明星,就给你买好吃的。”花儿继续涂着口红。
木家老二霞儿把一本中考复习资料扔了过来,一脸不耐烦道:“大姐,你还在做明星梦呢。睁开眼看看世界吧。”
木家女主人顾美娟挺着肚子,叫三个女儿下楼吃饭。
房子是农村常见的两层小平房,采光不好。
男主人木辉为了省电费,不允许开灯。
木辉在餐桌上抽着烟,对花儿说:“花儿,我托你姑妈给你找了份工作,你不用去学校了。”
“凭什么不让我读书?”花儿啪的一声把筷子甩在桌上,“我要参加艺考,我要读电影学院,我要当演员!”
木辉也怒了:“我哪有钱给你艺考?别做梦了!”
“我就做梦了怎么了?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我是儿子,你砸锅卖铁都会供我上大学,对吧?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我是个女儿!”花儿哭着跑了出去。
顾美娟在小河边找到花儿。
她叹了口气,把怀里的苹果递了过去:“花儿,吃个苹果。”
花儿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石子狠狠地砸进河里。河面上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妈,你这次要生个儿子,爸以后就不会打你吧。”
花儿抬手摸着她妈妈高高隆起的腹部。
顾美娟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凄苦:“我不知道。”
“妈,我以后要是赚了钱,你就跟他离婚吧。我来养你和妹妹们。”花儿扯起唇角,笑容如花般绽放。“王老板说会安排我与经纪人见面。大家都说我跟明星一样漂亮,我一定可以成功的。”
……
在悲凉的二胡声中,影片慢慢落下了帷幕。
演职人员名单亮起。第一个便是花儿——蒋年年。
全体观众起立,鼓掌,为这部沉重压抑的文艺片,为新晋天才导演闻读,也为贡献了精彩演出的蒋年年。
蒋年年坐在座位上,沉浸在剧情中,为“自己”的表演感动得泪流满面。
她似乎透过花儿,看到了原主,那个被残酷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的女孩。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过去,抱一抱那个最坚强也最脆弱的女孩。
这天晚上,蒋年年又做梦了。
得知花儿被□□,木辉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安慰女儿,而是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早就让你不要做什么明星梦。现在好了,女人最重要的贞/操没了,以后哪个男人还会要你?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木辉气得眼都红了,大声痛斥道。
花儿抱膝蜷缩成一团,脑袋埋在双膝间,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她的世界一下子进入了隆冬,空气里都是刺骨的冰冷,连掉下来的眼泪都是冷的。
顾美娟回到屋内,就看到她的丈夫在拿皮鞭打她最心爱的女儿,一声近乎母兽受伤般的悲号在逼仄的房间尖锐地响起。
这条戏过了后,扮演木辉的演员向蒋年年致歉,刚刚没控制好力度,有几下是真打在蒋年年身上。
蒋年年的手臂被抽出了一道血痕,可是她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导演闻读和制片人郭茂同时发现了蒋年年的异常。演员入戏是好事,能够让表演更加真实,但如果下戏后一直出不了戏,就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情况。
毕竟这是一部十分压抑的电影,如果蒋年年在接下来的四个月一直是这个状态,怕是精神要出大问题。
闻读和郭茂商量了下,决定放蒋年年两天假出去散散心。
蒋年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个世界唯一记挂的人只有沈洛。
她来到了横店的秦王宫。
这里正在拍摄沈洛主演的一部仙侠剧。
蒋年年给沈洛发了一条信息,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大概拍摄中正忙吧。
天渐渐黑了。终于在晚上七点,沈洛穿着一身白色的少侠装,从秦王宫出来了。
大批粉丝们围了上去,疯狂地叫着沈洛的名字。
沈洛朝她们挥了挥手,随即坐上了保姆车,速度快的蒋年年都来不及打招呼。
她从黄牛那买了沈洛住宿的信息,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给沈洛发了一条信息。
一年又一年:沈洛,我来到你住的地方。我有些不太好,我想见见你。
沈洛很快回了:来1505。
蒋年年去洗手间整理了衣服,还化了个淡妆,然后乘坐电梯来到了15层。
开门的是邱猛。
蒋年年环视了下房间,问:“沈洛呢?”
“沈洛不会来的。他让我跟你说,以后别再来找他。”邱猛表情很冷,声音更冷。
蒋年年不信,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你骗我。沈洛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沈洛他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每一步都不可以出错。”邱猛直言不讳,“你会毁了他。”
蒋年年不明白了,她怎么会毁了沈洛?她知道沈洛已经爆红,是当红炸子鸡,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她完全可以理解经纪人严防死打任何想靠近他的女人,可她并不想和沈洛炒绯闻。
“我说过,我不会害沈洛的。你让我见见他。”蒋年年的眼神十分坚毅,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邱猛更不会退让,“见了又如何?沈洛只把你当妹妹,你想要的他根本就不会给你。”
蒋年年咬着下唇,眼里是不甘、是痛楚,以及可怕的执拗。“他现在不喜欢我,但以后会喜欢我的。总有一天,他会爱我爱的发疯。”
邱猛嗤笑一声,笑话少女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论事业,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论家境,那更是天与地的差距。
蒋年年拨打沈洛的手机。
对方不接。
她就给沈洛发微信。
【沈洛,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记者他们乱写的,我没有被包养。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还是因为我之前跟人打架?是她先惹我的。我保证以后不会胡来。】
【沈洛,我没有找记者来偷拍,我们见个面吧。】
【我想你了。】
【你这个白眼狼,是谁帮你进圈的?你今天要不来见我,我就跟记者说我们同居过,你会死的很惨!我说到做到。】
两秒后,蒋年年撤除了最后一条信息。她可以毁了自己,毁了身边所有人,但唯独不想毁了沈洛。
因为,舍不得。
蒋年年最喜欢看日本小说家东野圭吾写的《白夜行》。
她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跟女主人公唐泽雪穗很像。一样不堪回忆的童年,一样美丽的外表,一样阴暗的内心。
正如雪穗有亮司,她有沈洛。
蒋年年轻轻地念着书里的话:“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蒋年年在酒店对面的人行道上走来走去。
“一——二——三——四——”
她在心里默默数数。
要是数到一百,沈洛还没回复,她就放弃。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蒋年年抿着嘴唇,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一——二——”
这一天,她不记得自己数了多少次九十九,就是下不了狠心数到一百。
闻读不知道她这两天都经历了什么,回来后,她的精神状况更差了。
她似乎把自己活成花儿了。
木辉收下了王老板的二十万现金,私了了。
花儿遭此变故,性情大变。她不再做虚无缥缈的明星梦,辍了学,准备南下打工。
花儿给燕儿买了糖果,给顾美娟偷偷塞了些钱。
可木辉不肯放花儿离去。王老板愿意出五十万包养花儿,木辉需要这笔钱来偿还他的赌债。
激烈的争吵中,木辉死了,被顾美娟失手捅死了。
地上全是血。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刺眼的红色。
母女两都懵了。
花儿眼里充斥着浓烈的恐惧,她向木辉爬了过去,探了下他的鼻息。
死了!
花儿又朝顾美娟爬了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水果刀,用身上的衣服擦去手柄上的指纹。
“妈,你听好了,人是我杀的。”见顾美娟不同意,花儿冷静分析着利弊,“妈,我是未成年,不会判很多年的。你还怀着孩子,妹妹们也离不开你的照顾。”
顾美娟哭着摇头:“不成,妈不能让你为了我背上杀人罪。花儿,你要是坐牢,这辈子可全都毁了。”
“妈,你听我说。”花儿抱着顾美娟,笑得有些凄然,“我今年才十六岁,这辈子还长着呢。你和妹妹们等我几年,等我出狱了,我会好好赚钱养你们的。”
花儿向警方自首,因为生父又想强/暴她,她出于防卫,不小心杀了他。
警方查出她的处/女膜陈旧性破裂,相信了她的证词。经历了漫长的审讯、上庭,花儿最终因为过失杀人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出狱后,花儿回到了木家,才得知顾美娟得了产后抑郁,在生下儿子后不久,投河自尽。
顾美娟死后,她的两个妹妹和弟弟去了福利院,然后都被人领养走了。
拍摄最后一场戏前,闻读拿了一瓶酒和两个酒杯,找蒋年年说说话。
一起拍摄了四个月,闻读知道蒋年年会喝酒,并且酒量还不错。
蒋年年一饮而尽,觉得还不够带劲,向闻读要了一根烟。
“你还会抽烟?”闻读有些不可思议。
“十三岁就会了。只是那时有人不喜欢,我就戒了。”蒋年年将指间的香烟送到唇边,深吸了口烟,徐徐吐出烟圈。
十足一不良少女。
寂寥的烟雾徐徐缭绕,模糊了她的眉眼,朦胧了她的神情,只有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线,格外清晰。
那人已经成了过去时,无所谓了。
闻读关怀道:“听郭茂说,你睡眠质量不太好。”
“文艺工作者有几个睡眠正常的?”蒋年年反问。
“郭茂还说,你都吃不下饭。”闻读有些担忧,“年年,你还好吧?”
一个一米六七的女孩,体重连八十斤都不到。蒋年年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非常令人担心。
蒋年年掐熄了烟,将半只扭曲的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我没事。导演,来吧,最后一场戏。”
新开的茶店门口,熙熙攘攘地围着一群男人。
一位化着浓妆的美貌少女穿着一身白色旗袍,面无表情地端着茶,供客人们品尝。
有客人开黄色笑话,她不恼。
有客人揩她的油,她不怒。
她就像人偶一般,了无生气。转过身时,背影犹如白色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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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凌晨三点。
蒋年年从梦中惊醒。
她喘不过气来。好像周围的氧气一下子消失, 又好像她的肺瞬间衰竭, 无论怎么吸气,还是无法缓解那股窒息感。
她感到压抑,渺小甚至绝望,像是坠入了黑暗的沼泽中, 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喘不过气, 透不出力,只能眼睁睁的, 毫无还手之力, 沉沉地、深深地陷下去。
蒋年年下意识就去打沈洛的电话。一想到沈洛现在肯定在睡觉,连忙挂断。
不一会儿, 手机响了。
沈洛申请视频通话。
蒋年年怕沈洛看到她现在这模样会担心, 摁掉了。
沈洛又打来电话。
蒋年年犹豫了下, 接了起来。
“因为太紧张了,所以睡不着吗?”
这个声音如同天籁梵音, 由圣洁雪山上传来, 一下子就抚慰了蒋年年压抑痛楚的情绪, 让她的心灵回归安宁平静。
“哥哥——”
沈洛慌了,“怎么哭了?没事的, 拿不到影后也没事的,你已经非常棒了,不要给自己压力。”
蒋年年吸了吸鼻子,“哥哥, 都三点了,你不睡吗?”
“我陪你聊聊天。”话筒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洛爬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我的小公主,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哥哥,我抽过烟,我也喝过酒。”蒋年年如实交代。
沈洛笑笑,“我知道。不过,你还是个好女孩。”
蒋年年想了想,开口又道:“哥哥,我拍花儿期间找过你。”
沈洛十分吃惊:“有吗?什么时候?来的时候怎么不给我发信息?”
“你在秦王宫拍戏,我跟你打了招呼,但是你太忙了,没看到我。”
蒋年年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原主和沈洛的许多误会应该都是邱猛一手造成的。邱猛是心之洛安排的让原主黑化的一个重要工具人,阻拦原主见沈洛也是心之洛众多丧心病狂的设定之一。
沈洛说道:“年年,最忙的那两年,我几乎都在横店拍戏,连一天假期都没有。我没去找你,不是因为我嫌你麻烦,或怕惹上绯闻,我是真的没有时间。你有很长很长时间都不找我,也不给我发信息,我以为你跟我生分了,不想跟我来往。”
蒋年年拉开窗帘,看着夜空的无数繁星,开口道:“哥哥,我有点想你。”
她多了原主拍摄花儿的这段记忆,虽说不至于跟原主一样得了抑郁症,但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一路阴错阳差,能和沈洛携手相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蒋年年不愿将时光浪费在无谓的误会和争吵上。
“只是有点吗?我可是非常想你。”沈洛闲聊道,“我妈最近很关心你,每次跟我讲电话都会提到你。”
蒋年年猜测:“阿姨说我坏话吧。”
“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慢慢喜欢你,接受你当她儿媳。”
“谁说我要当季家儿媳?”蒋年年哼了一声,十分傲娇,“哥哥,我现在是骑驴找马呢。我才十八岁,为什么要为了你放弃整片森林?也许有一天我就忘了你,把你给甩了。”
“口是心非。你才舍不得忘了我。”沈洛心情欢快,连尾音都忍不住上扬。
“哥哥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蒋年年心中的阴霾消散,继续开着玩笑,“哪一天我甩了你,你可千万别哭啊。”
——
主办方请了摄影师霍江陵,为入围影后的五位女演员拍摄宣传照。
蒋年年一改往日甜美清甜的造型,穿着一身黑色抹胸长裙。化妆师给她画了小烟熏和正红色的口红,凸显出她五官的凌厉,整个人大气典雅,端庄华美。
她今年才十八岁,霍江陵可以预见这张脸将会越来越惊艳,将来会超越她的母亲姜月茹,成为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就读于顶级学府,让她多了演员中少见的书卷气。美艳的五官和清新的气质在她身上奇迹般的融合在一起。不像蜂蜜那般过于甜腻,也不似白开水,喝起来索淡无味。
霍江陵觉得她就像一杯极品的红茶,品起来非常的清香怡人,韵味十足,令人回味无穷。
蒋年年背过镜头,回眸一笑。霍江陵捕捉到这绝美的画面,终于在她眼神中找到了一样名叫野心的东西。
“轻舟在你朋友圈看到你和他朋友的合照,现在还很生气。”结束拍摄后,霍江陵与她闲聊道。
“朋友?”蒋年年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学生会组织了一个给留守儿童送教的活动,请了余典帮忙来拍照。”
余典学摄影的,是蒋年年认识的拍照技术最好的,并且收费不高。
其实后者是关键。
“轻舟在美国有好好读书吗?”蒋年年问。
霍江陵笑着回道:“不好好读书,回来怎么接我爸的班?”
蒋年年不解,霍氏接班人不是早定了霍家大公子霍云间吗?但这毕竟是霍家家事,她不便多问。
“听说你要和宁北拍戏了。”霍江陵说。
蒋年年有些吃惊,“你听谁说的?”
这个项目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
“宁北。”霍江陵笑得有些猫腻,“我和他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他人挺nice的,不是戏霸,你可以放心和他合作。”
金马奖影后另一位候选人方棠来到摄影棚。
蒋年年换好衣服,等方棠结束后,跟她一起去接受媒体采访。
两人在经典影片《爱,回家》中扮演一对母女,如今同时竞争影后,单就这故事性,够媒体们大写特写了。
记者最喜欢问的问题有两个。
“蒋年年,你觉得自己能否打败方棠,拿下影后?”
“方棠,你觉得蒋年年这次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方棠在《完美人生》中,出演了一个乐观坚强的单身母亲。她的儿子患有罕见先天性早衰症。儿子快成年了,瘦弱的身躯停留在8岁,外貌则是80岁的老人。这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将泪水噙满眼眶的亲情故事。
本届金马影后竞争惨烈,可谓是死亡之组。蒋年年要与内地两大花旦、香港影后,以及台湾资深演员争夺影后。不说影评家,连蒋年年自己都不看好。
与方棠齐名的内地大花旦海明珠在三年的沉寂后,带着她的作品《海上沉浮》,重回大众视野。《海上浮城》讲的是民国时期一对痴男怨女的爱情。海明珠将一位神经质房东演的突出迷人,藉由嬉笑怒骂诠释出内心的五味杂陈。
香港演员周靓凭借《穿着高跟鞋的男人》第三次入围金马影后。影片中,周靓饰演的皮鞋设计师发现她的丈夫经常在大晚上偷穿她的高跟鞋。经过调查了解真相后,设计师给丈夫制作了一双高跟鞋,引导他正视自己,慢慢走出童年阴影。故事开头营造出惊恐的氛围,最终流向了温情。扮演丈夫的演员也提名了影帝。悬疑紧张的气氛因为两人的绝佳默契,更显生动。
而本届金马影后最大热门人选是台湾资深演员许玲玲。在影片《吉祥》中,许玲玲扮演的吉祥,因为战争,与她的丈夫分散在海峡两岸。多年后,吉祥深感自己即将死去,带着她的孩子回到大陆,去寻她的根。
不得不说,这电影的政治意味已经突破了电影本身,而演员许玲玲今年已经六十八岁了,身体状况不佳,这是她最后一次金马之旅。不管是出于舆论角度考虑还是出于人性化关怀,许玲玲成为金马影后最有力竞争者,没有之一。
刘芸对蒋年年的金马之旅寄以厚望。一个提名就让蒋年年成为同龄小花的佼佼者,如果能顺利拿下影后,那商业价值势必要翻倍。
众人即将走上颁奖典礼红地毯。候场期间,刘芸突然一反常态,对蒋年年说:“提名就是对你实力的认可,结果其实并不重要。你才十八岁,不要怕失败。”
蒋年年知道刘芸是怕她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开玩笑来活跃紧张气氛:“芸姐,你今天气场连一米都不到。怎么能提失败二字?我能站在这里,我就是成功。”
刘芸笑了,笑的是眉目慈和:“对,你已经成功了,我的小年年。”
工作人员过来说可以走了。
蒋年年提着裙角,走上了红毯。
她的眼里印着一片璀璨星光。
这是她的第一次影后之旅。蒋年年发誓,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颁奖礼的典礼大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这是年度最大的华人电影盛宴,简直是众星云集,群星璀璨。
几乎半个娱乐圈的明星都到场了。有的是来等待领奖,有的是来参加表演,有的是来宣传新电影,也有的单纯就是来蹭个红毯混个人脉。
蒋年年的周围全是娱乐圈大佬,有资深制片人,有赫赫有名的大导,也有耳熟能详的演员。
她虽然得到了影后提名,但还是电影的新人,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哎呦,是花儿啊。”
蒋年年扭过头,只见海明珠在离她不远处的座位坐了下来。
蒋年年跟她点头致意,“明珠姐,您好。”
“你在清华读书是吧?”海明珠说,“我在热搜上看过。”
蒋年年笑着说:“对。我向学校请了假。”
一边的大导骆保平扬起眉毛,饶有兴致地问:“是我知道的那个清华吗?艺术特长生?”
海明珠摇摇手指,“高考状元,凭分数考进去的。”
骆保平扶了下眼镜,很认真地看了下蒋年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演员。《花儿》我看了,是你十六岁的作品吧?演的不错。”
蒋年年有些受宠若惊,跟他道了声谢谢。
大厅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颁奖典礼即将拉开帷幕。
所有人都停止交谈,坐直了身体。
大银幕上播放着一个短片,伴随着瞿笙深现场演唱的披头士金曲《yesterday》,致敬过去一年里离开这个世界的电影人。
主持人上台,一段简短的致辞后,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完美人生》获得了最佳化妆和最佳原创歌曲。
《海上沉浮》拿到了最佳摄影、最佳服装和最佳配乐。
《穿着高跟鞋的男人》拿到了最佳剪辑。
《吉祥》拿到了最佳改编剧本。
《花儿》拿到了最佳女配角。
最佳导演即将在这三部商业片和两部文艺片之间诞生。
蒋年年用余光瞄了一下身旁的闻读。
忽视掉他半百的头发,他其实还不到三十岁。年纪虽不大,但面对如此大的场面,居然神色十分平和,唇角还挂着淡定的微笑。
蒋年年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高人就是高人,不显山露水!
颁奖嘉宾宣布,本届金马最佳导演获得者是闻读。
蒋年年比闻读还激动,站起来与他拥抱,道了声恭喜。
闻读去舞台领奖。这位特立独行的天才导演换了一身西装,倒也是人模人样,宠辱不惊地发表着他的得奖感言。
最佳导演之后,就要颁发最佳女演员奖。
颁奖嘉宾是去年的获奖人汤敏,以及骆保平导演。
颁奖之前,两人照例开始闲聊。
汤敏抛了个话题,“骆导,非常巧,这五位候选人,你跟四位都合作过。”
骆保平笑道:“跟四位美丽又优秀的女士合作,是我骆某人的荣幸。还有一位小姑娘蒋年年,我刚刚才知道她是清华学霸,简直是不可思议。”
现场的大屏幕给了蒋年年一个特写镜头。
蒋年年看着屏幕上笑容僵硬的自己,呼吸一下子就乱了。
汤敏打趣:“骆导是想起了自己的高考经历吧?”
场下观众发出了善意的笑。
骆保平自己也笑了:“实在是惭愧,我回读了三年,从理科转为文科,最终才考上的师范学校。”
现场的镜头一直反复在五位候选人的脸上来回切换。蒋年年似乎在看镜头,但其实眼神是飘忽的。也许是现场暖气开的太足了,也许是观众们太过热情,蒋年年觉得直击整个人都像被浸在沸水中,一点点被煮熟。
虽然都说提名是实力得奖是运气,虽说要佛系闯荡娱乐圈,但真真正正到了这一刻,蒋年年终于明白,自己无比渴望得到这个演员的最高荣誉。
这部电影拍得太艰苦了,以至于原主身心都出了毛病。《花儿》杀青后,原主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出戏,治疗抑郁症,然后以艺考生的身份重新出发,追求事业,追求男人。
她希望她能替原主拿下这份殊荣。
由于紧张,蒋年年整个人绷成了一根即将断开的弦。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她知道这个笑容可能看起来更像唇角抽搐,但她还修炼不到闻读那种宠辱不惊的境界。
骆保平打开信封,开口道:“获得本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的是——”
☆、第 87 章
三个字。
朱玲玲。
并无黑马爆冷脱颖而出。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蒋年年笑容僵硬地跟着大家一起鼓完掌后, 才慢慢品出了失落的苦涩。
她的神经迟钝到慢了一整个拍子。闻读再次上台, 她的脑子才接收到这个好消息。啊,她主演的《花儿》拿到了金马的最高奖——最佳影片。
蒋年年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听闻读说:“花儿的成功,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一开始, 我拿到的预算是50万。我的制片人跟我说,我得用素人演员。我找了很多少女来面试, 但她们都不是我心目中的花儿。直到有一天,我重温了程晋导演的《爱, 回家》, 很想知道徐凤长大后在干吗。”
“我找到年年,给她递了剧本。我跟她说我付不起太多片酬, 她说她可以一分都不要, 她只想拍部好片子证明自己是值得被观众喜爱的演员。她不要再演那些千篇一律的恶毒女配了。”
闻读看着台下默默流泪的蒋年年, 继续说:“年年,我想告诉你, 你的坚持是有意义的。《花儿》获得的所有奖都属于你, 我只是拍了花儿, 而你给了花儿灵魂。往后不管是读书还是演戏,都不要害怕, 要大胆地往前走去。人间有四月天,而你是其中最美的花儿。”
蒋年年十分感动。不善言辞的闻读竟然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来安慰她。她站了起来,朝闻读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厅掌声雷动。
颁奖典礼结束后,蒋年年参加了庆功晚宴。
媒体问她痛失金马影后, 是不是十分遗憾。
蒋年年想起了刘芸说过的话,露出了大方得体的微笑:“确实是对影后有所期待,但结果它,其实并不重要。我会继续努力的。”
记者又问:“年年,考清华和拿影后,你觉得哪个更难些?”
这个问题把蒋年年难倒了。蒋年年想了想,回道:“两个都挺难的。可能大家都觉得我轻轻松松考上清华,但其实不是的。我并不算聪明。”
记者一脸“Excuse me”的表情。
“清华里,比我聪明的人多多了。他们才是天才。我只是靠题海战术才考上的清华。”蒋年年继续说,“同样,我不是那种天赋奇佳的演员。在表演的道路,我还太嫩了。还是得继续努力。”
记者叹道:“你可真是太谦虚了。”
拿到影后的朱玲玲身体状态不太好,接受完媒体的采访后,就要回家休息了。
蒋年年上前,轻轻地抱了下她,“玲玲姐,祝贺你!”
“还玲玲姐,都是奶奶了。”朱玲玲摸了下蒋年年的头,一口软糯的台湾腔,“好孩子,我看了你的花儿,很受感动。要加油哦。”
蒋年年点头,“我会的。”
刘芸带着蒋年年,跟参加酒宴的导演、制片人打招呼,结识人脉。
宴会到了深夜才散场,蒋年年累得不行,洗完澡后就趴在床上沉沉睡着。
她一觉睡到了九点才醒来。
手机的信息多得都快要爆了。
同学、朋友、同事、家人发来了很多安慰,蒋年年没来得及回复,牙齿都没刷就给沈洛打去了电话。
“现在心情怎么样?”
沈洛的声音十分温暖,在初冬,有一种把冰霜融化的力量。
蒋年年抱着枕头,实话实说:“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种心情就对了。只要一直不甘心,朝那个方向努力,迟早会拿奖的。别难过了。Tomorrow is another day。”沈洛安慰着她。
“好勒!”
沈洛简直就是她的心情净化机,三言两语就可以消除她的负面情绪。
沈洛突然叹了口气,“年年你都这么优秀了,我现在好有危机感。跟你一比,我太差劲了。”
蒋年年今年十八岁,已经拿到了影后提名。
沈洛今年二十八岁,没有视帝,没有影帝,连提名都没有。
“不不不不不!”蒋年年连忙安慰道,“哥哥,你千万别这么想。你比我强太多了。你只是少了一个机会。别着急,慢慢来,会等到让你发光发亮的电影剧本。”
中午,《花儿》团队在台湾找了个餐馆庆祝。
闻读一战成名,郭茂激动地说新戏的预算可以提高到五百万。
蒋年年好奇闻读接下来想拍什么电影。
郭茂替闻读回道:“一个傻子被骗去人体贩/毒的故事。剧本还在写。”
蒋年年眼睛骤然一亮,“男的还是女的?什么年龄的?”
“男的。二十多岁。”闻读又说,“很遗憾,你性别和年龄都不对。”
“我演不了,但我认识一个演技特别棒的男演员!我可以推荐给你!”蒋年年锤了下胸口,“包管比我还好用!”
刘芸不用她继续说就猜到是谁,心想这丫头对男朋友还真够义气的,拉了一个电影资源还不够,还要再拉一个。
闻读被蒋年年说的也起了好奇心,“是谁?”
蒋年年说出了沈洛的名字。
闻读茫然道:“沈洛是谁?”
“沈洛?!那个大明星?”郭茂彻底无语了,“我们这点预算怎么请得起他?”
“他不缺钱的,片酬拿一点点意思下就好了。”蒋年年替男朋友争取道,“你们真的可以考虑下他。同龄段的男演员,他的演技是最强的。闻导,剧本出来后,你可以让他来试戏。给他个机会吧。”
闻读想了想,“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过,我还真不认识他。他这人到底能不能用,我心里没底。”
“哪天你有空了,我约他出来跟你聊一聊。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我让他到机场来,你们在回程的车上先聊一下。”蒋年年快刀斩乱麻。
就算合作不成,认识个导演,对沈洛的事业也是有帮助的。
蒋年年来到角落,给沈洛打了一通电话,“哥哥,晚上到机场来。”
“来接你吗?好。”
“不是。闻读导演有一部新戏明年要开,我跟他推荐了你。你先跟他聊聊。”蒋年年叮嘱道,“哥哥,你穿休闲装就好。开猛哥的车,然后请闻导去餐馆吃个家常菜。闻导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隆重。”
蒋年年久久没得到回应,问:“哥哥,你有在听吗?”
“嗯。”沈洛总算吱了个声。
蒋年年内心有些慌:“哥哥,我是不是自作主张了?对不起,我没先征询过你的意见,也许你不喜欢文艺片。”
“不,我就是太意外了。年年,你对我太好了。谢谢你。”沈洛真心实意地道谢。
没有蒋年年牵桥搭线,他可能现在还进不了电影圈。
进入十二月,北京城的天气冷得直打哆嗦。
在天寒地冻之际,《花儿》上映了。没有铺天盖地的宣发,没有大量的票补,《花儿》凭借当红小小花和金马最佳影片的光环,首周票房过了8000万。
这对于成本很低的文艺片,已然是一个非常棒的成绩。
然而,文艺片的弊端也暴露了出来。它节奏缓慢,画面灰暗,对喜欢爆米花大片的观众就不是那么友好。所以出现了一种很有趣的情况。《花儿》在豆瓣拿了高分,但是在猫眼和淘票票,评分就很一般了。
不过,观众也许会说《花儿》不太好看,但没有人说《花儿》是烂片。
蒋年年和闻读跑了三天路演,到影院和观众交流互动。闻读在公众场合不爱说话,所以几乎是蒋年年一个人在说。
闻读有些过意不去,在机场时,给蒋年年买了一杯奶茶 。
“闻导,你觉得沈洛怎么样?能用吗?”蒋年年逮了个机会就给男朋友打探消息。
“过年后我再和他聊聊。”闻读没再多说。
沈洛已经进组拍摄新格的谍战剧《白夜潜行》。蒋年年从超话那刷到路透图,帅得让人合不拢腿,不,合不拢嘴。
蒋年年刚下飞机,就收到沈慈发来的信息。Princess快生了,沈慈让她速速去她家,把串串带走。
话里的意思是她一秒都不想看到狗崽子。
司机把车开到一条胡同里。保安过来,不许未登记的车辆开进去。
蒋年年让司机先回去,徒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一环的四合院小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
槐树下有一间棋屋,上面挂着一个横匾,写着“象棋轩”三个大字。
有七八个人在里面热热闹闹地下着象棋,品着热茶,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小姑娘,你找谁啊?”门口一热心肠的大爷问。
蒋年年开口道:“我有点事,要去季光先生的家。大爷,您知道他家在哪吗?”
“巧咯。”大爷笑着露出一颗金牙,朝屋内喊道,“小季,有个顶顶标致的小姑娘找你。”
季光正在和人对弈,闻言,向门口望去。
蒋年年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朝季光走了过去。“季叔叔,您好,我是——”
“我认识你,你是蒋年年。”季光笑道,“阿慈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蒋年年心想,沈慈估计没少在季光面前骂她。
她一脸惭愧道:“季叔叔,关于Princess的事我实在是对不住。”
街头巷尾的邻居向季光打听。季光也不瞒他们:“你们知道阿慈养了一只博美吧。带出去玩,被这个小姑娘的狗给上了,还怀了狗崽子。”
邻居们哈哈大笑起来。
蒋年年越发无地自容,又听季光说:“蒋小姐,你等我这盘棋下完后,我带你过去。”
季光发现了对手的一个破绽,便要攻过去。
“季叔叔,等等。”蒋年年用手指了几个棋。
季光一下子就明白这是对手布的一个袋子、陷阱。等他一冲过去,对手就把袋口收住,攻进去的棋子一个也跑不掉。
“蒋小姐,你懂象棋?”季光问。
蒋年年点头,“懂一些。”
她高中就读实验班,一周七天都关在教室里读书。那些学霸们唯一的消遣就是下棋了。
季光站了起来,让蒋年年替他下。
对手是个老大爷,笑得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小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招了。”
蒋年年细细地琢磨了下棋局。她不只思考自己怎么进攻和防守,也看对手每一步棋子的思路。
蒋年年下的很慢,但下手时都很坚决。
她最后用了一手杀手锏——长短车,把老大爷的棋给将死了。
“不错不错,小姑娘,心思缜密。但是我们是三局两胜,所以你并没有赢我。”老大爷迅速摆好棋子,“我们再来切磋一盘。”
在棋友们的围观下,蒋年年又拿下一局。
突然来了位高手,棋友们都跃跃欲试。老大爷起身,换了一个人来与蒋年年对弈。
三局两胜制后,又玩起了车轮战。
蒋年年杀了个通关,打开手机,沈慈发了几十条信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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