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4)
似乎快睡着了，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语速又慢又懒：“梦到我？”
沈愈：“……”
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没睡醒的霍锐是这样的？
这还让他怎么问出口！
沈愈沉默了一会儿，时间久到霍锐又快要睡着了，才道：“差不多……就是梦到一点事情，我想问问，你爸爸今天会去公司吗？”
隔了一会儿，霍锐语气清醒了点，嗤声：“不去。”
沈愈哦了一声：“你起来后问一下？”
霍锐那边没声音。
隔了一会儿，沈愈小声喊他：“哥？”“男朋友？”
对面很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没声了。
沈愈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么样。
洗漱完之后，脸还是热的。
这个人，没睡醒的时候怎么这样。
因为要早点布置，没过九点，陆疏行、戚荣和宋扬三个人就顶着三个黑眼圈来了。
一个比一个严重。
沈愈拿着两个吹好的气球：“你们昨晚集体做贼去了？”
陆疏行一进门直奔沙发：“我们去网吧通宵了。”
沈愈：“……”
宋扬也无力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戚荣倒是先拿过气球：“你先去烧菜？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沈愈看了看瘫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有点怀疑能不能在霍锐过来之前把客厅布置好。
戚荣一人给了一脚：“起来，干活！这么多气球，赶紧吹完！”
陆疏行：“啊——！来了！”
宋扬也爬了起来。
沈愈笑着道：“蛋糕订好了，十一点会送过来，我让霍锐十二点再过来的。”
“我先去弄菜。”
陆疏行一脸不可思议：“老大居然这么听话吗？你让十二点就十二点？”
沈愈滞了一会儿：“嗯对。”
陆疏行还在感慨：“老大怎么这么听你的话……不过我那天看到老大把你头按桌上……”
“你俩吵架了啊？还好在上课，老大没打你，唉，老大打人……”
戚荣踩了陆疏行一脚。
陆疏行拿着气球跳起来：“荣荣你踩我干嘛！”
沈愈：“……”
这才是真的直男吧。
他解释：“没有吵架，也没有打我……就是普通的，手放在脑袋上。”
宋扬抬头。
看上去沈同学不排斥和霍同学的身体接触？
可是沈同学上次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
这样不好吧，这边喜欢着别人却和喜欢自己的人这么亲密？
也不对，他说不定只是把霍同学当朋友呢？朋友之间有这种接触也正常啊？
沈同学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当了这么久的间谍都没有发现！
霍同学不行。
怎么还不主动出击！
宋扬和戚荣的视线对上，两人再次心照不宣。
陆疏行恍然大悟：“啊？摸头？”
戚荣略感欣慰。
沈愈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陆疏行很不屑地哎了一声：“老大怎么不来摸我的？嫌弃我头发油？”
沈愈：“……”
沈愈有点深深的无奈：“大概是的。”
戚荣叹气。
这个脑子，要来干嘛，扔了算了。
三个人负责布置客厅。
他们之前买了气球，还有很幼稚的贴在墙上的生日快乐几个字，客厅里都是男生们谈话的声音。
沈愈一边洗菜，一边想，上辈子好像都没有体会过这种热闹。
快十一点的时候，订的蛋糕送了过来。
倒不是沈愈不想自己做，只是这里没有烤箱，而且做蛋糕费时间，做了之后估计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去做饭了。
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做出来的蛋糕和梦里的那个一样丑。
客厅也差不多布置好了。
快十二点的时候，门被敲响。
沈愈轻咳了一声，四个人全都守在了门口。
霍锐穿了件新衣服，门开的瞬间，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彩带就喷在了他的身上和头上。
霍锐的脸色黑了黑。
“老大！生日快乐！”陆疏行和戚荣同时道，“恭喜老大成年了啊！”
“生日快乐！！霍锐同学！”宋扬道。
霍锐黑着脸嗯了一声，低头的时候，勾了勾唇角。
陆疏行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把手里拿着的礼物塞进他怀里。
宋扬摸了摸后脑勺，也把礼物塞进了他怀里。
沈愈站在三个人后面，笑得眯着眼睛：“生日快乐。”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男朋友，成年快乐。
霍锐抬眼：“礼物？”
沈愈啊了一声，表情看起来是忘了。
霍锐脸色又臭了。
等陆疏行他们争着去厨房端菜，沈愈慢吞吞蹭到霍锐身边：“晚上给你。”
他还记得昨晚说的，今晚可以一起睡。
霍锐表情凝滞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喉结上下滚动，也没有臭着脸了。
沈愈轻笑，推着他的背：“好了，寿星先坐下来，等吃饭就好了。”
几个男生也没有什么吹蜡烛的习惯，只是让霍锐切了个蛋糕，等霍锐吃了第一口，陆疏行就迫不及待开吃。
“卧槽！同桌手艺这么好！”
“什么时候周末再给我们做啊……”
宋扬也一脸崇拜：“沈同学真厉害。”
陆疏行嘴里塞满了，话音刚落，被霍锐看了一眼。
立马闭嘴。
总觉得老大眼里有杀气。
沈愈的手艺确实不错。
他做了一桌子的菜，几乎全被消灭了。
吃过饭，霍锐冷着脸道：“晚上吃外卖。”
还想以后再做饭给他们吃。
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嘿嘿嘿明天是我最喜欢的醉酒qwq
☆、第 66 章
下午, 五个人窝在客厅五排王者。
因为有霍锐在, 宋扬的技术也不错，带着技术勉勉强强的沈愈三人, 打了一下午的排位, 五个人都是小号, 没有段位，一开始赢的很快乐。
尤其是沈愈，霍锐玩的打野, 每把都让他玩瑶, 几乎是全程挂在霍锐身上, 根本不需要什么操作。
就是一点游戏的快感都没有，不过他玩其他的, 估计就是一点游戏体验感都没有了。
所以玩的也还比较乐意。
就是他大概是全场最困的那个。
至于另外三个已经通宵打了一晚上lol的男生, 根本不需要睡觉这种东西, 甚至越来越兴奋。
五点不到。
沈愈实在是撑不住了。
昨晚睡得晚, 再加上做了半夜的梦, 早上醒的还早。
他眼睛都快睁不开，手机画面上, 漂亮的小鹿从对面的手里下跑了出来。
霍锐道：“技能好了就上来。”
陆疏行玩的中路, “我准备上了啊！老大快快快！居然敢对我们同桌下手！”
霍锐半抬眸，看了他一眼。
沈愈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只能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自己，还没来得及挂到霍锐身上，再次被对面打野抓死。
游戏里传来瑶的专属音效。
沈愈清醒了点儿。
少了个人, 虽然是个辅助，但是四打五，尤其是在连赢之后排到的对手技术也都不错的情况下，团战一般没法打赢。
他们这边的配置完全是按照个人喜好，根本不讲什么阵容。
沈愈等复活时间。
他就坐在霍锐旁边，偏过头就能看到霍锐的手机屏幕，男生后背半靠在沙发上，下颚线紧绷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灵活运转。
“马上，大招三秒。”宋扬道。
霍锐嗯了一声：“我抓韩信。”
陆疏行嘶了一声：“不行吧老大，韩信技能都在，又往后跑了！靠这个韩信有病，太猥琐了。”
霍锐语气依旧冷淡：“没事，我抓他。”
戚荣似乎意识到什么，抬头往老大那儿看了一眼。
刚刚这个韩信专门过来反野抓辅助，之前两拨都没有抓成功，这波同桌估计开小差，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我抓射手。”宋扬话刚落，对面射手瞬间残血，不过陆疏行也倒了。
陆疏行气疯：“对面婉儿怎么能飞！”
戚荣很快接话：“你以为谁都和你的婉儿一样不能飞。”
只剩下宋扬和戚荣拖着对面四人，对面法师和射手全残。
原本出去追韩信的霍锐直接操控着李白绕背，大招收了对面婉儿和射手。
看起来操作十分简单。
愣是没吃到对面一个伤害。
宋扬道：“牛逼，霍同学。”
沈愈还是离得最近的。
也愣是没学会这波走位。
对面韩信还有空打字：兄弟操作不错，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冲排位？大号星耀
霍锐没理。
沈愈这会儿也复活了。
霍锐道：“等会儿。”
戚荣也倒下，只剩下宋扬一个人，对面韩信也回来支援。
宋扬直接跑路，跑的比谁都快。
沈愈打了个哈欠：“这把打完我打不动了，太困了。”
他是真的很困，连说话都比平时声音小了。
霍锐轻嗤了声，被游戏声音盖了过去，就沈愈一个人听见了。
他走出泉水，走了一半，霍锐已经回来了，等他挂上去。
沈愈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想要个野王了。
[全部]我不打猪（不知火舞）：不行兄弟，我们打野是我们的人
[全部]我来了快跑（韩信）：你们真是拖李白后腿，选的配置也乱七八糟，还带个没屁用的瑶
[全部]我不打猪（不知火舞）：你有用？你有用？团战跑路的垃圾！是不是躺尸上星耀的？
陆疏行要被气死了：“我不行了，等我活了，我一定要全程追这个傻逼。”
也不知道霍锐看见没有，对陆疏行的话无动于衷。
沈愈没有开地图聊天，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挂在霍锐身上刷刷盾，去打了个红和蓝，然后霍锐直接去对面反野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对面韩信被抓的不敢出自家野区。
最惨的是，他队友来支援了几次，他自个儿跑了，到后面，他队友也不来支援了。
气的他在地图疯狂骂屏蔽词。
这把游戏因为把对面打野抓崩了，他们有了微小的优势，居然还赢了。
出去后，沈愈退出了队伍。
“我要眯一会儿。”他也没打算回房间睡，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行，不然现在睡下去，估计醒过来都能半夜了。
“啊？那我们没法四排排位啊。”游戏出来，陆疏行就平静了下来。
沈愈瞥了一眼霍锐，对方还在盯着手机屏幕，沈愈只看见屏幕上显示了什么举报成功的框框。
不过刚刚那把，后期全程抓着对面打野，不得不说十分爽。
本来他被对面打野骚扰的时候，因为困，心情确实是有点烦躁的。
怪不得谁都想要一个野王。
还没等他继续说话，霍锐便收了手机：“你们三排。”
意思就是他也不玩了。
陆疏行：“……？？？？嗷嗷嗷老大不行啊？？？”
戚荣按着他蠢蠢欲动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不能说老大不行。”
陆疏行：“……？？？”
霍锐掀起眼皮，看了陆疏行一眼，成功让陆疏行噤声。
因为没法四排，另外三人也选择了不打游戏，稍微睡一会儿，屋子里是开了空调的，并不冷。
已经长达二十四小时没有睡眠，精神都到了高度疲倦，原本最亢奋的三个人甚至比沈愈入睡的都快。
就是沈愈家的沙发并不算大，三个男生挤在一起，睡得都交叠在了一起。
沈愈跟霍锐挤在小沙发上，霍锐没有什么困意，等沈愈脑袋都往后靠在沙发上，身体一侧和他贴在一起，半眯着眼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他又拿了手机。
开始刷题库。
沈愈还没有真的睡着，只是眼前有霍锐的重影，能看见霍锐手机上的题库app。
他挣扎着往霍锐那边蹭了蹭，脑袋靠在霍锐背后的沙发背上，双手都快要抓到霍锐身上去了，碍于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来，他愣是忍住了抱着霍锐要，脑袋靠在他后背上睡觉的冲动。
“做题目吗？”沈愈的嗓音都带着倦意。
听见他说话，霍锐侧过身，往后看。
男生明明困得不行了，还是强撑着问他。
他突然想起来，昨晚那条带着困意的语音。
霍锐垂下眼，伸手摸了摸沈愈的头顶。
“还不睡？”他压着声音问。
沈愈脑袋下意识在他手底蹭了蹭：“在睡。”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霍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是真的睡着了，勾了下唇角，回头看了眼已经睡熟甚至有打呼趋势的另外几个人，扭过头，嘴唇碰了碰沈愈的额头。
沈愈似乎是有所感觉，身子往上挪了挪，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就着这个姿势，抿了下唇，呼吸渐渐平稳。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
还没睁开眼睛，沈愈只觉得脖子有点酸，脑袋下好像枕着什么很硬的东西，有点硌人，还有温度。
他一动，霍锐就出了声：“还知道醒过来？”
语气似乎有所不满。
沈愈动作顿了顿，睁开眼，正好对上霍锐的放大的脸，表情似乎是有点臭，和他的语气一样。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枕到了霍锐的肩膀上，右手放在霍锐腹前的位置，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抓着他后背的衣服。
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他立马往后退，瞥了眼沙发上的另外三人，还在睡觉。
霍锐的脸色更臭了。
“自己睡上来，现在跑什么跑。”
“睡上来”这个词就很灵性了。
思想不纯洁的沈愈立马就想歪了。
他敲了敲酸痛的脖子，“可能我睡觉有粘人的习惯……”
他只记得在梦里的时候，每次睡觉都是霍锐把他搂在怀里。
霍锐嗯了一声，似乎是这个理由不够说服他。
沈愈又有点不好意思道：“只粘男朋友。”
霍锐的手伸到了沈愈的后颈，帮他揉捏了两下，力道正好，沈愈差点舒服地出声。
好在忍住了。
霍锐嘲讽：“睡个觉能把脖子扭了？”
沈愈左右扭了下：“没有，就是一个姿势睡久了。”
而且刚刚那个姿势，真的很别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成这副样子的。
霍锐垂下眼哦了一声，吩咐道：“以后别这样睡。”
早知道不把人搬过来调整这种姿势了。
他的左手手臂也麻了。
但是，这个姿势，垂下眼，正好能看见麻烦精的睡颜，安静乖巧到不行。
也就睡觉的时候乖巧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其他人还没醒，霍锐中午的时候说了晚上吃外卖，这会儿就和沈愈看起了外卖。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上午的时候宋扬还带了酒过来，就是上次去自助餐的时候剩下的那些，中午因为说好下午要一起玩，怕喝醉了没办法，就没有喝。
这会儿晚上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反正明天也是周日，还能睡晚一点。
先点了几个能下酒的小菜，不过也没有点多少，毕竟他们几个人这酒量还是有限的，像陆疏行这种能一杯倒。
中午的蛋糕也没有吃完，男生都不太爱吃甜的，大家都意思意思吃了一小块，就把蛋糕放了冰箱。
点了外卖，沈愈就去冰箱拿了块蛋糕，让霍锐先垫垫肚子。
霍锐盯着人看了一会儿。
沈愈笑了笑。
“吃一块？中午看你都没吃。”
多半是为了保持人设。沈愈心想。
不过他没有拆穿霍锐。
霍锐嗤了声：“不吃，太腻了。”
沈愈把蛋糕放到桌上，推着他的肩膀：“吃吧？我特意选了一家评分高的，提前了一个星期订的。”
霍锐依然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视线飘到了蛋糕上。
想起昨晚被霍至乔逼着吃的那个甜不算甜咸不算咸的蛋糕，面色就黑了黑。
“过来。”他低声吩咐。
沈愈乖乖走过去站好了，两人贴的极近。
霍锐反手拿着蛋糕，咬了一口，然后歪了下头，精准地对准了沈愈的唇。
一嘴的奶油香味。
沈愈唔了一声，被霍锐死死扣着后颈不准逃。
“不是要吃么？”霍锐又轻啄了一下沈愈的额头。
因为睡醒没多久，沈愈的脸还是红的，被亲了一会儿后，更加红了，甚至眼尾也红了。
沈愈缓了一会儿：“嗯对，我要吃，那再吃一点吗？”
他抬起眼皮，小声问：“男朋友？”
唇边带了点刚刚没有舔舐掉的奶油。
霍锐半阖着眼，内心草了一声。
他成年了，沈愈还没成年。
……
等外卖到了，两人才把睡死过去的三人喊起来。
晚饭虽然没有午饭那么丰盛，不过胜在有酒。
因为是霍锐生日，一人倒了杯酒，开场的时候碰了杯，然后才开始放开了的吃。
沈愈喝了小半杯。
他上辈子酒量其实不错，都是锻炼出来的，这会儿喝了酒，味道倒也不算难以接受，看来对酒的记忆还是存在着的。
霍锐之前一直没怎么喝酒，上辈子的时候，沈愈也没有见过他喝酒，不知道他酒量如何，不过第一杯的时候，他倒是把整杯酒都喝光了。
全场最积极的陆疏行又给两人全满上了。
沈愈本身就皮肤白，容易脸红，半杯酒下去，脸就红了一半，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耳朵、脖子全都是发烫的，这大概就是虽然他还记得酒的味道，但是酒量没有跟着他一起重生了。
不过好在头还不晕，意识还是清醒的，这还只是啤酒。
霍锐倒是不上脸，脸色也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没想到高二过的这么快，都快寒假了。”宋扬突然感慨：“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居然会和神话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
陆疏行呵呵笑：“我们老大平易近人……主要吧，同桌的好朋友，就是我们的好朋友！”
霍锐半掀着眼皮看他们，轻笑了声，把陆疏行倒的酒都给喝了。
“老大喝这么快？来来来继续！”陆疏行已经有点醉了，不愧是一杯醉的男人，才喝下去一杯，说话就已经快要口齿不清，甚至开始想爬椅子。
大家心情都不错，戚荣倒也没有拦着他。
见气氛正好，宋扬看了戚荣一眼。
希望能跟他来个心照不宣。
戚荣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老大和同桌两人，动作没有什么出格的，但是靠的很近，沈愈似乎凑在老大耳边说着什么，老大只是点了点头。
桌子底下，沈愈抓了下霍锐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别喝太多了。”
霍锐偏过头看他，沈愈这才发现，这人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身上也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却有点飘忽。
沈愈：“……”
有的人喝酒不上脸是真的，连喝醉了都不上脸。
霍锐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停下来。
宋扬见戚荣接收到信号，提议道：“玩游戏吗？”
喝酒嘛，不玩游戏就没有乐趣了啊。
陆疏行第一个同意。
出乎意料，霍锐这次倒是也主动点了点头。
沈愈觉得，他已经醉了。
既然寿星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宋扬这次提的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要么选择真心话，要么选择自罚一杯酒。
一般玩这种游戏，都玩的比较刺激，他们五个男生玩，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顾忌。
陆疏行是已经醉了，这会儿疯的很。
宋扬是怀着目的。
戚荣是无所谓，这会儿他还得管着陆疏行，不让他爬到桌上去。
沈愈原本扯着霍锐的手，这会儿已经被霍锐反手抓进了手心，这人这会儿又像是没喝醉一样，手指慢吞吞地把玩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摸了过去。
有点痒。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沈愈还觉得有点麻。
霍锐倒是表情依旧未变。
既然宋扬是提议人，这个头就由他来起。
用的是啤酒瓶，细的那一头转到谁就是谁。
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几个人起哄：“三！二！一！快停！”
酒瓶转的渐渐慢了下来。
最后，指向了戚荣。
戚荣愣了一下。
宋扬问：“选真心话还是自罚一杯？”
戚荣毫不犹豫：“真心话。”
宋扬示意陆疏行问。
陆疏行半只脚踩上了椅子：“你觉得我们班哪个女生最好看！”
幸好这会儿没有女生在，不然这是个送命题。
戚荣笑了声：“论长相，段舒舒那种。”
陆疏行哎了一声，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在私底下讨论过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思维是紊乱的，开始胡乱起哄。
戚荣按着他的肩膀，试图把他从椅子上按下去。
沈愈看着两人打闹，笑了起来，霍锐在旁边，安安静静吃着菜，一口菜一口酒。
惬意的不行。
这次，由戚荣转。
这回转到的是陆疏行。
戚荣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陆疏行之前被女生甩过，那女生转头就和颜沛在一起了，当时陆疏行还吵着再也不喜欢女生了。
陆疏行打了个饱嗝：“上次——给同桌送情书那个——”
闻言，霍锐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逐渐恐怖。
陆疏行毫无知觉：“同桌，你是不是有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呗……”
他说着，还想爬上餐桌，妄图爬到沈愈那边。
好在有戚荣拦着。
沈愈都快忘了这号人了，经陆疏行一提，倒是有些印象。
“是高一那个？”他好像是加过好友：“那个好像是颜沛的妹妹，你应该也有联系方式吧？之前有一起打过游戏。”
他记得之前是问陆疏行要的联系方式？
不过自从把东西还给颜——什么来着，他忘了，还给人家女孩子之后，两人就没有联系过了，他对人家女生已经没什么印象。
宋扬也突然想了起来：“是挺可爱的！”
陆疏行还一脸茫然，酒精使大脑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愈的话音刚落，他被霍锐抓在手里的手骤然被攥紧了，甚至还有点疼。
他刚偏过头，想问霍锐怎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看见霍锐侧着脑袋，抿着唇表情有一丢丢可怜地看着他。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眼里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
下一秒，他就听见霍锐十分委屈的声音：“我吃醋。”
可能是怕他没听见，霍锐还低下头，脑袋蹭到了他耳边，低着声音重复了一遍：“男朋友，我吃醋。”
声音不小，谁都听得见。
宋扬：“……？”
戚荣：“……”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一脸姨母笑？？？？
☆、第 67 章
沈愈脑袋清空了一秒。
就这一秒的时间, 霍锐见他不安慰自己, 甚至不向自己作任何解释，抓着沈愈的手, 直勾勾看着他, 眼神略有些飘忽不定。
沈愈回头看了眼宋扬和戚荣, 陆疏行暂且不顾，他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嘟囔着“颜沛妹妹？”
宋扬和戚荣立马同时转头。
两人一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的表情”。
宋扬举着酒杯, 和戚荣碰了碰杯, 试图转移话题：“怎么不问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呢？”
“我这么帅, 也用不着我喜欢哪个，就是大家都太害羞了, 都不告诉我。”
话音刚落, 霍锐又开了口：“男朋友, 你怎么不理我？”
正在纠结颜沛妹妹的陆疏行茫然抬头：“什么男朋友？谁有男朋友了？颜沛妹妹有男朋友了？”
沈愈：“……”
霍锐边说着, 一边还做起了动作, 本来是抓着沈愈的手，半抿着唇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这会儿往前挪了挪椅子, 椅子划拉着地面发出声音，两只手托着下巴, 在自己脸上揉搓了两下，似乎是觉得有点热，皱着眉看向沈愈, 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陆疏行哇地一声一只脚戚荣的椅子边缘，双手扶在戚荣和宋扬的肩膀上，踩着一点边边就想要站起来。
戚荣和宋扬手里的酒差点全部撒出来。
两个人慌慌张张把人给扶住了，一人抱着陆疏行的一条腿。
宋扬压着声音喊：“别想不开！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跳椅子是死不掉的！”
戚荣眼角抽搐了一下。
陆疏行：“颜沛那个狗东西呢！”
“不在，你安静点，不安静以后别想喝酒了！”
要不是因为是老大生日，怎么也不可能让陆疏行喝这么多酒，比上次聚餐喝的还要多，估计这个酒疯一时半会儿是发不完了。
沈愈想看一眼陆疏行的情况，被霍锐捏了下耳垂。
沈愈：“……”
耳垂是摸不得地方，之前就算两人再亲密，霍锐都没有碰过，这会儿被突然捏了这么一下，陌生的颤栗感从大脑皮层传了出来。
好在这边还有其他人在，陆疏行一直吵吵闹闹，保持了他的清醒。
刚刚沈愈还有一点点的晕，这会儿却完全酒醒了。
他抓住霍锐的手腕，小声地哄着：“乖点。”
戚荣：“……”嘴巴变成了“o”型。
宋扬：“……”啊，不愧是我喜欢的沈同学！太厉害了！把神话都制服的这么服服帖帖！
霍锐垂下脑袋，“嗯？”了一声，很不满被沈愈抓着手腕，舔了舔还沾着酒渍的唇角，嗓音微哑：“软。”
“要摸。”
说着，上半身往前凑，一只手环住了沈愈的腰，另一只被抓着的手试图挣脱。
大概是喝醉了脑子确实不好使，明明一只手空着可以碰耳垂……
沈愈低垂着眉眼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他笑了，霍锐也跟着笑了起来。
灯光下，霍锐搂着沈愈的腰，慢慢箍紧了，把人往自己身边带着，另一只手顺势覆在他的脸颊上，大拇指慢慢摩挲着。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破锣嗓音突然响了起来。
经过戚荣和宋扬的努力，陆疏行已经成功爬上了两人的椅子，站在椅子上，开始唱歌。
戚荣：“……”
真的好累，一边要被刺激，一边还要被折磨。
宋扬叹气：“我好饿。”
戚荣昂了一声：“我已经被喂饱了。”
宋扬没懂，一手揉了揉肚子：“我才吃了一口花生米，怎么就还没醉呢？”
“喝醉了多好啊，明天啥也不记得。”
两人抬头，看着放肆高歌的陆疏行。
眼底流露出些许的羡慕。
至少，不用被暗杀啊。
“暗杀者”霍锐突然敛了笑意，一手揪着沈愈的脸颊：“不准笑。”
“男朋友还在吃醋！”
沈愈唔了一声，下巴就差一点就要被他怼到他肩膀上去了，连忙道：“好好好，男朋友不笑。”
他看了眼还没有吃多少的菜，无比庆幸之前让霍锐吃了一块蛋糕填肚子。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这饭可能是吃不下去了。
“男朋友要不要去睡觉？”他把手臂从霍锐腋下伸了过去，拍了拍霍锐的背，霍锐炙热的呼吸全部都喷洒在了他的颈侧。
明明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luo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发烫，温度高到吓人。
要不是知道这是喝了酒之后的反应，沈愈都快怀疑霍锐是在发烧了。
闻言，霍锐蹭了蹭他的颈侧，头发在他的脖颈上扫过，又痒又麻。
沈愈往后缩了缩，霍锐偏偏不让，紧紧扣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动，凑在他耳边迷迷糊糊低喃着：“不睡，要愈愈亲亲才睡。”
愈愈。
沈愈觉得自己脸又红了一个新高度。
这人怎么……
原来一天到晚内心就想着这些……
真的是……没办法形容了……又让人觉得羞耻，又让人觉得心跳加速。
偏生喝醉了酒的人还不自知，也不等沈愈回答，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发出了“啵”的一声，还挺大声的。
沈愈咻地一下，感觉自己的害羞跟坐了火箭一样飞快增长。
这一点也不隐秘，反而羞耻的很。
是在戚荣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脑袋还被霍锐拼命扣在肩膀上，根本动弹不得，没法去观察戚荣他们的神色。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害羞，霍锐低笑了一声。
沈愈觉得两耳冒烟。
戚荣和宋扬：“……”
救命啊！他们还能见到后天的太阳吗！
要不然后天直接逃课吧！
一直在唱歌的陆疏行似乎也听到了，一脸茫然地低下头，就看见老大被沈愈抱在了怀里。
“大……大胆刁民！放开我们……我们陛下！”
沈愈张了张嘴：“我……”
刚出了个音，被霍锐轻轻揉了揉后脑勺，外加耳垂。
霍锐大概是找到了新的玩具。
沈愈：“……”
霍锐是不是对他的耳垂垂涎很久了！
“没事，乖。”霍锐轻声哄他，“我来解决。”
“你解决什么……”沈愈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颤音。
现在把他自己解决了还差不多……
霍锐说解决，还真的是要解决，虽然眼神无法聚焦，但是不看沈愈的时候，他的神色又淡了下来，掀起眼皮看向陆疏行，丝毫没觉得陆疏行现在举动有什么不妥。
“陆疏行。”他沉着声，一只手却还是扣着沈愈的后脑勺，不让他抬头，不让他看别的。
陆疏行：“啊！！老大我在！”
“嗝儿~我吃饱了老大！”
霍锐沉沉地盯着他，眼神越来越恐怖，“那你可以回家了。”
“别打扰我们。”
完全无视了正在疯狂努力当透明人的戚荣和宋扬。
戚荣和宋扬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干嘛。
霍锐说完这话，就转头，变脸一样，委屈巴巴盯着沈愈：“男朋友，我把碍事的赶走了。”
沈愈：“……”
明明人还在。
他一向淡定。
这会儿根本没法淡定了。
喝醉酒的霍锐怎么这样。
戚荣和宋扬立马会意，站起来一人架着陆疏行的一条腿，把人从椅子上弄了下来。
戚荣迫不及待道：“老大，那我们先回家了，下周一见！”
宋扬也跟着道别，虽然还没有吃饱，但是这个凶案现场真的没法再待下去了：“霍同学再见，沈同学再见！”
希望他们能安全地活下去……
霍锐嗯了一声，“晚安。”
陆疏行说话断断续续：“不、不晚安。这、这还、早呢？”
戚荣和宋扬架着他往门外走。
沈愈终于被松了开来，大概是霍锐允许他和他们道别了。
沈愈安抚性地拍了拍霍锐的后背：“我去和他们道别。”
霍锐撇嘴：“门就在那边，自己不会走吗？”
沈愈已经站了起来，弯下腰，碰了碰他的额头：“马上，好吗？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霍锐倔强地盯着他：“不。”
但是还是很听话地松开了他的手，一点也不像刚刚那样强势了。
大概是因为终于把电灯泡送走了，十分开心。
沈愈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他刚走到戚荣他们身后，就感觉一道视线牢牢放在自己身上。
霍锐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底满满的都是他。
都说喝醉的人会下意识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沈愈想，他是真的感受到了。
可是继而又心疼起来。
他想，上辈子，他忘掉的那段时光里，霍锐是不是也是这样，漫无天日地在看着自己，在等着自己。
他回头，冲着霍锐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门外。
戚荣捂着不断挣扎的陆疏行的嘴，跟绑架犯人一样。
宋扬敬了个礼：“我保证，我的嘴巴上了拉链！”
“话说，沈同学，你之前说你喜欢的人，不会就是霍同学吧？”
沈愈笑着嗯了一声。
“嘘，那就，保密？”
戚荣点了点头：“早恋不好！”
宋扬跟着点头：“就是！早恋不好！”
终于被松开的陆疏行：“对！早恋不好！伤害幼小的心灵！”
沈愈：“……”
他靠着门，笑了起来。
“咱们高中生，重点是什么？重点是好好学习！心思都要放在学习上！”
“对！没错！放在学习上！”
“不！我要放在体育上！”
三个学渣，一唱一和。
都走到下一层了，声音还在回想。
好在这栋楼住户不多，也不算扰民。
回了屋里，空调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脸上的酒劲也下去的差不多了。
霍锐还在盯着门的方向，发现他进来了，朝他伸出了双臂。
像个……求抱抱的小孩儿。
沈愈简直苦笑不得。
霍锐的心底这么粘人的么？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上前，抱住了霍锐。
大概是等这个怀抱等了一会儿，霍锐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沈愈还以为他要继续做什么，就感觉肩膀上一重，这人，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身子都软了下来。
沈愈：“……”
行，闹够了就，睡了。
可惜他礼物还没有给。
生日礼物，也不一定非要生日这天给。
沈愈内心叹气，然后手臂穿过霍锐的一只胳膊下面，手搭在了他的腋下，另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腰上，把人架了起来，往房间里拖。
等把人弄了房间，坐到床上的时候，霍锐又半睁开了眼睛，先是不由分说地扣住沈愈的后脑勺亲了下他的唇，然后才视线涣散，似乎是十分努力地聚焦中，想要看清沈愈的脸。
见他醒了，沈愈松了口气：“先去洗个澡？”
身上一身的酒味，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酒太热了，霍锐还出了汗。
霍锐盯着他聚焦了好一会儿，双手慢吞吞抬了起来，捧着他的脸：“要亲一口。”
“就去。”
沈愈看了他一会儿，弯下腰，快速地亲了他一口。
“好了，你在这儿乖乖坐着，我去给你放水。”
霍锐似乎是有点害羞。
眼睛眨了眨，哦了一声。
沈愈：“……”
救命，他要被萌死了。
霍锐的内心为什么能这么可爱。
沈愈进去开了一下热水器，等水烧开的功夫，他又回了房间，霍锐还在乖乖坐着，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沈愈抿了抿唇：“男朋友。”
霍锐抬眼，反应了一会儿：“我在。”
“男朋友，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他语气颇像事后问罪。
霍锐嗯了一声：“被你亲。”
沈愈憋笑：“……不是这个，刚刚在客厅。”
霍锐想了两秒：“客厅？”
沈愈点头：“嗯对，我家客厅。”
霍锐皱眉：“不是你家。”
沈愈还没来得及开口，霍锐又强撑起眼皮，语气比刚刚坚定了很多：“以后我们的家，是你的家。”
“这里，就是你租的房子，不是家。”
沈愈愣了一会儿。
突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醉了。
怎么……这个样子啊。
害得他都想哭了。
家啊……
上辈子，他求了那么久的家……最后，只有霍锐愿意陪着自己。
这辈子，也还是他。
也还是他。
“嗯，你说的对。”沈愈收回思绪：“但是不是这个。”
霍锐又想了一会儿，两人牵着的手手心都出了汗。
沈愈站在那儿，低垂着脑袋看着他一脸困惑，似乎是真的很努力在回想。
隔了一会儿，沈愈以为霍锐想不起来了，这人却开了口：“吃醋。”
他又补充：“生气。”
沈愈快绷不住了。
“吃醋。”
“然后呢？你喊了我什么？”
霍锐秒接：“男朋友。”
但是他可能是真的很困了，说着说着，眼皮就搭了下去。
为了不让他倒下去，沈愈松开两人牵着的双手，搂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知道你喊了男朋友啊。”
他继续诱导。
霍锐很小声嗯了一声。
“你喝醉了第二天会记得吗？”沈愈问。
霍锐顺势搂住了他的腰，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又抱着我。”
话虽这么说，抱得更紧的似乎是霍锐本人。
沈愈默了一会儿。
心想，啊，本性还在的。
“对，我要抱你。你现在眯一会儿，我不和你说了，一会儿水好了我再喊你起来。”说着，他就要松开霍锐，往后退去，让霍锐躺到床上。
偏偏霍锐这会儿跟钉在了他身上一样。
扒拉不动。
沈愈：“……”
“要抱我就直说，不要反着来。”霍锐哼哼了两声。
沈愈：“……”
这是又恢复本性了吗？
水得烧半个小时，沈愈干脆不折腾了，就在这儿站着，任由霍锐抱着自己。
没一会儿，霍锐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愈自己站在那儿都要睡着了，霍锐突然动了动。
然后睁开眼，皱着眉看向沈愈，“我要去厕所。”
沈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霍锐已经去了卫生间。
上厕所，他也不好跟进去。
沈愈看了眼时间，水也差不多已经热了：“哥，你先洗个澡吧。”
里面没有声音。
隔了一会儿，有水声响了起来。
沈愈突然想起来什么，去衣柜里翻了翻，给霍锐找了件睡衣，但是……没有内裤。
沈愈一边耳热，一边开门把睡衣和自己的内裤扔到里面的架子上，提醒霍锐：“衣服给你放进来了。”
他莫名想起，霍锐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嘲讽过自己！
霍锐这个澡洗的有点慢。
沈愈去外面收拾了一下桌子，把剩下的菜放回冰箱，洗了碗，倒了垃圾，一切都收拾好了，霍锐才洗完。
洗过澡，霍锐似乎清醒了不少，虽然眼神还是有点涣散，但是表情却不像刚刚那样，一会儿委屈，一会撒娇，一会儿黏糊了。
他穿了沈愈的睡衣出来。
沈愈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是霍锐第一次穿自己的睡衣，但是身份不同了，总觉得看起来就莫名的情绪也不同了。
霍锐自个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直直地盯着沈愈。
然后十分自觉地越过他，躺到了床上，虽然表情一副很冷淡的模样，动作却……保持了醉酒的模样。
身体躺进被子里，两只手抓着被面，眼巴巴看着沈愈道：“男朋友，我等你洗完。”
沈愈：“……”
又来了又来了！
沈愈进去洗了个战斗澡。
出来的时候，霍锐已经靠在床头，闭着眼睡了过去。
大概是酒后劲上来了，他的脸也有点红，头发搭在额头，还没有完全干。
还好没有醉到没法自理。
像陆疏行那个模样。
沈愈拿了毛巾，爬吵醒他，很轻地给他擦拭着头发。
这会儿霍锐是真的睡熟了，擦了好一会儿头发都没有醒，呼吸平稳，没有要醒的迹象。
也不知道，明天霍锐醒过来，会不会记得今晚这一切。
会不会被自己……咳……
估计能黑着脸好几天吧。
帮霍锐擦完头发，沈愈才去把柜子里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本来是准备晚上亲自给霍锐试戴一下的。
他想了想，还是把盒子放到了床头柜，等霍锐醒了再给他。
弄好这一切，沈愈才躺到床的另一边。
可是刚躺下去，本来睡得很死的人，突然搂住了他的背，把他往自己那边拦了过去。
沈愈被他扣到了胸口的地方，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热气一直在往上冒。
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把持不住了啊。
这个人自己睡得倒是香！
下一秒，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到了他的额头。
霍锐还是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还是醒了。
沈愈只听见他小声地，似乎是真的很困，嗓音都哑了，可是又比早上那会儿的声音还要低沉：“晚安吻。”
说着，霍锐又把人搂紧了点，腿架到了沈愈的腿上，把沈愈整个人都箍在了怀里。
哼哼了两声：“每天都要。”
沈愈沉默了一会儿，往他怀里蹭了蹭。
隔了一会儿，见他说完这句话是真的不再动了，只是把自己抱在怀里，无奈地笑了笑。
很努力地仰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小声道：“成年快乐。”
“晚安，男朋友。”
霍锐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只是又抱着他，蹭了蹭。
沈愈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窗外，月光倾斜。
这个晚上，霍锐睡得并不安稳。
可能是喝多了酒，他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一会儿晕，一会儿疼，难受的要命。
他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没有人，床铺是凉的。
他好像一下子惊醒了，又好像在梦里。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他才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是一片白。
床头有仪器在滴滴地响着。
是病房里，但是生病的不是他。
他隔壁的床躺了一个人，瘦的不行了，可是他还是能认出来是沈愈。
沈愈很安静地躺在那里。
霍锐下了床，发现自己没办法走路，他差点直接摔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双重生不是双重生！！
☆、第 68 章
窗外, 月色浅淡。
霍锐半靠在床头, 身上只盖了一个被角，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这会儿太阳穴紧绷着的疼。
霍锐手臂横在了沈愈的头顶上方, 手心搭在沈愈的半边脸上。
卧室里没有开灯, 他只能看见沈愈模糊的轮廓，睡得很安稳，一只手还抓着自己衣服的下摆。
霍锐醒过来的时候, 这只手是抓着他的被子的。
两人盖了两床被子。
实在是太麻烦了。
霍锐干脆踢了一床被子下去, 结果这人估计是就想抓点什么睡觉, 双手一直不太老实，他干脆把人揽了过来, 让沈愈抓着自己的衣角继续睡。
霍锐松了口气。
还好, 就是个梦。
梦里的沈愈就那样躺在病床上, 病房里的药水味浓烈到让他头昏脑涨。
更离谱的是, 自己居然双腿残废。
以至于他觉得大概是自己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他一向很少做梦。
但是那种心悸的感觉却没有随着他醒过来而消失。
反而愈演愈烈，让他产生了一种, 身边这个人可能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这让霍锐感受到了这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迫切地想要确认, 身边这个人是存在的，是真实的。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好在, 醒过来的时候，沈愈好好地躺在自己身边。
哦，躺在自己身边。
趁着自己喝多了, 就趁机睡在自己身边。
嗤，这个人，趁机占他便宜？
算了，作为男朋友，只能原谅男朋友这种，想要拼命粘着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了。
霍锐低下头，借着月色仔仔细细地用眼神描绘着沈愈的眉眼。
睡着时候的沈愈，比平时更加乖巧。
可能是做了什么梦，沈愈动了动，往他身边又贴了贴。
霍锐的手落到了他的颈间，贴着沈愈发凉的脖颈，轻嗤一声。
想要钻进他怀里，连做梦都在想？
自己是个很称职的男朋友，既然粘人精想要钻进自己怀里，那就只能满足他了。
霍锐的手顺势覆到了沈愈的后背上，隔着被子，把人往自个儿怀里一推，然后闭上眼。
这会儿才觉得，更加真实了。
沈愈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
但是睡着睡着，突然呼吸就有些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面前，又硬又硌人，他想要往后退，偏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推着他，不让他往后退。
他睡得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他想换一个姿势，却只能被继续地往里推，一直到他和堵着他的东西快要没有缝隙了，背后的那样东西才不推他了，才开始放过他。
沈愈没法，只能开始大口的呼吸。
脖子开始发酸，手也开始没有地方放，甚至脸上都被闷出了汗意来。
这实在是一个很不好的体验。
以至于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沈愈还是很困。
但是他可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睡在了霍锐的怀里。
霍锐的手就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把自己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的脸贴在了霍锐的胸口，连呼吸都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又热，又黏腻。
沈愈：“……”
他明明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两个人盖的两床被子。
而且，他好像，是被人推成这个姿势的。
这个推他的，估计就是霍锐了。
他有些不适应地往后。
抵在他后背和腰处的手也跟着他一块儿动。
因为怕把霍锐吵醒，沈愈不敢动作太大。
但是几乎是他刚动的瞬间，霍锐就醒了过来。
霍锐的下巴搁在了他的头顶，嗓音带着早上醒过来时候独特的慵懒。
比起在电话里，现实里，面对面听到这种声音，沈愈才觉得，要命了。
尤其是，自己这会儿还没有完全睡醒。
霍锐的嗓音里还带着醉酒的沙哑：“醒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
沈愈愣了一下。
两个人挨的近，身体都贴在了一起，有什么反应，都能感受到。
他的大腿，好像抵着什么东西。
沈愈：“……把你吵醒了？”
霍锐哼了一声，嘲讽道：“我就没睡好。”
“你昨晚，又是拼命要往我怀里钻，又是拉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的。”
沈愈：“……啊……？”
霍锐边说，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沈愈耳朵发热，“你别摸我了。”
霍锐低头看了他两眼。
霍锐早上醒的确实要比沈愈早。
沈愈还在往后退。
但是霍锐还在禁锢着他。
听了他的那句话后，霍锐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恢复了喝醉之前的平时的模样。
沈愈没办法，“哥……你先把我松开，你顶到我了。”
刚睡醒，沈愈还没有开嗓，声音也带着点沙哑，和平时没有的软。
听起来跟撒娇没有两样。
霍锐放在他后脑勺的手顿在了那儿。
也就是两秒的时间，沈愈立马往后退。
他怕两人再呆在一个被窝里，可能会出点什么事情来。
等他退出了自己的怀抱，霍锐才反应过来，饶是大学霸，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沈愈已经离开了被窝，这会儿别说什么瞌睡，早就跑光了。
因为睡姿的问题，沈愈上衣都撩了起来，露出了小半截细瘦的腰身。
刚刚那一小段的腰身，就在自己手底下。
霍锐垂下眼，喉结滚动了两下，有些口渴地舔了舔唇。
大清早的反应，比刚刚更加激烈。
尤其是，手上还停留着刚刚皮肤的触感。
沈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好在睡裤宽大，遮着，也看不出来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突然在床上躺平了的霍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散热。
“我先去洗漱。”沈愈吁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实在是太好了，“你要不要……自己解决一下？”
他说的委婉。
但是躺平缓气的霍锐听懂了。
大家都是男生，都明白，早上是有多么禁不起撩。
霍锐的声音都比刚刚哑了好几分：“你刚刚也顶到我了。”
沈愈去卫生间的脚步一顿，就听见霍锐继续道：“要不要帮你解决一下？”
沈愈：“……”
这事儿自然，暂时还不能。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肯定有第二次。
更何况，还是这种亲密的事情，是会上瘾的。
回答霍锐的，只有卫生间的门十分无情关上的声音。
门外，霍锐侧身盯着卫生间的方向，哼笑了两声。
门内，沈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如果霍锐再多说两句，他肯定经不住诱惑。
虽然他的身体是十七岁，可是他的灵魂早就二十八岁了，早就在极度渴望另一个灵魂的契合。
两个人各自缓了一会儿，等卧室里的气氛降了下来，霍锐才进了卫生间。
沈愈还在刷牙，霍锐擦着他的后背进来。
沈愈把新牙刷和杯子递给他：“新买的。”
因为嘴里含着牙刷，说话听不清。
霍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莫名想起昨晚那个古怪的梦。
那张瘦到只剩骨头的脸，在他的脑海里深深印下了痕迹。
霍锐接过杯子和挤好了牙膏的牙刷，站在沈愈的右手边，微微弯下腰，左手突然扣住了沈愈的后脑勺，低下头，吻住了沈愈的唇角。
一嘴的泡沫。
沈愈惊了一下。
好在霍锐立马放开了他，可能也发现这不是个好时机。
“还没有刷完牙！”沈愈含着一嘴的泡沫道。
霍锐嗯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刷完牙就可以尽情地亲了。”
沈愈：“……”
明明就是你要亲我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
霍锐满意了。
脸色终于不像刚刚那么臭了。
刷过牙，沈愈就被霍锐按在了洗手间的台子上，腰后抵着冰凉的洗手台，他睁眼，看见霍锐垂着眼皮盯着自己。
眼神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牢牢地刻进他的眼睛里。
可能是注意到他的不专心，霍锐由舔舐改为了轻咬。
这个吻极具侵略性，沈愈只能被迫承受着。
可过了一会儿，霍锐又温柔了下来，开始亲他的额头，亲他的左眼皮、右眼皮，鼻梁、鼻尖，然后是面颊。
最后又回到了他的唇上。
像是在刻下什么烙印。
沈愈一手搂着他的腰侧，一手搂着他的脖颈。
然后被霍锐搂着腰抱了起来，顺势坐到了洗手台上。
沈愈低着头，回应着他。
这可能是两人之间最绵长的一个吻。
也是霍锐成年之后的第一个吻。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沈愈的腿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连大脑都进入了高度缺氧的状态。
霍锐抵着他的额头。
两个人慢慢地平复呼吸。
沈愈脑袋晕的很，有些不可思议地想，这就是成年人的侵略性吗？
他以后……能不能受得了啊——
就这一个吻，都快把他给逼疯了。
他不配为一个二十八岁灵魂的老男人。
“你不会离开我。”霍锐用着肯定句的语气问道。
沈愈还没有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儿才应他。
“不会。”怎么会呢。
好不容易，重生了，好不容易，能和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离开他。
霍锐轻哼了一声，嗓音越发的哑：“就知道你不会。”
永远也不会。
别说离开，就连梦里的那种场景，都不可能发生。
他永远不会舍得，让这个人，那样躺在病床上，好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不然，他会疯掉的。
沈愈不知道霍锐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可能是酒醒之后，突然变得感性了？
他重复地回答了一遍：“嗯，不会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还坐在洗手台上，这个姿势过于危险，但是霍锐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一直把他圈在里面，甚至在他快要滑落下去的时候，把他往上扶了扶。
沈愈后知后觉，这个姿势，好羞耻。
他红着脸问：“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霍锐用刚冒出来的胡渣慢悠悠蹭着他的脖颈。
闻言，动作停了下来。
大脑一片空白。
不止是现在，就连昨天半夜，他都没有昨晚的记忆。
好像是被清空了一样。
半晌，霍锐轻嗤：“当然记得。”
沈愈松了口气，见他表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当他是接受了自己昨晚的表现，搂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颊继续道：“那就好。”
既然他都记得，沈愈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说一次出来，让他不痛快了。
以霍锐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把自己当众撒娇、当众出柜、当众粘人的表现，再让人重复一遍的。
霍锐嗯了一声。
张了张嘴。
既然又黑了脸色。
见他这副神情，沈愈确定，他肯定记得了。
亲了亲他的下巴安慰道：“男朋友成年了。”
“以后是男人了。”
“男人撒个娇，也没事的。”
霍锐再次嗯了一声。
麻烦精想撒娇就撒娇，还非得提前说出来干嘛？
可他还是黑着脸。
从昨天到现在，没有见到沈愈的成年礼物。
还说什么晚上回房间单独给自己，可回了房间，除了一个劲儿地粘着自己，也没有看见什么礼物。
霍锐越想脸色越臭，可放在沈愈后颈的手愣是没有敢继续使力。
两人黏糊了一会儿，沈愈才觉得饿了。
昨晚两人晚饭都没有吃几口，这会儿饿才是正常的。
他踢了踢霍锐的腿：“让让，我去弄早饭。”
霍锐半抬着眉眼，一个劲儿地盯着他。
沈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男朋友，你男朋友饿了，你饿不饿？我去弄早饭好不好？”
霍锐：“……哦。”
行，大早上就乱撒娇。
还好还提前说了，自己有了准备时间，招架住了。
冰箱里还有很多剩菜，沈愈找了几个适合当早饭的，又去洗了米，把配菜弄好了，定了熬粥的时长，才去房间拿作业。
过了生日，就又得恢复到学生生活了。
当代高中生的生活就是学习。
考上理想的大学。
他进房间的时候，霍锐再次坐到了床边，眼神死死地钉在了床头柜的盒子上。
沈愈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霍锐的眼神看起来十分渴望。
沈愈偷笑了声。
“我差点忘记了。”
霍锐：“哼。”
沈愈上前拿了盒子。
他拿起来，霍锐的眼神也跟着一起转，沈愈抬起眼皮看他，他也不躲闪，就毫不避讳地看着。
沈愈边拆边解释：“昨晚本来想给你的，可是看你都睡着了。”
霍锐毫无感情地哦了一声。
似乎是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沈愈也不继续解释，确实是应该早上醒来就给他的。
盒子里面是一条领带，蓝白条纹相间，十分适合成熟的男人。
霍锐盯着看了一会儿，挪开了目光，轻咳了一声：“用不上。”
沈愈啊了一声。
偏偏霍锐脖子都伸出来了。
沈愈：“……我给你试试。”
霍锐可以说表情很嫌弃了，就是伸出去的脖子没缩回去，很矜持地哼了一声。
沈愈轻笑，低下头专注地给他打领带。
虽然和睡衣真的很不配，但是看起来，为什么莫名的有种其他的意味在里面。
打好了领带，沈愈干脆蹲了下来，他还记得霍锐不会打领带呢，又把打好的结拆了，抬起眼皮看他：“我教你打。”
霍锐撇开视线：“有什么好教的。”
是不是不想给自己打领带？
沈愈默了一会儿：“你不想学吗？以后总得自己打。”
霍锐很小声嗯了声，也不知道回答前半句还是后半句，“不学。”
沈愈懂了，他哪句都没有回复。
“你不给我打？”霍锐道。
沈愈笑了笑：“给，但是你要是上班的时候散了怎么办？”
“那就散了。”霍锐毫不在意。
沈愈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膝盖示意他看好了：“那不行，你的领带这样散着，太帅了。”
霍锐：“……哦。”
他轻哼了声，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沈愈又道：“所以得学。”
霍锐低下头看他的手。
沈愈的手指又长又细，漂亮的很，在领带之间穿梭着，添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在里面。
霍锐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了。
沈愈抬头看他，有些困惑。
这又是怎么了。
两人视线对上，霍锐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送这个？”
对于高中生来说，领带太过成熟。
沈愈倒有些不太好意思解释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霍锐还在直勾勾盯着他。
沈愈轻咳了一声：“就是觉得……你成年了啊，需要一种，成熟的东西。”
霍锐轻笑，明显不信：“说实话。”
沈愈：“……”
他的耳朵都红透了。
不用怀疑，他的眼尾肯定也红了。
“就是领带说是，套牢的意思。”
他上网找了好久，毕竟成年礼物真的好难选。
而且霍锐根本不缺什么东西，他只能送有意义的。
选来选去，也只有领带比较符合他的内心了。
想套牢这个人，一辈子。
说到最后，沈愈的声音都小了。
霍锐盯着他，勾着的唇角就一直没有舍得放下去过，哦了一声。
“直接说要套牢我，不好？”
沈愈：“……”
怎么回事，今天的霍锐不太对劲。
是不是酒喝多了，大脑开窍了。
沈愈不回答，霍锐也继续道：“我允许了。”
他话音落，也没有等沈愈出声，就着这个姿势，揽住了沈愈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吻住了他。
……
因为霍锐的这话，吃早饭的时候，沈愈还有点神游天外。
心跳都没办法平复下来。
在霍锐十八岁的第二天，两个人好像确认了很重要的事情。
让沈愈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感叹，真好。
吃过早饭，沈愈拿着作业开始拼命赶作业。
昨天浪过头的快乐，就是今天赶作业时候的眼泪。
作业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要在一天之内赶完，还是有点难度的。
整整一天，两个人都窝在沈愈的出租屋里，一个写作业，一个帮他检查作业。
不会写的题目就留着，等到最后的时候，霍锐再帮他分析题目，分析完之后看他能不能自己做出来，如果不能，再去教他应该怎么去做。
两个人一起，沈愈的学习效率就高了很多。
傍晚的时候，霍锐接了个电话。
挂断之后，霍锐的神色就不太好。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的沈愈注意到他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转过身有些疑惑：“怎么了？不是你爸爸的电话吗？”
问完，沈愈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梦。
上辈子霍锐生日那一天的梦……
昨天早上的时候，霍锐没有醒，他不知道，霍锐有没有问过他爸爸。
霍锐嗯了一声，才提起：“昨天你让我说的，我说了。”
沈愈松了一口气。
霍锐继续道：“xx路有车辆飙车，两辆飙车的车自撞。”
xx路是霍至乔去公司的必经之路。
时间是昨天晚上。
沈愈再次紧张了起来。
如果霍锐问他，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做梦梦到的？可是他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霍锐应该不会怀疑很多。
虽然他不想欺骗霍锐，可是重生这种事情，他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别说是霍锐，如果这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就算他自己，也没办法相信啊。
沈愈沉默了一会儿：“叔叔他……没事吧？”
霍锐收回视线：“没事。”
霍至乔根本没有去公司，打电话过来不过是告诉儿子，幸好他说了，不然昨晚他还真的有个合作伙伴传了份紧急文件需要他去公司处理。
他拖到了今天早上才去，早上就发现xx路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事情发生的太晚，还没有扩散出来。
到了下午，这事儿就发酵了。
就连舒惠都在后怕。
霍锐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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