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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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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一切都向她想的那样改变。

    谢云儿浅笑着,“林家是开药铺的,先前的坐堂大夫被人请走,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我也就只是认识几个字,不敢说自己读过书。”

    “我看云儿姐姐就觉得可亲。”郑家千金说道,“说话也是很懂礼数,哎,我就想着,云儿姐姐好可怜,被小门小户养着,耽搁了,不然的话,现在恐怕学问不在韵嘉之下。”

    说完了之后,郑家千金看着宁蓁蓁,语气带着挑唆,“云儿姐姐不知道吧,谢韵嘉,哦,不对,应该说是林韵嘉曾经是京都里头赫赫有名的才女呢。那是因为用了谢家的资源,要是锦衣玉食的是云儿姐姐,只怕云儿姐姐的才华更胜!”

    重生归来真千金7

    宁蓁蓁还没有开口,就忽然听到了有人开口,“清宁这话说得不对。”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说话的那人裹着红色披风,那彤色衬得她肤色更显得苍白羸弱。

    此人叫做薛阮,比在场的人年龄都大一些,还有个身份就是赵昱晖的未婚妻。

    薛阮的声音温柔但是坚定,“韵嘉的才学是极好的,在场的家里都请了女师傅,可谁有韵嘉的才情?”

    薛阮这话让在场的人不由得暗自点头,郑清宁本来还有些不忿,在听到了薛阮念了一句诗,那种不忿的神情也消散了。

    无他,谢韵嘉因为那首诗还被皇后娘娘召见,说她是兰心蕙质,才情无双。

    谢家不过就是出了一个兵部侍郎,请来的女师傅不算多高明,谢韵嘉让她不喜欢,但是才情是实实在在。

    谢云儿看到是薛阮开口,眸光一闪,如果是别人,她心中得给对方记一笔,眼前的人,就是个随时有可能爆炸的不安定因素,最好是不要去碰触。

    谢云儿又看了一眼郑清宁,这些天跟着娘亲在京都里买东西,重点结交了这位,因为有前世记忆,很清楚郑清宁从头到尾都讨厌谢韵嘉。

    此时的宁蓁蓁也在看薛阮,她心中不由得感慨,如此柔弱的人,为何会做出那般疯狂的举动,不喜赵昱晖也不用这般惨烈地害了人,等到这桩案子破获之后,还留下了一首诗,意思是不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宁蓁蓁看着薛阮,对方也点头微笑。

    赵姝挽着宁蓁蓁的手臂,更是觉得未来的嫂子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仗义执言,不亏是嫂子。

    宁蓁蓁却在这个时候摇摇头,声音可以说是万分诚挚,话里的内容是打脸薛阮,“其实郑小姐说的对,我是占了云儿的光,我本应当过清苦的日子。喊我的林韵嘉,再对不过,云儿姐姐说是小门小户出身,这才回来几日,也没有请嬷嬷教导,举止有度,说话也是落落大方,倘若云儿也是锦衣玉食,我觉得定然是个女诸葛。”

    宁蓁蓁说得快,根本让赵姝无法拦住,接下来更是衣袖掩面,“这般的云儿姐姐,让我想要归家心切,耻于待在谢家。”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错愕,而薛阮的眸光一闪,那不悦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匿。

    没人喜欢刚开口帮了人,紧接着就被人驳斥。

    赵姝本想要开口,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宁蓁蓁捏了捏。

    宁蓁蓁看着薛阮,“薛家姐姐,当不得如此谬赞,用了谢家的资源,成就了才名,这才名不要也罢,若是可以转移,我宁愿直接把才女之名转在云儿姐姐身上。”

    谢云儿怎么听怎么别扭,她是想要谢韵嘉的才女之名,但不是这样的施舍。她有了重来一次的际遇,这是上天的恩赐,她至于要谢韵嘉的施舍?

    想到了宁蓁蓁再次强调要回林家,她脸色更难看了。

    诸位闺秀寒暄了一阵子,宁蓁蓁这样一味贬低自己,让赵姝有些着急,找到了合适时机,扯着好友到偏僻的地方。

    宁蓁蓁知道赵姝是想要和她说话,眸光一转,“这里说话不好,你与我来。”

    宁蓁蓁凭着感觉,到了一处亭子里,才说道,“你是想说我回不回林家的事?”

    赵姝:“我哥哥那边还没有打探出消息,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宁蓁蓁的目光从花丛之中青衣一角滑过,“你可知道,那一日,差不多我被人指着鼻子说,用了谢家的资源,得给谢云儿铺路。让我要尽心尽力给谢云儿……”说完叹息一声。

    要是在外人看来,这话也没什么大错,但是赵姝已经知道,原本谢家就待友人苛责,谈什么资源?

    要真说起来,还是韵嘉的才情无双,入了皇后的眼,连带谢平也被抬举了。

    赵姝红了眼圈,被宁蓁蓁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脂粉花了就不好了,我觉得回林家也不错,林家小门小户,若是待我不好,你们赵家一只手就可以捏住。”

    赵姝本来还想要问问,为什么觉得友人对薛家姐姐态度有些不对,现在全然是伤感了。

    遇到了这样糟心的事情心如死灰,所以才不管是谁替自己说话,只说自己想说的。

    宁蓁蓁哄了几句,让赵姝的丫鬟带着赵姝去洗洗脸,重新上妆,至于她自己,则是留在亭阁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里也没什么人,我也懒得过去凑热闹,在这里坐坐也挺好。”

    等到赵姝离开了之后,宁蓁蓁就走到了花丛附近,笑盈盈地说道,“可听够了。”

    那人站了起来,要走出花丛的时候,一个踉跄,宁蓁蓁顺手就把人给扶了扶。

    秦朗许的手正好握住了宁蓁蓁的手,他虽说平时胡闹,但是从未这般摸过女子的手。

    秦朗许的手指擦过了鼻尖,有些尴尬,这样一摸鼻子更糟糕了,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女孩子柔软的温度。

    “我、我先在这里的。”秦朗许说完这话之后,说话就理直气壮了起来,“我在这里躺着晒太阳,谁知道你们过来了。”

    宁蓁蓁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恰巧今日里天气并不好,层云遮住了金日,压根儿就没有太阳。

    秦朗许也发现了是阴天,根本无太阳可晒,尴尬地想要跳起来。

    这个时候,宁蓁蓁笑了起来。

    秦朗许本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会儿近距离看着宁蓁蓁,对方明眸皓齿,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带着点天真无忧,一下子就戳中了秦朗许,心跳都快了起来。

    宁蓁蓁对着秦朗许笑着说道:“我也没有怪你,那些话也没什么听不得的。主要是我的好友,刚刚就替我难过,要是知道被人听到了,只怕心里头更不舒坦了,我怕她又要哭鼻子。”

    秦朗许想到了刚刚话里的内容,真假千金的事他当然也听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位假千金落落大方,尤其是笑起来……

    耳根不争气地烧了起来,“你的好友也是替你忧心。”

    “是啊。”宁蓁蓁说道,“所以麻烦公子,我知道就算了,不要透露了出去,我刚刚和友人的话。”

    “我又不是长舌妇人。”秦朗许咕囔着,有些不满。

    宁蓁蓁笑容越发甜美,甜得让秦朗许都不敢正眼看,“只是提醒一二,毕竟我也不认识公子,第一次见面。”

    宁蓁蓁从谢韵嘉的记忆里,还当真不知道这位是谁。

    眼前的人应当身份也不低,锦衣玉食里养大的公子哥,眉目英俊,身上的气度不像是赵昱晖那种浑然君子之风,此人带着一种风流洒脱之意。

    宁蓁蓁很快就知道这人是谁,难怪她的直觉引着到这里谈话,此人是魏武侯的小公子,秦朗许。

    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什么呢?那就是薛阮的意中人。

    薛阮的父亲与赵昱晖的父亲是同窗,当年定下了娃娃亲。

    薛阮父亲亡故之后,薛阮的母亲也去了,之后薛阮养在姨父家,也就是魏武侯府里。

    薛阮进府的时候,因秦朗许处处拂照,带她玩耍陪她解闷,少女早慧,一颗芳心就落在了秦朗许身上。

    可惜秦朗许从未想与表妹之事,一来薛阮已经定亲,二来则是薛阮虽然才学好性情好,但是样貌寡淡。

    秦朗许是小儿子,自幼被母亲娇养,喜欢的是漂亮的闺秀,因为母亲管得严,也就是嘴皮花花,从未去过秦楼楚馆,身边养了两个美妾,均是性情温柔模样袅娜。

    秦朗许定亲过两次,一个姑娘礼佛的时候滚落山崖,一个姑娘毁了容,等到薛阮被抓,才知道那两次都不是意外,是薛阮所为。

    宁蓁蓁跟着祖父时间久了,加上她是天生天养的人参精身份,便也有悬壶济世救人之心。

    她有心想要让赵昱晖与薛阮解除婚约,刚刚直接驳斥了薛阮的话,得罪了薛阮,现在更好了,直接遇上了薛阮的心上人。

    宁蓁蓁也因为行医缘由,对女儿家所谓名声之事,看得很淡,反正达成了目的就好。

    而且说起来,她又不是真正的谢家千金,身份就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林家女,要是名声没了,直接开林家的药铺,那才是宁蓁蓁巴不得的事。

    所以便与秦朗许说话,在宁蓁蓁刻意引路之下,秦朗许与宁蓁蓁正巧遇到了一帮赏花的公子哥和闺阁小姐们。

    秦朗许此时尚未有通房,第二任的未婚妻才毁了容退亲,他心中也是郁郁,加上不学无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婚事成了老大难。不知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好,就躲着众人,自己在花丛里的青石上躺着。

    见着了宁蓁蓁,听她说话落落大方,遇到了人生里的大难,也不见悲悲戚戚,让人心生好感,笑起来的时候甜美可人,像是口里含着饴糖,满是芬芳,最重要的是……她肤白貌美,身姿玲珑窈窕。

    虽然是假千金,真正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她才名好,又救过赵家千金,有赵家拂照一二,而自己两次定亲不合适,又是不学无术之名在外,也算是般配?

    秦朗许一边怀着少男心思,一边和宁蓁蓁说话,等到听到了惊呼声,才发现,自己居然和宁蓁蓁两人一直这样走着,到了赏花宴的众人面前。

    薛阮在看到了表哥出现的时候,心中一跳,接着又泛起了轻愁,觉得自己与表哥无缘,然后就看到了表哥居然和谢韵嘉说话,眼底涌现出浓烈的恨意。

    而男客那边,赵昱晖则是看着宁蓁蓁,眉头皱成了一团,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也像是有小刺在扎,不舒服又不痛快。

    谢云儿在看到了两人站在一起,那种错愕几乎写在脸上,第一世,韵嘉就是嫁给了秦朗许,没想到现在两人就搅合在了一起?

    随即又有些想笑,想到薛阮的疯狂,眼底流露出幸灾乐祸来,当时薛阮已经死了,韵嘉嫁给了秦朗许,也算是一门好婚事。

    但是现在不同,薛阮可是害了秦朗许的两任未婚妻?!

    她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笑,然后也真的笑出了声,谢云儿也懒得遮掩,对着宁蓁蓁说道,“韵嘉妹妹,你与秦二公子很是投缘啊。”

    重生归来真千金8

    在谢云儿笑出声的时候,赵昱晖就看了过去,他微微怔住,因为看到了薛阮满是恨意的眼。

    是恨谁?

    赵昱晖还没有来得及深想,就听到了其他人也噗嗤笑了出来。

    女眷那边,不是用袖子捂着脸,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团扇掩住了口,就连男子这边,在看到了秦朗许猴子屁股一样通红的脸,也笑了起来。

    谢韵嘉笑盈盈的看不出什么,秦朗许这模样明眼人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怕确实有那么点心思。

    一个是不学无术的侯门公子,一个是秀外慧中的闺秀才女,本来是不那么相配的,但谁让谢韵嘉这个千金是假,虽然有些荒诞,门楣有些低,但还着实可以配一配。

    赵昱晖看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心中那点不舒服让他的眉头死死拧着,清了清嗓子,替两人解释,“许是正好遇到了。”

    秦朗许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赵昱晖看到薛阮上前,似乎想要挽住谢韵嘉,结果后者躲开了。

    薛阮有些讪讪的,但还是好脾气地说道,“行之说得是。”

    赵昱晖的字是行之。

    这一对未婚夫妻同时开口,不管其他人心中怎么想的,起码这会儿面上倒是不笑了。

    赵昱晖因为薛阮的那个眼神,接下来的时候,总是往那边看去。

    因为赵昱晖的举动,正好解救了脸红紧张的秦朗许,都冲着赵昱晖取笑起来。

    “行之说得是。”还有人掐着声音学着薛阮说话,把行之两字说得是缠缠绵绵。

    “去。”赵昱晖用折扇敲了敲侯杰的脑袋。

    他还想着薛阮的眼神,恨得对象不是秦朗许就是谢韵嘉,究竟是谁?

    平时不见薛阮与谢韵嘉交好,她对妹妹也是点头之交,平时总是注意避讳,这会儿反而和谢韵嘉走得近了?

    女眷这边,郑清宁本想要来劲儿,但是薛阮偏偏向着谢韵嘉,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薛阮虽说父母双亡,但是魏武侯上下待她犹如己出,性情温婉才学也不错,又与那赵修撰定亲,将来定然是一品大员的夫人,多少得给对方面子。

    赵姝却觉得像是迷一样,薛阮平时与她还有谢韵嘉相交不多,但是韵嘉对薛阮也是恭敬,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薛阮是赵家未来的儿媳妇,但是怎么现在……

    赵姝又想要找时机和谢韵嘉说话,只是,她还没有找到和好友独处的机会,反而是被薛阮拉住。

    薛阮的声音温柔,“姝姝,谢家妹妹的话,我平时听你叫她嘉嘉是不是?”

    赵姝点点头,薛阮的脸略长,鼻梁不高,生得可以说是不大起眼,但是平时穿衣讲究,看着书卷气息十足又温温柔柔的,赵姝还挺喜欢这个未来嫂子的。

    “她可能……”

    赵姝刚想要替好友解释,就感受到了薛阮用手指压在了她的唇上,“你不用说啦,我知道的。”

    薛阮的眸色是淡褐色,里面盛满了包容,“嘉嘉心情不好,这么大的事,她才十三,怎么会接受得了?”

    谢韵嘉此时还有一个月才是十四岁的生辰。

    赵姝先到谢韵嘉比自己还小,眼眶又有些发红。听着薛阮说道,“就算是她今天一直笑着,我也知道她心里头定然是难受的。这种事,其实嘉嘉是最无辜的,哎。姝姝,我与你哥哥定过亲,平时不好与你多说话,与嘉嘉也是,总担心之后被人取笑。但是我现在觉得,嘉嘉这样不太好,我们得让她走出来。”

    赵姝听到了这里,脑袋忙不迭点着,只是她又有些迷茫,怎么让好友走出来呢?

    薛阮看着赵姝的表情,继续说道:“这里不远处,有个清平庵,那里有一个枫树林,估计还有个三五天,枫叶就全红了,不如我与你还有嘉嘉,一起去庵堂小住,赏赏风景,你看如何?那个庵堂极其清幽,还有一眼温泉,听说这泉比其他地方多了一个功效,那就是有抚平伤痕的作用。”

    平时薛阮与她只是点头,她也可以理解,现在听着薛阮说话妥帖又温柔,好友说话不好听态度疏离,对方也不在意,反而还贴心地想要开解嘉嘉,她心里头更喜欢薛阮了。

    而且薛阮最后一点,抚平伤痕,更是戳中了她的心。

    虽说姨妈把她视为己出,薛阮寄人篱下,心性早慧,最擅长察言观色,此时继续说道,“我与你说,我其实非常喜欢嘉嘉的诗呢,以前有些不大好意思与嘉嘉相交。”

    薛阮三言两语,彻底说服了赵姝。

    过往诗会,就算是没有惊才艳艳的诗作,也有一两首佳作,这次男子那边赵昱晖无心作诗,女子这边,宁蓁蓁直接不作诗,薛阮、赵姝也是如此,直接没什么诗作。

    等到傍晚的时候,谢云儿与宁蓁蓁一齐坐上了马车。

    宁蓁蓁这一次到诗会,按照王氏的要求,带的丫鬟是红叶。

    红叶这丫鬟爱凑热闹,当时宁蓁蓁要一个人在亭子里坐着,她就陪赵姝一起去梳洗,然后跟着赵姝去了亭子,发现没人,就先和其他众人汇合,没想到遇到了宁蓁蓁与秦朗许在一起。

    红叶原本是心里发虚,结果谢云儿私下里问了几句,谢云儿直接说道:“你若是出去,见着妹妹与秦二公子走在一起,无需理会。”

    红叶还没有说话,谢云儿就补充说道,“红叶,无需和母亲说,你听我的就是,母亲最疼我,你好好替我做事,等我嫁人的时候,就把你讨过来,也不会让人与韵嘉妹妹一起去林家吃苦。”

    红叶被谢云儿敲打过,这会儿缩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听着谢云儿与宁蓁蓁打趣,“妹妹今天可是唬了我一跳,居然与秦二公子走在一处。我虽来京都不久,也是听过这位的名声。”

    宁蓁蓁眨巴眼,“其实秦二公子,性情很是洒脱。”

    她说得也是真话,此人说话诙谐,性情洒脱,看法颇为有趣,例如并不觉得女儿家就不如男。

    不过,秦朗许就算是还不错,宁蓁蓁也没想过嫁他。

    此人风流,喜美色,要不是侯夫人约束,只怕根本管不住去那秦楼楚馆,显然这样的人,也没有一人一世一双人的念头。

    每个小世界里执行任务,不过是短短数十载,要费劲儿转变别人的态度,求着恩宠,何必呢?

    她看过往绑定的记录,执行者要么不嫁人,在一个小世界里潇洒快活,要是有情感需求,真的要嫁人,那也定然是只做正妻,丈夫无妾无通房。

    谢云儿抿唇笑了笑,用手肘撞了撞宁蓁蓁,“那很好啊,我与娘说。”

    宁蓁蓁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当谢云儿与王氏说了秦朗许的事,王氏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

    侯府二公子,就算是不学无术,但是就连世子也疼爱这位弟弟,秦朗许的克妻之名,那是虚无缥缈的事,这一门亲事,要是谢韵嘉真的攀附了,那就是走大运了。

    “这门亲事太好了。”王氏说道,“虽说世子之位不是秦家二公子的,但是世子爷对这位胞弟,是很好的。这位秦二公子门楣太好,要是谢韵嘉嫁了他,太便宜她了。”

    前世,薛阮死了,韵嘉嫁入到了侯门,确实是一桩好婚事,但是现在谢云儿太清楚了,只要薛阮存在,克妻就是铁板铁的事,尤其是已经看到了薛阮拉着赵姝还有韵嘉套近乎。

    “娘,你信我吗?”

    王氏没想到女儿会说这话,连忙点头,“你是我的心肝儿,怎会不信你。”

    “这桩婚事,您万万不要阻拦,若是侯府真的遣媒人,您就成全了她。”

    “这……”王氏刚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就看到了女儿嘴唇抿成一线。

    王氏叹了一口气,理着女儿的头发,“好。”

    谢云儿眉开眼笑,她就知道娘亲一直是听她的。

    重生的事,这是谢云儿最大的秘密,她这辈子谁也不打算说,但是准备稍稍透露一些好让娘亲安心,也让娘亲不要破坏她的计划,“娘,您信我,女儿是有福之人。我同您说,舅舅礼佛那一次,怎么就那么凑巧遇上了?就是因为我当时有这样的感觉。我这次的感觉是,秦二公子克妻的事,绝对是真的,所以我才想让谢韵嘉嫁给他。”说到了这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根本不可能成功嫁给秦朗许,只怕订婚阶段不是被薛阮杀掉,就是毁容,又或者是薛阮使出其他手段,让谢韵嘉生不如死。

    她偎在王氏怀中,仰头看着王氏,“娘,你不许觉得我的坏,我在林家吃了那么多苦,我是真的不想让谢韵嘉过得好。”

    王氏怎么会觉得女儿坏?

    只要女儿一提到林家的事,她巴不得让谢韵嘉倒霉透顶。

    “你怎么会坏?瞎说。”王氏搂着谢云儿,“那就依你的,如果要是侯府遣媒人,我就绝对答应下来。”

    “要是侯府那边的人,过来约谢韵嘉,也让她出去,不许托病。”谢云儿说道,“但是我不去,要是和秦朗许接触了,就会染上霉运。”

    王氏觉得女儿这话说得没头脑,但是依然是点头应了下来。

    对亲生女儿,她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节操可言。

    重生归来真千金9

    薛阮和秦朗许两人早些年,就已经注意男女大防,今日里薛阮让自己的丫鬟拉住了墨砚,叽叽咕咕说了诗会上有大事发生,表小姐有很重要的事和少爷说。

    于是,秦朗许和薛阮两人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拉着丫鬟和墨砚。

    两人独处在马车里,左右的窗帷都撩开,以示光明磊落。

    薛阮在秦朗许上来马车的一瞬间,近乎贪婪地看着表哥,等到他坐下了之后,才收回视线。

    等到秦朗许坐定之后,薛阮弯腰站起,想要坐到表哥的旁边。

    秦朗许被薛阮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表妹,你坐我对面就好。”

    薛阮因为秦朗许的语气有些受伤,眼睛一瞬间黯然,然后掩住,轻声说道,“可是,表哥,我是想要和你说谢韵嘉的事,坐在对面,声音太大了,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秦朗许恍然,他往前挪了挪,给表妹位置。

    薛阮收敛了裙摆,坐在秦朗许旁侧,很久没有和表哥坐得那么近了,鼻尖是表哥身上淡淡的龙涎熏香,手指扣在手心里,那种清微的疼痛提醒她不要出格。

    马车行驶,微微晃动,窗外的街景往后退,秦朗许也很久没有和表妹坐得这么近,不同于薛阮的内心激动,秦朗许是压住了身上发毛的感觉。

    秦朗许粗枝大叶,没有觉察到表妹的心悦,但是下意识地在开始讲究男女大防的时候,就离她远一点。

    毕竟小时候刚开侯府的表妹就哭哭啼啼,哭得像是脱了水的海绵,皱巴巴的的,那种哭起来的架势让他招架不住,至今想起来还会头皮发麻。

    想到了谢韵嘉,那种因为薛阮靠近发毛的感觉消退了点,才开口说道,“你要和我说关于谢韵嘉的什么事?”

    秦朗许想到了那一小段和宁蓁蓁说话,那小姑娘笑起来甜滋滋,面颊上两粒梨涡都像是盛着蜜。

    他以前老觉得这种才女,尤其是被褒奖的才女像是表妹一样,无趣又太过于端庄,让人敬谢不敏。

    但是宁蓁蓁显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才女,按道理真假千金这么大的事,哭哭啼啼也正常,没想到她的好友哭了,宁蓁蓁都没有哭,还有了自己的打算,整个人笑容也是灿烂得让人心动。

    她和哭哭啼啼弱不禁风的表妹截然相反,还长得好看!

    秦朗许在后半段和宁蓁蓁说话的时候,在脑子里,连两人孩子名字叫什么都给想好了!还有点懊恼,怎么不早点认识。

    幸好现在认识了也不迟,真假千金的事母亲和他感慨过,他很清楚,无论是谢韵嘉还是谢云儿,都没有定亲。

    薛阮心中抽痛,脸上还露出了笑容来,“表哥,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秦朗许没有想到表妹说话居然这么直接,脸上一红,也不敢看表妹,看着马车顶。

    他也就没有看到表妹那种疯狂的恨意。

    “说、说不上。”秦朗许说话结结巴巴,眼神也是飘忽不定,“才第一次见面,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像是我想的那样古板无趣吧,遇到这么大的事,态度还挺乐观的。”

    薛阮本来就猜到表哥应当是喜欢宁蓁蓁,但是真的听到了表哥的话,手指掐着手心更为用力。

    就算是心如刀绞,她还是能够开口,“表哥,你这模样,分明是喜欢了。喜欢也没关系啊,谢韵嘉的话,生得好看,才学也好。”

    秦朗许没说话,就是嘿嘿傻笑。

    薛阮温声说道,“表哥你没定亲,她也是,男未婚女未嫁,岂不是正好?虽说门楣差了点,但若是表哥你喜欢,同姨母开口,定然是没问题的。”

    秦朗许觉得表妹今天的话处处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心里头就是这样想得。

    薛阮看着表哥的表情,就知道,如果不是她非要和表哥一个马车,只怕回府了,表哥就要和姨母说这件事了。

    “表哥,我觉得你先别同姨母说,若是你喜欢谢韵嘉,再缓缓才好。”

    秦朗许忍不住侧过头看表妹,奇怪问道,“为什么?”

    “韵嘉是不是同你说,想要回林家?”

    “恩。”秦朗许点点头,尤其是宁蓁蓁还说了要学医,让他觉得十分有趣,小姑娘的想法天真烂漫,那行医哪儿有那么简单的,除非自小学医,行医治病可不容易。

    “听谢云儿的意思,林家待她有些苛责,加上小门小户门楣落魄,谢云儿养在林家,书都没有怎么读过。现在韵嘉说是要回林家,但是转眼哥哥你就说心悦韵嘉,想要求娶,姨母会怎么想她?”

    秦朗许不算聪明,但是薛阮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听懂了,连忙替宁蓁蓁解释,“可是她说话是真心的啊,我听得出来。”

    “表哥,别急,所以我才让你不要现在去说。”薛阮小声说道,“要是现在开口了,到时候姨母坏了印象,成不了好事,反而不妥。”

    “好表妹,”秦朗许知道薛阮聪慧,连忙说好话,“那怎么做,表妹你教教我。”

    薛阮刚说完话了之后,就悄悄憋气,这会儿因为憋气,面部微红,像是害羞一样,颤了颤眼睫,这个时候说道,“表哥,韵嘉的手帕交是谁,你应当晓得。”

    秦朗许恍然,果然表妹聪明啊,今日里后来他看着,宁蓁蓁总是和赵姝走在一起,赵姝是谁啊,是表妹未来的小姑子!

    薛阮继续说道:“我同赵姝说了,近些日子可能韵嘉心情不好,到时候我和韵嘉就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就可以……”

    秦朗许大喜,直接站起来,差点撞了车我的长处!”

    薛阮心中悲戚,这才第一面,秦朗许就这般喜欢那韵嘉?!

    世人不喜秦朗许,而她很清楚表哥的好,她可以和韵嘉说一说表哥的好处,就看韵嘉有没有那个命消受!

    眼底滑过一丝暗芒,然后开口说道,“韵嘉于赵姝有恩,等到章夫人回来了,章夫人认她为干女儿,再看看林家是个什么状况,那个时候,所有事都稳下来了,我再替你同姨母说,你与韵嘉的事。这样一来,姨母就不会误会,觉得是因为韵嘉不想回林家,用不好的手段勾住哥哥。”

    今日里,宁蓁蓁可没使什么手段,她只是对着他笑一笑,秦朗许的心思就翩跹起来,但是他也知道,要是母亲对韵嘉有了坏印象,一桩好事也会平生波澜,只是……

    秦朗许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大概要多久啊。”

    那就要看她什么时候送谢韵嘉去黄泉!

    心中想着要人的命,薛阮脸上反而带着笑,“表哥,不会太久的,这么大的事,估计章夫人也会赶回来,估计也就是年前。”

    秦朗许放心了下来。

    薛阮再三交代,不要让秦朗许透露了口风,这期间要是姨母说了其他人家,想办法推了,然后把对方的名字给她。

    秦朗许头点着,觉得他不应该用老眼光看表妹,表妹已经不是那个哭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小哭包,也不是总伤春悲秋,还是很有用的,“谢谢表妹,那这件事就这样。”

    他的右手捏成了拳,敲在了左手手心里,像是补救一样地说道,“正好通过你,也可以了解一下,到底我和韵嘉合适不合适。”

    他还是觉得合适,谁让韵嘉生得好看,若是不合适了,到时候再纳美妾就好,只要韵嘉不是哭哭啼啼不许他纳妾就行。

    马车停到侯府门口,正好侯夫人也外出归来,看到了小儿子和薛阮一个马车,眼皮子一跳。

    秦朗许大大咧咧上前行礼,薛阮也是如此,礼数让人找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等到晚上吃完了饭,侯夫人让人找过来了墨砚,“二少爷怎么和表小姐一个马车?”

    墨砚便说了诗会上的事。

    听到了谢韵嘉和儿子走得近,侯夫人心中一跳,后来又特地喊了儿子过来。

    秦朗许记得薛阮的吩咐,面对娘亲的试探,就懒洋洋说道:“娘,当时就是儿子躺在石头上睡觉,结果谢家假千金和赵家小姐说话,我被逮住了。她觉得我偷听她们说话,扯皮扯了半天,什么有意无意,就是说说话,然后那些人,就是长舌,瞎说呢。”

    侯夫人问了问,心中稍微放松了下来,感觉儿子确实对谢韵嘉无意,那她就可以放心,不用担心这个小姑娘白白丧命。

    她捏了捏眉心,第一次儿子订婚对象死亡她没有起疑心,第二次订婚的那个毁了容,她隐隐觉得有些蹊跷,想办法查了之后,结果让她心惊肉跳,结果指向的是薛阮?

    查到了薛阮头上,侯夫人下意识地就不敢继续了。

    怎么会?!

    侯夫人心里头不敢相信,留了心之后便觉察到,薛阮可能对小儿子有意。

    别的不说,薛阮刚开始是喊世子大表哥,喊秦朗许二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是恭恭敬敬的世子,一个就是表哥。

    薛阮可是订了亲的啊!小儿子的脾性她很清楚,若是说薛阮喜欢世子还好说,怎么会喜欢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秦朗许要不是有她约束,那早就流连于秦楼楚馆,乐不思蜀了!

    小儿子也不如那赵昱晖啊。

    侯夫人的心里头乱糟糟的,没有确凿的证据,可能又牵扯到嫡亲妹妹唯一的女儿……

    她也不敢继续去查,猜不到薛阮丧心病狂两件事都是亲自动手,而是猜测,薛阮是不是用了什么巧妙的办法,让别人动手。

    侯夫人装了这件心事,近来都没有睡好,把两人从小的事都想了一遍,刚开始确实薛阮有些难过,秦朗许胡闹逗表妹开心,然后大了之后,府里头就很注意男女大防,薛阮本身又有婚约,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或许等到明年,薛阮成亲了就好了。

    侯夫人只能强迫自己这样想。

    等到薛阮成亲,那赵昱晖又是人中龙凤,赵府家风正,还有男子年方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等到新婚小夫妻两人举案齐眉,薛阮的心思就会散了。

    侯夫人打算压一压小儿子的婚事,等到薛阮嫁人再给儿子定亲。

    此时还不忘嘱咐儿子,“你若是瞧中了哪家闺秀,同娘说,我好替你把把关。”

    “儿子晓得。”秦朗许笑嘻嘻地说道,越发觉得表妹机智,要不然这个档口上,娘亲去审视韵嘉,那肯定就像是表妹说的,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重生归来真千金10

    诗会结束了之后,薛阮是想把宁蓁蓁邀出来,可惜接下来就是一场秋雨。

    淅淅沥沥的雨天,整个京都笼在这种萧瑟气息里。

    雨水敲在青瓦上,细小的当当声。

    积雨顺着屋檐边角坠落,细小流水托着无意被秋风卷下的枯叶,潺潺往低处流着。

    晴天的时候,谢云儿往王氏那里跑得很勤,那叫一个肉麻黏糊。

    王氏高兴得很,眼角的皱纹都不知道增添了几根,因为笑得太用力,眼角挤出来了新纹路。

    现在下了雨,谢云儿没去王氏那里,因为她生病了。

    重生至今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月,谢云儿整个人紧紧绷着,不停地替自己谋划,等到回到了谢府,整个人也是斗志盎然,这在无形之中耗干了她的精气神。

    而现在冷不丁秋雨来了,温度降低,谢云儿就扛不住了,直接病倒。

    谢云儿病了,无论是谢侍郎,还是谢家长子,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风寒罢了。

    王氏担忧得不得了,每日里恨不得醒来了,就泡在谢云儿所住的小院子里。

    除了王氏之外,宁蓁蓁是最常去谢云儿那里的。

    宁蓁蓁抱着医书读了一段时间,听到了谢云儿病了,精神一震,觉得这是实践的机会到了。

    热情地跑到谢云儿所在的院子里,就是想要一展身手。

    “姐姐,你瞧你身上发冷,我有一个方子,保管吃个一两天,药到病除。”

    “总不能一直这样烧着啊,不如试试看我的方子?我又改进了一下,应当只用吃一天就够了,还能滋养身体,让肤色白皙起来。”

    “我是林家女,听云儿姐姐说,林家现在还有药堂,祖上更是出过神医,我觉得我也有这样的血脉,别看我学医的时间不长,但是颇有心得。这王大夫的方子不够好,不如试试看我的?”

    可惜无论是王夫人还是谢云儿,都觉得宁蓁蓁不怀好意,根本就是瞎胡闹。这宁蓁蓁才闭门学几天,就敢自称颇有心得,还说王大夫的方子不好,要自己开方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云儿想到了曾听说过有小妾给主母下绝育药的事,于是,病中更是殚精竭虑,把自己的小院子弄得像是铁桶一样,生怕不小心被宁蓁蓁给害了。

    王氏也亲自敲打了采买药材的丫鬟,要是知道夹带了不该入口的,就直接打死。

    在宁蓁蓁看来很是可惜,那王大夫的药方,就是她学医两个月都可以开出来的方子。

    而且啊,它的本体在系统里被滋养,没跟着她一起过来,要不然,掰扯一点参须,她宁蓁蓁的方子,不光是药到病除,还能健体延寿。

    刚开始发热之后,足足三天才退烧,然后是长达接近十天的低烧,谢云儿因为这一次生病,消瘦了不少,就算是王氏用足了心思给谢云儿滋补,但是低烧没胃口,谢云儿先前做得衣服都宽了。

    等到能下地了,谢云儿的手脚都发软了。

    但下地不代表谢云儿的身体已经全好,她还在咳嗽,只要嗓子一受到刺激,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宁蓁蓁错过了前面的医治,还是不甘心,想要给谢云儿治咳嗽,“夫人,云儿姐姐总是断断续续咳嗽,这嗓子若是咳坏了,那就不美,那王大夫的方子当真不够好。”

    显然又是一次无功而返,王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天气好不容易清朗了,”谢云儿沙哑着嗓子,“韵嘉,先前薛姑娘来了两三次,因为我生病,你都没有赴约,不如你去约薛姑娘,天气也晴了几天,山路也晒干了,正好走走路赏赏风景,泡一泡温泉。”

    王氏这几天看到了宁蓁蓁过来,头都要疼了,加上谢云儿之前也这样提议,板着脸,“云儿这里不用你操心,她嗓子都疼了,还要和你说话。”高声喊了人进来,吩咐让人赶马车,直接让人把宁蓁蓁给带上,去威武侯府。

    谢云儿听到了母亲的吩咐,就想要笑一笑,结果刚刚说话太难受,这会儿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宁蓁蓁同情地看了一眼谢云儿,真的是自讨苦吃,要是她出手,哪儿用这样,她说谢云儿嗓子会坏,也是真心话,按照谢云儿这个样子,十有八·九,嗓子会坏。

    腰间的玉佩闪了闪,那是y444,它满心欢舞。

    谢云儿最后是登上了后位的,自然不可能声音嘶哑,它果然眼光好,宿主就是气运满值。

    根本不用做什么,就往谢云儿的院子里多跑几趟,谢云儿自己就更耗费心力,病好得慢,可能还会留下后遗症。

    不到一刻钟,宁蓁蓁就坐上了马车,离开了谢家。

    车夫被夫人吩咐了要去侯府,宁蓁蓁想让车夫绕路先去赵家都不成,硬是直接到了威武侯府。

    等到了侯府,宁蓁蓁就乐了。

    上一次薛阮就想要邀请宁蓁蓁,因为宁蓁蓁心心念念就是给谢云儿治病,根本不愿意那个档口出门,就推脱说谢云儿病了,“云儿姐姐在病重之中,我在外赏风景泡温泉,不合适。”

    因为这话,薛阮和赵姝两人就给谢云儿探病,结果这一探望,头一天还好,薛阮第二天就流涕咳嗽还有头疼,显然也染了风寒。

    “云儿姐姐的病就是我治好的,”宁蓁蓁冲着薛阮的丫鬟说道,“不如我进去看看,给薛姑娘把把脉,开个方子,直接药到病除。”

    红叶按照小姐的吩咐,以后只要出门,都是她跟着。

    这会儿听到了宁蓁蓁的话,浑身一抖,眼珠子都瞪得圆溜溜的,二小姐居然信口开河?!她哪儿给大小姐治病?要是真给薛家姑娘治病,治出了事怎么办?

    红叶揪着心的时候,幸好薛家姑娘根本没有见自家小姐的念头,还直接让丫鬟挡住了,这让她心里头舒了一口气。

    “姑娘好意,我替我家小姐心领了。”薛阮之前听说宁蓁蓁来了,就和丫鬟吩咐过了,直接找理由把人给推出去。

    薛阮的贴身丫鬟,别说是自己的性命了,包括父母弟弟的命都捏在薛阮手里,自然小姐说什么,只能够照着做什么。

    薛阮本来就姿色平平,病中鼻头发红,因为头疼头发也是没有洗,面上还泛着一股黄气,她自个儿都嫌弃自己。

    这样的情况下,她一不愿意见到秦朗许,因为她不愿表哥见着如此丑陋的自己,二不愿意见到宁蓁蓁,那是心上人喜欢的人。

    宁蓁蓁是客,那丫鬟严防死守的样子,她就只能够抱憾离开。

    薛阮病了,那是不是赵姝也病了?

    宁蓁蓁从侯府出来,就直接去了赵家。

    赵府里,赵昱晖正看着一叠厚厚的蓝皮书。

    不过不是圣人言论,而是去淮南的那人手书内容,昨晚上看过一遍,此时再看,发现了更多细节。

    赵昱晖昨日里看到了去淮南的侍从回来,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记录下来的林家风评。

    街坊邻里的姓名都记录上,写的是对一家四口的评价,【林堂是个厚道人,殷氏也是温柔的性情,开药堂的太厚道就会吃亏,毕竟用不起药的,很多半卖半送,咱们这里的大夫都喜欢用林家的药材,因为药效好。】

    【林家做生意太厚道了,所以祖业卖了不少。这一次更是为了被养在谢家的姑娘,直接把最重要的铺子都给卖了,说是不放心,不想打搅那小姑娘,但也总的过去看一眼。】

    【还说想要顺便看看能不能给林凌这孩子治病,这除非林家高祖在世,要不然太难了,下身都瘫了,没办法。所以,林家人去京都,大半还是不放心谢家养的,叫做韵嘉的小丫头。】

    【两人有一双儿女,林凌是他们两人的小儿子,是个读书苗子,可惜啊,那一日云儿非要上山礼佛,云儿是风风光光回谢家了,留下了林家一地鸡毛,就算是这样,夫妻两人,包括瘫了的孩子,都没有怨过长女。哎,造孽啊。】

    【云儿这丫头,他们也是疼爱,还把祖业卖了,就是怕云儿在深门大院里,没银子手头紧。林家祖上有神医的时候,只最风光,可惜神医去了,现在的林家一代不如一代,本来等到林凌考出来了,也就算是熬出来,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私塾里同窗对林凌的评价,【夫子说林凌是他见过最自律勤勉的人,林凌的天分虽然不是顶佳,但是勤奋又自律,不出意外,应当是可以做个廪生。】

    【那一日要是林凌没有上山就好了,林云儿虽说年龄比林凌大,时常是林凌哄着他那个姐姐的。】

    其他人的评价都不错,但是林云儿的风评就不太好,总的来说,林云儿有三大罪状。

    第一,林云儿小时候闹着要请女师傅,请了就胡闹不好好读书,反反复复,让林家花了不少冤枉钱;第二,非要上山,害了林凌瘫痪,然后也没在家里待几天,欢欢喜喜跟着王家人走了;最后,林云儿直接收下了林家卖铺子的一百两银子,按道理谢家也是官宦人家,王家也是富庶,别说带走一百两银子了,应当多留一些银子才对。

    赵昱晖看着这些,就勾勒出来林家的全貌,对于林堂、殷氏还有林凌三人,品性都是上佳。

    就连病中的赵姝看到了这个,也是念了一句佛号,心中放下了一桩事。

    林家在京都里还有最后一个铺子,这样的性情认回韵嘉也绝对不会委屈了她,等到时候赵家再拂照一二,也就够了。

    昨日里赵昱晖看到是林家那三人的品性,此时更多的看林云儿的事。

    手指在书卷上拂过,就听到有人来禀,谢韵嘉来了。

    重生归来真千金11

    宁蓁蓁在进入赵家的时候,就知道赵姝病了。

    赵姝不像是薛阮一样死命拦着,还好脾气由着宁蓁蓁诊脉。

    红叶在小姐要来看赵姝的时候,心就揪着,生怕小姐要给赵家千金开方子。

    赵姝本来就生病不重,似乎之前有些忧虑,昨日里解决了这层忧,吃不吃药都没干系,不出两日,就会病气全去。

    宁蓁蓁看了一眼方子,里面都是些滋补的药材,于是开口,“再吃够今日就好了。”

    “吴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赵姝的目光从红叶身上收回,声音有些沙哑,“嘉嘉,你在正厅里坐着,我和哥哥说两句话。”

    红叶只要自家小姐不给看诊,心里头就放松了,和宁蓁蓁一起在正厅里等着。

    红叶的表现,赵姝看在眼里。

    等到好友带着丫鬟离开,赵姝的目光里有愤怒,手掌更是捏成了拳头,在空中挥了挥:“昔日里红叶就不如青葙尽心,那真千金病了,嘉嘉就不能出门,哪儿有这样的道理?现在好不容易嘉嘉可以出门了,让红叶盯着!防贼一样吗?”

    刚刚看到了红叶的样子,赵姝就来气,这是丫鬟?活脱脱是替谢家盯梢的。

    红叶的表现也让赵昱晖误会了。

    刚刚皱眉给妹妹诊脉的少女,是不是在暗处无助落泪?

    想到了这样的画面,眉头在他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重重皱起。

    因为谢云儿生病,宁蓁蓁被谢家禁足。

    现在就算是能出门,怎么会先去魏武侯府?想来是谢家人的安排。

    想到魏武侯府,难免想到了未婚妻薛阮,以前薛阮与宁蓁蓁毫无纠葛,但是上次的赏花宴……

    赵昱晖还来不及深想,就听到了妹妹的话。

    “哥,昨日里到的消息,等会你就告诉嘉嘉。”赵姝说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带着嘉嘉外出散心?就像是先前带着我……”

    本朝与前朝不同,女子也可在外行走,但是赵姝嫌多有不便,正好有个丫鬟装扮的手艺巧,她从七岁那年开始,隔三差五,打扮做男儿,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兄长身后。

    在赵姝的心中,宁蓁蓁形同被谢家软·禁,刚刚在看到红叶的表现,这个念头就冒了出来,怎么都挥之不去。

    赵昱晖被妹妹话吓了一跳,没等着赵姝说完,就呵斥说道,“胡闹。”

    他的心中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妹妹话触动了他。

    就算是早些年,在妹妹提议要他和薛阮一起逛花灯会,他都不曾这般呵斥。

    赵姝没察觉到哥哥的那点不对,只说了两个理由,一来是涉及到淮南之事,得告诉宁蓁蓁,还有谢云儿前后说法不一样,总有些古怪,得避开那个叫做红叶的丫鬟,刚在房间里,就发现红叶不肯离开,药翻红叶是必须的;二来就是赵姝的私心,想要让哥哥带着好友在外行走。

    赵姝牵着兄长的衣袖,声音小小的,“嘉嘉她也不容易,哥,你就把她当做是是妹妹,就当做是我。”

    赵昱晖捏了捏眉心,被妹妹软磨硬泡,最终松了口,“好。”

    一碗昏迷药,让红叶软软倒下。

    宁蓁蓁在看到了晕过去的红叶,眼睛都瞪大了,听赵姝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赵昱晖,后者的耳根通红就没有消退过。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妹妹这种疯狂的举动。

    “哥。”赵姝是赵昱晖的亲妹妹,自然很清楚他表情的含义,她这个档口也不许哥哥后悔,给丫鬟使眼色,急急把哥哥打发出去,然后给宁蓁蓁换装。

    宁蓁蓁看着赵姝的丫鬟取出东西,然后给她更衣,换装,还有黑色的加高皂靴,动作熟练而又飞快,她的嘴巴微微睁开,看着赵姝,“姝姝,你都没告诉我。”

    赵姝说道:“这不太体统,我怕你说我。”

    宁蓁蓁想着谢韵嘉的记忆,要是原身,还真有可能。

    于是冲着赵姝笑了笑。

    以前的时候,谢韵嘉性情更稳重,真假千金之后,赵姝因为忧心好友,心性成熟了不少,这会儿说话像是宁蓁蓁的姐姐。

    “怎么样?”赵姝看着男装的好友,连耳洞都被调好的胭脂堵住,自己穿男装,多少有些拘谨,宁蓁蓁身子舒展,好像也比先前高挑,这样的年岁,只要不开口说话,就雌雄莫辨。

    宁蓁蓁拱手,压低了声音,“小生有礼了。”

    惹得赵姝笑了起来,点点头,“这样可以,再过两年,男子的声音要更低沉一点,就瞒不住旁人了。”

    宁蓁蓁以前跟着祖父行医,从未这般刻意装扮成男子,今日里赵姝的举动让她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想要让声音变低,她可以试试看做药丸,于是笑着说道,“晚点我试试看。”

    赵姝也笑着说道,“好。”

    果然是把红叶弄晕了,可以让好友外出逛逛,她都比以前活泼了。

    宁蓁蓁很满意装扮后的效果,和赵姝讨要了化妆的膏子,打算晚点也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有这个丫鬟的妙手,把自己扮作男子。

    赵姝伸手给宁蓁蓁整了整衣衫,咳嗽了一声,“我就不出去了,你和我哥一起。”

    在花园里,少年人的侧脸轮廓英俊,轻叹了一口气。

    他在外也隐隐听到了里间的笑声,本来隐隐有些后悔,听到了笑声,也就释然了。

    那人是妹妹的救命恩人还有手帕交,还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赵昱晖就决定像是赵姝说的,把眼前人当做自己的妹妹。

    他打量着宁蓁蓁,她的鼻骨要比妹妹挺直,长眉修得粗直斜飞,最关键的是,这幅自如的模样,比妹妹看起来还更适合男装。

    心里想着把人当做妹妹,赵昱晖在坐马车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

    在嗅到宁蓁蓁的味道,就像是耳边被人吹了一口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以前赵姝男装,也是用他的熏香压住女子身上的味道,现在宁蓁蓁也是,用在妹妹身上还好,用在她身上,赵昱晖说不出的别扭。

    幸好宁蓁蓁没怎么说话,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那种尴尬感觉消退了,赵昱晖才开口,“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带你去逛一逛。”

    带着宁蓁蓁去的酒楼吃饭,考虑到她几乎没有外出过,赵昱晖带她尝得是粤菜。

    为了避免坏了宁蓁蓁的心情,赵昱晖准备吃完了之后,再让宁蓁蓁看那些消息。

    粤菜的食材鲜美,讲究的是鲜,看起来清淡,入口的时候,那种鲜美霸道地让满口都是馥郁香气。

    宁蓁蓁是第一次吃这样的粤菜,吃得十分满足,眼睛弯弯,因为只有两个人,也不必担心自己露出这般的姿态,不太男子气概。

    这让赵昱晖看在眼里,薄唇也微扬细小弧度。

    吃过了之后,包间里收拾干净,宁蓁蓁一边吃茶,一边看那份手书。

    原本轻松的表情,在看到了林凌落马,眉头就死死皱着。

    无论是赵昱晖还是赵姝,更关注的是林家人的品性,所以赵姝会看到林家人心性不错,替好友松一口气。

    对于林凌因为意外瘫了的事,他们觉得可惜,但内心没觉得是谢云儿害得,最多是有些感慨,要是那天谢云儿不强行去上香就好了。

    但是宁蓁蓁就不一样了,她作为任务人,知道那谢云儿是重生归来,知道谢云儿是怎么对付韵嘉,踩着女配的尸骨步步荣华。

    宁蓁蓁的眉头拧得厉害,心中难怪是死亡任务组,好歹林家人仁至义尽,为了认亲,把林凌害成这样,那谢云儿一点都不知羞。

    根本不提一百两银子的事,那个林家人特地准备的丫鬟,就随便当个烧火丫鬟,还诋毁林家,说是林家没钱,不让她读书。

    赵昱晖看着宁蓁蓁皱眉,知道她忧心那林凌的事,心中也觉得可惜,说道,“我娘过些日子回京都,到时候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请到太医。”

    宁蓁蓁应了一声。

    看着宁蓁蓁的样子,赵昱晖有些后悔,他似乎不应该这么早就把东西给小姑娘看,应该等到游玩倦了之后,再给她看。

    赵昱晖想着能买些什么,好哄着小姑娘,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宁蓁蓁跑了起来。

    应该说宁蓁蓁刚开始是快走,等到后面就小跑了起来。

    赵昱晖急急跟着。

    等到看到宁蓁蓁停下,他还没有来得及和宁蓁蓁说话,就看到了一个头发斑白的男子正和青衫的牙行掮客说话。

    赵昱晖忽然想到了那从淮南带过来的手书,【知道了林凌的身子算是废了,林堂可以说是一夜头发就斑白了,鬓角这里都是白色的,哎,可怜啊。】

    重生归来真千金12

    林家人也是刚到京都,京都里那个铺子和淮南洞泾镇的铺子一样,都是前面是铺子,后面是宅院。

    铺子和宅院都已经让出来了,牙行的人看着林家人住进了宅院,就过来拜访,问问前面铺子租赁的事。

    林家收回铺子就是为了自住加上开药堂的,于是婉拒牙行的掮客。

    林堂把掮客送到了胡同口,然后就看到了赵昱晖与宁蓁蓁两人。

    年龄大一点的风姿卓越,年龄小的那个……长得有些像是林凌。

    京都里,一片瓦掉下来可能都砸到贵人,眼前的这两位出身应该也好,林堂这样长时间看着不太妥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就是无法从小个子的宁蓁蓁身上挪开。

    空中一群白鸽掠过,林堂这才猛地回过神,收回了视线。

    他心中又嘀咕起来,为什么两人都看着他。

    宁蓁蓁开口说道:“这位老丈,我和哥哥有些口渴,能不能讨口水喝?”

    家里东西都没有收拾好,妻子要照顾林凌,林堂嘴唇动了动,拒绝的话最后吞下,“好。”

    宁蓁蓁一笑,对着赵昱晖招招手,“哥,咱们喝杯水。”

    赵昱晖和宁蓁蓁并肩而行,两人跟着林堂的身后。

    走进了巷子里,有孩子在做游戏,跑来跑去,发出了咯咯笑声,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赵昱晖看着林堂,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才说到林家人,便见着了?

    推开了门,林堂没打算让人进入正厅,这个小院子里有石凳,开口说道,“我们刚进京,东西都还没有收拾好,两位稍等,我去倒水。石桌石凳都是干净的,才擦过。”

    “不用。”宁蓁蓁摇摇头,直接说道,“我其实不渴,是有话想要问您,您一家是从淮南过来的吗?”

    林堂一愣,这种单刀直入的发问,让他心里头泛起了嘀咕,揣测眼前两人的来意。

    赵昱晖正在合拢院门,小个子的宁蓁蓁站在前面。

    此时微风起,吹得她头上的浩然巾晃动。

    穿得要比林凌好,要是林凌的腿还好,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打扮?

    想着再也无法站起来的儿子,林堂的眼眶有些酸涩。

    吱呀一声,是从推门而出的殷氏,她右手捏成了拳头,捶了捶左肩,注意到院子里有两位生人,她的动作顿住。

    殷氏走了过来,和林堂一样,目光从赵昱晖身上掠过,停留在宁蓁蓁上,“两位是?”

    说话的时候,殷氏的眼珠子都黏在宁蓁蓁身上。

    如果说只有林堂,赵昱晖还觉得,可能是宁蓁蓁魔怔了,再看着殷氏,她也是目光落在宁蓁蓁身上,心中一叹,并不开口。

    “这是内子。”林堂往前一步,侧着挡住了殷氏,深吸一口气,“我是从淮南来的,这位小公子有何指教?”

    殷氏听到了丈夫的语气不善,目光从宁蓁蓁身上跳到了丈夫身上,只是,她很快目光又回到了宁蓁蓁身上。

    她刚刚扶着儿子上床午睡,这宁蓁蓁的模样让她想到了出事之前的林凌。

    “您名讳林堂,双木林,堂堂正正的堂,妻子殷氏,殷勤的殷,有一子名凌,凌然的凌,可对得上?”

    林堂没说话,只是流露出惊骇又错愕的神色,反而是殷氏开口,“是。”

    林堂一愣,回过头看着殷氏,眉头大皱,“你……”

    殷氏觉得,既然能够说清楚他们的来历,藏着掖着又有什么用?加上宁蓁蓁,那种天然的亲近感,让她觉得说了也无妨,于是对丈夫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两位都是贵人,要是想查,都查得出来。”

    她继续皱眉单手捶打硬邦邦的肩头。

    赵昱晖显然没想到宁蓁蓁说话居然直白成这样,他现在只能够眼观鼻鼻观心,甚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这院里种了一株枫树,前些日子的秋雨让绿叶成了红枫。

    他便看着那红枫,只用余光看着林家人的反应。

    宁蓁蓁开口,“爹。”撩起了袍角,直接跪下,利落给林堂和殷氏两人磕头,然后抬头看着殷氏,“娘,我是谢侍郎与其妻王夫人养大的林家女。”

    在听到了爹这个字的时候,林堂整个人都愣在原处,脑子里也嗡嗡的,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殷氏则是身子一颤,听着宁蓁蓁没有刻意压低嗓子,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她亲近,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骨肉。

    再看到了宁蓁蓁跪在地上,想要上前扶住,结果左脚踩着了右脚,身子一摇就要倒下。

    赵昱晖是离得最远的,这一场认亲他是局外人,宁蓁蓁跪着不好动作,他看着殷氏要摔倒,心里头揪着,看到了林堂扶住了殷氏,心中才舒缓下来。

    殷氏站稳之后,急急就把宁蓁蓁拉起来,她眼里含着泪,“像,真像。”

    说了这三个字,眼里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住,往下滚落,她用手背不停地擦去眼泪,这泪水太过于恼人,让她都无法仔细打量她的孩子。

    宁蓁蓁取出了手帕,递给了殷氏。

    殷氏用了手帕,捂着面颊,露出了那双红彤彤的兔子眼,仍然是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

    林堂看着宁蓁蓁,心中是乱糟糟的。

    第一个念头是,难怪觉得她可亲,这就是父女天性?第二个念头就是,她这样过来,谢家人是不是知道?这样认他们两人,妥当不妥当。

    他也想要喊一声乖女,只是……

    “贞娘。”林堂沙哑嗓子,“你与我到房里来。”

    林堂看着宁蓁蓁,“你……现在院子里等着,我、我有些话要和贞娘说。”

    说完了之后,林堂握住了殷氏的手,和她一起走到了房里。

    赵昱晖也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手帕,结果走到了宁蓁蓁面前,才发现她并没有哭。

    宁蓁蓁也看到了赵昱晖手中的帕子,她弯眼笑了笑,“谢谢。”指了指脸上,“带着妆,我不哭。”

    赵昱晖看着宁蓁蓁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宁蓁蓁的眼睛眯了起来,想到了祖父也是这样摸她的脑袋的。

    少女的发丝柔软,乖巧由着他抚摸,让他想到了有着乌溜溜瞳眸的猫儿。

    赵昱晖又揉了两把,等到收回手看到了宁蓁蓁看着他,像是在无声询问怎么不摸了,刚收回的手又有些痒了。

    把右手捏成了拳,放在唇边咳了咳,“你是怎么想的,直接认下吗?”

    宁蓁蓁点点头,弯眼笑着,“赵大哥,你先前是不是想着晚些告诉我才好?幸好早点告诉了我,不然就错过了。”

    赵昱晖看了一眼院子方向,“林家老爷恐怕觉得你还是待在谢家的好。”

    “那就和他说清楚谢家的状况。”宁蓁蓁说道,“还有谢云儿的事。”宁蓁蓁本想着就算是他们难过,也得说清楚,后来转念一想,谢云儿说话行事谨慎,林家的坏话不是王氏说得,就是那郑家千金。

    宁蓁蓁的手指绕在丝绦上,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万一差人过来了,无论说了什么,他们都得告诉我。”

    忽然冲着赵昱晖一笑。

    她的面上镀着一层金光,面上的毫毛纤细可见,弯眼笑着,让赵昱晖心跳得骤然加速。

    宁蓁蓁说道:“我到时候和赵大哥说,要是有什么我应付不来的,还要赵大哥替我出主意。”

    背靠赵家好乘凉,原身和赵家关系不错,她还要替赵昱晖解决那未婚妻的事,不把赵昱晖当做外人。

    因为没有外人,她就算是做男儿家的打扮,说话还是小女儿家的语气,甜丝丝又糯糯的。

    赵昱晖看着宁蓁蓁还在等他的回答,应了一声,忽然又道,“我同母亲写信了,算一算日子,再过上五日,就会回来。”

    宁蓁蓁的语气惊喜,“真的!”

    赵昱晖虽然也为官,但是尚未娶妻,这种认亲的场合,他出面不合适,要是章氏回来了,是最好的。

    赵昱晖看着宁蓁蓁的笑容,手指掐着手心里,沉默地应了一声。

    很快,房间里的林堂和殷氏走了出来。

    林堂和殷氏两人心思都在宁蓁蓁身上,压根忘掉了还有一个赵昱晖。

    这会儿见着了赵昱晖,才迟钝地有一个疑问,这位是谁?

    本以为是谢家的少爷,谁知道是从二品大员、福闽布政使之子,如今是在翰林院任职的修撰,是堂堂的状元郎出身!

    赵昱晖开口道:“两位不必多礼,当年多亏了……”此时尚未认祖归宗,应当还是称呼为谢二姑娘,考虑到眼前两人是谢韵嘉的亲生父母,这个称呼就有些伤两人的心,赵昱晖的舌尖打了个转,改成了“韵嘉……”

    这个名字从他的舌尖弹出,呼吸也顿了顿。

    在场的宁蓁蓁是迟钝,林家两人也没有注意到赵昱晖的心思波动。

    赵昱晖压住了心中波澜,继续说道:“当年韵嘉救了我妹妹,我娘亲把她当做半个女儿,我家妹妹妹与她也是手帕交。”

    宁蓁蓁笑着补充说道:“包括淮南的事,也是我央了赵家哥哥打听的。今天中午才看过的那些手书,所以我一进门我就问,是不是从淮南来的。”

    林堂因为宁蓁蓁的话心中又是一突,为什么要托赵家人打探?

    不过还是压住了这个疑问,这个问题不重要。

    他们夫妻两人这么快就出来,是因为殷氏很快就从见到女儿的欣喜里冷静下来。

    无论是林堂和殷氏,两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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