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如水的月色从轩窗流淌进来,外间的烛光隐约透进闺房, 裴行璟这是第二次来到宋清辞的闺房, 相比上一次,拔步床头悬挂着两个驱蚊的锦囊。
裴行璟哑然失笑, 宋清辞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她以为脖子上的红痕是被飞虫叮咬的, 还特意放了香囊。
今夜,裴行璟本来不打算对宋清辞做什么, 可是宋清辞实在是太纯真稚嫩了, 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决定继续在她脖子上留个红痕。
帐幔里,宋清辞呼吸平缓, 睡的很熟,着一身藕荷色小衣, 前襟的系带松松散散, 垂在鼓起的圆润之上, 隐隐可窥见那诱人的沟.壑。
似是睡着睡着嫌热了, 宋清辞将薄薄的锦被踢到一旁,这样一来, 宋清辞身上只穿着轻.薄的寝衣,玲珑有致的身姿显露出来,女郎细腰盈盈,双腿修长,无一处不好。
大掌轻轻托起宋清辞的脑袋, 让她枕在他的臂膊,就好像,裴行璟在抱着宋清辞一样。
轻轻的,吻上樱唇,清香而软绵,缱.绻而美好。停留了片刻,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
两人的呼吸交织,饶是他自制力惊人,然只看到宋清辞纤细柔软的身姿,心头便涌上一股燥.热。
女郎全身上下就像一块豆腐,嫩嫩软软。再待下去,怕是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克制着心头的燥热,裴行璟替她拢了下凌乱的几缕青丝,直起身子,将锦被重新盖在宋清辞身上,严严实实的用被子将她裹成了一个粽子,然后将帐幔阖上。
出去屋子的时候,黄花梨木桌上放着的两条长命缕映入裴行璟眼睑,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拿起其中一条,慢慢握在掌心。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宋清辞明日要送来周修林的,她一条,周修林一条。宋清辞这样的姑娘,一旦认定周修林成她的驸马,可谓是真心待他。
不过,宋清辞包括她亲手绣的锦囊、长命缕等,只能是他的。
出去凤阳阁,裴行璟是太子,加之他手上的势力,即便是在宫里,无人可以窥探到他的行踪,所以没有人会发现他去到了宋清辞的闺房。
盛厉拿出一封信,“殿下,奴才打探到,周大人写了一封家信送往浙省,奴才自作主张,将周大人的信拦了下来。”
书信需通过驿站送往各州县,上京的驿站安插的都有太子手下的人,盛厉知道太子对宋清辞的心思,自然对周修林的动作格外在意,哪怕周修林心甘情愿当宋清辞的驸马,可他是孝义之人,在求皇上赐婚之前,肯定要先将这件事告诉上了年纪的祖父祖母。
裴行璟扫了他一眼,没有出声,接过那封周修林写的信。
他粗粗看了几眼,与他预想的一样,无非是周修林告诉其祖父、祖母,再过不久,他欲求皇上为他与平宁公主赐婚,让两位老人家提前收拾好家中一切,尽快来到上京,见一见未来的孙媳妇,为他主持亲事,等成亲后,让两位老人家留在上京,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不孤单。同时,周修林给二叔一家人准备了二百两银子,以后也不需要二叔一家人赡养两位老人。
裴行璟薄唇勾起淡笑,带着些嘲讽的意味,“继续将这封信送到浙省,同时派人去浙省走一遭,不用暴露身份,将平宁公主乃前朝公主、不得皇上喜爱的消息散布给周家人。”
“是。”盛厉应下,殿下这是要利用周修林的刻薄重利的二叔、二婶阻拦这门亲事。
裴行璟墨眸微垂,周修林曾向他提过周家的情况。昔日周修林的二叔不愿让他读书,执意分家,甚至威胁他的祖父。后来周修林一朝高中,成了周家的金饽饽,他二叔一家人换了副嘴脸。
甚至怕周修林断绝与他们的往来,找了各种借口,不让周修林的祖父、祖母来到上京。周修林是忠孝之人,这样子一来,他只得每年给他二叔一家人送银子,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照顾其祖父、祖母。
周修林二叔、二婶颇是自私自利,见钱眼开,丝毫不顾念亲情,当初在周修林生父离世不久后,狠心要与他们孤儿寡母分家,更是用不给周修林祖父养老这样的方式,坚决不让周修林进学堂读书。
若周修林祖父、祖母来到上京,其二叔一家人定会像赖皮膏药一样,跟到上京来。
按照皇上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不打算给宋清辞建公主府的,等宋清辞与周修林成亲后,她就需要与周家二房相处在一起。
依照周家二房那市侩自私的性子,尝不到甜头的话,绝对会给宋清辞找麻烦。周家二房地地道道的市井无赖,凡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精明又爱背后算计他人,饶是宋清辞聪颖,可她毕竟是守礼之人。
有这样的亲人,是一大隐患,初时讨要的可能只是银子,被上京的繁华富贵迷了眼,作威作福,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
宋清辞一直觉得周修林是最合适的成亲对象,可她不知道,周家二房极难相处,周修林祖父、祖母如今只剩下他二叔一个儿子,许多事情很是听他二叔的话。周修林孝顺,更不会忤逆长辈,宋清辞嫁入周家,与周家人有了矛盾的话,周修林很可能会站在周家人这一边。是以,嫁给周修林,未必是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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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是端午节,太后、皇上等人都要去曲江观赏龙舟比赛,宋清辞起床后,梳妆盥洗。
荔枝为她梳着发,宋清辞特意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奇怪,她已经在帐子里放了两个驱蚊的香囊,怎么脖子上又多了一个红痕呀?
“荔枝,你昨晚被蚊子咬了吗?”
荔枝摇摇头,“奴婢皮肉厚实,蚊虫才不咬我呢。”
她看了眼宋清辞脖间的红痕,“奴婢待会把被褥拿出去晒一晒,再用艾草熏一熏,今个是端午,把这些蚊虫都赶走。”
荔枝虽然比宋清辞大两三岁,可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看不来宋清辞脖子间的红痕是裴行璟故意弄出来的。裴行璟也是仗着风阳阁没有嬷嬷,伺候宋清辞的全是小姑娘,才敢这么欺负宋清辞。
宋清辞“嗯”了一声,拿起粉扑遮掩掉那个红痕。
荔枝说起以前的事情,“奴婢还小的时候,每逢端午这天,一大早和家里的哥哥们去河边拔艾草,用河水盥洗,说是能祛除前一年身上的污秽和不详。村里的小孩子们,在这一天,都带着长命缕。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好的,还给孩子们打了长命锁。”
宋清辞笑着道:“ 我在宫外也是这样的习俗,端午这一天,长命缕过了端午后,就不知道放到哪儿去了,但是长命锁我还保存着呢。”
等梳妆完毕之后,宋清辞让荔枝将装长命锁的木箱子拿来,打开之后,将里面纯金打造的长命锁拿出来,“瞧,这就是我的长命锁,好久没有戴在身上了。”
“咦。” 荔枝接过来,“公主,这可是纯金打造的,样式花纹都很精致,可是好东西啊,值不少银子呢。我记得公主说你在宫外日子过的并不富裕,可见公主的娘亲真的很疼你。”
宋清辞笑起来,“ 这个长命锁确实值不少银子,跟我一起长大的街坊邻居,他们的长命锁都是渡银的,小时候走在街上,我生怕有人把我的长命锁给偷了。”
“珠珠。” 荔枝看着长命锁上的刻字,“公主,还刻着你的乳名呢。”
“是的。”宋清辞眸子弯起来,“ 另一面还刻着如珠似玉四个字。我娘曾说过,长命锁上刻了我的乳名。若是我走丢了,就能通过长命锁找到我是谁家的姑娘。”
这个长命锁,看起来并不像宋清辞这样的家庭可以拿的出来的,其实她也问过宋娘子,为何要给她打造这么贵重的长命锁。当时宋娘子就是这么回答的说,说是怕她哪一天走丢或是被人牙子拐了,长命锁就是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想到这儿,宋清辞笑起来,她是宋娘子的女儿,怎么会走丢呢?
重新将长命锁放回箱子里,宋清辞准备拿了长命缕就出宫,却看到,黄花梨木桌上的长命缕只有孤零零的一条。
她眉头微蹙,“荔枝,你可瞧见我放在桌子上的长命缕了?怎么只剩下了一条?”
荔枝过来一瞧,也奇怪起来,“奴婢知道公主要将长命缕送给周大人,特意吩咐其她宫女不准动桌子上东西,昨个临睡前,奴婢看了一眼,长命缕还在桌子上摆着呢,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荔枝在四周找了一遍,又朝其他小宫女盘问了一番,还是没有见到另一条长命缕的踪迹。
荔枝百思不得其解,“公主,可真奇怪啊,就算是凤阳阁混入了小贼,也没必要只偷一条长命缕啊,是不是掉到了屋里哪一处?奴婢多叫些人,仔细找一遍。”
宋清辞拦着她,“不必了,快到出宫的时辰了,稍后再说吧。”
荔枝有些急,“只剩下一条长命缕,公主可怎么送给周大人啊?好端端的,出了岔子,这是公主和周大人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端午佳节,真是……哎。”
宋清辞轻轻笑了下,“ 先出宫吧,以后还有机会。”
她有心再编一个,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况且,宋清辞总觉得不太对劲,长命缕怎么会无缘无故少了一条,少的还是周修林的那一条。凤阳阁的宫女和太监没必要拿走长命百岁,除非是昨夜她的屋子里进了其他人。
可是,今早醒来的时候,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除了锦被紧紧的盖在身上,有些热,她记得她昨晚踢开了锦被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潜入的痕迹。
宋清辞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找不到证据。
曲江湖畔,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有舞龙舞狮,最吸引人的还是龙舟比赛。
太后、皇上、王皇后、宋贵妃、皇子公主以及百官皆在,曲江这里十分热闹。
看台上,宋清辞挨着裴云蓁落座,她在裴云蓁的右手边,裴行璟在裴云蓁的左手边。
宋清辞稍稍扭过头,就能看到裴行璟,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
皇上继位不久,要树立与民同乐、平和仁善的形象,至于王皇后和宋贵妃,则是来为裴云薇以及四皇子相看成亲对象。
按理说裴云薇和四皇子乃皇室中人,不愁嫁,可是仔细说起来,一时还真找不到称心如意的成亲人选。
先说四皇子,裴行煜是贵妃之子,如今在工部领差,负责给皇上修建别苑,摆明了皇上要让裴行煜吃油水。
除了太子之外,几位皇子之中,最得圣上看重和宠爱的,就是裴行煜,朝着也有一小批支持他的臣子。
可是太子储君之位实在是太过稳固,太子秉文兼武,推行的新政亦是效果显著,不提他推翻前朝时候的功绩,单从大宴建立到现在,太子清查户部、废除屯田等,一桩桩、一件件摆在那里,无可指摘,都是太子的功绩,备受百官和万民认可。
所以,那些高门权贵,家里有适婚女儿的,要么想嫁给太子,要么正在观望。
虽四皇子裴行煜日益受皇上器重,然这样一来,他和太子之间未必没有嫌隙。若是让家里的姑娘进了四皇子府,等太子继位后,可就遭殃了。
是以,宋贵妃为裴行煜的亲事操碎了心,特意趁此机会,好好相看上京这些闺秀,拉拢那些有意结亲的世家。
王皇后同样为裴云薇的亲事发愁。按理说,裴云薇是名副其实的嫡公主,又得圣上疼宠,不愁找不到一个好驸马。
可是裴云薇故意让宋清辞坐骑受惊,丝毫没有公主的体统,事情败露后,太后好生惩罚了她一番,甚至打了她十个板子,也不让她去无逸堂读书了,让她禁足了一个多月时间。
裴云薇又是被打板子、又是被禁足,风声自然传到了宫外,虽然宫外的人不知道裴云薇犯了什么错,但被打了板子,想来罪行不轻,那些簪缨世族,最重视女子的体统德行。所以,并不愿意让族中有为子弟娶裴云薇。
这不,裴云薇到了说亲的年纪,王皇后特意去求太后,解了裴云薇的禁足,让她这次在众人面前露露面,又让皇上赏赐了她一番,给裴云薇脸上贴金。
裴云蓁靠过来,“清辞,你瞧大姐姐,今个倒是表现的端正。皇祖母让她禁足了那么久,连父皇也好生训斥了她一番,也不知道她到底悔改没有?”
宋清辞看过去,裴家人样貌不差,裴云薇今日打扮的极是素雅,看上去我见犹怜,和她跋扈恶毒的性情截然相反。
宋清辞浅浅笑了下,“若是她这次再不知错,当真是没救了。”
严格说起来,宋清辞并没有得罪过裴云薇,也和她没有深仇大恨,宋清辞真的是不明白,裴云薇为何要对她下毒手。不过等她成了亲,离开皇宫,以后就和裴云薇没有什么交集了。
裴云蓁和宋清辞两人说着闲话 ,突然锣鼓声响起,裴云蓁激动起来,“清辞,快,龙舟比赛要开始了,你准备给哪一队下赌注?”
宋清辞仔细盯着湖面上的龙舟,龙舟长至十余丈,船头船尾雕刻着龙头、龙尾,每条船上二十来人。
这时候,周修林走到她身边,冲她微微一笑,“公主。”
周修林在宫里不方便见到宋清辞,如今宋清辞接受了她的情意,他每时每刻不想着宋清辞,迫不及待的来见她。
“周大人。”宋清辞回以一笑,自然的问道:“你准备赌哪一队赢?”
周修林道:“红色龙舟的那一队。那些人身躯魁梧高大,想必是力大之人。”
宋清辞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转过头对着裴云蓁道:“我也投那一队。”
她说话的时候,裴行璟视线望过来,眸中带着冷意,宋清辞想要让周修林当她的驸马,可见真是眼光不行。她不是最宝贝银子了嘛,等红色那一队输的时候,有她哭鼻子呢。
恰好对上裴行璟望过来的视线,宋清辞一怔,太子向她陈情,还为了她,没有立下太子侧妃,而她却没有给太子答复,反而接受了周修林的情意,太子对她有很大的恩情,是她对不起太子。
太子手把手教她书法、古琴,马球赛的时候,也是太子特意带着她和裴云蓁出宫训练,更别替太子救过她两次命,她欠裴行璟的,这一辈子是没办法偿还了。
裴云蓁又问道:“三哥,你准给哪一队下赌注啊?”
裴行璟淡声道:“黑色龙舟那一队。”
宋清辞偏偏要跟着周修林一起,那就等着输银子吧。
听到这话,宋清辞眨了眨眼睛,怎么感觉自己要输银子了呢?
龙舟比赛开始,各舟船竞渡,锣鼓喧天,十分热烈,宋清辞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最后赢的自然是黑色龙舟的那一队。
裴云蓁鼓了鼓腮帮子,“清辞,早知道,咱们应该跟着三哥一起下赌注的。”
周修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的错,让两位公主输银子了。”
虽然输了银子,但宋清辞没什么失望的,她轻轻一笑,“ 谁输谁赢,不是周大人可以决定的,下赌投哪一队会赢,只是图了乐子,周大人不必这么客气。”
这一番话传到了裴行璟耳里,裴行璟唇边浮起自嘲的笑,当日马球赛的时候,起初宋清辞只给他投了十两银子,可他为了让她多赢些赌银,一人抵六人,赢下了马球赛。
周修林什么都不做,却可以得到宋清辞的维护。
龙舟比赛结束,王皇后和宋贵妃与几位世家夫人在说话,宋清辞哪儿也没去,陪在太后身边,又过不久,太后、皇上以及王皇后等人回了宫。
太后回宫前道:“清辞和蓁蓁不必急着回宫,你们轻易不出宫,好好玩一玩。”
去年的时候,因着前朝十一皇子宋萧流落在外,太后不敢让裴云蓁出宫,但是据皇上派出去的人调查,宋萧已逃离了上京,目前不知在何处。如此一来,上京是安全的。
能够待在宫外,宋清辞和裴云蓁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今个这一天,也是未婚男女约会的日子。
“平宁公主。”
宋清辞转过身,看见的是裴行煜的表弟魏五郎。
魏五郎对宋清辞可谓是日思夜想,他今日好生打扮了一番,“平宁公主,这是魏某为公主准备的长命缕,公主可愿接下?”
魏五郎倒是个奇人,都是女子给男子准备这种东西,到他这儿却反过来了。
魏五郎对她的喜欢,宋清辞可以感受到,但魏五郎和她只见了两三次面,想来只是喜欢她的长相而已。
宋清辞不愿让魏五郎再浪费时间,直接拒绝,“魏公子,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我的驸马就要定下了。”
魏五郎呆呆的愣在原地,“是哪个郎君?”
宋清辞不欲声张,“ 魏公子以后就知道了。”
望着宋清辞离去的身影,魏五郎半天没离去,心头浮现阵阵难过和遗憾,平宁公主要成亲了,驸马人选却不是他,他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喜欢一个姑娘。
没过多久,周修林找到了宋清辞,两人到了曲江湖畔的曲江楼,登高望远,清风掺杂着湖水扑面,清爽怡人。
能与心爱的姑娘在一起,周修林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刚刚我瞧见长乐公主给陆世子准备了长命缕,公主可也给我准备了?”
宋清辞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实话实话,“我确实给周大人准备了长命缕,只是今天早上临出宫前,却找不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个说辞听起来像编造的借口一样,也不知道周修林会不会相信,但宋清辞真的没有欺骗他。
周修林心头涌现几分遗憾,宫里规矩森严,和心爱的姑娘整日见不到面,他早早的便期盼着,宋清辞在端午节这日给他准备一条长命缕,这样子,他一颗心才觉得踏实,才会觉得这段感觉不是虚假的。
但周修林决定还是相信宋清辞的说辞,“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宋清辞尴尬笑了笑。
周修林拳头稍稍握紧,又有些紧张,早些成为宋清辞的驸马,他才能彻底的安心,太子以及四皇子对宋清辞的觊觎,他看的分明,还有魏五郎,听说魏五郎也喜欢宋清辞。
“公主,我前一段时间给祖父祖母去了信,将你我的事情告诉了祖父祖母,再过不久,他们二老就会来到上京,到时候我便去求皇上赐婚。好不好?”
魏五郎文不成武不就,至今没有功名,周修林并不担心宋清辞或喜欢魏五郎。至于四皇子,宋清辞和宋贵妃以及裴行煜并无太多往来,周修林也不担心。唯一让他感到威胁的,是太子。
同是男子,他可以感受到太子对宋清辞的不同和占有的意味,宋清辞也不抗拒与太子的接触,他们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和谐。
早早的与宋清辞成亲,周修林才可以彻彻底底放下心。
虽然接受了周修林的情谊,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宋清辞反而有几分犹豫。她总觉得,周修林太过急切。
她其实并没有做好嫁给周修林的准备,她也没有喜欢上他。可是,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和借口。
宋清辞沉默了片刻,轻轻的道:“好。”
☆、受伤
周修林也知道自己太过急切,可是, 觊觎宋清辞的郎君太多, 他可以看出来太子对宋清辞的喜欢,和太子在一起议事这么久, 他知道太子绝非明面上那般温润如玉,想要什么东西, 并不会轻易放弃。
他总担心要出什么变故,只有和宋清辞成了亲, 他的一颗心才能落到地面上。
听到宋清辞那轻轻的一声“好”, 宛若吃了一粒定心丸, 周修林心里的紧张消散。
宋清辞出宫一趟不容易,他也没有太多和宋清辞见面的机会, 自是不能浪费今个这大好机会,“外面有表演舞龙舞狮和幻术的, 还有各种口味的粽子, 公主可要出去看一看?”
“清辞, 你陪我去个地方。”
宋清辞还没来得及回答, 只听到身后裴云蓁怒气冲冲的声音。
宋清辞转过身,急急开口, “蓁蓁,发生什么事了?”
裴云蓁绷着一张脸,眼眶红红的,脸上的怒意很明显,“陆怀瑾这个混.蛋, 我方才瞧见谢柔鬼鬼祟祟的去见他,龙舟赛结束之后,听说他又去了菱云轩。”
宋清辞对菱云轩不陌生,这是上京有名的乐坊,郎君和女子都可进去听曲,但一般都是男子去那里。前朝时,宫里的皇子还有上京那些世家子弟常常去菱云轩听曲。
里面的女乐师各个年轻貌美,又有气韵,善乐舞,并不陪客,营造出来的是一个雅致的场所,不似风月之地那样淫.靡。
不过这只是表象,菱云轩的东家深知这些权贵子弟的劣根性,太过媚.俗的姑娘,他们反而看不上,喜欢的就是这种风雅与妩媚兼具的姑娘。
虽对外称不菱云轩的姑娘不接客,其实不是这样的,里面别有洞天,根据来客掏的银子和家世来分类,拿不出多少银子的,只能听姑娘弹琴唱曲;掏的银子再多一些,可以和姑娘吃顿饭、说会儿话;有几分家世的公子,可以和这些姑娘拉拉小手,再多的就没有了;背景煊赫的公子,则可以让菱云轩里最好的姑娘贴.身.伺.候他们。
是以,若想见到菱云轩里最好的姑娘,家世和银子缺一不可,可谓是一掷千金。
即便进来菱云轩需要掏不少银子,上京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闲着没事常去菱云轩,既风雅又享乐,不掉身价。
宋清辞安抚道:“想来陆世子只是去听乐曲的,蓁蓁你先别生气。”
一旁的周修林也跟着劝慰,“臣有幸跟着陆世子去过菱云轩,陆世子是有分寸之人,通常去那里只是听些乐曲,公主尽可放心。”
裴云蓁脸上的怒意淡了许多,“周大人也去过菱云轩?”
“去过几次,不过是跟着一些同僚一起去的,去那里多是为了有个雅致的地方商议公事。” 周修林坦诚的回答。
裴云蓁又问道:“那陆怀瑾常去哪里吗?”
周修林轻咳一声,“陆世子偶尔会去那里。”
裴云蓁冷哼了一声,一听就知道周修林这是在为陆怀瑾打掩饰。
周修林看向宋清辞,解释道:“公主知道我的家境,断然没有闲银在菱云轩一掷千金,通常是同僚们请客,我才跟着去的,也绝没有和那里的姑娘有什么接触。公主若是不愿意,以后我就不去那种地方了。”
宋清辞浅浅一笑,“你既然是去和同僚们商议公事,我有何生气的?只要不在菱云轩里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去那里也是可以的。”
听到这番话,周修林注视着宋清辞,出了神,按理说,他该为宋清辞的大度知礼感到高兴,可是,宋清辞已经接受了他的情意,对他去菱云轩这件事却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儿生气。
宋清辞没有发现周修林的异样,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在这里陪着蓁蓁,不能和你一起去看幻术表演了。”
裴云蓁还在生气,宋清辞自然不能留她一个人待在这里生闷气。
周修林回过神,“没关系,以后还有许多这样的机会,那我先去找其他同僚。”
虽然周修林有些遗憾,但他知道宋清辞和裴云蓁交好,宋清辞肯定是要安抚和开导裴云蓁的。
今个是端午佳节,他期盼着收到宋清辞亲手做的长命缕,还期盼着和宋清辞在一起,两人像那些两情相悦的男女一样出去约会。可惜,宋清辞给他做的长命缕偏偏今天早上找不到了,又出了裴云蓁这档子事,这些期盼通通不能实现了。像天公不作美一样,偏偏赶在今日出了岔子。
等周修林离开曲江楼之后,裴云蓁心里的闷火下不去,“清辞,原来陆怀瑾一直在瞒着我,要不是周修林那样说,我根本不知道他去过好几次菱云轩。哼,表面上说只喜欢我一个,仗着我在宫里见不到他,无法知道他的踪迹,竟然去那种场所。说什么只是听姑娘弹曲,怕是没少和那里的姑娘眉来眼去!”
宋清辞宽解着,“蓁蓁,你先消消气,周修林不是说了嘛,陆世子没有对不起你的举动。”
裴云蓁撇了撇嘴,“周修林很明显是在为陆怀瑾打掩饰,就算他去菱云轩只是听曲,那和谢柔又是怎么回事?若是他不去招惹谢柔,谢柔干嘛要亲手做长命缕送给他?”
谢柔是谢尚书的女儿,之前太后曾挑选谢柔进宫当宋清辞的伴读,但是谢柔骄矜自傲,不愿当一个前朝公主的伴读,当众拒绝了,后来宋清辞再也没有见到过谢柔,没想到,她倒是和陆怀瑾扯上了关系。
宋清辞拉着她的手,“蓁蓁,你听我说,你别生气,气着自己多划不来呀!不管陆世子有没有对不起你,咱们俩在这里思来想去,也只是白费功夫。待会儿你见到了陆世子,好好问一问他这些事,看他怎么说。”
裴云蓁冷静下来,“你说的对,陆怀瑾要真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生气也只是对自己的身子不好。不过,就算我去问他谢柔和菱云轩的事情,陆怀瑾也未必会说实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寻思着,还是要亲自去菱云轩看一看,我才放心。”
宋清辞有些意外,“去菱云轩?”
她倒是不反对裴云蓁去菱云轩,这种事情确实要亲眼瞧一瞧才可以拔掉心头的那根刺,只是,裴云蓁是公主,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怎么也不能去那种地方。
裴云蓁拉着她的手臂晃啊晃,“对,我要去菱云轩,不然我才不信陆怀瑾的话。清辞,你陪着我一道去吧!”
眼看裴云蓁铁了心要去菱云轩,宋清辞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只好无奈应下。
不过,她和裴云蓁是公主,又还未出阁,自然要注重声誉,不可大摇大摆的去菱云轩。两人换了一身不太华贵的衣裙,又用素色面纱遮面。
宋清辞身上的衣裙并不贵重,白色的面纱遮掩了大半面孔,可这样别有一番风情。裸露在外的杏眸,恍若遍撒银辉的湖泊般盈盈动人。
换衣服的时候,裴云蓁问道:“清辞,周修林去菱云轩,你不生气吗?”
宋清辞道:“他出身一般,虽然成了状元,可在官场上只会做学问是不行的,去菱云轩,也是为了商谈公事以及与同僚打好交情,我可以理解的。”
周修林文采出众,可官场上岂是只靠文采就可以出头的,宋清辞虽然没有想到周修林也去过菱云轩,但她并不生气。
裴云蓁注视着她,“话虽这样说,可是,你真的喜欢周修林吗?”
宋清辞一怔,“为何这样说?”
裴云蓁一副很有经验的口吻,“陆怀瑾去菱云轩,我明知道他没做对不起我的举动,但我还是非常生气,我绝不可能忍受他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因为我喜欢他,我会嫉妒、会吃醋,我不想让他听别的姑娘弹曲。可是你呢?你要让周修林当你的驸马,却对他去菱云轩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心里真的喜欢他吗?”
宋清辞沉默着没有出声,不错,周修林去菱云轩,她并不觉得生气。别说周修林只是跟着同僚一起去商议公事,就算他和菱云轩的姑娘发生了什么关系,宋清辞应该也不会心生怒火,而是会很冷静的评估她要不要继续和周修林走下去。
归根究底,还是她不喜欢周修林,所以她不在意周修林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裴云蓁趁机又道:“清辞,三哥对你的情意,我也是知道的。如果把周修林换成三哥,三哥背着你去了菱云轩,让那里的姑娘伺候她,你会生气吗?”
葱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宋清辞咬着唇,虽然没有回答裴云蓁的话,可她心里十分清楚,她会生气的,也会吃醋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不管你和三哥能不能在一起,但是清辞,我希望你能给三哥一个机会。周修林未必是适合你的那个人,你不喜欢他,却要跟着他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
裴云蓁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子的好妹妹,哪怕陆怀瑾疑似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还趁着机会撮合宋清辞与太子。若是最后宋清辞没有成为她的嫂嫂,可真是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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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荔枝和其她宫女在门口等着,宋清辞和裴云蓁进去菱云轩,里面装潢很是清雅,处处透着雅致,若不是知道里面别有洞天,这处倒是个听曲的好地方。
宋清辞和裴云蓁用面纱遮面,全身上下的打扮并不华贵,但两人身上的气韵是无法掩饰的,行走时纤腰微步,款款而行,肌肤莹润似雪,杏眸盈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裴云蓁直接冲菱云轩的小厮问道:“陆国公府陆世子在哪个包间?”
小厮道:“不好意思,客官,这里不可泄露各位客人的房间和隐私。”
这种事情小厮见多了,来这里的大多是男子,男子来这里寻欢作乐、听曲放纵,姑娘家来这里,大多是来捉.奸的。这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也得罪不起,所以菱云轩并不会告诉其他客人的消息。
裴云蓁气的够呛,刚想摆明自己的身份,宋清辞拦着她,将她拉到一边,“ 蓁蓁,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咱们找一找再说。”
若是被别人知道宋清辞和裴云蓁来到菱云轩,恐是会损她们俩的声誉。
宋清辞朝楼上看去,打量着菱云轩的布局,这里每一层都不一样,比如第一层就是听曲的,楼层越往上,装修的越雅致,低调中透着奢华,依照陆怀瑾的身份,他肯定就在最上面那两层,只是不知在哪一个房间里。
突然裴云蓁拉了拉她的袖子,“清辞,你瞧,谢柔也来了。”
宋清辞看过去,谢柔不似她们二人这样没有头绪,而是直接上了楼。
宋清辞想了想,拉着裴云蓁过去,“走,咱们跟着她。”
裴云蓁反应过来,心头的怒火又涌上来,“刚才谢柔鬼鬼祟祟的给陆怀瑾送长命缕,这会儿又来菱云轩,肯定也是来找陆怀瑾的。”
宋清辞免不得又安慰她一番,两人跟在谢柔身后,谢柔直接去到了最顶层,在一间屋子前停下。
之间谢柔叩了两下门,拖着调子,像刚刚吃了一大罐蜜糖那样,“陆世子,我是谢柔,我可以进去吗?”
听到谢柔娇滴滴的声音,宋清辞和裴云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打了个恶颤,谢柔平日说话可没有这么矫揉造作。
屋子里,琴音停下,陆怀瑾眉头拧的死死的,很有求生欲的朝一旁看去,“殿下,我真的和她没有关系。有一次,她在街上遇上了几个无赖,恰好被我遇到,她毕竟是谢尚书的女儿,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出于好心,我将那些无赖赶跑了。就这样,她非要缠着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蓁蓁的事情。”
裴行璟眉峰微挑,“ 你惹出的事,你自己解决。”
陆怀瑾皱着眉,“ 谢姑娘,望你自重。我已有心爱的姑娘,过不久会去求皇上赐婚。”
陆怀瑾这话可谓是十分直白,没有给谢柔留一点儿念想,可是谢柔这个姑娘和一般姑娘不一样,没有世家贵女的修养和体统。
她的父亲是六部尚书之一,她又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姑娘,养成了她骄纵的性子。
陆怀瑾长相英俊,身躯魁梧高大,年纪轻轻更是武艺高超,那一日谢柔在街上遇到无赖,是陆怀瑾保护了她,从那时候起,谢柔就喜欢上了陆怀瑾。
陆怀瑾与裴云蓁的事情,谢柔有所耳闻,可她并不觉得陆怀瑾能和裴云蓁走到一起。
今个是端午节,她特意亲手做了一条长命缕,想送给陆怀瑾。当然,陆怀瑾并没接下,可是她仍没放弃,又打听到陆怀瑾在菱云轩,决定趁热打铁,将自己的爱慕之情告诉他。
谢柔只打听到陆怀瑾在菱云轩,所以她以为屋里只有陆怀瑾一个人,并不知道太子的存在。
她并没有就此离开,隔着门,厚着脸皮道:“陆世子,即便你喜欢长乐公主,可成了长乐公主的驸马后,你难道不考虑你的仕途吗?你是武将,若是成了驸马,是不可能手握实权的,只能当一个武散官。你是陆国公府唯一的世子,陆府日后风光与否全在你身上,国公爷怎会甘愿让你当一个武散官?还有,本朝公主是可以豢养面首的,长乐公主是太子的胞妹,即便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只能白白忍受。陆世子,你真的愿意吗?”
“陆世子虽然在大宴建立的时候立了不少功勋,然陆府到底根基不稳。可是我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陆世子,若是陆世子愿意娶我为妻,我父亲定会在仕途上祝你一臂之力。”
屋子里,陆怀瑾皱着眉,沉沉出声,“谢小姐,我还是那句话,望你自重,你若是再做出这样的事,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谢大人,问一问他是怎么教女儿的。”
谢柔一张脸瞬间通红,眼眶噙着泪,饶是她面皮再厚,也觉得难堪。陆怀瑾软硬不吃,她只得离开。
一旁的宋清辞和裴云蓁自然听到谢瑶这一番话,裴云蓁气的眼眶都红了,抢人抢到她头上来了,关键她还什么都没做呢,谢柔就已经想到她豢养面首的事情了。
宋清辞注意着裴云蓁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气。”
裴云蓁是个爆脾气,她直接走过去,嘲讽的开口,“你还有没有世家小姐的德行?你害不害臊啊!”
裴云蓁带着面纱,谢柔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只以为她是菱云轩的姑娘。
刚好谢柔是骄纵的性情,听到裴云蓁这讥讽的一番话,她也来了气,轻蔑的道:“你什么身份,不过是菱云轩人/尽/可夫的姑娘,轮得到你这样说我?”
“人/尽/可夫?” 就像热油锅进了一滴水一样,裴云蓁简直要气炸了,她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子,“你不是上赶着喜欢其他男子吗?我该让你尝尝人/尽/可夫是什么滋味,脸比城墙还要厚,该让别人好好看看谢家小姐是什么样的女子。”
“你!” 还没有人对谢柔说话这样讥讽的话,谢柔狠狠推了裴云蓁一下。
谢柔用的力气可真不小,裴云蓁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后踉跄。
宋清辞见势不对,赶紧上前扶着裴云蓁,防止她摔倒。
看到宋清辞,谢柔将怒火转移她身上,又下狠手推了她一下。
别说,谢柔的力气还挺大,跟她的名字一点儿也不相符。宋清辞本就两手扶着裴云蓁,没料想又被谢柔重重推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往后踉跄,沉闷的“砰”一声,猛然摔倒在地。
这一下她摔的可不轻,手心和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
屋里的陆怀瑾和裴行璟怎么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场闹剧,两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推开门出来。
哪怕宋清辞用面纱遮面,裴行璟还是一眼认出来是她。
裴行璟脸色冷下来,快步朝她走去。
裴云蓁赶紧蹲下身,扶起宋清辞,“清辞,你怎么样?”
宋清辞脸色有些白,勉强坐起来,手心破了皮,脚踝处的疼痛更甚,一动就痛,“我脚踝受伤了。”
陆怀瑾跟在太子后面,急切的叫了一声,“蓁蓁,平宁公主。”
“陆怀瑾,三哥。” 裴云蓁抬头看去,急急忙忙的唤着,“三哥,清辞脚踝受伤了。谢柔使劲推了我一下,清辞过来扶着我,不料,谢柔又对清辞动了手。”
看到太子,谢柔一张脸由红转白,脸色傻白,身子也不禁颤抖起来,她这才认出来宋清辞和裴云蓁的身份,不仅如此,太子也在这里。
裴行璟大步走过来,走到谢柔身边时,视线如泛着冷光的刀刃般锋利,沉声道:“ 当着孤的面,对两位公主动手,谢家的女儿就是这么胆大妄为、藐视天威!若平宁公主有什么好歹,孤让你用你的一条命当做赔礼。”
谢柔脸上血色全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哆嗦着,“殿下饶命,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并不知道这是平宁公主和长乐公主。”
裴行璟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宋清辞身边。
太子身后的陆怀瑾一脚狠狠踹在谢柔肩上,伴随着一声痛呼,谢柔整个人飞出去,然后重重砸在地面上,她的骨头像碎成块一样,一动也不能动,钻心的痛传入四肢百骸
裴行璟眉头微皱,“ 可以走路吗?”
“殿下?” 因为疼痛,宋清辞咬着唇,轻轻摇摇头。
隔着衣衫,裴行璟粗略检查了下宋清辞脚踝处的伤势,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主要是怕伤着骨头。
裴行璟轻轻捏了一下,“这里痛吗?”
杏眸蕴着晶莹的泪珠,宋清辞眸子湿漉漉的,小脸也失了血色,“痛。”
裴行璟轻轻皱眉,看来是伤着骨头了。
裴行璟打横将她抱在怀里,稳稳当当的朝前走去,“别怕,回宫是来不及了,我带着你去医馆。”
被裴行璟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裴行璟的怀抱很温暖,给人安全感,连带着宋清辞脚上的刺痛都缓和了不少。
她轻轻“嗯”了一声,不由自主的紧紧环着裴行璟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眼眶里的泪珠沿着脸颊淌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儿,明明她可以忍受脚踝处的疼痛的,可是一见到裴行璟,情不自禁就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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