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宋清辞浓密的睫毛翘动,脸颊生出热意, 移过视线看着案桌上的书籍, “没有,我是在……在看挂着的那幅画。”
裴行璟轻笑了一声, 笑声低沉,听在宋清辞耳里, 她两颊的热意越发的浓烈。
裴行璟不再逗她,“ 公主可想出宫?”
“想。”宋清辞顾不上害羞, 抬起眸, 惊喜的看着他, 这次她和裴云蓁的功课只是中等水平,本以为之前的奖励要作废, 没想到太子还是要带着她们出宫。
看着她惊喜的模样,裴行璟面上露出笑, “上巳节后就是马球赛, 明日我带着公主与蓁蓁去郊外练习一番。”
宋清辞坐着, 裴行璟站着, 她顺势揪着他的袖角晃了晃,好看的眸子弯成月牙儿, “殿下,您太好了。”
裴行璟视线落在她揪着袖角的素手之上,勾了勾唇。
宋清辞站起身,迫不及待的要将喜悦分享出去,“我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蓁蓁。”
望着宋清辞的背影, 裴行璟眉梢眼角都透着温柔,哪里还有面对其她女子时的淡漠?
一旁的盛厉打量裴行璟一眼 ,赶紧低下了头,心里却在感叹,太子殿下是真的对平宁公主上心了。
太子在郊外也有别庄,这里的跑马场比宫里还要宽阔,四周并没有界限。
宋清辞环视一周,不远处还有一片树林,地面上覆盖着密密的浅草,景致幽旷,可以随心所欲的骑马。
虽然是在京郊,但这么大一块地用做跑马场,也就太子这样的身份才能做到的。
裴行璟道:“ 你们今日演练一番,好知道马球赛的流程和要求。”
宋清辞和裴云蓁点点头。
时下许多男女都喜爱马球,甚至还有专门的马球社,不过这些社员大多都是权贵子弟或者闺秀。
等走了一遍流程,宋清辞两颊泛红,微微喘气,这一段时日她苦练马术,还是有很大进步的,勉强可以接住飞来的马球。
宋清辞下马,去到树荫下的石凳,“蓁蓁,咱们歇一会儿吧。”
裴云蓁跟着她过去,两人拿着帕子擦拭着细汗,清风吹拂,吹走身上的热意。
盛厉手里捧着两柄月杖,“长乐公主,平宁公主,这是殿下为两位公主准备的月杖。”
月杖就是打马球的马球杆,这两柄月杖精致轻巧,材质珍贵,手柄触感舒适,雕刻着金丝花纹,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裴云蓁笑嘻嘻的道:“多谢三哥。”
宋清辞接过来,握在手里感受一下,笑着看向裴行璟,“多谢殿下。”
裴行璟轻笑了下,“公主无需和我这么客气。”
午膳也是在别庄里用的,都是些家常菜,用过膳后,裴行璟又带着她们两人去朱雀街逛了一圈,赶到天快黑时才回宫。
上午练了那么长时间的马球,下午又去逛街,坐着马车回宫的时候,宋清辞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涌上几分困意。
不仅她觉得困,裴云蓁也是哈欠连天,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清辞,你坐三哥的马车回宫吧,我躺着睡一会儿。”
因着上一次和太子同乘一辆马车引出的误会,宋清辞没有应下,“你睡吧,我坐在荔枝旁边就行。”
马车左侧是侍女乘坐的位置,裴云蓁不答应,强打起精神,看着裴行璟,“三哥,我实在太困了,准备睡一会儿,让清辞乘你的马车回宫吧。”
裴云蓁都这样说了,宋清辞也没有坚持,去到了太子的马车。
掀开帘子,宋清辞浅浅一笑,“殿下。”
虽然已经到了初春,但一到傍晚,凉意弥漫在空气中,裴行璟问道:“公主冷不冷?”
宋清辞轻笑着摇头,“我不冷。”
她又道:“今个殿下陪了我和蓁蓁一整日,能够出宫,我和蓁蓁都很高兴。”
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裴行璟不由得笑起来,再怎么懂事的女子,说起来也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每次一出宫,就像鹊儿一样欢悦。
宋清辞递过一个木匣,“殿下,您瞧,这是我给您买的。”
裴行璟接过一看,里面是一个糖人,样式是一个女子,他拿起来仔细打量一下,话里带着几分打趣,“ 公主这是要把你自己送给我?”
宋清辞一怔,看了那糖人一眼,一张脸蓦然红起来,“ 不是,我拿错了,这个糖人不是给殿下的,这个才是您的。”
宋清辞让摆摊的老爷爷捏了好几个糖人,有小兔子样式、蝴蝶样式和小鹿样式,那个老爷爷还专门按照她的模样捏了一个糖人。
她本来是打算将另一个糖人给太子的,没想到因着太困了,竟然将这个糖人错给了太子,这误会可大了。
宋清辞轻轻咬着唇,将另一个木匣递过去,有些羞赧,“殿下,这个才是给您的。”
裴行璟唇角噙着笑,“无妨,我很喜欢这个糖人,既然公主给了我,那我就收下了。”
宋清辞面上的羞赧更甚,这个糖人是按照她的模样捏的,要是给了太子,算怎么一回事啊,她和太子又不是未婚夫妻,“殿下,这个糖人……”
裴行璟眉梢微挑,故意道:“糖人怎么了?”
那些话宋清辞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安慰自己,只是一个糖人,兴许太子回到东宫便将这个糖人随手一放,不必太在意。
面上的赧然淡了些,宋清辞轻轻的道:“没事。”
马车里又安静下来,裴行璟体贴的道:“公主休息一会儿吧。”
这是太子的马车,当着太子的面睡觉有失规矩,宋清辞道:“没事,我还不太困。”
话虽这样说,马车平稳又安静,没一会儿,困意袭来,宋清辞昏昏欲睡起来。
她揉揉眼睛,强迫着自己清醒一点,见状,裴行璟坐过去,大掌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轻轻拍了下她的细肩,低沉的出声,“睡吧。”
太子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包围着她,这种气息让人沉迷。她一手环着太子的腰腹,毫不抵触的依在裴行璟的肩膀上,宋清辞渐渐阖上眼眸 ,沉沉睡去。
看着她熟睡下来,裴行璟轻笑一下,依靠着车壁,闭目养身。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宋清辞醒过来,刚才小憩一会儿,现在她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察觉自己正依着太子的肩膀,她赶紧直起身子,这可是大宴的储君,她怎么能靠在太子身上睡觉呢?
宋清辞并不知道,上一次裴行璟带着她出宫时,她也是这样靠在裴行璟肩膀上睡觉的。
雁鱼灯的光华照亮马车里的空间,太子幽深的眼眸阖着,面孔俊逸,浓长的眼睫看起来比许多女儿家的还要长,在烛光的映照下,在眼睑处投射一层阴影。
太子的眼睫又浓又长,手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宋清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太子应该是睡着了吧?
太子的指腹很粗糙,每次握着她的手,像羽毛划过般,让人觉得酥.痒,和女子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宋清辞突然来了兴致,伸过手,试探着碰了一下裴行璟的大拇指指腹。
就在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裴行璟突然睁开眼眸,眸中一片清明,反握着她的手,直起身子,拉近与宋清辞的距离,“公主这是在干什么?”
被抓包了,宋清辞从耳尖到玉颈一片绯红,眼睫眨啊眨,咬着唇,“ 我……我就是看一看您的手,没别的意思。”
太子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突然醒过来了?
裴行璟声音低沉又撩人,好像春日的夜,“ 公主撒谎。”
宋清辞结结巴巴的道:“ 我……我没撒谎,我就只是想看一看您的手。”
她真的没有轻薄太子的想法,只是男子女子的身体构造不一样,太子的手掌和胸.膛劲瘦坚硬,而她却是软绵绵的。她从小就没有父亲,身边又没有多少郎君围着她,难免会对这种差异有些好奇。
裴行璟把玩着宋清辞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 公主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宋清辞强忍着羞意辩解,“ 我没有对您感兴趣。”
太子的手骨节分明,算得上男子间的极品,她只是对太子的手有点兴趣啊。
裴行璟轻轻捏了下她的指腹 ,“没有吗?”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姑娘家不能随便碰男子的手,除非那个男子是她的夫君。”
太子还没成亲呢,宋清辞不想惹出什么误会,认真的解释道:“殿下,您放心,我刚才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对您绝对没有非分之想。除了我未来的驸马,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说完这话,她猛然发觉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对他没有想法,还想着要找别的男人成亲。裴行璟幽深的眼眸看着她,“公主想让哪个男子当你的驸马?”
宋清辞声音轻轻的,“我不知道。”
想了想,她如实道:“ 周修林大人,其实挺适合当女子的夫君的。”
周修林虽然出身贫寒,可是为人踏实又上进,科举出身,他的功名是他自己博出来的,比那些世家子弟有上进心,为人儒雅,父母已离世,家里还没有其他人,哪个女子若是嫁给周修林,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不必受公婆的磋磨。
再者周修林虽出身不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这样男子才知道亲情的可贵,哪怕他与他的夫人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会轻易辜负女子。
基于以上原因,在宋清辞看来,周修林是一个很合适的成亲对象。
太子声音带着些冷意,仍握着她的手不放,“公主喜欢周修林?”
☆、昨天的二更
裴行璟有足够的耐心,让宋清辞喜欢上他, 所以他并不急着挑明他对宋清辞的情意, 也不担心宋清辞会喜欢上裴行煜或是魏五郎。
可是从宋清辞口中听到周修林这个名字,裴行璟第一次生出危机感。
宋清辞不是庆隆帝的亲生女儿, 她的性子不争不抢,最是端庄知礼, 就连平日里遇到几位皇子去向太后请安,她都会主动回避。
她若是想要攀附权势, 即便不来招惹他, 也可以想法子让宫里其他几位皇子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凭着她的长相和聪明,很少有男子能抵住诱惑。
裴行璟了解宋清辞的性情, 因为她的出身和经历,她理想中的驸马人选绝不会是他, 也不会是裴行煜, 她知道该和皇上的儿子们保持距离。
加之她前朝公主的身份, 那些权贵子弟也不是她的首选, 嫁入世家,反而受处处受掣肘, 难免受公婆妯娌的讥讽和刁难。
周修林贫家子出身,虽然是状元郎,可如今也只是从六品的官职,不知何时才能有平步青云的一日,所以对于上京的闺秀来说, 周修林并非合适的成亲对象。
可宋清辞不一样,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公主,她并没有找一个门当不对驸马的想法,她惯是聪明,看得清形势,像周修林这样的男子,对她来说,确实是最适合的成亲对象。
周修林虽然目前官职不高,但新朝刚建立,缺可用之才,周修林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岔子,三五年之后必会仕途升迁,能从一个贫家子成为状元郎,不是死读书可以做到的,周修林的能力、处理人脉关系的手段,裴行璟是认可的。
况且周家只剩下周修林一人,上无公婆磋磨,又无妾室添堵,相比于世家,日子要清贫一点,但是能自由和舒心。
周修林除了为人博学儒雅,长相也算是眉清目正。最重要的是,他若是成了驸马,在未权势煊赫之前,纵使他有异心,也不敢辜负宋清辞。
裴行璟此刻不得不承认,在宋清辞的心里,最合适的成亲对象不是他,而是周修林。
他握着宋清辞的手不放,声音有些沉,“公主喜欢周修林吗?”
喜欢这个词对于宋清辞来说太过遥远,她与周修林只见过两三次面,称不上熟悉,又何谈喜欢,只是觉得周修林是适合成亲的对象而已。
宋清辞笑了笑,“殿下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周大人是一个很适宜的成亲人选。”
裴行璟墨眸微垂,许多时候,哪怕没有情意,适合的成亲对象反而是女子的首选。宋清辞手段、脑子都不差,她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的人,就算她不喜欢周修林,也能很好的将日子过下去。
裴行璟薄唇轻启,“公主与修林不过见了两三次面,说这番话为时尚早,驸马的人选不可轻易就这么做决定。”
顿了顿,他又道:“修林性格温和儒雅,但心怀远志。”
裴行璟话里的意思,宋清辞听出来了,周修林虽然家世背景不行,可他只要自己不作死,前途可期,更何况他有志于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若是成了宋清辞的驸马,以后只能当一个闲散的文官,没有实权。
前途和宋清辞,周修林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宋清辞心底生出一两分遗憾,看来是不能将周修林当成驸马人选了。
她浅浅一笑,“殿下说的是,其实我只是随口提起周大人,没有太多的想法。”
说完这话,裴行璟松开了她的手,宋清辞不由得抬眸看他一眼,怎么感觉若是她不这样说,太子就要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
回到凤阳阁,宋清辞将在宫外买的糖人分给凤阳阁的宫女和太监,拿到糖人,小宫女们脸上笑开了花。小兔子、小鹿、海棠花等样式的糖人栩栩如生,不是多么贵重,但是宫里可没这种东西,大家也不是馋糖人的味道,而是喜欢那份童趣。
荔枝问了一句,“公主,怎么不见模仿您的样子捏的那个糖人?”
那个糖人被她不小心给了太子,太子偏偏还收下了。不过这件事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省得惹出什么误会。
宋清辞眨了眨眼睛,“被我收起来了。”
荔枝没再多问,吩咐小太监去提热水,伺候宋清辞沐浴。
没过两日就到了上巳节。上巳祓禊,带走宿垢和灾晦,祈求带来福运。
皇上在曲江设下宴席,让百官同乐。曲江两岸,桃花芳菲,车马如云。
宋清辞沐浴过兰汤,梳妆打扮后去往曲江。
荔枝为她簪着步摇,“公主,今个整个上京的闺秀都会出席宴席,你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施粉黛,奴婢一定要好好给您打扮一番。”
宋清辞没有拒绝,由着她去,“好。”
平日低调惯了,她其实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但荔枝也是在为她着想,怕她被别的闺秀比下去,宋清辞不愿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铜镜中的女郎,眉若远山,眼如琥珀,梳着百合髻,耳珠下的白玉明月珰垂下,额间的金粉桃花花钿流光溢彩,涂上口脂,朱唇是可人的菱形,越发的明媚动人。
未施粉黛的宋清辞,更多的是给人润秀清澄之感,就像带露的芙蕖,清丽脱俗。可一旦宋清辞精心打扮后,芙蕖上的露水散去,灼似朝霞,尽数绽放开来,烂漫而明丽,耀眼夺目。
荔枝直盯盯的看着她,“ 公主,奴婢陪在您身边两年多时间,怎么看您都看不够,总觉得您比之前还要好看呢。”
宋清辞对着桃形花鸟纹铜镜瞧了瞧,去掉了几根多余的珠钗,“ 簪太多的珠钗显得繁琐。”
荔枝看了看,“ 还是公主的眼光好,公主国色天香,本就不需要太多珠钗步摇做陪衬。”
宋清辞和裴云蓁一起去到曲江,正所谓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芙蓉园里的闺秀各个精心打扮,穿着绮罗裙,戴着碧玉簪,犹如百花争芳斗艳般养眼。
四五个闺秀围在傅令容身边,“傅姐姐今日这裙子是云雾锦吧,穿在傅姐姐身上,贵重出尘,与傅姐姐相得益彰。”
傅令容微微一笑,“妹妹谬赞了。是云雾锦,母亲给了我几匹,让我用来裁衣裙。”
又有人恭维着她,“ 云雾锦难得,傅姐姐一下子就有几匹,真是令我们羡慕。”
傅令容依旧微笑着,“衣裙贵重与否,乃身外之物,没有什么可羡慕的。”
话虽这样说,傅令容要是真的不在意衣裙是否华贵,便也不会特意赶在今日穿一身云雾锦了。
接着一声响起,“傅姐姐说的是,傅姐姐有才有德,我们最羡慕的,还是傅姐姐的才气。”
女子的德行才是立身的根本,尤其是嫁入宫中,傅家致力于打造傅令容才女的声誉。
傅令容天之骄女 ,姿容德性样样出众,不少闺秀愿意恭维她。她虽然面色不显,实则对这些称赞很是受用。
不多时,宋清辞和裴云蓁出现,闺秀纷纷向她们二人行礼。
傅令容目光移到宋清辞身上,不由得一怔。
宋清辞眉间的金粉花钿别出心裁,凸显其明艳,杏眼桃腮,脖颈间莹白的肌肤比白玉耳坠还要莹润生辉。紫罗兰色的襦裙修身,裙角绣着紫罗兰花,臂腕间的帛带垂下,身姿玲珑婀娜,随着走动层层叠叠绽放开来。
若说在场的女子像百花一样,各有千秋,那么宋清辞就是花中的牡丹,瓌姿艳逸,最是夺目。
即便是被上京闺秀称赞的傅令容,与宋清辞相比,也落了几分下风。
曲水流觞,百官吟诗作赋,极是风雅,还有歌舞乐曲助兴。等到午时,皇室中人在紫云楼进膳,皇上又为百官设下盛大的宴席,与民同乐。
过了午时,皇上以及王皇后等人回宫,方便诸位闺秀以及公子们自在享乐。
芙蓉园里的景色不错,宋清辞边走边赏景。
“平宁公主。”听到声音,宋清辞转过身。
来人是魏五郎,魏五郎今日还涂脂抹粉了,看上去比之前要白上许多。
他见到宋清辞恍了恍神,眼里的惊艳藏都藏不住,“平宁公主,这是魏某曾提到的那把弓,还请平宁公主收下。”
这张弓确实漂亮,上面还镶嵌着珠宝,一张弓怕是都要价值千金。
宋清辞浅浅一笑,“魏公子收回去吧。”
魏五郎朝前走一步,“公主,这是魏某的心意,还请公主收下。”
加上今个这一次,这个魏五郎与她才见过二次面,如此的献殷勤,不管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宋清辞并不想和魏五郎有什么干系。
宋清辞面上的笑意淡了淡,“魏公子请将弓收回去吧,我还有事,失陪了。”
荔枝忿忿不平,“公主,那魏五郎看到您,眼睛都看直了,真是不知体统。他还是四皇子的表弟,上一次四皇子还特意带着他去校场,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
宋清辞面色淡淡,“四皇子有意在给魏五郎创造与我相处的机会。”
一个四皇子,一个宋贵妃,当她是傻子吗?想拉拢她的时候,就主动到她面前示好,如今还敢插手她的亲事。
宋清辞走入一条小道,通往桃花林,她驻足赏景,枝头桃花绚烂,清风一吹,花海泛起涟漪,满地落英缤纷 ,别有一番优美的意境。
一旁流淌着曲水,没有宫里的谨小慎微和勾心斗角,山水花草,春光无限,宋清辞整个人轻松下来,认真的观赏着景致。
没过多久又来一人,“臣见过平宁公主。”
宋清辞脸上露出笑,“周大人。”
周修林道:“公主怎的一个人在这里?”
宋清辞回道:“ 外面热闹,刚才饮了几杯果酒,我来找个偏僻的地方待一会儿。”
周修林又出声,“微臣也是随意出来走一走,没想到恰巧在这里遇见了公主。”
他只见过平宁公主几次面,但喜欢她这样淡然温和的性情,寒窗苦读十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女情长,可直到见到宋清辞,却总是脑海里浮现她姣好的面容。
相比于宋清辞出众的长相,更让他难以忘怀的是她唇角的笑意和淡然闲适的性情。
上京的权贵遍地,随便拉一个人出来,往上数一数都能和某些官员攀扯上关系。虽然周修林成为状元,可因着他的出身和家世,许多人明里暗里讥讽他,嘲笑他清贫。
但家贫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周修林并不觉得低人一等。
一些闺秀看不上他的出身,可在他提到他母亲的时候,宋清辞没有丝毫嫌弃,反而是真心实意的在宽慰他。
他很少在宋清辞面上见不到笑容,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宋清辞都是端庄自若,温婉可人的姑娘总是让人喜欢,让人敬佩。
周修林不想就这么离开,“ 后日就是马球赛,听说公主也要参加?”
宋清辞笑着道:“是。我并不擅长打马球,前一段时间才学会了点皮毛,参加一下试一试,也不求有多好的成绩。”
周修林苦笑了下,“其实微臣也不擅长马球,前几年微臣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甚少接触马球、蹴鞠之类的运动,让公主见笑了。”
贫穷的时候,每日睁开眼就盘算着该如何填饱肚子,一分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哪有打马球的闲情逸致。宋清辞也是成了平宁公主之后,才开始接触这些在权贵阶.层间流行的运动。
宋清辞和周修林的经历大致一样,她很是能理解,“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周大人虽然不擅长这些东西,但也有许多人不如周大人博学。周大人上午所作的诗赋,可是得了皇上称赞的。”
宋清辞和周修林两人边说话边漫步赏景。周修林不时讲些宫外的趣事,比如一个小贼正在偷东西,遇上了巡逻的金吾卫,那偷窃之人掩耳盗铃,用块黑布捂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赶紧将东西还回去……诸如此类的事情,逗得宋清辞笑起来。
不远处的裴行璟看到并排走在一起的宋清辞和周修林,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眸光冷了几分。宋清辞若是不愿意,是不会和周修林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见到裴行璟,周修林作揖道:“殿下。”
宋清辞对着裴行璟笑了笑,“殿下,您也来赏花吗?”
裴行璟淡声道:“我来找公主有事。”
他才不是来赏花,要是再来的晚一点儿,怕是他头顶的颜色,要和桃树的叶子一个颜色了。
太子的脸色有些冷漠,语气也很冷淡,就像一个夫君,抓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没来由的,宋清辞心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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