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节
认不认都是!”
胤禟咬牙,飞起一脚踹过去:“跟哪个称爷呢?”
这哥俩一顿插科打诨, 瞬间驱散了两位福晋的尴尬。也叫玉录玳开怀大笑,忘了被小白眼狼找上门的那点子郁闷。
但是她忘, 宝格楚可不带忘的。
之前爱屋及乌,顾忌着心上人的想法。使得他对岳兴阿的问题上, 难免放不开手脚,总怕打老鼠伤了玉瓶。
徒惹自家格格难过。
现在格格都想开了,他可不就得想法子,叫那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学学乖么?
宝格楚垂眸,心里半点儿都没有个大男人出手对付小孩子的羞赧抹不开。本来么,叫他家格格伤心的,就都是头号大敌。尤其享受她关心、呵护,蒙她荫庇去了尚书房在里面如鱼得水。偏不思感恩,倍加孝顺,反过来往她心上捅刀子的,必须受到教训!
就,从狠狠地跌上几个跤开始罢!
他这念头一动,岳兴阿随即就倒了霉。不但师傅越来越严厉,课业越来越重。连原本相处得很好的权贵甚至皇阿哥同窗们,都渐渐变得矜贵骄傲了起来。
要说被送进尚书房之前,岳兴阿还满心忐忑。
生怕玛法告老,阿玛获罪,自己在一众权贵子弟甚至皇亲贵胄们中间会如鹤立鸡群,活成个尴尬人儿。
叫他正经小心翼翼了一段儿。
结果师傅严厉中带着几分慈和,同窗们虽骄傲却也懂礼。不但没有他想象中的鄙夷刁难,还颇为照顾他这个小学弟。久而久之的,岳兴阿也就忘了当初那些个担忧。
如今大家伙儿态度陡变,岳兴阿这疑惑之中就不由带了满满的愤怒。
又一次以布库为名的殴打后,岳兴阿终于遭不住。顶着一对儿硕大的熊猫眼,直接质问对手的小郡王:“不小心,拳脚无眼?呵,你以前可没有这样的失误!这才三天,你都借故打了我四回,就不知道小子何处得罪了兄台,以至于你屡屡挑衅?”
次次以布库为名,行殴打之实什么的。
简直嚣张。
岳兴阿咬牙:“你都不怕我告诉师傅么?”
会这么说,倒不是他多告状精。而是布库师傅对他额娘万般钦佩。爱屋及乌的,对他这个学生也很不错,没少为他张目。
久而久之的,就让他有了这么一个杀手锏。
然而今日,这绝招儿突然就失效了。
原本还有几分敷衍歉意的小郡王哈哈大笑:“去去去,你赶紧去!告诉富察师傅,就说小爷因你不敬生母的缘故,怎么也看你不上!”
“跟你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傻逼阿玛一个样儿,都是一文钱买十个的贱货。烧八辈子高香摊上好额娘,偏不知道好好孝敬。只对那一家子牛鬼蛇神奉承,简直就是……”
“就是,捧着……哎,那句俏皮嗑儿咋说来着?”
小郡王皱眉苦思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还是他身边的哈哈珠子谄媚上前:“郡王爷是要说捧着屁股亲嘴,不知道香臭?啧,这话儿虽说糙是糙了点儿,但意外地适合佟佳氏这小子呢!和硕襄格格为他整整隐忍了那隆科多数年,连和离都不忘为他铺平道路。”
“数度为他在佟佳府放话,为了救他差点着了隆科多那王八羔子的道儿。就连这尚书房的位置,都是襄格格亲口为他往万岁爷那儿求的。甚至为了使他能安心就学,博尔济吉特郡王还亲自上门按家拜托,就怕谁因他的阿玛而歧视他。”
“结果一片慈母心,都生生浪费在白眼狼身上!这混蛋不但不知道感恩,加倍孝敬生母。还因生母可算鼓足了勇气,要跟博尔济吉特郡王缔结良缘而发脾气。啧,听说连再不认格格是亲娘的话都喊出来了……”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这没良心的儿子啊,生来也是个小没良心!”
“白瞎了格格百般呵护!”
众口一词间,把小岳兴阿说得脸色赤红,连连反驳。连夫有再娶之义,妇无再嫁之德的话都给嚷了出来。
把他打到乌眼青的小郡王噗嗤一声了乐出来:“且不说咱们满族汉子,不信汉人那些叽叽歪歪。就信,你那老子也不是什么好夫啊!”
“守着那么好的福晋还不好好惜福,偏宠妾灭妻。害家门蒙羞,自己没了大好前途没成了绿壳残废。凭什么叫堂堂和硕襄格格给那么个玩意儿守节呢?”
“就是,他配么?”
“配个屁啊!”
例行上课,却发现尊贵学生们吵成一团,还多对一欺负他最崇拜的襄格格之子?
富察师傅愤怒,就很想表现下他的师道尊严。
结果到了近前才听到,岳兴阿那小子竟然不敬生母?因格格要再嫁,甚至连不认额娘的畜生话都喊了出来?
富察师傅皱眉,直接接过了话头:“和硕襄格格的种种发明奉献,可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甭说在大清,就纵观二十四史,也难找出如她那般女子。单就格格对天下黎民、对江山社稷的贡献,就足以叫我们所有人尊敬拜服。”
“也同样的,叫我等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她,以汉人那些个三从四德去要求她。不然的话,她或许早就湮灭在后宅争斗中。又何来后续那些震撼世人,叫天下都跟着受益的种种?”
一群学子中突然加入了道不和谐的教师音,现场瞬间静寂。
只剩下玉录玳的教师粉儿在那儿慷慨激昂着,反复表彰她为大清、为天下百姓所做的种种贡献。直说得在场的小少年们热血沸腾,对玉录玳越发崇拜。也说得岳兴阿恨不得时光回溯,好叫他死死捂住那惹祸的嘴。
但是蠢话已经说出口,悔改无力。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地拖着讨厌鬼们一起受罚。
看出他这意图的小郡王勾唇:“同窗之间相互练习下布库而已,说什么欺负呢?一个拳脚无眼,练到忘我处难免失了点分寸罢了。在下都已经赔礼认错了,佟佳同学要不要这么娘们唧唧的不依不饶?”
“就是,就是!”
大票的小少年们齐齐站出来,表示一切都只是正常的切磋。
欺负肯定是没有欺负的,都是岳兴阿过于敏感……
人证太多,偏心眼儿的富察师傅也有心替偶像把不孝子扳扳正。自然而然的,岳兴阿这顿罚就不会轻。
挨揍、挨训,明明是苦主却领了罚……
小岳兴阿哭,只觉得这一天简直是自己短暂人生中最最黑暗的一天。
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经富察师傅一番讲解,也跟着被襄格格圈粉的小少年们爱上了帮偶像教训儿子的行为。每天N多双眼睛盯在岳兴阿身上,各(花)种(样)督(百)促(出)。
特别轻易地,就叫岳兴阿回想起天天被玛法折腾着背《孝经》、学《孝经》的感觉。
三天都没坚持到黑,他就顶着一脸憔悴去了和硕襄格格府。
玉录玳很忙,也着实不愿意听那些个看似大义,实则自私无比的屁话。直接摆手没空,叫他改日再来。
可算放下了脸面来主动修复母子关系,却连大门都没进去什么的……
岳兴阿眼前一黑,如坠冰窟。
想也知道次日再去尚书房,会面临怎样的刁难与欺负。回到佟佳府上,那几个堂兄弟又会如何冷嘲热讽……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能意识到在额娘的庇佑下,他这小日子过得多无忧无虑。而失去了额娘的庇佑,他这生活又是怎么个天堂变地狱。强烈的对比一出,真真是,叫他不毁断肝肠都难!
于是,他这每日里的学习任务之外,又多了个风雨无阻给额娘问安的项目。
等玉录玳忙完,终于有空见见便宜叉烧儿子了。刚一声吩咐下去,他就小跑着进来:“额娘,儿子可想死额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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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 原主两辈子也没盼来的热情……
就叫玉录玳很是惊呆。
以至于她鬼使神差之间,竟蹦出了这么一句:“我跟宝格楚的婚事已定,不会改的, 你叫额娘也不会改的!”
所以, 类似的小算盘劝你痛快儿别打!
再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的岳兴阿一怔,赶紧又扬起如花笑脸:“额娘多虑了,之前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忘不了阿玛自得了那李四儿后,便再对儿子没有半分慈爱。以至于儿子心生惶恐,就怕您也……”
见亲娘脸上没有半点预期中的动容, 反而还隐隐带了几分不耐。
岳兴阿哪里还敢继续叽歪?
赶紧一撩袍袖, 结结实实地跪下去:“千错万错都是儿的错, 儿悔不该说那样的话叫额娘伤心。额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千千万万的原谅儿这一遭, 给儿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罢,额娘!”
边说,他这边膝行几步,试图保住玉录玳大腿忏悔。吓得玉录玳蹭地一下站起来:“别别别, 几句口角而已, 犯不着如此大礼。而且……”
玉录玳勾唇,在岳兴阿满满期待的目光中笑言:“而且错没错, 改不改,怎么改?这些都要认真思考、付出行动的,上嘴皮儿一碰下嘴皮儿的可不成!”
还当她会‘而且, 母子哪儿来的隔夜仇呢然后慈爱一笑,隔阂尽消’的岳兴阿一顿, 小心藏好满腹失落:“是,额娘说得是。光说不练是假把式, 您就等着看儿的实际行动吧。”
彼时,玉录玳相当不以为意。
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
盖因之前三年,每每玉录玳对他颇有护持的时候,这小子也都额娘长、额娘短的,感动上个十天半月。久了,也就故态复萌,重又理所当然起来。
这一次,玉录玳也没觉得会例外。
妥妥三分钟热血,四分钟凝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洗脑了去。重又对她亲近不足,要求有余起来。
妥妥一叉烧都不如的熊孩子。
若不是念着她好歹也是原主唯一血脉的份儿上,玉录玳早就叫门子将之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而今……
就冷眼旁观,看他这把能坚持多久吧!
玉录玳心想,面上却做满满被爱子伤透心却又惹不得放弃,总想给他点机会改过的慈母模样。
叫这些日子以来遍尝人情冷暖的岳兴阿哇地一声哭出来:“额娘,额娘啊!是儿错了,儿想岔了。这世上,对儿最好、最关爱的,永远都是额娘。儿千不该万不该,把额娘的慈爱当成理所当然。享受额娘给的一切,却因小人挑唆而对额娘暗生怨怼……”
“儿知错了,儿再也不敢了啊,额娘!”
这边哭边求,边求还边磕头的。
就叫玉录玳万分震惊:“你,这是在尚书房念书,惹上了什么招惹不起的人?”
因为摆不平,所以跑到她这抱大腿什么的……
是玉录玳能想到的,最靠谱、最可能的原因了。
虽有些不虞,但,这到底是原主的唯一血脉。玉录玳心里暗暗念叨着,面上却一派严肃:“别怕,怎么来怎么去的,跟我说说。若理在你这边,就对方是天皇老子,我肯定也给你要个说法。”
若不,呵呵!
以后京城地界上,没准儿就会流传襄格格大义灭亲的桥段。
当然后话玉录玳没说,但她相信岳兴阿能懂。
而哭到歇斯底里的岳兴阿哪儿还有心思琢磨这些?果断只听这字面上的意思,深深懊恼自己的不孝。指天誓地地说要痛改前非,再不识好歹做叫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就叫天人共弃!
玉录玳是个无神论,咳咳,就算经历过穿越、又跟原主面对面等。诸多超自然的事情,重塑了她的世界观。
但,赌咒发誓之类,她也还是信不起来的。
尤其发誓的,还是个过了年才九岁的小孩儿。
然而,很出乎她意料的,这次岳兴阿竟然坚持了许久。有时间就过来请安,时时跟她汇报学习进度,各种毕恭毕敬外。甚至还亲自动手,给她雕了个如意桃木簪做年礼。
尤其他这还把手缩进了袖子里,不叫玉录玳看见他被刻刀弄得伤痕累累的手。
只对她露出温暖而又孺慕的笑:“儿子听说亲手做的礼物更能表达心意,这才央着师傅学了一点子雕刻。可惜时间尚短,儿也着实欠缺几分这方面的天分。刻废了好多桃木,才得这么一支尚能入眼的。”
“听说桃木能避邪祟,如意纹祝愿额娘在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幸福美满。”
再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么一出儿的玉录玳愣:“好孩子,你有心了。”
岳兴阿腼腆一笑:“当儿子孝敬额娘,天经地义当不得额娘夸奖。只,额娘别嫌弃鄙薄就好。等将来儿子手艺大成,荷包里也有了银子。保准儿给额娘更好的,叫别家夫人看着眼热。”
“那感情好!”玉录玳接过那发簪,笑着插在了自己的发间。
把岳兴阿喜的哟!
简直如获至宝。
恨不得年假咻一下就结束,让他赶紧回尚书房找机会炫炫这个事儿。好叫那些个质疑他们母子关系的混账们都好生瞧瞧:母子到底是母子,血脉相连着!就算一时有什么龃龉,也终将重归于好,甚至感情更甚于前。
而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再怎么崇拜、敬仰,也照样连他额娘个裙角也摸不着!
本想胡萝卜加大棒,软硬兼施地把未来继子给引回正道上来。结果……
眼睁睁看他从一个极端,走进另一个极端。
宝格楚也只能无奈扶额,暗戳戳安慰自己:算了算了,甭管是迷途知返,真心孝敬;畏惧于暴力、流言等,不得不妥协。还是如现在这般,始于畏惧,不得不努力讨好。然后习惯成自然,渐渐觉得做舔狗挺好。
总归他不敢再往玉录玳面前撒野,叫她忧心,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已经解决的问题,不值当郡王爷再多挂心。
他啊,除了想着怎么热热闹闹的,把跟玉录玳婚前这最后一个年过好外。满心满眼琢磨的,就是怎么给他的格格一个热热闹闹的盛大婚礼。顶好震撼京城,名满大清。叫所有人都知道他终于娶到了心中的美娇娘之外,也道一声襄格格终于苦尽甘来,必定余生幸福。
这个额驸啊,算是嫁着了!
在对康熙奉献了草场跟牛羊之前,宝格楚可是个凭一己之力劫掠,啊呸!接管了阿木尔母子毕生财富的男人。
一夜暴富。
再加上前几年的积蓄,俸禄,跟在玉录玳身边单纯做侍卫时候得的赏赐……
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个超级、特别大的数目。
兜里有钱,心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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