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节
卑下往东,卑下绝不往西。让卑下打狗,卑下也绝不撵鸡。好不好?”
许是烛光太旖旎,俊侍卫眼神太温柔。叫玉录玳脸上一烫,心跳如鼓,好像被心上人叫住表白的小姑娘似的。
呸呸呸!
这都什么危险比喻?
玉录玳扶额,严重怀疑是庄亲王府上的酒太醇,她自己也单身太久了。被两小杯酒一蛊惑,竟然连窝边草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默默唾弃自己三秒钟,玉录玳摇头:“不好,你现在都已经是堂堂札萨克了,响当当的二等台吉呢!我这贵客之礼接待还来不及,哪儿对你颐指气使?”
宝格楚正色:“格格别这么说,不管是侍卫还是台吉,宝格楚就只是宝格楚。他尊敬格格,感激格格,最珍惜跟格格在一起的日子。宁可台吉不做了,也要留在格格身边。”
玉录玳一愣,继而摇头:“多年不鏖战酒局,我这酒量果然就不行了。啧啧,那么两小杯,就生生把自己喝飘了。得,你去好好休息,拯救下熊猫眼。我呢,也赶紧醒醒酒。”
免得醉后口花花一时爽,醒来相处火葬场。
宝格楚愣,就傻呆呆看着自家格格匆匆离去的倩影,久久不肯移开视线。
七百多个时辰未见,他想她。
醒来也想,梦中也想。着了魔一样的,想回到她身边。所以日夜兼程,生生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回到了有她的地方,只觉得满满心安,空气中都泛着丝丝令人愉悦的甜香。
眼看着这货都已经傻愣了许久,管家终于忍不住轻咳:“一路征尘,台吉辛苦了。奴才为您准备了客房,您看是否……”
“不必!”宝格楚摇头,坚定拒绝:“我就住在自己本来的屋里。”
“您之前是侍卫,有拱卫格格安全之责,住处自然离格格很近。可……”
现在您都是外男了,再住那里明显就不合适了呀?
对此,宝格楚是坚决不认的。
不管从前以后,他就是格格的近身侍卫。同行同往,密不可分!而且……“格格亲口应承,说房间一直都给我留着。很晚了,我去休息。如无他事,勿来相扰。”
话落人走,特利落地叫管家那番于理不合的劝说悉数卡在了嗓子眼。
千里奔袭,终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宝格楚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可事实上,一进到自己房间,躺在那熟悉的床榻上。铺天盖地的疲惫就席卷而来,顷刻进入黑甜乡。
倒是主院,玉录玳辗转反侧睡不着。心思纷纷乱乱的,好像有团火在烧。
好容易合眼睡着,又生生被自己吓醒什么的。
就叫她扶额,很有几分郑重地琢磨:寒冬将至,春天不远,她或许着手解决下自己的单身问题了?
说起这个单身问题,玉录玳就不由想起尼布哈跟他的来意:“我记得昨晚尼布哈前来,说是有什么资料要交给本格格?”
春花恭谨福身:“回格格的话,是。奴婢放在书房中了,格格可要一观?”
玉录玳点头。
春花退下,不一会就捧了本小册子过来,亲手交给玉录玳。
嘿!
玉录玳一乐:“也不知道尼布哈这是下了多大功夫,居然还都整理成册了!”
想想昨晚他那个欲言又止的担忧劲儿,玉录玳就很有理由怀疑,这是本才俊黑料大集合。
玉录玳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注意力空前集中。以至于春花禀报说宝格楚求见时,她都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等宝格楚进门行礼问安后就骇然发现:尼布哈那孙子还真没撒谎,格格她……
确有再嫁之心。
否则也不能这一大早的,就忙不迭翻看才俊们的资料。
这个认知一出,宝格楚瞬间如生吞了满口黄连般,肝胆脾胃肾都透着浓浓的苦。
古人没有标点符号这回事,从上而下,从右到左的行文习惯也跟现代大大不同。以至于玉录玳看着费劲儿,断句也难,只能全神贯注。
这好容易通读第一个,知道这位姓爱新觉罗的闲散宗室迟迟不肯结婚,除了外在因素外。最主要是他心系自家俏丫头,唯恐找个恶婆娘回来磋磨自己心尖尖。
所以这么多年都借故推脱。
最近终于受不了压力点头答应相看,却又打起了找个看似金尊玉贵,实则某方面欠缺福晋的主意。
而玉录玳,就是这时候进入了他的视线。
尼布哈知道经过隆科多事后,格格最最讨厌的,必然是这等刻意欺瞒,严重宠妻灭妻倾向的无耻之辈。是以想也没想的,就把这哥们儿的资料放在了最上面。
效果么,还真是相当明显。
玉录玳被气得直接拍桌:“个臭不要脸的混账王八羔子!有种心有所属,那倒是有种抛开一切跟心上人双宿双栖啊。坑蒙拐骗,拿别人家好闺女顶缸算什么男人?”
宝格楚深以为然,陪着她好生吐槽了一番那个没种的。
并深深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与五官形貌,回头就相机打断他腿,或者弄没了他的地位。总之叫他行情大跌,再找不到好人家姑娘,只能跟心爱丫鬟共度余生。
劳心费力许久,就鉴别了这么个渣男。
玉录玳再也没亲自阅读的乐趣了,随手把册子塞给宝格楚:“看得我这个心累,你来!好好瞧瞧,读给我听。”
“是!”宝格楚躬身回话,双手接过册子,清晰而又柔和的男声渐渐在室内响起。
随即,玉录玳就惊呆了:“我觉得,这不该叫资料图册,而该叫大清渣男图鉴。你看这心有所属,打算骗我去当摆设的。为财为名为功劳,惦记踩着我上位的。”
“特别最绝的是,还有个好男风被家里发现,一家子齐心协力骗我去做同妻的?”
更要命是渣男们各有各的渣法,伪装却十分到位。成功瞒过世人、瞒过庄亲王夫妻,给自己树立了个青年才俊的闪亮招牌外。还隐隐约约的,大半跟直郡王一系有那么点儿丝丝缕缕的关系。
真真是,叫人不想歪都很难!
宝格楚虽不知道同妻何意,但联系一下前言后语,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当即冷了一张俊脸:“格格放心,有我呢!有您的俊侍卫在,保管那些个牛鬼蛇神都近不了格格的身。”
“那些不安分的狗爪子怎生伸出来的,我就怎生剁了他去!保管杀鸡儆猴,叫那些存了坏心思的再不敢轻易把下作主意打到格格身上。”
“嗯!”玉录玳欣慰点头,然后又想起这位已经不是自己的俊侍卫,而是堂堂科尔沁台吉了。
两个月没有只言片语,甫一出现就以自家侍卫自居的那种。
唔!
玉录玳扶额,就很有些迟疑地问:“你,莫非……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整个部落给玩完了?”
“怎么可能?”宝格楚咬牙:“卑下可是格格身边出来的,便无格格那么厉害的经营之才,好歹也学了几分。”
也对。
跟着凤凰飞,咋说也是俊鸟嘛!
玉录玳点头,接着又问:“那,是强龙到底抵不上地头蛇,被你那嫡母给反扑了?”
“卑下到达部落的第一天,就杀了她。在她尸体边宣读圣旨,顺利接管了整个部落。就算偶有几个她们母子的死忠,也都尽数被卑下剪灭。”
所以反扑是不存在反扑的。
隐忍数年,一朝锋芒毕露。打他顺利到达部落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娜仁高娃母子时代的终结。
宝格楚心知自家格格仁善,唯恐这各种血腥吓坏了她,或者因此对他产生些不好印象。忙长话短说,一语带过了自己回部落后的种种。只把重点什么的,放在他心系承诺也心系格格安危,恨不得肋插双翼,火速赶回京城。
是以相关事务一处理完,他就直接上了折子。
明言自己虽有报国之志,却实无管理才能。遂把草场献给尊敬的阿木古朗汗,自己仍回和硕襄格格府做个普普通通的侍卫……
撒气
玉录玳惊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事情就是那么的玄幻。
宝格楚那个憨憨放弃了自己唾手可得,哦不,是已经到手的大好爵位, 向康熙递了折子。
而康熙这个当皇帝的也是任性, 还真就大笔一挥,准了?
准了!
君臣二人通力缔造了从侍卫到台吉,又从台吉到侍卫的传奇。
木以成舟,再多说也是无益。玉录玳只庆幸,康熙还没有绝情, 阿呸!糊涂到底。收了草场之后, 还赐了宝格楚个辅国公, 可以世袭三代的爵位。
好歹没叫他血亏到底。
“所以!”八福晋托腮,满满的八卦光芒:“宝格楚连台吉都不做了, 宁可顶着个辅国公的爵位跑到你府上当个小侍卫?”
“长生天!”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
“怪道那么多优秀才俊站在你面前,你硬是八风不动,悉数都给拒绝了。”
原来不是情伤未愈,而是珠玉在前!
玉录玳冷笑, 径直给了她个大白眼:“可快别提那些个才俊了, 简直就凑齐了本渣男图鉴。啧啧啧,只有你想不到, 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也难为一个个的黑心如斯,还都能保持人设经年不倒。”
哈???
八福晋还当好友故意贬低那些才俊,抬高她家俊侍卫。结果刨根问底之下, 直接被刷新了三观。
气得她分分钟炸毛:“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竟然……”
“一个个的竟敢把和硕格格当成摆设、挡箭牌?真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好玉录玳你聪慧, 精于防范。不然的话,说不定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说到这儿, 八福晋就特别的心有余悸。
毕竟……
当初这个头,还是她起的。
结果却好心办坏事儿,差点儿害了唯一的好友。提起这个,八福晋就无任愧疚。
终于明白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庄亲王夫妇咋突发奇想给自己介绍对象的玉录玳:……默然半晌,恨恨咬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知道不?若有再犯,朋友没得做!”
“嗯嗯嗯!”八福晋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你有宝格楚了嘛。”
都珠玉在前了,谁还要那些个死鱼眼珠子?
玉录玳冷冷一个眼刀子过去,刚想说你正经点儿,少扯淡。脑海里就不期然地想起昨晚的梦境,到嘴边的辩解硬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说不出。
被一起默认下来的,还有她的谨小慎微,早早就查了几位才俊的相关资料。
咳咳,没法子。
尼布哈再是如何好心,也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更没有那个权力查各家权贵子弟。倒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手段略过了点,但刚才经历了那么一段惨烈的婚事,害怕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也是人之常情。
就是白天才第一次见,晚上就把众家密辛查了个清楚明白……
能力之强,怕是免不了引人侧目。不过没关系,自打和离到现在,和硕襄格格什么时候平凡普通过?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玉录玳只烦恼纠结了一小会儿,就悉数抛开。把注意力什么的,都集中在欢迎俊侍卫回归与即将到来的宴会上。既然决定了将宴会当成契机,好好给琳琅阁打一波儿活广告,玉录玳当然事事上心,力求尽善尽美。
就连宾客的请柬,都是她自己亲手所写。
终于离开那茫茫草原,回到了自家格格身边。宝格楚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格格的腿部挂件,出跟入随,须臾不离。连侍奉左右,给格格研磨这样的小事儿,都被他给抢了过来。
气得夏雨直瞪他,称从未见过这等无耻卑微之人!
好好的辅国公不好好做,非堕落到跟她个丫鬟抢活计什么的,也是奇葩。
只要能守在格格身边,宝格楚才不在意做的什么活计呢。
可……
见格格笔走龙蛇之间,那几个讨厌的名字一一跃然请帖上时。宝格楚还是听到咕咚一声,他心里那醋坛子翻了。酸溜溜的,他就听到自己木然问:“这……不是那几位素行不端的公子?格格您……”
还不计前嫌地把人请来,是觉得瑕不掩瑜。
那点小毛小病无伤大雅,还能试着继续相处下去?
“他们啊!”玉录玳笑:“是听膈应人的。可或多或少的,都跟庄亲王夫妻有点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一个我之前答应过王爷的,实不好食言背诺。横竖咱都知道对方的狼子野心了,也没有上套之虞对不对!”
“格格说的是。”宝格楚微笑点头,心中闷闷又酸酸的感觉顷刻去了大半。
剩下的另一小半?
宝格楚放下手中的墨:“实在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没干完。卑下斗胆,请格格宽限几日?”
玉录玳放下毛笔,一脸认真:“都说了多少次,今时不同往日。你都已经堂堂辅国公了,实不用在我面前过于拘束、甚至主仆相称。咱就以朋友论交,你叫我玉录玳,我叫你宝格楚。”
“规矩上呢,你也不必如普通侍卫般严苛。有事儿支会一声便可,能通融的肯定给你通融,帮得上忙的,我也同样不会吝啬。”
宝格楚脸上一肃,就想来点儿礼不可废的老生常谈。
可猛然想起木兰围场,两人分别的样子。
规矩什么的,分分钟就见了鬼。
宝格楚只听到自己微笑:“好,听玉录玳的。这不是我继承了台吉之位?自然而然的也继承了上任台吉的所有财物。既然不打算再回科尔沁,我这就不免把所有东西等都折腾到了京城。”
“这两天辎重陆续到京,需要我去归置安排一下。”
所以,阿木尔跌倒,宝格楚吃饱?
玉录玳诧异一瞬,到底还是发自内心地替小伙伴儿高兴:“这样啊,那是该好好归置一下。你赶紧去,赶紧去,尽管忙活你自己的事儿去,不用担心我。京城治安好着,再者我这几天也不出门。”
宝格楚微笑拱手:“那我走了,玉录玳。晚上尽量回来吃饭,若赶不回来,也肯定派人知会你。”
玉录玳点头,应了声好。
等人走了才反应过来,她就是有朋自远方来心里乐呵,一起吃了几顿饭而已。怎么他还习惯成自然,要发展成固定模式了呢?
时隔两个月再见,总觉得俊侍卫变化有点大!玉录玳摇头失笑,万万没想到这才只是个开始。
比如她奋笔疾书了一小天,终于把所有请柬都写完。正活动自己僵硬的手指呢,就听着宝格楚派回来的人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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