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节
有吴嬷嬷这个教训了,我可不想你们几个好丫头再跟着我这个无能的主子受挂落。”
几句话说得春花秋月几个跪了一地,含着眼泪道:“福晋此话差矣,能跟着您这样的好主子是奴婢们之福。”
又冷不防被跪了一波儿的玉录玳:“起来起来,赶紧起来。多大点儿事,也值当你们跪来跪去的?你们几个打小陪在我身边,为我打理一切付出良多。那我这个当主子的护着你们,不也是理所应当的么!”
秋月抹了把泪:“话虽如此,但有几个主子能真的拿奴才下人当个人呢?不过是会喘气儿的物件罢了,也就是福晋您人美心善,把咱们几个当副小姐似的纵着。”
春花、夏雨、冬雪三人跟着点头称是。
几句话加深了一波儿主仆之情的玉录玳:……赶紧把话题岔开,叫丫头们准备着,尽快出发入潭柘寺。而就在她们几个主仆情深的时候,被隆科多吩咐下来看着叠翠园动静的洒扫小丫头就已经悄悄溜出了院子。
接到回报的隆科多冷笑:“亲往潭拓寺茹素,为仁孝皇后娘娘抄经?她倒是扯得一手好虎皮,就是不知道咱们太子爷能不能屈尊见见她这个一表三千里的族姨了!”
脱非第一步
同听到回报的李四儿眉心一跳:“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都知道太子殿下至孝,万一被她给感动了呢?”
隆科多乐,伸手抚上李四儿的俏脸:“心肝放心,咱们这位太子爷啊,最最忌讳哪个不长眼的拿仁孝皇后的名头说事儿。莫说她玉录玳根本没有面见那位的福分,就有,也是个被叱责惩戒的货!”
“而且,出去好啊!离了这守卫森严的佟佳府,才有无限的可能不是?”
原本,他还念着往日情分跟长子岳兴阿的份上,好歹让她在嫡福晋的位置上做个泥塑菩萨。可那天被威胁了一波儿后,隆科多又觉得除恶务尽,斩草还是要除根。
不然那个蠢妇真的说到办到,倒霉的又何止是她呢?
所以为了永绝后患,隆科多决定顺势送自家福晋个有去无回。正好借着这个缅怀仁孝皇后的名头好好运作下,没准儿还能叫皇帝表哥再同情、愧疚一波儿,顶好再来点弥补。
将他这狠心算计都尽收眼底的李四儿:……
就很有点心头发凉的感觉。
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同床共枕了六年的表妹兼福晋都如此。那他年他月,自己成为了这位的负累,会不会也如福晋般一脚踢开?
老实说,李四儿有点后悔。但船到江心补漏迟,她都已经设法进了佟佳府,再说什么也是徒然。只能好好勾住爷的心,争取早日诞下子息,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因为隆科多这个佟佳府三爷的默许,玉录玳特别顺利地带人出了府。一路往潭柘寺而去,总算在午时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说好了茹素抄经,为已经仙逝的元后族姐积福,玉录玳自然没有丝毫怠慢。略用了些素斋,就再度沐浴熏香,开始了抄经大事。从午后直到午夜,心疼得随侍而来的春花秋月几度劝说。她也依然微笑继续,等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抄好,天边已经微现鱼肚白。
玉录玳这才揉了揉僵直的颈椎,笑呵呵看向一脸不赞同的春花秋月:“大功告成,两位女菩萨好歹笑笑,给小女子拿点点心斋饭呗!”
春花无奈脸,上前帮她按摩:“左右后天才是娘娘祭日,福晋何必这么急迫?”
“就是,就是!”秋月点头:“还有明天整整一天的时间呢!”
因为明天还有明天要做的大事儿啊!
玉录玳心说,到底防备着隔墙有耳没跟俩丫头多说,只淡淡一眼扫过去:“傻都傻了,还啰嗦作甚?有那功夫不如给你们主子我折腾点斋饭、热水。让我垫垫肚子,好再来个回笼觉呢!”
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呢,可得养足了精神。
她都这么说了,两婢就是再有些多劝也得适时闭嘴,规规矩矩地应了声喳。然后齐齐退下,不消一炷香,又都汤汤水水地端上来。就这,她们还都一脸歉意:“奴婢准备不周,委屈福晋了。”
“哪里哪里。”玉录玳摆手笑:“分明是我作息不规律,叫你们为难了。这有面有菜还有点心的,已经极好。我这不用人服侍,你们也下去用点。等收拾完了,赶紧睡个回笼觉。守着我一整夜,也是难为你们了。”
春花秋月齐齐摇头:“服侍福晋本就是奴婢们分内之事,哪里敢称委屈?”
玉录玳想开句‘不敢,那就是有咯’的玩笑,又怕把俩姑娘吓得噗通一声跪下来。
哎,这万恶的,不讲究个人权的古代。还好她穿的赫舍里氏是个贵族,不至于沦落到为奴为婢,凭着主子一时好恶定生死的地步。
只要加加油,努努力,一会儿成功抱住太子妃娘娘的大腿,通过她跟那位爷搭上线。献策成功,改掉原本的炮灰命运……
那她就算在万恶的封建社会,也能活得自由自在美滋滋!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玉录玳光速用膳,草草洗漱后就入了黑甜乡。当然在临睡之前,她没有忘记对春花秋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一定一定要在辰时之前叫醒她。
理由么,就是她去大殿给娘娘念经积福。
这理由一出,春花秋月就算再心疼自家主子,也万万不敢耽搁她的正事了。
果然,辰时一到,春花湿帕子往玉录玳脸上一抹,特别顺利地就替她撵走了所有的瞌睡虫。
玉录玳点头,赏了两个表现优秀的好丫头每人一个小银花生。又换过衣衫,被两个巧手丫鬟好生打扮了一番后,去往大雄宝殿。叩头烧香,恭恭敬敬地念了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然后才状似无意地提了嘴:“难得出来一趟,这得四下走走啊!”
春花惦记她的伤,开口就要劝阻。却被秋月手疾眼快地拽了把衣袖:“福晋郁结多日,难得有兴致,就让她散散吧。古人不也说乐而忘忧?”
春花即刻被劝服,甚至还提议去观音殿求个平安符,再去解签、捐点香油。用了午膳后,再去瞧瞧晚开的山寺桃花。
早就等着这句的玉录玳当然从善如流,乐得做一个宠爱丫鬟的好主子。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的,很快到了观音殿附近。未等靠近,就被守在殿外的带刀侍卫们拦住。言现今殿内有贵人参拜,闲杂人等悉数回避。
“哦?”玉录玳微笑:“敢问殿中可是太子妃娘娘?臣妇一等公领侍卫大臣佟国维儿媳,一等侍卫隆科多福晋赫舍里氏见过娘娘。还请娘娘拨冗一见,臣妇有要事相告。”
本来还想强硬驱逐的侍卫脸上一变:“卑职无状,冒犯佟佳福晋了。还请福晋稍等,容卑职通禀。”
玉录玳笑:“哪里哪里,这本是大人分内职责,大人请便。”
殿中香烟袅袅,太子妃石氏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祈求神佛保佑,让她早日诞下麟儿,坐稳这太子妃宝座。
好一番叩拜后,听侍卫回禀:“隆科多福晋赫舍里氏求见?”
“是!”那侍卫恭声回答:“佟佳福晋出身赫舍里氏,乃仁孝皇后的族妹,据闻每年逢皇后娘娘生死两祭都会手抄《对着菩萨本愿经》。今次也是为此而来,抄经、诵经后带着丫鬟往观音殿求平安符。巧遇太子妃娘娘,故来求见。”
“每年抄经?”石氏眉头微皱:“若本宫未记错,隆科多福晋也只花信年纪?”
也就是说孝诚仁皇后薨的时候,那位都还没出生。打哪儿来的敬重思慕呢?左不过就想拉先后的虎皮当大旗罢了。可恨太子妃石氏心里一清二楚,却也不得不因为对方家翁佟国维、丈夫隆科多的面子上召见。
就好像毓庆宫里那群狐媚子般,明明叫她闹心的不行。却偏偏得为了贤惠故,多多隐忍,各种优待。
想想,就叫石氏心中郁闷,连带着对未曾谋面的玉录玳都有了几分厌烦。
真刚刚见面,就要端茶送客系列。
索性对方本就是假托请安之名而来,那她略略一见道声本宫安也合情合理不是?
石氏好整以暇地想着,哪曾料到堂堂佟佳氏嫡媳,一等侍卫、銮仪使兼领正蓝旗蒙古副都统的隆科多之妻会五体投地跪在她面前,高喊了一句求太子妃娘娘救命呢!
玉录玳想哭,伤心欲绝那种。
刚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点赞狐假虎威成功。终于可以间接跟太子外甥搭上线,开启从佟佳府那个大泥潭挣扎出来之路。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摆在她面前:原身她她她,当年沾了隆科多的光免于选秀。家里继母又是个面甜心苦的,以舍不得她受磋磨之名没给请教养嬷嬷。嫁进佟佳府整整六年,也未曾进宫一次。是以这阴差阳错之间,原身竟是个不懂宫廷礼仪的!!!
太子妃面前,怎么行礼是个问题。
正慌乱间,进去通禀的侍卫去而复返,说太子妃娘娘请佟佳福晋一旁连廊叙话。还琢磨着要不要cos下清宫剧的玉录玳脚底下一打滑,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一声太子妃娘娘救命的喊话随之而出。
瞬间,空气中都充满了难言的尴尬。
良久还是石氏轻咳出声:“佟佳福晋有何为难但说无妨,若本宫力有所及必然不吝援手,何必行此大礼?”
玉录玳眼睛一闭心一横,左右已经歪掉的楼,不如就顺势歪下去。在生命安全面前,尊严又算个锤子?做人要识时务,在封建王朝玩什么人权,讲什么自有平等呢?
如此这般飞速自我安慰一波儿,咣咣三个响头磕下去,才见结痂的伤口重又渗了血:“多谢太子妃娘娘,多谢太子妃娘娘。有您这一句,也不枉臣妇千辛万苦,撑着重伤从佟佳府那虎狼窝里面逃出来了。”
实在受不了清宫剧中奴才来奴才去的自称,玉录玳果断自称臣妇。
所性太子妃端方娴雅,并不在这末节上跟她一般计较。
事实上,石氏先是被她这伤给吓得不轻,又被虎狼窝三字惊得眼皮一跳,就……很有点后悔自己一个抹不开,亲自召回这么个麻烦了。
玉录玳把对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彻底摆脱危局的希望。当然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将她这丝懊恼给看在眼里。然后果断抛出诱饵,惊得最为端方持重的太子妃娘娘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端方,看着玉录玳的目光好像饿狼见到了肉。
光环初显
咳咳,这么形容堂堂一国太子妃也许不雅,但这样的天降福音,石氏实在无法淡定:“佟佳福晋此话当真,果真有比人痘更妥帖的法子应对那天花恶疾?”
“是!”玉录玳重重点头,回答得格外斩钉截铁:“臣妾不但有预防天花之法,还知道几项利国利民之法。若太子妃娘娘肯施加援手,救臣妾于水火,臣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佟佳氏身为当今母族,又出了孝懿皇后。佟国维身为一等公,被授领侍卫大臣。连隆科多兄弟几个都简在帝心,佟半朝之说绝非浪得虚名。
打心眼里说,石氏绝不愿意与佟佳氏为恶的。但……如今万岁春秋鼎盛,又刚大封皇子。太子爷压力倍增,深恨直郡王明珠一党,还有与他们颇有暧昧的佟佳氏。若能有机会打击一二,想必……
太子爷也不会拒绝的吧?
石氏凤眼微眯,不着痕迹地给身边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者知机,赶紧福了福身,悄无声息退下。
玉录玳像没发现其中玄机一样,受宠若惊地被太子妃随身医女服侍着处理伤口,而后又梳洗过,陪太子妃用了斋饭。
晌午一过,传闻中与太子妃相敬如冰的太子爷就亲自走马潭柘寺,接轻车简从前来礼佛的太子妃娘娘回宫。一同回了毓庆宫的,还有为孝诚仁皇后娘娘抄经积福而累倒的皇后族妹,太子爷远房姨母——佟佳府上隆科多嫡福晋。
这消息一出,朝野哗然。
皆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叫太子爷竟然把个外命妇直接带进了宫,而不是送到佟佳府上。
接到消息的隆科多暴怒:“贱婢敢尔!”
而毓庆宫中,太子胤礽也一脸青黑地砸了手中杯子:“混账!隆科多那奴才居然敢强掳岳父侍妾,逼迫嫡妻自戕,是欺我赫舍里氏无人么?姨母放心,孤这就着舅公查验此事。若属实,孤定不轻饶。”
玉录玳原就是个太子粉儿,常叹息他幼年失母,后宫无人斡旋。自身过于优秀,康熙寿命又太长。以至于当了三十几年太子,经历两废两立,最后黯淡收场。
如今见太子殿下果然如想象般贵气天成堪称人中龙凤,不见半点后期的乖戾偏激。
玉录玳这个太子粉儿就忍不住为自家爱豆操起了心,试图做个改变历史的小蝴蝶:“臣妇何德何能,敢应太子殿下一声姨母?只,殿下隆恩,为这一声姨母,臣妇也有一言奉劝殿下。赫舍里氏与殿下血脉相连,自然全族上下都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但……索大人非但是殿下舅公,也是朝廷中流砥柱。过于倚重,绝非殿下之福。”
“臣妇一介女流,目光短浅。原也没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匡扶殿下,只以自身一点浅薄体会说与殿下。臣妇十五岁嫁入佟佳府,次年生长子岳兴阿。孕中艰难,生产不顺,臣妇甘愿以自身性命换子息平安。然孩子甫一落地,就被婆母以教养之名抱走。每月只得数见,年久日深之下,吾儿只知玛嬷不知额娘。”
“臣妇伤重之时,此子一如既往在书房读书。他玛嬷不过被禁足府内,他就跑到臣妇面前念了大段《弟子规》。言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那一刻,臣妇心死如灰,再无一点带他和离出府妄念,权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儿子。臣妇私心想着,皇后娘娘早逝,万岁爷身兼父母职将殿下养大,内心对殿下的期盼必然远过于臣妇。那……万岁爷见您依仗索大人胜过他,心里又作何感想?”
胤礽两岁就被立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性子最是个矜傲受不得说教的。
若平常有人狗胆包天敢这么跟他玩儿直言不讳,他不把人押下去小惩大诫,也得转身拂袖。
可今儿,太子殿下就是从玉录玳那微带酸楚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真心惦念。就……如同他梦中想了千万遍的额娘般。
胤礽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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