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7
汪平的声音因为喝了酒而携满了磁性, 季走摁开语音, 听完一遍,喉结微微一滚。
“那你过来吧。”季走也发语音过去,“我把房门打开,我在洗澡, 你自己进来就是。”
季走不是什么贤者和圣人,做不到喜欢的人睡在自己身边还坐怀不乱——但是, 他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对汪平动手动脚。
恋爱理想状态究竟是什么,季走也不知道, 但总之, 他想给汪平最好的体验。
“好!”汪平收到季走的语音,瞬间雀跃起来, “我马上就过来!”
下一刻, 汪平一把捞起柏易安房间的床品, 裹在怀里,拉门冲出去。
“柏易安, 你被子我用了。你晚上去和队长挤挤!”
turn on最后听见汪平的, 就是这么一句悠扬绵长, 带着回音的叮嘱。
turn on几个正在炸金花的醉鬼闻言一愣,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毕方问, “我们是不是今晚忽略了一些别的重要剧情。”
“我感觉……”周奇轩点头,“我们兄弟很有可能恋爱了。”
“……两个???一次脱团两个???”柏易安无法承受这么巨大的打击,“不……不可能吧。”
可能的。
被议论的汪平已经飞快地冲进了季走的房间里,把被子往床上一丢, 自己脱鞋钻进季走刚才已经拉开被子睡过的那侧。
影帝睡眠习惯很好,即使已经睡过,褶皱却也整整齐齐的。
汪平把头摆到季走枕头上,季走身上那种沉稳的木调香味残存于枕头被子间,安心沉稳,适合睡眠。
汪平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又小猫一样蹭了蹭枕头,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没几分钟,他就睡熟了。
季走听见了汪平进来的声音,但他正在……也没法出来。
季走加快速度,但他总是比较久,等到出来的时候,汪平已经睡得不能更着了。
季走看到汪平赖在他被窝里睡得香甜的样子,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你。”季走坐到汪平身边,捏了捏他鼻尖,“就不能给我留点机会——说回来睡觉,就真的睡觉。就这么单纯?!”
·
汪平在季走被窝里,睡得舒心又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手脚规规矩矩,没对季走动手动脚,心情更是大好。
稍微收拾了一下,也不敢耽搁,直接前往浦东机场,准备飞回家过年。
唐佳林和他们在浦东机场汇合,帮忙把他们随身行李送来。
两个人买的都是国航航班,临近过年,季走给唐佳林也升级了头等舱,让他舒舒服服地回家。
虽然如此,但三个人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唐佳林还是很有眼色地躲到角落去,不打扰老板年前最后的二人世界。
汪平根本没注意到唐佳林走了。
此人昨天在迪士尼疯玩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今天又没吃早餐,眼睛里面只有食物。
扫了一盘蛋糕端着,又点了一份现做的意大利面,欢天喜地地选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亮刀叉,开吃。
季走眸光温和地看着汪平一气呵成的动作,嘴唇微勾,下一刻,他的眼中扫进一抹喜庆的红,于是眼眸又渐渐冷了下去。
季走看向他旁边一个金色的福字,又横扫整个休息室——
国航休息室本来就是以红色调为主,过年前又加了很多鞭炮灯笼的装饰,看上去很有年味,喜气洋洋。
在别人眼中的喜气洋洋。
季走走到摆满自助餐点的长桌边,拿起杯子,接了杯热咖啡。
过春节,通常都是季走最难熬的时候,今年还要和汪平哥分开,简直是雪上加霜。
季走没有任何食欲,只想喝杯黑咖啡,缓解一下心中的压抑。
季走边想,便端着杯子往汪平那边走去。
季走端着咖啡坐下,没放稳的咖啡杯荡起一圈涟漪,倒影出一块向季走举过来的长方形物体。
是一块蓬松柔软的奶油蛋糕。
出现在季走面前。
“蛋糕。”汪平晃晃叉子,从蛋糕后面露出头,“喝咖啡不配蛋糕,那多苦啊。”
季走:“……”
咖啡很苦吗?季走并不觉得;对比起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咖啡已经算是甜味的了。
但汪平这么说,他就真的觉得手中端的这杯咖啡苦得难以接受,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么一杯东西来喝。
“愣着干嘛,试试看啊。”汪平坚持地举在季走面前。
“好,我试试。”
季走说着,张开嘴,咬了一口蛋糕,又在汪平殷切的目光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蛋糕的甜味就正如汪平所说中和了咖啡的酸涩苦意,让苦涩不堪的黑咖啡味道,顷刻变得柔和起来。
季走喝完咖啡,又咬了一口汪平叉子上的蛋糕,几乎不用咀嚼,入口即化。
“怎么样?”汪平马上问。
“蛋糕好像不太甜。”
“那是咖啡太苦……”
“好像没有你甜。”
汪平:“……”
季走端起咖啡杯,好整以暇地看着汪平从下巴颏开始往上脸红,最后到满脸通红。
烧开的热水壶,还会次次次次次次冒烟和热气。
汪平人都要疯了——正常社交礼仪下,别人说你比蛋糕甜,应该怎么回复来着???
汪平还没想明白怎么回应这句话,已经有漂亮的地勤走到两个人身边。
地勤冲季走微笑:“季走先生是吗,您乘坐的航班已经到了,让我带您上机吧。”
“飞机到啦?”汪平瞬间把刚才的话忘记了,抓起放在手边的包,“我送你。”
“别送。”季走站起来,指了指外面,“挺多人的,等会儿影响别人。”
季走理由给得光明正大,但最重要的理由是——如果汪平送了,他可能就更舍不得走了。
汪平手里还捏着自己的小包,看了一眼外面候机的年轻女孩,确实不想给其他乘客添麻烦,便乖乖点头:“好。”
“汪平哥。”季走戴好围巾,露出一个笑容,向汪平展臂,“能来个临别拥抱吗?”
这有什么好问能不能的。
汪平直接站起来,和季走紧紧一抱。
“季走,新年快乐!”汪平趴在季走脖子边,“年三十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安排时间给我啊。”
“嗯。”季走细嗅汪平发间洗发露的清香,紧闭双眼,过了许久,才放开汪平,笑着说,“汪平哥,也祝你新年快乐。”
这就够了。
一个拥抱,一句新年快乐,一句承诺。
就已经足够支撑季走再度过一个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清冷春节。
季走退后一步,抓起自己的行李箱,跟着地勤往外走去。
汪平目送季走,看见他出了门,又跑到休息室的窗边,直到实在看不见影帝的背影,才重新回到餐桌边。
汪平点的意大利面刚好送上来,他吃了两口,百无聊赖地抬起头,一瞥头顶航班信息,忽然皱了皱眉。
下一刻,汪平端着意大利面,落座正在角落王者农药的唐佳林面前。
“嘿,小唐。”汪平问,“你家老板东北人啊?怎么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
“啊?”唐佳林农药被打断,本来正处于一种狂犬状态,看见是汪平,迅速收拾情绪,认真回想,“老板……老板不是东北人吧。”
“那他怎么坐飞机回东北去了?”
刚才汪平偶然一瞥航班信息,目前唯一办理登机的国航航班,正是一架飞往东北的飞机。
“回东北去了?”季走机票不归唐佳林管,唐佳林也很茫然,“诶,对啊,为什么他回东北去了?”
“……你这什么助理啊,这都不知道。”汪平说,“那你老板去年回的哪儿,你知道吗?”
唐佳林瞥了一眼王者农药,看见自己早就被杀回复活点的诸葛亮,欲哭无泪,也没办法专心思考汪平问题,边以念叨代思考,边说边想。
“老板去年……去年过年,我记得他给我们工作室每个人都包了很大一个红包,还准备了礼物,让我们集体回去陪家人,不准想工作的事情。”
汪平对唐佳林没脾气,只能问:“嗯,然后呢,他人在哪儿?”
“好像……是在北京?”唐佳林又瞄了一眼农药,“但他好像也不是北京人,就是备战艺考来着——完了,我也不知道了。”
汪平:“……”
“对不起啊汪平哥,老板也不怎么说他私事的,要不我帮您问问童乐哥?”
倒也不至于闹到童乐那里去,但汪平确实觉得很蹊跷,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求助季走经纪人,就看见唐佳林突然站了起来。
“汪平哥。”唐佳林很不好意思,“我航班到了……”
“那你去。”汪平有点烦躁地挥挥手。
唐佳林刚准备走,却被汪平一把抓住箱子。
汪平:“诶等等!你航班到了我航班怎么没到——你不是回四川吗?”
“我回四川干嘛?”唐佳林莫名其妙,“我是武汉人——喏,这是机票。”
汪平低头看递到自己面前的机票,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目的地,武汉。
汪平这下更懵了。
“……麻辣香锅的时候……”汪平回忆,“季走说你是四川人,所以会做正宗的麻辣香锅。”
“您是不是记错了,那是老板给我的方子,他是四川人啊。”唐佳林说到这里,恍然大悟,“哦对对对,老板是四川人!你看我这记心!”
季走是四川人……?
那他们在四川拍了那么久的戏,为什么从来没听季走说过?
如果他家在四川,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回东北……?
汪平抓着唐佳林行李箱的手渐渐垂下来,落在空中;唐佳林的告别他也没听见。
汪平发了一会呆,下意识抬手拿起叉子,卷了卷盘子里面的面条。
“汪平哥,也祝你新年快乐。”
汪平刚准备将面条卷进嘴里,季走这句话忽然闪进了他的脑袋——可能是汪平想多了吧,现在回忆起当时季走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就和……那天他在公交车站看到季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汪平烦恼地把叉子一丢,彻底吃不下去了。
·
“我们提供了中式和西式的餐点,请问您想吃哪一种呢?”
飞机平飞之后,空乘拿着菜单过来,为头等舱的乘客提供餐点服务。
空乘刚刚把菜单铺到季走面前,季走看也没看,就将单子折起,递还给空乘。
“我要一杯咖啡,不加奶和糖,谢谢。”季走礼貌地说。
“啊……”空乘确认,“您不需要吃一点东西吗?”
“在下面吃过蛋糕了。”
空乘抱着菜单,看着面前这位刚才开始就眉目冰冷的客人,说到吃过蛋糕,忽然眉眼一疏,绽放开一个笑容。
空乘心脏突突一跳。
好帅……
“那看来我们航司的蛋糕很好吃呢。”空乘心中小鹿乱撞,随口应和,“那么,我去为您端咖啡来。”
说完这句话,空乘碎步快走离开,不多久,就位季走拿来了他需要的咖啡。
季走端起咖啡,细嗅苦涩味道,抿了一口,又将咖啡放下;他看向舷窗外的云层,神色淡漠,没有任何表情。
·
和季走一样,汪平也整个航程都没吃东西。
主要是刚才在休息室吃太饱,实在是再也塞不下什么别的了。
从上海飞成都的航程并不长,汪平睡了一觉,飞机就已经落地了。
汪平在空乘提醒下醒来下机,这一趟没有助理跟,汪平自己取行李箱出去,刚刚出关,就看见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搂着一位和汪平八分相似的美人,正在冲他挥手。
“妈!”
汪平推着行李箱,小步跑过去;到女人面前,他松开抓行李箱杆的手,和女人紧紧拥抱。
“好久不见!”汪平说。
“好久不见。”
女人很久没有见到汪平了,被他拥抱住也忍不住激动,抱着他摸摸他柔软的发丝,随后把他放开,上下打量自己儿子。
看上去还不错。
精神很好,感觉还胖了点——不像被剧组折磨的样子。
“帅了。”汪平妈妈笑道,“长胖了点儿,最近没生病?”
“嗯……好像生了。”汪平生病被人背进医院上过八卦新闻,他并不能信口胡说,只能说,“不过有人照顾,就还行吧。”
“那就还行。”汪平爸爸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拉过汪平也抱一下,“儿子,这几个月过得开心不?”
“那必须开心。”汪平笑,“你们的朝圣之旅呢。”
汪平的爹妈细分起来,就是极其不靠谱的那种类型。
两位朋友虽然家财万贯,但一天到晚也不工作,从国内到国外,各处旅行——他们对汪平也没什么要求,唯一要求就是——要开心。
“我们的朝圣之旅说来话长。”汪平爸爸把他的行李拖过去,“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到车上去说。”
汪平爸爸刚走了一步,忽然感觉手上传来一阵阻力,回头看,汪平拖住行李箱,不让他走。
“诶,等等。”汪平笑起来,“我有点饿了,要不,我先在机场请你们吃个饭?”
汪平妈妈张张嘴,抬头看了汪平爸爸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过去挽住汪平的手。
“行。”汪平妈妈说,“儿子想吃什么?”
双流机场内部就有很多好吃的店,三个人最后选了一家叫宽门的店,点了一桌子炒菜,用摆了一堆从隔壁打包来的廖记棒棒鸡以及成都小吃。
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很有一点年夜饭的意思。
汪平叫了啤酒过来,大家吃过一轮菜之后,汪平举起自己的啤酒,要敬父母。
“爸,妈。”汪平举杯,“祝你们新年快乐。”
两位连忙放下筷子,和汪平碰了一下。
汪平一饮而尽手中啤酒,把罐子放桌上,想了想,似乎终于下了决心,说:“我跟你们说个事儿,我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
“猜到了。”汪平爸爸很是淡定,“刚才你说吃饭,就想到你是这意思了——怎么,工作上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
汪平也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解释——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和自己解释——感觉兄弟表情不对,我想千里追到东北去看看。
你仔细品,这种解释诡异不诡异。
汪平夹了一筷子的夫妻肺片,搪塞道:“害,难道只允许你们春节咕咕咕我,不允许我也放你们一次鸽子吗?”
汪平妈妈了然于胸,抬起眼睛,非常八卦地看了看汪平爹;汪平爹眨眨眼睛,用眼神示意——
“我们可能要有儿媳妇儿了。”
“允许允许。”汪平妈妈笑着夹了一筷子红油耳丝到汪平碗里,“那你赶快吃完去刷机票吧,这都临近春节了,机票哪儿那么好买。”
汪平:“……”
汪平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
他平时机票都有助理一手包办,哪儿想得到春节机票不好买这件事情。
汪平心里着急,下意识就想拿手机出来刷机票。
当汪平只是伸手和自己的裤缝擦了一下,便缓缓把手放下,又举起来,放到桌上。
毕竟这是一顿年夜饭,天大的事情,也得吃完了再说。
但是机票……
汪平坐立难安的动作被父母尽收眼底。
这一次,换汪平爸爸在桌子下面拍了一下他妈妈的腿,挤眉弄眼地用自己的表情表达出八卦的欲望。
汪平妈妈笑着拍拍他爹的腿,抽张餐巾纸,擦擦自己的嘴巴,优雅道:“算了吧儿子,看你也急得不行了,赶紧买机票去吧。”
“但是年夜饭……”
“咱们家什么时候居然开始讲规矩了。”汪平爸爸很惊讶,把行李箱推到他手边,“行了,去吧。”
父母都这么说,汪平也就从善如流了;他一把拖过行李箱,站起来,小跑出店门,快速地朝售票的柜台跑去。
售票柜台离饭店遥远,汪平跑得有点快,人闷在口罩后,气喘得不行。
汪平把一只手搭在售票台的台面上,摸出钱包:“小哥,一张今天飞黑龙江的机票。”
“黑龙江……”小哥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蹙了蹙眉,“哎呀,没剩啦。”
汪平捏着钱包的手指略僵硬,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操作的小哥。
“大家都想过年赶着回家嘛,机票挺紧俏的。”小哥又查了一下,“明天有几张剩的,你要吗?”
“要!”汪平马上说,“给我一张最早的!”
“最早是五点半起飞哦……”
“没关系。”
小哥点点头,伸手要过来汪平的身份证和信用卡,在电脑上操作几下,替他买好了机票。
汪平借过小哥递来的证件,收好钱包,把行李箱拖到售票窗口的边角,
“请问,有没有可能会有人退票,今晚的航班空出来。”汪平问。
“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不过……您要在这里等吗?”虽然机场开了暖气,但这里正对门,也还是有点冷的。
更何况,什么急事非要今晚就飞不可?
“那如果有退票,是不是你们这边最先刷新出来?”汪平追问。
“这个是的。”小哥马上答复。
“那我等一个刷新,如果有人退票的话,请您马上帮我挂上。”
汪平和小哥商量好,不再站在售票窗口的正前方碍事,而是坐到他放在角落的行李箱上,背对往来的人群。
汪平低着头,打开售票软件,不断刷新。
但无论他怎么刷新,今天所有飞往黑龙江的航班,都还是一片灰色。
刚开始的时候,机场人来人往,偶尔还能听见有人路过汪平,或者看他背影像,在背后议论的声音。
然而随着天色渐晚,时间往深夜走,人群也越来越少。
最后,空荡荡的登机大厅里面,就剩下了坐在行李箱上刷手机的汪平,和今天一整天班的小哥。
小哥百无聊赖,偷偷打量汪平。
一个多小时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这位坐了几乎一天的大帅哥,是传说中的顶级流量。
这位传说中的顶级流量裹紧衣服,手指有点微微发红——每一次登机进口自动门打开,他都会稍微缩一下。
肯定挺冷的。
今天晚上小哥让他去吃饭,虽然再三保证有票一定给他留下,但这个顶流却固执地哪儿都没去,仿佛脚上长了一根根茎,被永久地捆在原地了。
“那个,先生。”小哥看了一眼时钟,“可能马上就最后一班航班了,我估计今晚没什么希望了。”
“没事儿,我等等就好。”汪平冲小哥微笑,“实在没有,我就去住酒店宾馆,明天早上再飞就好。”
小哥:“……”
行,劝也劝不动,也只能这样了。
小哥转过头,百无聊赖地刷新了一下内部的购票系统,下一刻,小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有了有了!!!”小哥赶紧把票锁住,激动地冲到汪平那边。“下一班机有人退票了!!”
“真的!!!”汪平也马上从行李箱上站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证件塞给小哥,“麻烦您了!”
“不过……”小哥刚准备购票,身份证放上机器的刹那,他停顿了一下,“那个……是经济舱,您是个明星吧?”
顶级流量坐经济舱,那是不是还挺怪的。
“对。”汪平笑起来,“不红的明星,坐经济舱,刚刚好。”
·
汪平等在机场的时候,季走奔波在路上。
季走买的航班并不是直飞飞机,中间转了一道机,等待就花了两个小时。
东北的冬季黑夜漫长,季走抵达机场时,天已经全黑了。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或者是星星的夜晚。
天空阴沉,似乎是在酝酿一场雪,不开灯的路上,几乎没有任何光。
春节到了,基地几乎所有的人都撤走回家,整个影视基地冷冷清清,走在路上,只有踩雪声,没有任何与人有关的声音。
厚厚积雪上,只有一条轮子压出来的辙痕,以及季走的一行脚印。
季走慢慢地往里走,走到上次他和汪平堆雪人的地方,松开行李箱,堆了个小雪人,最后又把自己的围巾给小雪人挂上,这才继续往前。
季走行走很慢。
轮子和行李箱裹了地上的雪,变成一片白。
路灯因为电压不稳,忽明忽暗。
季走走路笔直,茫然而端正地走在这条长路上。
自从季走开始拍电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在四川过过年——毕竟那个地方除汪平以外,简直荒芜一片,没有任何称得上是好的的回忆。
季走边走边想,不久后,走进住宿楼。
住宿楼前台站在一个福字下面,抬头,看到季走,冲他一笑:“季先生回来啦?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季走简短回答,没有停留,径直往电梯走去;他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一路向上。
几分钟后,季走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前,他在打开自己的房门之前,回过头,看了一眼对门门锁紧闭的汪平的房间。
他不喜欢四川,所以不如回东北。
毕竟还有汪平哥的房间就在对面,可以假装他就在这里——只是没有开门。
房间发出解锁的“滴”声,季走走进黑暗的房间里,把行李箱扔进角落,缓慢地走到床边,往上一倒。
季走扑进柔软的被子里面,趴着,没动——这一天他就啃了两口汪平给他的蛋糕,但是他也不怎么饿。
反而是赶路久了有点累。
季走把衣服合上,被子懒得盖,轻轻闭上眼睛,就决定先这么凑合着休息一下。
季走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他感觉自己梦境里闪过很多东西,但是都是一瞬即逝,根本抓不住。
这种梦做起来很累,但季走又醒不过来,他在床上的眉头紧拧,额间渗出一点冷汗。
“咚咚咚——”
季走一开始没醒,但是那声咚咚咚越来越大,
粗暴的敲门声似乎是铁了心要砸开季走光怪陆离的梦境。
像是某个不讲道理的人非要从现实里面伸进来一只手,一定要把季走从梦里揪出来。
季走猛地睁开眼睛。
季走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如鼓,头疼欲裂。
“谁……”
没有人回答季走低哑的声音。
季走只能摸黑走到门口,一把扯开门扉。
下一刻,走廊的灯光铺天盖地卷进黑暗的门内,站在外面的光里,汪平一身新鲜的雪味,向季走扑进来。
汪平举起手中一大袋乱七八糟的红色物品,冲季走一顿摇晃。
“季走!我回来啦!”汪平说,“我们一起过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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