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中也……有点沉。

    明明看上去不大。

    富冈义勇心道，自己得用力箍紧他的腰。

    好在作为剑士练过，臂力的自信他还是有的。

    终于夹好了中原中也，怕对方着凉，富冈义勇还细心地把人裹在羽织内侧。

    结果一抬头，锖兔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上司几太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只差没捶地了。

    天呐！

    为什么没有相机把这个画面拍下来！

    原来小矮子还有这种玩法！！！

    伴随着富冈义勇转身、走动等动作，中也垂下悬空的四肢还会晃！还会晃！还会晃！！！

    哈哈哈哈哈哈！！！

    （锖兔有那么夸张么……）

    富冈义勇不解“你肚子疼吗？”

    “……没有。”

    疼也是笑疼的。

    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上司几太擦擦泪花，转过身来，在看到这个奇妙组合的下一秒，又倒回去，“噗哈哈哈哈……”

    救命，他拟态都快笑没了喂——！！！

    要抽了，真的要抽了。

    富冈义勇“……？”

    上司几太……是中血鬼术了吗，狂笑不止那种。

    最终还是看不下去的锖兔开了口“换个姿势吧，义勇。”

    他明白对方是想方便抽手“你把中也扛到肩上也可以。”

    富冈义勇“……！”

    对哦。

    最后，中原中也被富冈义勇以扛米袋的姿势扛回了荒柱邸。

    顺带一提，猗窝座的钥匙已经在战斗中被轰成粉末了。

    好在在鬼杀队成员的努力搜寻下，关押的地方被找到，34人被解救。

    一日后。

    甘露寺蜜璃被召到主公用于会客的宅邸。

    她穿着绘着花朵的和服，有些不安地跟在隐身后。隐亲切地跟她交谈。走到院中一棵树下时，隐道“甘露寺小姐，请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通告主公。”

    “嗯嗯，好的。”

    隐走后，甘露寺蜜璃从局促的状态放松下来。

    今天是大晴天，蓝天白云，樱花从枝头飘落。

    甘露寺蜜璃伸出手，看着粉嫩的花瓣拂过指尖。

    了解后才知道，中原先生是鬼杀队里超厉害的人呢！

    不知道加入后能不能碰到他。

    还会碰到哪些人呢……能不能跟大家友好相处呢。有点期待呢。

    身旁传来动静。

    咦？隐的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甘露寺蜜璃转头，来人是位她不认识的青年。长发束在脑后，长相秀气，双色异瞳非常漂亮，下面部缠着绷带。

    脖颈还搭着条小白蛇。

    青年看着她，有些怔愣。

    甘露寺蜜璃“诶……那个……”

    也是鬼杀队的人么，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

    她冲青年露出腼腆的笑容“你好。”

    伊黑小芭内“！”

    会心一击！！！

    一见钟情，不外如是。

    在伊黑小芭内近二十年充满污浊与罪孽的人生中，这个沐浴在阳光与花瓣中的女孩，就是照进来的一束光，美好得令他无地自容，是他无法触碰的梦。

    同样的情况，好像以前也发生过。

    只是当时解救他的不是光。

    伊黑小芭内不着痕迹地皱眉，好像有什么在大脑中呼之欲出。

    同样的情况发生过多次，尤其在看到中原中也、锖兔他们时。

    他明白自己记忆有问题。

    深处，总有道漆黑的人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站在木格牢门后。

    那个人——

    谁呢……

    到底是谁……

    梦……

    ——要和我一起从这腐朽的梦里逃出去吗，伊黑君。

    哐！

    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复苏了。

    太宰——太宰治！！！

    上弦之贰！！！

    对，就是这个人，将他从族人的噩梦中解救出来，又拽入另一场噩梦。

    不想与鬼为伍，他最终与太宰治分道扬镳。

    伊黑小芭内对对方感情复杂。

    他看着这人干了很多恶事，例如引狯岳对时透兄弟下手，让自己暗中盯着中原中也，并向他汇报。

    但同时，又默许自己救了蝴蝶香奈惠。若是没有他，自己剑术也无法提升如此快，更别提赫刀和通透，可能要等到打鬼舞辻无惨的时候才能领悟了！

    太宰治目的是什么？

    虽然他本人说过“我等着你杀掉我那天”，但会不会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

    “嗯……？”

    “嗯……？！”

    伊黑小芭内“！”

    甘露寺蜜璃的脸已经凑到他面前，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有点担心……”甘露寺蜜璃道，“是不是我发色吓到你了？”

    “……”伊黑小芭内略赧然地将视线挪到一边，“不是。”

    他又把视线收回来“我叫伊黑小芭内。你是新加入的队员？”

    “伊黑先生你好，我叫甘露寺蜜璃！现在等着去见主公。”

    说着，甘露寺蜜璃注意到白蛇。

    “它叫镝丸，”伊黑小芭内道，“要摸摸看吗？”

    话音刚落，他恨不得把话塞回去。

    这是蛇，又不是猫猫狗狗。会吓到女孩子的吧。

    “可以吗！”甘露寺蜜璃毫不犹豫地上了手，“这种跟年糕一个颜色的蛇，很少见呢，真漂亮。”

    伊黑小芭内失语。

    为什么……他的蛇会联想到年糕？

    待在角落不敢过去的隐卧槽蛇柱大人怎么来的，这人冷冰冰的最不好接近了……咦，蛇柱大人表情居然那么温柔，是我眼花了吗！

    “蛇柱大人。”

    隐走过来，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对甘露寺蜜璃道“甘露寺小姐，主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甘露寺蜜璃跟随隐走了两步，又转身，“伊黑先生，再见！”

    伊黑小芭内“再见。”

    白蛇尾巴弯出两个波浪，又勾回。

    是一个心形。

    等到甘露寺蜜璃身影完全消失，伊黑小芭内柔和的表情瞬间冷峻。

    他转身，迅速往荒柱邸跑去。

    虽然不知缘由，但早在入队前很多年，太宰治就盯上了中原中也！

    该死，自己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

    荒柱邸门口，伊黑小芭内碰到了同样前来的锖兔。

    “中也因为此前的战斗体力耗尽睡了一整天，听隐说刚刚醒来。”锖兔告诉伊黑小芭内。

    锖兔也是刚过来。

    伊黑小芭内点头，脸色严肃。

    大门“刷——”一下被拉开。

    中原中也哈欠打到一半，看到这两人，愣住“……怎么都站在我家门口？”

    锖兔和伊黑小芭内异口同声“中也中原，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锖兔“关于上司几太。”

    伊黑小芭内“关于上弦之贰。”

    中原中也“……”

    他露出了然的表情，侧身“进来吧。”

    ……

    时间推移——

    风过竹林，发出清幽的沙沙声。

    小雪球在翠绿的竹叶上滑来蹦去，玩累了，才站在细枝上，看着屋里，歪了歪脑袋。

    啾也他们在谈什么呢？

    已经过很久了。

    室内。

    “……我知道了。”最后，中原中也开了口。

    比想象中冷静许多。

    桌上三杯茶从滚烫到冰冷都没人动过，瓷壁冰凉。

    锖兔和伊黑小芭内微一点头。

    情报都交流得差不多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什么目的……不过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锖兔说完，两人离开了。

    怎么可能猜到他想干什么。如果那家伙真是太宰的话。

    不知是好是坏……太宰就是这样啊，对他而言，做好人还是坏人并无区别。

    “啾啾！啾也！”

    中原中也回神，视线聚焦到桌上。

    雪团子弹动片刻，见吸引到了他的注意，歪头担忧道“啾也，你怎么了啾？”

    “……没什么，”中原中也问，“上司几太那边还有多久结束？”

    这人出任务去了。

    “至少还要一天啾！”

    这是他们鎹鸦界的情报交流！

    “一天么……”

    中原中也起身，“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看家。”

    中原中也的目的地是主公宅邸。

    虽然一般要提前通报，但主公也说过，若是急事可以直接去找他。

    趁现在上司几太不在……不然，等隐通报回来，那家伙估计也回来了。

    和“太宰”博弈，任何细节都不能马虎。

    说来惭愧，中原中也本来想跟主公要酒来着，结果隐告诉他，风月亭，没了。

    那么大个风月亭，没了。

    被他和猗窝座夷为平地。

    风月亭规模庞大，产屋敷集团出面才摆平，听说还赔了不少钱。

    如此一来，中原中也更不好意思要酒了。

    于是，在见到产屋敷耀哉时，中原中也第一句话就是“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哦，”产屋敷耀哉微笑道，“风月亭的事，中也不用放在心上。”

    “中也平安无事地杀掉了上弦之叁，这才是最重要的。杀掉一个上弦就能有上百人获救，价值远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听听！

    这才叫首领风范！

    无论是森鸥外还是太宰治，就没碰上过好首领的中原中也不禁在心中感慨。

    此时的上司几太“阿嚏！”

    他揉揉鼻子“肯定是那个小矮子又在说我坏话了。”

    “那么……”

    产屋敷耀哉道“中也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中原中也点头“主公，您听说过会‘无效化’的鬼吗？”

    “什么无效化，是将呼吸之型无效化吗？”产屋敷耀哉问。

    太宰治被称为绝无仅有的反异能者。

    他的人间失格，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异能都能无效化。

    换到这个世界，那应该……

    “呼吸之型和血鬼术，这些都能无效化。”中原中也回答。

    产屋敷耀哉笑着摇头“从未听说过这种鬼，至少在我担任家主这段时间。”

    中原中也脸色一沉。

    “不过人的知识量是有限的，如果这件事真的对中也很重要……”

    产屋敷耀哉唤来银发女孩，“让日香带你去产屋敷一族的书库，那里有这一千年来，家主整理的鬼的情报。”

    那一刻是真的有些感动，中原中也脱帽颔首“多谢。”

    能看出那些情报很重要，主公居然愿意交由他使用。

    产屋敷耀哉“此外，还有个人，或许比我更适合解答中也的疑惑。”

    “谁？”

    产屋敷耀哉微微一笑“珠世小姐。”

    中原中也“……！”

    鬼虽然在平安时代诞生，但主要情报是从战国时期开始的。那时，鬼舞辻无惨创造了第一只鬼月，上弦之壹。

    珠世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变鬼，或是更早。

    她身患绝症，时日无多，又想亲眼看着孩子长大，在鬼舞辻无惨的蛊惑下，变成了鬼。

    珠世不知变鬼会产生食人欲望，无法自控的她杀掉了丈夫孩子，又在悲痛之下，杀人泄愤……

    但最后，残留的人性让珠世停止了自暴自弃。由于她精通药理，鬼舞辻无惨将她带在身边，想要她研究出能克服阳光的药物。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碰上了继国缘一。

    鬼舞辻无惨不敌继国缘一，分裂逃脱。因为鬼王力量衰竭，珠世也摆脱了束缚。

    她答应继国缘一协助鬼杀队的请求，改造了自己身体，克服食人的欲望。为了杀掉鬼舞辻无惨，一边作为人类医生隐居，一边研究能将鬼变成人的药物。

    ……

    出于鬼舞辻无惨“害怕鬼增多起来围攻自己”的神奇心态，鬼的数量不算太多。

    情报不到三个时辰即可查完。

    之后，中原中也立刻赶往东京府浅草。

    珠世没想到中原中也会联络说，要直接过来找自己。

    凌晨，中原中也抵达血鬼术隐藏的宅邸，被珠世客气地请了进去。

    “抱歉，我叫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道，“此前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告诉你真名。”

    既然主公提到了，说明珠世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愈史郎磨牙“竟敢欺骗珠世大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心存戒备是正常的事。既然中原先生愿意告知，说明我已经获得了您的信任，”珠世道，“中原先生今夜着急赶来，是为何事？”

    不用中原中也坦白，她早知道了鬼杀队内的事。

    富冈义勇是水柱之名，眼前的少年……是鬼闻之色变的荒柱。

    中原中也如实相告。

    “……！”

    珠世脸上浮现明显的讶异，思考许久，道“此前，我从未听说过能无效化的鬼，中原先生。而且……”

    珠世眸光坚定，显然抱有极大自信“鬼舞辻无惨是不会培养那种鬼的。”

    鬼舞辻无惨最怕的就是事情脱离掌控。

    血鬼术无效化……意味着也能将鬼血无效化。

    “如果上弦之贰真如中原先生所言……”

    “只能说明他是仅有的一只、不受鬼舞辻无惨血液掌控的鬼！”

    这种事珠世一开始也没能做到。

    中原中也深呼吸，蓝瞳里压抑的情绪犹如暴风雨中的海面。

    听到猗窝座所言，他第一反应是太宰。但冷静下来后想到，鬼也有异能，出现相仿的无效化异能的鬼也说不定。

    伊黑带来的消息过于直白，中原中也一时还有点难以置信。

    太宰那家伙，居然在鬼里大喇喇地用真名……是在小看他吗？！

    当了多年干部，在太宰首领的摧残下，中原中也做事更加缜密。

    经过一天的探查，他确定了——

    千年来，不存在具备无效化能力的鬼！

    上弦之贰，他是唯一——就是太宰！

    无效化，只有太宰能办到！

    这些年没听鬼提到太宰治的名字。估计是下了不能说的命令，就跟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一样。

    中原中也双拳紧捏，杀气几乎冲破屋顶！

    太宰，你妈的……在这里浪得要起飞了啊！

    老子马上就把你送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