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短篇大纲文——狗血矫情文, 无逻辑啦。〕
01
二十四岁时,萧时嫁入了豪门。
很豪很豪的那种。
只是, 娶她入豪门的是位女总裁。
并且, 对方很讨厌她。
02
婚后第三年的某一日,萧时决定提出离婚。
03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萧时很喜睡懒觉, 上学时她宁愿省去吃早饭的时间饿上一上午,也要抱着被子多睡一会儿。
可嫁入豪门后, 她每天都要按时早早起床, 下楼和她名义上的爱人共进早餐。
为了防止她睡懒觉, 对方甚至特意在她床头放了一个飞机闹铃。时间一到就响起夺命的铃声在卧室里飞来飞去。
而她只能苦不堪言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以逮飞机开始一天。
04
站在楼梯口, 萧时就看见了伊桑不耐烦到了极致的表情。
那双金色的眸子满是烦躁, 无动于衷地盯着面前香气诱人的早点, 看上去没有任何动一口的想法。
何必呢?
萧时心中叹气,无法理解对方的举动,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伊桑对面。
好在早餐都是她喜欢吃的,萧时咬了口酥包,酸软成渣,甜咸的火腿丁唤醒了沉睡的味觉,幸福得眯起眼。
[妈的,可爱]
“咳咳咳!”猝不及防听到这话,萧时直接呛到了嗓子,下一秒手中就被塞了一杯水。
“喝。”
伊桑冷着声音道。
萧时赶紧喝了几口水,又使劲拍拍胸口, 才缓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伊桑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伊桑嘲讽道:“吃饭都不会吃吗?”
[吃饭还会噎到太可爱了]
[好想喂她啊]
这一串串虎狼之词惊到萧时掉筷子。
她死死地盯着对方,确定这句话不是自己的幻听。
伊桑不满地皱起眉头,让佣人去换一双干净的来。
[筷子掉了吗?真可爱]
“你刚刚,”萧时咽了咽口水,半信半疑道,“是不是说了什么话?”
伊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语气生硬:“没有。”
[故意说这种话,是想和我聊天?]
[太他妈的可爱了。]
伊桑哼笑了一声,眉目舒展出愉悦的弧度。
萧时:“……”
卧槽,怎么回事!
这声音,还有这相当欠揍的调调,的确是伊桑没错,但萧时看得真切——伊桑压根没开口。
她僵硬着脑袋四面转了转,仆人们神色平静,仿佛根本没听见什么奇怪的话。
05
好不容易结束了早餐,连发个呆都能收获无数个“可爱”后,萧时终于发现,她似乎能听见伊桑的心声。
06
作为一名总裁,伊桑很忙,绝大多数时间在公司中度过。
萧时则与对方形成鲜明的对比,每天都闲到在角落种蘑菇,漫无目的做咸鱼。
在结婚之前,她是一位普通的小画手。
她喜欢上画画的契机是因为一个人。
她高中生时第一次见着对方,就产生了一种想将那人画在纸上藏起来的冲动,为此特意去学了画画,也投入许多精力在里面。有时会不分昼夜的去完成一幅画,因此还得了胃病。
她还有一个小秘密,没有对人任何人说过――
她有一本珍藏的画册,每一页都是那人的身影。
07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提出离婚。
萧时暗暗发誓。
不说其它的,她真的不想一早起来就去打飞机。
08
快到中午时,提着饭盒,萧时来到了伊桑的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公司,萧时走到前台,刚要说话哪知前台的工作人员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和旁边的人小声说了什么。
“您是来找伊总的吧。”前台的女生双眼发亮,像是看见了一位传奇人物。
萧时奇怪地说:“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女生笑着说,“应该说全公司的人都认识您。”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男人快步走来,冲她笑道:“萧小姐,好久不见。”
萧时看见熟人,也不由回了一个笑脸:“格雷。”
格雷是她当初所在医院的医生,负责心理疾病,萧时在住院期间,无意间认识了对方,两人都是外向有趣的性格,很快就熟络起来。
“你是来找伊小姐的?”格雷问,他知道萧时和伊桑的关系。
萧时点点头,问:“你呢?”
格雷爽朗一笑:“我也是。”
萧时疑惑地说:“你认识伊桑?”
“当然,我们俩可是……”格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闭上嘴,不再继续往下说,反而露出了一个相当尴尬僵硬的微笑。
萧时:“?”
“我、我们俩”格雷结结巴巴,拼命转动脑子,总算勉强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朋友!我们可是朋友!”
萧时疑惑:“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格雷尬笑:“哈哈哈哈。”
萧时虽然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哈哈哈哈的,但她还没瞎,看得见对方额头都快流出汗来,于是没再追问。
格雷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心道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在前台的提示下,两人走进电梯,到达了伊桑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一路上的职员见到萧时的反应都很统一,先是呆愣再兴奋激动的问好。
整的萧时以为自己是不是忽然红了。
在员工贴心的引导下,她和格雷很快就站在了伊桑的办公室门前。
见萧时手上提着饭盒,格雷露出一个谜之微笑,十分绅士地往前一步,轻轻敲敲门。
“进。”
格雷悄悄说:“我怎么觉着她心情不太好。”
09
打开门的瞬间,萧时差点瞎了――
她有一张很好看的照片,是几年前旅游时拍的,站在一片金色的向日葵花丛中微笑。
而此刻,这张照片被放大了几百倍甚至可能是几千倍的巨型照片就贴在墙壁中央。
尤其是这放大了百倍的门牙简直比她脑门还大。
就很魔性。
萧时目光惊恐:“……”
格雷显然已是习惯,笑眯眯地走进去,原地转了个圈,对里面的人挥挥手,道:“瞧瞧谁来了?”
[呵]
这短短的一声冷笑简直堪称冷漠,嘲讽,嫌弃,烦躁的集合体。
萧时嘴角不由一抽,刚抬起来要踏入房间的脚猛地刹住车,很是虚无地停在半空中。
“有事?”伊桑冷淡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格雷:“当然有事啊。”
“没事就滚。”
格雷:“……”
格雷忍辱负重地在心中比了个中指,转过头朝萧时使眼色,让她赶紧进来。
10
萧时强行忽视眼前的照片,提着盒饭走到伊桑面前。
伊桑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椅上,两手抱着一个小小的抱枕,背靠椅背,修长的双腿丝毫不在意所谓的仪态,随心所欲地交叠着。
她一声不吭地看着萧时。
萧时想挤出一个微笑,眼睛却不受自主地紧紧黏在桌子上。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又一排的东西――全!是!她!的!照!片!
萧时甚至看见了她光着屁股的百岁照。
等等,伊桑手里抱着的抱枕……萧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刚刚那八颗大白牙闪出幻觉了,她居然看见抱枕上印着她的大头照,眼睛睁的水汪汪的那种。
可这个抱枕别说水汪汪了,乍一看就像是对方怀里抱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
[为什么不理我?]
[和我说说话。]
[我想听你的声音。]
[想和你说话。]
见萧时一言不发,伊桑一点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起来伊桑似乎并不欢迎她,还很厌烦――若不是萧时能听见这些莫名有些委屈心声,恐怕真就这么想了。
11
“我来给你送饭。”萧时将饭盒放到桌上。
格雷“哇哦”了一声,故意问:“这是你亲手做的?”
萧时点点头。
伊桑立即直起腰身,平静冷淡的脸上明明一点笑的弧度都没有,眼睛里却是盛满了明亮的又满足的笑意,像是看见了糖果而欢喜的小孩。
“是吗?”伊桑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手指却与其相反,飞速的解开包装,仿佛怕被人夺走一般,“那我就尝尝。”
[好高兴。]
[怎么办,我快笑出声了]
[我要憋住]
萧时:“……你开心吗?”
伊桑暼了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开心?”
[啊,真的快笑出来了]
萧时:“……”
行吧,你说是啥就是啥。
萧时的手艺很好,但结婚后,饭菜家务都有佣人操劳,因此做饭就成为了一项兴趣。
在打开盒饭的瞬间,菜饭的香气便溢满了空气,勾的人味蕾蠢蠢欲动。格雷忍不住吞咽口水,凑近打趣道:“好香,我也尝一口。”
伊桑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固,随后金色的双眼眯起狭长弧度。
女人勾起嘴角,语气冷漠:“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格雷恐惧地倒退几步,干笑着道:“您吃,您吃!我饱了!”
伊桑这才缓下神情,她看向萧时,问道:“你吃过午饭了?”
12
萧时没有留下来,她来这儿不过是想借着送饭的名义来和对方谈一下离婚相关事宜。
可现在她发现事情和她想的截然不同。
伊桑并不讨厌她……似乎还很喜欢她?
13
“别看了。”格雷见伊桑呆呆的盯着门口一幅被勾了魂的样子,撇着嘴道,“人都走远了,还看呢?”
伊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斜着眼道:“没事就滚。”
格雷:……
都他妈说了我有事啊!
若不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真就想撩起袖子和伊桑干上一架。
虽然打不过。
“你要是愿意配合治疗我当然不会过来。”格雷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给一只白眼狼治病的小红帽,弱小可怜,明明是医生,却憋屈的像个伺候祖宗的孙子。
可他一想那笔天价的报酬,唉,孙子就孙子吧,至少是一个有钱的孙子。
“你对萧时怎么那么冷淡?”没饭吃,他就自顾自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饼干,如同嚼蜡,“不知道还以为你多讨厌她呢。”
“我有病。”伊桑神色淡淡,“已经伤过她一次,不会再伤她第二次了,还是离她远点好。”
格雷就着矿泉水把饼干咽下去,他其实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但看伊桑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会回答,因此格雷换了个问题问道:“关于你的病,你究竟要瞒她到什么时候?”
这话无疑是戳到伊桑的死穴,她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一辈子。”伊桑说。
格雷很想说就目前来看你们应该过不了一辈子的,离婚是分分钟钟的事。
“没有人会爱上一个精神病。”伊桑说,“我知道我有多么卑鄙。可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我不想再让她厌恶我。”
这话说的怪可怜,格雷心里居然产生了几分怜惜与同情。
伊桑斜了他一眼:“你没事就滚吧。”
格雷:……有事!有事!都说了我有事!
14
离婚计划暂时被搁置了。
萧时决定先弄清楚伊桑对她真实的想法。
思来想去,她晚上去敲了伊桑的门。
虽然很奇怪,但她们俩结婚三年一直都是分房睡,并且还是不同的楼层。
伊桑的门没有关紧,轻轻一敲便被推开。
萧时没等到回应便直接走进去,浴室的门关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看来对方正在洗澡。
伊桑的房间装饰的很素雅,没有过多的色彩,极简的白色――除了床上那几个印着她整身的人体抱枕。
萧时嘴角疯狂抽搐,她大概看了几眼,服装居然还各不相同。
有水手服,有校服,居然还有她之前做义工时的保洁服。
萧时一时语塞,不知想到了什么,红着脸拍了拍额头。
她背过啥身子,忽然发现桌子上有几瓶药,药盖子还没合上,旁边放着一杯水。
15
萧时认出上面几个英文字母――治疗精神疾病。
她抿直唇瓣,轻轻放下药瓶,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她联系了格雷。
16
格雷哭的好大声,那笔天价治疗费里很大一部分是保密费,特指向萧时保密。
如今萧时发现了,他再也做不了有钱的孙子,只能做个平平无奇的孙子了。
17
“狂躁症……”萧时冷静地坐在沙发,“怪不得她脾气从高中时就不怎么好。”
格雷抽噎:“她虽然一直在接受治疗,但这两年来的态度有明显的消极倾向,我听她说……因为病情伤过你,或许是这个原因。”
“啊?”萧时反驳,“她从来没有伤过我,甚至没有对我说过什么狠话。”
格雷:那是因为都说给我听了。
“你再仔细想想,”格雷说,“或许在你看来是很小的肢体触碰,在伊桑的眼中很可能就会被放大。”
萧时努力回忆,比高考时看见一个眼熟的英语单词还要更加的努力回忆,总算是找到了一件相关的记忆。
“两年前吧,她好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了许多东西……”
“噢噢,那时候伊桑的病情最不稳定了。”
“然后,我就扒在门口,想喊她,可是她突然打开了门……”
“然后呢!”
“那个门是向外开的,我又扒在门口,结果被撞到了鼻子,流了一点点鼻血。”
“……”
“就一点点,大概几滴吧。可伊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红着眼用手捶了墙,还捶出血了。”
“……”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第一次也是唯一次晚上没有回来,在公司睡了一宿。”
“……”
萧时掷地有声:“那应该是我伤的最严重的一次了。”
格雷颤抖着嘴巴,心中的喷火龙一边跺脚一边疯狂输出咆哮:他妈的就是因为这个吗!
伊桑半死不活成这样,就他妈的是因为几滴鼻血吗?!
格雷一直以为作为直男的他无法理解基佬的想法,如今才发现他也理解不了姬佬的想法。
格雷捂住胸口,他的心太累了:“总之你清楚了伊桑的病情也好,有你在一旁鼓励……”
格雷话语一顿,幽幽地叹口气:“算了,你还是别鼓励她了,就当不知道吧。要是让伊桑知道是我告诉你,她估计能把我从医院开了,安排去酒吧表演肚皮舞。”
萧时:“应、应该没那么夸张吧,这家医院怎么说也是我们市最大的,伊桑怎么可能管到这里呢?”
格雷指了指天花板,笑容伤感:“这医院也是伊桑集团旗下的。”
萧时见他泪水止不住,转移话题,苦笑道:“就算是我说了,她也不一定会听我的。”
“不,伊桑喜欢你喜欢的死去活来,”格雷说,“别说治病了,就算让她再患上一个病她也心甘情愿。”格雷说着,看见了萧时茫然的表情。
他飞快运动的嘴巴一僵,然后整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战术后仰:“都结婚三年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你啊!”
18
“你喜欢我吗?”萧时淡定地问出这句话,咬了口荷包蛋。
茶杯口在即将靠近淡色嘴唇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弥漫的白雾很快就染湿了女人的嘴唇,似是抹了一层殷红。
伊桑垂下眼帘,没有急着回答,抿了一口茶。
[喜欢。]
[我喜欢你。]
[喜欢到只要想到你心脏就会抽痛]
[喜欢到想把视线的每一处都填满你的身影]
[我爱你]
“不喜欢。”伊桑放下茶杯,直直地看向她,神情是固有的漫不经心与不在意。
萧时没说话,垂下脑袋,看起来很伤心,暗中却是偷偷看着对方的反应。
伊桑抿直了嘴唇,脸色暗沉,仔细一看好像又有点失落和懊恼。
[我说的话太重了]
[怎么办,她看起来很难受]
伊桑内心的画风与她本人简直是南辕北辙,萧时听着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她让周围的佣人回避,然后一屁股坐到伊桑旁边的位置上。
伊桑一下就绷紧了身子,衬衫下雪白的手臂鼓起青筋,修长的指尖不安地在桌上蜿蜒出曲线,无意识地写着萧时的名字。
[好近]
[是因为生气了吗?]
19
“伊桑,”萧时说,“把病治好后,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旅游。”
她捧着脸,笑着看向对方,四面的落窗将所有的阳光都洒落在她眼中。
伊桑怔怔地看着她。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萧时深呼吸一口气,主动亲了亲女人的眼角。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因此,你要健康。”
20
格雷发现伊桑最近疯了。
除了财经频道以及新闻节目,压根不碰其它台的人,现在每天准时收看晚六点的《健□□活你我他》,还戴起眼镜认认真真地做笔记。
原本微信签名只有一个无尽冷漠嘲讽的“呵”字的人,现在却换成了“我要健康”。
原本不怎么愿意吃药的人,看到药就要往嘴里塞,边塞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要变健康。”
病人积极地配合治疗当然是好事,但这积极过头就有些吓人了。
格雷胆战心惊的捂住耳朵,“健康”两字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他甚至怀疑萧时是不是改名了,改成了“萧健康”,伊桑才会每次治疗都喊着“我要健康!”
21
萧时有个秘密。
她有一本珍藏的画册――
每一页都画着伊桑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格雷:没错,又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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