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追溯

    月白双臂圈着杨云的脖子：“你动不动人前人后都是公主抱，下属都不好意思了。”

    “他们不好意思与我何干？”杨云反驳，抱着她避开旁人，回了房间。

    月白见他浑身怨气，不由得细问：“怎么了？冥府有什么事吗？”

    “我去地狱血池，被关在那里的少帝和舟驰他们互相啃食，两个都残缺不堪了，审不出关于月无双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杨云叹气。

    “我有新发现。”月白把在祠堂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杨云。

    “其实这些人都是月九玄的亲人，他们也有关于月九玄的回忆，这些物件，都有相关的痕迹。”

    “我觉得，阿秀婆婆不是坏人，她为月家做了这么多，到底是对月九玄的忠心啊！”

    “她和月文德结成夫妻，并无夫妻之实，抚养月孤元长大，月孤元时候还继续护着他的孩儿长大……她也许已经真的把月孤元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我知道你很提防她，但我觉得她没有恶意。”

    月白一直说着，但杨云不做回答，她努努嘴，不说话了。

    杨云眉头紧皱，忽略了她说的一堆，反倒责备：“谁允许你用圆光术了？你身体虚得很，耗费灵力太危险了，以后这种事情可以喊别人来做。”

    “望舒是太阴星君？”

    “嗯，太阴星君的名字吧，我跟他不熟。”杨云不咸不淡应了句，“你先顾好自己，别太多关注别人的家室。”

    “我……”月白试图狡辩，这好歹也是自家老祖宗的事情啊！

    可话还没说出口，杨云俯身压住她的双唇，把源源不断的灵力灌输而来，四肢百骸都游走着让人身心舒悦的力量，月白完全没准备，控制不住轻轻吞咽了一下，细微的动作，却像在轻吮他的舌尖。

    小动作似乎刺激到杨云了，他微愣一下，月白自觉地搂紧他，杨云把她抱回床上，小心地不压着她的肚子，爷爷家月白的房间是老木床，两个人滚上去，木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一听就很容易让人想歪。

    他的身体紧贴著她，在交错混乱的呼吸中，微吮她软软的下唇，月白忽然红了脸，身下感到他的反应，怔怔地望着他：“翠花婆子说……不可以……”

    “我知道……放心，我抱抱你就行了。”杨云松开她柔软的双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双星眸注视着她那绯红的脸，紧紧地搂着她，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调整自己的状态，月白搂着他，闭着眼睛感受他在她的颈窝、胸前留下吻痕，仿佛时间都停滞了，许久，杨云才平静过来。

    两人衣衫不整地相拥在床上，南方年后并不冷，尽管还是正月里，中午太阳正盛，也能上到二十几摄氏度，所以和杨云贴在一起，月白已经不觉得冷了。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杨云轻捏一下她的脸颊：“笑什么？”

    “笑你。”她咯咯直笑，使坏地迎上去连连啄了几下他的嘴唇。

    杨云扯开她绕在他脖子上的双臂，自己起来整理好那繁琐的古式衣裙，带着宠溺的语气警告：“你再撩拨，等你生完孩子我再收拾你。”

    月白眨眨眼睛，明知故问：“不知道会享受的杨大人打算怎么收拾我呢？”

    “你猜……”杨云回身捏着她的下巴。

    这时，梅姨端了药在门口敲门，小两口才收敛，月白打开门，梅姨把药端进来，好奇地打量一下脸色绯红的月白：“奇怪……刚才好像听见你在讲话……？”

    “额……”

    “啊！”梅姨惊了一下，“莫不是他来了吧？你那个……鬼娃他爹？”

    “什么？”月白愣了愣，鬼娃他爹是什么？

    “就是……你那鬼老公啊，”梅姨小心翼翼地扫视一眼房间，“记得翠花婆子说的，这段日子不能行房，真是可怜，如果你那鬼老公真的那么X欲旺盛，连怀孕都不放过你，你可以考虑要不要翠花婆子帮你请走他。”

    月白哭笑不得：“没事，谢谢梅姨你的好意，我真的没事，我夫君待我很好。”

    “那就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哈。”梅姨说着就退了出去，关上门。

    杨云一脸不屑：“她们是以为你嫁了个多可怕的鬼老公？”

    月白抿嘴笑道：“你还介意这个？她们都看不见你，有误解正常啊，我这么年轻，怀着个大肚子，不见男人在身边，自然会有人各种猜测。”

    她坐下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冒着白烟的药，杨云过来坐到她身边，伸手接过她的药碗，白烟缓缓消失：“太烫了，小心点，来。”他用小汤勺舀起一小勺，放到她嘴边。

    月白调侃道：“速冻中药？”

    “……就当是吧，喝吧。”杨云浅浅一笑。

    月白小抿一口，皱眉：“……苦。”

    “我看了那些药材，都是补肾保胎的，对你身体也好，中药是苦的了，听话。”他柔声哄着。

    月白眯着眼睛一口闷了，杨云还给她擦了擦嘴角，她若有所思：“你说……现在条件那么好，女人怀孩子都那么辛苦，古代人岂不是更辛苦？不知道月九玄……”

    杨云立即板起脸：“我说了，追查月无双的案子你就不要再管了，对你而言，养好身体才是关键。”

    “你也受了伤，恢复得怎么样？”月白关切地问。

    “我并无大碍。”

    无大碍就好，月白心里想着，又被迫睡了一会午觉，心里甚至怀疑杨云要把她当猪养了，下午时分醒过来，杨云不知哪里去了，亲戚们都各自归家不在本家，爷爷搬个小凳子坐在天井烧纸钱。

    月白好奇见他神色呆滞，放慢了脚步，小声问：“爷爷……你这是……烧给谁？”

    爷爷转过头，浑浊的眼睛多了几分悲凉：“烧给你五叔的……”

    月白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驻在原地不知所措。

    “翰成告诉我了，他说邪修附了老五的肉身，恐怕凶多吉少，他会竭尽全力保住老五的性命，但是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爷爷被烟熏得咳了几声。

    “嗯……我们本来怕你受不了打击……”月白吞吞吐吐地低声说。

    “小白，人的命运、因果孽障、天道循环，都是造化。你爷爷我也曾当过家主，也曾去过二十八岭那个恐怖的法阵，我们月家历代当家主的，都是经历过生生死死的人，岂有承受不了的打击？”爷爷沉沉叹了一口气，拄着拐杖站起来，“这些天我不知道老五夫妇俩躲起来做什么，阿桓既然天命如此，白头发人送黑发人我也认了，但是既然他们妄想扭转阴阳，就要想到这业障，终究是要自己还的。”

    月白低头静听，爷爷望着她：“你这丫头虽然小时候爱惹事，倒也心思澄明，在爷爷家受亲戚们冷眼，过去十几年真是委屈你了，如今结了冥婚，希望你那夫君待你好吧。”

    “谢谢爷爷。过去不愉快的事情，我已经忘掉了。”老人家说到这份上了，若说自己心里潜意识还惦记着，岂不是让老人家不放心了？

    “来，扶我去拜星君。”爷爷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轻轻抬起，月白懂事地搀扶着他的手肘。

    祖孙两人慢步走到后山的祭坛，祭坛上的咒文是历代家主留下的，九根柱子，柱子上都刻有历代家主的生平伟业。

    爷爷跪在地上，把拐杖放在身旁，闭着眼睛虔诚地念起了太阴经，爷爷早年灵力尽失，此后再也没见过仙家鬼神，对太阴星君更是坚定信仰。

    月白站在他的身旁，下意识地留意周遭的柱子，用神识去找，一下子就找出了月九玄的名字，她抬起手触碰的一瞬间，眼前的世界仿佛归于宁静……

    稚嫩的孩童坐在祭坛上晃着两脚，大约十来岁，一身男孩子装扮，脸上手上都有擦伤的痕迹，却满不在乎地哼着小调。

    忽然身后出现了英俊伟岸的身影，男子墨发如瀑，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如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他宠溺地轻笑一声：“小丫头，又是你？”

    小孩愣了愣，回过头来便是眉开眼笑，如山花烂漫，奶声奶气地扑过去，目光里尽是仰慕：“星君，你来啦！”

    “你又与何人打架了？”星君责问。

    “和我弟，二娘的儿子，他说要告诉别人，说我是个女子，让爹爹把家主之位传给他。”她翘起嘴巴。

    星君轻叹一声，只当小孩子家玩闹，抬手为她拂去脸上的伤痕，立马完好如初，小丫头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已好，开心地跳起来：“我就知道！星君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小丫头，月氏族历来没有女子当家主，此事还得你爹爹深思。”星君不紧不慢地劝说。

    九玄一怔：“星君，你也不认可我当家主？”

    “家主之位责任重大，为人处世要更加成熟，你的心智还需磨炼。”

    “难道星君认为二弟的思想比我更成熟吗？”

    “九玄。”星君示意她别胡闹。

    九玄怒道：“星君你是个大骗子！你说过，爹爹选我当家主，你没意见的！还说会助我修行！”

    星君无奈一笑，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家主之事日后再议，小丫头若想修行，本星君收你为徒可好？”

    “好！好啊！我就知道，星君待我最好了！”小丫头顿时活蹦乱跳起来，把家主之事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五叔：我还没死透，老爹就烧纸钱给我了？

    爷爷：毕竟，我是你亲爹啊。

    月翰成：爹待你不薄了，我死的时候，就给我订了门亲事而已。

    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