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话(正文完结) (1)
“早上好!”大早上的,乱轻手轻脚地关上上,关好门之后转过身轻快地跟我打着招呼走过来。
“早呀乱酱。”我也同样回了一句,刚刚我趁着这一小段等乱的时间已经给我出门是带上的那盒草莓牛奶插上吸管了,此时我一只手扶着车把手一只脚踩在地面上撑着小皮皮,另一只手拿着草莓牛奶吸了几口,然后在乱坐上小皮皮的时候把草莓牛奶放到两边把手中间可以放置东西的一小个空格上。
这是一个普通的清晨。
或者说今天一整天应该都挺普通的,过了中午也没什么委托,我已经可以预感到今天会是咸鱼的一天了。
于是我翻起了最新的游戏列表,试图在里面找一些和我胃口的新游戏玩。
......
半个小时过后,我瘫在了沙发上。
新游列表上有八成都是抽卡游戏,战斗系统千篇一律不说,连立绘画来画去都是那么几个造型,看得我都快脸盲了。
现在的游戏开发商吃到抽卡游戏暴利的甜头,大多数都跑来做抽卡游戏倒也不奇怪,但是也不要放弃其他类型游戏的开发啊,再这样下去我都只能跑去找以前玩过的经典推理解密游戏和恐怖游戏来玩了啊!
我叹了一口气失落地关掉下载游戏的app。
“一酱,你看看昨天收到的委托有没有需要今天做的,我出去溜达溜达。”无所事事的我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没什么干劲地出声。
“有一个。”铃木看了看记录,“有一个来自东京的帮忙送花的委托,指定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半。”
“好!把具体要求发给我吧,我去跑一趟。”有了出门理由,我打起精神伸长手去把放在桌角的小皮皮钥匙勾过来,站起来整了下衣服。
当我走出门启动小皮皮的时候,行动力MAX的铃木已经把委托内容发给我了。
这个委托呢,委托人是在东京,说是要在女朋友生日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就委托了万事屋在指定时间去取他订好的玫瑰花给女朋友送过去。
我现在就要去委托人订好花的花店去取花。
我顺利取到委托人预约的花出来的时候,看到花店的斜对面是一家电影院,电影院外面立着的立牌上宣传着正在上映的电影。
除了新出的一些电影,最下面还有一个重映的稍微有些年头了的电影,海报上是女主演的剧照。
鸟取清惠...这么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哦对了,我想起了。就是那个挺早以前演过不少电影电视剧的演员,后来听说不混娱乐圈跑去演歌剧,演了一段时间歌剧之后就再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过了。
我又看了一眼海报上的鸟取清惠,之后收回目光慢悠悠地往委托中的地址开。
说起来,鸟取清惠有在横滨举办过什么活动吗?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真人的微妙感觉?
我思考了几秒未果,专心先把委托给完成了,准时把委托人要送的玫瑰送到委托人女朋友手里。
完美完成√
从委托人女朋友工作的办公楼下来,我正要启动小皮皮离开,拧动钥匙的时候忽然怔了一下。
不过——等等,这个委托是昨天什么时候接到的?
我昨天都在万事屋啊怎么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接到这样一个委托了?铃木记录下委托的时候不管委托大小都是会跟我说一声的,还是说我昨天看番打游戏太入迷了铃木跟我说的时候我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没听进去,才导致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吗?
...我昨天是在万事屋吧?昨天我在干什么来着?
事情,一下子就开始变得悬疑且惊悚起来了。
我脸色凝重,仔细地在脑子里搜索记忆,不只是昨天的,而是从昨天开始一天天往前推回想之前的记忆。要是记忆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如果是被人暗算那还算好,如果是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得了什么失忆症...害!
当然我相信必不可能是老年痴呆!
我先是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打电话给乱啊铃木啊坡他们求证,询问他们对昨天的记忆。
坡表示他在武装侦探社找乱步玩,铃木把他昨天完成的委托和写的记录给我念了一遍,乱则是有点心虚地说他昨天在摸鱼画画。
哦,对,我记得乱酱是有在画漫画来着,笔名[一期一会],好像画的漫画还挺受欢迎?
“乱酱,你的漫画名字叫什么?”不管怎么回想,我愣是想不起乱的漫画是什么。
[是...]乱在电话里的声音莫名地停了一下,似乎是连他自己都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的漫画是叫什么名字,但是很快他就回答了,[《刀剑乱舞之偶像天团AWT48》。]
“什么??”
[《刀剑乱舞之偶像天团AWT48》呀,这是以前我们粟田口刀派的组合名,我为了纪念就画了这样一个漫画——对了老板!下一本画什么我已经想好画什么了,我想以老板你为男主原型画一个热血少年漫可以吗!]
乱的语气十分自然,我顺着他的话也想起了他画的那个《刀剑乱舞之偶像天团AWT48》,但是明明在乱说出来之前我一点都想不起来的。
到处,到处都是疑点。
我的目光在周围看起来没有一点不对劲的景物、街道上掠过,有点怀疑是中了什么招现在在幻象里,同时我想了想也回答了乱一句,“可以是可以,你想好那个热血少年满男女主的名字了吗?”
[以老板你为原型的男主名字我已经想好啦,就叫伊藤瞬一,至于女主的话我还没有想好...既然是以老板为原型,我觉得那么应该尊重一下原型的心情,老板你觉得谁适合当女主原型啊?]乱的语气忽然兴奋起来,压低了声音八卦兮兮。
我皱着眉抵住额头,彻底确定了我的记忆是真的出了问题。
在乱问谁适合当女主原型的时候我潜意识地似乎想说出一个名字,但是脑子里是空的,根本想不到一点和那个名字有关的,也想不到那个名字是什么...是谁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假设真的有一个人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那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的记忆又是怎么出的问题?记忆的断层是从昨天开始的,今天的记忆没有问题...应该,就是不知道是每过一天前一天的记忆发生变化,还是说今天之前我的记忆是正常的?那么又和刚才看到海报上的鸟取清惠时产生的莫名地见过一般的感觉有关吗?
[老板?]乱在电话那头疑惑地叫了我一声。
我稍微回过神来,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放下抵着额头的手轻声说,“谁都不适合。”
得想办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那么现在有两个探索的方向,一个是找到鸟取清惠问一下,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鸟取清惠在哪里,就算要找也会用不少时间。还有一个就是找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真相的名侦探乱步,请他推理一下。
相对来说第二个更容易办到一点,我决定现在去一趟武装侦探社。
在我去武装侦探社的路上,当我在十字路口因为红灯停下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刻意去听,但是等在路口一群高中生少年少女的交谈还在钻进了我的耳朵。
“听说前几天英子割腕自杀了,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吧,这几天她不是都没来学校嘛。”
“好像是因为跟学长告白被拒绝了,英子也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怎么这次就自杀了?”
“说不定是因为太丢人了吧。”
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轻飘飘地讨论则同学自杀的事情,[自杀]这几个字钻进我耳朵里,我愣了一下,一个模模糊糊地影子在我脑子里浮现出来。
确实是存在着这么一个人的,并且...[自杀]算是触发记忆的关键字?
不是,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随着红灯变成绿灯,我拧动车把手行驶出去,并且在行驶出去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又闪过一个丢失的记忆片段,依稀可以看出来是我跟那个人影在红绿灯路口擦身而过,那个人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色块,但是在一片模糊的色块中,白色的绷带异常明显。
就在这个忽然闪现的记忆片段快要消失的时候,那个人影忽然停了一下,回过身。
虽然仍然看不到样貌,但我确实是能感觉到这个人影正从记忆的画面中投来目光,然后轻轻地,声音中仿佛带着笑意一般地呼唤道,“旦那。”
在这一声呼唤下,我一下子刹住了车。
......
叫我旦那的那个家伙,我想起来了。
虽然想起来的方式有点微妙,但是在我想起那家伙是谁的时候,其余那些被[书]修改掩藏的记忆也一下子回来了,记忆中模糊的影子开始有了具体的形象。
连同昨天[书]中的内容开始生效时,太宰的那个笑容,就好像在说着[我知道旦那会把我想起来的~]这样的话一样。
“...太宰那家伙!”
我磨了磨牙啧了一声,开始思考他现在会在哪里。
[书]中的内容生效之后,太宰存在的痕迹是消失了,但是他本人应该还是在某个地方的。
按照书的规则,是要有逻辑的故事才能实现,凭空消失就不大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太宰所写的内容的实现顺序可能是这样的:
存在的痕迹消失,因为最开始是安吾发现了太宰档案的消失给我发了邮件→认识他的人关于他的记忆消失,这是社会性的消失→最后才是太宰本人的存在消失,只要上面两个步骤实现,最后不管他是死亡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算是消失这个结果的实现。
我也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对的,但是总要去找到那家伙才行啊,
他所在的地方...经常待的地方也就武装侦探社和万事屋,其他的地方我也想不到什么对于他来说比较特殊的地方。
不对,也许是有一个地方的。
要说的话,他特意让我带他去Lupin酒吧构思故事的大纲这一点,其实也算是一种提醒了。
我放弃去武装侦探社,直接调转了方向往Lupin酒吧所在的地方开。
偏僻的酒吧,幽深的巷道,忽闪忽闪的灯牌。
我走进酒吧门口的时候就感觉没有猜错,太宰是在这里。
随着我一步步走下台阶,坐在高脚椅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圆球冰块的太宰没回头,直到我走过去在他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他才侧过头来,眼睛弯了弯:
“旦那,你找到我了。”
此时酒吧的老板并不在吧台内,我看着太宰没说话。
“糟糕,生气了吗?”太宰往我跟前凑近了一点,不闪不避地和我对上视线,还眨了眨眼睛。
“我就打过你一次吧。”我也眨眨眼,缓缓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那今天是第二次。”
按照太宰的性格,本来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应该是会露出夸张的害怕表情,然后说些‘下次(我)不会(还)了(敢)嘛~’,或者‘我是相信旦那能找到我才这样做的呀~’这样的话。但是他并没有这么说,而是在本身就离我挺近的距离下忽然又凑近了一点。我正纳闷这家伙想干嘛,太宰趁我不备忽然就...
亲了我的脸????!!!!
此时的太宰还是幼年体的状态,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太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之后又若无其事地退回去。而当我反应过来开始瞳孔地震准备质问的之后,幼年体的太宰身上开始冒烟,就跟他当初变小时的情况差不多。
当烟没了的时候,太宰已经从幼·太宰变成了成年体的太宰。
幼年体时身上穿的衣服在他恢复成年体的过程中报废。
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质问还是怎么样,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先脱下羽织给他应付一下披着。
看太宰穿好羽织之后我整理了一下语言准备开口,“你...”
“旦那,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
“我们绝交吧。”
“???”我冷静地打出满头问号。
“我太贪心了。”恢复了成年体的太宰身上还披着我的羽织,偏头微笑起来,这笑容与平时的平静冷淡捉摸不透多少有些不同,在温柔的灯光下竟然显得柔软而忐忑,“所以想跟旦那成为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可以吗?”
——正文完——
☆、我流学院paro 终
(一)
“夏日祭?”
“对呀部长,明天有一场夏日祭你不会不知道吧?据说这次夏日祭的森氏株式会社赞助的,投入了森氏株式会社旗下柠檬烟花研究所新研发的各种烟花,我可是从一周前就开始期待了!”剑道部部活结束之后,乱擦了擦练习挥剑出的汗,兴致勃勃地说着。
“...总觉得乱酱你这句话中有不少需要吐槽的地方,我却想不到该从哪里开始吐槽。”阿泷默默地喝了一口水,看到自己社团的几女孩子聚在一起讨论夏日祭,就问了一句,“你们到时候是打算一起去逛吗?既然有空那要不然我们顺便趁着这个机会把社团实践做了?不耽误玩,也不需要之后再抽空做社团实践。”
阿泷自觉这个提议相当地妙,简直是两全其美。
然而当她说出口之后,她的部员们——不仅是乱,就连镜花和银都对她投来了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的钢铁直(憨)男(憨)的眼神。
“...夏日祭当然是跟特定的人一起去逛啊!部长你居然想搞成社团活动你清醒一点啊!”乱无力地捂住脸。
“好吧,那就不做社团实践了...”阿泷在乱、镜花还有银的注视下把水杯往面前挡了挡,试图挡住部员们微妙的眼神。然后她一个思索,忽然发现了什么盲点,“等等,乱酱,镜花酱,银酱,难道你们都已经...有约会对象了?!”
乱“唔”了一声,指尖点着下巴想了想,目光在镜花和银身上滑过,“我倒是没有,去也是和家人一起去。镜花酱的话,好像是和中岛君约了一起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熟了,不过我看到过镜花酱的监护人尾崎桑给她准备的浴衣,真的超好看的!”
镜花默默地看过来,没有反驳。
“银酱的话,似乎是接受了同级的立原同学的邀请。”读作放送委员会,写作八卦研究会会员的乱促狭地对银眨了眨眼,“不过银酱的哥哥应该不会让你单独出去约会吧,需不需要帮忙?”
银无奈地摇摇头,“哥哥说要一起来。”
“你哥真的好严格啊。”乱小声吐槽了一句,最后把目光转到阿泷身上,“综上所述,咱们剑道部就只有部长你没有一起去夏日祭的人啦!”
阿泷:“唔...”
乱疯狂眼神暗示,“部长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什么想邀请一起去夏日祭,一起看烟火大会的人吗?”
阿泷在部员们的眼神下摸着下巴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在部员们的注视下忽然笑了起来,“有呀。”
(二)
“织田作织田作!快快快,帮我参考一下,你说出去约会的话我该穿什么衣服?”文学部活动室里,中岛敦正在回着信息,就听到太宰前辈忽然严肃地对织田作前辈发出这样的询问。
什么?约会!
是太宰前辈和望月前辈终于要约会了吗!
捕捉到关键词的中岛敦瞬间竖起了耳朵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他会有这个反应实在是因为舞台剧结束之后,太宰前辈就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抓着他让他帮忙出谋划策当工具人了,单看太宰前辈的态度也看不出他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中岛敦一时之间失去了对太宰前辈和望月前辈恋爱进度的了解。
但,是!这两个人的发展是他一路撮合见证过来的,如果不能看到最终的结果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嗑cp嗑上头了?
正在写小说的织田作前辈在太宰前辈的询问下停了笔,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问,“是去哪里约会呢?”
“她邀请我一起去夏日祭~”太宰前辈似乎是掩饰性地想压住上扬的嘴角,努力用冷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是尾音还是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至少中岛敦是能感觉到太宰前辈的雀跃与期待的,甚至于那幻视一般的粉色小花花都又一次出现为了,不过中岛敦早已对太宰前辈的飘花特效习以为常了。
“是夏日祭啊,那就是要看烟花大会了。”织田作前辈了然地点了点头,“一般夏日祭是要穿浴衣或者和服的,当然,也可以穿对方喜欢衣服类型,如果她不喜欢和服的话可以穿正式一点的常服。”
“这样啊,那就决定是浴衣了!阿泷她是个标准的和服派呢~”
中岛敦眼看着确定下穿什么类型的衣服之后,太宰前辈又在那边烦恼起该穿什么颜色的浴衣,他忍不住出声,“不如太宰前辈你问一下望月前辈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再挑选一样颜色,这样岂不就是情侣装了?”
话音刚落,中岛敦就看到太宰前辈和织田作前辈动作一致地把头转了过来。
中岛敦有点慌,额头上滴下来一滴汗,“怎、怎么了?”
安静了几秒后,太宰前辈右手握拳一敲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
“敦君你,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平平无奇恋爱小天才?”
(三)
夏日祭很快就到了。
今年横滨就办过这么一次大型夏日祭,是以文豪学院只上了半天的课就放了。
阿泷收拾好之后特意提早了十来分钟到达约好的地点,结果恰好碰到同样提早了十来分钟过来的太宰。
“下午好。”阿泷率先打了个招呼,向太宰走过去。
“下午好——我们提早到的时间也是一样的,真巧呀。”太宰语调轻快,微微弯起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总是在笑着的,他小幅度地挥了挥手之后把手里拿着的两把扇面上写着[祭]字的扇子递了一把给阿泷,“这是我在来的路上分到的祭典扇子,拿到之后发现是两把叠在了一起,给。”
太宰身上穿的是和阿泷同色的藏蓝色浴衣,深色系的衣服更衬得皮肤白皙,脖颈和手臂上依旧可以看到缠着他标志性的洁白绷带,笑起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微微偏头,微卷的黑发垂落在脸侧,再加上遮住弯起嘴角的祭典扇子。
面对着这样打扮的太宰的时候,阿泷觉得恐怕就算说她不小心误入了妖怪的祭典,而眼前的是一只妖狐,她说不定也会信。
唔,如果头上再侧戴一个狐狸面具那就更像了。
阿泷接过祭典扇子转动着看了看正反面的图案,抬头对太宰说,“既然都提早到了那就开始逛吧,我刚刚来的路上有看到卖面具的铺子和捞金鱼的铺子,要去看看吗?”
(四)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个时间正好很多夜晚出摊的铺子摆出来的时候,在顺着夏日祭规划路线走了两条街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街道两边的灯笼亮了起来,出来参加夏日祭的人也多了起来,受欢迎的摊子前都排起了队。
“今天人真多啊。”阿泷从卖面具的摊主手里接过两个面具,刚把她一早盯上的那个狐狸面具递给太宰,自己戴上另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形象的面具后,回头一看就看到街道上各个摊位前排起的队伍。
“排队太浪费时间了,看样子烟花大会也快要开始了,我们去河边看看吧?”太宰把玩了一会儿狐狸面具把它侧戴在头上,见阿泷还在看哪里排队的人少一点,就这样提议道。
阿泷想了想同意了。
两个人就这样走出人群往河边走。
很巧的是,他们才刚走到河边,河对岸就传来了嘭的一声响,然后是烟花上升时“咻——”的破空声。
当烟花升到最高处,轰然炸开,无数的流光在夜空中绽开,水中的倒影也是相同的光景。
就是这烟花炸开之后的形状像个柠檬。
河对岸的烟花就像一个信号,接着河对岸、岸的这边,数不尽的烟花点亮了夜空,行人纷纷驻足仰头,还有人兴奋地拉了拉同行的人,拿出手机摄像。
这样美丽的烟花,因为是和喜欢的人一起看而显得更加热烈美好。
太宰将目光从夜空中的烟花上收回,落在仰头看着烟花的阿泷侧脸上。
这么近的距离,甚至比武士流对桵姬伸出手的距离更近,只要侧一下身体就能碰触到...
“今晚月色真美。”
烟花绽放的声音连绵不绝,而在这样的喧闹中,阿泷准确地听到了太宰的这句话。她在漫天的烟花下侧头转向太宰,眼里倒映着的烟花的流光还未散去,就已经映入了太宰的身影。
烟花绽放的声音与周围的人声都成了背景音,太宰清晰地听到了阿泷的回应,伴着满眼都是他的笑容,坦诚而笃定:
“你也是。”
(五)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中岛敦本来是和镜花一起来夏日祭玩的。
但是中途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了太宰前辈和望月前辈的身影,因为太在意太宰前辈和望月前辈的感情发展情况了,中岛敦和镜花一起偷偷跟踪起了他们两个人,一路暗中观察,一直跟到了河边。
然后,他亲眼看到在烟花下,太宰前辈和望月前辈似乎是说了什么,望月前辈露出了跟往日不大一样的笑容,看起来特别温柔的那种。
这还不算完,他用超好的视力眼看着望月前辈露出这样的笑容之后侧身向太宰前辈靠近了一点,然后用祭典送的那个写着个[祭]字的扇子挡住他们两个的脸。
——!!!
亲了!这距离绝对是亲了!还是望月前辈主动的!!!
此时中岛敦心里涌现出的是无限的欣慰。
他牵了那么久的红线,这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
他正打算和旁边看着这一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的镜花分享自己的欣慰激动之情,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相当耳熟的声音。
“中岛敦?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等、等等,这个声音?
中岛敦一卡一卡地回头,只看到一身黑色浴衣的芥川正双手揣在袖子里站在他身后皱眉看着他。
“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没、没什么,等等!”中岛敦连忙试图阻止芥川往太宰前辈和望月前辈所在的方向看过去,然而没来得及。
芥川看过去的时候望月前辈正好放下了挡住他们俩的祭典扇子,中岛敦眼睁睁看着芥川的眼神从冷淡不耐烦到瞳孔地震恍然失神。
“怎么会是...太宰前辈?!另外那个人是剑道部的部长?”芥川回神之后眼神一变,狠狠地瞪着中岛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十五岁 第一弹
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我一觉醒来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睡着的时候还是在浮目町我住处的榻榻米上,醒来的时候周围的景物却完全改变了,而且衣服也不是我睡之前穿的衣服,而是我惯常穿的那身和服。
还有就是,本来是放在榻榻米旁边桌子上的朱丽叶,此刻都好好地别在我的腰间。
???
这...这难道是现在轮到我去当魔王的孙子吗???还是《平平无奇万事屋老板即使是在异世界也能从容生存》的故事?又或者是被女神召唤到了异世界,想回家只能慎重地打败魔王?
但是穿越异世界也不带瞬间换衣还贴心地把武器也带上的吧?
我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目光在略显昏暗的周围扫过,然后...默默地把所有关于穿越异世界的脑洞都打了个叉。
因为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在一个集装箱附近,周围到处都是火拼过的痕迹,单是我脚边就散落着不少弹壳,集装箱上是密密麻麻地弹孔。
这种景象不像是什么异世界风物,倒像是横滨黑手党特产?
那么首先排除掉浮目町。
我的目光在月光下粼粼的海面上掠过,感受到身周吹起头发的是熟悉的港口城市的海风,大致地确定了...我现在应该还是在横滨,而不是突然穿越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只不过我睡着觉突然就从浮目町到了这个地方,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变化,我目前也无法确定除了我所在的地点发生变化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发生变化,最好的结果就是其他什么都没变,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恰巧碰到了空间波动之类的——不过这个可能性...说着的,实在是太小了。
我就没见过什么空间波动还自带换衣功能的。
啊头疼,首先还是先去万事屋看一眼吧。
我这么打算着,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准备去万事屋。
然而在我转身的瞬间,我听到一声极其耳熟但是又似乎要稍微绵软稚气一点的声音在不远处的集装箱顶上响起,语气中带着孩子气的兴味盎然,“啊,意料之外的漏网之鱼吗。”
这个声音...
我停住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那处集装箱顶上望过去,借着月光看清了出声的那个人。
因为这家伙就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目光毫无存在感,连呼吸都趋向于无,我刚刚居然都没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
在我看过去的同时,集装箱顶上的人也正轻盈地跳了下来落在地面上,冷白的皮肤,蓬松微卷的黑发,还有标志性的绷带...外表和感觉确实是太宰没错。
但是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人,身上穿的并不是他惯常穿的砂色风衣,而是披着一件黑西装外套,身量比我都还要矮不少,右眼被绷带遮住,脸上还有一种...让人看起来有点难受的笑容。
那笑容不像鸟,而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他就那么笑着,恰似白纸一张。
总的来说缺乏一种可以称之为鲜血或是生命的涩滞之类的充实感(注:①)
“...太宰?”
我迟疑地出声,因为眼前这个太宰和我认识的太宰这些显而易见的不同点,我有点拿不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平行世界还是穿越到了过去...按照这个太宰他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来看,好像还没有成年的样子——哇,我该不会是误入时光机回到过去了吧?
“咦,你认识我?”这个好像还没有成年的太宰用鼻音“嗯?”了一声,露出思索的神色,“不是高濑会也不是GSS,羊的话没有听说有成年人...哦~我知道了,你是误入这里的吧!”
他甚至还满脸无害地善意提醒一般道,“误入的话最好快点离开哦,这里不久前刚发生过一场枪战,很快就会有黑手党后勤部的人来扫尾啦。”
绵软稚气中带着一点懒懒语调的声音,即使是正常说话也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一样,跟幼年体的小奶音又不是同一种类型的...嗯...可爱?
“啊...确实也算是误入。”我纠结了一小会儿,还是试探着问出口了,“那什么,可以问一下你现在几岁吗?”
虽然我也在我这么问出口之后,以太宰的脑子和天马行空一般的联想能力说不定就能把我的来历猜个大半。
在发现自己可能是回到了过去,而且还迎面碰上了过去的太宰,我觉得我还是得先搞清楚这是在几年前的时间线上,然后想办法找到我穿越的原因,找到了原因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果然,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后太宰突然就沉默了,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了我一会儿。
“我啊,十四...不,好像是十五岁了。因为没有意义就没怎么记这个。”太宰打量完了之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也没有针对疑点啊他猜测的东西啊什么的发问——当然按照太宰的性格,绝对是打定了主意一面慢慢地跟我套话验证他的猜测,一面调查求证,所以他现在只是表现出一副单纯又无害小可爱的样子,“对了,要怎么称呼你...?”
“旦...咳,我的名字是望月泷,叫我望月就行。”因为被叫旦那叫习惯了,十五岁太宰问我要怎么称呼我的时候,我差点脱口而出[旦那]几个字。
——还好我及时刹住了[拍胸口.jpg]
“哦~望月桑是住在这附近吗?现在天已经黑了,让一位女性单独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就让我来送望月桑回去吧~”
......
可、可恶,我也不想吐槽的,但是这句话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啊!
在说这句话之前十五岁太宰绝对是往我腰间的朱丽叶看了一眼吧!问题是看了朱丽叶一眼之后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忽视了朱丽叶,还说出了‘让一位女性单独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就让我来送望月桑回去吧’这种话啊!
有一说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跟我说,以往都是我对女孩子们说这种话的。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微妙,太宰偏了偏脑袋疑惑道,“怎么了望月桑?”
“没什么,送我就免了,我觉得比起我还是你一个人回去比较危险...”我随意回了一句,想着要不先去看一眼这个时间段十五岁的自己,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我好像还是刚到横滨上任镇魂将的时候吧,忙着稳定建设浮目町都还没怎么在横滨活动搞万事屋,还要过段时间缺钱了才会出来想办法赚钱。
就在我想着这些,打算先把太宰应付过去离开的时候,不远处开来了一辆车,车停下来之后几个黑西装下车左顾右看似乎在找什么。
当他们发现太宰之后,连忙跑过来,“太宰先生,首领找您!”
“森先生怎么这么多事情,好烦啊,都要赶上跟更年期的欧巴桑了——”十五岁太宰没有丝毫顾忌地当着黑西装们的面抱怨他们的boss,目光稍微移动了一下,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哎那边那个,没错就是你,高尾是吧,你往左边让开点,挡住我视线了。”
被点名的黑西装不明所以地往左边,也就是我站着的这边走了几步,要不是我及时让开了一点就要被撞上了。
我走开一步之后脚步一顿,忽然反应过来。
等等,这个叫做高尾的黑西装就这样走过来,完全不像是看到我这个位置有人的样子啊。
这些人似乎...看不到我?
想到这一点,我往那个高尾面前站了过去,伸出手在人眼前挥了挥,高尾的目光丝毫不变,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我又试探性地把手往人肩膀处放过去。
然而我的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就这样穿了过去。
——哇,我不仅到了七年前,甚至我现在还是灵魂体的状态。
这么刺激的吗???
我在每个黑西装肩膀部位都碰了碰,都是毫无例外地穿过,只有最后当我走到太宰身边伸出手的时候,我的手才没有穿过去,而是碰到了太宰的肩膀。
比我还要矮一些的十五岁太宰在我走过去碰到他的时候就抬着头看我,近距离的对视下我看清了他没有被绷带遮住的那只鸢色的眼睛。
本应是国中生的年纪,普通的人在这个年纪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考试考不好,暗恋的女孩子不喜欢自己。
而十五岁的太宰,他的眼底却是荒芜没有生气的。
比亡灵更像亡灵的、在人间寻找合适墓地的游魂。
☆、十五岁 第二弹
“结果望月桑还是跟过来了哎~”
堆了不少杂物的小巷中,十五岁的少年太宰灵巧地在杂物间蹦蹦跳跳闪避障碍物穿梭前进着,“不过我正要去见的人可是新上任的港黑首领哦,这样也没问题吗?要是不小心听到什么秘辛说不定会被灭口哦?”
太宰说着用手在脖子处比划着横切的手势,并声情并茂地吐出舌头模拟死状。
“没办法,谁让现在能跟我交流的人只有你呢。”我冷静地回答道,没有跟他一样蹦蹦跳跳走路,而是绕过杂物找到落脚点向前走,因此落后了几步。
毕竟我是个稳重靠谱的成年人。
嗯...说起来,从十五岁到二十多岁,太宰这家伙身上没有变过的除了本体绷带,还有这个尾巴一样灵性的腰带哎。
而且被他带过的中岛少年和芥川少年似乎也有这个习惯。
我看着太宰熟门熟路地推开巷子里的一扇门走进去,原本轻盈的脚步声刻意地变得扰人起来,鞋底擦着地面啪嗒啪嗒地走进去,仿佛在以此抱怨一般,“又有什么事啊,森先生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点哎,差遣可怜的少年办事也要看时间啊。”
我跟着走了进去,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看起来像个诊所,房间里有各种医疗用的东西,桌子上能看到稍微有点旧了的听诊器,医疗病历卡之类的,书柜里装着各种和医疗有关的专业书籍。总之摆设就跟其他普通的诊所差不多。
就连待在这个诊所里的森鸥外,从外表打扮上看都跟普通的诊所医生差不多。
随意地梳到脑后的黑发,穿旧的白大褂,前端有些磨损的凉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下眼皮处的黑眼圈(注:①)。不仅看起来又颓又丧气,还微妙地有种社畜一般的疲惫感,“唔,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还有一堆事情处理不完,恐怕今晚又没法睡觉了...嗯,然后想着我通宵处理事务的时候太宰君说不定不知道在哪里痛痛快快地自杀,心里就十分不平衡。”
“什么什么??”太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因为这个?而且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太宰以看有害垃圾的眼神看了森鸥外几眼,然后颇有些嫌弃地撇开视线,小小声吐槽,“真不要脸。”
我:“......”
这种微妙的父子拌嘴一样的既视感,是我的错觉吗?
不,也许不是错觉。
因为森鸥外首次出场,以[森林太郎]这个身份在电车上跟我搭话的行为,我对港黑首领森鸥外的印象里始终保留着[戏精]这个标签,似乎没什么首领包袱。
虽然我跟森鸥外打过的交道也不算多,但是有些时候我感觉他某些方面和太宰挺相似的,包括有时候说话方式也是。
不过从年龄先后来说应该是太宰和他某些方面相似。
这么说来...
难道就是因为太宰十五岁,或者有可能更早以前就被森鸥外拐去做童工,然后近墨者黑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
而在我碰到十五岁的少年太宰的同时,我所不知道的另一边——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地方的成年太宰,第一时间观察起周边的环境。
其实也不怎么需要观察,因为他目光所看到的与横滨街道没什么太大区别的街道上没有往来的车辆,只有一个个漫无目的游荡着的‘人’,而这些‘人’身上全都散发着朦胧的白光。
这些特异性已经足够让人联想到这些‘人’的身份了。
——亡灵。
“亡灵的街道——浮目町吗?”太宰注视着街道上行走的亡灵,自言自语一般地低声说着,推开他醒来时所身处的房子的门走出去,走上了街道。
街道上的亡灵们并没有对他的出现做出任何反应,一个个亡灵从他身边经过。
因为阿泷没怎么隐瞒他,太宰跟织田作见面的时候织田作偶尔也会说两句他在浮目町的生活,所以太宰对浮目町的情况也听说了不少——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是眼前所见的这种没有秩序的样子。
是出了什么事?
太宰皱起了眉,目光穿过层层建筑远远地看向远处山坡,山坡上立着一颗巨大的树木,从他这个距离没法看清山坡上有没有房子,不过按照阿泷所描述的,她住的房子应该就是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浮目町的山坡]。
太宰再一次看了一眼周围的亡灵,收回目光之后把双手插进兜里,顺着街道朝那个山坡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的房屋多少都有些破旧,还有不少坍塌了一部分,至少他一路走过来就没有看到哪座房子是有亡灵居住过痕迹的,路边上他也没看到用于维护网络的设施,他现在所看到的浮目町和他了解到的有很多不同。
倒是太宰记得阿泷说过她刚接手浮目町的时候做的第一件是就是整合亡灵修补建筑,修补完成之后安排亡灵们入住,改掉他们有事没事就在街上晃悠的习惯。
这么看来他确实是解锁新地图到达了浮目町,只是不是现在时的浮目町,而是过去时的浮目町...吗。
想到这个,太宰打量着周围的目光变得新奇起来,还有点跃跃欲试。
如果这是过去时的浮目町,那这不就是代表他可以见到过去的旦那了嘛!虽然不是幼年的有点可惜,不过能看到十五岁左右青涩的旦那也很棒啊!
当太宰从一开始的街道走到另一条街道上的时候,临近马路的一座三层小洋房的窗户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随着这声玻璃破碎声,那个窗户中飞出了一个影子,发出一声惨叫后重重地掉落在地面上。摔出来之后还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最后恰巧在滚到太宰脚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太宰顺着这个影子倒飞出来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破碎的窗户后面,正踩在窗沿上往下看。
这时候她的打扮已经和以后差不多了,都是藏蓝色武士服和高马尾——啊,或许应该说她从来都是这副打扮没变过,只有在特殊时候会解锁新装扮——头发现在还不长,就到肩膀,不过以后总是温和且一副没干劲样子的死鱼眼现在可是相当锐利啊,抬起眼看过来的时候那明亮的眼睛甚至让人觉得...略凶。
“那边那个亡灵,快离恶灵远点!”
十五岁阿泷在窗口遥遥地喊了一声。
太宰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无辜地指了指自己,“那个...是说我吗?”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太宰脚边的恶灵已经挣扎着要爬起来了,没有理智的恶灵龇牙低吼着锁定了离它最近的太宰。
阿泷啧了一声,踩着窗台的那只脚用力,一下子从小洋房的窗户跳到围墙上,从围墙上方跑了几步后在路灯上借了一下力,精准地在太宰面前落下。
不管是压低身体快速前进还是起落间头发和衣摆的运动,都如同飞鸟一般灵活利落,配上以后不常见的那认真锐利的眼神,就更像某些捕猎的鸟类了。
下一秒,她直接手腕一转用手里的刀穿过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恶灵衣领处的衣服把恶灵钉在地上,顺势半蹲下来用小腿和膝盖抵住恶灵背部防止它暴起,然后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出手机制式的黑匣子,甩开翻盖放到耳边喂了一声,声音比起未来的声线更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清脆,“三木,三街区这边又有你的实验素材了,让人过来一趟。”
说完之后挂掉电话。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都不带停顿的。
太宰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左右的未成年旦那挂掉电话之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傻了吗?”
“是哦,太吓人了w”太宰笑眯眯地回答
阿泷狐疑地看着他一眼,松开握着刀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本小本本翻开,又抽出一支笔,“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亡灵?登记过吗?怎么死的?”
“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太宰保持着[无辜.jpg]配合地回答,“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哎~”
“没有临死的记忆么,这应该是应激性失忆,不用慌张。”阿泷一边说着一边在小本本上刷刷刷记录着,写了几笔之后忽然笔尖一顿,皱眉看着他。
太宰微笑着大大方方地任由阿泷打量,完了还露出疑惑的表情歪头问,“有什么问题吗?”
阿泷忽然反手抓住太宰的手腕,表情凝重,“不对,你不是亡灵!”
☆、十五岁 第三弹
“亡灵的话是会发光的,那是亡灵灵子外放的一种体现...虽然我觉得是因为镇魂街都没有灯,亡灵们进化出了这种自给自足的照明方式。”阿泷以一种学术性的探究眼神上下打量着太宰,“这人没有发光总不会是因为被绷带封印住了吧?也确实是灵魂体没错,不过并不能排除寄灵人这个可能性。”
“小鬼啊,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是跟阿银我的情况一样?不记得怎么死的那可能就是没死,说不定还是跟我从同一个地方来的。”银时摸着下巴绕着太宰转了一圈,对暗号一般压低了声音,“小伙计,你听说过天人吗?有没有看过结野主播主持的节目?”
太宰无辜回望。
“根本画风都不一样吧!”阿泷忍不住吐槽,吐槽完了又咳了一声,马上恢复说正事的态度,“既然不清楚这个人什么来路,那要不就交给三木看着吧,没问题的话可以给三木当助手,反正看着也挺机灵,有问题的话那就是研究素材喜加一。”
说话间已经把太宰给安排地明明白白,完全没有顾忌被安排的本人就在旁边。
“哎,等等...”感觉不妙的太宰忍不住出声了。
银时:“三木那小子啊...不会把人给解剖了吧?”
阿泷:“那倒不至于,他就是个普通的技术宅加研究人员,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变态科学家。”
“好过分啊!”
阿泷:“顶多让他配合着做点小实验,毕竟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的好过分啊旦那!”太宰鼓起脸颊,变成了包子脸,“我说就是了嘛,其实我是从未来,也就是旦那你差不多二十二岁左右的时候穿越来到这里的,就是睡之前吃了个蟹肉罐头喝了一点点酒,醒来之后就已经出现在这里,碰到现在的旦那了。”
“...那什么,你说归说,为什么要用这种仿佛我是个让你受委屈了的负心汉一样的语气说话?”阿泷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并且还下意识地往远离太宰的一边挪了挪。
“因为我与旦那是相当亲密的关系呀,明明不久前还在叫我亲爱的,小治治,宰宰,结果一觉醒来就被这么冷漠地对待,我超委屈的好嘛!”太宰理直气壮地控诉道,不等阿泷开始质疑他就主动证明起他对阿泷的了解,“旦那你最喜欢吃的是红豆纳豆饭,在一家饭店里还有一个专门的[望月盖饭]这个套餐...唔,不过现在旦那才刚来横滨没多久可能还没有发现那家店...那这个不算...另外一提我还特意去学习了做法,旦那可是很喜欢我做的红豆纳豆饭的哦~”
阿泷狐疑地“哦”了一声,平静地给了一个[你继续说]的眼神。
“你看jump的时候喜欢先看目录翻到你想看的那篇漫画的最后一页,看看有没有断章留悬念,如果有的话就会先不看那一期,留着和下一期一起看。你常用的朱丽叶内置的mp3里的歌通常要一年半左右才会清理一次听腻了的歌。你玩游戏用的id一般不是taki就是taki one,参考你的朱丽叶和罗密欧,我有理由怀疑旦那你是个取名废...”太宰掰着手指细数着,嘴上吧嘚吧嘚说个不停,说得阿泷的目光从最初的怀疑和不以为意渐渐转变成了惊讶,然后她的表情才是真的认真了起来,“确实大部分都中了,不过保险起见,除了这些日常的习惯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太宰想了想,“旦那你亲口跟我说过的你的武士道,这个算吗?”
“...等等,未来的我连这个都说出口了吗?!”阿泷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表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就不会觉得这种话说出口会有一种中二的羞耻感吗?”
“[保护可以保护的人,走我认为正确的路],你是这么跟我说的。”太宰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阿泷当时的语气,说完之后在阿泷略感羞耻地捂住脸的时候乖巧坐好,“这下旦那可以相信我了吧~”
阿泷:“......”
她就是感觉这人不对劲,想吓唬一下他诈出点有用的信息来,没想到诈出来了这种信息。
“行了,就先相信你是从未来来的,跟未来的我认识了。”
“不只是认识,还是很亲密的关系呀。”太宰纠正道。
“...亲密关系?什么亲密关系?有多亲密?”刚刚并没有注意这一点的阿泷突然警觉,微眯起眼睛。
“就是旦那你现在想到的那种关系嘛w”
“哇哦!”吃了一大口瓜的银时看看阿泷,又看看笑眯眯的太宰,忍不住咋舌惊叹,“原来你这小鬼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吗?这我是真没想到过啊...”
阿泷一时间因为心情太过震惊都没有向银时回嘴,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对太宰断然否定道,“不可能!你这样的可是我最不喜欢打交道的类型,一看就知道心眼贼多还超麻烦。我跟你讲你可别碰瓷我啊!”
在她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太宰脸上的笑容一顿。
“...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原来我居然是旦那最不喜欢打交道的类型吗...”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语气渐渐低落下去,“是这样啊。”
这……
阿泷和银时对视了一眼,眼看着原本还开朗笑着的人一下子丧下去,身上几乎要实质化的丧气简直要跟恶灵身上的黑气媲美。
阿泷:“也、也不用这样吧?”
进入丧气状态的太宰可怜弱小又难过地抱住膝盖,开始无限复读着他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些话。
“虽然说是这么说的,但是你刚刚的话不是已经证明了未来的我和你有产生交集吗?”阿泷试图打断太宰的复读碎碎念。
“那旦那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主动与[最不喜欢打交道的类型]产生交集,建立关系?”太宰抬起头问道。
十五岁的阿泷认真地想了想,因为脑内的联想露出了憋屈又略有些无奈的表情,“大概是因为发现没办法放着不管吧,然后因为一开始踏出了那一步,之后就会感觉有一份责任在,就只好管到底了。”
“这样吗…仔细想想那时候我向旦那提出想成为更亲密的关系,旦那没有拒绝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呢?”太宰说着说着似乎又要自闭了,“果然是这样吧,旦那对我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友情向,会答应也只是因为我狡猾地选择了在那种时候提出来吧…”
“谁会因为这种理由就跟人交往啊?!”十五岁的阿泷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看憨批一般的眼神看着又开始自闭的太宰,语气虽然不大好,但十分肯定,“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未来的我和你是那种关系,那就说明你对于‘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
☆、十五岁 第四弹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保持着灵魂体的状态待在十五岁少年太宰身边已经两天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没法离开他身边太远。
只要离他的距离到达二十米左右,我就会感受到一种拉扯感,超出二十米之后,想要再走远点就会连迈开脚步都很困难了。
那么按照各种动漫啊电影啊中的定律,这次我突然穿越到七年前的事件的主要线索应该就是十五岁太宰了,然后围绕他展开什么事件。就是不知道我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随身老爷爷?
我寻思着太宰也不是用得着随身老爷爷的类型啊,他还是比较适合当别人的随身老爷爷,或者少年漫男主的人生导师(bu)之类的。
算了慢慢看吧,反正现在暂时也回不去。
“哦!还有雪山冻死这种自杀方法啊,在低温下感知都会变得很迟钝,身体热量流失之后就会进入休克状态,然后就可以无知无觉地死掉了哎!”太宰专注地盯着《完全自杀手册》的一页看了一会儿,忽然兴致高昂起来,“现在这个季节应该还有雪山吧,我看看最近的是哪座雪山...”
眼看着太宰行动力超强地查起了去最近的雪山的车次路线——也就是静冈县和山梨县境内的富士山,我冷静地劝解,“但是冻伤也挺痛的吧,而且我听说温度太低了是有可能把耳朵、手指冻掉的,好像是前几年一个雪山探险遇难的新闻里报道过的。”
“而且富士山也算是景区,你自杀的时候要是被游客碰到,明天的社会新闻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手上还拿着他那本祖传红色封皮《完全自杀手册》的十五岁太宰随着我的劝解看过来,随后露出思索的表情,“唔...嗯,没有耳朵还上新闻的话,肯定会被某些家伙嘲笑,那还是算了,我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其他方便快捷的自杀方法。”
我习惯性地露出死鱼眼,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绝对简单快捷无痛的自杀方法,还是你这本书上绝对没有记载过的创新自杀方式。”
十五岁太宰顿时收起《完全自杀手册》迫不及待地凑近了过来,那只没有被绷带遮住的眼睛开始bulingbuling发光,“什么什么!望月桑你是天使吧!快告诉我是什么,拜托了!”
倒也不必这么说,我本来只是想玩个梗的说‘以舔掉生命线的方式自杀’,结果太宰露出这孩童一般的期待表情,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因为十五岁的太宰,他是真的这样期待着,迫切地想知道。
“到底是什么呀望月桑?就不要吊胃口了嘛~”太宰还在用那仿佛在撒娇一般的绵软稚气的声音询问着。
“我想了想那个方法可能不是很适合你...”
“那也可以作为参考呀~”
“那好吧,我说了。”我面色凝重地把左手摊开在太宰面前,右手指了指左手手掌上的生命线,压低了声音,“以舔掉生命线的方式自杀”
......
“——哎?”
太宰难得出现了[惊讶.jpg][愣住.jpg]这样的表情,迟疑地小小声问,“是我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望月桑你说...”
“你没有听错,就是这个,其实这种自杀方式在以后是很流行的,被称作[活是不想活了,死又不敢死]自杀法。”说出来之后我就变得很坦然了,又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
太宰幽幽地盯了我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就冲望月桑你会用这么正经的表情说出这句话,我就知道我们肯定很有共同语言,就是不知道未来的我和望月桑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啊...
我学着太宰惯用的卖萌样子偏了偏头,露出一个笑容来,“不如你来猜猜?”
“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总归是让未来的我觉得‘有这个人在的话,暂且在这腐化的世界上活下去也可以’的人吧。”十五岁的少年太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垂下眼往后退了一步与我拉开距离,以一种轻飘飘的、梦游一般的语气低声询问,“但是啊,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吗?”
“如果有的话请告诉我吧。”那只荒芜没有生气的鸢色眼瞳直直地注视着我,在奇异的倦色下,是一个独自在某个还未有人踏足的世界清醒地哭泣着的孩子,“人活着是存在某种价值的吗?”
我久违地再一次听到了这个问题。
而且不同于我刚认识太宰的时候,十八岁的太宰至少还有织田作指引的方向,十五岁的太宰却是彻彻底底地,一点方向都没有。
“当然有。”就如同上一次回答这个问题时一样,我以笃定的语气回答道,“人活着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不惜延长生命也要去追求的东西啊,我想所谓的活着的价值并不是结果,而是追求所求之物的这个过程吧。”
“…好狡猾的回答。”
我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十五岁太宰的额头,然后在他往后仰了仰想躲开的时候,把手放在他头顶上rua了rua细软的头发。
如果是成年太宰,我做出这样的动作可能还要犹豫一下,但是对象是十五岁太宰的话,我摸头就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没办法呀,抄答案只有答案没有步骤是不给分的。”我克制地rua了几下之后停了下来,认真地注视着太宰的眼睛,“我只能告诉你答案是存在的,解题的过程就需要你自己来一步步完成了。”
“所以你啊,也稍微对未来保留一点期待和干劲吧?”
☆、十五岁 第五弹
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发现七年前横滨的天空比七年后要蓝很多。以后的天蓝倒是也蓝的,不过更接近绀蓝色,天气不大好的时候呈现出来的就是一种灰蓝,看起来就会感觉离得比较近。而现在的天空则是一种澄澈的蔚蓝,颜色稍微偏浅一点,看起来就会感觉天很高很空旷。
这是我乍然从七年后回到七年前,两相对比所直观感受到的。
不过比天空的颜色对比更直观的,那就是物价了。
因为我没一时之间没注意,把我对甜食的偏好,尤其是草莓牛奶草莓巴菲的偏好给透露出来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干正在无所事事晃悠的太宰当即瞅准了一个甜品店进去,点了两份草莓巴菲。把物价换算一下,以后只能买一份草莓巴菲的钱在现在可以买五份还有多。
不,这家伙并不是要请我吃草莓巴菲。
因为我现在是灵魂体,是没法吃东西的。
太宰这家伙点了两份草莓巴菲之后还装模作样地可惜了一下,说着什么‘望月桑你这个样子没法吃东西吧,既然这样就由我来代替你来多吃一份吧~’,说完之后还用吃甜品的小勺子舀起一勺草莓巴菲在我面前晃过一圈,然后啊呜一口。
“好吃~”
...好幼稚一小鬼。
不,不对。
不说十五岁,太宰这家伙的幼稚就没变过,变得只有幼稚的方式。我估摸着他恐怕就算到了五十岁八十岁都还皮得很。
我以死鱼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太宰看了一小会儿,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在甜品店里转了一圈后看向玻璃窗外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算是横滨一个经济复苏的时期,在结束了港黑前任首领影响的萧条期后很多产业都在快速发展,街道两边都有不少正在装修或者刚装修完的店铺,连行人也很少有慢吞吞走着的,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仿佛都是急匆匆的,即使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急事要做。
我想想啊,这种氛围好像是...要到明年年末的时候才会缓和下来,真正步上正轨。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横滨开始步入稳定发展阶段的原因是港口黑手党凭借在龙头战争中的表现一举成为横滨黑手党的老大,给横滨的地下世界定下了统一的规矩。
不过这些就跟这个时间点的我没什么关系了,不管是十五岁的我还是十六岁的我都还在专心搞浮目町建设,偶尔到现世来接点委托或者牛郎店兼职下赚钱维持生活,明年年末搞定了浮目町之后我才把重心逐渐转移到现世,在现世租了房子作为万事屋的店面。
“望月桑,你在看什么啊?”大概是因为我打量窗外的时间有点久了,太宰咬着吃甜品的小勺子凑近过来一点问,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我想了想,把一个一个多小时以前和太宰一起走出港黑大楼之后被人盯着的感觉说出来,“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有人在盯我们,不,是盯你。”
“那个啊...”太宰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又舀了一勺草莓巴菲送进嘴里,“是先代派的人吧。”
我给他投过去疑问的眼神。
“因为森先生上位的方式不大正当,港黑内部还有很多先代派的人不认同森先生做首领——而我呢,又是让位现场唯一的见证人,如果我死掉的话,作为第一嫌疑人的森先生上位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太宰以一种jk在女子座谈会小声和闺蜜分享小秘密一般的语气说出了这种不得了的大秘密。
“所以先代派有一部分人为了有理由向森先生发难,就想杀了我再伪装成我是被森先生灭口的样子。”
我:“...还挺乱。”
感情这家伙早就知道有人盯着他想动手了,还若无其事地跑出来该逛逛该吃吃,偶尔还自杀一下。按照他这种乱来的性格,那些想对他动手的人就不会觉得不用他们动手让太宰自己作着,他们就能达到目的吗?
“最近先代派被打压得厉害,近期红叶大姐又恰好被派去与意大利黑手党建交,作为准干部的兰堂先生忠诚度成迷有被策反的可能,总之这样的时机很少,按照先代派前两天的动静,他们应该是按捺不住打算今天就动手杀了我,然后直接向森先生发难把他拉下马。”
我习惯性地解读出太宰话中的潜台词,冷静思考,“所以那个所谓的先代派的行动都在你和森鸥外的计算之中?然后你们就打算将计就计,借着先代派的行动顺势把他们解决了?”
“不是我们,这一切都是森先生的安排!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我只能被迫配合森先生的计划QAQ”太宰果断推锅。
说是森鸥外的计划我信,但是按照我对太宰这个人的了解以及对十五岁太宰性格的一点点了解,很大的可能是森鸥外跟他说‘我没有安排人去保护你,能不能逃脱就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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