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连茵被换之前，帮苏呦呦接了一个直播。

    时间不长，每周抽时间播一两个小时就行。

    纪亚兰觉得毁约对苏呦呦的形象不太好，而且也不费事，就让苏呦呦抽空到直播平台露露脸。

    苏呦呦作品不多，入围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香火》并没有在国内上映，网上能找到资源，豆瓣评分高达9.0。

    但也只是小范围传播。

    拍摄期间，也不能轧戏、接综艺。

    在娱乐圈，如果长时间没消息，很快就会被粉丝遗忘。

    猫咪直播平台的合约，还是有用的。

    纪亚兰置办了一台直播设备，就放到苏呦呦房间里。

    没想到高连茵那个倒霉催的，竟然将余思嘉和苏呦呦绑定在了一起。

    第一期直播让两人连麦，想让余思嘉借着苏呦呦走红的势头，蹭一波热度。

    直播前，纪亚兰叮嘱道，“他现在走下坡路，公司不会再捧他，他最近也没有通告，就是想蹭你的流量。但是你也别太拉踩他，平常心对待就是。千万别被他带节奏，显得尖酸刻薄。”

    “不想回答的问题，你笑就是。”

    苏呦呦笑起来非常有亲和力。

    他一笑，春风化雨，百花盛开，百炼钢都能化成绕指柔。

    自诩见惯了娱乐圈顶级美颜的纪亚兰，好几次和苏呦呦说话，被他一笑都嘴瓢，差点忘记了下一句该说什么。

    面对神仙小哥哥暖心一笑，谁tm还会纠缠着问东问西啊？

    弹幕都要被刷爆好不好。

    大强帮苏呦呦在微博发出直播通告之后，准时打开了电脑。

    刚进入猫咪直播平台，余思嘉那边的连麦申请就发了过来。

    余思嘉微博上粉丝数显示有一千多万，不过这些粉丝是死是活，还是花钱买的，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给这次直播造势，余思嘉提前发了好几条微博，还@了苏呦呦。

    一开播，还是来了上千人。

    苏呦呦的直播通知是临时发的，直播间只来了几百人。

    “大家晚上好，我是思嘉，这是我的小师弟，苏呦呦。”电脑屏幕一分为二，苏呦呦在左边，余思嘉在右边。

    苏呦呦对着摄像头笑了笑，和大家打招呼。

    【啊啊啊啊啊，小哥哥对着我笑了，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啊啊啊啊，小苏哥哥是吃露水长大的吗？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来了来了，我没迟到吧！】

    【歪，110吗，这个小哥哥偷走了我的心！】

    【弱弱地问一句，淮深哥哥会客串吗？我是CP粉！】

    【我有强迫症，麻烦小苏哥哥把后面桌子上倒着的杯子扶起来好吗？看着难受。】

    苏呦呦转身起来，把后面桌上碰倒的杯子扶正，对着镜头问道，“你们的问题我都要回答吗？”

    他第一次直播，还不懂规矩。

    【哈哈哈哈哈哈，小苏哥哥怎么那么可爱，萌死我了！！】

    【当然要挨着一个一个地回答，这是直播的规矩！！我们可是要刷礼物的！】

    【楼上的，别忽悠我家崽子！】

    【小苏哥哥声音好好听啊，耳朵怀孕了，啊啊啊啊啊啊！！】

    有粉丝刷了猫耳朵和猫爪子，弹幕飘过一连串可爱的卡通图案。

    苏呦呦指着飘过去的猫爪子，问道，“真可爱，礼物要花钱吧？那就别刷了，浪费钱！”

    余思嘉直播间里弹幕非常不友好。

    【什么素质，本来一起连麦的，就他一个人不停地说，一点也没有礼貌。】

    【还是我们思嘉哥哥素质高，安安静静看他表演！】

    【小苏哥哥可能不太懂吧，我觉得挺可爱的！】

    【觉得可爱你怎么不去他的直播间，跑到思嘉哥哥直播间来干什么？】

    【骂什么，爱看看，不看滚！】

    有人骂苏呦呦，余思嘉乐见其成，也不解释，笑眯眯地等着苏呦呦说完。

    苏呦呦看着满屏的猫薄荷、猫耳朵、猫爬架，顿时无语。

    都说了不让刷礼物了，还越刷越起劲了。

    余思嘉看着自己的直播间人数：1500人，苏呦呦的直播间人数只有两百多，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把麦接过来，装模作样地说道，“呦呦第一次上直播，不太懂，我们有点耐心。”

    然后余思嘉一个人霸占着麦克风，叽叽喳喳地说了十多分钟。

    一直在说自己上一部雷剧收视率有多少，还入围了国内一个什么没听过的奖项。

    苏呦呦静静地听着他说。

    送了10个猫爬架的粉丝，弹幕颜色会变成红色，字体会变大，在屏幕中央停顿五秒，两个直播间都能看到。

    红色大字弹幕：【怎么两个直播间的色素差那么多？美颜开得太狠了吧！】

    余思嘉笑了笑，说道，“助理帮忙调试的摄像头，我看看，只开了一点点美颜，其实不开也没什么差别的。”

    他瞄了一眼苏呦呦的画质，皮肤嫩得出水，绝逼开了十级美颜。

    在他的带动下，粉丝纷纷刷屏：

    【关美颜】【关美颜】【关美颜】【关美颜】【关美颜】【关美颜】【关美颜】……

    苏呦呦歪头问道，“美颜是什么，我没有开啊？在哪里关？”

    余思嘉心里吐槽，装，你继续装。

    现在的摄像头自带美颜功效，你整张脸毛孔都看不见一个，没开美颜我直播吃S。

    余思嘉的助理小黑在旁边刷弹幕带节奏。

    【那就用手机直播吧，打开前置摄像头就没有美颜功能了！！】

    苏呦呦搞不懂，把大强喊过来，在手机上登陆猫咪直播，使用前置摄像头。

    苏呦呦的皮肤光滑细腻，像顶级的丝绸一般顺滑。

    他的脸只有巴掌大，简直就是比例完美的上镜脸。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在粉丝的要求下，还把脸凑近摄像头左右摆动。

    经过前置摄像头洗礼的颜值，毫无破绽，引起了一堆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这就是传说中连前置摄像头都无法摧毁的神颜吗？！！】

    【啊啊啊啊！！阿伟死去又活来，有生之年能欣赏如此颜值，此生无憾！！！】

    【啊啊啊啊啊啊——跪求小苏哥哥使用的护肤品！！】

    【小苏哥哥怎么保养皮肤的，求安利！！】

    余思嘉事先在手机上下了美颜摄像头APP，画质是暖橘色调。

    看单人还好，和苏呦呦的一对比，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余思嘉开了美颜，苏呦呦完全是前置摄像头功效。

    【哎哟，这是当我们傻子嗦，看看隔壁的，那才是真正的无美颜前置摄像头！！】

    【欺骗我们的感情，太过分了！】

    【路转黑了！】

    余思嘉咬着牙关，心里怄得吐血，“这是助理帮忙弄的，我看看怎么关啊。”

    余思嘉还是长得不错，不过和苏呦呦一对比，高下立见。

    《时尚设计师》男一号被撸，原本的资源被撤，余思嘉愁得好几天没睡着。

    眼眶下面吊着漆黑的眼袋，在前置摄像头的加持下，眼周的细纹看得清清楚楚。

    脸上的闭口更是一览无余。

    【卧槽，烂脸劝退！】

    【这气色，你是传说中的熬夜男孩吗！】

    【抱歉，粉转路！】

    直播间的粉丝一下子少了一半。

    小黑看到事态不对，赶紧刷了一条带节奏：【肤浅，思嘉哥哥是中戏研究生，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余思嘉看到苏呦呦直播间的人数噌噌往上涨，自己直播间的粉丝越来越少，气得肺炸。

    两人切换回电脑，余思嘉说道：“之前呦呦上了热搜，大家都想知道他的资料，你们想问什么问题，我帮你们问。”

    “有小可爱问，呦呦是什么学历啊？”

    苏呦呦老实回答：“没上过学，都是在家自学。”

    “为什么不上学？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

    这个问答其实是很劝退粉丝的，毕竟大家都喜欢包装光鲜亮丽的偶像，像苏呦呦这样自爆短处，路人缘也会降低。

    余思嘉就差没有嘲笑他是文盲了，飚了句德语，“bedauerlich！”（可惜了！）

    【思嘉哥哥还会说德语，真厉害啊！】

    【发音太准了！】

    【思嘉哥哥说德语太好听了啊啊啊！！】

    余思嘉清了清喉咙，“我也只会简单的几句，再说几句啊，我会说十个国家的‘我爱你’。好吧，那就先说法语吧……”

    等余思嘉说完，苏呦呦才用标准的德语回答：“不可惜，我在家自学也挺好的，现在网络很发达，想学什么都很方便。”

    余思嘉：“？？”

    德语他只会装逼说几个单词，现在听到苏呦呦霹雳吧啦说了一大串，直接懵逼了。

    要是说英语他还能连猜带蒙知道个大概意思，问题这是德语啊。

    他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算球，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把自己搞死。

    苏呦呦继续用德语问道，“余师兄，你去过这么多国家啊？好厉害，会说这么多门语言！”

    余思嘉脸憋得通红，用英语回了句：“pardon？”（请再说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感觉他们两个在鸡同鸭讲！】

    【我来翻译：小苏哥哥用德语问：你去过这么多国家吗？余思嘉用英语答：你刚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小苏哥哥太可爱了，路转粉了！！】

    【德语是自学的？？小苏哥哥莫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天才！！！】

    【爬墙了，爬墙了，还想听小苏哥哥说德语！】

    苏呦呦直播间的人数直线上升，不到一会儿就飚到了两万，余思嘉的粉丝过去了一大半。

    余思嘉气得浑身发抖，还要保持微笑。

    【小苏哥哥还会说其他吗？】

    苏呦呦说道，“法语也会一点。也是自学的。真是自学的，学了多久啊，差不多一年吧。怎么学的啊？看电影学的，法国电影、西班牙电影我都爱看，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在粉丝礼物疯狂的轰炸下，苏呦呦流利地说起了法语、西班牙语。

    【我他么在西班牙留学了两年，还没有小苏哥哥的发音标准，我就是个DD！】

    【我究竟是粉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宝贝！！！】

    【我妈天天说我喜欢的偶像就会唱唱跳跳，我让她来看看、看看！！这是什么励志优质偶像！！】

    【小苏哥哥，能开个外语培训班吗，我要报名！】

    【报名 1】

    不到半个小时，余思嘉的直播间只剩下六个人，其余的全部跑到了苏呦呦那里。

    余思嘉的粉丝大部分都爬墙，变成了苏呦呦的粉丝。

    余思嘉恨不得哐哐撞大墙。

    他为什么要和苏呦呦直播，没有蹭到他的热度，自己那所剩无几的粉丝还全都叛变了！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千里送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