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0 套。 (1)
南弥刚拉开车门要上车,被阿辉叫住:“弥姐。”
南弥回头, 等他的话。
阿辉又看了眼林骁, 语气有点硬:“你应该跟我们走。”
南弥扶在车门上的动作顿住了。
按理来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林骁没让, 视线也没再往阿辉几个人身上放,就当做没看见, 话是对南弥说的:“上车, 我送你。”
南弥没上林骁的车,她俯身对他说了句:“我欠你的,先记着。”
意思就是不跟他走了。
车门关上, 南弥朝阿辉拉开的车门方向走去。
林骁看着那抹身影, 内心感慨一句:“果然,没那么简单。”
骆烬再怎么陷入两难,南弥始终都没掉到他的计划之外。
他要钻个缝隙也难。
林骁见南弥他们都走了, 才发动车, 去了医院。
许凯昨天清醒了过来,今天能正常开口了。
南弥回到迷夜的时候, 骆烬也在,他正好对手下的人交代完事情,脸色不太好看。
视线脚步刚踏进去, 骆烬的视线就落下, 语气微寒:“去哪了?”
他知道她去哪了。
再问一遍的意思是,谁让你去了?
南弥答了,倒杯水倚在沙发边。
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不对。
骆烬皱了下眉。
要开口的时候, 阿辉把秋带了进来,摘下她的头套。
南弥盯着她,还没想明白以秋的立场和头脑会是什么理由让她做出的这件事。
没有。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有事瞒着。
骆烬只看了眼秋,眼神淡得像扫了眼空处,没有开口意思。
南弥就自觉先问了:“你跟许凯好上了?”
“他给了你多少钱?”
南弥看着秋,后者的面色很冷静,好似在印象里她一直都是这幅模样。
第一次发生安怡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淡定。
也是她说知道安怡其实没有怀孕,也是她说知道安怡吸毒。
南弥当时只纯粹的以为,她们走的近。
没想到,她是把周围人都打进了自己的算盘里。
南弥离开沙发,走到秋的面前,秋也没躲开她的视线,望着她。
南弥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秋答的很快,依然很平静:“没谁。”
在迷夜,秋从来都不怎么起眼,外貌、性格、服务都是平平,现在看来,这一切反倒成她最好的掩体了。
南弥没什么耐心,又是被秋瞒了这么久,积攒的愤怒不少,嗓音骤然变得冷冽:“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得住什么?”
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被揭穿后选择沉默,因为还能抱有一线生机。
坦白从宽也从不是一个合格潜伏者的后路。
秋:“我没什么需要保的。”
“要么,你们也把我也杀了?”
秋的口吻太淡了,淡中透着股绝望后的什么都不在乎。
“你不觉得应该我个交代么?”南弥问。
秋兀自笑了,觉得南弥口中的交代很好笑:“南弥,弥姐?”
“我都这样了,凭什么还要配合你给你交代?”
南弥搭建起来的耐心瓦解了:“杨秋。”她一字一句咬重了发音:“你别找死。”
秋收了笑,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我不想活了。”
杨秋嘴里的那句我不想活了,是情绪和可信度都最真的一句。
南弥怔了一下,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这么轻易和坚定的说出不想活了。
话问到这里,到了死胡同。
南弥脾气上来了,但还能忍一会。
索性也不想去弄明白了,转身也不再去看杨秋的那张脸,从骆烬桌上拿烟抽。
有些道理,不是参不透,而是时候未到。
当南弥真有一天也体会到这种滋味的时候,她才在秋身上看到自己也没逃过的女人共有的特性。
烟正要点燃的时候,骆烬看她一眼。
南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自然,以至于过了头。
烟已经拿出来了,差一步点燃,放进去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想因为这个纠结,刚才被杨秋的态度掀的躁意不轻,就直接点上了。
深吸一口,九重门的烟口感很好,刚开始的时候抽还有点重,抽几次之后就顺了,再回头抽玉溪反倒不习惯。
骆烬盯着南弥的动作,脸上还是从她刚进门时就挂着的不悦。
南弥容易上火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头上明晃晃的三分气,被骆烬盯着这一记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她又抽出根烟,对着自己的烟头星火,深吸一口亮出火花点燃,然后递给骆烬。
以前南弥没少在公众场合给骆烬点过烟,动作早就轻车熟路了。
只是这一次,她带着脾气的,收手也快。
骆烬觉得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不加收敛,脾气都快要大过他。
好在她还有这份自觉,于是也没怒。
他嘬了口烟,把烟拿离嘴边,伸直搁在桌沿,不关己般看着她被气的够呛。
正常。
这几年她处理事都没带过脑子。
等南弥望过来的时候,他抬手,食指点在头侧:“用这里,会么?”
会么?两个字莫名透着股讽味。
南弥顿了一秒,抽口烟,皱眉。
动脑子的事情她向来不喜欢去做。
但不代表不会。
就冲着骆烬语气里轻慢的质疑,她偏就要证明给他看一样,迅速转身,重新走近杨秋,直接拿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是,你是不怕死。”
“但你就不怕与事情无关的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秋的背景很简单,家里只有一个残弱的父亲,如果真要逼,这是最切实有效的办法。
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南弥懂。
骆烬说脑子,无非就是威逼利诱,秋连活都不想活了,那就只能从旁人的命身上下手。
这样的手段,骆烬或许已经用习惯了,但南弥没用过。
也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恶人的一天。
她通透,却不惭愧。
没想过是因为懒。
果然,一提起亲人,杨秋的脸上就有了变化。
南弥没落下,尖锐的双眸紧紧凝视着她。
秋扯出一个讥讽的嘴角:“好啊,找得到的话就去啊。”
杨秋原来早就有所准备,难怪她连命都不想要了,难怪她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下一秒,南弥笑出更脆的一声,话却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完,南弥也没有要再看秋的反应,对门口站着的阿辉看过去,扬了下下巴:“人带来。”
似又觉得不太恰当,顿了一秒,扭头颇有玩味的扫了眼秋就要崩的神情:“不然先看一只手?嗯?”
也不是真要等秋回答,直接对阿辉吩咐道:“那就眼睛吧。”
话落,南弥的脸上覆上一层冰霜的冷漠。
秋的风轻云淡再也装不下去了,视线跟要吃人似的瞪着南弥,声音拉断了锯似的:“南弥!”
让人失控,往往只需一个点。
秋上前要扑向南弥,喊:“你别动我家人!”
秋刚抓到南弥的肩,就被阿辉从后拖到一边。
刚才的淡然,现在的抓狂,像喜剧演员,有几分滑稽。
南弥轻拍了下刚才被秋碰过的地方,眼角眸色又冷又厉,话却故意放得很柔:“肯说了?”
秋什么都招了。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她不能不管给她这条命的人。
许凯是被秋主动找上的,理由很简单,当时所有人都知道骆烬不要了南弥,而许凯曾经在南弥这里丢过那么大的面子,很容易就串通一气。
问秋做这些的理由,她无奈的笑,带着几分凄凉的味道:“为什么?”
“你觉得你合适问这个问题吗?同样都是迷夜的小姐,你晚来好几年,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未开过苞的小姑娘,就这么傍上了骆烬。”
“你是意气了没错,可是你考虑过我们其他姐妹的心情吗?”
“没有,你手上握着迷夜,迷夜就只是你的资本,你的掌中之物,而我们对你来说,比在那些男人眼里更像商品。”
“南弥,你问我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
杨秋言语激烈,情绪更是:“凭什么,你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丫头轻轻松松夺走了我们的机会?”
南弥蹙眉,这样的话她已经没少听过。
但都没一次这么拉扯她心绪的。
或许跟秋平时给人不冷不热的形象有关,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叫嚣起来,更让人为之所动。
可这样的触动,也只是一瞬间的。
南弥从来都不是好人,好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生活的很好她不知道,最起码在迷夜不行。
她抬起眼帘,与秋的质问相比,她又成了平静的那一方,反问:“凭什么又不是我?”
南弥没有要接下去和秋纠缠这个问题的意思,可出于直觉,她觉得秋的初衷总不该这么简单。
“就因为这个?”她又问。
秋望着她,重重的看了几秒,才答:“是。”
是与不是的回答最好回答,关键在于背后承载的意义。
秋重新冷静了下来,这次的静不同,是那种归于一潭死水的寂。
南弥也不想再问了,阿辉望向骆烬一眼,而后把人带了下去。
南弥再转身的时候,骆烬正勾唇看着他,眸中的不悦散了些。
南弥抽出根烟,手指还没离开烟盒,被骆烬一把盖住。
没情绪的问:“谁教你的?”都会这么自觉了。
还不止一次。
南弥想把手抽回来也抽不回来了,她要拿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大概是有了肌肉记忆。
不过,她拿了这么多回才来禁止她,是不是也有些晚了。
刚才秋虽然都招了,但结果却并没让南弥满意,那股子不痛快隐约还在,却也没在骆烬面前表现出来。
“我不拿就是了。”不开心不能表现,那就只能忍着委屈了。
骆烬松开她的手,没追究,视线仍落在她脸上。
明知故问:“什么时候找到的?”
南弥知道骆烬问的是什么,动了动嘴角,很轻很轻,是被揭穿后下意识想要掩盖的小动作。
其实她只是不自在。
她的这点手段,在骆烬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没有找到。”她坦言。
她根本没想到要提前找杨秋家人的麻烦,如果不是骆烬激她一把的话,她不会想出这么一招。
她甚至都不知道杨秋家里人都有谁。
骆烬听完,突然扯了下嘴角。
勾着唇把烟灭进烟灰缸里:“声音大点。”
骆烬听到了,南弥知道。
就像是很多人都会有自己的恶趣味一样,骆烬就喜欢享受所有被自己掌控在手中的滋味。
不情不愿的又回答一遍:“我没找到秋的的家人,刚才是故意套她话。”
骆烬嘴角的弧度还在,手摁着烟蒂,脸上没了刚才在她进门时的寒霜。
“还不错。”骆烬状似点评的开口。
南弥正要去猜,什么还不错。
又听见句,勉为其难的:“做的。”
连起来就是,做的还不错。
☆、命。
骆烬没夸过她,从来都没有。
她自知也没有什么能让骆烬赞赏的本事, 所以当这句话从骆烬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
南弥偏头看着骆烬,因为是站着, 是居高临下的角度。
骆烬起身,手抄到她的后颈, 转接着将她放倒在了办公桌面上。
换他俯视她:“我没让你管的别乱插手。”
说完, 也没要给南弥回答的机会,堵住了她的唇,一套做到底。
等结束了之后, 骆烬这才问她:“记住了?”
南弥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别的, 嗯一声。
南弥缓过劲来去找被骆烬丢开的裙子,发现骆烬把她脱得一干二净,自己拉上裤链就又重新穿戴完整了。
这样想着, 南弥穿衣服的动作多了不愉快的情绪。
直到跟骆烬回澜庭金座, 她都不想再看骆烬。
点了烟,抽了半路。
最后骆烬实在看不下去了, 将她那边的车窗完全打开,转头望着她,不悦又强横:“戒了。”
南弥手中的动作一顿, 烟燃在半空。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固然是最简单的。
但凭什么。
南弥干脆的把烟扔窗外, 脸上的表情被夜色衬的更加冷:“我不抽了。”
骆烬的意思可不是这个。
但他一向不多说,眼神就能让人读懂意思。
南弥怎么不懂,但还是习惯性的在口头上退一步:“哦。”
骆烬抬手掐起她的下巴, 警告意味很浓:“听不懂?”
南弥蹙眉,刚才还抱着自己成负距离的人,穿上衣服就不认了。
骆烬从来都是这样。
她不是不知道,但就是太知道了,也会偶尔为自己抱个不平。
“我戒不掉。”她有点恼:“这个你自己不知道么?”
论烟瘾,骆烬比她重不知道多少。
下巴传来吃痛,骆烬掐着她的下巴没让她再继续发出声音:“你适可而止。”
说完骆烬松开她,一半懒得管一半退一步的态度:“别让我再看到。”
南弥觉得莫名其妙,骆烬从来没有管过她什么,现在这算什么?
车内不断灌进冷风,骆烬把车窗摇上去,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从出了门开始,南弥身上的气压就变得很低,浑身绕着一股子躁,藏都藏不住。
她在他面前摆着一张冷脸,哪有藏的意思?
她是在他跟前闹脾气,他视而不见了半路,已经是极致。
还惯下去,他就不是骆烬了。
可让她戒烟这话,是情绪主导的,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气氛就这么僵着。
在他们本就没话的空间,倒也不那么明显察觉出来异样。
车子突然极速刹车,左转撞上路障,传出猛烈的震动。
南弥没稳住 ,整个人扑上前座背,被一只手及时抓住,拽了回去。
骆烬没看她,拉回她之后视线就往外查看情况。
前面半路杀出辆越野,半旧不新,但是气势汹汹,抱着不惜自伤也要撞上来的狠劲。
阿辉立即掏枪,进入警惕和防御状态。
骆烬视线锁在从对面车上下来的人身上,一边拿出手机,没拨,扔给了南弥,然后也推开了车门。
南弥张口想说什么,骆烬已经把车门给拍上了。
好在骆烬把手机给她的时候已经指纹解了锁。
但他没说要她打给谁。
点开屏幕,才发现骆烬的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的通讯功能在,就连壁纸都是一片空白。
她点开通讯录,里面的号码很多,但在名字前标有A的只有三个,所以很显眼。
一个是A辉,一个是A铭,另一个更简单,只两个字母AL。
她从车前窗看了眼骆烬,对面的人正在拿枪指着他咆哮。
但能看得出来,他不敢开枪,阿辉的枪正指着他脑门的位置。
南弥又看了眼通话记录,在最近通话记录里看到A铭,确定是骆烬身边亲近的手下就拨出去了。
电话接的很快:“骆总。”
南弥紧盯着窗外:“我是南弥。”
对面愣了下,也反应过来,没那么震惊:“弥姐,是...”
南弥没等他问:“金垦大道,我们被人拦截了。”
“好的,我马上带人过去。”
话刚听完,她所在的这边车门就被人从外拉开,还没等她看清楚来的人,手机就被人抢走,被人连拖带拽着出了车。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骆烬回身,南弥已经被人劫持在手上。
枪口直抵在她太阳穴:“骆烬,当时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杀了开哥的吧?”
说着,男人圈住她脖子的手收紧,勒得她脸色逐渐通红。
骆烬眯眼,睨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偿命!”男人大言不惭。
骆烬不想配合他无谓的叫嚣,只问:“要多少?”
能给的,只有钱。
命,别想。
这个问题,骆烬只问了一遍,机会也只给了这一次。
当骆烬确定下来他们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没浪费时间了,不经意了回头扫了眼阿辉,还有闲情逸致理了理袖口。
挟持南弥的男人不敢掉以轻心,南弥能够通过圈住自己的那双手感受到紧张。
敢就这么找上骆烬的,大多都是不怕死了。
但死,也有个死法。
落到骆烬手上,死从来都不是件轻松事。
见骆烬还能轻飘飘的问出一句要多少,男人顿时要炸:“骆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个女人杀了。”
骆烬回头,满不在乎的扬眉:“信,动手吧。”
还是很举双手赞同的姿态。
南弥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本就困难的呼吸差点凝滞。
见骆烬风轻云淡的态度,身后的男人也紧张:“谁不知道你堂堂骆总就爱这个小姐,你要是舍不得就...”
“少废话。”骆烬冷声打断他:“说条件。”
南弥呼吸回来了,她差点以为骆烬要说动手吧。
男人确实不会无缘无故来拦骆烬,也不会冒然的没有任何胜算就送死。
他们在迷夜混了好几天了,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们也不会真的就出现在骆烬面前。
既然不是真的找死,那就是有所求,又因为没资本,只能用偷摸的手段。
穷途末路了的人,心理和做事方式大多雷同。
骆烬不惊讶,所以也不着急。
开始讲条件了,男人自然也按捺不住:“放了杨秋。”
“一个换一个,骆总,你不亏。”
骆烬低头整理袖口:“我亏不亏,你说得算?”
在谈判这方面,无论在心理素质还是可用资本来说,他们都敌不过骆烬。
骆烬手中的动作微停了一下,很细微,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根本察觉不出当时从他眼底扫过的狠戾。
骆烬又侧头,斜了眼阿辉。
话是对挟持南弥的人说的:“就要人?”
男人只犹豫了两秒:“对,只要人!”
男人的声音很大,似要压住内心的不安,故意抬高了音量,吼得南弥紧闭上眼睛,呼吸又漏了一拍。
骆烬视线的变化很快,也很小,没让对方抓到异样的痕迹。
“可以。”他答。
“不过,你得换一个条件。”
男人皱着的眉心再度收了收,将枪握紧,枪口用力抵出凹下去一块。
男人的主动权很快被骆烬拿去,他当然慌。
只是还没等到他做出思考。
话落后,骆烬从手中扔出把袖刀,直直的插进男人眼睛里,男人当即捂着眼睛退后两步。
南弥反应快,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男人,抢走他手上的枪。
身后猛然传来两声枪响,一前一后。
南弥背后一僵,手中的动作也慌了神,男人也顾不上满是血的眼睛,揪起南弥就要举枪。
南弥被人往后拽开,骆烬上前一脚踹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半跪下去,骆烬又反拧住男人的胳膊,夺走他手上的枪。
看了眼,也没拿,往远处扔了。
南弥回头 ,看到另一个也已经倒下了,阿辉正在搜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她看到那个人手臂上的血,想必刚才的枪声是阿辉朝他身上开的。
骆烬又往那个男人身上踹了一脚,比刚才的力度更狠。
男人直接摔倒在了地面,骆烬踩上他的胸膛,半俯下身:“讲条件?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碰?”
骆烬面上神色不变,脚下的力在加重,男人在地上直呜咽。
南弥看过去的时候,男人那只眼睛跟血窟窿似的,有点瘆。
下意识的拉了一把骆烬的胳膊。
骆烬的狠和绝,厉害就厉害在面上不露痕迹,尽显在那对锋利的眉眼中了。
身后突然覆上只手,他先是皱眉,而后回头,视线落在面色枯白的南弥脸上,眉目间的那股嗜血淡了。
抓住他的那只手在隐隐发颤。
骆烬没再多说,收回脚,把南弥的手从胳膊上顺下来,握进手里,上了车。
那个打给A铭的电话起到了效果,这个时候开来好几辆车,速度都是赶着来的,漆黑的夜色被轰鸣的引擎声撕裂成一道口子。
停下之后,阿辉交代了几句,把那两个男人带上了车。
为首的那个过来敲了敲车窗,骆烬摇下一半。
“骆总,没事吧?”
骆烬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吩咐说:“命留着。”
“是。”
车窗重新关上了。
或许是和刚才那个男人靠的太近,南弥觉得自己沾染了一身的血腥味,现在还是能清清楚楚闻到。
南弥知道,她现在已经安全了,只是还没那快从刚才的惊险从脱离出来,呼吸都还是错乱的。
满脑子里就只剩下骆烬的那句:“动手吧。”
动手吧。
枪就抵在她头上。
骆烬是有本事,但她有几次命给他这么来冒险?
等缓过来,嗓子还是干的。
“骆烬...”她有点无力:“能不能给我留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这篇文要入V啦,明天。
会有加更,会有加更,会有加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还有,以后可能更新的时间都会晚点,大概十一点左右,你们可以等等第二天再看,哈哈。
ball ball 你们别懒,给我留评论。
感恩。
今天话有点多,溜了,晚安!
☆、祸。
骆烬沉着视线,夜色掩住他半张脸, 听到南弥的问话, 扭过视线。
南弥继续开口:“我的命不是这么用的。”
不止一次的,骆烬把她毫无预兆的扔进生死关头, 尽管结果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可是他每次把她丢进火坑时的决然, 让她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如果哪天, 有人当着骆烬的面杀了她,这都是情理中的正常事。
她太慌了。
骆烬的声音也变了调,反问她:“你怕什么。”
但依旧平静, 平静的像是在说你不用怕。
可骆烬不会这么说, 他只会用做的,结果如何,完全取决于他的胜算。
而一个人, 不会永远都是赢的。
在生死面前, 输赢又算得了什么。
可她的生死,于他来说不就仅仅是博弈的筹码么?
算了, 南弥不想开口了。
骆烬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她左右不了,求也没用。
她沉默了, 瞥头望向窗外, 路面上那摊血渍在灯下尤为的触目惊心。
阿辉这个时候回来,看了眼骆烬,准备开车:“骆总, 没事吧?”
看,无论在生死关头上的那个人有多无助,所有人都只关心骆烬有没有事。
这就是骆烬,也是骆烬的天下。
但是天下会乱,君主有朝臣相护,那附属君主身侧的呢?
就像刚才骆烬说的,她只是他的一样东西而已。
附属物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可有可无。
骆烬不是也找过其他女人?那个洋妞的热情足,可见骆烬没少给过甜头。
她南弥算什么?
都叫了滚了,又摸摸头就回来了的狗?
越想积攒的愤怒越厚重,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起来,胸腔抑制不住的重重起伏,一直萦绕在鼻间的那股血腥味让她反胃。
车开离事发的路段,阿辉回头问骆烬:“是回家还是...”
还没问全,南弥忍不下去了,从憋急了的嗓子里低吼出一句:“停车。”
阿辉一愣,不知道南弥突然怎么了。
南弥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她现在太他.妈难受了,就连空气也跟她作对似的,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几乎要把她吞噬。
见阿辉没要停的意思,南弥坚持要开车门下车。
阿辉担心南弥出事,还是打转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车门开到一半,冷风吹进来,南弥觉得呼吸也正常了一半。
只是一只脚刚踩在地面,另一只手就被人从里抓住。
南弥做了决心要下车,一时力气也比之前大,一甩就挣脱开了骆烬的手。
下了车,南弥就往反方向走。
她不知道要去哪,她没有目的地,只要不是在骆烬身边,只要不看见他,只要不再闻到血腥味。
夜里的风分外凉,但她现在很感激这阵风,吹得她舒服不少。
身后跟来脚步声,南弥看到斜后方骆烬的影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踢踏声。
骆烬追上来,很快就抓住了她。
骆烬的脸色也不好看,一把抓住她就往回带。
“你放开。”南弥挣,伸手拍他的手。
但这点动作对骆烬来说连瘙痒都算不上。
她不想跟骆烬走。
不想做骆烬的狗。
这样的情绪她憋了一路,再忍下去她要疯了。
见骆烬不放手,她就俯身,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背上,所有的愤怒,惊慌,嗔怪,都化作了力气用上了。
路灯下,骆烬还拉着南弥,停着,垂眸看她的发顶。
有人路过看见,只当是两个情侣正在闹别扭。
南弥发泄了气,嘴里又沾满了血腥味。
她晚上没吃,空腹状态下被血腥味一刺激,整个人都失了控,捂着胃往旁边吐,吐出来的全是苦水。
骆烬的手还停在空中,手背上的那块齿印被血盖住,慢慢模糊了形状,血往下滴。
他看向南弥,等她吐够了,走过去,他的影子正好笼住她。
“回去。”他还是没别的话。
也没别的态度。
他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骆烬的处事态度,或许这也是他一直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以前有人常问,南弥有什么好,骆烬身边就有她一个人的位置。
后来又说,南弥不就是长得好,骆烬难道还没看够,还没上腻?
后来,后来...没人说了。
又或者只是她没去留意了。
南弥想,她现在明白了,是他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她抬起头,因为剧烈呕吐撕扯到胃部神经,眼里也覆上一层腥红。
擦了把嘴角,问骆烬:“你要我怎么信你?”
骆烬背对着路灯,南弥看不清他的脸,也没去细究,扶着膝盖起身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
可她哪一次狼狈不是因为骆烬?
这个问题,在她意料之中的骆烬不会回答。
所以她也就不等了。
南弥毅然决然的转身,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走。
前方是昏暗,身后是沉默。
骆烬没再跟了。
但他也没让她真的走,阿辉很快追了上来。
为了不让阿辉追上,南弥小跑起来。
眼看着阿辉就要跟上来,南弥索性俯身脱下了高跟鞋,把鞋拎在手上往马路对面跑。
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想跟骆烬回去。
这样的任性和冲动,她以前没有过的都积攒到了今天,一股脑全部发泄了出来。
所以在迎面开来一辆轿车的时候,南弥根本没察觉到。
车灯的照射狠狠的刺激眼球,南弥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一阵耳鸣中的撞击声和阿辉惊慌的吼声。
夜,还是平平静静,和任何一天都一样。
南弥的重心变了,整个人陷入短暂的空白。
随后,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只不过这次是她自己的,在柏油马路上淌出一条不断正在延长的红线。
这血的味道,可真难闻。
她又想吐了,但是已经没了力气。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起,上半身贴在某个人的怀里。
他的手捧在她脸上,扒开她被血黏在一起的头发,动作有几分慌乱,声音也有点急促:“你看着我,没事的。”
“别怕。”他的声音更急了。
或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和平时出入太大,南弥出于好奇真的看过去了,但是太吃力,没持续多久,眼皮就在不停的打架,最后慢慢的阖上。
“南弥。”
最后钻进耳朵里的,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么慌,那么急,和那个在她被人拿枪抵着时说出开枪吧三个字的人宛如两人。
骆烬把南弥抱起来迅速上车,肇事司机还没来得及和120那边说清楚事故地点。
阿辉先一步骆烬上车,立即发动车子到最近的医院,医院已经提前接到阿辉的电话在准备了。
骆烬提前把南弥身上的伤口都看了个遍,后座里完完全全被血浸染。
骆烬的手始终贴在南弥的脸侧,秉着某种固执的一定要感受到她的温度,一刻没松开。
到医院后,骆烬避开碰触到受伤的位置,没让被人碰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担架上,跟着进去。
手术室的灯一亮就是四个小时。
骆烬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连姿势都没变过。
他的身上都是血,双手,胸膛,有她的,也有他的。
阿辉第数次抬头看向那盏手术灯,也不知道这场手术还要持续多久。
“骆总,要不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阿辉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骆烬没听见似的,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是南弥不久前才留下的齿印。
她问他:“骆烬,能不能给我留条命?”
她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弥的问题里已经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而她能这么直接大胆的表达出来,都是他的纵容。
他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他知道她怕,知道她气,知道她想听什么。
但,他有自己的方式。
上次,他让南弥参加那个有建筑商的局,是因为他知道有人在背地里打算盘,想要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细数一圈,他身边的人不就只有南弥?
那段时间,南弥听话滚了,他给了她机会滚回来她不要,按理来说,他没有那个善心去管她的死活。
可是有些事情就很奇怪,潜移默化的就成了习惯,多可怕。
他指名要南弥到了包厢,无疑是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但不尽然,她滚了之后胆子也变大了不少,跟着林骁说走就走。
那一刻,骆烬的想法是南弥这个女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没关系。
想着没关系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拦住了要阖上的电梯,让电梯外的人去叫南弥上来。
结果南弥没找到,他还是没拦住让她陷入了险境,但他能带回她,他也有这个把握。
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太少了,好不容易能抓到一个南弥,怎么可能说动就动?
就像今天晚上,他们怎么可能就真的开枪。
因为绝对的笃定,所以骆烬才说得出那句开枪。
骆烬没怕过,可就在他刚刚抱起南弥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慌了。
他容不得她有个三长两短。
有的话,也必须是他给的,他可控的,能解的。
骆烬手握成一个拳头,紧绷着的肌肉拉扯开伤口,流出更多的鲜血。
那张阴鸷的面孔凶狠的像作案凶手,但不是,他现在的愤怒,能杀人。
☆、悔。
骆烬起身要走的时候,阿辉感受到了骆烬身上的杀戮气息。
好在手术及时结束了, 不然阿辉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拦得住骆烬, 他连手都伸到了骆烬面前,做出了个拦的手势, 提醒道:“骆总,手术结束了。”
骆烬看到手术灯灭了, 眼中的那抹杀意这才褪了下去。
南弥被推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额上裹一层厚厚的白纱,腿上打了石膏,人还处于麻醉状态, 出于保险起见, 医生建议先放进重症监护室观察一阵时间。
骆烬没反对,在这方面,该让专业人士来决定。
眼看着骆烬要跟进, 医生出于职业习惯要拦, 但却并不是不让骆烬进的意思。
医生的眼睛,会看病看伤, 而且准。
“骆总,您受伤了?”医生的视线在骆烬胸膛处点了一下。
骆烬没答,看样子是不打算理会了。
医生:“抱歉, 骆总, 您现在这情况进去恐怕会对病人造成影响,建议您先就诊处理一下。”
骆烬的手已经覆上门把手,可以从厚实的玻璃门窗里看到病床上的南弥。
她的生命特征太弱了, 隔着病房,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他几乎感受不到。
但是骆烬还是忍住了,收回手,转身:“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南小姐的外伤大于内伤,有轻微脑震荡,主要伤是在小腿骨折,等麻醉药效过后,六个小时左右南小姐大概能醒过来。”
骆烬记下了。
医生还以为骆烬被自己说动要去处理伤口,正要引荐医院里其他科室的医生,结果骆烬就这么走出了医院。
阿辉察觉不妙,跟医生交代了两句立即跟出去。
昨晚肇事司机已经被送到了派出所,但骆烬不管,直冲到警察局里,谁的面子也没给,拉出人来就开始动拳头。
骆烬从小练格斗出身,拳头比平常人都狠上数倍。
阿辉没拦住,也没法拦,骆烬亲自动手的这股狠劲他从来没见过。
林骁来了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骆烬差点把人生生打死在警局,他上去拦,骆烬就把拳头转向他,齿缝里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滚。”
林骁没罢休,然后两个人打了一架。
令人出奇的是,两个人的身手竟然差不多,出拳的速度和攻势都雷同。
最后,林骁败是败在打得没骆烬狠。
肇事司机已经瘫在地上,从鼻间发出呜咽的求救声。
骆烬视线再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所有的意识就只剩下怕了。
林骁被骆烬摔到墙角后,抹了把嘴角的血渍,倒没觉得自己输了多丢脸,而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会以这样的形式交手。
“骆烬。”林骁平静下来,看着骆烬的模样,周身的血,满脸的恨。
林骁被通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骆烬现在的失控是因为什么。
所以要动之以情,林骁知道该怎么入手:“你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要的也不是这个。”
骆烬背对着林骁,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林骁也没废话,只劝了暗着劝了一句,然后就掀开情面,给出一个坚定的立场:“你动不了他。”
哪怕再恨,哪怕骆烬再权势,司法面前他不可能逍遥自在。
林骁的态度至此,也没再开口的意思了,点了根烟,倚在桌边看着骆烬。
所有人都看着骆烬。
这个从高高在上跌进狼狈里的男人。
骆烬情绪失控,但没到需要林骁提醒的地步。
骆烬走后,肇事司机已经奄奄一息,后来也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
南弥昏迷不醒的那几个小时,骆烬也疯了似的,从警局算到迷夜,再撬开那两个男人的嘴后,又去挖出更多的同伙,一个连一个,人人都怕死,嘴里总会供出下一个。
骆烬就一个一个清,在这几个小时内揪出来的人,没一个还完好的。
那个清晨,骆烬近乎掀了半个芒市的地下团伙。
还有半个没受殃及的,不是他心慈手软,也不是他精疲力尽,而是南弥醒了。
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骆烬呢?”
骆烬身上的血经过几个小时后,沉淀的更深,看上去更惊心。
车开半路,骆烬又回了趟澜庭金座 ,换了身衣服,将身上都冲洗干净。
芒市从南区到北区,骆烬三十分钟没到,就赶到了医院。
病床前,南弥闭着眼睛给了骆烬一巴掌,又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打他的那只手一直在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话是气话。
她的身体,她的表情,都瞒不过骆烬。
可他刚才为了她搅得半个芒市腥风血雨,等她终于醒来,等来的却是这么几个字。
他图这?
他骆烬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明明这段关系里,他才是掌有绝对主权的那个。
他抬手,死摁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把她贴在自己怀里,彼此的温度毫无间隙的融合。
他那颗心,才一点点回去。
他才觉得自己活了,活像个人。
可他也不得不面对一件现实。
“你离不开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得开我。”骆烬声线紧绷,粗砺低沉的告诉她。
冰凉的薄唇轻落在她的眼皮上,话却字字滚烫:“我的女人,阎王爷也不敢收。”
现实就是,他骆烬终于还是有了软肋。
有了非要护住不可的人。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脑后,嗓音柔下来:“你的命是我的,别人拿不走。”
话说的很慢。
“别怕。”
南弥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乎的状态,睁眼是白色格调的病房,消毒水和药水交杂在一起,身上的痛感一点点爬上来,她才慢慢回想起自己发生了什么。
身边有护士守着,见她醒了立即摁铃叫医生。
南弥的嗓子里都带着股血腥味,艰难的发出声音:“骆烬呢?”
护士愣了下:“不知道啊。”
医生进来之后才告诉她 ,骆烬在她手术结束后走的。
手术结束后走的。
手术结束后就走了。
呵。
南弥笑了声,撕扯到干涩的嗓子,更疼。
麻醉药效过去了,那些封闭起来的痛感钻进每一寸肌肤。
连同那些没有发完的情绪全都回来了。
医生问她什么她都没做回答,只说:“我要见骆烬。”
在南弥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医院就已经把电话打到了阿辉手机上,阿辉又在第一时间告诉了骆烬。
骆烬没过多久就到了。
南弥看到他之后,就越觉得不是滋味。
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涌上来。
于是在骆烬靠近的那一刻,她想也没想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用上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但还是很弱,响声都不脆。
如果骆烬要因为这个巴掌弄死她,那她就亏了。
可她等来的不是骆烬的怒,而是一幢温暖结实的胸膛。
骆烬的声音在头顶低沉缓慢的响起,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那只手有力而宽厚,覆在她的后脑勺上,带着一股很强大却安抚的力量。
他说别怕。
南弥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瓦解,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沾湿了骆烬胸前一大块衬衫。
南弥从来没有在骆烬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
她闷在他的怀里,哽咽着说:“凭什么啊,凭什么你让我不怕我就不怕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凭什么?你让我滚就滚,让我回就回。”
“我是人啊,又不是狗。”
“我把钱还给你,不卖了行不行?”
越说,南弥情绪越崩溃。言言
骆烬的动作僵了一瞬,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么脆弱又易碎的她。
骆烬避开她的伤,抬起她的下颚,俯身吻住她的唇。
那些不惜把自己踩低的丧气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南弥脸颊上挂着泪,流进嘴角,卷到骆烬的舌上,尝到味道是苦的。
骆烬在她的舌腔中席卷了一圈,将那股苦味都带走,松开她,垂眸看着她,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一边擦一边告诉她:“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遍,我向你保证。”
南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骆烬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骆烬什么时候给过人除了关乎自身利益的保证?
没有。
“先休息。”骆烬把南弥放躺下,又扫了眼她悬挂着的腿,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南弥不想说话,就盯着骆烬,摇头。
骆烬又看了眼她的额头:“头呢?”
南弥摇头,视线跟在骆烬身上,他倒了杯水,综合了水温,端起来喝了口,而后俯身送进到她嘴里。
南弥没做准备,但这样的吻没少接过,她反应很快,把骆烬渡给她的水都咽了下去。
一切,似乎又都那么顺其自然。
他的无情,她的反抗,她的叫嚣,她的委屈,就这么被他简单的温柔给无声的摁回原处。
她多好哄啊。
好像骆烬说两句动听话,她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连身上的伤都忘了。
南弥觉得再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骆烬腻了她,不再惯着她了,她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
察觉到她的视线,骆烬问她:“想什么?”
南弥视线没移,还是摇头。
骆烬似是叹了口气,捞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视线落在手背那块齿印上。
昨天晚上,如果他伸手拉住了她,她就不会跑,也不会发生意外。
可是他没有。
他无情惯了,连血都是冷的。
南弥当时那么耍性子,如果不是阿辉在,他很有可能真的就在那里扔下她。
可也就是只那么一下,他只需要伸个手,或者把刚才的话都说了让她安了心,就不至于这样。
是,骆烬在后悔,很悔。
在他朝外面那些人动手泄愤的时候,他其实也把自己的那份算了进去。
见骆烬看着手背陷入了沉思,南弥也想问问他在想什么。
恰时,骆烬抬了头,看向她,开口却是把那句承诺又重复了一遍,更加郑重的:“昨晚的事 ,不会再有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个仪式感,评论送红包哇,眼熟的姐妹送双份,嘻嘻。
☆、狗。
南弥在医院躺着的这些天里,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要么就是看无聊的电视剧, 她觉得人都要养成菌类植物了。
骆烬每天大多都在晚上来,有的时候近凌晨才来, 她白天没事也在睡觉,晚上反倒睡眠浅, 所以骆烬一开门, 她就醒了。
骆烬进来也没开灯,看到她的头动了。
“没睡?”他关上门。
南弥睡了一觉,但她还是嗯了一声。
骆烬拉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看着她的脸, 气色有在一天比一天好,看来新来的家政没少花功夫。
骆烬每天来医院都像是回家一样,会待上几个小时。
南弥知道骆烬应该很忙。
或许是一整天下来都没有人说话, 南弥实在闲不住了, 扭头问骆烬:“最近迷夜好么?”
台灯的光线呈鹅黄色,是个温暖的色调, 映在骆烬的侧脸上,勾出笔挺的鼻梁,在另一侧落下好看的阴影。
她看着看着, 视线就没变化了。
骆烬手上拿着从医生那边拿到的检查报告, 正看着,答的很随意:“嗯。”
骆烬的话向来不多。
南弥觉得自己找错了聊天对象,冒出一股失落。
病房里太.安静了, 她这情绪一起,沉沉的从鼻间叹出口气,一清二楚。
骆烬抬眸,望向她,用眼神在无声发问。
南弥动了动嘴角,视线落在骆烬的手上,随手找了个话题:“有问题么?”
骆烬正好看完,合上放桌上:“正常。”
南弥:“哦。”
骆烬点破她的没话找话:“很闲?”
南弥很闲,毋庸置疑。
她点头。
骆烬看了眼手腕,十一点四十,反问她:“你想干什么?”
这个点,还能干什么?
南弥哑了,盯着骆烬。
她苍白了这么多天,躺了这么天,这样打量他的视线不少。
好像没见过他一样。
骆烬没什么耐心,但还是坐了下来,四目相视,平了口气,开始和她说话:“情况差不多稳定了,明天可以出院。”
不得不说,听到出院两个字,南弥眼睛都亮了下:“真的?”
骆烬微蹙了下眉头。
南弥又说:“不是得医生同意么?”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没在正常运转,骆烬刚才看过检查,说稳定了,那医生那边自然也没有了问题。
其实,南弥不知道的是 ,前几天她就已经能出院了,是骆烬要求多留院再观察两天。
一观察,两天就变成了三天。
医生没提过,南弥自然也毫不知情。
现在骆烬说要出院了,她满心欢喜。
医院这个地方,充斥着各种压抑,每天吃饭都是伴随着药水往下咽。
她真的待够了。
“这么开心?”骆烬看出她眼中跳动的眸色。
南弥也不瞒:“嗯。”
骆烬没什么表情,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找话题和聊天。
南弥就这么安静看着,看着骆烬和以前的不同。
骆烬突然问她:“有没有想过以后?”
说突然,其实并不是,骆烬的淡然就像是随嘴一提,但被问的人却惊住了。
以后?
“没有。”南弥答的很快,语气微冷。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
她没想过,甚至是刻意去回避的。
她在骆烬脸上找不到他突然谈起以后的理由和目的。
她也没让自己去多想。
南弥的回答并没有出乎骆烬的意料,也没有兴趣继续接着往下延伸,他想点根烟,拿到手边又放下了。
“我困了。”南弥直接用被子盖住了脸,声音一半明亮一半沉闷,快的含糊。
骆烬听清了,没答。
失败的聊天,成功结束。
骆烬次日一早就带她出院了。
阿辉是被临时通知来的,向南弥问了声好:“弥姐,感觉好些了吗?”
南弥嗯了声。
左腿伤的比右腿严重,在这些天的康复里已经能够靠支架走路了,上个车应该不算太难。
正要迈腿的时候,骆烬直接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她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扔开支架双手绕上骆烬的脖子。
骆烬稳稳当当的把她放进去,阿辉把支架放进后备箱,然后上车发动车子。
终于离开医院了,南弥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天空流云和风,都干净清透。
到家后,骆烬的第一句话是:“听保姆的。”
意思简单明了,南弥明白:“嗯。”
不听话就滚,听话就留下,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我知道。”南弥重复了一句。
骆烬看她一眼,这个时候保姆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南弥这幅样子回来,不由的啊了声:“南小姐的伤看着比想象中要严重很多啊。”
保姆本来还想说什么,被阿辉眼神示意停下了。
新保姆的工作时间应该不长,从骆烬的脸色上能看得出来。
南弥没在意,是谁她都无所谓。
骆烬把南弥抱回了房间,沙发上放着。
房间里还是空空的,之前搬走的那些家具还没归位。
保姆把助行器带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南弥旁边,看着她的腿,一脸的哀愁:“这很疼吧?”
骆烬来了电话,出去接了。
南弥不太想说话,嗯了声,支开了保姆:“帮我拿下烟,在茶...”
这间房间里已经没了茶几。
南弥改口:“你帮我去找盒烟吧。”
保姆显然是还想再关心两句南弥的伤,但南弥的冷态度已经亮出了请勿打扰四个大字。
保姆转身正要去找烟,想起来又回过身:“南小姐,你刚出院就抽烟,对身体不好吧。”保姆的话说的很委婉,也很真切。
但南弥的脸色垮了一半。
就是因为好不容易出院了,她才想抽。
保姆是好心相劝,但她却感受到自己无形中被管制住了。
果不其然。
保姆下一句就换上肯定的语气了:“骆总说,让我负责南小姐这段时间的起居和健康状态,我觉得南小姐还是忍忍吧。”
忍忍吧?
南弥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
她沉下脸,不禁问:“你是谁找来的?”
保姆听出南弥话里的不悦,正要开口的时候,骆烬打完电话进来了。
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南弥那张冰冷不快的脸。
他看向保姆,后者正想开口。
被南弥截住了:“算了,不用了。”
骆烬前几分钟才说过的话,她没忘。
她不想滚。
保姆也没多说什么,临走前还问了句她晚上有没有想吃的菜,她说没有。
骆烬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烟味,南弥闻到了,心头更痒,背靠在沙发上,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
骆烬没管她。
可是她其他被管着的地方太多了。
饭菜口味不能挑不说,每天复建运动定时定点定量的做不说,可就因为腿上还带着绷带就不能洗澡这点,南弥真的做不到不抗议。
“赵姨。”南弥尽量让自己站起来很稳,尽管还需要依赖助行器起身,依然掩饰不住那股不满:“你是不是有点管太多了?”
两天相处下来,赵姨也知道了南弥的脾气不太好,甚至是差,但终究是年轻人,难免都有些脾气又固执,在赵姨这个年纪的人眼里看来,都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大事。
“南小姐,上次医生来检查也是这样说的,避免沾水,你就暂时忍忍吧。”赵姨苦口婆心的劝道。
又是忍忍吧。
南弥觉得自己要忍到极致了:“我今天就要洗。”
如果她记得没错,她快要半个月没洗澡了。
赵姨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也没有因为南弥恶劣的态度生气:“南小姐,我是按照骆总吩咐着来的,你不能胡闹。”
胡闹?
南弥又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词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良苦用心的长者身份来对她说这两个字。
可在她听来,一点也不感人。
她坐下,深吸了口气,有点气结:“拿骆烬压我是么?”
赵姨也不是非要和南弥争个话语权,纯粹是为了她的腿伤考虑,眼下南弥又是不听劝,她只好退一步:“那我和骆总请示一下吧?”
南弥觉得自己的话和情绪没被理解到位,扭头望向赵姨,后者已经开始从口袋里掏手机。
南弥的胸口重重起伏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妥协:“不洗了。”
赵姨立即笑开了:“欸,好嘞。”
南弥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眼调息怒气。
本来处于康复阶段的人就容易暴躁,现在更有一种被支配着的感觉,南弥浑身上下都很不爽。
不出一会儿,赵姨又上来了,脸上挂着热情和善的笑,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着什么,进来的时候还鬼鬼祟祟的。
南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她一点,半分兴趣都没有,又重新闭上眼睛。
“南小姐。”赵姨的声音又在跟前响起。
南弥缓了两秒,应一声:“说。”
“你喜欢小动物吗?”赵姨悄声问,跟在说什么秘密似的。
南弥秒答:“不喜欢。”
赵姨似乎没想到南弥会这么直接坚定的说出不喜欢,遗憾的啊了一声。
“为什么不喜欢啊?”赵姨想不通,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啊。
南弥彻底烦了,睁开眼睛,只见赵姨的手上就捧着一个装了只宠物狗的笼子。
她眼睛都不由瞪大了,看向赵姨,又看向那只狗,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冷静下来,她只剩下无奈:“你来的时候没有人跟你说过规矩么?”
赵姨点头:“有啊。”
她一直都很规矩。
南弥挑眉,看了眼狗。
意思是,知道规矩还带条狗进来?
赵姨不以为然的笑,并没意识到南弥口中的严重性,反而只是有点遗憾:“可惜了,这只小狗多可爱呀。”
南弥觉得自己的话又没被她听进去,那股被压抑下去的愤怒重新燃起来:“你做这些骆烬知道么?”
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
但她却并没如愿在保姆脸上看到意料中的神情。
赵姨爱怜的看了眼那只约克夏:“骆总知道啊,他让我这么做的。”
“我还以为南小姐会喜欢呢,那我这就把它送走。”
赵姨说着要转身,南弥又把她叫住了:“什么叫他让你做的?”
赵姨觉得南弥问这个问题有点奇怪,还以为这是公开的事情:“就是让我多陪着你,不让你无聊。”
南弥这下愣住了,看着赵姨。
怪不得这么敢,还往这里带了条狗,她当初都没这么敢过。
南弥盯着那只狗:“骆烬知道你带了它?”
赵姨点头,很当然的态度,还免不了有点遗憾。
赵姨拎着约克夏往门口走,南弥视线就跟着,嗓子堵得难受。
说出去的话,又想收回来了。
“放着吧。”她的视线迅速扭转回来,似是不经意的落在自己腿上,临时改变主意的事情显得很自然。
赵姨惊喜,回头立即就将那只狗放在了南弥面前,开始介绍起来:“是个纯种约克夏,公的,才刚满三个月,各项检查都做过了,听说从小就乖着呢。”
南弥随便应了两句,赵姨说完话才下去。
晚上骆烬回来,刚进房间就看到了那只狗。
他皱眉的瞬间,南弥欣赏到了,向他不慌不忙的介绍道:“新来的狗,还没名字,公的,三个月大。”
骆烬的眉心皱得更紧了,望向南弥:“没事找事?”
南弥冤枉:“不是你让赵姨找来的么?”
骆烬声寒:“我让你二十四小时不离手?”
南弥扬了下眉,面对骆烬难看的脸色没但觉得自己该适可而止,反倒得意感作祟,控制不住的得寸进尺。
她看了眼那只狗,它无辜的蹲在笼子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怜又招人喜,但她始终都没碰过它,视线都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却是在故意和骆烬作对:“你也没说不让。”
骆烬不想再跟她扯下去,打电话让赵姨上来了。
赵姨上来的很快,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不和谐的氛围。
骆烬松了松领带,往里走:“这东西晚上别带出来。”
赵姨很快明白是什么东西了,看了眼南弥,后者还维持着和狗四目相对的姿势。
她以为南弥已经很喜欢这只狗了:“南小姐,那我先把它带下去了,你要是喜欢,我明天一早就给你送上来。”
骆烬的视线看过来一眼,只能看到她清淡的侧脸。
催:“拿走。”
赵姨速战速决,带着狗下去了。
南弥觉得有意思,伸腿搁在茶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骆烬扯领带扯得有点心烦意乱,干脆一把拉掉,扔到一边。
如果南弥不是腿伤的话,交给她来办是最轻松。
想刚才南弥看那条狗的专注,他又望过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惯着这个女人。
她腿上有伤,那他就只好自己走过去。
“喜欢?”他问。
南弥像是被身侧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扭头望向骆烬,但嘴角那抹很浅的弧度出卖了她。
她知道他会过来,所以她在等。
她略做思索了两秒:“那只狗?凑合。”
骆烬皱眉,低头看着她那张素净的脸,本来是该愤怒的质问变成了:“凑合?”
南弥勉为其难:“喜欢吧。”
骆烬从沙发侧绕到南弥面前,扬起她的下巴:“得寸进尺?”
他让拿走,她唱反调。
他问喜欢么?她答凑合。
这么明目张胆的态度,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南弥仰头看着他:“用一只狗来打发我,难道骆总的意思是说自己连个狗都...”
南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骆烬堵住了。
骆烬直直的压下来,将她压在沙发靠背上,头高高的扬起,被骆烬攻击性极强的舌.头侵.入。
骆烬觉得不够,连啃带咬的往脖子下走。
南弥大口喘.着气,伸手去推骆烬。
骆烬抓住她的手,一只手拉住她的两只锁在头顶,粗着嗓子开口:“我看你是欠的。”
南弥在骆烬手下很快就被带起了反应,这对骆烬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两个人之间狭窄的空隙逐渐升温。
她的腿很不方便,以至于他们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十分的怪异。
她像骆烬砧板上的肉,他真准备吃。
“腿...”仅剩的理智提醒她自己现在还是半个残疾人,跟不上骆烬的大动作。
骆烬没碰到她那条腿,手中的动作都留了轻重,也没打算折腾她。
但也没打算放过她。
骆烬的膝盖抵开南弥的腿。她又穿回了他的衬衫,很方便。
这样的姿势,好像也还没试过。
骆烬惩罚性的送到深处,还不忘问她:“不如?”
南弥一时没明白骆烬的问题,间断的声音里带着娇.媚:“什么?”
骆烬盯着她迷离的脸,难得有耐心的顺着问下去:“不是想说我不如那只狗?”
南弥想起来了,原来骆烬在气这个。
嘴角又扬了,话没过脑子,想到什么就说了:“你不陪我。”
找只狗来,不是不如,是什么?
骆烬眯眼,身下用力,哑着嗓子应她:“陪。”
☆、想。
隔天南弥就把那只狗送走了,理由是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一切多余的生命体, 认为这是种负担。
赵姨恋恋不舍的把狗交到手下人的手里, 视线跟了半路,轻叹了口气。
南弥没心没肺的, 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跟赵姨说了好几样中午想要吃的菜。
昨天晚上, 南弥摸到了骆烬胸膛上的那道伤口, 还很新,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恶化了,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绽开的肉窟窿。
她的手指从上轻轻拭去, 问他:“这是那天晚上的伤?”
骆烬没回答她, 把她的手从胸膛上拿下来,让她专心点。
被劫持那天,她听见两声枪响, 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看到一枪的痕迹, 另外一枪,应该就是出在了骆烬身上。
她还有问题想问他, 但都被他堵在了喉咙里,化成了连绵的呻.吟。
她知道,他的那道伤是为她受的。
说明他是在乎她的, 足够了。
这样想着, 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迷夜。
今天是迷夜暂停营业的第四天,所有在这个关节眼上到迷夜的人都不敢从正门进,正门每天都有警察轮流围堵。
还以为上次因为毒品问题被警察找上的事情顺利解决后, 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更难的还等在后面。
也是,迷夜猖狂了这么多年,多少警察在等着抓骆烬的把柄,自然是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
秋还在骆烬手上,上次被迷夜拿家人威胁过之后,又重新恢复到誓死不招供的态度。
秋平时就比别人多几分冷静,关键时刻,脑子也转的快。
她后来还是从南弥的问话里找到了漏洞,得知自己的家人根本就没有落到他们的手上。
那么,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无论后来再有人来威胁,恐吓,都撬不开她的嘴。
杨秋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间地下室。
地下室潮湿,阴暗,不透光,她被扔在里面每天只被投喂一次饭食和水,其余时间里,她甚至分不清外面的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骆烬要见她了,她这才被带出地下室,被人推搡着从后门进了迷夜,直上六楼。
在场的不仅有秋,还有那天半路劫持南弥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熟悉的话,地上躺着的这两个人现在的这幅现在想要被认出来会是件难事。
“认识?”骆烬冷冽的开口,问杨秋。
杨秋看着那两个人,本就脆弱的神经此时变得清醒了几分:“不认识的话,骆总应该也不会让我们同时出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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