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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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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宁接到路盛电话时,正在一高办公室送人玫瑰。

    回乡一次, 拜访老师是必须的。除了心意礼品, 鲜花也是必须的。

    “按你老师们的年纪,估计很少有机会收到代表爱情的大红玫瑰了。但我保证, 没有人会不喜欢热烈鲜活红玫瑰。”

    在年轻女老板强烈提议下,欧宁到底打包了几束灿烂如火的玫瑰。

    抱到怀里时, 却不由自主想到多年前,高考结束路盛微红着脸送给她的那束红玫瑰来。

    爱情, 总是没因由起, 又没来由落。

    生意人头脑就是精明。果然, 老师们对红玫瑰都喜欢的不行。

    数学老班还打趣,今晚要把红玫瑰带回家好好让自家老头子吃吃醋紧张紧张, 别以为她五十多就没行情了。

    欢声笑语里,路盛来电, 欧宁犹豫了下, 找了个借口和老师们辞行。

    正上课时间, 校园十分安静, 独自穿过操场,踩过读书角石子路, 仿佛穿越到学生时代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好像有人一直跟着自己。

    猛回头,高高瘦瘦小女孩,黑洞洞眼睛正瞧着自己。

    啊!

    “婉婉?怎么是你?你考到一高了?”

    “嫂子。你回来了?是来看老师吗?”

    原来, 跟着欧宁的,是路盛姑姑家的女儿婉婉。嗯,准确说,是路盛原姑姑。

    三年不见,小姑娘从小胖墩变成高瘦美了。要不是那双清亮逼人丹凤眼,真认不出了。

    真应了那句话,所有胖子都是潜力股。

    “你怎么没上课?不舒服?”欧宁关心道。

    小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抿唇好一会道:“嫂子,你自己回来的吗,大哥呢?”

    路盛?

    想到当年发现路盛不是路家血脉,路姑姑她们那种决裂闹法。欧宁还以为小女孩依然念情。

    犹豫了下欧宁道:“你大哥没跟我过来。”

    “你们还没和好吗?”婉婉忽然道:“我大哥只喜欢你,他是真把谷兰当干妹妹照顾的。”

    呃,哈!照顾到一夜大半盒套套,疼爱得几天只能岔开腿走路的干妹妹吗?想到如今人人懂得隐晦段子的干女儿,干妹妹,欧宁失笑。

    “婉婉,你以后叫我欧宁姐就好,我和你大哥就要离婚了。”

    ...

    ......

    萧瑟秋风中,路盛长身玉立靠着车门,手心里亮银火机咔嚓咔嚓打开合上,合上打开。红黄火苗一会往西一会往东,窜起熄灭。

    火光忽明忽灭中,男人侧脸像精美的希腊雕塑,越发俊美也更显冷硬。

    离婚,也好。反正他们这辈子都是夫妻,也许这还是解开心结的机会。

    宁舅舅出马,果然了得。

    路盛竟在周日晚上主动跟欧宁通了电话,他同意离婚,周二离婚办事处见。

    非常干脆利落的反通知,还已经在办事处预约好了时间,到让欧宁在电话另一端怔了好一会,才点头道好。

    出国一年后,她在情绪思维都彻底冷静后,自认不会后悔任何决定,就提出了离婚。路盛却怎么也不肯。

    期间你来我往几次,各种理由被他一找,半年过去,离婚的影还没到台面。

    有一次,律师打电话来,说财产分割种种问题要先解决,不然就是上法院也判不下来。欧宁已烦得不行,果断道自己什么都不要。

    她到大度了,路盛那家伙真是越有钱越吝啬。

    竟说欧宁名下房子也是两人共同财产,还有她的银行不多存款,也应该分他一半。

    气得欧宁真想打死他。

    如今......他答应的痛快,欧宁心下轻松也怅然,这么快答应,也是该有几分真心疼自己吧。

    只是,他心内也放不下舍不得别人,就像父亲那时候说的,他和妈妈几十年的夫妻情,却也扔不下罗曼。

    可,人真的可以爱上两个人吗?

    就算嘴上说不是爱,是怜惜,是情义,是责任,那些怜和不舍就不是爱的一种吗?

    使劲敲了敲头,欧宁不敢再想下去。

    从医开始她看了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虽然医者不自医,也难自医,却也明白自己对于恋爱婚姻情爱,在父亲出轨开始就往牛角尖里钻。

    经历一次变故往往矫枉过正,如今,就又要往另一个极端上走。自己是否该重新好好看看心理医生呢!

    院里实验项目刚开始,欧宁最近要天天跑医院这边,忙一早上正要午饭,有小女孩找。

    小女孩找自己?谁啊?

    下楼来,欧宁愣住了。

    “婉婉?过来办事吗?怎么就你自己,你妈妈呢?”欧宁下意识往左右寻人。

    “我自己偷偷做大巴过来找你的。”风尘仆仆的婉婉擦了擦脸。

    嗯,偷偷出来?高三正忙,一个小姑娘自己做几个小时大巴,穿城跃镇到陌生城市冒蒙找人,多危险,家里不得急死啊?

    欧宁脸色微变就要打电话。

    婉婉赶紧拦着解释:“不用,打了电话他们更急。我和好朋友一起骗老师说肚子疼请了病假,又骗我妈妈去好朋友家一起补习。她家有个一对一数学老师是大拿。已经提前录了假视频,晚上赶回去就穿不了帮。”

    呃,欧宁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好些负责些的学校都相当严,孩子想离校必须家长群请假,想逃课难着呢,婉婉到安排周密,也算用心良苦了。

    就是不知道,费尽心思跑过来找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打电话都不行!

    小姑娘借口生病,早饭都没吃,欧宁也没先责备,掏出手机请假。除了陪着吃饭,她也不放心让这孩子自己坐晚车回去。

    “走,姐姐带你先......”

    咣当,砰!矿泉水瓶接连砸在墙上,水花飞溅。

    “贱货,表子,野种,草泥马......”各种经典毒骂随着打砸摔而来。

    一个男人怒不可遏骂着紧随他出电梯的记者,而他得了绝症的妻子正抱着七八岁小儿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

    是医闹吗?欧宁赶紧拉着小姑娘退后。只是,听了两句,事情反转奇葩得她都定住了脚。

    原来,男□□子得了绝症,检查中发觉心肝宝贝七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男人气疯后坚决要离婚,还要妻子净身出户带着孩子滚。

    至于精神补偿,看在她就要死的份上,看在老天开眼报应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妻子活不了多久,到不在乎钱不钱,可儿子还小怎么办?去孤儿院,她舍不得,又没有亲友好托付,只好求男人答应继续按亲生养着照顾着。男人不答应,她还求了记者帮忙劝。

    记者义不容辞来帮可怜孩子,对男人振振有词:“你妻子有错,但,孩子是无辜的,这些年的父子感情是假的,收养的不也没血缘......”

    男人一蹦三尺高,一口浓痰吐在记者脸上。

    “我呸,我可以收养,就是不能要这绿帽子孽种。你tm少在这道德绑架,用你们那变态宽容满足自身早没的人性。她弱她有理,我没得绝症就活该了......

    孩子真无辜,我就不无辜,白白给人家养儿子,自己断子绝孙。他遭罪是他活该,他妈带给他的原罪,不是我造的孽,我的奇耻大辱还不知道该找谁......

    滚nm,怎么威胁我没用,告诉你,让我养他,那就是一根刺天天在我眼珠子里扎,我忍着熬着,就为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有一天变态,剁了他在自杀,你们就开心了是不......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让你老婆偷人也生个野种,你割了你能下种的根子,只心肝宝贝养大别人野种到时候在说教别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逼别人就范......”

    记者忙三火四擦去男人差点吐进自己嘴巴里的大黄痰,捂着胸口要吐,自己难受得厉害,自然顾不上劝别人行善了。

    骂得声嘶力竭,男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也开始不顾爷们尊严的嚎啕大哭自己的委屈。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遭了这么大的报应,四十多岁了,打小为这孩子花了多少钱多少心血不说,戴绿帽子多屈辱不说,这辈子还会不会有自己亲骨肉啊,就是有,青春盛年的精力都给别人儿子了......”

    呃,围观的医生护士还有病患们见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更同情要死的女人,还是同情这半生幸福一场空的男人了!

    “欧宁姐,你觉得那女人孩子可怜,还是那男人是不是更可怜,还有男人的爹妈亲友是不是也很可怜,他们本来可以有个自己亲生孙子的,却把这份疼爱都空付了......”婉婉神态语气里有感同身受的悲凉。

    说起来,路盛身世到和坐在大理石上眼泪汪汪小男孩相似。他也是母亲和别人偷情生下,却误以为是路大刚的孩子。

    只是,路大刚一直没发现,把他好好养大到十五岁才植物人。可这份绿帽耻辱不会因为路大刚活死人就算了的。

    发现路盛身世后,路姑姑就在亲朋好友聚集的路大刚葬礼上发了难。

    哥哥养了别人野种长大成才,自己却断子绝孙了。真是天大的委屈羞辱。有点血性的亲友都替他抱不平受不住。

    路大刚葬礼,路盛亲妈在大家几次三番苦求下,良心发现也是受不住磨,到底来送故人一程。没想到却是人家的套。

    她人刚到,就被路姑姑按住一顿暴打,还给扒光上衣泼了满身狗血屎尿,挂着破鞋给推到了大街展览。成了当地人茶余饭后好久的笑话,至今不敢在出来露大脸应酬。

    而直直跪在殡仪馆旁,给路大刚带孝的路盛,没拦着,也没给亲生母亲说一句情。甚至眼皮都没抬起看上一眼。

    作为同样被蒙蔽,小小年纪历经辛苦,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路盛其实也是无辜的。只是路姑姑气恨难消,就是不许他祭拜养父。

    前尘往事才过去不久,欧宁能理解路姑姑作为受害者亲属的委屈耻辱。

    而且,她三观素来有点逆于大众,也许是当医生死了死生生看多了,对那绝症女人少有怜悯,到是对那又骂又摔的男人真心同情。

    是的,孩子无辜,可男人不是更无辜。

    还好发现早,要是再晚些,男人年纪太大,想要亲生孩子彻底不能。对于把亲生血脉当命的很多人来说,这辈子的幸福就真毁了。

    婉婉站直了,小大人般一本正经,开始就眼前实事严肃发表议论文。

    “网上一句话说得好,一个肮脏的国家,如果人人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而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则却大谈道德,最终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我觉得十分有理......”

    不知道小丫头忽然长篇大论什么意思,一头雾水的欧宁扶额。

    高中作文综合征发完,婉婉叹口气,一把拉住欧宁的手诚恳哀求。

    “原谅我妈妈吧。她也只是个大俗人。她不是有心想害谁。那次谷兰和路盛哥洗澡后......”

    三句话后,欧宁脸色猝然劇变。

    ...

    ......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生活里一点快活,多大难事烦心事也可以扔到九霄云外。

    高级西餐厅里,为了端起范配得上这顿豪华大餐,第一次来的婉婉再没提过一句乱成麻的恩怨。只一心保持她所谓的格调。

    “品红酒是不能用手握杯壁的是吧?”细节决定成败,小丫头装模作样捏住杯脚。

    哈哈,不知道自己十七八岁什么模样了,不过估计,和这小丫头该一样纯粹可爱。哪怕傻乎乎的犯二也可爱。

    欧宁点头又道:“也不全是,有时候温度低,为了酒香......你只可以三口尝尝味道啊!”

    一顿饭难得的轻松愉快,欧宁出洗手间脸上酒窝都漾漾含笑。

    只是,对面突然出现的女人,让她不自禁敛了笑,眼里浮出冰。

    三年不见,谷兰越发1漂亮优雅了。

    皮肤白得发亮,最时尚的烈焰红唇下,一张脸也没有艳丽逼人,浅笑得依然温婉端庄风致楚楚。和初见时一样,空谷幽兰般秀美绝俗的让人看了舒服。

    就连恨她入骨的欧宁也不得不要公平赞一句。

    如果可以选择,这世上能永远不见的人,对于谷兰来说,欧宁一定是第一位。

    可惜,天总是不随人愿。

    三年不见,许欧宁到更光彩照人了。

    白润脸蛋吹弹可破,不知道是去读书还是保养了。一双弯弯笑眼依然黑白分明,如水盈盈的让人羡慕。

    不错,是羡慕。

    从初见谷兰就羡慕着有人疼有人爱,自己只要读书就好的欧宁。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要不是自己饱经困苦,饱受磨砺,为了生活拼命工作,酒桌上活活靠吐得死去活来练成千杯不倒拉生意。要是自己也只在校园读书,生活在男人羽翼下,一双眼睛也会那么明亮清透吧。也会让路盛爱若珍宝吧!

    可惜,自己命不好,摊上那样不争气的爹妈,遇上路盛也晚了一步。

    水晶灯璀璨光芒模糊了谷兰的视线,一向信奉有志者事竟成的她,想起路盛竟难得心生怯弱。

    曾经,面对欧宁,谷兰除了羡慕,还有着莫名的卑微。

    那份卑微感,不是拥有好男人的欧宁给她的,也不是她为自己学历家庭自己给自己的。

    而是路盛不经意间,一言一行让她卑微得心如刀绞。

    最难堪的一次,是她刚到路盛身边第二年。

    那会,正是公司转型关键。所有人忙得都昏天黑地。路盛一心想出人头地,身为老板常抱着盒饭在工地泥水里吃。酒桌上喝到胃出血也不是一次两次。

    有一回,他又在帝豪应酬到喝晕,迷糊中还要洗澡然后往家赶。他答应明早陪欧宁去看展览的。

    心疼路盛太辛苦,展览地方又离胭脂巷不远,谷兰好心的提议道:“不如打电话让欧宁姐到这陪你吧!”

    “她怎么能来这种下三滥的地方?”路盛酒气上头,没留心随口一句,摇晃进了浴室。

    这种地方怎么就烂了脏了,多少有钱人不趋之若鹜?那许欧宁有什么,怎么就那么矜贵干净不能踏足?难道,只有自己配在下三滥地方陪酒吗?

    酒后吐真言。

    原来,路盛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下意识是看不起帝豪这种生意的,看不起那些公主小姐,包括酒桌上为了生意成功,陪酒赔笑被摸一把也不在意的她。

    甚至他也看不起出身下九流的他自己。才一直不愿意让自己心中女孩过来。

    甚至公司有了规模前,他没到酒桌上可以应付一口的地位前,都从来不带许欧宁出来应酬见商场朋友。

    谷兰心下火烧,脸更涨得通红。

    好在,跟着的男助理正安排今晚助兴的舞小姐们,没留意到那句话,不然,她也许就不会留在公司了。实在难堪。

    好在,后来,路盛终于也护着她了,也不许她上酒桌陪客了。也珍宝一样把她捧着拢在身边,都不愿意让其他男人多看一眼了。

    甚至在许欧宁妒忌发疯得伤了自己时,路盛不仅一记耳光打得欧宁嘴角开裂。还第一时间打横抱起了自己,急匆匆去叫医生。

    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吐着血摔趴在地上的许欧宁。他的原配发妻。

    那一刹那,谷兰贴在男人宽厚温暖胸口,听着男人急促狂乱的心跳,她确信了。

    路盛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也是爱自己的,一定。

    只是,他习惯了许欧宁十几年,只是他男人的责任和担当。

    只要自己耐下性子,早晚会赢过许欧宁,完全拥有路盛的。

    五味陈杂的回忆中跳出,也不过几瞬。

    想到路盛即将离婚自由,自以为成胜利者的谷兰眉角松开,展开得体优雅的笑容,主动打招呼。

    “欧宁姐,好巧。最近过得还好吗?”

    实在是有心了,瞧这招呼打得都用尽心机。

    以前还以为谷兰称呼自己欧宁姐是贴心,如今才明白,什么是狼子野心。

    暗笑以前自己蠢,欧宁却耐住性子没失态,也大方道:“好久不见,我过得很好。”

    “那个,其实,盛哥不是故意拖着你,十几年感情,总是有些不舍的不甘心。”谷兰善解人意般多嘴了一句。

    哈,这话有意思,不甘心,拖着?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欧宁没接话,只笑了下点点头洗手。

    谷兰却热情极了,上下打量她片刻道:“欧宁姐,你怎么没背那款邮差包。那天我就和盛哥说适合你。”

    包?蓦地,电波里那些所谓半盒套子,激情得三天三夜滚滚而来。

    戏精就算演的以假乱真,假的早晚是假的。这道理她个聪明人,怎么就钻了牛角尖自误了呢!

    心头好笑不已的欧宁直视着谷兰的眼睛,忽得嘴角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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