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忽然有一天
迎面而来的那声“苏深雪”让她还是手指尖抑制不住抖了一下。
“你……”犹他颂香咬牙切齿着,目光更是一副恨不得把她丢到天边去的样子, “你真是无可救药。”
就因为说了陆骄阳就无可救药了, 她说得可是大实话。
“苏深雪!”
干嘛?拿眼睛瞅他。
“告诉我, 你是故意的吧?”
这是什么话。
“你是故意折磨我,对吧?”
才没有。
“苏深雪,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义务在你喝得醉醺醺时给你倒水,也没义务听你发牢骚, 更!”他在大口呼气,“更没义务听你抱怨陆骄阳的不是。”
计划里,她是不打算提陆骄阳的。
可他那么一说,她就顺着他口了, 被犹他颂香这么一说, 她好像还真有点蛮不讲理。
“对不起。”低声说出。
“还有……”
还有?怎么还有啊?
他静静看着她, 眼眸里头有着她不曾窥见过的情绪,一种比痛苦还有深沉的东西。
老师, 还是会心疼他来着, 就在这一刻。
用去我漫长岁月守护的那个人,他现在在承受着煎熬,这煎熬恰恰是我所给予的。
“还有, 苏深雪,也不是不可以,在深夜给我打电话偶尔还是可以的;想让我给你倒杯水;想让我倾听你的牢骚;甚至于,想和我抱怨某个男人, 我都会尝试提供帮助,但……”顿了顿,缓缓说,“但,如果没那个意思,就别说出‘颂香,我想见你。’”
周遭安静极了。
看她的眼神满是煎熬,嘴角处挂着苦笑。
“知不知道,就为了‘颂香,我想见你’这句话,我鞋子都穿反了,就深怕慢一分钟,她就会反悔了。”
苏深雪垂下了头。
他的手伸直她面前,停顿,片刻,触了触她额前刘海:“酒鬼。”
找到她的鞋子,把鞋子穿在她脚上,之后是包,外套,她任由着他,任由他把她拉至房间门前。
“颂香,你想做什么?”问。
“给女王陛下倒完水;听女王陛下发完了牢骚;接下来不是应该送女王陛下回去吗?”
回去,如果可以她也是想回去的。
但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刻,她还有事情需要完成。
挣开犹他颂香的手,回走。
“苏深雪,明天是周一,你也知道,周一我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他跟在她后面。
苏深雪继续往里走。
“苏深雪,你还想干什么?!”
包往地上一扔,继而是外套,最后轮到鞋子。
看到鞋子一只一边东倒西歪,回苏深雪很满意,咧嘴笑,过头来,就对上那双带着愠怒的双眸:“怎么?对陆骄阳那小子的抱怨还不够。”
又是陆骄阳,冲犹他颂香挑眉。
“告诉我,还想做什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还想做什么,她的目的是把他留在这个房间到天亮,这期间和他制造一些看起来比较暧昧、让人想入非非的肢体接触。
“今晚,我不想回去。”慢吞吞说出。
此话一出,房间温度瞬间飙高,这瞬间飙高的温度有一部分来自于迎面而来的灼灼气息。
这灼灼气息让她不由自主言语结巴。
“颂香……做……做什么?”结结巴巴问。
其实,她想问地是,你干嘛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
“苏深雪,你死性不改!”他又是一副要掐死她的架势。
顿脚,她又是哪里犯错了。
“刚刚才和你说,要是没那个意思,就别乱说话。”
啊?
“知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说出‘今晚我不想回去’意味着什么,嗯?”
犹他颂香这么一说,脚不由自主一软,他即时拉住了她。
“我……我……无意的,你也看到了,我……我喝了酒,喝了酒就……就,”结结巴巴说出,注意到他的眼睛落脚点,慌慌忙忙用手遮挡住自己上衣领口。
他低低咒出一声“要疯了”,大力把她从他面前推离,如逃离般快步往浴室方向。
犹他颂香在洗澡,苏深雪乘这个机会找到出他的手机,按下关机键,相信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的手下会满世界找首相先生。
一切妥当,苏深雪脚步从这边无意识来到另外一边,整个房间都兜了个透,但却是不敢涉及浴室门口那块。
应该可以了吧?之前两人距离挺近的。
苏深雪悄悄翻开自己的手机,看清何晶晶发给她的讯息,心里一阵苦笑。
还需要更加劲爆的,对吧?也对,她想要达到的结果是牢牢抓住戈兰人的眼球。
苏深雪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躲到了窗帘里,故意露出一双脚,等待着。
淡淡沐浴香气袭来,窗帘被推至一边。
啊,被逮到了。
不去理会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冷着一张脸。
她和他比划起了手语。
——颂香,我们来玩假装看不到我游戏好不好?
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很淡,语气也是:“苏深雪,我们离婚了。”
继续比着手语。
——颂香,我现在想玩假装看不见我的游戏。
“苏深雪!”
——到。
“该死,你又喝酒了?!”
——是的,首相先生,但就只喝了一点点,我保证,我没醉,不然,你让我数手指。
犹他颂香冷冷看着她。
手在快速比划着。
——颂香,和我玩假装看不到我游戏。
眼巴巴瞅着他。
犹他颂香手一扬,那帘窗帘重新挡在她和他之间。
首相先生这可是想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吗?
拉帘那边,首相先生的声音怒气腾腾:“苏深雪,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和你玩那个该死的游戏,女王陛下真喜欢玩的话,就给那个瑞典男人打电话。”
让她给那个瑞典人打电话可是真心话?据她那天在办公室的观察,首相先生很讨厌卡恩的兄弟科恩来着。
是不是真心话马上就揭晓了。
苏深雪慢吞吞“哦”出一声,类似自言自语般:“那我就给他打一通……”
“你敢!”那么大的一声。
老师,也许颂香那句“苏深雪,你是故意在折磨我的”说对了。
垂下头,看着自己脚尖。
说:“就陪我玩一次不行吗?”
这个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是真想玩那个游戏,还是为了和他制造亲密的肢体动作了。
“苏深雪,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啊,这也是她一直和自己强调的话。
窗帘那头声音越发愤怒:“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义务陪你玩那个见鬼的游戏!”
不玩那个见鬼的游戏是吧,那就玩另外一个见鬼的游戏。
“颂香,那我们就玩假装没离婚的游戏。”她说。
老师,我的脸皮可真厚是吧。
“苏深雪,你要和我玩假装没离婚游戏是吧。”现在,窗帘外那个男人的愤怒已经来到龙卷风级别的了。
苏深雪硬着头皮:“嗯。”
“刷——”一声,窗帘再次被大力掀开。
窗帘掀开带出的风卷起她额前的头发,还没等它们落回,他的唇重重压在她唇上。
一切如她所愿。
一秒,两秒,三秒,这足够了吧。
第四秒。
用尽力气推他,他纹丝不动,只能拼命扭动头部,企图去避开他的掠夺,他的力道更大,整个身体山一般把她嵌在落地玻璃和他之间。
吻三秒和吻三分钟又有何差别,放弃抵抗,苦笑,捎带着自暴自弃的心理,相信,天一亮,犹他颂香就知道苏家长女耍的花样,当他质问她时,她可以振振有词道“在这件事情上占尽便宜的人是你。”
终于,他放开了她,头搁在她肩窝处,声线带着苦恼懊恼,喃喃说“深雪,我是不是再一次把一切搞砸了,是你提出要玩假装没离婚的游戏的。”
她呆呆看着天花板。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苏深雪关上水龙头,她在洗手间都呆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时间了,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指尖轻触着唇瓣。
“苏深雪?”犹他颂香隔着门板。
现在才凌晨两点,至少还得在这个房间呆上四个小时。
打开门。
两人隔着一道门框,这会儿,尴尬感来了。
前妻对前夫提出玩“假装没有离婚游戏”,前夫不顾一切吻了前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四目相对,又不约而同别开脸。
越过他,他跟在她后面,忽然间,苏深雪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一双脚木然走动着。
他站在窗前,低低说了句“我送你回去。”
这怎么可以?!
快速来到他面前,想起自己之前说要踢他六脚的事情,抬脚,却迫于他的警告眼神,收回,干干站于他面前。
“苏深雪,你到底想干什么?”犹他颂香问她。
到底想干什么,天一亮你就知道了。
“我才说过,今晚不想回去。”声音小得像蚊子。
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呢,冲着犹他颂香丢下一句“我睡床你睡沙发。”就以极快速度躲进被单里。
小会时间过去,一点点卷下被单,犹他颂香还站在窗前来着;又过去小会时间,故技重施,可犹他颂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床前。
正安安静静看着她。
那眼神也不知道怎么的,让苏深雪心里有点难受,于是,头脑发热,说:“要是你想睡床也可以。”
话一出口,苏深雪恨不得给自己脑门几下。
他之前可是警告过她,没那个意思就不要乱说话。
“但……前提是……不许碰我。”结结巴巴补充。
他以一声叹息回应,叹息声伴随着“苏深雪,你要是老这样,会让我产生出,我和她只是吵了一次比较凶的架的错觉。”
犹他颂香拿起枕头往沙发方向。
天蒙蒙亮,苏深雪和犹他颂香一起离开酒店房间,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
停车场,即使苏深雪早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被那么大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全鹅城记者都倾巢而出。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女王的咋惊咋吓被第一时间定额,模样别提多无辜了。
第二时间,首相先生直接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女王,再一个反手,首相先生的连帽外套已经套在女王身上,帽子把女王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但,首相先生,已经晚了。
几个小时前,您和女王的亲密照片已在网上疯传,首相先生,有时间多学学那些大明星们的保密工作,房间窗帘要拉好这是最基本的。
首相和女王的亲密照片出现得太突然,一度让人们以为是旧照,确信照片拍摄日期不是经技术处理后,热度瞬间被引爆,引发戈兰网民彻夜狂欢。
我的上帝啊,这些照片的定额瞬间就在数个小时前,不,是数十分钟前。
不到三十分钟,首相和女王的酒店房间地址就被锁定。
“首相先生这是和女王复合了吗?”“都亲上了,你说呢?”“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亲上,该死的,这要是白天拍的,有没有亲上铁定一清二楚。”“有没有亲上还不能确定,但肯定是抱了。”“是啊,首相先生把女王抱得可紧了。”戈兰网民七嘴八舌,但也小部分人提出反对意见“酒店的男女或许只是外形酷似女王首相而已,毕竟,那两人已经离婚,还是以那样形式离的婚,更有,首相先生和女王都曾经在公开场合暗示过,彼此没有可能,还有,女王不久前才传出正在和科恩约会,而首相先生也表示了对国防部部长千金的欣赏。”
在戈兰民众半信半疑期间,鹅城媒体们已经倾巢而出。
一前一后出现在停车场的那对男女身份此刻已经毋庸置疑,首相先生和女王在酒店房间密会成为铁一般的事实。
这个周一早上,全民热议首相先生和女王酒店房间密会事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鹅城周刊的周一特刊报道的戈兰王室丑闻。
首相女王密会事件热度整整持续了一个礼拜,但遗憾地是,双方当事人对此事件都保持缄默态度。
再一个周一到来,王室官网公布了重大的人事调动消息,由女王拟定的解除王室正副委员会会长职务文件全票通过。
女王亲自签发了由鹅城周刊披露的卷入“邮轮女童仓库事件”中十四名王室成员的剥夺令。
针对此次事件,女王罕见地在非新年国庆日打开女王阳台门。
女王阳台上,女王以一个深鞠躬形式向民众致歉,鞠躬时间长达三十秒。
把这些事件联系起来,不难看出个中端倪,但这也是考验女王应变能力的一环。
一个礼拜已经足够人们冷静下来去思考,不管过程对错,这场风波总算是化解了,而且,王室也没存在任何包庇行为。
人们再去看中央广场女王的巨幅肖像,似乎,女王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明明笑容还是那么的甜美纯真。
一对母子经过中央广场。
“女王肯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有手段。”母亲指着女王肖像对自己□□高中的孩子说。
“不,妈妈,我不许你这么说女王。”儿子不是很满意妈妈的言论。
“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女王肯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有聪明。”对着女王肖像,男孩眼神痴迷,“对,女王肯定比我们想象中还有聪明。”
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叹了一口气,看来,首相先生是被女王摆了一道。
过去一个礼拜时间,首相先生有两次在公共场合被问及和女王酒店房间密会事件,第一次脸色铁青,第二次直接拂袖而去。
还有坊间传言,首相先生曾经警告过其手下“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及那个女人。”
首相口中那个女人十有□□就是女王了,算上这次,首相先生结结实实吃过女王两次亏,还是在全国人面前,这够呛。
伴随十四名卷入“邮轮女童仓库事件”的王室成员名字在王室成员录被划去,苏深雪这才稍微有喘口气的机会。
女王和首相酒店密会事情稀释了“邮轮女童仓库事件”的影响,等人们从女王和首相密会事件解脱出来,去关注让人触目惊心的“女童仓库事件”时,涉事一干王室成员已经得到了应有惩罚。
那个有着薄薄曙光的清晨,犹他颂香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现在还放在苏深雪房间里。
当时,犹他颂香就只带一名保镖。
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保镖在前面开路,他用外套把她捂得紧紧的,上了车,他还频频咒骂“该死的,一定是酒店人员泄露的消息。”
颂香,现在知道了吧,不是酒店人员泄露的消息。
这么想来,犹他家长子比苏家长女更单纯。
轻触犹他颂香的外套边沿,苏深雪心里苦涩成一片。
那天后,她又变成首相先生的黑名单用户了,她也尝试过往犹他颂香秘书室打电话,两次都得到“首相先生不在办公室”的应。
次日上午,何塞路一号例行记者见面会上,新闻发言人公布了首相八月几个重要行程,最后一个行程为首相先生将在下月中旬前往北美,和几名国家领导人参加一档以“冒险”为主的野外真人秀节目,阿拉斯加冰上四十八小时生存挑战录制。
此消息一出,戈兰民众纷纷拨打何塞路一号热线,希望能劝说首相先生打消念头。
虽有别的国家领导人参加先例,但那档真人秀节目上天下海飞天遁地的,更有,节目组号称,即使你是总统先生也不会提供任何食物,首相先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吃虫子的人,更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八月到来。
八月上旬初,首相先生启程前往北美洲。
机场,首相先生回答了记者几个问题,他喜欢阿拉斯加,冒险是绝大多数男性年少时的一部分,他此行还肩负向世界传达,戈兰民族的坚韧精神。
对着镜头,首相先生感谢了关心他的人们,承诺会安全回来。
登机广播响起,首相先生看了一眼天际,说出了阿拉斯加之行最后一个目的。
“我希望在阿拉斯加忘记一些事情。”
没看镜头,首相先生淡淡一笑。
“我相信,阿拉斯加可以帮助我忘记一些我想忘记的事情。”
说完,在保镖的护送下,头也不回。
那背影,帅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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