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选秀

    何旭睁开双眼，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头顶上浮现出了几行数值。

    歌艺：600（满值1000）

    舞艺：600（满值1000）

    演技：300（满值1000）

    人气：5（满值1000）

    名气：5（满值1000）

    于此同时，他的眼前飘过一行白字。

    【主播这是要进军娱乐圈的节奏？】

    很好，刚开播就有弹幕了。

    何旭眼睛一眨，位面直播平台上的简介就变成了：请大家PICK我哦！

    改完简介，他记录了一下直播间的数值，观看人数1005，粉丝8。

    每个位面都对应一个独立的宇宙，直播平台连接了多元宇宙，在各个宇宙中选择特定人员成为平台的用户。

    用何旭自己的理解来打比方的话，就是某个科技极端发达的外星人，制造了一个可以连接各个星球的线上娱乐平台，由于资源有限，其他星球只有极少数的人能获得使用权限，而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地球人。

    直播平台贩售的各种道具，在他看来，算是封口费和劳务费。

    关掉属性板，何旭打开手机检查日历上的行程。

    今天是偶像选秀节目《明日之星》第三季的正式录制日期，网上已经有不少前两季的粉丝翘首以盼，戏称又到了选崽崽的季节。

    何旭的计划是SOLO出道，但公司高层认为初评级一个人表演很难出彩，给他安排了预备明年出道的男团老幺蒋鹏做搭档。

    手机上的时间数字变化为五点整，两条短信一起跳了出来。

    师弟蒋鹏：师哥，起床了吗？

    经纪人林博：车到了，准备下楼。

    何旭拉开窗帘，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暗叹，不愧是百人大型选秀，首期录制时长高达八个小时，如果再加上候场时间估计一天都要呆在那里了。

    抓起抽屉里的巧克力和糖果藏在口袋里，何旭才披上外套出门。

    宿舍楼下，蒋鹏趴在车窗上，如同一只大狗狗，一见到他就激动地喊道：“师哥！”

    何旭点点头，抬手想揉揉他的头发。

    后座立刻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别碰，刚做的发型！”

    何旭手一顿，若无其事地戳了戳蒋鹏的额头，然后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至此超星娱乐的“备战人员”集结完毕：练习生1号何旭，练习生2号蒋鹏，造型师小苗，经纪人林博。

    门一关，小苗就开始在何旭脸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节目组的休息室肯定挤满了人，根本没办法化妆，我先给你化好全套，到那了再补补妆。”

    何旭笑笑：“你不是一直夸我相貌好，用得着化那么仔细吗？”

    小苗恨铁不成钢道：“现在你可要代表我们公司的门面出去比了，听说今年W娱乐和M传媒都参加了，咱们输人也不能输阵。”

    旁边的蒋鹏不服气道：“还没比呢，怎么就输人了。”

    小苗凉凉道：“要是W娱乐派出的是封星文呢。”

    蒋鹏不吱声了，蔫了吧唧地垂下头。

    封星文是W娱乐的明星练习生，小时候演了支家喻户晓的广告，算半个童星，如今尚未正式出道，个站已经建起来了，粉丝人数超过十万，网络上“千年一遇美少年”“全国人民都在等他长大”的通告写了快十年。

    何旭说：“我听说他签的是演员部。”

    “就是，就是，”蒋鹏一听又活起来了，“演员跟我们偶像练习生掺和什么。”

    这个时候，副驾上的经纪人林博开口道：“就算他只是走个过场，圈一波人气就回去演戏，也没有人会可惜那个被抢了名额的练习生。”

    此话一出，车上的气氛变了。

    照林博话中的意思，封星文参选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比赛尚未开始，十人出道名额，已经少了一个。

    半晌，蒋鹏小心翼翼地对着闭目养神的何旭说：“师哥你一定没问题的，我们团还等着明年你奶我们出道呢。”

    何旭闻言失笑：“你可出息点吧。”

    直播间内也在笑。

    【小师弟真可爱。】

    【不要等明年了，今年师兄弟一起出道吧！】

    【只有我在意主播偷藏的巧克力不会化掉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窗外的城市街景开始倒退，田野随着初升的太阳一同闯入眼帘。

    录制场地建在偏远的郊区，蒋鹏本以为那会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谁知离目的地越近，人流反而多起来了，他们抵达场地时，只见大门口站着五六个保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门口两侧更是围着十几个摄影师。

    蒋鹏震惊了：“我们不是都签过保密协议吗,怎么那么多人来蹲守。”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么大一个摄影棚。”何旭拍拍蒋鹏的肩膀，“下车吧。”

    《明日之星》前两季都大获成功，第三季据说是收官季，更是受到了空前的关注，在车上蒋鹏尚且笑的出来，到了比赛场地，他就彻底笑不出来了，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本以为他们是名不见经传的参赛者，没人会关注，谁曾想走进大门的短短几分钟路，闪光灯亮个不停，使人有一种在走红地毯的幻觉。

    绕是做足了功课的何旭，也不免有些惊讶，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国民综艺的影响力。

    蒋鹏缩起脖子，紧紧地跟在何旭身后，嘴里默念：不怕，不怕，不怕。

    何旭听了只觉得好笑，领着空长个子的小鸡仔师弟走入摄影棚。

    距离正式录制尚有一段时间，各个经纪公司的团队都在围着自家练习生打转，何旭注意到W娱乐那围的水泄不通，除了他们自带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想趁机攀关系的小公司练习生，而角落里，没有经纪公司的个人练习生只能自己对着镜子化妆。

    光是起点，已是天差地别。

    蒋鹏小声问：“我们要不要也去跟封星文打个招呼啊。”

    何旭反问：“你看过霸道总裁小说吗？”

    蒋鹏一愣，不明所以。

    何旭说：“霸道总裁多半有点抖M，上赶着来阿谀奉承的人他看不上眼，偏喜欢对他爱答不理的。”

    蒋鹏恍然大悟：“我懂了，我们要做一朵好清纯，不做作的小白花。”

    何旭憋笑：“孺子可教也。”

    过了一会儿。

    蒋鹏看着专心调试音乐的何旭，嘴一撇：“师哥，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忽悠我呢。”

    “嗯，”何旭面不改色地承认，“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蒋鹏：“……”

    何旭要结识封星文，也绝不是现在。现场那么多人，封星文哪里记得住，谁向他打过招呼，谁没有打过，过去凑热闹不过徒收白眼一记罢了。

    何旭登上微博，果然封星文参赛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天飞了。

    ——明日之星的“星”说的不就是我们小星星嘛！

    ——麻麻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崽崽你出道了。

    ——再糊的图也挡不住小星星的美颜！

    他还想再往下刷，手机却被经纪人林博抽走了。

    林博利落地关机，而后转向蒋鹏，眉毛一挑。

    蒋鹏立刻拿出手机，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势要将没出息进行到底。

    没收完手机之后，林博将目光扫向何旭鼓起来的口袋：“藏着什么都交出来。”

    何旭不情不愿地从裤兜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和三根棒棒糖。

    林博：……居然自带吃货人设。

    确定没有别的东西了，林博才说：“你们的出场顺序已经出来了，第二个。”

    “第二个，太前了吧！”蒋鹏惨叫。

    100名选手分了32组，前几组导师评分肯定很保守，想拿高分不容易。

    比起蒋鹏，何旭倒是很淡定。

    “挺好的，说不定是首A，镜头就有了。”

    林博的目光带了点欣慰，何旭看起来佛系，实际上很有野心，普通人或许会觉得他心机重，但在这个圈子里，绝不是坏事。

    蒋鹏两眼放光，崇拜地说：“师哥好有信心，我一定努力不拖后腿。”

    何旭当然有信心。

    他放眼望去，撇开演技不谈，练习生们的唱跳属性平均值在400左右，蒋鹏的500都算中上游了，光谈实力，何旭稳进前三。

    由于出场太靠前，何旭和蒋鹏贴上纸制名牌就去后场做准备了，没有时间观察别的练习生。

    第一组出场的是苹果音乐旗下的五人组合，他们平均年纪不到十七岁，看上去净是水嫩嫩的小葱苗，何旭不由瞥向自家的十七岁老幺。

    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宛若巨婴。

    苹果音乐给他们选的是一首很符合他们形象的动漫歌曲，阳光向上，充满少年感。

    可惜，小朋友们首次面对大场面，紧张过了头，失误连连。

    最终评级，一B三C一D。

    到了他们两个，何旭鼓励道：“别紧张，先深吸一口气。”

    蒋鹏朝他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接过工作人员的话筒，下意识地跟着说：“先深吸一口气。”

    这句话瞬间通过话筒传到场内每个人的耳朵中，引起一阵哄笑，成为了本期节目的第一个笑点。

    蒋鹏尴尬地耳根通红，上台的几步差点走出顺拐。

    何旭领着他站到舞台中央。

    “大家好，我们是来自超星娱乐的何旭。”

    蒋鹏接话道：“蒋鹏。”

    中间座位上的明星导师褚子晋温声道：“你们好，请开始表演。”

    他话音甫落，何旭和蒋鹏同时低下头，调整表情。

    五秒钟后，轻柔的音乐响起。

    何旭率先开口，清冷的声音如同溪水流淌在空中，蒋鹏随后融入，略微低沉的嗓音好似水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就在大家放缓了神情，逐渐浸入这温柔的音乐中时，突然响起两声急促的鼓点，乐风一转，节奏陡然加快，变得激昂高亢。

    何旭和蒋鹏一手扯下经过特殊设计的衬衫，露出里面充满野性的黑色背心，从文静的对唱转为极具侵略性的舞蹈。

    乐曲的最后，何旭高举起话筒飙了一段中气十足的高音，蒋鹏则来了个街舞中的高难度地板动作把整段表演烘托到了最高处。

    表演结束，何旭不意外地看到场上的练习生们全都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

    在座导师们的表情也明亮了不少。

    褚子晋举起话筒称赞道：“很出色的表演，我差点以为自己在看专业组合的舞台。”

    蒋鹏喘得说不出话来。

    何旭腼腆一笑：“谢谢老师。”

    褚子晋看向蒋鹏微笑道：“你要先喝口水吗？”

    蒋鹏受宠若惊，抱着话筒，一张嘴打了个嗝。

    节目第二个笑点也被他承包了。

    何旭终于明白为什么经纪人坚持让他和蒋鹏一起参加选秀了，这孩子自带综艺光环。

    玩笑说完，褚子晋开始正式点评，他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说：“听说这首歌的编曲编舞都是你们自己完成的。”

    “是的，”蒋鹏答道，“师哥负责作曲，我负责编舞。”

    他特意强调“作曲”而不是“编曲”，不仅是褚子晋，连声乐导师都不由把目光聚焦到了何旭身上。

    虽然音乐的Bridge有些生硬，但瑕不掩瑜，作为年轻练习生的自作曲来说很优秀了。

    几位老师放下话筒，聚在一起小声讨论。

    声乐导师：“何旭无疑是A，蒋鹏技巧弱了点，我只能给到B。”

    舞蹈导师：“两个人都是A，他们的舞感太棒了，动作更是干净利落。”

    褚子晋收到两位导师的意见，故意将B的打分卡对着摄像机展开迷惑观众后，坐回座位上宣读结果。

    后排的练习生们小声喊着：“A,A,A……”

    “我和几位导师商量后，一致决定……”本来准备直接宣读评分的褚子晋看着何旭波澜不惊的表情，话锋一转，“请何旭练习生即兴舞蹈一段。”

    都开始准备鼓掌的另外两位导师，一阵蒙圈。

    舞蹈导师：我没有提这个要求啊。

    声乐导师：你这是要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