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鞋底踩在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在狭窄潮湿的地道中，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声脚步声，好似死神的钟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上，程白宇紧张得盯着前方，无意识吞咽了口唾沫。

    所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度，唯有陈充最为冷静，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向南川忍不住诧异，下一刻他忽然笑了起来。

    一道窈窕的身姿出现前方地道拐弯口，在火光的照射下，清晰看见来者，女人莫约三十岁上下，齐耳短发，发尾整齐得如刀削过一般，衬得眉眼越发凌厉，她背着大刀，朝他们疾步走来。

    视线扫向女人的脸庞时，向南川倒抽一口凉气，纵使之前听陈充提过，但亲身见到这一刻，他仍是吓了一跳，不确定地喊道：“暮……暮、阿姨？！”

    暮和莲大步走到跟前，爽朗笑了两声，“是我，队长派我过来接应你们，刚去了鬼医那一趟，不好意思来晚了。”

    陈充插话道：“边走边说吧。”

    看着暮和莲开朗的样子，向南川不由得感概，两年前暮和莲还是非常内敛的阿姨，一个弱女子，在研究室那些日子，不仅要被注射各种药剂，身上到处是手术刀切割的伤口，整个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能不疯就不错了，而暮和莲由始至终都保持清醒，一直坚持到他们营救。

    想来暮和莲内心一定非常强大。

    向南川问道：“郑医生有说什么时候离开吗？”留在北城多一天，郑斌就多一分危险，有什么实验比性命还要重要，让郑斌拼着危险也要做完实验才走？

    向南川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稍纵即逝的年头，不等他细想，暮和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在鬼医的实验室除了他本人，还有谁？

    “乔轩？！”向南川看了看后面，并没见到乔轩本人，“他人呢？”

    暮和莲回头看了眼，笑着道：“乔轩，别躲着了，你就不想出来看看你的救命恩人？”

    众人翘首以盼，等了半天，始终不见乔轩出来。

    众人表情由轻松打趣渐渐转变凝重。

    “我过去看看。”向南川说着，抬脚走上前。

    “慢着！”暮和莲声音徒然凌厉起来，“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味道？”

    下水道的味道本身就不好闻，对于嗅觉敏锐的异能者而言，更是恨不得捂着鼻子走，这时暮和莲的话使得众人一愣。

    程白宇嘟囔道：“臭都臭死了，还能闻到香味不成？”说着他不情愿地放开紧捏着的鼻子，大口呼吸了下空气，下一秒他神色微妙起来，“我怎么闻到糖炒栗子的味道了？”

    “什么糖炒栗子？分明是蜂蜜的味道！”另一个人下意识辩驳道。

    但很显然，不管是糖炒栗子的味道，还是蜂蜜的味道，在下水道里出现了另一种奇妙的气味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

    向南川露出警戒的神色，视线一寸一寸地毯式地搜寻着周围，试图找出气味的来源。

    陈充手下几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不等陈充发话，便自动背靠背围成一个圈，将池家几个没有战斗力的老小们包在中间。

    暮和莲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骤然变成竖瞳，冰黄色的瞳孔泛着野兽光芒。她正背对着大家，倒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这时，众人看见她从背后取下大刀，暮和莲的鼻子要比异能者敏锐多了，其他人还在辨别这股气味是什么味道时，她就已经找到了气味的来源。

    “这不愧是B09，这么快就发现了。”略带沙哑的女声倏然响起，与此同时，在这阴森森的地道中，无端的刮过一阵风，仿佛带着阴寒的气息，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听到B09这句代号，让暮和莲不由得想起那段在研究所的日子，顷刻间她平静的面容闪现出狠厉之色。

    就在风停的瞬间，暮和莲手上的刀随之落下，“噌”地一声，伴随着利刃相碰撞时飞溅的火花，众人刷地看了过去，却见暮和莲面前空无一人。

    向南川眼眸微凝，接着他身形一晃，一脚飞踢过去，这一脚带着十成的力道，脚面触碰到结实的□□，带着一声闷哼，一道人影渐渐浮现身形。

    男子莫约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体型微胖，三角眼，吊着眼睛看人时，总给人狡诈阴险的感觉。

    向南川饶有兴趣地打量三角眼，“隐形人？有点意思。”

    三角眼抬手抹了抹被向南川狠踢一脚的侧脸，冷笑连连，“传言向店长温文尔雅，为人谦逊，今天看来，倒是外人过誉了。”

    “哦？”向南川挑了挑眉，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外界人是这样评价他的，“我这人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对于你们神域的人，我还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

    这几年每一笔账，加上半年前那次遭袭，害他被扣在西州，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是时候连本带息地还回来了。

    向南川眼睛微眯，火光电石间出手。如今他早已非吴下阿蒙，在西州这半年，他并不是全在养伤。池衍知道没办法一直留他在西州，便发了狠心，把他丢到异能者训练营，和小队的人一起训练。

    除了日常训练外，还要学习拳击、枪法，可想而知，半年后他走出西州城门时激动的心情，简直就像刚从监狱放出来一样。

    向南川的速度很快，三角眼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右脚一记横扫，三角眼急速后退，不料向南川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旋身的同时，藏在手心的匕首直冲他的门面飞去。

    眼见着匕首离他右眼只有三公分距离，三角眼想躲避，但此时他的双脚被从地里钻出来的树枝纠缠住，整个人动弹不得，霎时间，三角眼脑门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命垂一线，站在三角眼旁边的艾娜冷哼一声，手中长编一甩，鞭子彷如灵敏地小蛇，缠住匕首，然后只见艾娜手腕一转，长编缠着匕首方向一转，冲着向南川而去。

    几番动作不过眨眼间，若向南川反应再慢一点，恐怕就被艾娜反杀成功，但出人意料的是，向南川仿佛先一步预料到艾娜的举动，匕首飞过来那一瞬间，向南川轻轻跃起，脚尖踩在匕首上，侧身的同时，回旋踢在刀柄上，匕首掉头飞向三角眼。

    众人再定眼一看，向南川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三角眼面前。三角眼只察觉到一阵风带过，心里危机徒然增加，三角眼用力甩头，接着肩膀传来剧痛，皮肉撕裂，刀伤深可见骨。

    向南川右手一翻，手中□□再次刺向三角眼的脖颈，三角眼抬手一档，就在这时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踹翻在地。

    土系异能者收回脚，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条件反射。”

    三角眼咬牙，他自知不是向南川的对手，顺势滚了两圈，整个人消失不见。

    跑了？向南川往三角眼消失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他后颈寒毛竖起，他蓦地转身，一把扯过后面的土系异能者，“小心！”

    瞬间，向南川心中的危机感飙到顶峰，他拉人的力道徒然增大，成功把对方甩了出去。

    土系异能者踉跄了几步，下意识伸手扶着墙壁，这一伸手那藏在手心里的针筒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向南川呼出一口气，要不是有异能预警，凭他对危险的敏锐程度，早就死无数次了。

    “魏垣！”陈充面沉如水，叛徒不是别人，正是程白宇带出去通下水道的两个土系异能者之一。

    如果可以，向南川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揪出叛徒，只是时间异能有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无法准确地看到一个人的过去未来。过去已经成为定数，倒是能追溯得到，而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向南川也不能确定，对方会不会在今天动手。

    时间线拉的越长，损耗的异能就越多，他必须保存着异能，留到关键时刻使用，因此他才没有用异能去查出叛徒。

    “真是废物。”全身裹着黑袍的女人从墙壁中款款走了出来，随着她的走动，一股迷人的香味飘了过来。

    程白宇吸了吸鼻子，嘟囔着道：“我就说是糖炒栗子的味道。”

    陈充脑袋一晕，他眼疾手快地捂住程白宇的口鼻，压着声音道：“找死呢，有毒你也敢去闻！”

    “艾娜，少跟他们废话。”三角眼露出身形，他阴恻恻道，“把姓向的抓回去，老大说了，死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尸体拿回去做实验体。”

    程白宇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去你妈的！“唔唔唔……”陈队你快放开我，我去骂死他！

    别说是程白宇了，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是怒不可竭，竟敢当着他们的面这样侮辱店长，当他们全是死人吗？！

    向南川声音平静道：“冷静！”说完，向南川在心里道：“1314，报一下她的资料。”

    三秒后，系统一板一眼道：“非法穿越者，艾娜，五级毒系异能者，金手指是融合。”

    爱娜，非法穿越者联盟中战力排行榜top五的人物，想不到圣安教会派她过来，向南川面色凝重，看来这次圣安教对他这条命势在必得。

    向南川又问道：“三角眼不是非法穿越者？”

    “不是。”系统顿了顿，“他的基因很奇怪，好像融合了某几种兽类的基因。”

    向南川皱了皱眉头，看来三角眼和暮和莲一样，也是实验体。

    他想起匡和丰说过的话，在神域，除了异能者外，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在研究所进行过改造手术的，因此在神域，你会看到各种形状奇特的半兽人，他们有的长了兽耳，有的上半身或是下半身都是兽形，这种人是改造失败的半成品。

    而像匡和丰和三角眼这样，能完美的呈现人形和兽形的则是完成品。

    没错，匡和丰也是实验体，虽然实验结果非常完美，但他融合的是变异兔的基因，没什么攻击能力，唯有跑得快、跳得高而已，像他这种毫无研究价值的，研究所根本不在意，甚至还想摧毁他，回炉再造。

    而三角眼，本身就是圣安教的信徒，自愿去研究所进行改造，融合的是变色龙的基因，攻击不高，但隐身功能非常适合偷袭，这一次便被派出来协助艾娜。

    艾娜的手从黑衣下伸了出来，众人以为会看到一双白皙细嫩的手，然而叫他们意外的是，艾娜的手和她脸上的肌肤形成了天差地别的对比，那是一双黝黑苍老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如同枯死的老树根。

    向南川警惕的盯着艾娜的手，他看见她的手冒着黑气，他不敢小觑对方，据他所知，毒系异能者，就连指甲缝都带着致命的毒，但凡被她碰到皮肤的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分钟的。

    听起来过于夸大其词了些，不过匡和丰说过，神域流通的毒品，全是艾娜一人制作出来的，这女人心狠手辣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向南川微微侧头，交代道：“大家注意，尽量不要让她触碰到你们。”如果碰到了也没关系，向南川仓库里还有一百多瓶解毒剂，是这两年不断刷任务攒下的，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为了能让所有人听见，向南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艾娜闻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在嘲笑向南川天真。

    笑声听上去格外刺耳，但众人没顾得上生气，他们立马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没人知道被艾娜触碰到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每一个人都信任向南川，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这会正值春夏交接之时，大多数人都换上了短袖，露出两只胳膊，想要不被艾娜触碰到，说实话，难！

    刚才试图用针筒扎向南川的那人以超出常人的速度，从地上蹿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艾娜、三角眼同时动了。

    艾娜擅长用毒，但体能一般，不适合跟人近身作战，因此她的武器是一把长鞭。

    鞭子带着尖锐的钩子，又用毒液泡过，漆黑发亮，轻轻甩到人身上，都能叫他皮绽肉开。

    向南川瞳孔中倒映着艾娜身影，她挥着鞭子甩了过来，那鞭子彷如一条毒蛇，稍不留神就撕咬上来。

    向南川不敢大意，他侧身一闪，鞭子甩到墙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在墙上烙下漆黑的鞭印。

    下水道空间狭窄，众人根本施展不开手脚。袭击向南川的那个土系异能者还阴险地在他们脚下放陷阱，火系异能者好几次踩中陷阱，连摔几跤，差点握不住手上的火把，使得火光时明时暗。

    程白宇握着晶核枪，时不时朝三角眼后背放冷枪，他忍不住吐槽，“这个人长得好像癞蛤~蟆。”

    三角眼神色扭曲了一瞬，他目光阴狠的盯着程白宇，程白宇顶着三角眼吃人的目光，默默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往陈充身后挪去。

    他刚有所动作，三角眼就消失不见了，程白宇知道，对方这是盯上了自己，什么叫不作就不会死，程白宇这次总算体会到了。

    陈充扶了扶额头，不过片刻，他抄起晶核枪，朝着虚空打了一枪。空气出现了一丝波动，眨眼间又消失了。

    艾娜的鞭子时不时甩过来，向南川倒是躲得轻松，而陈充他们目标太大，众人避无可避，身上多多少少受了鞭伤，伤口严重者，脸上逐渐泛黑，再拖下去只怕会有性命危险。

    艾娜的攻击依然不紧不慢，好似在逗着向南川玩，她究竟想做什么？

    向南川不着痕迹地观察这四周环境，乔轩去向不明，多半是被虏获了，如果他是艾娜等人，会将乔轩藏在哪里呢？

    等等，艾娜的异能是毒，她碰过的东西都带毒，毒气本身是没有味道的，可艾娜似乎对香味情有独钟，他们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香味，只是后来被艾娜的出现拉走了注意力。

    如果艾娜碰过乔轩，那乔轩身上肯定还留有香味。

    下水道的气味本身就不好闻，长时间没清理，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向南川在被熏晕之前，终于找到了除却艾娜身上的另一股香味，那缕香味太淡了，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艾娜勾起唇角，笑容诡异。

    与此同时，程白宇举着晶核枪，瞄准了头顶的三角眼，扣下了扳机。

    向南川心里涌出一丝不详的预感，猛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电石火光间，他完成了扭身、飞扑两个动作，右手拽住艾娜甩来的鞭子，左手握着晶核枪，转身一枪过去。

    子弹和子弹剧烈撞击，擦出了火光。

    短短几个动作，向南川后背沁出冷汗。

    实在太险了，一旦他犹豫一秒，乔轩小命就没了。

    “乔轩在上面！”

    向南川话音落下，只见墙壁上，渐渐出现一道倒挂着的身影，他的四肢被钉在墙上，脑袋垂下来，眼睛紧闭着。

    风系异能者使出风刃，切断了禁锢乔轩四肢的石拷，陈充张开双臂，接住了掉落下来的乔轩，他探了探乔轩的鼻息，幸好，还有气。

    这乔轩也是命途多舛，好不容易让鬼医救回来了，又落到艾娜手上，差点没命。

    乔轩意识慢慢回笼，感觉自己没脸再见向南川了，上一回他救了自己，这一次又是他救了自己，乔轩瞬间想到，“既然无以回报，不如以身相许？”这个念头。

    乔轩一张黑脸微微发红，睁开眼，一颗心坠到了谷底，他声音发虚道：“麻烦你放我下来。”

    陈充见他醒了，正想把人丢下，一道鞭子横空甩来，缠住乔轩的脚腕，试图将人拉过去，陈充不得不用力抓住乔轩，和爱娜展开了拉锯战。

    乔轩手掌化为钢刀，用力砍向鞭子，刀刃在鞭子上划过，鞭子仍稳稳地束缚着乔轩，锐利的刀锋没有破坏鞭子一根线。

    这鞭子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乔轩倒抽一口冷气。

    暮和莲闪身过来，她手指尖弹出尖锐的指甲，勾住鞭子一抓，“火！”

    声音落地，立即有火系异能者抛出一团火球，瞬间鞭子化成一道火鞭。

    一道黑影迅速闪过，向南川侧身躲开魏垣的偷袭，眼底带过金光，突然他闪电般出手，“咔擦”轻微的声音响起，干脆利落地掐断了魏垣的脖子。

    他怎么会知道……魏垣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甚至连做出防卫的时间都没有，就死在向南川手中。

    爱娜对魏垣的死无动于衷，她甩着火鞭，扭头朝向南川袭来，她攻击愈加凌厉，鞭子在空中化为一道道残影。她的速度太快，除了有预知异能的向南川，几乎没有人能躲开她的鞭子。

    火焰裹着鞭子，仿佛只要一靠近就能灼伤人，短短十几秒钟，越来越多的人被鞭子抽中，所有人脸上、手臂都鲜血淋漓。

    “珊珊！”徐婉玲凄厉的哀叫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三角眼不知什么时候冲到被包围在中间的池家人面前，并选择了看上去最柔弱的池珊下手，他拽着池珊的头发，用匕首拍了拍她惨白惨白的脸蛋，“哟哟，这么细皮嫩肉的小丫头，要是我不小心滑了下，这张漂亮的脸蛋可就毁了。”

    池珊瞳孔因惊惧缩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怔怔倒映着三角眼那张丑陋扭曲的脸庞。这时，三角眼抬手摸向池珊的脸，目光淫邪，“真是漂亮的小妞。”

    池珊脸色一白，她嘴唇抖动着，带着哭腔道：“不、不要……不要碰我！”

    徐婉玲惊慌地大叫起来，“珊珊！”随后她扑上去，用尖锐的指甲去挠三角眼的脸，那狰狞的眼神，仿佛要跟三角眼同归于尽，“你放开我女儿！”

    “老太婆滚开！”三角眼不耐烦地甩开徐婉玲，闻到徐婉玲身上淡淡的馨香，他偏头打量着她，徐婉玲年纪虽大，不过保养的极好，末世后又没怎么受苦，皮肤细滑有弹性，他啧啧两声，张嘴就是污言秽语，“老太婆长得倒是不错，就是b被人艹松了，玩着不过瘾。”

    亲眼看到儿媳妇和孙女被人侮辱，池天宗气得脸色发青，池中海同样气狠了。

    向南川手指紧捏着，刚踏出脚，一声“啊啊啊——”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炸开，向南川心神一震。

    三角眼口鼻涌出鲜血，好似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维持着抬手的动作，然后直直倒了下去。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住了。

    向南川眼疾手快，拽着池珊的手，想将她拉到身后，不料爱娜的鞭子半路截胡，试图缠住池珊的手腕。饶是知道下一秒长鞭就会抽到身上，他也不能躲闪，他抬手挡了下，鞭子甩在手臂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像是皮肤已被火焰烧焦了一样。

    “店长！”陈充喊道。

    向南川回头，就见陈充对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做好准备，随即陈充喊道：“熄火！”

    火系异能者收到命令，扑灭了手上的火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我艹！你们谁暗算我！”

    “不好意思，误伤误伤……”

    “兄弟，你踩到我了，让让！”

    “走！”向南川一声喊。

    异能者视力敏锐，除了一开始视线有些模糊外，很快他们就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护着池家四口人拔腿狂奔。

    陈充扛起乔轩，向南川跟在最后面殿后。

    出口处想必有人在上面蹲守，后面艾娜穷追不舍，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前有狼后有虎，向南川大脑飞快运转着。

    向南川看了看头顶被封死了的井盖口，如今之计，只能暴力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