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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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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是一群,还是被我爱的人一手促成的。去你妈的操蛋世界!去你妈的爱人!都去死吧!”

    这是姜瞳发酒疯的说的话,他现在依旧记得那天姜瞳的神态和语言之下透露出的痛苦和绝望,而一无所有的宋安歌深知自己暂时什么都做不了。

    之后,他对姜瞳的青涩懵懂的感情也逐渐转变成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情,至少那不再单纯是浅薄的爱情。他唯一不变且加深的感情是“想保护姜瞳”,这一点从始至终他都没做到。

    “又发呆。”乔知西瞥见弟弟说完这句话,神态忽然凝重,眼底深沉,再次摆出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沧桑模样。

    在她看来乔裴晟依旧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娇气弟弟,没经历过什么人生的大风大浪,大起大落,所以她不懂乔裴晟怎么总在某些时刻露出一副看透人生的老人样。

    小时候就这样,后来随着接触的人多了,好不容易改变了点,结果到了这似乎又要变回去了。

    “有点累。”乔裴晟有很多心事,属于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去倾听说的心事。

    乔裴晟一度以为自己早已抛弃关于宋安歌的一切,接受作为乔裴晟的自己,以为属于宋安歌心态完全好转。

    事实呢?

    其实不然。

    宋安歌只要存在一天,乔裴晟永远不可能释怀。

    如果所有的事情终将朝着他所历经的路途前进,乔裴晟完全不知道他现在该怎么办?任由事态发展?还是仗着上帝视角去干预原本的轨迹?

    如果所有的事情属于无法逆转的命中注定,是不是代表他还是宋安歌时,就已经存在成为乔裴晟的宋安歌?对方同时也在角落默默看着当时的自己。

    没有宋安歌,就没有乔裴晟。

    二者之间属于因与果,无限轮回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他还有必要去参与宋安歌的人生吗?

    反正不管怎么做,宋安歌注定会成为乔裴晟,也注定乔裴晟会眼睁睁目睹宋安歌的悲剧再次上演。

    想到这个可能性,乔裴晟脑袋疼。

    他选择不去管宋安歌那个大傻逼,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回家?”乔知西提议。

    她其实没玩尽兴,按照她的风格怎么着也得玩到半夜,现在才十点多就走,跟没来似的,但为了自家弟弟牺牲一点玩乐时间也没什么。

    反正等在这里拍完电影,她回国后可以玩的事情多了去。

    “暂时不想回去。”乔裴晟想一个人随便走走,静一静。

    “那我们继续?”

    “不,你回去,我呆着。”

    “凭什么!”乔知西不服气。

    “我们全喝了酒,谁都不能开车。你喝醉了什么样自己也知道,虽然暂时没人会想到你是谁,可总归有隐患,所以你还是早点回去,这里不比国内,等回国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真没趣。”乔知西不喜欢一本正经的弟弟。弟弟乔裴申已经够古板够没趣,她可不希望乔裴晟朝他那方向发展。

    “我打电话给你经纪人,让她打车过来再开车送你回去。”乔裴晟低头拨号码。他只是个挂名助理,在度假别墅呆着的那位才是正牌专职经纪人兼助理,叫迪莉娅,对方在乔知西十五岁时就开始担任她的经纪人。

    今天乔知西偷溜出来,不仅瞒住迪莉娅把人支开,出来后还果断关机,避免迪莉娅疯狂call她。

    迪莉娅深知乔知西是个爱玩的主,可这不是她们的地盘,来时苦口婆心的让乔知西乖巧一点,忍三个月就行。乔知西面上答应地好好的,为了让迪莉娅放松警惕,她也老老实实地待在住处。

    这不,今天乔知西趁其不备拉着乔裴晟出来玩。

    正所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乔裴晟就是那个悲催垫背的。

    “我觉得迪莉娅等会儿到了可能会掐死我。”乔知西抚摸脖子,特别心虚。天不怕地不怕的乔知西,最怕她这个经纪人。

    迪莉娅对乔知西一直很好,手底下的艺人来来去去这些年,就剩下乔知西一个,之后再也没有培育新人的打算,一心替乔知西操心。

    迪莉娅作为经纪人尽职尽责,如果不是脾气太臭,嘴巴还毒,简直堪称完美。

    在关于乔知西事情,面对再细碎的小事迪莉娅势必亲力亲为,找了助理几乎是个摆设,活全让她一个人干了,生怕乔知西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若非对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乔知西这个节操所剩无几的女人,绝对会想尽办法把比她大十五岁,依旧貌美的迪莉娅人勾搭到手。

    乔裴晟放下手机,冲着乔知西微笑。“不是可能,是一定。”

    方才迪莉娅在电话里一如既往的毒舌态度,就已经在预兆乔知西这次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懂中文找过来肯定麻烦,我可以先跑。”乔知西在计划怎么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因为家庭关系,乔知西,乔裴晟和乔裴晟自小接触这边的语言还有文化,中文说的自然地道。可又不是谁都这样,迪莉娅最多会点什么“你好”之类的简单词汇,还属于那种口齿不清古怪口音。

    “她不傻,早就雇好翻译。而且有句老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乔裴晟好心情地拍拍乔知西的脑袋,一米七五的乔知西长得算高,可乔裴晟比她更高,他可以轻而易举的俯视自己的姐姐。

    乔知西眯眼,她最不爽的就是这点,两个弟弟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都比她高好多,特别是面前这位,一米九二的身高简直让她气到磨牙。

    乔裴晟小时候瘦瘦弱弱的,三步一喘,医院长住客,这长大了反倒成为最壮实的一位。早知道当年也跟着想锻炼身体的乔裴晟去学什么近身搏击,没准还能再往上长长,拉小这种憋屈的身高差。

    “穿上,不然还得挨骂。”乔裴晟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一身清凉的乔知西。

    “去哪?”乔知西扒拉下挂在脑袋上的衣服,只看到弟弟转身的背影。

    “散心。”

    “散个屁的心,一起回去。”乔知西可不放心乔裴晟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晃悠。

    乔裴晟背对乔知西,对她做出拜拜的手势,很明显他不想回去。

    至少现在不想回去。

    7、第 7 章 ...

    和赵建水不欢而散后的宋安歌重回包厢,直径走到角落沙发拿起丢在上面的手机,临走前还特意踹了一脚摆满酒瓶的桌子。

    动静很大,一时间所有人都朝这里看。

    率先进入包厢的张建水则是靠在墙上,默默吸烟也不说话。

    “安歌,你去哪啊?”有人在宋安歌打开门时抓住他另外一只手。

    今天的主角可是过生日的他,怎么出去一趟发这么大火,还要走?

    “我有点不舒服,要回家休息。”宋安歌摆脱这人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似乎还低声咒骂了几句。

    另一个人去试探同样看上去没什么好心情的赵建水。“水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逼话真多,喝你的去。”赵建水不耐烦和别人解释这么多。

    在他看来宋安歌就是脑子拎不清楚,装破清高。什么玩意啊?要不是看他家境可怜,他赵建水才不会冒风险给他介绍这么好的一个差事。

    以后各玩各的,省得闹心。

    他说的不多,不怕宋安歌脑子一抽跑到条子那多说。

    毕竟没凭没据,谁信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的话?还是从龙口街那地出来的混子。

    宋安歌自己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若说因赵建水不听他的话去“改邪归正”而生气,可他自己也没走什么所谓的正途,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想来想去,其实是在气自己,果真应了那句什么样的货色就跟什么样的货色玩得拢。

    他宋安歌要是个好货色,身边何至于有搞那种害人玩意的人,并且还不止一个。

    现在想来还真够狗逼的!

    果然过生日一向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过个鸡儿的破生日,成人礼这种闲得蛋疼的形式,那是有钱人才有心情搞的东西,他脑子抽了,装个什么逼?

    生日这种日子,一闭一睁,一天不就过去了?

    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自己给自己添堵?

    宋安歌走在灯红酒绿的街道,身边穿梭各种各样男男女女,他长得标致帅气一路上被不少人搭话,毕竟来这地方全是奔着夜晚娱乐来的,见到顺眼的勾搭一下也没什么,万一成功了岂不是美滋滋?

    宋安歌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全程冷脸不耐烦,遇到缠人的家伙直接开口讥讽,一点情面也不给,差点没和人家打起来。

    为什么是差点?因为这时候某个更加烦人的存在冷不丁的从他身后冒出来。

    “宋安歌原来你在这啊,我在龙口街找了你好久。宋叔叔也不在家,你也不在家,我一猜你保准跑这来了。”小姑娘脆生生生的声音从后头冒出来,宋安歌手臂下一秒被一双白皙的手抱住。

    这小姑娘长得正点,齐耳短发,精致小脸,双皮大眼,长得跟橱窗里的洋娃娃似的。身上还穿着校服,不是那种常见的宽大运动风校服,而是短袖水手风衬衫,领口有领绳打的蝴蝶结,工字褶短裙,黑色及膝袜,脚穿圆头皮鞋,这装扮一看就是来自于私立学校的服装。

    这小姑娘不光生的好看,皮肤还白,站在宋安歌身边简直白的发光。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小姑娘想当然地抱住宋安歌结实的手臂,对着眼前打算和宋安歌打起来的三个男女露出无害的微笑。

    这三人面面相觑,又看看小姑娘身后那三位高大的男性,气势顿时弱的一逼,其中一男地干笑:“没什么,误会误会。”

    三人匆忙离去。

    小姑娘见状凭空打响指,背起手,站在宋安歌的面前仰头,笑嘻嘻看他。“麻烦顺利解决。宋安歌,你要不要考虑嘉奖我?”

    小姑娘属于灵动款的美女,举手投足尽显年轻活力,也是极其容易引起别人好感的类型。

    小姑娘身高目测一米六,可能还要朝下走,宋安歌一米八三,两人对比之下,小姑娘显得格外娇小,惹人怜惜。

    宋安歌对上这张精致的洋娃娃脸,心里暗骂。

    这个小祖宗怎么找到这来了?到时候她哥知道又得找理由堵他。一挑多,作为那个弱势方,他可不想再来尝试一次。

    宋安歌感觉之前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熊云慧,熊天龙的宝贝妹妹,今年十六岁,就读明城那所一年光是学费就要花费二十来万的私立高中,在读高二,据说学习还行。

    这条街一半以上的酒吧都是熊天龙的资产,人家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生意,富妹妹熊云慧绝对没有任何压力。

    可能小姑娘被哥哥保护的太好,个性天真,没啥令人发指的坏心眼。

    就因为宋安歌一天闲得蛋疼,顺手解救了一下被熊天龙仇家围堵的熊云慧,小姑娘可能电视剧看多了,对宋安歌一见钟情,缠了他足足一年之久。任宋安歌怎么冷眼相待,人家就是不气馁,也没被宋安歌那欠打的态度气哭过,依旧美滋滋地缠着她心中的真命天子宋安歌。

    宋安歌心里有个姜瞳,哪能看得上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可是熊云慧的哥哥熊天龙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就觉得是宋安歌在背地里使了什么见不的手段,勾搭他品学兼优的妹妹,不然就他妹妹这个条件哪能看上宋安歌这么个混球小子?

    因为宋安歌的关系,兄妹二人没少吵架。

    这不,前段时间就因为二人为宋安歌吵起来,熊天龙一个气不过趁着妹妹住学校,带上几个帮手,直接将逃学出来撒欢的宋安歌拖到小巷子殴打,警告他最好离他妹妹远点。

    宋安歌有苦没处说,他真心发誓,他也想远这要命的小姑娘离远一点。

    要不是秉承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原则,他巴不得和这小姑娘干上几架,让她吃吃苦头。

    不打女人这点在宋安歌这里不成立,毕竟有些女的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存在,有时候一拳能打得人满地找牙。宋安歌特指熊天龙身边那几位看着没啥,其实分分钟能干翻成年男性的女保镖。

    那时候他若是再秉承不打女人的原则,被打死的可是他自己。

    “宋安歌,你怎么不说话啊?”小姑娘歪头,拉住宋安歌的手。“我今天特意申请离宿一晚,给你过生日呢。”

    小姑娘老早就知道宋安歌的生日在儿童节,今天出来到处找他,却一直找不到人。

    “特意”这个字眼,让宋安歌眼皮直跳。

    草他娘的!熊天龙要是知道他妹妹的“特意”,不得又暗搓搓地带人找过来堵他?

    “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宋安歌扒开熊云慧的手。

    熊云慧扬眉,插腰说:“骗人,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你肯定和你那群哥们儿在庆祝。至于你为什么这么早出来,莫非是听到我来了?”

    小姑娘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宋安歌烦她,但是没烦到厌恶的地步,不然她也不会一个劲地朝上凑。除非宋安歌对她做很过分的事情,或者说极其恶毒的话,不然她不会死心的。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宋安歌嗤笑,也不说明熊云慧最后一句话和事实不符。

    “那是,这是我的优点之一。”小姑娘闻言可得意了,抬起小下巴,表情贼骄傲。

    小姑娘其实挺可爱的,宋安歌与其说是烦她,不如说是烦她哥。他对小姑娘的印象一直不错,若不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他完全可以把人当做调皮的邻家妹妹对待。

    “对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熊云慧想起正事,在专属于明若高中的手提包里翻出包装精致的长形盒子,递到宋安歌跟前。“宋安歌,祝贺你成人快乐。”

    小姑娘双手捧着盒子,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纹丝不动的宋安歌,大有一副你不收下,我就这么死盯着你的架势。

    “成人并不是什么值得特意庆祝的事。”至少对他来说没差。

    “为什么?成人了就可以做很多未成年不能做的的事情。”小姑娘整天盼着自己能快点成年。她现在16岁,上大学那年才能成年。

    她决定那时候她一定要理直气壮地告诉哥哥,喜欢宋安歌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是成年人已经有独立的思维,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她可以自己做决定。

    宋安歌弯腰,和熊云慧平视,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两人凑的很近,小姑娘脸色红通通,眼看要闭上眼迎接她期待的事情,宋安歌随即偏头,在她耳边搭着鼻音嗤笑。

    “能做不能做,在于想不想,愿不愿,和年龄没关系。小屁孩,你懂吗?”

    话落,熊云慧气呼呼地瞪他。

    又说她是小屁孩,明明也就比她大两岁,他自己明明也是个为了喜欢的人冲动打架的毛头小子,总拿年龄说事。

    熊云慧知道宋安歌喜欢他们那一个叫姜瞳的大姐姐,她偷偷查过姜瞳的长相,长得确实无法挑剔,很符合所谓的清纯女神名号,可是她也知道关于姜瞳的那些谣言。

    这种表里不一,私生活混乱的人,宋安歌怎么就对她念念不忘呢?

    “既然这样我要吻你,这是我愿意,也想做的事情。”她就想和宋安歌做一些恋人做的事情,比如牵手,亲吻,约会什么的。

    “丑拒。”宋安歌一脸嫌弃,手推开熊云慧的脑门,小姑娘在身高差下显得可怜弱小又无助。

    熊云慧最讨厌自己的身高,为此每天喝牛奶,跑步锻炼,可从初中毕业后愣是一厘米没长,反观她哥哥熊天龙,都是一个肚子出来的,比宋安歌还高,简直不科学!

    “她们都夸我长得好看。”熊云慧也是个自恋的主,完全不知道谦虚点。

    “那是恭维。”

    “才不,她们说我不就是凭着一张漂亮的脸勾搭我们班的男生给我做事,仗着脸让老师偏袒我。这不是变着法子的夸我好看吗?”

    这是夸吗?

    宋安歌很是无语,这小姑娘心态未免过于乐观。

    因为这话,宋安歌想到还在青城上大学的姜瞳。姜瞳当初也被人恶意造谣,愈演愈烈,导致明明没有的事情却让所有人深信不疑。这小姑娘再不注意点,指不定会变成第二个姜瞳。

    也不对,熊云慧有熊天龙的保护,最后倒霉的一定是造谣的那些人,事态绝对不会朝瞳姐那样发展。

    “礼物礼物。”小姑娘看不出宋安歌此刻的心思,继续将东西双手递到宋安歌眼前。

    这东西她挑了好久的,钱是帮同学写作业赚来的,虽然有点不好,但这是她目前为止不让哥哥发现的安全赚钱途径。她不想用哥哥的钱给宋安歌买礼物。

    宋安歌没接,问:“喝酒吗?”

    他出来其实是想找另外一家酒吧接着喝酒。心里堵得慌,唯有喝酒解愁,至于会不会越喝越愁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总之喝就完事!

    “喝!”小姑娘高兴地猛点头。“喝了你就把礼物收下。”

    “大小姐。”跟着熊云慧那几个大个子总算开口。“熊哥说送完礼物你应该立马回家,最近明城不□□全,你要知道分寸。”

    他们是熊天龙派来保护熊云慧的。

    “对呀,送完礼物就回去。可是宋安歌还没有收下我的礼物。”熊云慧说的有理有据。

    “要喝就跟上。”宋安歌没去看那三个保镖,朝前走。

    小姑娘将礼物重新塞回手提包里,快步走上前和宋安歌并肩走,时不时抬头和宋安歌聊天,宋安歌偶尔回她一两句。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道目光在角落目送远去的男女,接着这人又看向那三个大块头打了一通电话后跟上去。

    这人揉起太阳穴,低声骂:

    “傻逼。”

    8、第 8 章 ...

    乔裴晟并没有选择跟上去,宋安歌到时候最多会被熊天龙收拾一顿罢了,不至于死,正好让这个整天作死的傻逼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想着,乔裴晟觉得自个儿浑身隐隐作痛。

    离开嘈杂的酒吧一条街,乔裴晟停下脚步,对着空无一人前方呼出一口浊气,果然还是清冷的街道适合现在的他。

    乔裴晟又朝前走几步,坐在广告牌下的长椅上,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玩手机也不四处看。直到面前冒出一位小萝卜头,他才转移视线,注视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子。

    对方嘴巴沾染半圈明显的奶油,还美滋滋地嘬手指,瞪起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杵在这很久的乔裴晟。

    乔裴晟被这小男孩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吸引住目光。

    粉色塑料包装的小蛋糕。

    五岁生日他就是拿着这种小蛋糕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迎接自己被丢弃的事实。

    这种小蛋糕是他的执念,确切的说是属于宋安歌灵魂深处的执念。

    按理来说宋安歌会讨厌这种蛋糕再次出现于自己的视野,谁让那是他被不靠谱妈妈抛弃的一个证明,是他童年阴影的具象。

    其实不然,宋安歌内心深处是想吃的,因为这个蛋糕不仅承载他被抛弃的难过,还蕴含关于其他相较于美好的回忆。

    再精致昂贵的蛋糕,始终没法和这种简陋的小蛋糕对比。

    作为宋安歌的他不是讨厌过生日,只是讨厌生日上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说到底,宋安歌所谓的讨厌,其实是他自己不愿面对的期待以及背后的失望。

    乔裴晟浮起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压低身子,对小男孩招手,示意他过来。“小朋友,你的蛋糕是在那哪里买谁的,能告诉哥哥吗?”

    小男孩站在原地不动,抬起咬剩一半的小蛋糕继续吃,一边吃一边盯住乔裴晟,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乔裴晟不会对付小孩,正头疼怎么套话,小男孩的家长急冲冲地跑过来,快速抱住自己孩子,十分警惕地看着作为陌生人的乔裴晟,长得再帅也不能排除有诱拐儿童的嫌疑。

    毕竟这世道可不能凭借外貌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

    “毛毛,妈妈让你乖乖呆着,妈妈就是去一趟卫生间很快就出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坏人把你抓走了怎么办?你让妈妈怎么办?”男孩妈妈一边斥责自家孩子,一边用余光去观察面不改色的乔裴晟。

    被当成拐卖犯的乔裴晟摸摸鼻子,打消问这个女人蛋糕在哪买的想法。他猜测应该就在这附近,仔细找找总会找到的,就当是弥补他作为宋安歌时不愿面对的执念。

    与此同时。

    这一条街酒吧的工作人员,基本全知道熊云慧是熊天龙的宝贝妹妹,见她一身明晃晃的学生装进入成年人的玩乐场所,谁也不拦着。

    “我想想我要喝什么酒?”小姑娘眼睛在吧台那打量,纠结要喝什么样的酒才不会醉醺醺的失态,完全没注意调酒师进退两难的小表情。

    他真心不敢给这小姑娘调酒。

    “喝个屁的喝!给她来一份橙汁。”宋安歌打算熊云慧的思绪。

    开什么玩笑,这小丫头居然还想喝酒?这要是真喝了,他有得倒霉。看看远处那三个形影不离的大块头,方才绝逼和熊天龙报过信,等会儿那位宠妹狂魔百分之百会赶到。

    在这节骨眼上让熊云慧沾酒,他又不是傻。

    “你不是说一起喝酒吗?”熊云慧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尝尝酒,宋安歌居然不让。

    “我喝酒,你应该喝什么心里没有点数?”宋安歌要了一箱啤酒摆着,毕竟贵的他也喝不起。

    “哼。”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杵起下巴,瞧对面用牙开瓶的宋安歌,她散发思维想若是这一咬牙齿立马崩掉,掉了牙的宋安歌……

    想想那滑稽的场面,熊云慧捂住嘴巴偷笑。

    “笑什么?”宋安歌说完这话,手里的酒已经灌了一半,因灌的过猛,几滴酒从他嘴角溢出,顺着弧度滑落于脖子那块,嘴角的单边弧度透出一股痞气,看得熊云慧春心萌动,烫着脸闷头吸橙汁。

    宋安歌怎么能这么帅气呢?又坏又帅。

    小姑娘缓好神,笑嘻嘻地回答:“你猜。”

    “毛病。”宋安歌又不是熊云慧什么人,懒得去玩这种暧昧调情的小把戏。

    熊云慧就知道会在这遭遇冷脸,压根没往心里去,继续将之前没送出去的礼物掏出来放桌上,顺着桌面推到宋安歌面前。

    “我都跟你喝了,你总该收下吧?”

    真不知道小姑娘这股坚持不懈的劲头到底属于优点,还是缺点?

    宋安歌第二瓶见底,将空瓶子放下,他拿起眼皮子底下的盒子,摇了摇。“谢了。”

    这模样,他显然不打算拆开看看。按照什么破礼仪,不是说不能当着送礼人的面拆礼物吗?他还是懂点的。

    小姑娘见宋安歌看都不看一眼,问:“你怎么不拆啊?”

    她就想看宋安歌打开礼物的表情,至少让她知道喜不喜欢。

    宋安歌扬眉。“你要我拆?”

    在小姑娘猛点头的功夫,宋安歌顺了她的意拆开外包装,接着推开东西本身的包装盒子,别说还挺沉的,一看里面摆放着一支黑色镶银边的钢笔。

    熊云慧一脸期待。“怎么样?喜欢吗?”

    宋安歌表情古怪,抬眼看着熊云慧欲言又止,然后拿起钢笔在手里灵活转动,表明:“这是它在我手里的唯一作用,替代品一大堆。”

    转笔这种活,随便拿一支一两块的笔也能转,这只钢笔一看就能看出价格不便宜,拿它转起来未免有些奢侈加肉疼,转飞了更别提。

    “再过几天你不是要高考了嘛,这也算是我对你的祝福。”宋安歌高考完,熊云慧也要进入水深火热的高三。

    “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宋安歌将钢笔重新装进包装盒,似笑非笑地说,“谁都知道我宋安歌是个什么货色,你觉得高考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当然有,不管如何它都是我们青春中的一部分。好也罢,坏也罢,那只是一份某阶段的书面成绩,并不能否决你未来的可能。”熊云慧说得头头是道。“别人怎么看你那是他们的事,可是你不能也这么看自己。而且,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对你有不公正的偏见。”

    谁都不是十全十美,有好有坏才是一位有血有肉的人该有的基本特征。在她心里,宋安歌这个人很好,缺点很多但优点也不少。因为喜欢宋安歌,她乐意接受他的缺点,同样也善于发现他的优点。

    “小屁孩一个懂什么?”宋安歌嗤声,没再说什么继续安静喝酒。

    一个多小时后,熊天龙果然赶到。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不省心妹妹,来到现场,只看到趴在桌子上似乎醉晕过去的宋安歌,而他妹妹则是隔着零零散散的酒瓶子,傻乎乎地盯着人家的发旋瞧,旁边摆着一杯没喝完的橙汁。

    还算这小子识趣。

    “看够就回家。”熊天龙没好气地上前拉扯妹妹的后领。他妹妹是小弱鸡一个,他单手就能把她双脚离地拎起来。当然,他舍不得这么做。

    “哪能看够呢?”看入迷的熊云慧听到声音顺嘴回答,等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小姑娘立马干笑起身。“哥,你怎么来了。”

    “你觉得呢?”熊天龙目光沉沉地落在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宋安歌。

    “我把宋安歌送回家就跟你回去。”熊云慧指指宋安歌,她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

    小姑娘看得出宋安歌今天有心事,不然怎么能喝到这种地步。

    “不用。”回答的人是宋安歌,他已经从桌上抬起头,没看这俩兄妹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我没醉,走了。”

    “可是……”熊云慧要说什么,熊天龙为此冷冷哼了一声,她还是咬咬牙跑到宋安歌跟前。“你真没事?”

    “啰嗦,说没事就没事。”宋安歌语气不耐烦,有事他也不可能告诉这小丫头。

    熊云慧只能让开路,说:“那你小心点啊,别走回去,要打车。”

    等到目光落在之前的地方,她送的礼物还摆在原处。

    小姑娘叹气,鼓起腮帮子再次将礼物塞回手提包。

    人家是三顾茅庐请到诸葛亮,而她三送礼物依旧没送出去,郁闷死了。

    宋安歌醉了吗?

    他觉得自己没醉,其实醉得不清,脑子晕乎乎的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一路上脚步晃晃悠悠地撞到不少人的肩膀。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安歌登时觉得脑壳突突的疼,他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前方有公交站台,宋安歌晃晃悠悠的走到那的长凳上一屁股坐下。他闭起眼,揉起两侧发疼的脑袋,又掏出手机看时间,模糊的视线中手机屏幕显示此时十一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他的破成人礼就能过去。

    坐到十分钟他再打辆车回去。

    一阵风吹过,什么东西被风吹落,正巧落在宋安歌的脚边,是个透明塑料盖子,上面似乎还沾着什么的东西。

    宋安歌后知后觉看向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可能他没来之前这人就已经坐在这。

    这人应该是在看他。因为喝醉的关系,宋安歌看什么都是重影,压根看不清这人的长相。

    宋安歌余光朝下瞥,见对方手边摆着的东西有点眼熟,他看不太清楚又想弄明白是什么玩意,只能眯起眼凑过去观察。

    意识在一瞬间变得不清楚,导致他重心没把握好,身子猛地往下掉落,脸朝下,直接砸到这人一双有力的大腿,还是根部之间。

    鬼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好巧不巧地碰到宋安歌的乔裴晟,神态在这一秒钟变得扭曲,内心:我屮艸芔茻!

    鸡儿贼疼!!!

    9、第 9 章 ...

    乔裴晟在周边晃荡三四分钟后,终于找到哪家店卖他记忆中的小蛋糕。这家店位置有点偏,如果不是他眼尖压根就不会注意到。

    店里还剩下五个小蛋糕,一个两块,比过去涨了一块,乔裴晟花了十元全买下来。

    他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坐下去开吃。味道和以前的一不一样他不知道,毕竟于他而言是过于遥远的上一辈子的事情。

    乔裴晟再次看了一眼手环表,六一儿童节马上就要过去,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蛋糕还剩下一个没吃。

    他视线朝上,天空黑乎乎的基本看不到什么星光,惆怅感油然而生。

    “宋安歌,生日快乐。”

    乔裴晟对着茫茫夜色叹息出声,下一秒身边立马有人坐下。

    扭头一瞧,吓他一跳。

    说曹操曹操到,傻逼宋安歌怎么独自跑这来了?他应该没听见他刚刚的话吧?

    乔裴晟慌张思索的功夫,只见宋安歌不知为何眯起眼,朝他这里凑过头来。乔裴晟正在紧张中,下一秒只看到某颗脑袋没有任何预兆的朝下坠落,重击他毫无防备的脆弱部分。

    真鸡儿疼,变成鸡儿真疼!

    乔裴晟五官扭曲,倒吸一口凉气。

    “对……对不起。”宋安歌抬起头,他现在再怎么迷迷糊糊,也清楚自己不小心砸到人了,啥也没想直接用手去抓方才磕他脸的地方,大舌头问:“不,不疼吧?”

    乔裴晟真不知道此时要不要夸夸宋安歌喝醉了还挺有礼貌。

    但这对他这无疑是二次伤害!

    “滚开,别碰我。”乔裴晟疼到一肚子火,一掌拍开那只可怕罪恶之手。

    宋安歌铁定还不清楚自己摸了什么玩意,下手可不轻,简直火上浇油。

    乔裴晟身心皆痛苦地弯腰,表情特狰狞,帅气的脸不再帅气,五官此刻只会表达一个字:疼!!!

    过了半分钟,一根手指戳过来,戳着乔裴晟脑袋。

    “对不起。”

    传过来的声音很弱,那是属于犯错的小孩虚虚的语气。

    乔裴晟保持姿势,愣住。

    ——“滚开,别来碰我!”

    属于女人的声音在这一刻浮现于乔裴晟的脑海里。

    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乔裴晟记不清楚说这话的人的模样,但知道出自谁之口,来自那个他作为宋安歌时不靠谱的妈妈。

    其实被妈妈丢下之后,宋安歌在十岁时见过这个女人,宋安歌很开心,对于那时候的宋安歌来说,比起怨恨将他弃之街头妈妈,心中更多的是渴望得到妈妈的关怀。

    他在重逢时刻只是想拉一拉自己妈妈的手,用小心翼翼的姿态去试探,才碰到对方的指尖,那个女人猛地挥开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伤人的话,用一种嫌恶的表情看着宋安歌。

    那瞬间,宋安歌明白了一件事情:即便是父母也会打心底厌恶自己孩子,而他就是那个被厌恶着的孩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羞愤得面红耳赤,颤抖嘴唇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旁人探究的视线。

    宋安歌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难堪到想死。

    十岁的宋安歌因为此事,回到他那个逼仄的卧室,蜷缩狭窄的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哭了一晚上。

    宋安歌其实没那么坚强,长满刺的躯壳不过是他不得已的伪装罢了。

    宋安歌从来都是一个很容易哭鼻子的孩子,随便一点事情就能让他委屈的红眼睛,可是现实却不容许他对外暴露真实的自己,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给他安全感的依靠让他做回真实的自我。

    以至于到最后,宋安歌把自己想得过于强大,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乔裴晟双手遮住脸。

    艹!这到底是是什么奇怪的现象,为什么遇到宋安歌后,总是让他回忆起那些早已忘记的事情,让他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关于宋安歌那所有除了本人都无法理解的真实心态。

    “对不起。”没得到乔裴晟回应的宋安歌小声重复道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点害怕和委屈。

    乔裴晟心情逐渐沉重,身体上的痛感早已被忽然席卷的记忆覆盖,他偏头望向身侧还睁着眼睛看他的宋安歌。

    宋安歌此时的表情很可怜,属于小心翼翼的委屈可怜,生怕对面会说出什么重话击溃他残存的自尊。

    这种表情真的蠢死了!

    让人越看越火大!

    “你做错了什么要道歉。”乔裴晟语气不好。

    他其实知道原因,宋安歌放个屁他都知道是为了什么放的。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傻逼宋安歌脑子里怎么想的。

    宋安歌被乔裴晟的话问住,神色显露茫然,继而摇头。“我不知道。”

    对呀,他为什么要道歉?

    “不知道道个屁的歉。”乔裴晟直起身子,手在找落脚点时正巧碰到最后一个小蛋糕,他看看了被训斥后闷闷不乐的宋安歌,拎起蛋糕手提。“吃不下了,你吃。”

    也算是弥补属于宋安歌内心深处的遗憾。

    宋安歌盯住熟悉的小蛋糕,再看看乔裴晟。“拿了你就会立马丢下我吗?”

    在他看来,这个场景和记忆中被丢弃的情形差不多,因为小蛋糕代表丢弃。

    乔裴晟抽搐嘴角。

    喝醉的宋安歌智商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不认识,我怎么丢下你,你傻啊。”

    “也对,那我吃。”

    吃到一半,宋安歌抬头看对面这个陌生人,说:“今天我生日。”

    “哦。”乔裴晟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面对乔裴晟的敷衍,宋安歌用黑幽幽的眼瞳回应。

    四目相对。

    乔裴晟面对这张蠢兮兮的脸,率先败下阵。“祝你生日快乐。”

    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喝醉的自己这么蠢?属于那种一骗就能拐走的蠢。

    “时间过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对面人不知何时掏出手机看时间,现在零点过十三分,是六月二号。

    乔裴晟拳头痒,想打他。

    “你的时间错了,等你吃完蛋糕才是新的一天。”乔裴晟胡话张口就来,反正这时候他说什么宋安歌信什么。

    “嗯。”宋安歌闻言,果然深信不疑,满意地将手机放回去。

    哄骗成功的乔裴晟身子往后倒,靠在广告牌上,偏头仔细打量这张曾经属于自己的脸,又想透过这躯壳探究他作为宋安歌时的灵魂。

    时间悄悄流逝,乔裴晟全程盯住宋安歌,忽然产生一种双方的灵魂之间缠上一条看不见的线,名为羁绊无法抗拒的线。

    “吃完了。”一个小蛋糕还不够宋安歌对付,他抹抹嘴边的奶油,一本正经地看身边的乔裴晟,眼睛亮闪闪的,似乎还想从乔裴晟再拿一份蛋糕。

    乔裴晟指指身边那四份吃完的蛋糕包装。“没了。”

    宋安歌眼神可见速度暗淡下去。

    又是这种蠢兮兮的表情,特别嘴巴上还沾着白白的奶油,显得更傻。

    乔裴晟看不下去,伸手在宋安歌嘴巴上乱抹,特嫌弃地说:“宋安歌你吃东西能不能注意形象?脏死了。”

    宋安歌蹙眉,关注点在其他地方。“我们不是不认识吗?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你告诉我的,忘了?”

    “哦。”宋安歌再次信了乔裴晟的话。

    “宋安歌,现在很晚了你快点打车回家。”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街上除了他俩,人都看不到一个。

    “家?”宋安歌皱眉。“我没有家。”

    家啊,那是什么?

    “回你住的地方。”乔裴晟换个形容。

    “我不想回去。”他不喜欢那,一点也不喜欢。

    “那你今天就睡这。”乔裴晟没好气地站起身。宋安歌不回去,他可要走了,不然等会儿乔知西得疯狂夺命call,生怕他横尸街头。

    宋安歌很乖巧地不说话,看了一眼乔裴晟就低下头看地板。

    乔裴晟叫的车子很快就到,他打开车门进去,关门的空档瞥向孤零零坐在长凳上的宋安歌。

    宋安歌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晚风吹得他的头发散乱,风中还吹来几片落叶,可谓凄凉,如同被人抛弃在街头的小可怜。

    乔裴晟不爽啧声,对司机说:“等会儿,我还有个朋友。”

    说完,他快步走到宋安歌面前,用脚踢踢他的腿。“跟我走。”

    “嗯。”宋安歌还真不怕被人别人拐走,丝毫无顾虑地站起来,特自觉地走到车子那,然后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再用眼神示意杵在原地的乔裴晟快点上车坐好,哪有之前那可怜巴巴的可怜虫味道。

    呵——

    这臭小子还懂得装可怜。

    自己被自己骗到的滋味不是一般窝火。

    乔裴晟不打算将人送到龙口街丢着,他清楚宋城这个时间段百分之百不在家。宋安歌这副模样,让他终究狠不下心丢他独自一人呆在那家不像家的破地方。

    宋安歌不是乔裴晟,可乔裴晟是宋安歌。自己对自己狠心,对已经经历过关于宋安歌人生的乔裴晟来说,终归还是太难。

    因为他知道宋安歌可恨之下掩藏着让他心酸的可怜,现在的宋安歌不过是个在正歧之间茫然寻找方向的,缺爱的破小孩罢了。

    如果有深知一切的人作为引导,宋安歌会不会选择知途迷返?

    乔裴晟再次陷入救与不救的选项。

    司机叫了几声,乔裴晟这才堪堪回神,原来已经到达目的地,而后座的宋安歌不知何时歪歪斜斜地躺在座位上睡过去。

    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真不怕被人拐了去。

    乔裴晟对于曾经傻逼的自己十分无奈。

    他只能认命把人叫醒,扶着醉醺醺的笨蛋进入他和乔知西的度假别墅。

    “Fuck!”

    房子里没有意料之中的安静,乔知西和迪莉娅正坐在客厅毯子上,两人都拿着手柄在玩游戏,出声发泄的正是游戏手残乔知西。

    迪莉娅赢下一局后,得意地拎起酒瓶示威,她们手边还有四五瓶零零散散的空酒瓶。

    行啊,这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姐,我回来了。”乔裴晟一边说,一边将宋安歌往楼上带。

    “了解。”乔知西扯着嗓子回应,她今天必须得赢一回迪莉娅,暂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放在乔裴晟那,自然也不会发现弟弟出去一趟居然带回一位神志不清的少年。

    宋安歌全身的重量都在乔裴晟身上,乔裴晟感觉这个姿势上楼很费力,干脆弯下腰直接将人扛起,也不枉他当年为了改造弱鸡身体辛苦锻炼出来的力气,扛起宋安歌还是挺容易的。

    然而乔裴晟没想到一点,这个姿势特磕胃,对于一个胃里灌满酒的人来说不舒适感直线上升。

    宋安歌在颠簸中难受地睁开眼,视野中只看到无数重影的旋转阶梯,以及某人因为摆动腿部而晃动的屁屁。

    过了十多秒,宋安歌感觉自己有点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喉而出。他想将这种感受告诉扛着他的人,于是手往下拉扯乔裴晟背部的衣服。

    一张嘴,没绷住。

    “呕!”

    乔裴晟好不容易扛着人走到房间,正要把他扔床上,谁知脖子猛地被衣领口勒住,紧接着伴随一阵呕吐声,他的背部以及腿上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被勒得几乎无法呼吸的乔裴晟抓住宋安歌腰,把他扯下来。宋安歌还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眼看两个人就要因为支撑点的问题和地板亲密接触,乔裴晟立马护住宋安歌的脑袋,用一种他自己都想不出的姿势往下倒。

    宋安歌安然无恙,但是他的嘴巴碰到了乔裴晟的嘴。

    吐过的嘴巴!

    我日!!!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心态有点丧,需要花两三天给我缓缓,之后再恢复更新。不出意外的话,恢复更新时就会放弃随缘更,开始保持尽量日更,有事会请假的状态。

    10、第 10 章 ...

    宋安歌睡得很安稳,从未有过的安稳。

    他感觉此刻的自己置身于一张巨大的棉花堆里,软乎乎轻飘飘,任他如何翻来覆去都不会掉下去。

    他那张不能自由翻滚,总会嘎吱嘎吱想的床,何时有了如此舒适感?

    床上的少年哼唧翻转身体,脸在又滑又软的被子上无意识上磨蹭,阖上的眼皮随着睫毛地抖动缓慢朝上掀开,少年显露的黑色眼瞳眼神中透出一股独属于刚苏醒的懵懂。

    宋安歌感觉自己的全部肌肤和床面以及被褥处于无阻碍接触。

    他手指试探性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身体,除了内裤还在,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

    裤子呢?衣服怎么也没了。

    因为太热睡觉自己脱了?

    宋安歌以前睡觉的时候因为温度过热,总会在半夜无意识的把自己的衣服裤子啥的脱掉,于是他没太在意这点。

    宋安歌耷拉惺忪的眼皮,手臂习惯性地朝上动,在枕头底下摸索找手机。这是他放手机的习惯,和往常一样,他很快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想看看现在几点。时间还早的话就去学校,不早的话继续睡。

    反正过几天就要高考,老师已经不过管他这种不学无术的学渣。

    嗯?他手机不是灰色的吗?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宋安歌以为自己睡迷糊,视觉出现短暂性错误,也没在意。

    他按下按键点亮手机,出现的屏保不是他熟悉的风景照,而是两个人的照片,一男一女,看着照片应该是女的举着自拍杆和男朋友的亲密照。

    还没清晰的宋安歌脑子钝钝的,他越瞧照片上的人越眼熟。

    这男的不是那个疑似救过他的好心外国友人!

    昨天他们还在酒吧见过,这个女的也是跟他一起的。

    “唰啦”一声,宋安歌困意全无,瞪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四处查看他此时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比他那整个出租屋都要大的卧室,而他正躺在可以任意翻滚的灰色系大床,抬眼还能看见搭在衣帽架上的各种高档衣物,和他那个狭窄一览无遗的破卧室对比起来,简直奢靡至极。

    宋安歌心脏急促跳动,心情复杂地掀开被子,一次性掀开,全身上下剩下三角裤衩,床单皱巴巴的。

    之前的猜测全部推翻,这衣服可能脱的有颜色,越想越像是搞了一次酒后乱性?

    那么问题来了,和谁?屏保上的这个女人?

    第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交代出去,对于宋安歌来说未免过于堵心。

    宋安歌对于昨天的鼓掌行为,完全没一点印象,甚至连身体记忆也没有。

    莫非他想错了?

    宋安歌捂脑袋,他压根回忆不起昨天的所有具体细节。他隐约记得他和熊云慧到酒吧喝酒,给她点了份果汁后,自己闷头喝那一箱啤酒,后来那小丫头的哥哥来了,他自己离开酒吧,之后……

    之后的事情宋安歌想到脑袋泛疼,仍然想不起任何关键讯息,脑子一片虚无。

    一双属于男性的手在宋安歌怀疑人生的时间里,从床沿那忽然冒出来,紧接着一头略卷的头发也跟着出现。

    伴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这人完全站起身,单手捂住后脖颈活动,看起来并不是很舒适。

    这人是谁?

    自然是乔裴晟。

    昨天他将吐了他一身的宋安歌收拾妥当扔床上,又生怕他中途弄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就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睡。

    可乔裴晟偏偏忘记宋安歌睡觉其实挺不安稳,加上又是醉酒状态,宋安歌无数次自己滚下床躺尸。

    来会回几次,乔裴晟抱人抱得脑壳疼,只好扔床上后塞怀里睡,用手限制宋安歌极其不安分的睡姿。

    反正从灵魂上来说他们是一个人,睡一张床,抱一下也没什么。

    哪知道迷迷糊糊中,宋安歌一直在拱他,最后直接一脚将他踹下床。乔裴晟困得不行,干脆倒在地毯上接着睡。这不,一觉到天亮。

    地毯再软哪能有床上软?乔裴晟此时浑身不舒服,不断活动筋骨。

    乔裴晟松筋骨的同时,抬眼,率先目睹到的是一小麦色精瘦小肌肉躯体,以及对方因为生理原因的“生机勃勃”,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用一种称得上惊恐的眼神盯着他。

    宋安歌以为有可能将初次给了个陌生人就已经很倒霉了,可他压根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男的!!!

    他想也没想,第一时间摸上自己的臀部,可能是心里作用,他觉得那地方有点隐隐作痛。

    如此一来,他小心脏差点没停止工作。

    乔裴晟一眼看出这个傻逼的自己在脑子里脑补了个什么糟糕玩意,就差没一口老血卡死自己。

    乔裴晟憋住想上前敲打宋安歌脑袋的冲动,平缓情绪,斟酌语言,解释:“你昨天大吐特吐,我脱了你衣服。”

    觉得还不够,乔裴晟顿了顿,继续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且不说他属于笔直笔直的那类,他就算是弯的,也绝对不会脑抽到自己和自己滚在一起为爱鼓掌,那是得有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宋安歌此刻脑子乱成浆糊,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刚成年的,恋爱都没谈过,自撸都没撸过几次的小屁孩,哪能自如的面对这诡异的情况。

    “衣服。”宋安歌皱眉,他得先把衣服穿上。

    光着身子和一个穿着得体的男性谈话,怎么看怎么别扭。

    乔裴晟走到衣柜那,翻找出一套休闲装,递给宋安歌。“你的衣服脏了没法穿,这是我的,你先穿上。”

    宋安歌没空计较一堆有的没的,伸手拿过来,也不管还有个人在旁边看,从床上走下来快速把衣服套上。

    套裤子的时候宋安歌没站稳,身体晃悠了几下,有两次阴影的乔裴晟见状,快速往后退。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磁场一定相克,不然他昨天就不会连续遭遇毁灭性打击。

    自己站稳的宋安歌古怪地去瞅忽然往后退了两步的乔裴晟。

    “谢了。”宋安歌抿唇,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

    他隐约记起点事情,比如自己吐了人家一身还勒得对方喘不过气。

    具体的想不起来,但也能猜出来对方应该是像当初那样,好心的把作为醉鬼的他带到这里休息。

    他欠这个不知名的外国人友人两次人情。

    宋安歌一直很讨厌欠别人人情,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一向不愿意求助,一旦欠了人情,他也要快速还回去,不然心里堵得慌。

    乔裴晟指指宋安歌脚下。“裤子。”

    他比宋安歌高,腿自然也比他长,他的裤子在宋安歌身上长出一截,宋安歌后脚跟直接踩到了多余裤角。这要是不注意,保准来个趔趄。

    话落,宋安歌只见面前这位高大的外国友人在他脚边蹲下,又用手拍打他的小腿,说:“抬脚跟。”

    宋安歌下意识地抬起。

    乔裴晟随即给他卷起裤腿,卷到脚踝之上才满意地站起来。

    乔裴晟做的很自然,宋安歌浑身不自在。

    外国人都喜欢多管闲事?还是就这个人天生喜欢做一些过于好心的事?

    宋安歌此时的模样在乔裴晟眼里一如既往的蠢兮兮,翘起的不服帖头发,不合身的宽松衣服,以及纠结的小表情混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蠢萌。

    “卫生间有新的牙刷,你先去洗漱。”

    “不用,我还有事先走了,衣服我会还给你的。”宋安歌不愿意再待在这到处透露出奢侈气息的空间里。

    乔裴晟也不拦着,只见宋安歌打开门之后身形一顿,又转身看他。

    “你叫什么?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宋安歌对这位操着一口流利中文的外国友人一无所知,既然要还衣服怎么说也要留个联系方式,不然他到哪找人?

    乔裴晟本来想说不用还,自己留着吧,话到嘴边想起这个时期的宋安歌自尊心可不小,在这方面特别敏感。

    宋安歌内心深处其实很自卑,因为自卑所以敏感。

    这样话要是说出来,无疑一把利剑刺痛宋安歌看起来坚强实则脆弱的心。

    乔裴晟是过来人,他不可能会自己将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

    “手机给我。”乔裴晟勾手,示意宋安歌拿手机。

    宋安歌想掏手机,衣服裤子都是乔裴晟的,自然掏不出什么。他看向乔裴晟,用眼神问他“我手机呢”。

    衣服是他脱的,当然得问他。

    昨天替宋安歌扒拉完衣服,乔裴晟把他手机随手一扔,还真记不清扔哪了。

    乔裴晟在四周探寻,最后在床底下发现宋安歌的手机,他没多想顺手输入密码打开手机。

    这个密码他到现在都还在用,就是宋安歌的生日。

    “这是我号码,备注乔裴晟,我的名字。”乔裴晟递还给宋安歌。

    宋安歌暂时没有注意到乔裴晟能打开他手机锁,看了一眼乔裴晟备注,嗯了一声。“我洗好会还给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乔裴晟则是往后倒,倒在软乎乎的床上,发出舒服的喟叹:还是床好啊。

    “小晟晟,今天不出去吃,你做饭,我想吃你做的。”伴随着响亮的女人声音,宋安歌在楼梯拐角处和朝上走的乔知西碰面。

    他记得这个女人,那天和乔裴晟在酒吧“卿卿我我”,结合之前他看到的屏保,以及他们住在一起的情况看,这俩人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

    乔知西对于房子忽然冒出个面生的小帅哥表现得相当惊讶,等到她发现这人身上穿着她弟弟的衣服裤子,内心已经不能用惊讶来表明。

    弟弟居然带人回家过夜,这人还是个男的,两件事情任意一样都足以让她觉得事情发生的很魔幻。

    乔知西单手插后裤兜,笑得跟狐狸似的,另一只手抬起打招呼。“嗨!”

    宋安歌点点头,离开的脚步更快。

    等听到楼下传来的关门声,乔知西捂住嘴巴,立马朝弟弟卧室跑。

    她一定要搞到第一手资料,然后和家里那几位好好唠唠她弟弟以前没谈恋爱不是因为性冷淡,而是因为他是个隐藏很深的gay!

    乔裴晟正在收拾被宋安歌睡得乱糟糟的床铺,听到外边传来的仓促脚步声,明白乔知西一准是和离开的宋安歌碰上面。

    就乔知西那八卦劲,肯定是来打探昨晚的细节。

    “咳咳。”乔知西进门前打理好头发,象征性地敲击乔裴晟打开的门。“亲爱的,能进来吗?”

    “不能。”乔裴晟拒绝。

    他在被子底下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把钥匙,宋安歌的钥匙。

    趁人没走远还是送过去为好。

    乔知西单手挡住门,堵住乔裴晟的出路。“别啊,我总该关心一下弟弟生活是否和谐问题。”

    “没有哪家姐姐会和弟弟聊这么私密的问题。”乔裴晟无奈,推弄乔知西脑门,“你很变态。”

    “在这个家里就我一人男女通吃,说不定我们能在同性恋的这个话题上探讨一下,给你补补课。”乔知西不打算放弃。

    她这个弟弟总喜欢藏事,总是是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憋出毛病,作姐姐的好不容易看见个突破口,肯定是要趁机关心一下的。

    “首先我就让他住了一晚上,很单纯地住了一晚上;其次我是直的,铁直;最后我要出去一趟,车钥匙借我。”

    这地方很大,光是到能打车的大公路都要走十多分钟,这地方还特别难打车,宋安歌若是想靠脚走,没走到家腿就废了。

    乔裴晟想接着用送钥匙的名义,顺道把人安全送回去。

    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11、第 11 章 ...

    这地方确实大,宋安歌走了近十分钟,绕来绕去没个头绪,除了一栋又一栋的高级别墅,他完全找不到所谓的大门出口。

    这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问路了

    宋安歌打算回到乔裴晟那问路,可之前的路线他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凭着糟糕记忆力白白走了几分钟耗费体力。

    袜子被乔裴晟脱了后不知道扔哪了,宋安歌现在是赤足穿鞋,脚和劣质的鞋子在不断摩擦中开始泛起疼意,不用看也知道脚背铁定被粗糙的鞋面磨破了皮。

    “干你娘!”宋安歌冷不丁一脚踹飞地面上的小石子,同时爆粗,以此发泄身心不满。

    脾气老爆。

    宋安歌在找路,而乔裴晟在找宋安歌。

    寻这各个路口绕了半圈,他远远就能瞧见某位爆炸龙正在进行的幼稚发泄行为。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点定力都没有。

    喇叭声在宋安歌一肚子火时响了三四下,他捏拳,立马扭身骂回去。“按你麻痹的按,老子没聋。”

    这地这么宽,他压根没挡道,这家伙死命按个什么玩意?

    被骂的乔裴晟沉默几秒,把车子敞篷打开,确保宋安歌能完全看清他的脸,他面无表情地继续用手指又按了两下下喇叭。

    他倒想看看这臭小子还会接着骂不?

    如果没有之前那两件破事,宋安歌此时此刻绝对会撩起袖子,打得乔裴晟满地找牙。可偏偏这个家叫乔裴晟的家伙帮了他两次,宋安歌心里再不爽,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

    “有事?”宋安歌积压火气,语气很冲。

    在他看来不揍乔裴晟已经很不错了。

    乔裴晟知道宋安歌绝逼想揍他,他也不怵,扬眉,对宋安歌勾手。“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宋安歌丝毫不想坐进这辆几乎是用钱堆起来的破豪车,也不想和这个究竟是不是外国人的神经病待在一起。

    乔裴晟也不多说什么,缓慢开车跟上宋安歌的步伐。

    两分钟后,宋安歌停下脚步,转身快速走到龟速开车的乔裴晟那。

    他胸口堆积的怒气如同火山爆发,不可收拾,那双黑色的眼睛燃烧噼里啪啦的火焰,恨不得把一脸云淡风轻的某人给烧成灰烬。

    “我操!你他妈的到底想做什么?”宋安歌越想越不对劲,他开始觉得这个叫乔裴晟的人对他另有所图,不然正常人哪会这么死缠着见了不到三次的陌生人不放。

    这家伙救过他是没错,可谁知道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用意?

    真要有事就痛快说出来,非得膈应他是怎么回事?

    乔裴晟还没想好怎么胡说八道,宋安歌这个小暴龙已经克制不住心里座火山,上前单手揪住乔裴晟的衣领,眉目阴沉,咬牙问:“说!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有事情就给老子敞亮点说明白,别他妈整天阴魂不散,想什么鸡|巴阴招搞人。别以为靠着一点人情就能让我轻易放过你。”

    这嚣张态度,是他熟悉的宋安歌。

    可是被过去的自己揪住衣服威胁,若是他不还手的话,怎么想怎么不爽啊。

    “松手。”乔裴晟仰起头,对脸黑的宋安歌扬起微笑,笑得特别温柔醉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宋安歌此时的恶劣行为。

    很少人知道乔裴晟这模样一露出来,就等于有人要倒霉了。

    “你叫老子松,老子就松啊。”没有危机意识的宋安歌继续不知死活地嚣张,手上的力气还收紧了几分,似乎随时都可能给乔裴晟脸上来一拳。

    乔裴晟垂眸,内心叹气。

    宋安歌果真是个欠打的玩意。

    宋安歌这点力气在乔裴晟这完全不够看,他趁着宋安歌没防备,学他的姿势揪住他的衣服,而另一只手快速锁喉。

    乔裴晟对过去的自己可没半点留情,锁住宋安歌的脖颈将他用力拖到自己跟前,宋安歌肚子被迫卡在车门边缘,磕得慌,脖子上的手臂越勒越紧,让他完全喘不过气,不算白的脸涨得老红。

    乔裴晟嘴巴在宋安歌耳朵边发出声音:

    “整天左一个你麻痹右一个你麻痹,张口闭口都是老子,挺嚣张的嘛?你这嘴巴就不能有个干净的时候?”乔裴晟手里要是有个口腔清洁剂,百分百全塞到这臭小子的嘴巴里洗洗,非洗干净不可。

    乔裴晟可是受过五六年专业训练,宋安歌这个半吊子体育生在他这里绝对能被碾压到死,毫无还手之力。

    “说声哥我错了,就放了你。”

    宋安歌脸红脖子粗地去扒他手臂。

    艹!他倒是想说,关键是现在这样能说出口吗!

    意识到这点的乔裴晟松开禁锢宋安歌的手。重获自由的宋安歌立马摸着喉咙那狂咳嗽,一边咳一边往下蹲。

    咳到乔裴晟开始觉得自己没注意力道,做的过分要道歉的时候,这小子倏然起身,抬脚对着车身就是用力一脚踹。

    “狗逼东西,什么鸡/巴玩意!”

    他踹玩就跑,脚底抹油地撒丫子狂奔,特嚣张也特欠打。

    乔裴晟完全不意外宋安歌能做出如此幼稚傻逼的事情。

    你两条腿再快能跑过四个轮子?

    乔裴晟不紧不慢地跟上死命狂奔的宋安歌,不超车堵人保持一定距离,达到让宋安歌越跑越快的效果就行。

    等到把这小子的体力基本耗尽,累得扶住路灯杆喘成狗似的往地上一躺,乔裴晟这才熄火,悠然自得地下车。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某位你爱咋咋地的小屁孩,用脚轻轻踹他小腿,说:“上车。”

    不就上车走人两个步骤,这臭小子愣是花费十几分钟的时间搞事情。

    宋安歌别开脸,不看他。

    妈的,这人有毛病吧?

    “是要让我抱你起来扔车上,还是你自己站起来走进去?”

    宋安歌闭眼,继续装聋。

    他就不信这人能把他怎么着。

    乔裴晟见状,就地蹲下,伸出手卡住宋安歌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似笑非笑。“我数三声。”

    “一。”

    “二。”

    在“三”冒出来之前,宋安歌咬牙,恨恨地砸地板,不情不愿拍开乔裴晟的手,自己站起来,然后恶狠狠地盯住乔裴晟那张他想打成猪头的面容,用手死命擦拭自己的脸,似乎不擦干净点脸能烂了似的。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贼鸡/巴操蛋!

    一顿子火发不出来的宋安歌上车,重重关门,用于表示自己的无声反抗。

    乔裴晟基本没脸看这个幼稚鬼行径,他过去怎么能怎么傻逼?每次面对宋安歌,对于他来说简直属于公开处刑。

    不过在他还是宋安歌时,貌似没人能让他憋屈至此。

    由此可见自己克自己,才是最有效的制服办法。

    “你的钥匙。”乔裴晟上车,从兜里掏出来宋安歌失落的钥匙。钥匙给了他,这小子中途万一又跑,他可真不会管他。

    宋安歌一把夺过来,冷着脸塞裤兜,全程不看乔裴晟,他怕一看又忍不住想揍他,还担心自己没打出去就被人家轻而易举地制服。

    那狼狈样他打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宋安歌憋屈生闷气时瞥见身上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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