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9)
么是适可而止。
当然,如果对方得寸进尺,那么他也会教会对方什么叫得不偿失。
余风配合地道,“嗯,今日多亏了师弟了。”
明明是自己的醋桶打翻了,这会儿男人一本正经地道谢,反而令肖自南有些耳热。
咳咳。
脸红是不可能脸红的。
—
危唯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她的经纪人艾米迎了上来,“怎么样,余风答应你关于晚餐的邀请了吗?”
正在收拾东西的,危唯的助理贝贝也朝她看了过去。
因着危唯的脸色瞧着不大好,贝贝也就没敢出声。
危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一点笑意也无,“没有。”
艾米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带有安抚性质地拍了拍,“没关系。那位本来就是出了名的难约。就算是吴导亲自开口,那位要是无心赴约,也未必会答应。你约不到也是正常的。照片呢?都拍到了吧?约不到人,照片拍到了也是一样的。”
圈子里,谁不知道余风两个字就是娱乐圈里的清流本流?
不组饭局,不混夜店,不泡吧。
在剧组,只要是收工后就会回酒店休息,生活过的简直比五六十岁的前辈老艺术家还清心寡欲。
他们原本就没奢想那位能够答应晚上的饭局,照片才是她们的目的。
不要提照片还好,一提照片,危唯心里就憋火,她烦躁地道,“我已经让人把那些照片给删了。”
经纪人艾米放在她肩膀安慰的那只手骤然收了回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共事多年,艾米对危唯可以说是非常地了解,后者绝对不是那种豁不出去的性子。
也就是说,不存在临时觉得难为情,或者认为事情欠妥,而临时改变主意的情况。
能够令危唯变更了决定,定然是临时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有没有烟,给我一根。”
危唯伸出涂着红色指甲的手,问艾米要烟。
她的烟瘾较大。
平日里她的香烟跟打火机是不离身的,但今天身上穿的是红色艳裙,没有口袋,放不了烟。
这间临时休息室虽说是她一个人的,不过也难保不会有其他工作人员进出,自然也不可能将烟就那样放在化妆桌上。
“你少抽一点,对你身体不好。”
艾米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包女士烟跟打火机给她递了过去,不忘叮嘱对方少抽一些。
她自己也就只有在压力非常大,或者是工作非常累的时候,才会吸一根提提神,哪里像是这位,烟瘾大得出奇。
且不说抽烟本身对身体健康的危害,按照这位抽烟的频率,她真担心哪天就会因为“吸烟”而上热搜,被粉丝们群嘲。
观众跟粉丝对于女艺人抽烟的宽容度可远没有对男艺人那么包容。
危唯又何尝不知吸烟对身体的伤害?
可以说,但凡是抽烟的,就没有不清楚吸烟对身体不好的,香烟的包装上还印着“吸烟有害身体健康”呢。
但那又怎么样呢?
大部分人还不是照吸不误?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明知其不可却偏要为之了。
不止吸烟这一件,也不止她一个。
危唯从烟盒里取出一根女士烟夹在指间,“啪”地一声,打开打火机,将烟给点燃。
她先是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出,眉心微拧,“他的休息室里,根本就不止他一个人。他的那个师弟,肖自南也在。”
危唯把她去敲余风的门,包括肖自南看穿她的意图,要求她将照片给删了,不然就上网去爆她的那些料的威胁,全部跟经纪人艾米说了。
助理贝贝吃了一惊,连忙道歉,“唯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余老师休息间还有人!我明明看见周琦从休息间里出来,之后也没有人再从休息间里出来,我就以为……我就以为休息间只有余老师一个人。对不起啊,唯姐。”
危唯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你又没长透视眼,怎么能知道休息间里还有其他人在。”
艾米将信将疑,“照你所说,余风的门当时开得根本不大,以至于你连他后面还站了个人都不知道。那么肖自南肯定也没看见我们事先安排好的记者。他怎么能肯定你安排了人,还拍了照片?再有,他一个编剧,还是混电视圈的,又不是狗仔,哪来的你的把柄?”
危唯抽了口烟,吐出,她又将眼前的那些烟给吹散,看着那些烟雾在自己的眼前淡去,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艾姐,难道你不明白吗?像是我们这样的人,身上早就贴了标签了。肖自南的确很有可能什么都没看见,但是人家更有可能什么都猜到了。也许余风也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人家之前是不想同我计较。至于肖自南手上是不是有我的把柄……”
危唯将手中的烟灰抖落在化妆台上的烟灰缸,她抬眸注视着经纪人艾米,“艾姐,你认为,我赌得起么?”
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她是真的赌不起啊。
“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只是,你跟公司的合约眼看就要到期了。公司的计划你也知道的,是打算要力捧凌萱萱了。在所有小花当中,凌萱萱演技算是好的,小姑娘人也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人家比你年轻!以后也比你拥有更多无限的可能。《他杀》是男主向电影,虽然你名义上是女主角,可戏份还不如扮演警察的袁州来的多。就算是这部电影的票房爆了,你得到的关注也非常有限。
加上你这几年拍的电影都没什么水花,‘炒作女王’这个名头听着是挺响亮的,可其中有多少的泡沫你自己想必也清楚。这个时候要是不能想办法炒一波热度,你想要高身价跳槽别的公司的可能性很小。反之,要是继续留在天心,你就要做好公司资源向凌萱萱倾斜的心理准备。你甘心吗?出道十多年,到头来,为一个小丫头作配?”
这下,危唯是连抽烟的心思都没了。
她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眉眼笼上郁色,“那你说?我能怎么办?!经过今天这么一出,余风那里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下一次我再去敲门,人家门都未必会开了。”
就算是她现在愿意放手一搏,那扇门也早就关上了。
她能怎么办?
“你先别着急。我这有一个猜测……我问你,你说你去休息室找余风,他的休息室里只有他跟肖自南两个人?”
“应该是吧。我也没仔细看,艾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休息室里当真只有他们两人。你说他们两大男人,单独在休息室里做什么?还要特意支走助理周琦?”
“艾姐,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肖自南跟余风两人……他们两人真是一对儿?”
这个怀疑,危唯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还是觉得太荒唐了。
“余风看上肖自南什么?长相算不得上乘,在编剧圈里才华也一般般,算不上出圈,总不至于图他性别男,又离过婚吧?”
“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行了,这事儿交给我去查吧。要是咱们的设想是真的。呵。到时候,何愁没有资源?”
余风是同性恋这个消息本身已经够劲爆,要是当真同肖自南牵扯在了一起,那事情就更热闹了。
他们两人既然没有公开,就说明并不想被外界知道,到时候他们手里拿捏着这个消息,不愁余风工作室那边不帮忙争取资源。
“艾姐,那你要谨慎一些。我看那个肖自南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不好对付?能有多不好对付?那个肖自南今年也不过才25岁吧,他还能比我更清楚圈子里的这一套操作?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
危唯眉头微皱,总觉得不太妥当。
但转念一想,要是她手里真握有余风的把柄,以那人在圈中的咖位跟人脉……
最后,危唯到底还是默认了经纪人的建议。
—
“余老师,你回来……”
听见保姆车车门被推开的声音,坐在前排座位刷微博的周琦转过身。
在看见肖老师跟余老师一同上车的时候,她怎么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呢?
呵呵。
这该死的暧昧的芬芳气息。
“余老师,肖老师。”
还是要微笑地打招呼。
“周琦,今天麻烦你了,谢谢你。”
肖自南先行上的车,他先是向周琦道了谢,接着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随后一起上来的余风自然而然地坐在同他并排的车座上,还低声地询问青年要不要先吃一颗晕车药。
再一次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周琦,坚强地微笑,“肖老师您太客气了。”
接着,周琦就默默扭过了头。
呵,她才不要当一个闪闪发亮的灯泡。肖自南系上安全带,摇了摇头,“不了。晕车药每次吃了都特别容易犯困。”
现在还好说,要是坐动车的时候也睡熟过去,坐过站,就比较麻烦了。
除此之外,肖自南其实也有意想要趁着这一次做个试验。
看令他缓解晕车症状的到底是晕车药,还是……他身边的这个人。
晕车药有安眠跟镇定的成分,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是能不服用最好。想起青年前几次坐车身体僵直,唇色泛白的模样,余风到底是不大放心。
余风起身,去边上的座位上,取了一个粉色的印着HELLO KITY的运动包,从中拿了一包棉花糖出来,“要不要吃点糖?”
棉花糖是粉白色的,还是爱心形状的棉花糖,就连包装都是那种浅色的少女粉。
肖自南的目光落在被余风放在大腿上的粉色的HELLO KITY运动包,联想到上一次余风去他家穿的那件樱花粉毛衣……
唔,他是不是发现了这人了不得的属性?
“不喜欢棉花糖么?包里还有其他种类的糖果。喜欢哪种口味?”
误解了肖自南眼神的意思,余风将粉色包装的棉花糖放了回去,又从运动包里取了好几袋各式各样包装的糖出来。
肖自南被惊到了,这人到底在包里备了多少糖?
肖自南顿时对那个装满糖果的HELLO KITY包起了兴趣,他凑过身子,扒拉着粉色的HELLO KITY包,“嗯,我自己看看。”
这一看,肖自南是彻底惊着了。
他惊讶抬起头,“师哥你这是把货架都给搬空了么?”
余风耳尖微红,无奈地解释,“我是在网上下的单。”
因为不知道青年喜欢什么口味,所以每样都买了一些。
肖自南“噢”了一声,想想也是。
这人要是出现在超市里,被粉丝认出来,估计又是一条热搜了。
忽然,肖自南不由地想起上一回他坐这人的车前去医院探望沈老爷子,那人很自然地给他递了水,晕车药,还有糖果过来。
当时,他以为晕车药跟糖果,是为他家的哪个小孩儿给准备的。
该不会……就是为他准备的吧?
肖自南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师哥你买这么多糖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余风面露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
余风从未想过要隐瞒自己对青年的感情,他什么都不怕,只唯恐青年在得知他的心意之后,会心生反感。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他再有把握一些。
等他再有把握一些,确定即使青年不接受他的感情,也不会同他断交的时候,再告白吧……
至少那样的话,即便告白失败,他也不会因此而失去他。
好在,青年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但见青年依然从包里拿了那包他之前拿出过的棉花糖,就将KITY包的拉链拉上了。
余风有些意外。
他以为青年会拿其它糖果的,毕竟之前他递过去的时候,青年没有接,不是么?
对上男人困惑的目光,肖自南扬了扬手中的棉花糖,笑着解释,“我没有不喜欢吃棉花糖,是师哥你放回去的速度太快了。”
余风失笑,原来是这样。
青年将棉花糖的包装袋撕开,拿了一颗丢进嘴里。
棉花糖是夹心的。
咬开的时候还有草莓味的夹心流出。
味道还不错。
余风没有忘记仔细观察青年的反应,发现他比前几次坐车的状况要好上许多,这才稍稍放了心。
“康师父,等会儿先不要回阑珊苑,麻烦你先去一趟动车站。”
余风对前头开车的司机吩咐道。
“动车站?余老师,你去动车站做什么?”
前排的周琦听说余风要去动车站,不解地问道。
他们今天的行程里没有这一项啊。
“不是你们余老师要去动车站,是我。师哥是送我去动车站。”
周琦顿悟。
怪她,被暧昧的芬芳气息给熏昏了脑袋。
“噢,瞧我,差点忘了。今天可是《荣华》剧组举行正式开机仪式的日子。肖老师,恭喜你呀。你这部剧的制作班底跟饰演男女主的演员都很不错,只要剧情没有魔改,不出意外肯定会大火的!”
如果《荣华》大火,身为编剧的肖自南的身价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成功从二线挤进一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呀。
这两天根本就没有上微博,连男女主的演员是谁都不知道的肖自南:“……承你吉言。”
“不客气的。”
余风默默地听着青年同助理周琦两人的对话,他转过脸,“你的新戏,今天开拍?”
他以为青年之前在休息室所说的新戏马上就要开拍的意思,是新戏近日开拍,倒是不知道新戏的开机仪式就在今天。
“只是在今天举行开机仪式而已。等到正式开拍,应该是明天的事情了。我晚上赶过去,也是一样的。”
肖自南轻描淡写,半句没有提及他前后来回坐了七个多小时动车的事情。
“对了,师哥,你身上带有你自己的照片吗?”
“嗯?”
肖自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是这样的,冬冬,就是我的助理。她是你的忠粉。小姑娘很想要几张你的签名照。所以,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几张?”
一张给董冬冬,剩下几张他自己留着。
没毛病。
余风今天参加影迷见面会,周琦给他准备了一些签名照,还有一些签名海报当做是粉丝福利。
这种粉丝福利,通常会多准备一些,以免有到场却没有得到签名照跟海报的粉丝。
“你的助理想要几张?”
听这意思,是想要几张,就能要几张的意思?
肖自南当然很想回答越多越好,但到底是没太夸张,“嗯,给个□□张,应该差不多了吧。”
“好。”
余风离开座位,去拿签名照去了。
周琦道,“肖老师,你这老板当的未免也太给力了。还帮助理追星。”
而且竟然一要,就要了那么多张签名照过去,小助理收到余老师的签名照估计要开心疯了。
肖自南半点不带心虚地接受了周琦的夸奖。
—
“卧槽!老大!你,你这是被哪个妖精给吸干了精气吗?”
肖自南抵达清城,天已经黑了。
他根据助理董冬冬发来的定位,打车去了剧组给他们安排的酒店。
董冬冬事先就接到了肖自南的电话,已经在酒店大厅候着了。
见了人,吓了一跳。
白天气色还挺红润的人,这会儿脸色蜡白蜡白的,被灯光一照,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因为太过惊讶,董冬冬音量都忘了压低。
余光瞥见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微笑,“董冬冬,闭嘴。”
肖自南今天前后来回加起来,将近十来个小时都在乘坐动车,从清城动车站出来打车来到剧组的酒店,又花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余风这个“晕车良药”,这一个多小时对肖自南而言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他现在还能够走得了路,完全是凭意志力在强撑。
“我在这里坐一下,麻烦你去帮我办一下入住手续。”
肖自南他把身份证拿给董冬冬,让对方替他去办理入住手续。
“噢,好。”
听出肖自南声音里的不舒服,董冬冬赶紧应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身份证,跑去替上司办理入住手续去了。
肖自南坐在沙发上休息,等董冬冬替他办理好入住手续之后,两人一起搭乘电梯上了楼。
董冬冬拿着她从柜台领来的房卡,放在感应锁上“滴”了一声。
房门应声而开。
“哇!竟然是总统套房!老大,这次的剧组这么壕的吗?!”
董冬冬走了进去,惊呼道。
总统套房本身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问题在于,他们跟了这么多个剧组,还真没有哪个剧组土豪到直接给编剧总统套房的!
这种总统套房的待遇,不是超一线的编剧跟艺人才能享有的吗?
对于这次剧组的大手笔,肖自南也挺意外。
不过他也只当是这个剧组比较壕,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从早上吃了早餐到现在,期间没吃过任何东西,结果现在胃隐隐作疼。
他问董冬冬,“有这里外卖的电话吗?”
董冬冬是个标准吃货,无论她去到哪个地方,第一时间就是收集当地的外卖电话,而且只要时间允许,她就会一家一家地点,再从中筛选出味道最好的几家,味道差的则会被她永久拉黑。
果然,董冬冬用力点了点头,“有!不过在我房间里,我去给你拿哦。顺便把老大你的行李也给你一起拿过来。”
“嗯,好。麻烦你了。出去的时候替我把房门带一下。”
“OK。”
董冬冬出去了。
肖自南拿起手机,打算给余风打电话报个平安,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荣华》的导演,朱守恒。
肖自南也不知道这位朱导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监控器,他人才刚到酒店,这位就打电话过来喊他晚上聚餐。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白天他缺席了开机仪式,这位心里头不太高兴,晚上打算在酒桌上给他个下马威,还是纯粹的剧组聚餐。
肖自南翻了翻手机上剧组的群聊记录,发现导演不止叫了他,也分别叫了组里的其他人。
看来,只是简单的开拍前的剧组聚餐,是他小人之心了。
“老大,那你身体能吃得消吗?”
董冬冬已经把行李跟外卖单拿过来了,得知肖自南现在就要出去,她担心地问道。
这些应酬的场合,都免不了要喝酒。
换做是以前,董冬冬是不担心的,老大的酒量虽然称不上是千杯不醉,一般人却也没那么容易灌倒他。
但今天不一样,老大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要不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董冬冬还是不太放心。
“不用,我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饭局,会视情况而定的。如果情况不对,我会及时抽身。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吧。如果老大你到时候身体不舒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外卖单我给你放这了。”
董冬冬将外卖单放在了会客厅的茶几上。
“聚餐的包厢就在楼上,走吧,我跟你一起出门。”
“好。”
肖自南拿着房卡,跟董冬冬一起出了门。
一个要乘坐电梯往上,一个要乘坐电梯往下,肖自南先是替董冬冬按了往下的电梯按钮,电梯门关上之后,他这才按了边上往上的电梯按钮。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肖自南走了进去。
“等等——”
还有人要进电梯,肖自南帮忙按了打开的键。
电梯门又重新打开。
“谢谢你呀~”
来人急忙忙地跑进电梯,软软地、礼貌地道谢。
“不客——”
肖自南重新按下关闭的键,在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时,剩下的话骤然淹没在了喉间。
来人显然也认出了肖自南,一双猫眼睁圆,“肖自南,怎么是你?”
肖自南:“……”
呵呵,可真是巧了。
他也很想知道,本来应该跟沈柏舟待在同一个剧组拍戏的安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
余老师眉心微蹙:天都黑了,南南还没有打电话过来……
——
换榜了,去了传闻中三大毒榜之一。
听说是个不涨收藏,还duang,duang,duang掉收藏,掉订阅的地方。
早上醒来,一看——
诚不欺我。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3 章
上辈子, 肖自南是一直到沈柏舟跟安景深吻的视频上了热搜, 他才知道安景这个人的存在。
因此,除却上辈子他出车祸,尸体横陈在冰冷的马路上,沈柏舟赶到,安景也一并从车上下来的那次, 两辈子加在一起, 他是第一次真正地见到安景本人。
安景本人并不算多高,大概跟他差不多, 身高也就一米七四, 一米七五的样子。
皮肤白皙,气质干净, 一双眼睛又大又黑,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不得不说, 仅凭长相跟气质,安景是非常符合古早脆皮鸭里典型的小受形象的。
相比于安景见到肖自南时的那种惊讶, 肖自南按下要去的楼层键后, 仅仅只是淡漠地“嗯”了一声。
丝毫没有要回答安景, 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这个问题的意思。
无关乎安景是沈柏舟白月光一事。
你会告诉一个陌生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某个地方的原因吗?
不会的。
同理。
他跟安景充其量也不过就是知道彼此姓名的陌生人罢了。
大约是看出来肖自南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安景也安静了下来。
电梯很快抵达所去的楼层。
“叮”地一声, 电梯里两人同一时间往外走去。
“你先吧。”
安景软软地道。
肖自南也没跟他客气,率先迈出了电梯。
然后,走出电梯的肖自南就看见了, 等在电梯外走廊上,戴着黑色口罩,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沈柏舟。
很显然,沈柏舟不可能是来等他的。
当然,他也不在意。
肖自南漠然地从他身旁走过,仿佛对方只是一团空气。
沈柏舟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攥紧。
“柏舟!”
安景像是一只欢快地雀儿,快步走向沈柏舟。
他的眉眼间都是甜软的笑意,“你是特意出来接我的吗?”
见到安景同肖自南一起从电梯里出来,沈柏舟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余光瞥了眼从走在他们前面的肖自南的背影,他低头,对安景道,“大家都在等你,我们进去吧。”
“好。你有没有替我跟大家道歉呀?我不是故意来晚了的。都怪你,要不是你白天弄得我太累,我也不会一回酒店就睡着了……”
安景一边同沈柏舟并肩走着,一边声音软软地抱怨。
肖自南推开了包厢的门,身后那两人的对话被隔绝在了门外。
“肖编来了。”
“肖老师来了。”
“哎,肖老师,来这边坐,这边坐。位置都已经给你留好了。”
肖自南走进包厢,热闹的人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里面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面孔。
不认识的占了绝大多数。
刚才出声说是位置都已经给他留好了,并且招呼肖自南过去跟他一起坐的,就是《荣宠》这部剧的导演,朱守恒。
肖自南意外的是,除了这部剧的投资方李茂也在,竟然连金融界大鳄宋知方也在。
只是一个小小的剧组聚餐而已,竟然也能请得动宋知方?
联想到自己的总统套房,肖自南忽然觉得,如果这部戏宋知方也有份投资了的话,那么会给他这个小小的编剧提供总统套房,也就没那么令人惊讶了。
当然,肖自南之所以对宋知方印象深刻,倒不是因为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宋氏集团的总裁,而是因为……
嗯,这位就是《影帝的心尖白月光》这部原著当中,那个暗恋万人迷影帝多年而不得的神秘商界大佬。
宋知方在原著里戏份还蛮重的。
因为这位后面……黑化了。
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后面才黑化的,只不过前期并没有提及,后面才慢慢揭开。
里安景跟沈柏舟之所以当年会分开,就是有这位在其中添了一笔。
总之是个阴沉、可怕的家伙。
但真要比较起来,其实对方跟他的人设是一个性质的,都是一个炮灰角色。
不同的是,他是心尖白月光的替身,这位是万人迷影帝的千年备胎,还是永远都上不了位的那种。
嗯,还真是说不上来,谁比谁更惨。
以宋知方跟沈柏舟的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沈柏舟也在这间酒店。
所以,这位既然知道沈柏舟也在,他为什么不去找沈柏舟,反而出现在这里?
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沈柏舟跟安景两人卿卿我我,所以上这儿借酒浇愁来了?
不管这位大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之与他无关。
令肖自南比较方的是,朱导给他预留的座位竟然就是宋知方边上的空位。
难道是这位大佬的气场太过强大,一般人不敢往他身边凑?
朱守恒亲自开了口,肖自南自是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肖自南举步,朝朱守恒跟宋知方两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
“宋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这部剧的肖编。肖编,这位是宋总,是我们这部剧的投资人之一。”
朱守恒适时地替肖自南同宋知方两人做介绍。
肖自南配合地叫人,“宋总。”
大佬很高冷。
一只手握着高脚杯,轻晃手中的红色液体,仅仅只是朝他淡漠矜贵地点了点头,嗓音低沉,“你好。”
肖自南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宋知方这个人还真是像里描述地那样,冷傲不可一世。
肖自南又跟同桌的投资人李茂打了招呼。
李茂的反应及要接地气多了,他热情地招呼肖自南坐下。
有宋知方在,自然是这位大佬坐主位,即使是身为这部剧的出品人李茂,以及导演朱守恒,也都只能作陪。
朱守恒给肖自南跟宋知方两人做了介绍后,又给大家介绍了肖自南。
肖自南也就顺着他的话,做了简要的自我介绍。
肖自南来得最晚,按规矩,该自罚三杯。
他这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三杯啤酒喝进去,胃里火烧火燎的厉害。
他白天又缺席了开机仪式,包厢里很多人都还不认识他,听说他是这部剧的编剧,很多人站起来,纷纷轮流给他敬酒。
酒局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酒品即人品。
这是个谬论。
多少人在酒桌上称兄道弟,转身就毫不犹豫地把刀刺入兄弟的要害?
没用。
人人都知道这是个谬论,但是在酒桌上你仍然得闷着头喝。
不喝,就是不给劝酒的人面子,不给大家面子,
你就是破坏气氛的那个人。
只要是有人过来敬酒,肖自南都仰头一口闷了个干净。
如果哪天,他能混到宋知方这种地位,大概也就不惧任何人灌酒了。
没看见宋总的身边,根本就没人敢靠近么?
啧。
“好!肖编好酒量!”
导演高兴地搂着肖自南的肩膀,肖自南配合地微笑。
其他人配合地鼓掌。
气氛热络。
肖自南对于应付这种酒局,早已有了经验。
喝过一轮,他就借故去洗手间,抠自己的喉咙,催吐去了。
接着,回来再喝。
他这一整天没吃过什么东西,就算是再怎么想吐,也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种感觉其实是最难受的。
再一次去洗手间催吐,肖自南用抽水马桶冲去秽物。
他拧开水龙头,给自己洗了个脸。
“叩叩叩。”
有人敲门。
水龙头的水还在流着。
肖自南吃力地关上水龙头,抽过滚筒上的纸巾,随意擦了擦滴着水的发梢,打开了门。
一股古龙水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尖。
肖自南抬起眼。
是宋知方。
肖自南把朝对方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手腕被扣住,身体被顺势一推。
“咔哒”一声,门锁被锁上。
肖自南没站稳,脚步踉跄了一下,后腰撞上了盥洗台。
“操!”
肖自南低骂了一声,宋知方听见了。
宋知方阴沉了脸色,他倏地转过头,如鹰隼般的眸子盯着一只手撑在盥洗台上的青年,“你要操谁?”
要是换作平时,顾忌到对方的身份,肖自南可能就忍了。
可他今天身体实在是不舒服,加之这无妄之灾简直挨得冤枉,肖自南火气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他揪一把住对方的衣领,他控制着音量,咬牙,“宋知方,你是不是有病?”
宋知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抬手,拿掉肖自南揪住他衣领的手,冷冷地嘲讽,“搭上余风之后,胆子都大起来了,嗯?”
肖自南跟这位宋总是真的不熟,完全不认识的那种不熟。
因此对方的敌意,以及冷嘲热讽的语气,他是真的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如果说宋知方是因为沈柏舟而针对他,至少他也应该去找安景的麻烦,而不是他的。
还是说,因为安景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舍不得去找安景的麻烦,所以就来找他的不痛快?
既然对方不把他当一回事,他又何必给对方脸?
肖自南真诚地建议,“有病就要去看医生,宋总。讳疾忌医,要不得。”
宋知方眸光冰冷,“你是头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
品品,这浓浓的古早霸道总裁风。
肖自南觉得,作者其实完全可以不把宋知方塑造成沈柏舟的备胎,也不给他写任何的感情线,然后到时候给宋知方直接再开一个坑,就对方这霸道总裁路数,搞不好会比沈柏舟这个万人迷影帝还要吃香。
毕竟总裁文永远是市场的最爱。
肖自南不想跟这个装逼成瘾的家伙废话了,他觉得再跟这家伙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他的智商一种拉低。
肖自南越过对方,去开门。
“我可以捧你。”
肖自南转过身。
“我可以捧你,让你成功地挤进电视剧编剧圈的一线,甚至直接进电影圈,今后,再无人敢小瞧了你。像是今天这种饭局,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大可拒绝。”
先是抛出一连串的诱饵,然后宋知方顿了顿,“只要你跟我合作。”
肖自南故意四下看了看,讽刺地勾唇,“合作?宋总跟人谈合作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在洗手间谈合作,这样的方式,可真是独具一格了。
宋知方要是听不出肖自南话里的嘲讽,那他就是傻子。
很显然,宋知方不是个傻子。
他眯起了眼,浑身散发着冷戾的气息。
“宋总,失陪。”
不管宋知方所谓的合作指的什么,他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肖自南旋动门锁。
一只手臂撑在了头顶上方的门扉,肖自南看着近在咫尺的,宋知方那张冷峻的脸庞,眉头紧皱,“宋总这是什么意思?”
宋知方抬起肖自南的下巴,“你难道就这么甘心,任由安景抢走原本属于你的幸福?”
他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道,“跟我合作。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原来,是想要借他的手,拆散沈柏舟跟安景?
肖自南不知道,这人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有那个能耐,能拆官方CP,毕竟原著里沈柏的官配就是安景,他只是觉得,宋知方这个人是真的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肖自南现在头疼得厉害,跟宋知方这个神经病对话,令他的头疼得更加厉害了。
他故意呕了一声,声音虚弱地道,“宋总,你要是再不放,我恐怕……”
宋知方冷着脸,以极快的速度,放开了肖自南。
肖自南演戏演全套,当真又跑到了马桶前,弯腰,干呕。
等到他按下抽水马桶起身时,宋知方已经离开了。
肖自南闭了闭眼
跟一个神经病说话,太累人了。
而且,在原著里,宋知方是非常危险的人物,以后他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
肖自南这一次在洗手间待的时间有点长。
出来的时候,饭局差不多都散了。
宋知方还有李总已经不在酒桌上,两位主演齐奚跟凌萱萱的位置也是空的,导演跟副导演还有其他几位演员还在,不过也已经没有在喝酒了,而是让醉得不那么厉害的,打电话给醉倒在酒桌上的几位艺人的助理,让他们的助理过来,把人给领回去。
肖自南跟导演说了一声,也先走了。
空腹喝酒最是伤身。
肖自南现在对这句话,可谓是深有体会。
胃部一阵痉挛,肖自南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每走一步,于他都是酷刑。
走廊上,其中一个包厢的门打开。
安景跟沈柏舟,以及几个熟悉的圈内面孔从包厢里走出。
是了。
他好像忘了,安景跟沈柏舟这次拍的戏,也是一部古装剧。
清城影视城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影视城,两个剧组入住同一个酒店,还真是……非常有可能。
他们当中,有人认出肖自南,纷纷跟他打招呼。
在瞥见沈柏舟和安景他们的那一刻,肖自南就松开了按在腹部的手,他勉强打起精神,微笑着回应。
等到沈柏舟跟安景他们剧组的一行人走远,肖自南再也支撑不住,他捂住腹部,缓缓弯下了腰。
一双手臂,扶住了他。
以为是宋知方那个疯子,肖自南猛地甩开对方的手。
“呀!”
来人“呀”地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乖!”
听见小乖这个称呼,肖自南本能地抬起头。
沈柏舟扶起摔在地上的安景,眸光冷冷地注视着肖自南,“你太过分了,你必须要向安景道歉。”
“算了,柏舟,我又没事。”
安景轻轻地扯了扯沈柏舟的手臂。
“抱歉。”
安景跟沈柏舟两人同时转过头看他,眼底均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似是没想到肖自南真的会因此道歉。
肖自南唇边的笑意不减,“抱歉,请问两位,现在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吗?”
沈柏舟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
碍眼的人终于从他眼前全部消失。
肖自南颤抖着手,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助理冬冬打了个电话。
“冬冬,我在8楼电梯口这边,你过来接我一下。”
说完这句话,肖自南便因为疼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
“嗯,今天的宣传活动我赶不回去了。我已经跟吴导打电话请了假,到时候你见到吴导,再替我跟吴导说声抱歉。”
余风站在窗边,同电话那头的经纪人通话,告诉对方,自己赶不回今天的电影宣传活动一事。
“算了,在我今早打电话给你,你说你人在清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是赶不及活动了”
想来想,公孙瑜还是意思性地问了一句,“他的情况很严重?”
昨晚,肖自南不小心把拨给助理董冬冬的电话,拨到了余风的那里去。
青年只说了一句之后,电话那边便无人应答,余风自是心焦。
费了一番周折,从圈内人那里打听到了肖自南的助理董冬冬的联系方式,余风便打电话给董冬冬,让她先上去找肖自南,找到人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余风便亲自驱车连夜来了清城。
余风转头,看了眼床上还在熟睡,脸色苍白的青年,声音微哑,“急性肠胃溃疡伴随三十九度四的高烧,到现在烧也没有完全退下来。”
昨天夜里董冬冬打电话给《荣宠》的导游朱守恒,帮忙一起送的医院急诊,当天晚上就在急诊室输了液。
临近年关,各大医院人满为患,病床床位都十分紧张,因此院方建议病人回去休养,若是有什么情况再及时就医。
于是,青年又被送回了酒店房中休息。
余风赶到的时候,导演朱守恒已经离开,房间里只有助理董冬冬陪着。
余风见小姑娘一直打呵欠,就让小姑娘先回房休息了,由他留在这里照顾青年,守了他一夜。
公孙瑜沉默了片刻。
他还是不喜欢肖自南,可现在人病得这么重,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何况,即便是他说了,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之类的话,这位也不会听。
他又何苦去当那个坏人?
“那你留在那里好好照顾他。不过,你不要怪我多嘴。现在你们两个没有正式在一起,又或者是将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却暂时没有打算公开,我希望你能够将保密工作做好。
你们两个现在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太过悬殊,一旦关系曝光,你还好,他却是定然会遭受比你更大的压力以及不公平的舆论的抨击。你明白的,这个圈子很多爱侣分手,往往是因为经受不住舆论的压力。你在清城的行程,我希望,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余风不知道他跟青年会不会走到恋人那一步,但是无疑,公孙的顾虑是对的。
余风也不想在两人关系有实质性的发展之前,遭到外界过多的关注。
“我知道。”
“那行了。我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叮嘱的了。这边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跟周琦会处理。”
“谢谢你,公孙。”
“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男孩喊爸爸的声音,公孙瑜道,“岁岁醒了,在喊爸爸呢。我先去哄他。”
“嗯,好,你去忙吧。”
—
肖自南从头疼欲裂当中醒来,便隐隐听见了余风的声音。
该不会是宿醉后遗症吧?
肖自南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昏迷前,给董冬冬打电话的事。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全然没有任何印象了。
可能是后来他醉死过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当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修长身影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肖自南手肘撑在床上,坐起身,张了张嘴,“师哥?”
肖自南被自己这一口烟熏嗓给惊到了。
余风疾步走至床边,替他将身后的枕头竖起,好方便他靠着,“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肖自南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他的喉咙怎么了,怎么跟一口破锣似的。
“应该是饮酒过度跟高烧引起的。”
肖自南眼里有片刻的茫然。
谁高烧,他吗?
他可是连感冒都很少的体质!
余风拿起床边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安慰道,“只是暂时性的。放心,好好休养,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
听他这么说,肖自南总算是放了心。
肖自南也的确是渴了。
他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全给喝光了。
“别着急,慢慢喝。”
肖自南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青年捧着水杯,眉目温软,瞧着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全然看不出,这人在酒桌上,喝起酒来会那般凶。
昨天晚上《荣宠》剧组聚餐的事情,余风已经听董冬冬绘声绘色地给说了一遍。
比如肖自南是如何一到包厢,就主动给自己倒满酒,自罚三杯,又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把一桌子的人都给喝趴下。
这不,把自己给喝伤了。
董冬冬也是问的剧组的人。
估计有夸大的成分,不过青年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应该是真的。
“还要么?”
肖自南点头。
于是,余风又给肖自南倒了一杯。
这一次,不用余风提醒,肖自南便放慢了速度。
到第二杯水喝下去的时候,肖自南才感觉那种嗓子冒烟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
他再次张了张口,“师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是难听得要命,但比刚才那口破锣似的嗓子好歹强上一些。
余风无奈地注视着青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喝高了,担心自己走不回房间,给冬冬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余风微微顿了顿,“事实上,你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你在电话里让我去8电梯口那边去接你。”
肖自南一愣。
经过余风这么一提醒,肖自南终于想起,昨天晚上聚会结束后,他给冬冬打电话的事情。
当时,他觉得胃非常地难受,靠他自己可能真的回不了房间,这才给冬冬打的电话。
但是电话怎么会打到这人那里去了?
还有,他说让这人去8楼接他什么的,这人就应该听出他是打错电话了吧?
怎么还……
“你当时只说了那么一句,之后无论我在电话里怎么叫你,你那边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我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就托人问了你助理的电话号码。幸好,你在电话里明确地告知了你的楼层跟方位,你助理跟朱导才能够很顺利地找到了你。我听你的助理说,医生说如果当时你再晚一步送医,很有可能就会由急性胃溃疡引发胃穿孔,情况也会比现在严重很多。”
肖自南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觉得胃疼,竟然会变得这么严重,而且还因为他打错了电话,连累这人连夜开车从江城赶来。
“抱歉,给师哥添麻烦了。”
余风目露无奈,“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只是往后在饮酒方面,师弟还是要有所节制。”
肖自南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有些场合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比如像是昨天那种场合,以他一个小小的编剧的身份,要怎么拒绝大家的敬酒?
青年才刚醒,余风不愿苛责他过多,“不说这些了,来,我先给你量个体温,看看烧退了没有。”
余风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水银温度计,他先是用海绵酒精消毒,接着甩了甩,这才把温度计交给肖自南,让他放在腋下。
因为医生说要及时记录肖自南的温度,昨天晚上,董冬冬就临时在一家24小时药店买来了这根温度计。
肖自南身上穿的不是他昨天晚上的那一身,而是他的睡衣。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替他换的睡衣。
想到上一次,在男人家中,也是这人替自己换的睡衣,肖自南的心就暖暖涨涨的。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睡衣领口宽松,即便如此,在将温度计放入腋下的时候,还是需要将领口拉开一些。
余风给青年倒出昨天晚上急诊医生开的药丸,一抬头,便见青年扯开睡衣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早上七点多写到凌晨。
删删减减,简直要写哭我~~~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4 章
青年低着头, 对于自己的走光浑然不知。
余风呼吸微沉, 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有人敲门,余风心底竟然松了口气。
“师哥,你能帮我去开下门吗?”
低头专注地将温度计放在腋下的青年头也不抬地问道。
余风“嗯” 了一声,暂时将药丸暂时放在瓶盖上,起身去开门。
“师哥。”
床上, 青年唤他。
余风转过身。
肖自南提醒他道, “师哥,不要忘了把你口罩带上。还有开门前, 记得看一下是谁。”
师哥来清城纯属是为了他, 完完全全的私人行程。
如果敲门的人是冬冬还好,要是门外的是剧组工作人员或者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人多嘴杂的,难保师哥的行程消息不会被传出去。
其实, 这些不用青年提醒,余风自然也会多加留意。
但是青年特意出声提醒, 余风还是心里一暖、
他“嗯”了一声, 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这才前去开门。
开门之前,余风特意透过猫眼看了看。
门外,站着沈柏舟跟安景两人。
余风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沈柏舟是嫌伤南南伤的不够, 还特意跟安景两人一起出现在南南面前么?
私心里,余风并不想门外的两人进来,以免打扰到南南的休息, 可这两人到底不是他的客人,他无权做决定。
—
“嗯?没人吗?是有人无聊恶作剧?”
肖自南已经塞好温度计,刚打算下床去上个厕所。
他往余风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有些熊孩子会故意淘气敲客人的房门,这种情况,肖自南以前住酒店的时候就曾遇见过。
余风迟疑片刻,“是沈柏舟跟安景。要见么?”
肖自南的表情冷了下来,他冷冷地道,“不见。”
余风点头,“那好,我替你转告他们。”
—
“会不会还在休息呀?柏舟,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打扰肖先生休息了。我接下来还有戏份要拍,等我们收工再来探望肖先生?”
沈柏舟抬手敲门。
半天里头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安景小声地提议。
沈柏舟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眉头微拧。
沈柏舟是今天去了剧组,听剧组其他人议论,才知道《荣宠》的编剧昨天晚上晕倒在走廊上的事情。
他不由地怪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明明察觉出小乖脸色不对劲而折回。
怎么还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一气之下,就将他一个人丢在了走廊上。
沈柏舟印象当中,小乖的身体一直非常好,很少生病。
反而是他,有严重的胃病,有段时间还因为行程排得太满,劳累过度,一度进了医院。那时,小乖还笑话他,说他的身体是纸糊的。
嘴里笑话着他,每次在他要外出拍戏之前,还是会非常细致地在他包里备上胃药,包括他因为疲劳过度而住院的那段时间也是,嘴里埋怨他太拼了,却还是会炖各种补品前来医院探望他。
他的事情还在上升期,所以他没有想过要公布婚讯。
他选择隐婚,小乖也同意了。
他住院的那段时间,会有其他人前来探望他。
通常,他的助理辛乐会提前给他打个电话,那样小乖就可以趁客人还没来的时候先行一步离开。
有一次辛乐不在,又有客人来访,小乖待在病房里还没走,他便建议小乖暂时到洗手间里躲一躲。
当时小乖是怎么回他的?
似乎是对他弯唇笑了笑,说了句,好啊,便乖巧地去了洗手间。
也似乎,那次之后,他住院,小乖便再没有前来医院探望过他……
沈柏舟不由地反思,过去五年,他是不是对小乖太过忽略?
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小乖对他的好,从未真正地去了解过这个人,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发现,原来对方是这么决绝的一个人。
沈柏舟收回思绪,对安景道: “小景,你先回剧组,我再等等。”
即便他跟小乖只是普通旧友,朋友生病,他也应当前来探望,更何况他们又是曾经有过婚姻的关系,只有亲自来探望过后,他才能放心。
“可是……”
安景跟沈柏舟两人说着话,房门开了。
沈柏舟立即停止了跟安景的交谈,他转过头,“小……”
在看见门口修长身影的那一刻,沈柏舟微沉了脸色,“是你?”
余风身上的气质太特别了,沈柏舟只见过一次,却也一眼将他认出,眼前这人就是那日在医院里,同小乖举止亲密的那个男人。
即便前后两次这人都是戴着口罩,他连这人的长相都暂时不知。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还是更早之前,昨天晚上就已经…
收回思绪,沈柏舟向余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便要往里走。
余风站在原地,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抱歉,南南说他要休息,两位请回。”
沈柏舟是打定主意要见到肖自南,自然不会因为余风一句“请回”就这么轻易地走了,他冷声道,“我只是进去看他一眼,确定他没什么大碍,我就走,不会打扰到他。”
“沈先生,你不觉得,你的存在本身便是对南南的一种打扰么?”
男人语气淡淡,丝毫未有半分嘲讽的意思,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但恰恰是这种语气,更加令沈柏舟心里不快。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
“阿舟,算了,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安景轻轻地扯了沈柏舟的手臂。
下次?
小乖这次拒绝见他,下次难道就会改变主意,肯见他了么?
沈柏舟不肯走。
余风无意耗下去,既是对方不肯离开,他便只能随他去。
余风关上房门。
沈柏舟一只手,挡住了关上的房门。
余风眉目清冷,“沈先生这是何意?”
沈柏舟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你认识我?”
他跟安景两人都戴着口罩,一般人应该不会轻易将他认出才是。
沈柏舟打量着余风,目光充满探究。
倏地,嘭”地一声,里面传来重物摔地的声音。
“操!”
青年嘶了口气,低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门口,两个男人均是微变了脸色。
“让开!”
沈柏舟趁着余风分神的功夫,推开了他,疾步走了进去。
安景急忙跟在他身后。
肖自南揉着被摔疼的腰身,在心里再一次把宋知方那个神经病咒骂了一遍。
操!
他只是想要起来去洗手间放个水而已,腰要不要给他痛成这样?
沈柏舟走进屋内,就看见肖自南一只手扶在腰部,困难地从地上起身的画面。
沈柏舟瞳孔一缩。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
来不及细想,眼看肖自南因为身体虚弱,整个人都晃了晃,沈柏舟疾步走了过去。
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余风先沈柏舟一步,扶住了身体虚弱的青年,“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摔疼哪里?”
沈柏舟伸出去的手缓缓地收回。
安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咬了咬唇。
肖自南并没有注意到余风身后的沈柏舟跟安景,他仰起脸,带了三分撒娇,三分示弱,四分使坏地道,“有。师哥,我的腰好疼啊,等会儿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青年一开口,嗓音嘶哑得厉害,
沈柏舟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收拢,握成拳。
这两人,竟然真的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么?
余风没有往青年是在故意撩拨他这方面去想,他的注意力全在青年说他腰疼这件事上,他的视线落在青年的腰间,眉心微蹙, “摔到腰了?”
“不是这次摔的。是昨天晚上,遇见了一个神经……他怎么进来了?”
肖自南终于注意到房间里的沈柏舟跟安景,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肖自南眼底的厌恶,刺痛了沈柏舟的眼。
他至今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厉害。
明明从前见到他眼底都盛满笑意的青年,如今见了他不是冷脸以对,便是冷嘲热讽。
是因为……有了新欢,所以他这个旧爱就理所应当地成为了碍眼的存在?
他是来探病的,不是来吵架的。
强行压下胸口窜起的那股无名火,沈柏舟耐着性子道,“我听说你生病了。昨天晚上……”
“噢,托福,还死不了。”
肖自南态度轻慢地打断了沈柏舟未说完的话。
昨天晚上他简直是倒霉到家了。
他现在是半个字都听不得关于昨晚的事情,一听就生理反胃。
沈柏舟目光沉沉,“小……南南,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不可吗?”
“沈先生。我们不是很熟。我是个病人,需要静养,麻烦你跟你的朋友现在出去,可以吗?”
余风适时地开口,“沈先生,还请你离开。否则我就要打电话给酒店的工作人员了。”
余风这副男主人的架势,令沈柏舟非常不爽。
虽然很清楚,以他如今的身份,无权置喙太多。
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听说这人昨天晚上在走廊上晕倒,上午便特意跟导演请了假,结果这人却这般不爱惜自己,生病了还要做一些不节制的事情,到底是没忍住火气。
沈柏舟气房中这个男人的不知分寸,更气肖自南的不自爱,“我跟安景会打扰到你的休息,难道他就不会么?”
肖自南眯起了眼,“你说什么?”
沈柏舟尚未回答,便见肖自南勾了勾唇,“你拿你自己跟他比?你也配?”
沈柏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当然他戴着口罩,瞧不出脸色,但是从他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就可以看出被气得不轻。
沈柏舟在心底一再告诫过自己,他是来探病的,不是来同小乖起争执的,但还是轻易就被肖自南给勾起了火气,“好,肖自南,你好得很。”
肖自南勾唇一笑,“不劳沈先生惦念,我自然是好得很。”
沈柏舟冷冷地道,“身体是你自己的,我无权干涉。以后,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
肖自南只给他回了两个字,“快滚。”
沈柏舟十分生气地离开了。
安景追了上去。
“咳咳咳咳……”
沈柏舟一走,嗓子使用过度的肖自南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余风扶着肖自南到床边坐下,先是轻拍他的后背,等到他不那么咳了之后,又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抱歉,是我的疏忽。”
肖自南喝了一口水,就把水杯放到了一边,摇了摇头,他哑着嗓子,“不关,咳咳咳,不关,师哥的事。沈柏舟那个人,我太了解了。他若是执意要进来,就不会走。”
青年声音比方才醒来时哑得还要厉害了一些,余风眉头微拧,轻抚着他的后背,“你先别说话了,快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余风扶着肖自南躺下。
青年却是不肯。
肖自南睁着一双眸子,脸颊因为刚刚的咳嗽而染了一层淡淡的薄红,“师哥,我想上厕所。”
再憋下去,他的膀胱都要爆开了!
闻言,余风先是一愣。
待反应过来后,耳尖微红,低头看着床上的青年,“能自己走么?”
肖自南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逞强,“师哥麻烦你扶我过去吧。”
他之前那一摔,又把腰给摔到了,就这人刚才扶着他坐下的功夫,他的腰都疼得厉害。
“嗯,好。”
余风应下,小心地扶着青年下床。
这次有人扶着,肖自南总算没有一屁股摔在地上,但是因为身上力气不够的缘故,双脚才踩在地毯上,就又跌回了床上。
“如果师弟不介意……”
“什么?”
肖自南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倏地腾空。
男人已经将他一个打横给抱了起来。
一直到了洗手间,余风才将怀里的青年给放下来。
肖自南脸色爆红。
身体急于释放,肖自南转过头,幽幽地对站在边上的男人道,“师哥,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
这人站在边上,他根本嘘不出来好么!
余风完全是出于对青年的担心,这才一时忘了出去,男人耳尖微红,低声道,“等你好了之后告诉我一声。”
肖自南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嗯”。
—
肖自南上完厕所,是再一次被余风给抱回床上的。
这种三料影帝亲自抱着上厕所的待遇,其他人享受过么?
必须没有了。
四海八荒,天上地下,他这是独一份。
看来,偶尔生个病,也还不错。
被影帝专人伺候,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肖自南的好心情,在看见余风递过来的那一瓶盖药丸的时候,彻底终结。
“师哥,我忽然觉得有点困。我再睡一会儿。”
肖自南把身后的枕头放下,身体往下躺。
“乖,先把药给吃了。”
余风刚才看过肖自南放在床头柜上的温度计,三十八度三,烧得还是有点厉害。
按照医嘱,要是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高烧还是没有退下来,除了喂药,还得吃退烧药和消炎药。
知道青年不喜吃药,余风只好耐心地哄着,“乖”字一说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怎么听,自己似乎都有占青年便宜的意思。
余风耳尖覆了一层薄红,有些笨拙地解释,“抱歉,我……”
“小时候,我不肯吃药,我妈也总是会轻声地哄我,妞,乖,不许闹了。要吃药,吃了药,病才能好得快。”
这是青年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家里的情况。
余风耐心地听着,被青年话语里的一个称呼给吸引了注意,“妞?”
“嗯。”
肖自南笑着解释道,“我们家那边的方言。无论是男孩儿女孩儿,长辈都会称呼为妞。”
后来,他从那个江南小镇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唤过他妞了,也再没有人哄过他吃药。
“妞,乖,不许闹了。要吃药,吃了药,病才能好得快。”
余风以为青年是想妈妈了,他小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跟外公住在一起,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短,他童年关于父母的记忆其实并不多,他的母亲从未哄过他吃药,甚至他们坐在一张饭桌上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少。
他只能试着靠青年的描述,去想象寻常母亲会如何温柔哄着自己的孩子,也试着用那样的语气哄着青年。
余风本身的声音是偏清冽低沉的男声,当他刻意调整嗓音,加之用上配音的技巧,竟将一个年轻母亲温柔的声音模仿地惟妙惟肖。
肖自南睫毛一颤。
母亲这个角色,在他的成长前期有多温暖,后面就有多不堪。
深知男人对情绪的观察素来敏锐,肖自南眨了眨眼,故意道,“师哥是想当我妈?”
余风果然因为青年的这句玩笑,被转移了注意力,“口无遮拦。”
手指轻弹了下肖自南的额头,余风转身,给肖自南倒了一杯水。
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去了,肖自南只好将药丸一次性全给倒进了嘴里,就着水一口吞下。
其中有一颗卡在了喉咙里,苦得他差点想要原地去世!
青年的五官全部皱到了一起,余风便猜到,应当是有药卡在了喉咙里,赶紧又给他倒了一杯,还给他剥了一颗薄荷糖。
糖是余风在出发来清城之前在家里拿的,纯粹是以备不时之需。
未曾想,竟当真派上了用场。
余风剥了糖,刚要递给青年,忽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青年的舌尖扫过他的指尖,手上的薄荷糖已经被卷了去。
喉间一紧,余风目光炙热。
青年毫无所觉,因为嘴里多了一颗糖,腮帮子鼓起一块,像是屯了食物的小仓鼠。
余风一连在心底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总算是压下腹部的燥热。
想到青年从醒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余风开口问道,“肚子饿不饿,有没有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