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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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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也是真的完败。

    她根本没有那种……处理这些琐碎问题的意识,有的官员真的废话很多,罗里吧嗦,看起来很让人烦躁。

    月牙儿再看看那边被整理分类好的一摞摞奏折,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被标急的都是这样的奏折,那些大量的普通奏折又得有多少摸不着头脑的文字啊。

    偏偏赫连云庚又认真,她记得对方连那些普通的奏折也都会最迟在三天之内看完,很少会有遗漏。

    她之前问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请安折不能不看么,赫连云庚说的却是,他担心请安折里也会混有臣子们要说的重要的话被遗漏。

    什么哪里长了个特殊的果子畸形小动物啦,哪里有人不小心吃饭噎死了啦,还有人一个人某地连下七八日大雨的事情,重复上奏了七八个折子……

    这种东西真的很多,月牙儿每看到一次都感觉很搞笑很绝望很无语。

    她也不知道赫连云庚是哪里来的韧性看下去的。

    殿外的天色暗了下去。

    月牙儿也彻底呆不住了,她被这些沉重的国事压的喘不过来气了要,想再出去透透气顺便吃个饭呢。

    其实她先前起床,也就吃了些果子糕点垫了垫,还没正经吃饭的。

    想罢怕打扰到赫连云庚,她也就没吱声,自个悄悄向殿外走了去。

    “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我、我哪有鬼鬼祟祟!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嘛!”

    月牙儿尴尬地转身又回来,气鼓鼓地坐他边上:“我有点饿了,想出去吃饭。”

    “乖,好好呆在朕身边。”赫连云庚说话不耽误干活,依旧是还在看着奏折。

    似乎叫乱跑的她回来只是本能……

    月牙儿看他忙的这么认真,也突然良心发现的,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他了。当下也就轻轻嗯了一声,心想算了饿就饿点吧,皇帝勤政爱民也是好事。

    却听他又道:“朕的晚膳也快来了,你走了可就没了。”

    “……”

    还好没走,她自己单独摆膳,那伙食可没有皇帝的好的。月牙儿自然是喜欢皇帝的御膳的啦,顿时所有不快乐都烟消云散,喜得见牙不见眼。

    二人就这样温温馨馨地用了膳,月牙儿又陪赫连云庚批了会儿奏折,两人这才又携手回了紫微宫就寝。

    天气越来越热。

    月牙儿的明月宫收拾好后,冰盆之类的纳凉物件也顺便都弄好了,可她这些日子都和赫连云庚整日黏在一起,却也有些由奢入俭难了——这天哪怕就是坐着不动,汗也是要流的,冰盆什么的也没有赫连云庚身边舒坦呀。

    赫连云庚由于内力深厚的缘故,在炎炎夏日身体也不受影响,他就像是个小空调,月牙儿在他边上就有源源不绝的天然冷气,这可要她如何舍得分开?

    “今后中书门下的政事堂,要迁到太微宫边上了,大臣们会来来往往。”

    月牙儿看着殿外来来去去收拾的宫人们,心这才恍然大悟,那她今后还好天天往这跑嘛?恐怕言官的唾沫星都能淹死她吧。

    月牙儿噘嘴不高兴:“那陛下是以后都不想在这看见我了么?”

    月牙儿停下手中正在帮皇帝整理的奏折,心中委屈的感觉就涌了上来,她真的不想沦落为被圈养的金丝雀,能来这边转转,知道点朝事,她也心里有个底啊。

    她眨巴眨巴着一双雾蒙蒙地眸子就这样瞧向了赫连云庚。

    赫连云庚就见不得她样,本来还挺正经严肃的脸色,也不得不缓了下,一双清眸认真地和她掰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要如何我都可,可一旦涉及朝官,这就是政事、天下事,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月牙儿才不想听他说的这么冷漠,委屈巴巴地就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眼泪直掉。

    赫连云庚忙抱住她,轻缓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背,安抚道:“小月牙儿这么聪明,肯定明白我的为难的。”

    “……呜呜呜我知道了,我不打扰你,可是我还是舍不得陛下呀。”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晚上都见呢。”

    男人的声音低沉如醇酒般醉人,轻轻地在她耳边安慰着她,温柔的令月牙儿晕陶陶的。

    “可是,我白天很无聊,就是不想跟你分开!”

    “……”赫连云庚无语地噗嗤笑了一声,这一笑可真是让这满室辉煌都顿失颜色,笑着笑着他松开了抱着月牙儿的双臂。

    “你个小骗子是把朕当纳凉的什么物件呢吧,还舍不得朕。”

    “……嘿嘿,没有啦,这个原因只占一丢丢,人家对您的心天地日月可鉴,真的是舍不得陛下啦~”月牙儿哭的梨花带雨地又扯出一个笑,赶紧又厚脸皮抱住他蹭蹭,拍马屁。

    这哭也是有讲究的,哭的好了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的美人,哭的花了妆,表情太过,可就遭人厌了。

    月牙儿这个度把握的还不错,赫连云庚这段时间更是被她拿的死死的,她很有信心。

    可她好像也错了,皇帝虽然第一时间依旧是喜欢她怜惜她,看似好像没有生气。可她却觉他好像只是没有把生气表现出来而已。

    赫连云庚宠溺地捏了捏她漂亮的小脸蛋。

    可他心中却也真的警铃大作。为自己的瞬间心软,开始反省自身了。

    刚才被她的撒娇攻击的险些沦陷的自己,差点不管不顾地答应随便她来了,这不是小事,怎可感情用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了?

    赫连云庚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酝酿一个情感大转折,好开心呀!每天写这个都有种在喂自己狗粮的感觉,今晚晚饭又不用吃了哈哈哈哈哈。

    ☆、疑案

    燕澹自那日茶馆遇了那几个古怪的蒙面人后,往来行事也愈发仔细了起来。

    茶馆听闻的那个案子她也和巴振一样上了心。

    燕澹由于从小便被当做皇子来养,见识学识自然也远高于常人。

    再加之她幼时时常出宫随其舅父验尸查案,耳濡目染,因此虽然没有太严谨的断案意识,但对断案一事的起点比一些只会死读书的读书人,莽夫什么的还是要强上许多。

    她并不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可能夏国的皇帝也把她的底细也了解很清楚了吧,不然不会那么恰好就让她来刑部做这些。

    如此知人善用,燕澹对大夏的皇帝自然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只望今后的大夏能越来越强,让她有杀了汉国新帝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吧。

    燕澹和巴振回京后,便私下交流了一番,约着去了荀家的农庄瞧了瞧。巴振是刑部断案好手,别看他长得颇为憨厚,可在断案方面却极为细心,时常能为冤案沉冤昭雪,也是很正直的一个人。

    荀家的房屋不多,但院落不小,远远看去皆是由青砖石瓦砌叠,倒也颇是气派,与传言的家境殷实农户,倒也符合。

    只是大门紧闭,几人上了前轮番上前敲了敲门,也没人应答,正欲寻着相隔不远的邻里问上几句,却听不远处一阵吵嚷,有一声声的哀嚎痛哭声传来。

    几人在一片唏嘘痛哭声中上前,只见被村民们半包围的圈里,有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妪正伏在一处牛车上痛哭,牛车上躺着一名半死不活的老翁,一双腿被打的几乎血肉模糊,恐怕再无能站起来的可能了。

    燕洵内力深厚,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在此时也被她一句不漏地听在了耳中,心中已经对这二人的身份有了些数。

    巴振虽然身为京官,但本人平易近人,当下也上前跟村民们打听起缘由来。

    众人看巴振和燕澹一行人举止不俗,但一到问话,却都退缩了起来,只有一名青年愤愤地上前,把老妇人的事情和燕澹几人讲了讲:“荀家大哥和他媳妇一前一后死的不明不白,却被草草结案,荀大爷儿子儿媳死的蹊跷,想进城告状,却半道上就被人给打了个半死抬回来了……”

    几人紧锁着眉头,听完了大概,一时也是心情复杂。

    原来那一前一后没了的荀家夫妇,是京中孔老先生家族雇佣的农户,这里有良田百顷,几乎都是夫妇俩代为照看管事,近些年来也挣下了不小家业,是这一片出了名的富庶农家。

    那荀家夫妇生的英俊能干漂亮勤快,上有高堂,下有幼童待抚养。平日也与人为善,少有结仇。却偏偏在七日前,荀家男人被人打死在了地头,一身血污,没几日荀家娘子也独自死在了房内。

    可如此明显的命案,竟被草草结了案,这才引发了众人的热议唏嘘。

    天子脚下竟还有这样不平之事,燕澹和巴振当即就是精神一紧,对视了一眼。

    能让京兆府如此干的命案,恐怕牵扯到的人也不简单。

    荀老翁重伤至此,二人也不好这时上前多打听什么,便命随从快马回京去请了大夫来给荀老翁治了治伤,又掏钱在村里找人帮照看一下荀家的老弱病残,这才离去。

    荀家一朝家破人亡,如今竟只剩一老妪和奄奄一息的老翁,和两夫妇的两名幼子了。

    燕澹初来乍到,对大夏党派官员还不甚清晰,未免踩了某些人痛脚,她决定进宫再见皇帝一次。

    高坐上首的帝王俊美无俦,静静地听完她的诉求,缓缓道出的话也掷地有声:“以民命为重。”

    此言一出,半跪的燕澹抬眸时就是眼眶微湿,她果然没有看错,夏国的皇帝确实是一位清醒的帝王。

    燕澹再次行礼,这次比之前更为虔诚:“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夏国初立五载百废待兴。这几年各地衙门也时常新上任一些官员,他们没有多少经验,便骤然审理诸多案件,这些人很容易受仵作和胥吏的欺蒙,弄得黑白颠倒、是非莫辨,以至常有冤假错案发生。朕都知道。

    你做吧,让朕看看你的能力,再考虑能不能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付与你。”

    燕澹应诺细细思索一番,退了下去。

    赫连云庚也是长吁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早发现这位二王子性别有问题了,不过即使她是女人又如何,他这人一向不怎么怜香惜玉。

    况且他也不觉得女子就比男子差些什么,差了,燕澹的心智武力在男子中亦是出类拔萃的,鲜有人能比。

    赫连云庚自然也不会拿她当普通女子看待。只要她有能力,他愿意给她加官进爵的机会。

    巴振加上她的武力,应该能胜任诸多疑难困难的案子了吧,赫连云庚这么盘算着。

    让夏国少写冤假错案,听讼清明,也是他的追求之一。

    还有他的小爱妃月牙儿,平时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却一遇到他的奏章,时时便能语出惊人,提出困扰他许久的解决方案。

    之前的底层三族通婚,好处不够明显的事情也是,这次关于听讼清明之事也是,如今官员仵作之类断案,经验太少,所谓瞻、察、视、审等检验之法太过冗杂,不够完善,官员们参考起来太过困难,影响效率准确率。

    月牙道出可命懂的人编撰一治狱之书,成为夏国官吏断案之详尽参考。他也觉可行,便也在心中筹谋了一阵子。

    燕澹对这方面懂些,他便也顺道指派了过去,如今对方肯在这方面下功夫,他自然是欣慰的,如果对方能用,以后编撰治狱之书的事,自是也能交给她一份。

    这也是他依旧允许月牙儿随意进出太微宫的原因。

    她就是他忙碌之余的忘忧草,还能聊聊政事上的一些事情,她不似他从前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她的灵魂有着独特的气息。

    他愿意为她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是因为她值得。

    赫连云庚觉得,哪怕只是为了她提出的这两个很有价值的提议,他也该再奖赏点她什么了。

    不如就从她的家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写断案文啊啊啊啊啊啊,但是怕自己编不好。

    ☆、偏宠

    赫连云庚随便翻了翻月氏几位在朝的官员卷宗。

    沉默了。

    他想起来了,这月氏好些人拎不清的,又蠢又毒,早些年在朝堂上还被他当场弄死几个呢。偌大一个月氏,如今还有机会上朝的那一个五品官也都好大岁数了,他并不喜。

    这样的月氏他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封赏抬高他们的身份?

    赫连云庚叹息一声,到底还是命人送来了影卫的千机阁,收集的一些月氏族人的卷宗。

    赏还是要赏的,月牙儿好歹也是他的女人,她的族人自然也是他的族人,稍微提携一下那也是应该的。

    无非多费点事罢了。

    矮子里面拔高个,他就不信月氏整族都是废物。费心找找肯定能找个合适的。

    赫连云庚很快便挑出了两个,月至善和月泊。

    月至善是前两年恩科殿试,被他给过了的,但由于月氏正是处处纰漏的时候,也就被安排了个闲差,至今没出过头。

    现在他再想想,这个月至善当日殿试给他的感官确实还不错,或许当得一用。

    而月泊,月泊正巧便是月牙儿的父亲。此人是京兆府法曹参军从属官员。京兆府的司法参军,这可也是个执法理狱,议法断刑的地方,还断的是整个京城的案子。

    赫连云庚不禁深思,莫非月牙儿对刑狱这些见解独特的想法,其实是他这位便宜岳丈的意思?

    他看月泊这些年的政绩也没有什么大纰漏,便也动了提携对方一把,见识见识对方的心思。

    京城权贵聚集,王侯将相互相联姻,关系盘根错杂。京兆典京师,历朝历代能在京兆府稳稳当当混久的人,也没有简单的。

    唔,他这位在京兆府底层干了好几年的便宜岳丈,估计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罢。

    正巧法曹司法参军的位子也该换了,这是正七品下的实权官属,给他试试也好。

    就这样,没几日赫连云庚提携月氏族两人的文书便发放了下去,引起了朝野一片热议。

    皇帝的后宫虽然密不透风,但最基本的皇帝宠幸一位月氏女子的消息,大家也还是都知道的。此次两位月姓人升官,大家也都猜测八成是沾了后宫的光了,心里有数。

    不过这两人哪怕升了官也依旧不起眼,倒也没什么人在朝堂上乱参说些什么。

    朝廷依旧风平浪静,没几日便无人再提此事。

    赫连云庚自得了月牙儿这一味良药,纠缠他多年的心疾也得到了遏制,整个人也平和了下来,处理朝事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朝堂一片政治清明。他对月牙儿也是愈发宽容,爱不释手。

    也是这几日,他难得地打开了自己的私库,开始了变着花样地亲自给月牙儿挑东西送。

    每到傍晚,他政事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还会在宫中挑着地方地和月牙儿一起在亭苑中用膳,好风好景好美人,好不自在。

    月爹给法曹参军打了多年下手,近日突然升了官,也是喜不自禁。心下对自家女儿在宫中的传闻,也是有了些猜测。

    月爹心里也难受啊。

    他升的这官虽好,也是他想要的。可如今闺女在宫里伴君如伴虎,他又如何能安心。

    京兆府的府尹又是出了名的脖子别裤腰带上的官,他以后就成了京兆府尹的直接下级,直接面对的便是整个京都的权贵豪强,会有好果子吃?

    他倒也不是怕自己,他怕哪日自己得罪了人,也害了闺女害了一大家子啊!

    月爹并不是笨人,虽然平时和他儿子月宁一样,看起来都是弱书生一挂的,没什么脾气,但心中自也有自己的心气傲骨。

    他干了这么些年刑名案件,脏活累活都不怕的,也不知让多少案子沉冤昭雪,本也不是太看重名利。

    也是因为他还有这一点用处,这才被京兆府留到现在,法曹参军也是换了一任又一任,偏偏每一任都学会了留下他,他的功绩始终被上官压制,这才一直混在下边,名声不显。

    如今可也算是熬出了头,虽然也担忧自己行差将错害了家人,可终归还是有一些意气风发,想要做些实事的。

    柳氏就见不得月爹板着张脸,当下掐了他一把,“你别又想多了,好好做事那天家还能吃了你不成,我觉得这天家还是不错的,不然你这次哪来的升官机会?”

    月爹的一腔愁绪,被自家娘子一通说的,倒也消散了一些。仔细想想也是,皇帝给他升的官不是虚衔,肯定也是要看他的能力的,想再多也无用。

    但是这自家娘子怎地前后态度变得这么快?之前还哭着喊着说闺女在宫里受大苦了,苦大仇深的来着……

    月爹清清嗓子问她:“娘子这说的也有点道理,可再怎么着咱闺女还在宫里受着苦呢,怎么突然开始夸天家好了?”

    柳氏不高兴地打了他一下,可脸上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你懂什么,你没看咱家最近的伙食日渐看涨嘛?这些花费都哪来的,还不是那天家给的几箱子金银财宝生的。我拿那些银钱可又挣了不少了,光铺子也又盘了五个,我这就寻思着,这怎么也不像是坏事啊?”

    月爹小小声辩驳控诉:“……可咱闺女不还是在宫里受苦啊?你你、你就为了这点钱!”

    柳氏这下终于没再打他,而是欲言又止地拉他在床边坐了下来,这才压低了声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你猜我今个又入宫见闺女,是咋了?”

    “咋了?”

    “闺女住在宫里的紫微宫了,没受苦!”

    “!!!”

    “吃香的喝辣的,穿的衣裳那料子我的天哪!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闺女以前在家里时候就够好看的了吧?现在比以前更好看了!简直跟那天仙似的。”

    “……真的假的,她她她、她住紫微宫?”月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柳氏瞪月爹,想来想去她也是怕的心尖发颤。

    月爹听罢心中也是一阵惊涛骇浪,若是这事儿传出去了,他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闺女处境可能要遭,不被这些大臣们打上祸国妖妃的名头能那行?都无法无天地住到了皇帝的紫微宫了!

    这历朝历代的后宫,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女人,一般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不过月爹到底还是心下有疑虑,怕自家娘子闹了个大乌龙,是不是看错了,遂战战兢兢又问:“你真见那殿上写紫微宫了?”

    “真见着了,我又不是不识字!况且那寝宫里盘龙凤舞的,那气派也作不了假呀!”

    柳氏就这样嘀嘀咕咕和月爹交流了一番,本想让月爹安心一点,却没想适得其反,反而把月爹弄得更紧张更愁了。

    这宠过头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的,说不准哪天就变了心,到那时他们那小闺女可怎么办是好?

    月家两口子将这些担忧都埋在了心底,这话后来再没敢跟第三个人讲了,连自家儿子月宁也没说。

    月爹更是自此坚定了他要在官场好好混的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给闺女拖后腿,现在已经被赶鸭子上架到这种程度了,若是还一味不知进取,恐怕他们这一个小家也要过到头了。

    唉,也都怪他这些年没用,自家闺女都保不住,还被人给送进了宫邀宠。若是他当时升了这官,也能硬气点拒绝家族的要求了。

    月爹和柳氏想明白其中隐患,升官发财的喜悦也渐渐淡去了。

    此后行事说话也愈来愈滴水不漏,并时常督促月宁好好读书。

    月宁这段日子却是生了奇怪的病,整日恹恹的。就听他爹饭桌上提到了一个燕大人,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他开始怀疑人生,难道自己不但喜欢女子,还喜欢男子?自那日和茶馆偶遇的那位燕大人分别后,他便满心满眼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他似乎真的对那燕大人动了心,郁郁不振。

    月宁俊眉微动,他轻轻眨了眨眼:“爹,你说的燕大人是什么模样?”

    月爹倒也没想多,这几日京兆府辖下京郊昭南县,出了个官司,本还未到惊动京兆府的时候,已经按男的旧疾复发,女的殉情自杀结案了。

    偏偏他一上任,板凳还没坐热,就遇到了刑狱清吏司的人来要求翻案,人命大过天。他这些天便又陪着刑部的巴、燕二位大人又将案子重新理了一遍,这才发现昭南县交来的案子确实有问题。

    恐怕还是不小的欺上瞒下行为。

    月爹也就是随便提了一句,这刑部的两位大人也是个能干的,没想这就被自家儿子听见了。

    遂笑道:“那燕大人生的极好,虽然身材瘦削,可着实是个孔武有力的好汉子,比儿子你可强多喽!”

    月宁:“……”一腔春情被自家老爹给浇灭了大半,心下暗自颓丧。

    柳氏看儿子垂头耷脑的,又心疼地埋怨起月爹来:“你看你胡说八道的,儿子随便问问,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

    月爹是个妻管严,赶紧认错补救:“对对对,那燕大人皮肤没咱家儿子白,这几天又晒黑了一圈!哪有咱家儿子讨喜呢!”

    月宁:“……”我怎么更难受了,心情更不好了咋回事。

    燕大人的皮肤虽然黑了点,可是丝毫不掩他的美貌啊,月宁当然也是知道晒伤的后果的,当下眼中就又是欲言又止。

    “爹,这一个劲往外跑也得注意着点晒伤啊,您也劝劝那燕大人呢。”

    月爹:“???”

    ☆、夜市

    夏夜的宫中生活十分惬意。

    盛开的红白莲花在殿前的小池里盛开。明月宫里内香花满室,晚风徐徐吹过,都是清凉的馨香,倒也不需要冰盆祛暑了。

    月牙儿到底还是又从紫微宫搬回来了。因为那日她娘来见她时的意外和惶恐。

    她觉着,自己这样大喇喇地住皇帝的紫微宫,好像是过分了那么点,容易出事。这才主动又搬回了自己的明月宫。

    只是赫连云庚反而好似因此还不高兴了,让她就在紫微宫长住没关系。

    月牙儿当然不肯了。

    房中的隔断珠帘挂着一串一串珍贵的香料珠子和珠宝玉石,珠光璀璨,香味宜人。

    一阵细微轻脆的珠玉撞击声中,红烛端了一冰盘轻轻走了近前,放在了茶几上。这是一份莲花汤,和甜瓜果藕。

    莲花汤具有滋心养肾的功效,夏季常喝可养神益脾。

    而甜瓜果藕就是夏季宫廷中著名的冷饮,由杏仁豆腐、葡萄干、新鲜的胡桃、山药、枣泥饼等材料制成,清凉爽口。

    管饱又解暑,月牙儿很喜欢吃这个。

    赫连云庚这段时间朝事轻了些,总是每天变着花样地送她东西,天黑后就来看她了。

    她估摸着现在也快来了吧。

    正这么想着呢,躺在凉榻上的似睡未睡的月牙儿,眼上就被人盖了个朦胧的丝帕,熟悉的气息忽然靠近,就这样吻住了她的唇,轻轻啃咬了起来。

    月牙儿眨了眨丝帕下的水眸,无辜地瞧着同样朦胧的他。

    “陛下,您今天的吻好温柔哦。”

    “你不喜欢?”赫连云庚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唔!”

    月牙儿话未说完,赫连云庚已经手指轻勾她的下巴,粗暴地再次吻上了她,狠狠地咬弄起了她的唇瓣。

    月牙儿被他吻得心怦怦地快速直跳,又是一阵晕陶陶地。

    赫连云庚突然停了下来。

    月牙儿喘息着不舍叫:“陛下,再亲亲……”

    “再亲亲我嘛!”

    赫连云庚看着被轻纱覆住眼睛的月牙儿媚色无双的邀宠,一双水眸动人地看着他轻眨。心中就是一阵仿佛如中了蛊般的情动。

    他情不自禁低骂了一句,“混账的小妖精!”便猛地再次亲上了她,两人的唇瓣在亲触交缠中由浅至深,他将她紧紧地揉在了怀中,不舍放开。

    “……我明白的,你就喜欢朕这样粗暴地亲你,对不对?”

    “……”

    “没事,朕满足你。”

    “……”

    二人就这样又胡闹到了亥时,云收雨歇之后,又沐浴了一番。

    赫连云庚却突然神秘地将满室灯火都熄了,做出二人歇下了的的假象。悄悄避开宫人拉着她溜出了殿外。

    他说要带她偷偷出宫玩。

    弦月如钩,夏虫轻鸣。

    冷月的清辉洒满宫殿楼宇的屋脊,透过草木疏影间,洒落一地碎金。

    赫连云庚对宫中的布防极为熟稔,再加上耳清目明,身轻体健,哪怕是拖了个月牙儿这样的小累赘,依旧是轻易避开了宫中的守卫。

    月牙儿似乎爱上了这种和宫中侍卫们躲猫猫的活动,一路上被赫连云庚就这样牵着抱着悄悄溜到了一处城墙下。

    衣袂飞舞之间,赫连云庚一把揽住了月牙儿的盈盈细腰,足尖轻点,便飘然而上,如浮光掠影般离开了皇宫。

    夜风拂乱两人的发丝,月牙儿抱着他的健腰,心动不已

    她想,自己可能是真的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个这个人了。

    “京都的临川夜市,买卖昼夜不绝,一年四季通宵达旦,日日如此,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月牙儿一来到此处就被惊住了。

    在这样的夜晚,这里竟然还是灯火通明,店铺林立,还有各种小贩货郎叫卖,更增添了宽阔街道上的热闹气氛。

    月牙儿哪里听说过古代有这样的盛景,只当是古代人天一黑就睡觉呢,此时见此繁华也是大开了眼界,更觉得比现代都市的热闹也是不差什么的。

    街上的行人们也衣饰各异,风格百变,甚至还有诸多情侣夫妇们手挽手,黏黏糊糊地抱拥着前行。

    “陛下……走不动了。”

    月牙儿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身体还有着从空中刚落地的不适。

    “那,要不朕抱你?”赫连云庚在她耳边暧昧地轻言慢语。

    月牙儿被他的话语声弄得浑身发软,当下也不甘示弱地继续抱住他柔韧的腰,甜腻腻撒娇:“好啊陛下!人家走这么长时间,都快累死啦~”

    赫连云庚本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还真不客气,当下也是没绷住笑出了声,伸出双臂将她横抱了起来。

    确实是他的错,出门前还将她狠狠做了一通,又拉着她走了这么长时间,真是苦了他家月牙儿了。

    赫连云庚任劳任怨,心甘情愿地抱起了她。

    街道上的行人们驻足看了看这外貌出众的小夫妻,也皆哄笑了一阵散了开来。

    月牙儿依靠在她胸膛,揽着他的颈项,就这样走马观花地在这夜市逛了起来。

    这里涵盖拥有绝大部分的民生物什,什么盆景花卉杂货啊、鸡鱼肉蛋菜品啊、时令果品糕点、衣帽扇帐应有尽有。

    还有诸多风味小吃,游戏等。

    有什么四果坊团子,六月坊十色汤团,苍蓝坊泡螺滴酥,太平坊糖果等,许多稀奇古怪的吃食,在这里都能瞧见。

    月牙儿也忍不住在赫连云庚耳边嘀咕,也想坐下来尝一份十色汤团。

    赫连云庚面露为难之色。

    月牙儿绝望:“怎么了,你……你不会没带钱吧?”

    “不是。”

    “那怎么了?”

    “李敢看见咱们了。”

    “……”

    月牙儿原本对李敢印象不好不坏,但是二人世界被破坏,现在就可以说是十分讨厌了。

    李敢生的高大威武,此时正带了一队人在街边巡逻,正巧和偷偷溜出宫的皇帝对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

    天天困家里,咸菜就馒头QAQ

    ☆、夜市

    月牙儿以前没想过古代的夜市,也是因为照明物件,油灯蜡烛等贵的原因。

    点了蜡烛和油灯的室内都尚且如此昏暗,油灯和蜡烛的效果对街道的照明度也是可想而知了。

    如今正真见识到了古代的夜市,这才算是大开眼界。

    原来古人对室外照明的办法,是在行人较多的街道或者桥头,加了很多的街灯。一些富裕的寺庙高楼客店等,也会在高处点燃长明灯,以示佛光普照或人气旺盛。

    李敢远远地和月牙儿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和身边人交代了什么,这才行了过来。

    “连公子。”

    赫连云庚放下了月牙儿,微微颔首地制止了他的虚礼,问他:“可要也来一份十色汤团?”

    李敢稍犹豫了一下,见有后妃在此,一句‘不用’就要出口,赫连云庚却已经呼唤店家给他点好了一份,只得无奈坐下。

    二人对对方极为亲近熟稔,果然不似普通君臣相处那般拘谨,很快便在一边嘀咕着说了些什么。

    月牙儿听不见他们那些传音入密的话语,只得在边上暗自憋的难受。

    好在五颜六色的十色汤团也很快上了过来,十分清新可爱,这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汤团皮薄而滑,白如羊脂。咬开皮子,满口的香甜鲜滑糯,糯而又不黏,鲜爽可口,令人称绝。

    李敢还是挺喜欢甜食的,汤团上来后,没有丝毫负担地便也夹了尝了尝,觉味道还不错。却忽见赫连云庚也咬了一口甜甜的汤团。

    他被惊了一下,古怪地瞧着皇帝,仿佛见了什么惊天趣闻。

    他从小和赫连云庚一起长大,向来是知道对方不碰甜食的,怎么今日转了性?

    再看看边上吃的欢快的小少女,李敢这才心底有了数,看来陛下对这位还是有些特别的,为了陪她竟也能对甜食动了筷子。

    李敢还有差事在身,很快吃毕便告辞离开了,这时月牙儿和赫连云庚还在慢条斯理地吹滚热的汤团呢。

    月牙儿是因为汤团真的还烫。

    赫连云庚嘛,他是真的不想吃,但是他要说不吃未免扫了兴,便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吹着了。

    他边吹还边劝她:“吃慢点……这里好吃的多的去了,不留着点肚子尝尝别的了?”

    “唔唔……留!”月牙儿初听也觉有理,可是吃着吃着就吃完了,还是没留下来肚子,本来就吃过晚饭的她,此时再加十个汤团都吃撑了。

    月牙儿难受地抱着肚子再也没心情逛街了。

    赫连云庚叹了口气,“那咱这就回宫?”

    月牙儿不想回去,但是知道这也只能是想想了,只得点了点头。

    紧张地问:“那下次还能再出来吗?”

    赫连云庚压压她头顶被风吹的微乱的发丝,温柔笑道:“当然可以。”

    月牙儿被他摸得轻易又红了脸,亲昵地抱了抱他的腰。

    刚才遇到李敢,这才让他警醒了对方是抓人抓到这里了。这一批在大夏民间挑事搞鬼的细作,有胡国的影子也有汉国的影子。

    这段时间底下人都全力在追捕这些蠹虫,却没料他偶尔来一次临川夜市,这里竟还成了那些人的主场……

    赫连云庚本人自然是没有怕的,可他身边还带了个娇里娇气的小姑娘,这就又多了层风险了,他毕竟是夏国的君主,不该如此冒险。

    这才打算回宫。

    赫连云庚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笑了声:“吃这么多,不好消化,走着消消食吧。”

    “好呀~”月牙儿乖乖地应了一声,她确实吃多了,况且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自然是听他的。

    赫连云庚结了账,带她起了身出了小摊铺。

    月牙儿却一抬头,瞧见不远处灯火处一名兰色衣衫的男子正对着她微笑,那赫然是宇文昌的模样!

    月牙儿瞬间就被吓到了,因为男主出现就代表要搞事啊,这太令人紧张了。

    月牙儿紧张地拽拽赫连云庚的胳膊。

    “怎么了?”赫连云庚不明所以地问她。

    “你看那里那个人……咦,他跑了!”只一转头的功夫,那里哪还有什么兰色身影的宇文公子。

    月牙儿犹豫了数息,到底还是决定和赫连云庚解释一下。

    “我刚才看见个人,他好像是那天绑架我的刺客!”

    “?!”赫连云庚讶异:“你见过他的样貌了?”

    “见过!就是不知道那脸是不是他的真容。”

    “……”

    李敢突然也又出现了,他略带了一丝慎重道:“陛下,那刺客武功恐不在微臣之下。”

    赫连云庚点点头,“朕明白了,这就回宫。你自己也多加小心,那些人也可再多钓一阵子,不急着抓。”

    ☆、明心

    这一次出宫,让月牙儿对宫外的世界也顿时充满了憧憬。

    让她突然生出了想离开皇宫去外面闯闯的想法。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京都的繁华安定只是暂时,原书中赫连云庚的夏朝只存在了十四年,现今已经过去了五年了。

    她如果不能在剩下的九年里竭尽所能去影响赫连云庚,继而影响夏国朝政的话,就真的要和赫连云庚一起死了。

    喜欢她和赫连云庚能走到最后吧,他现在对她真的特别好,应该也是有些爱上她了的吧?

    在这样的一个乱世,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还处处和古人的三观格格不入的现代人。若是当初没有入宫遇到赫连云庚,随便嫁了个三妻四妾要她守妇道的男子,她怕不是真的会疯吧。

    胡汉夏三大国现今只是维持了一个表面的和平,其中夏国和胡国接壤,也是交恶的最为厉害,边境一直小打不断。

    赫连云庚的夏国子民,几乎也都和胡国那边的部落世代交恶,他本人更在少年时被送往胡国为质送死,两国关系绝没有转圜余地。

    胡国虽然也地大人广,但物资匮乏,比之夏国还是略逊一筹,其实也不足为虑,如果给夏国一段时间休养生息,一举拿下吞并胡国也不是不可能。

    可问题出就出在,还有一个富庶的汉国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夏国和汉国之间隔了一个遍地皇帝的膏腴之地金国,没有直接冲突,可汉国又怎会坐视夏国吞并胡国?

    哪怕胡国也是汉国看不上的,可谁也都不是傻子,这么大地盘易了主,这天下可也就足够改朝换代了。

    汉国与胡国边境有接壤,也比夏国更亲密些,虽然也都是虚假兄弟情,但夏国如今的境况也确实不太乐观呀。

    若是能拿下金国这个墙头草就好了……有了金国,那胡国又算个屁呀。

    月牙儿在心中盘算着书中的势力关系,可到底还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想着想着也就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躺在她身边的赫连云庚却有些失眠,在黑夜中静静地拥着她唉声叹气。

    在临川大街他说要回宫的时候,李敢传音调侃了他一句:“是该回了,不然待会儿刺客一拥而上,您还得给月妃娘娘挡刀呢!”

    赫连云庚当即就是如遭雷击,心情彻底复杂了起来。

    李敢与他亦兄亦友,虽然明面上是君臣,可私下里关系亲近的多,他们是彼此最为信任之人,他也自然不是因为觉得这句话有所冒犯而不快。

    他在意的是李敢竟说他会为月牙儿挡刀。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是他今年听过的最离奇的事情。

    真是笑话,他一个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活下来的,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会替一个女人挡刀?为她去死?

    他这么多年可还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

    哪怕她能治他的病又如何,命都没了要她这颗药何用。

    赫连云庚一边在心中无情地反驳,一边却又完全不敢细想。他告诉自己,自己只是因为她能治他的病才会对她好,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第二日下了朝后,赫连云庚一反常态地没有去明月宫。

    这一整天他的心情都有些恍惚,昨夜被李敢说的那一句话越来越往他心里去。

    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任这个少女无法无天了两个月了,几乎夜夜相伴,宫中早已再没了其它宫妃一席之地。

    就连左刚这段时间,也停下了当初为他甄选美人侍寝的事,虽然他也根本都没有碰过谁。

    “……”

    “陛下还在太微宫忙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月牙儿趴在书案上托腮问身边的红烛,担忧地问。

    她的明月宫依亭傍水,一应清凉的家具物事也都备的很好,整个皇宫的好东西,似乎也都倾斜到了她这里,生活自然是滋润的。

    就是生活还是有点空虚,虽然这段时间她也给自己找事做,也有再好好练毛笔字来着。但锻炼身体也不能落下呀,她总感觉自己这样的米虫生活,能把身体都弄废了。

    昨日和赫连云庚出宫跑了一圈,后面回来更是脚疼腿酸的,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今日正想和皇帝提提,找人带自己打打拳脚,锻炼锻炼呢。

    却不想,听了她这番问话,红烛和冷香却面有难色起来。

    “娘娘,陛下今日去了丽妃的云华宫。”最后还是冷香嗫嚅着,小心翼翼地说了。

    “什么?”月牙儿瞪圆了眼睛瞧她。

    “刚才传来消息,陛下今日留宿云华宫丽妃处了娘娘。”

    “……”

    月牙儿当即气的说不出话,眼泪就掉了下来。好啊好啊,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这刚和她开了荤,转头就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他要是今晚不回来,以后都别来了!她也不要他了!这才好了多久呀就迫不及待想别的女人了,简直混蛋!王八蛋!

    月牙儿越想越委屈,却也彻底从那些虚情假意中醒了过来。她没有再任自己继续掉眼泪了。

    “他现在真的已经在云华宫了?”

    红烛和冷香早已习惯了月牙儿陛下下他来他去的叫了,此时也只老实地把知道的说出来。

    “陛下确实在云华宫了,那里的灯火换了。”

    “灯火?”月牙儿上了明月宫的一处最高的小楼,向不远处眺望而去,果然见一处宫室的灯火格外辉煌。

    “有陛下在的时候,陛下身边的宫人也多,所以那处的灯火也格外亮些。”

    “哦。”

    月牙儿木木地发了会儿呆,却突然转身咚咚地下了楼。

    她到底还是不甘心地想做些什么,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冷香和红烛反应不急,只得也跟着她追了下去。

    “月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就在月牙儿一口气跑到了云华宫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左公公轻柔细语地拦住了去路。

    左公公话虽然说的客气疏离,却也没有对她出言嘲讽,这反而也更增添了她几许信心。

    “左公公,你让我进去,我就去和陛下说句话,不会闹什么让你难做的。”

    月牙儿冷静地客气道,不卑不亢。她和皇帝一起身处上位了这段时间,渐渐也少了初来乍到时的小家子气,说话行事装起来也像模像样,唬人的气场也有了点。

    左公公也是察觉到今晚的陛下有点不对劲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陛下这两月对月牙儿的宠幸也是有目共睹。

    月牙儿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之大,让他也不敢得罪的太死。

    不是他说,他看了陛下这么多年对女人的态度,对月牙儿还真真就是最好的独一份。

    “行吧,那你说话注意点,多掂量掂量。”

    “多谢公公。”

    月牙儿就这样登堂入室地进了丽妃的云华宫。

    云华宫虽然也是宫,摆设物件却没一样比得上明月宫。月牙儿一进来就明显察觉到了差距,当下心里也更又有了点底。

    赫连云庚正和那位丽妃大美人坐在桌前用膳,丽妃在温柔小意地对他说着什么,正欲拒还迎地瞧着他,眼中全是爱怜。

    月牙儿看到这这样的两人,忍不住心中酸意就是更甚,默默不语。

    她还真是急匆匆地来抓奸的,现在才觉出尴尬,还没想好说啥呢。

    赫连云庚见她来,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地惊了又惊

    她这是吃醋争宠来抓奸了?

    可他再如何宠她,他临不临幸别的后妃也是他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的啊!她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她怎么敢?

    赫连云庚在心里叹气。世间怎会有她这样的女子,皇帝要临幸其它妃子都敢过来阻止?这样的妒妇……

    ……他居然还觉得挺受用?

    赫连云庚感觉自己可能是被气糊涂了。

    她出现在云华宫外面和左刚说的话,他也都知道,正想等她进来就好好训斥她几句呢,可临了看见她,他却又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只得这么愣愣地瞧着她……千言万语都无法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看来他是真的栽了。

    她的言行始终有种其它姑娘不曾有的无畏和大胆,他本该不会允许这种人在他面前放肆。也时常想要教训她,狠狠地吓吓她。

    却每每都在目光触及她小脸的那一刹,所有的怒气和愤怒都被她可爱无辜的模样给化的无影无踪,只剩柔情。

    也许只有她才能把他的心搅得如此彻底……

    她到底是如何办到这一切的?

    既没有倾国倾城的天人之姿,也没有聪慧体贴地好性格,她到底凭的什么把自己的心抓在她的小手心里?

    就因为她是他的药?

    这太可笑了,他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只是拿她当个药使,那么只要让她活着就可以,何必对她如此予取予求?

    他有千万种办法让她再也开不了口,动不了一下,还能好好的活着,安静地做他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下一章开始V啦,当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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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努力带给大家一个好故事,么么哒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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