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
☆、穿书
天幕灰沉沉的。
在电闪雷鸣中一次次被撕裂,倾盆大雨倏忽而至。
雨水落在瓦片上、园中的荷塘里,为这个春夏交织的季节带来更蓬勃的生机,却也添人愁绪。
月牙儿失神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呆呆的。
她莫名其妙就穿书了。还是穿到了一本乱世题材的言情小说中,
原书中曾提过女主和一名叫月牙儿的女子同日进的宫,但因为际遇原因两人一天一地,女主一直记得这个月牙儿。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她这个月牙儿入宫后应是就能遇到女主了,然后开始她炮灰的剧情。
书中的女主白晚晚和男主宇文昌相识于微末,在群雄并起的乱世相互扶持,最后和男主一起统一了这片大陆。书中反派有夏国的国君、胡国的国君、汉国的国,还有几个小国家等等。
这三大国的皇帝全是昏庸的昏庸,残暴的残暴,全部要等男主宇文昌挨个去推翻。
其中地处西北的三国之一大夏,正是月牙儿现在所在之处,她现在身体的父母都是大夏的月氏族人,无良家族为了家族利益,将她献给了残暴不仁的暴君赫连云庚。
这位大夏国君早些年风仪俊美,雄才大略,前仆后继爱慕他的姑娘也如过江之卿,屡屡不绝。五年前登基那日,更是只在京都晃了一圈,便迷倒了整个京城的大媳妇小姑娘。
天下间无人不知他的美名。
可偏建夏后这位国君变了,他如天神般耀眼的风仪不再,他变得残忍暴戾,愈发极端。
五年间更发生过多起妃嫔、太监宫女、乃至臣子都被处以极刑的例子,整个大夏朝野都惧了,暴君的名声也渐渐流传开来。
曾经前仆后继爱慕大夏国君抢着入宫的姑娘们,也自此开始抢着逃离。
月氏家族穷途末路,因为暴君后宫空虚,子嗣单薄的前因,便动了送族中少女入宫的心思。
原主月牙儿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父母无甚权势,本人又生的貌美,再合适不过。
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正午,宫中的车队也终于在愁云惨淡的雨幕中姗姗来迟,顶头一辆高头大马拉着的皇家车舆贵气十足,十分漂亮。
月家人愁容满面地扶出了月牙儿。
月牙儿这几日蒙受原身家人多方照料,也颇为不舍离开。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入宫选项,也是她和月家人不得不面对,且无法拒绝的问题。
月氏家族有前朝降臣的背景,本就不如何被夏国的朝臣信任,如今族人偏偏又没本事,朝堂上甚至连个月氏五品官都拎不出来。
偌大家族眼看就要被人打压彻底没落,月牙儿家自然也无法置身事外。
可入宫的话,那位暴君又凶名在外,九死一生,甚至她还要在女主白晚晚的面前晃,结局凄惨……
月牙儿唉声叹气地提起裙摆,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入宫的迎亲车队。
对了,今天天气还不好。连这兴许是唯一一次的大喜日子,都没能选到个好天气,她运气真的是也不行啊!
临行前,月牙儿的爹娘和兄长月宁更是哭成了个泪人。二老根本不愿她入宫,也不想要那什么荣华富贵,可身在宗族身不由己,谁让他们没本事,女儿又生的最好呢。
月家爹娘抹泪,心如刀割。
大哥月宁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弱书生,此时也是拉着小妹一个劲掉眼泪。
月家爹娘虽然给不了女儿权势,却为她准备了不少吃穿用品,言语上都是关怀,月牙儿也很是欢喜满足。
可只是这些生活物品,也遭到了那高大的侍卫头领嗤笑,将月家爹娘给她准备的东西一一丢出了马车:“你们当宫里是什么收破烂的地方不成,这些乱七八糟的都不能带!”
月家人好脾气地一一应诺,不敢得罪对方,可月牙儿却气不过的眼泪直掉。
最终她有些糊涂地被请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那停在车队前头的华贵车舆为什么不让她坐?
暴雨丝毫影响不到车队的速度。
宫中的侍卫们个个银甲锃亮,精气神十足地骑着高头大马,穿街过巷,威风凛凛。
却不知不觉又停下了。
月牙儿顺着车窗缝隙看不真切,只依稀瞧见是个世家大族的门庭,那侍卫头领正主动上前,将一名身影窈窕的女子扶上了她先前眼馋的漂亮车舆,还顺带指挥众侍卫帮忙搬动大量的行李箱子……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侍卫不是专程来接自己的吗?这个被他扶上马车的也是要入宫的女子?
艹!
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的?
月牙儿酸了。
彻底酸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女配的一天。
自己现在不服气生气的心情,可不就是标准女配的柠檬精心态么?
下面是不是还要搞事,她现在真的很想搞事!
不过……这女子不会就是和她同日入宫的……女主白晚晚吧?
月牙儿越想越觉得还真有可能,毕竟她是入宫给皇帝当妃子的,正真身份不匹配的也不会和她一道吧?
她看着大雨滂沱的车窗外,艳羡地丢下了软帘。
月牙儿被自己这个猜测弄得心中憋屈无比,她原以为小说里的一起入宫,也只是同一天到皇宫而已。
未曾想到现实如此残酷。
原来人家只是接女主,顺便把她这个女炮灰捎带一起的吗?
月牙儿被自己的猜测给气的胸.口痛。
什么不争不抢我就想苟一下,通通都是胡说八道。先前月家人被宫中侍卫头领的奚落呵斥还历历在目,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
更没有人会甘心处处低人一等,受人摆布。
月牙儿遇此现实,大受打击,也因此下了一直没下定的决心:入宫不止要苟住,还要努力往上爬。
为自己,也为今天因她受了羞辱奚落的月家父母。
原身爹娘在她穿来的这几日,对她是真的好,作为一个孤儿的她,还是第一次尝到有父母关心的滋味。今天看到这样善良和气的老人因为她被人如此呵斥羞辱,也是出离了愤怒。
她绝不要在这样的书中做底层炮灰!
这位夏国的暴君赫连云庚,幼年是某强大部族失势王子,因继母和继弟的谗言也曾被送敌国为质,几乎一无所有,九死一生。
熬过了诸多苦难绝境的他,渐渐用自己强大的人格魅力,吸引了众多英雄豪杰追随,继承了部落。也以此为基础,才有了如今兼并多族的大夏。
每每想到书中暴君的成长,月牙儿都忍不住叹息唏嘘。
对方能在那样的困境下成长到如今,按她的看法来说,于情于理都不该是个无道暴君来着……
毕竟那些追随他的人不可能都瞎,也不可能都不担心跟随这样君主的未来风险吧?
这一切转变都太过蹊跷。
夏国也是他千辛万苦统一的,又有几个开国之君不爱惜自己名声,不希望流芳千古的呢?
想着想着月牙儿又笑,估计是她脑补过头了,毕竟是小说,估计作者就是胡乱编个背景板,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原书中对于暴君的剧情很多都做了模糊处理,几乎都没有细节,月牙儿能知道的也有书中提过的表面剧情,很有些抓瞎。
虽然穿了书,可要去的地方太边缘原书少有剧情交代,这真是非常令人难过的事情。也令她的入宫之旅愈发难测。
只是未知的东西也总更吸引人。
月牙儿越是思考暴君相关的剧情,就愈发觉得这个暴君恐怕大有文章可做。
而她进宫能做的事,也可以不止是向上爬给自己一个好生活。
她还可以有更高的追求。
比如,一个由自己亲手打造构建的未来……
在这样的乱世,各个国家之间互相倾轧,没有尽头,也没有长远的安定。
那些曾经看书时可以略过的现实,现在也都一一真实的摆在她眼前,如果她能为这个乱世做点什么……
哪怕最终也只是蚍蜉撼树,她也愿意一试。
现在大夏开国已经五年了,距离男女主灭亡夏国推翻□□还有九年。
她还有九年的时间可以努力……
入宫的车队轰隆隆地穿街过巷。
车水马龙的大夏都城,即使是雨天也依旧人来人往。侍卫们若不想扰民伤民,那必然也是走不快的。就这样又挤了将近一个时辰,月牙儿才终见到了夏国皇宫的大门。
碧瓦飞甍的宫门城墙威严如远古巨兽,静静地伏在雨帘下,侍卫人马鱼贯而入。
月牙儿和首辆华贵车舆里的女子都在这里下了车,对方和她一样蒙着面看不清面容,月牙儿别扭地并不想和这个疑似女主的女人走的太近,也就没有太过探究。
两人换乘了两顶金水红的华贵软轿,就这样一同被抬进了深宫内院。
让月牙儿深思的是,这次她和疑似女主白晚晚的人却没有再被区别对待了,轿子的规格都是一样的。
奇怪……
难道不应该是越接近皇宫,越等级森严吗?
月牙儿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想起了先前那个侍卫头领扶女子时的亲密动作,才似有些反应过来:
先前那个侍卫头领……他不会是女主哥哥吧?
原书中女主哥哥就是在暴君身边做侍卫,记得前期好像还算有些权利的样子?
唔,估计这家伙蹦跶不了多久了,原书中这家伙一直偏袒帮他妹,死的挺惨的,也间接导致了女主对暴君的仇恨……
二人乘着软轿到了地点后,很快便有一位女官嬷嬷肃着脸给分配了宫室仆婢等。
“此处名为风华宫,月美人住西边揽月轩,白美人住东边云雪阁,等晚些你二人都要侍寝,奴婢会带人伺候两位美人沐浴更衣。”
嬷嬷们话音刚落,面纱下的月牙儿也是如遭雷击。
居然刚进宫就要侍寝了?
在她边上站着的八成是女主的白美人也好不到哪去,对方更是愤愤地扯下了覆面的丝巾,以示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张,给自己撒花~
☆、侍寝
天色暗了,院中的灯火也渐渐亮了起来,宫女太监们一字排开人头攒动中,宫人嬷嬷们也很快出来安排住宿人手之类的杂事。
月牙儿和白晚晚都各自挑了两宫女、两太监为私用,其余殿中公共区域杂事都是由负责的太监总管和嬷嬷们带人负责。
白晚晚愤愤地摘下遮面的纱巾后,女官看白晚晚的眼中便闪过了一抹惊艳。
但那惊艳也只是一瞬,女官在宫中可能没少见过美人,下一刻她便又冷着脸无情地朝身边人努了努嘴。
宫女太监们分工明确,当即便凶神恶煞地快步上前扯胳膊的扯胳膊、捂嘴的捂嘴,麻利的就把拽拽地白晚晚给架不见了影。
这一番不讲理的拖拽,看的月牙儿心里也是直打鼓,这女主白晚晚不是暴君亲戚么?怎么进宫了也跟砧板上的鱼一样……
书中有这么写过吗?
哦对,原书中女主白晚晚那不是拽拽的刺头表现,那是倔强、坚毅、永不屈服的女主特质,虽然被女官太监也收拾的很惨,但是她遇到了欣赏她的男主。
……嗯,不用担心她了。
我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活吧。
白晚晚被拖走后,女官嬷嬷还示威似的朝月牙儿瞥了一眼,不真不假道:“别以为能侍寝就能耐了。老奴这儿哪月不死几批美人?那可真个是流水的主子、铁打的奴才。有什么不满,等能活过今晚吧!”
“……”月牙儿被说的浑身发毛,心想果然是地狱模式,一来就是生死存亡了,都不带缓冲一下的。
侍寝什么的……又不会少块肉嘛!
月牙儿别扭地想着。
“月美人为何还不露脸?”
脸皮有些下垂的老嬷嬷凶巴巴地站在了月牙儿跟前,眼底是满满的探究与不耐。
月牙儿心中也不爽,说真的她还不想脱.衣服呢,近二十个大活人要进进出出伺候她洗澡,还真不太适应。
这给皇帝侍寝排场也忒大了。
但是隔壁白晚晚不知道被拖哪去了,被修理的惨叫还在不远处回荡,她要是也去体验一下,估计就是更不爽了……
哎,算了算了,小女子能屈能伸,脱就脱吧。
月牙儿心一横,取下了遮面的绢纱,顺手也利索地解开了胸脯的衣襟,一层一层。
如若说中年女官看到白晚晚是有些惊艳的话,那看到面纱下的月牙儿脸蛋就成了满分惊艳、完全挪不开眼了。
她一个老婆子都这样,那要是男人还得了?
女官下垂的脸皮抖了抖,架子顿时摆不起来了,眼神也放柔了许多。她热情地指挥着大监宫女们上前伺候,扶月美人进浴池沐浴。
还抽空和月牙儿闲聊了几句,说她姓张,叫她张姑姑就好。
月牙儿感受到了对方态度的转变,也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心中颇是受用。
她另一个有恃无恐愿意入宫的缘由,也正是因为自己绝美的容貌,毕竟自己长这么好看,只要不太出格,应该也会大大提高生存几率的吧?
嘻嘻,当她解下面纱看到那女官惊艳表情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八成赌对了。
哼,管你什么暴君炒君的,就没有我月美人拿不下的男人!
而白晚晚这时候,也满面泪水地被一干宫女架着开始了梳妆打扮。
外表看不出伤,可白晚晚却一脸生无可恋,让月牙儿看的也是心有余悸,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也庆幸自己没作死。
夜色愈发浓了。
渐渐也到了太监们来风华宫领侍寝美人的时辰,月牙儿和白晚晚毫不意外的果然被点名。
“侍寝的时候少听少看少做,陛下不不理你,你最好也就装死别动,这就是第一保命法典。”
“第二,美貌固然可贵,可再美的人死了也是丑陋。如果哪位美人找死的话,麻烦注意着点死相,不然咱家可不管埋哦。”
说话的人五官长得颇是邪气,话语也掷地有声,轻柔细语中带着说不出的毒辣,很符合人设。
听说这位便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之一,整个后宫的实际掌权人。
他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已吓得全场安静,也无人敢抬眼直视他了。
除了初来乍到的月牙儿和超刚的女主白晚晚。
而她俩看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月牙儿只是好奇地偷瞟人家,白晚晚却已经是瞪人家了……
左公公将二人的表现都看在了眼底,白晚晚的眼神自然也没有被被他忽略,他嘴角一勾沙哑道:“来人哪,把这不知死活的给咱家拖下去洗洗眼睛。”
话音未落,左公公身后已经冲出了几个太监,又一次制住了不屈的白晚晚。
“你们谁敢碰我!我可是陛下的表妹!白家的二小姐!啊……你们敢……”
“哼,死到临头了还这做梦哪?白家亲自给送来的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也是蠢得够可以。快快拖走教教规矩,不然到时候死的忒难看还要咱家收拾。”
白晚晚毫无意外的又再一次被拉走了。
月牙儿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这下她也不敢偷看左公公了……
左公公却意外的也没有再废话,只阴沉沉地绕着抖抖索索地月牙儿打量了几圈,便轻描淡写捏着嗓子说了一句:
“给她收拾下,侍寝吧。”
月牙儿就这样,如一被精心侍弄的礼品,被送进了暴君的地头。
左公公眼神飘忽:“陛下就在里面,进吧。”
月牙儿抬头看向门梁上的匾额,只依稀辨得是太微宫三字……
太微……太微可不像是睡觉的地方啊。
可那左公公才不管她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心理准备,一个大力便将她踉跄推了进去。
月牙儿当场冷汗都吓出来了,在动还是不动之间犹豫良久。
唉,可选啥可都好像是送命啊。
毕竟是来侍寝的,就在这门口站着肯定不行,可如果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惹怒了那位暴君,这小命也可能就这样交代了。
这暴君在里头的话怎么也不吭气呢?
这些死太监也是,也不上道点把她送进去。
要不……喊两嗓子?
这也不好,没看那些太监都轻手轻脚的么,她冷不丁这么吼一嗓子,也难保不会被提溜出去,或者被盛怒的暴君宰了啊!
emmm
……算了,还是自己往里挪挪吧。
她就这么想着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才慢慢朝里走去。
这座宫殿太深了,淡雅肃穆的轻透帷幔虽然也透着一股朦胧美,但还是遮蔽了一些视线的,一时还真有点摸不着哪跟哪。
而她进的好像也只是一个偏门……
可能会迷路也说不定呢嘿嘿嘿,这样也就不用直面暴君了吧?
月牙儿就这样在这座宫殿里绕啊绕,绕啊绕,金碧辉煌的殿内陈设端庄大气,贵气却不显庸俗,盘龙凤舞的粗大红柱上,还有流光溢彩的珠宝点缀,更是夺人眼球,漂亮极了。
啧啧,难怪大家都想当皇帝,她也有点动心了呢。
月牙儿啪嗒啪嗒地走在殿内,地板光滑的能照见人的影子,可她越看周围的摆设,心里却越发有点打怵。
这真的不太像是来侍寝的啊。
她走的这一边书架越来越多,不会闯入了什么机要文件处,这个左公公是故意坑她呢吧?
还有真是见了鬼了,这地方怎么这么大,她都走好几分钟了,一个睡觉的地方要真这么大会不会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陛下开始变态,我好好策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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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
“来干什么的?”
正在蒙头迷惑之际,月牙儿听到了一句低沉如天籁般的年轻男声。
她透过层层朦胧的轻纱,这才望见了层层书架尽头的高大人影。
对方似乎正在案上读写着什么,并没有她以为的那种、适合暴君的不可描述场景。
月牙儿在跪与不跪之间又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甜甜开口:“陛下,我是来给您暖.床的。”
跪也就算了,自称奴婢妾身臣妾什么的才是真的不适,月牙儿实在说不出口,只得胡说八道尽量扮可爱了。
帷幔中的人影听闻她的话似乎断片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应了:“哦……那你到朕这儿来。”
他的嗓音自带一股贵气华丽,却又温和的令人沉醉。月牙儿也被这意外温柔的声音,给弄得大脑瞬间宕机……
说好的暴君,这个嗓音有点货不对板啊怎么回事……
但路是自己走的,话是自己说的,该面对暴君也还是要面对的。
但愿这位陛下要她小命前能打个招呼,让她耍个嘴炮求个绕,不要让她连回忆短暂一生的时间都没有就好吧。
呜呜呜~
真是太惨了,为什么我这样的小可爱要横遭此劫……
临至最后一道帷幔前,月牙儿又心机地将身上轻薄透到极致的漂亮衣裙理了个诱人的弧度,这才轻轻撩幔看去。
那位传说中的残暴帝王高坐上位,正斜斜地靠在榻边,姿态随意又风流。
他似乎心不在焉地正在等她,只在月牙儿撩幔的那一刻,他才微微侧身抬眼看了她一下。
任何语言都无法准确描述他的俊美,他的存才似乎就是世间女子的一场劫难。
月牙儿当即被惊艳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好一会儿才心脏狂跳地回神,她迅速低下了目光,脑中盘算起了自己看见的一切。
她非常意外,帝王案桌前的地上居然还瘫着一位绝色美人,这美人一身华贵的鸾鸟朝凤宫装,头上还插着一只摇摇欲坠的牡丹金步摇,虽是有些狼狈,但依旧不掩通身的高贵气派,看服饰都能猜到这八成还是个帝后级别的女人。
月牙儿彻底绝望了,这到底什么修罗场……
这美人的装扮说不是皇后她都不信!所以她这是入宫第一天侍寝,就遇到帝后不合的家务事?
她这个三儿真的还有命活吗。
还有,这到底哪门子的皇后啊,之前看书时候也是闻所闻问,难道她穿书唯一知道剧情的好处也要没有了吗?
你们到底在搞啥?
月牙儿满头问号地在心中彻底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她感觉现在的情势完全不可捉摸,自己的命也真的是随时要狗带。
传说中的残暴帝王,这时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绝色姿容,他专注地向月牙儿的方向看了过来,轻笑着伸出了自己修长有力,白皙漂亮的手掌。
他的笑容恰到好处,温柔中又带着淡淡的疏离,唇齿间华贵尽显。
月牙儿霎时心跳又漏了好几拍。
她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太花痴,一边迫不及待地就这样把手搭上了他的手掌,暴君轻轻一带便将她拥进了怀中。
呜呜呜陛下太帅了,而且这个样子看起来也好正常啊,哪里像是什么暴君啊啊啊啊啊!
赫连云庚的眼神如实质一般,将面前的少女细细地打量了片刻,这才轻抬她的下巴赞美:“长得果真是极好,你今年多大了?”
月牙儿有些紧张地拉了拉胸前衣襟,“回陛下,十……十六了!”
“……哦,挺好的,真是年轻又漂亮。”
暴君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看向了那瘫在下方的绝色美人,眼中是满满的嘲弄:“当年皇子年幼,朕怜他没有母亲留你至今,如今看来……这好像让你误会了什么。”
那位疑似皇后的绝色美人美艳绝伦,连见惯了现代各色整容美人的月牙儿,都没忍住瞧了又瞧。
唉,也不知道大美人犯啥事了,呆呆木木的,看样子皇帝对她欲杀之而后快呢。
太监们很快托着杯盏进殿,瘫在地上的绝色美人也终于不再死气沉沉,她挣扎的很厉害,似乎真的很不想死。
可一名女子又如何能敌过这些太监的力气,她很快便被强硬地喂了毒酒,挣扎着没了生息。
月牙儿紧张地窝在暴君的怀里,遇此要命的场面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她其实也很不忍心,但是如今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又哪有这么大脸面和资格替她这个陌生人求情?
“烧了,夏国没有皇后。”
“!”
烧了?是尸体烧了吗……
握草陛下好狠。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皇后的女人的死,居然没有激起这位陛下内心的一点点波澜。
吩咐完烧了后,他很快便放下了怀中的绝色佳人——月牙儿,继续看起了桌案上的文件。
月牙儿备受冷落地坐在他旁边,感觉自己就是个被人嫌弃的红颜祸水,但是又不敢乱动。
左公公的告诫还犹在耳边,为了自己的小命,自然还是要严格执行的。
夜越来越深了。
空气中只留下残暴帝王翻阅纸张的细微声响。
在这样安静祥和的氛围里,无聊的月牙儿不自觉的就有了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待赫连云庚看完奏章,终于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了靠在他身边睡得东倒西歪的美丽少女。
美人总是会让人耐心变多,赫连云庚这一会儿心疾没有发作,耐心更是格外的充足。
他将她扶抱在怀中低问:“你……真要给朕暖.床?”
“嗯……”
赫连云庚看着少女睡得迷糊的憨样,失笑摇头。
可也真是心够大的,在他这个暴君跟前也能睡得这么安稳。
“陛下,龙辇已经备好了。”
左公公放空思绪低声施礼,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撤了吧,这点路程朕自己能走。”
“是。”
左公公应诺,又有点感慨:今晚的陛下好温柔哦。
赫连云庚无病无灾精神爽,随手横抱起熟睡的少女,便径直出了太微宫。
跟在他身后的左公公多提了一口气,却还是只能勉强跟上他,心中哀叹不已。
咱家就说嘛,陛下怎么会愿意坐那劳什子的步辇,坏了就别修得了……
你看,这估计以后也还是得留库里吃灰!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不能生育。
所以这个孩子只是他为了皇权留下的继承人,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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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公公
月牙儿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暴君陛下的龙床 。
一夜好眠。
只是早上在华贵的龙床上醒来还是给了她很大惊吓,心有余悸。
她昨晚睡得太香,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被皇帝抱上床,完全不记得后面还有发生什么了。
这侍寝第一夜难道就这么睡了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真的不能怪她先睡呀,她记得昨夜在边上陪暴君好久了来着……对方对她不闻不问,无聊到睡着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她又发现了一个事情,说什么也没发生好像是错的哎。
月牙儿脸红红地偷觑被子底下光光的自己,忍不住在心中唾弃了一下好色暴君,无奈高声呼唤:“来人哪,我要衣服!”
去他娘的体面吧,衣服都没了也都和皇帝睡了,总也不至于还有人来教训她嗓门太大吧。
左公公连今日早朝都没去,可就等着这会儿呢,当下便应诺着带着宫人鱼贯而入,穿衣洗漱一样不落。
还顺便昂着脸出言训了她一句,“月美人今非昔比,今后该自称本宫才是。”
“……”
月牙儿哪敢和皇帝亲信呛声,当下也只得认怂。
宫人们都站在床边静静地等她起身。
可月牙儿又犯了难,这刚穿来没几天,对被人伺候的生活也还不太适应,左公公却一张男人脸杵她床边,一脸理所当然站着就不走要看她起床的样子,弄得月牙儿也是非常不好意思。
对峙了一会儿左公公也没反应,月牙儿只得大着胆子提意见:“你,公公您能不能转过去……”
“……”
左公公一愣,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俊秀的五官顿时就是一阵扭曲,这次脸才是彻底黑了下去,没好气道:“您拿咱家当姐妹就是!”
“额……”月牙儿怕再惹怒他把她宰喽,只得颤巍巍不好意思地拱出了被子。
左公公却看她这个样子,到底还是气不过,一甩袖子背过了身。
月牙儿被人伺候着穿衣还是很不自在,配合的很差,还好两位宫人训练有素,一直在引导她,这才顺利穿好繁复的宫装。
可左公公看她却越来越不顺眼,觉得她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不过……唉……这美人也是他选的,家里什么条件他自然也心里有数,也不能全怪人家啊。
若不是陛下今早起来神清气爽,还有让他们轻点,别吵醒她的关心话,他也无所谓美人上不上档次。
如今也只得慢慢培养了,毕竟是要做陛下的女人,气度排场怎么能差。
左公公假笑:“您看这初来乍到的,都没给配个得用人手,这两人伺候的美人可还满意?若不满意,咱家也好把她俩拖出去埋咯!”
两位宫人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跪地求饶。
月牙儿正担心自己让两个宫人难做呢,左公公就说出了这一番话,一时也是吓得不轻,连忙拉地上跪着的两人,无措地解释道:“没有没有,她们很好,是我自己不太适应被人伺候,公公你千万别怪她们!”
“月美人错了,咱家先前怎么说来着,您该自称本宫了。”
“……好好好,都是本宫的错,公公你饶了她俩吧。”
左公公还是不满,眼角眉梢一挑:“您是宫妃!怎可对咱家一个奴才如此低三下四?!”
“呃……”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月牙儿这次没有很快说话,沉默思索了一会儿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本宫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也。”
左公公这才勉强摆正臭脸:“那月美人对这俩人的伺候可还满意?”
“满意。”
左公公看她还没懂,只得直说:“行吧,但这俩人咱家是看不顺眼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月美人可要留下?”
月牙儿看看一左一右两俏生生的宫女,实在体面极了,这才彻底明白了左公公的意思,“要!”
“嗯,那你二人以后就跟你了,起个名吧?”
月牙儿觉得自己取的名恐怕不咋地,但还是觉得需要起个名宣示下主权,便将这两人好好瞧了瞧。
两个宫女小姐姐长得都很清秀,一个鹅蛋脸,一个瓜子脸,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的样子,身高也和她相仿,让月牙儿是越看越欢喜。
月牙儿到鹅蛋脸的宫女面前指指,“你叫玉暖,她就叫生烟吧,合起来刚好玉暖生烟。”
二人又是一阵跪拜,谢谢娘娘赐名。
左公公本就是故意吓她给她塞人来着,起名字倒是小事,见她起的还算有水平,便也点点头就随她去了。
月牙儿侍寝第一夜,就是这样在皇帝的寝宫梳洗打扮完了,才被送回风华宫。
风华宫是个小宫殿群,不过主殿似乎荒废已久,并无更高阶的宫妃入住。月牙儿进出风华宫之际总能看到那气派的主殿,忍不住心生向往。
她的揽月轩在风华宫西边的院落,自然是不如主殿气派的,索性女主白晚晚的云雪阁也没比她好到哪去,还算受到点安慰。
有些事情只要有差距,就总是无法避免去比较,她也只能尽量把这种比较化为前进的动力了。
月牙儿心里想的虽多,但脚步也不停,带着玉暖生烟,很快便进了揽月轩。
揽月轩意外的比她走时又干净整齐了很多,张姑姑昨日分给她的四名宫人很是勤快,见到她便是笑着问好,看的月牙儿也是满心欢喜。
笑了好啊,月牙儿就怕遇到影视剧小说里之类的情节:什么浑身是伤、处处虐待啊,又或者各个苦大仇深,生不如死的,遇到那样的才是真的难办。
她不动声色地在上首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尽量亲切又不失稳重地开口:“本宫与你们能为主仆也是有缘,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经历好了,我也好对你们有个了解。”
左公公送的玉暖生烟站的离她最近,也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大、最稳重的。
其中似乎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太监,最为活跃,当下就有点欲言又止。
月牙儿便朝他招了招手,“那就你先说吧,不用太拘束,本宫只是想知道你们能为我做些什么。”
正在月牙儿努力和身边宫人熟悉一下的时候。
刚上完早朝,回到太微宫处理政务的赫连云庚也想起了她。
自幼习武的他,早已是宗师级别的强者,整个大夏单打独斗能胜过他的也不会超过两个。
他身边一切风吹草动,自然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少女昨夜的出现亦是如此。
只是她之于他……似乎有着奇特的吸引力。
她一出现便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从她的随口一说‘给陛下暖.床’再到她轻移莲步向他走来,更是每一个动作都紧紧牵引着他的心,让他心动难以自抑。
这五年来时时刻刻都饱受心疾折磨,随时可能爆发濒临疯魔的他,也在她的出现后,渐渐恢复了理智。
在她到来之前,那个女人本该就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感觉越来越有感觉了,期待我爆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朕莫得感情
“本宫……甚是意外,你们再和我多说说,这陛下和宫里的事情吧……”
月牙儿听完几名宫人的经历,也是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给惊的无言了。
她本不过随便问问这几个宫人来历,却没想到这些宫人居然或多或少都受过暴君的恩惠,都是暴君的‘死忠粉’。
也多知道了很多书中不曾有过的细节。
原来啊,暴君的后宫人数其实不多,五年前刚登基时也才入了三名妻妾。这也遭至近些年朝堂的官员屡屡上奏陛下子嗣单薄,要充盈后宫。
这才有了她这次的入宫事件。
而宫人的多少也与这后宫主子的人数息息相关,要伺候的人少了,这宫人自然也少了很多。相比前朝前前朝,隔壁的胡国、汉国和金国的后宫人数,也都是远远不及。
因此大夏皇宫里的宫人数量也一直都是宁缺毋滥,哪怕只是一个烧火浣衣的小奴才,那也都是身家清白,对皇帝绝对忠心耿耿之人。
整个皇宫都被严格控制在了皇帝和皇帝亲信的手中。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月牙儿听了这些奴才们的话,她是真的不敢瞎折腾算说话了……
月牙儿越是深思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暴君要是这么会做人的话,怎么在外面还有暴君的名声?
还有白晚晚和男主的事,原书里他俩可就是在这宫里认识的啊!
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这个皇帝肯定还是哪里有问题,不然无缘无故又怎么会被人叫暴君?
这几名宫人可一句暴君的坏话都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敢说真话?
月牙儿该知道的也问的差不多了,遂挥退了那几名粗使宫人,她想和看起来知道的更多一点的玉暖生烟二人,单独聊聊。
“你二人上个主子是怎没了的?”月牙儿终是想到了这一个突破口,问了出来。
也可以说是她胆子大吧,她总觉得这事在宫里肯定也不是秘密,就算这皇宫再处处是皇帝的眼线,她也不能真就什么都不闻不问吧?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帅气暴君,到底是哪里暴君了,实在是让人无法安心。
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两个丫头向她再多倒一点料才行。
玉暖生烟二人被她问的,当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玉暖可怜兮兮地道:“娘娘,左公公将我二人给您,其实就是默许了我二人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是这个问题与陛下有关,未免太过不敬,请允许我二人跪着回话吧。”
“……”
月牙儿被她两这一跪给吓得够呛,一开始还以为她们要打死不说呢,没想到是这个反转,只得无奈点头:“……行吧,那跪着说。”
玉暖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道:“梅妃娘娘是两月前侍寝时没了的。”
生烟也道:“是的,那时春寒料峭,天还凉的很。”
“……”
月牙儿左等右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两人:“酝酿了半天,就这两句?”
二人尴尬。生烟解释道:“是啊娘娘,眼看梅妃进去,直至陛下走出吩咐左公公等人进去收拾,奴婢们也没觉得陛下和平时有何不同……而那时的梅妃娘娘已经……都不成人样了……”
月牙儿:“……”
玉暖也跟着补充:“所以一定是梅妃娘娘哪里不对,哪里冒犯了陛下,才会没了的。陛下从不滥杀无辜!”
“……”月牙儿实在无法想象这种手撕美人的恐怖场景,只感觉头皮发麻,她昨夜居然还就跟这个可怕的皇帝糊里糊涂的睡了一晚,可真特么的大难不死!
月牙儿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的暴君吹搞得头痛。愈发觉得这皇宫谜团太多,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如今她甚至都被吓得,都要不记得昨天见到暴君的心动瞬间了,一想起这么好看耐看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变态杀人狂,她就心里直打怵,感觉自己入宫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魔窟……
心生凉意的月牙儿木木地开了门,迎着阳光在殿门口站住了发呆。
那叫一个百感交集。
玉暖生烟担心主子晒黑,又忙去为她找来遮盖、座椅,就在边上陪她看着风华宫院中的花花草草。
月牙儿在阳光的氛围里浑身舒适,就这样不知不觉熬到了中午,月牙儿继晚饭早饭后,也迎来了宫里的第一顿午饭。
只是……
当月牙儿看见饭菜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早上吃咸菜馒头也就算了,大中午也吃的跟现代大食堂一样,这古代也太难混了吧。
玉暖比较细心一点,似乎看出了她对饭菜的失望,安慰她道:“娘娘别难过,只要您下次真正成了陛下的女人,那还不是想吃啥吃啥?”
月牙儿:“……”
等等,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真正成了陛下的女人?你们咋啥都知道呢啊!
“你二人吃过了么,平常吃的什么?”
生烟道:“娘娘,奴婢们有一个素菜,米饭是粗糙的粳米,自然是比不上您的白米饭的。”
玉暖也擦着眼泪:“娘娘,奴婢们能吃饱都很满足了,奴婢还记得小时候草原干旱,什么吃的都没有的时候……”
月牙儿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又听如此心酸言语,一时也是心情复杂,默默拿起了筷子。
不得不说,饭菜虽然按她的眼光来说极为普通,但做的确实精细,口感也不错,比前世大食堂吃的还是要好多了的,她心里为自己的挑食惭愧,这个时代很多人都还吃不饱呢,她到底还在想什么,遂默默把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唉,这个穿书可真的是遭大罪了,这半天算是彻底颠覆了她昨日之前的那些虚无缥缈享福梦。
也就这些漂亮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的衣裳还能安慰她受伤的心灵了。
毕竟‘嘴吃千口无人知,身穿破衣有人欺’啊!
“对了,这对面的云雪阁是怎么了,刚才好像还进了个老公公?”
玉暖一直在月牙儿身边,自然知道她问的是啥,于是答道:“娘娘,那人是宫中的御医,可能是那里有主子病了。”
月牙儿听此生病这才想起来,原书女主病前确实好像还有水刑一遭,可能女主昨晚被淹的不轻哦,唔,看来女主的路线还是差不多,她很快就要遇到她的男主宇文昌了呢。
那……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么过叭。
太阳就这样日渐偏西,西殿的揽月轩到了下午门口就没了太阳,月牙儿几人也收拾回了殿内。
赫连云庚也在一天的忙碌中,渐渐忙到了晚上。当夜晚来临后,他又沉在太微宫批阅奏折批了很久。
而每到这时,也就又到了左公公心里痒痒的想给陛下塞人的时候了,陛下昨日好像还挺喜欢那姑娘的?
唔,不过今晚可不能再偷偷塞了,陛下一向不喜欢太微宫进人,可一不可再啊。
赫连云庚今天的心疾疼痛减轻了许多,一直坚持到他奏章批的差不多了才又开始彻底发作。
心疾的疼痛持续袭来,让他时时刻刻都不安宁,看奏折的效率也渐渐被影响,让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神去思考。
越是这个时候,他也就愈发对昨夜的少女印象深刻,他确定自己昨日与她相处的那一夜,是他这几年最为轻松舒适的一个夜晚。
是以,当左公公问他还要不要昨晚的人伺候时,他……直接拒绝了对方。
美人乡,英雄冢。
朕,莫得感情。
☆、换心
淑妃云鬓叠翠,着一件缂丝彩绣广绫留仙裙,衣饰精美地应召前来侍寝。她几乎是这皇宫最得宠的女人了,从豆蔻年华追随陛下至今,可以说是一往情深。
只是赫连云庚对她却始终淡淡,最多和其它遭厌弃的妃嫔来说,她还算不错而已。
她本还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终会登堂入室。
可直到她再一次见到了陛下的眼神,她才明白自己和那些被厌弃的妃子,本质上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昨天一名新入宫的美人都能直接上了陛下龙床的消息,再次闯进了她的心间。
还是那句话,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她陪陛下这么多年,外人觉得风光,可她却始终没有正真侍寝过这一点没人知道。这真的也是她心中始终过不去的一道坎。
当淑妃心中不甘的妒意彻底燃烧起来后,赫连云庚也因为她愤恨强烈的妒意而心痛难忍,不再愿意靠近她了。
尊贵的帝王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刚行至殿前便转身就走。
左公公看这样也着急了,连素日里最得陛下心的淑妃都不招待见了,他还能找谁?
宫里虽然还是有几位妃子,可那也是早已被陛下厌弃,再不会要见的了。昨天那个白家的女孩看着也不太行,怕不是会惹得陛下更不高兴哦。
“陛下,要不奴才还给您找新人来伺候?”
“……嗯。”
赫连云庚妥协了,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昨晚的少女。
昨夜的她太过可爱,害他今日总是想起。未免连召侍寝偏宠太多,他本想过几日的。
可不料他竟如此沉不住气。
赫连云庚面有不虞地回了紫微宫正殿,心情也愈发阴鹜。
文武百官要他为了大夏的稳定,选妃纳妾开枝散叶,他也明白,他又何尝不想。
可他看这后宫夜夜给他送来的人,却也少有能入他眼的,还让他动心的。
如今已经不是满朝大臣急的原因了,也不是他想不想要子嗣的问题。而是他的这颗被换过的心,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身体,巫医婆婆曾说过,换了这颗心,他今后子嗣会很困难,很大几率是个孤家寡人。
索性他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做好了应对。
如今宫里他也是有个名义上的皇子的。
早些年他因为经历的原因不在意子嗣,甚至反感那些企图勾引他生下他子嗣的女人。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成了婚,却没想那也是个心大的,嫁他也只是为了给他的继弟作筏子,他被害得不轻。
这个皇子便是那女人和他继弟的孩子,他接受了。
“灿儿睡了么?今日功课做的如何?”
“毓庆宫宫人报过,大皇子已睡,太师说,皇子聪慧,读书认字都学的很好。”
“嗯……毕竟才七岁,要求也不能太高了。”
云雪阁。
昨夜被左公公收拾了一顿的白晚晚,如今规矩老实了很多,虽然依旧看着不咋地。
左公公一直是广撒网多捞鱼的给皇帝选侍寝的妃子,如今人既然已经进了宫,再如何心里不满,还是要带去给陛下长长眼的。
死不死就看命吧,反正他也是信陛下的,被陛下就地处决的一般都不是好东西。
左公公觉得自己想的没毛病。
于是白晚晚就这样大半夜被拉起来,又在宫女们的□□下开始了梳妆打扮。
不得不说白晚晚长得还是很好的,打扮一下更是光彩照人。
只是可惜她要见的皇帝很挑。
白晚晚由于兄长在宫中任职的原因,对暴君的认识要更深刻一些,也一直未想过自己也会被家人送进宫送死。
她的母亲和赫连云庚的父亲是极亲的兄妹,但赫连云庚可是弑父上的位,又曾被继母磋磨了这许多年,她娘也从未帮过分毫。
她和皇帝又哪里来的情谊?若不是她爹当年最后关头蹭了点从龙之功,恐怕白家也是早没了。
白晚晚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愿入宫的。
紫微宫灯火通明。
俊美的帝王似乎正在沐浴,白晚晚被撂在了帝王榻边,听见水声,便好奇地向屏风后看了过去……
屏风后隐隐有出水的声音,男人从水中起身,他的身体线条极具美感,一举一动都充满诱惑,白晚晚何时见过此等男子的身形,更是一时看呆看痴了去。
待到那屏风后的男人慵懒的披衣走出。
她已经在脑海中补完了自己今后被皇帝独宠,登上后位荣光一生的大戏。
高傲的帝王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便只冷冷打量了她一会儿,便挪开了脚步。
白晚晚红着脸跪倒在地,看见男人修长精致的足趾踩在地毯上,却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摇神驰。
赫连云庚轻轻嗤笑了一声,绕过她身子便沉声道:“左刚!”
左公公本在外面站着,突然听到这声连名带姓的呼唤,也是吓得胆战心惊。忙连滚带爬的扑了进来。
“这就是你给朕送的新人,昨日那人呢?”赫连云庚垂眼看他,眼底有藏不住的嗜血暴戾。
“陛陛……陛下,奴才错以为您不喜欢昨天的新人了……奴才……”
左公公一张邪气的趾高气昂的俊脸,此时俱都哭丧着皱在了一起。
“……出去,带着她一起给朕赶紧滚!”
“是是是……”左公公动作贼快,一听到皇帝喊,他便身形一动已经提溜住吓瘫的白晚晚了,再到一叠声的是是是,他带着人已经冲出了紫微宫外,并迅雷不及掩耳地砰砰关上了数扇紫微宫宫门。
趴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没发现里面的其它动静,左公公这才在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一般陛下发作的时候,就是要这样把一切活物带离他的身边,他便很快能恢复自控力。
今儿个这小姑娘可真是得了造化了,竟也在陛下手底捡了条命。
左公公反思。
如今一不留神又惹得陛下犯病,下次还是不能这么干了,选人还是要选更老实本分一点的才行啊。
左公公贼不爽地丢下了白晚晚,翻白眼道,“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明个就收拾收拾出宫吧。”
“……”白晚晚这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过能出宫也是好事,她也松了一口气。
可白晚晚到来的这一次小小侍寝事件。却无人知道会对赫连云庚造成多大的痛苦。
他的苦痛注定只能自己吞下,不能为人所知。
毕竟,他可是曾换了一颗玲珑心的人啊。没有人在他面前,可以隐藏自己的秘密。
说出去谁会不怕。
左公公一离开,赫连云庚就几乎再站立不住,捂住胸口痛苦地躺在了床上,从他胸前裸露出来的心脏位置,也猛然向四周延伸出一道道红色的纹路,慢慢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他浑身肌肉都在止不住的扭曲颤抖,生不如死。
人的心思千变万化,最难琢磨,这颗玲珑心虽然延续了他的生命,却也带给了他更大的痛苦和煎熬。
若没有强大的意志力去控制自己,他将也不再是人,带给人间的只有毁灭。
当年的巫医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他换了这颗心,他也必不能辜负对方对他的期待。
即使再痛再难又如何,只要他还能活着,就会为这大夏的安定作出一份他的努力,他想要活着,也不过就是乱世未平心有不甘而已。
他的心,承载着万民渴望安定的心,他也只会是自己的主宰。
赫连云庚凄惨的想着,挣扎着,痛着。想要压住心底的暴虐嗜杀。
他不愿意变成失去意识的怪物。
☆、使唤
不知又过了多久。
赫连云庚身上的红色符文,到底还是渐渐褪去,他的肌肤恢复如初,身体一如往昔般匀称健美。
没有女子会不爱他,当年他未登基时,便已是草原出了名的美男子,村村都有丈母娘大概说的也是他了。
只是那些再美好热烈的曾经,也无法掩盖如今他寂寞的事实。
终于不用再忍受双重折磨的帝王,筋疲力竭地睡了过去。
梦中的他也是极不安稳,想起当年心竭将死之时,巫医和他说过的那句话。
“玲珑心虽可活命,却也最是脆弱难测……”
“孤家寡人的陛下,余生恐怕也将真的只有自己了。”
赫连云庚痛苦地从梦中醒来。
孤家寡人这四个字,最近时常在他的梦中反复,深深刺痛着他。
活着的代价无疑是惨烈的,人思难测,可他却时常因为某个人瞬间的恶意而心病复发,无法与人相处。
天渐渐又亮了。
赫连云庚在宫人的伺候下收拾妥当,又匆匆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他是这大夏万里河山的主宰,也是臣民们的天,他夜晚的苦痛也必要在天明之前收好。
只有这样,他才是臣民们心中可以信赖依靠的君主。
“陛下,原朔地区草原干旱的灾情已经赈灾完毕,可原朔郡守依旧上奏希望减免赋税。”
“臣以为不可。”赵老丞相娓娓道来原朔郡守的奏报,却又不赞同的补了一句,交给皇帝决断。
威严的君主思索了片刻,也理解了赵老丞相,随即淡淡开口:“草原大旱虽严重,但还有月余便会迎来雨水丰沛的盛夏,赈灾的物资粮食不是小数目,此事你们御史台要好好查查,看看原朔究竟什么情况。赋税减免是恩泽,可也要有度。不然国库空虚了,下次别地灾荒又来,国库能拿什么去救济?”
赵老丞相素有草原第一智者之称,对国情高瞻远瞩也向来有独到的见解,大夏也因为有了他,才能如此稳定,他说的话赫连云庚自然也会认真考虑。
皇帝这一番话推心置腹,讲的有理有据,听的文武百官也是默默不语,本还有些骚动效仿的也都息了声,齐齐高呼,“吾皇英明!”
就这样,臣子们一个挨着一个上奏,能奏到他面前的无小事,他都需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去判断,并给出解决方案,间或还有大臣们因为某个政见不和争吵的,他还要负责放冷气让他们闭嘴。
很快一个上午就又过去了。
快下朝的时候殿外却又来了一声清亮的奏报。
“报!大将军李敢成功攻破西境海乌族,不日将带着海乌族余下要员凯旋觐见!”
喜报即出,当即朝堂也是瞬间沸腾了起来,满朝大臣呼啦啦跪了一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敢要回来了。
赫连云庚面色也缓和了些,可眸中却又染上一层更深的忧虑:地盘打下来容易,可如何安置如何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做到的,大夏还有的要忙……
待到下了朝,下午又接见了几位大臣,查看各地递上来的奏章,各国动向。
一天就又过去了。
“陛下,今日可还要人侍寝?”
左公公又恢复了平日贴心狗腿的模样,耐心询问道。
赫连云庚提笔的手微顿,再次想起了前日同眠的少女,她给他的感觉还可以,昨夜本就想要她来陪,偏偏没说名字闹了个不快。
“前天来太微宫的那个,她叫什么?”
左公公一听陛下果然还记得月牙儿,当下也是心中微喜,陛下能对某个姑娘指名道姓,没有人会比他更开心了。
“回陛下,她叫月牙儿,是月氏族这一代最美的姑娘了。”
赫连云庚轻轻“嗯”了一声,点头:“……确实很美。”
左公公:“……”
左公公呆呆地看着突然笑了一下的陛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赫连云庚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名字。”
“额,……咱家明白!咱家这就去传她!”
赫连云庚:“……”
月牙儿刚吃过晚饭,此时正在院中溜达消食。
左公公却突然风风火火地带人来,说她又要侍寝了。
月牙儿意外之下,又有些得意,嘿嘿,果然她还是很好看很好看的,暴君也要沦陷在她美貌之下了耶。
嗯,今天要好好收拾打扮一下,这位暴君陛下自己长得都够好看了,自己不能被他一个男人比下去了。
宫规森严的皇宫,已经确定是被皇帝牢牢抓在手中了。月牙儿身在后宫,目前没什么发展自己势力的办法。她的兄长月宁还算是个有志青年,也许大夏新出台的科举,届时也可再一试……
但现在她侍寝暴君获得他的宠爱,却也是她最直接向上爬的途径。
她自然要认真对待。
皇帝此时还在太微宫忙碌着,由于大夏近些年来的多民族性,纷沓而来的还有各种因种族引发的争斗,每次都让他和朝堂官员焦头烂额,没有好的解决方案。
让他忧思重重。
从偏远落后的草原,他好不容易带着大家拧成一股走了出来,如果不能让大家都跟着融入学习中原人的知识技能,一味内斗,大家又何时才能过上好日子?
正在赫连云庚心烦之际,他那可心的小美人也姗姗来迟。
她今日更加漂亮……
月牙儿云鬓如画,纤腰款款,一身鹅黄镂金鲛纱裙,加一套点点淡青的金镶玉蝶簪首饰,既不过分明艳,也不太过寡淡。
轻轻走动时,更是仿佛洒落一地璀璨,如神女临凡。
衣服首饰都是左公公的友情赞助,她的精挑细选。
月牙儿由于昨日听玉暖生烟二人,说了些暴君会手撕美人的事,今日侍寝,心里其实也还是有些忐忑。
如今精心修饰自己,也……但愿暴君会看她太好看的份上,不忍下手吧。
她步履平稳地穿过一排排陈列的书架,第二次向太微宫深处走去。
古朴的紫檀木桌案渐渐近了,却只有物没有人。
案桌上摆放着一份打开的奏折,一盏残茶,本该坐在这里的帝王却不见踪影。
月牙儿不想在没见到皇帝的时候就跪着等人,却也不敢太靠近皇帝的书案。
正犹豫间,皇帝却又捧着卷书,从附近的书列中走了出来。
暴君生的高大挺拔,冷脸虽然俊美如神祗,却也着实吓人。他气宇轩昂地走至月牙儿身前就是一道阴影。
若不是手上拿了本书,冲淡了些气势上的凌厉,月牙儿可能都站不住了要。
这么想着,月牙儿一时没忍住就抬头看了看他的帅脸。
他也正站定在她身前轻飘飘地打量她,不过在月牙儿回看他以后便转移了视线,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月牙儿却因为他看她这个眼神,紧张的心又提起来了,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方长腿轻迈走回了书案后坐下,才慢条斯理道:“还真是胆子够大的,见到朕都不知道跪么?”
“……陛……陛下我错了,陛下长得英明神武,我看入神看忘了。”月牙儿吓得连忙跪下,胡说八道地解释。
麻呀,我说我刚才忘了啥呢,原来是忘记跪了。
赫连云庚听着她乱七八糟的求饶,‘啪’地摔下了手中的奏折,不悦道:“算了起来吧,识字么?帮朕把那边写急的奏章,再搬过来一些。”
“是……”
月牙儿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使唤,弄得又忘记带敬语说话了。
唉,没办法,谁让她根本就不是古人呢,尊卑观念没这么重的呀。
也辛亏这暴君没和她计较,真是老天保佑!
月牙儿心中百转千回,手也利索,当即起身,也认出了那写着‘急’的奏章位置,顺着排好的顺序抱了一大摞又送到了暴君桌上。
奏章并不轻,她怕暴君不够看的,又特意搬了很大一摞,放下的时候也禁不住轻呼了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
少女的气息一如前夜般迷人,她靠近时,赫连云庚总感觉自己哪里不一样了。
他失神地看着少女白皙的纤指灵巧伸出,将略歪的一摞奏章都给扶碰了整齐,随即腰肢轻扭便退后站定在了一旁,好像很老实的样子。
赫连云庚突然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想起了前夜抱着她入睡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QwQ九点还有一更,亲们等我!爱你们么么哒~
☆、不许睡
就这样心猿意马地又过了许久。
赫连云庚才终于回神。
他将手中已经开始滴墨的笔放好,侧眸看了看她抱来的一大摞整齐的奏折。
这活干的还行,但是还不够……
他修长的指又轻叩桌案上的半盏残茶,薄唇微勾,邪恶道:“上茶。”
月牙儿:“……”
使唤还使唤上瘾了是吧?老娘打扮这么漂亮,就是来给你端茶倒水搬东西的?
月牙儿气的噘嘴,感觉皇帝是个瞎子!
唉,可他毕竟是皇帝,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他的使唤,月牙儿也还得照办。
她屈服地端起了茶盏。
皇帝的紫微宫偏殿便有茶室,内有两名专事煮茶的宫女。
左公公在陛下没喊他的时候,也正等在此处休憩,见她出了殿门起初就是一惊。
待到定睛细看她手中的杯盏,心底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又被陛下赶出来的就好。
左公公忙热情地帮月牙儿沏好了陛下平时常喝的茶。
月牙儿就这样给暴君小心翼翼地端了进殿。
实在不是她不尽力,这端茶也真的是个技术活,走的太慢她着急,走的太快,茶又洒了出来。
月牙儿进殿没走几步茶就洒出了大半,不得不回头又重新泡了一盏。
这次左公公也看出来她不行了,贴心地给她找了个托盘,又给她放了个茶壶,茶壶毕竟比茶盏大多了,应该没那么容易洒才是。
平时都是他给陛下端的茶,他有功夫在身,端杯茶自然稳当,倒也确实没怎么用过托盘。
月牙儿胆战心惊地就这样,这次又端个托盘进了殿。
本以为这次总该万无一失了,却不料端着端着,手又酸了,这托盘加上盛满了茶水的茶壶,分量也还真是不轻。
月牙儿心中欲哭无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连端茶倒水都做不好的人。
都怪这宫殿太大了,端杯茶都要走这么长的路程。
趁着没人,月牙儿中途便偷偷将茶盘放下歇了数息,才端起来继续走。
当她效率极低地,终于颤颤巍巍地将茶送到暴君身边时。
暴君又开口了,眼神仿佛看透一切地盯她:“端杯茶很难么?中途又是洒又是停下休息的。”
“……”你特么在我身上按了摄像头呢吧?
月牙儿顿时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这些细节也能被他知道,仿佛被他亲眼所见一般。
但暴君似乎也真的渴了,说完也没有等她回答的打算,便先自斟自饮了几盏迟来许久的茶水。
这才继续眸光深邃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月牙儿被他打量的毛骨悚然,忍不住想向后退,却一不留神双脚一绊……眼看就要撞上一边的书柜。
身体的失重感让她来不及反应,蓦然却被一道熟悉的结实臂膀抱了个满怀,一痕雪脯与他的胸膛撞了个结实。
他怀抱的熟悉感,顿时也让她隐约想起了和他同眠的那个夜晚,他似乎抱着她就那样睡了一整夜,他的胸膛火热,她的后背被熨帖的一夜都是暖洋洋的。
月牙儿脸唰的一下红了,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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