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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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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崽】

    七个月, 可以收获一颗虫蛋;十二个月, 可以收获一只虫崽。虫族独特的繁殖方式,保证了新生虫崽的存活率。

    似乎,精神力的提前接触、辅助发育并不能够在虫崽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很好的体现。因为虫崽刚出生时与婴儿并无差别, 不会显得超出一般的聪明。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种族, 小孩子就是个□□烦。

    如果,以后容不喜欢我了,只喜欢虫崽怎么办?”

    “你是谁?长得还挺高。”

    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点活泼的声音,木棉转身却没有看到有谁在。刚想转回去,就感觉眼前有什么蹦跶了一下。

    嗯?

    木棉低下头,这才看见一个粉红色的脑袋。

    雄虫正仰着脸看着木棉,他的脸颊肉嘟嘟的,正不开心地鼓起。因为虫族不显老的样貌,看起来就和高中生无疑。他不高兴地挥挥拳头,嘴上说着:“我有点讨厌你了。”

    便伸手把木棉推着, 找了一张椅子让木棉坐下, 自己坐上边上的桌子,比木棉高了一头。这才能够心平气和地俯视木棉, 和木棉好好说话。

    “这种角度才正确嘛。雄虫干嘛长那么高,比小优还高。”唐老师说道。

    木棉不知道他口中的小优是谁, 可对于长得高这件事情还是木棉引以为豪的。长得高,看得远,和我家容儿特别配。

    在这种情况下, 木棉不可能去反驳,只能选择沉默,安静地仰头看着唐老师,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唐老师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个新来的确实很符合他的审美,虽然长得高一点。没事,正好拉高实验室雄虫的平均身高。

    那边徐悠悠也发现唐老师的到来,连忙走过来,为两只雄虫相互介绍。还拜托唐老师照顾自己的“小师弟”。

    自此木棉正式借调到唐老师的实验室,如果顺利的话,毕业之后也会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

    换了这个新项目,木棉感觉十分良好。

    不管是实验室的同事,还是实验项,都让木棉觉得很有意思。

    唐老师的样子和性格都有点熟悉,木棉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压力。感觉,颇有点当年和唐藕相间时的一见如故,说不定和唐老师是一家。

    新项目是一个运用精神力广泛性地安抚雌虫狂躁症的研究,为他介绍的雌虫说着忍不住打个寒颤,说道唐老师的项目很不一样,你要小心了。

    木棉没听出这个项目有什么不一样,可看到实验过程……

    简单,粗暴!

    唐老师真找来几只狂躁症边缘的雌虫,直接测试。什么体能训练啊,技能训练啊,静心打坐啊,药剂和训练双管齐下,可惜见效一般。等到对方真的要暴走了,唐老师亲身上阵,微微一笑,雌虫就被安抚下来。

    哪里是“微微一笑”?

    明明是靠着精神力强行将他们安抚下来。并且,是完完全全靠着强悍的精神力,没有半点技巧地将雌虫安抚。虽然说不会产生什么坏处,不过就是雌虫会有点头疼而已。

    这种精神力使用方法在木云的报告中有提到过。加入实验室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看到一些内部资料,比如说木云提交的精神力报告的一部分。

    木棉当然也有。有是有,可看笔记和看报告是两种感觉,报告更像是课本,笔记则随意许多。而,木云的笔记严谨的时候很严谨,随意的时候,那就是几个符号代表一个重点。除了自己,没谁看得懂的那种。木棉连蒙带猜,才能明白一点。

    进入工作状态,木棉当然不会辜负徐悠悠的推荐,一上来就提出了很有建设性的意见。采用播放舞曲、刷论坛等方法作为雌虫狂躁症安抚的措施。这些方法虽然有一定效用,但比起直接使用精神力安抚要差得多。

    “就现在雄虫的数量,要达到大量的广泛性的安抚是不大可能。”唐老师一边咬着营养液一边说到。

    木棉蹲在唐老师的脚边,吸溜一下把袋装营养液喝完,麻利地掏出一盒烟,狠狠地抽一根。冰凉的烟味刺激着木棉的大脑,让他短暂地从毫无进展的实验中抽离出来。

    “你在抽烟?”唐老师好奇地弯下腰,想要去抢木棉的烟。别的烟,都是五彩缤纷、五颜六色的,如此清新脱俗的烟,他还是头一回见。

    木棉把手移开,从另一边掏出烟盒递给唐老师,抱怨道:“老师,抢我的烟好像不太好吧。”

    唐老师才不会在意这些,兴致颇高地拿着烟推开了实验室的门。这种东西还没试过,正好拿去做做实验。

    实验没什么进展,倒是木棉的香烟一时间成了实验室的抢手货。

    自从木棉换了新的项目,下班时间一天天延后。本来能接容一起回家的,现在到变成了容到首都星研究所这边等他。为了出入方便,精神力研究所有一扇出入的小门,门外是一条偏僻的路,容先下班便会在这边等他。

    这天,木棉正好回原来的实验室交材料,遇上刚下班的实习导师雌虫千叶,便一起走。

    先前的“差别对待”事件并没有因为木棉的离开而有所冲淡,反而传出了升级版本。比如,“雄虫为爱加入新项目,只求留在研究所”,“雄虫不堪雌虫高冷拒绝,伤心换实验室”,“雄虫不喜雌虫,故而换实验室,另求新欢”。

    木棉知道吗?

    略知一二。

    这种八卦流言越解释越猖狂,常常处于暴风中心的木棉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放着不理,久而久之,就会失去热度了。看来是他们这些实习研究员工作太闲了,才有时间传八卦。

    千叶:“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木棉回答道,向另一边走了几步,和千叶保持距离。

    “那些事……”千叶咬咬嘴唇,粉嫩的唇上微微发白,显得几分我见犹怜,“你不用太在意。我……我知道你不讨厌我。是吧?”

    木棉点点头,他不讨厌千叶。

    “那就好。”千叶舒了一口气,调皮地向着木棉眨眨眼睛,“要是被雄虫讨厌的话,我不是就太可怜了吗?”

    木棉温和地笑了笑,“像你这么可爱的雌虫,谁会讨厌呢?”说着也学着千叶的样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有点慌!千叶转头假装看风景,其实耳朵尖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这只雄虫也太会聊天了。可过不了一会儿,又偷偷地瞄着木棉,高大帅气不像雄虫,那不正好和他这不像雌虫的在一起吗?

    可惜脸上温和笑意的木棉根本体会不到雌虫的心情,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折磨,木棉心情颇好地哼起了小曲。

    哦,是《小毛驴》。

    木棉不讨厌千叶,甚至挺怀念这种有“妹子”看的生活。

    他虽说不直,但还是挺喜欢欣赏妹子的。女人的柔美坚强,所拥有的独特的魅力,绝不是男人所拥有的。这种性别差异的美,尤为可贵,许久不见,甚是怀念。

    可惜雌虫,四舍五入,都只能归类到汉子这一边,只跟凶残沾上边。

    柔美?

    笑话,翅翼劈子弹,徒手拆机甲。

    绕过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坛,就是研究所的小门。

    木棉占着身高,一眼就看见停在路边飞行器旁边,长披风被微风扬起的雌虫。

    冰蓝色的长发维持着早上出门时,被木棉编成麻花的样子,为他添了一抹柔和。一双眼睛如冰,稍稍看一眼就有种被冻住的错觉,而有的却从来不畏惧这种冰冷。

    “容儿,我下班了。”

    木棉快步走到容儿的身边,摸摸头发,亲亲小脸,抱抱小腰。

    千叶呆滞地看着刚刚还在身边的木棉如同一阵风一样失去了身影,然后就看着木棉对着一个陌生的雌虫做了一些亲密的举动。

    不是才说过,不讨厌我的吗?

    这难道不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千叶在心里呐喊着,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木棉毫无知觉,容却把这个未知“情敌”的一举一动看得分明。

    “今天,你是和朋友一起走的吗?”

    “朋友?没有啊。”木棉随口回答道,顺着容的目光看到了还站在门口的千叶,“你说的是千叶啊,他是实习导师,大概算上司吧。”

    容:“那你不用和他打招呼?”

    “不用吧?”木棉问道,就是普通同事而已。

    容:“还是打个招呼吧?”说着,容往千叶那边走去。

    好吧,木棉跟着容往千叶那边走去,然后跟着容停在娇小雌虫的面前。两只高大的虫族俯视着眼前娇小的雌虫,什么话都没说。

    不是说要来打招呼吗?

    木棉:“千叶,这是容,我的另一半。”木棉摸着容的肩膀,笑得温柔。“我们要走了,你呢?”

    千叶看着眼前这个气势十足的军部……上校。好年轻的上校!而且已经是雌君了啊!千叶难免有点丧失底气。

    本来他因为自己独特的样貌,在雄虫间挺受欢迎的。毕竟那种硬邦邦,看起来就很凶残的雌虫并不是能让雄虫喜欢,像是千叶这种柔美一点的反而能受到一些雄虫的追捧。

    这与一个年轻的已经成为雌君的上校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你好,我是千叶。是木棉的同事。”千叶在气势明显短了一节,显得更像害羞的小女生了。

    容淡淡地点头,一如既往地高冷。长得这么瘦弱,上不了战场。一个连木棉一只手都打不过的雌虫,能有什么威胁。

    木棉拍拍容的的肩膀,向千叶挥挥手,“那我们先走了,拜拜。”揽着容的腰往飞行器那边走去。

    “再见。”

    这时候,千叶才发现,这位上校有什么地方很别扭。修长的长披风下,小腹凸起,这是有小虫崽了。这样的雌君……一定备受宠爱。

    如果我以后也能有这样的雄主就好了。

    千叶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

    在假想情敌面前秀了一波恩爱,容这才和木棉回到了飞行器上。

    首都研究所是一个脱离亚德家族掌控的地方,同样,容也不熟悉这个地方。这样当然要好好地宣示一番主权,就像是结婚课程上说得一样……

    等等,结婚课程上似乎没有这一门。

    容拢了拢披风,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木棉按了自动驾驶,“再睡下去就成猪了。”

    懒懒靠着椅背,摸着肚子的容上校,丝毫没有刚刚的高冷。眯着眼又打了个哈欠,问道:“猪?”

    “呵,每天就是吃和睡,养得胖胖的就可以吃掉了。”

    容挑了挑眉,将手伸到木棉的面前,“吃吧。”

    哎?

    木棉一探头,还真在在容的手腕的地方轻轻地咬了一口,拉开他的手套,鼻尖磨蹭着那一小片肌肤。时不时眨眨眼睛,放放电,把有点犯困的容电得一个激灵。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手腕内部,细细密密的麻麻的感觉,传到了整个身体。一根火柴,点燃了燎原之火。此时此刻,昨夜的意乱情迷卷土重来,席卷了容,好像腰身变得酸软,双腿无力,那个被饱受疼爱的部位也似乎有些湿润了。

    在强大的意志力下,这种意乱情迷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瞬,就被容压了下去。看着木棉仿佛惊呆了的表情,容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声,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有点对自己最近愈发敏感的身体有些无可奈何。

    木棉倒是很淡定,这是怀孕雌虫的正常现象,尤其是容这种临近产期的。现在的木棉可以脸不变色不改地说出这些话了。咳咳。

    飞行器很快就停在了家门口。

    因为刚刚的事还在闹别扭的容径自进了门,留下木棉慢悠悠地停好飞行器,视察完刚栽下的植物,慢悠悠地晃进门。

    新项目进展顺利,这天唐藕发来朋友小聚的邀请,地点正是在小区中心的别墅。

    木棉特意早早下班,回家梳洗,换了件新衣服。打扮得风度翩翩,光彩迷人,才往小区中心地带走去。

    树木高大茂盛,花草摇曳生姿,甚至可以看到小区中间的小河。

    欣赏着美景,脚步不知不觉也就慢下来,等走到目的地,时间也不早了。

    “我刚刚就说看见他了。”唐藕趴在沙发上和木棉打招呼。“你走得太慢了!”

    木棉向在场的其他虫族打过招呼,才一脚踢在唐藕的小腿上,让他挪出一个位置。“这里风景这么美,怎么能辜负呢?”话锋一转,木棉淡淡地说道:“怪不得你到现在都找不到雄虫?”

    被戳中痛处的唐藕想都没想就反驳道:“难道你找到了吗?”

    木棉挑了挑眉,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好好地扫了唐藕,“这么傻,也怪不得找不雄虫了。”

    唐藕:“你说谁傻?”

    木棉:“我是雄虫,为什么要找雄虫?如果我都找得到雄虫,那你……”

    唐藕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虽然他已经下意识地把木棉从雄虫的范围里划出去,可性别上他还是雄虫。心里暗骂自己怎么突然间犯蠢,难道是因为“他”要结婚了吗?

    木棉:“那你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唐藕:“……”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唐藕沮丧地垂着头,是哦,木棉要找一个雄虫还不容易,“他”不就是。可自己每次见到“他”,就只记得和“他”斗嘴了,再说“他”都要结婚了。

    唐藕的样子自然被在座的虫族收入眼中,木棉是假装自己不知道。呵,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个要好的朋友,站哪边都不好。木棉早就看出来了,唐藕和维尔总是吵来吵去的,可那一份暧昧的好感却遮掩不了。

    可能怎么办呢?

    维尔已经有交往许久的未来结婚对象,不出意外,路就是他的雌君了。虽说,虫族崇尚一个雌君多个雌侍,多多生虫崽,一切为了大和谐。

    木棉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都来了?”

    门口走进一个雌虫,一身纯白的军礼服,银色的长发及腰,一条深紫色的发带缠绕在其中,与他的深紫色的眼睛相照应。那双眼睛就像是幽深的宇宙,又像是蕴含巨大能量的机甲光束。如果对上那一双眼睛,仿佛就会被光束劈开,将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出来。

    雌虫一进来,整个空间都要显得严肃许多。

    沮丧的唐藕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微笑,“音老大,二哥。”

    音走进门,他身后跟着唐藕的二哥唐雪。

    木棉觉得唐藕家的名字起得挺好吃的,一个是“桂花糖藕”,一个是“冰糖雪梨”。

    唐雪温柔可亲,说话的声音轻柔温和,如同潺潺溪流,又如同初雪新化。听他说话的时候,就像吃了一个“冰糖雪梨”,甘甜清躁。

    唐雪轻声说话,让唐藕规矩点,拉着木棉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音进门不多时,就有雌虫管家就请示是否开始晚餐。

    明亮干净的灯光下,各色美□□致小巧,色香味俱全。

    如果,木棉自己在家做的那些饭菜算作是家常菜的话,那么眼前这桌菜肴就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比起第一次吃的惊叹,木棉显得淡定许多。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心里偷偷骂了一句,曾经害他出丑的唐藕。

    虫族还是有欣赏美食的能力的,只不过,成本太高了。

    这些美食的原材料,很多都要特地跨越星际去特定的星球上狩猎。而这些食材可不是温和无害的,甚至需要有一定实力的雌虫才能够顺利猎杀。

    木棉满足地享受美食,那种陶醉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看到木棉还是一副“土包子”的表情,理查德·希里嗤笑一声,刚想要说话,就对上了唐雪警告的眼神。

    这一幕没有逃过在座其他虫族的眼睛,唐藕嘟囔一声:“二哥就是偏心。”

    木棉对此挑了挑眉,一双黑色的眼睛眨巴着,看在理查德的眼里就是写满了“幸灾乐祸”。木棉也很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有钱”的理查德总是要针对他。

    作为老大,音的餐桌上不需要交谈。等到用餐完毕,这才是晚上聚会的交谈的开始。

    精致的甜点、水果,五颜六色的饮料,客厅在他们晚餐的短短时间里已经布置一新。

    理查德随手拿起一杯宝石红色的饮料,“音,你这管家可真不错。”

    身为这一群虫族的老大音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性子,连一句废话不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木棉差点以为他不会说话。是的,因为那一次,木棉只听他说了一句话——“你很好。”

    音听到了理查德的话也不过是分给他一个眼神,倒是唐雪笑道:“你别总惦记着小嘉,我可不会把他借给你。”

    “这事你说了不算,小嘉,小嘉你出来。”理查德呼喊着,却不见管家的影子。

    唐雪轻轻笑了一声,拿着两杯水坐到音的身边。一边还不忘招待木棉,“木棉你想喝什么?”

    木棉也跟着理查德拿了一杯,在唐雪旁边的沙发坐下。

    唐雪:“不用这么拘谨。我听唐藕说,你最近在首都研究所工作,怎么样?”

    “还行。”木棉和唐雪交谈起来,倒是没什么拘束。简单地将实验室的工作讲了出来,除开保密的内容,木棉讲起了实验中发生的趣事。

    隐瞒吗?

    有什么好隐瞒的。唐藕的朋友会是一般的虫族?

    对于这一群“唐藕的朋友”的背景,木棉真的懒得猜测。

    唐雪,听名字就和唐藕沾亲带故。徐弦就不用说了,木棉略有耳闻,徐悠悠曾提起过,一个很厉害的研究者,主攻能源与武器。

    至于,理查德·希里,顶着一个有钱的名字,全身穿着极尽奢华,一双手套估计都能抵得上木棉一年的雄虫福利金。

    最重要的是,第一次聚会时,理查德穿着军部礼服,明晃晃地将“中将”展示在木棉的眼前。“上将”在虫族是怎样的一个级别?大概就是现役数量不足一百,平均年龄在八十岁以上。

    理查德·希里,唐藕介绍时十分崇敬,年仅三十八,史上最年轻的上将。就是钱太多了,性格比较讨厌,其他都还好。

    而作为这一群虫族的老大,音是怎样的一种身份,木棉已经懒得猜了。大概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那一种。

    确实,这个小小别墅里的虫族都不是出自一般的家族,就是亚德家族,也不能撼动他们的地位一二。虫族权势、地位最大的历史最为悠久的三个家族,徐家、唐家以及希里家族,小小的别墅里,聚集了这三个家族的继承者。

    殊不知,木棉这种“懒”落在其他虫族眼里就是荣辱不惊,不卑不亢。

    这些暂且不提,木棉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这一杯宝石红的饮料,喝起来有轻微的酒的感觉。脱口而出:“葡萄酒?!”

    唐雪摇摇头,说道:“这是红酉果,最近才发现的。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喝的。”木棉又喝了一口,带着淡淡果香的红酒在口腔中蔓延,仿佛回到了前世和朋友聚会喝酒,好不快活的日子。虽说不嗜酒,可酒这种东西,却总会在某个时候让人特别想喝一杯。

    唐雪:“喜欢吗?喜欢我让小嘉给你准备一些。”

    “谢谢。”

    唐雪笑了,他就是喜欢木棉这种礼貌却不会太客气的性格,和他相处,比那些整日讨好的虫族要舒服得多。

    唐雪:“这一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的。”

    木棉:“什么事?”

    唐雪没有开口,却听有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希望你能将精神力训练方法告诉我们。”

    哎?

    木棉提着东西走回家的时候还觉得晕乎乎的。大概是这个身体还没有接受过酒精,只不过喝了一小杯就开始有点上头。还真是,老了,老了啊!

    想当年,他虽然算不得千杯不醉,但至少这一杯也就是餐前酒的数量。现在却喝得头晕脚轻,还真是老了啊!

    木棉脚下一歪,长手一伸正好按在了旁边的树上。这时候也不想在走了,木棉仰着头,看着满天繁星,要不然容儿来接我吧?

    这时候,一辆飞行器从他身边开过,突然就在他前面不远停下来。木棉好奇地看了一眼,就看见从飞行器上走下来一只雌虫,还是认识的。

    修身长裤短皮衣,长发扎成一束随着走路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木……木棉?”千叶惊讶地看着靠着树仰望星空的雄虫,“你也住这里吗?”

    木棉点点头,“是的。”

    “我就住前面,你住哪?”千叶指了指黑暗中的某一处。

    可惜木棉现在晕乎乎的,没留意。只是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就在前面,接着又站了起来,向千叶摆摆手,往街道深处走去。

    被忽视的千叶有点伤心,又有点气愤,自己好心好意地要帮忙,却被无情的拒绝。坐上飞行器临走时又有了点身为雌虫的责任感,这夜深路黑,要是不小心摔倒了就不好。于是关了前灯,偷偷地跟在木棉的后面。心里还想着,如果木棉回过头,那正好表现一番。

    又走了一段距离,越来越偏僻,这边的小别墅少,连灯光也显得幽暗了一些。木棉揉揉眼睛,醉意消散了一些,困意倒是涌上来了。木棉还记得自己在走路,只是没想到这会路似乎有点长。

    早知道刚才就不要拒绝了,说不准都可以回家抱着容儿了。这样一想,木棉似乎看见了前方出现了容的身影,当即快走几步。

    另一边,按着木棉汇报的聚会地址,容假装自己只是出来散散步,往小区中心走去。这时走到路灯下,就看见木棉带着笑容快走几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亲爱的是来接回家的吗?”木棉说着,头往容的肩膀上一靠,晃着脑袋蹭了蹭。

    容推开肩膀上的大脑袋,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出来散步的。”

    “哦!”一个字说得百转千回,意义悠远,却又在容羞怒地要动手的时候,停止了。木棉一手揽住容的腰,大步朝家里走去,嘴里嚷嚷着困了。

    雌虫优秀的夜视能力自然不会错过不远处跟在木棉身后的那一辆飞行器,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只特别矮的雌虫的吧。

    呵,木棉,今晚到底去哪里了?

    回到家中,还来不及炫耀自己新得到的“酒”,木棉就被按在沙发上接受“调查”。

    容:“你今晚见到谁了?”

    木棉:“一些朋友聚会。”

    容:“千叶?”

    “没啊,唐藕那边的朋友。”木棉回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我在路上遇见他,就刚刚。”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我就见到我亲爱的容儿了。”

    容稍微满意一点,坐在木棉的大腿上,不再咄咄逼人。可没一会儿,容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怒意。不是对着木棉,而是对着自己。

    刚刚又做了什么事?他竟然在质问木棉是不是遇见了别的雌虫?

    平日里,木棉混在雌虫堆里,他尚且什么表现都没有,好吧,就是稍微吃点醋。可现在,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雌虫。他便……无理取闹了。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容心里一慌,细细想来,这种“不正常”似乎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会被厌恶吗?

    容的脑海里浮现了几个字,一股伤心委屈后悔夹杂的情感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击垮了容的心。

    木棉享受着温馨时光,然后就看到刚刚还一脸冰冷的雌虫眼睛湿润了。

    哈?

    这是什么操作。

    然后在木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木棉的眼前。心都要碎了,木棉手忙脚乱地捧着容的脸,嘴里说道:“容儿,亲爱的,这是怎么了?”

    容上校是谁啊?

    从小到大木棉就没见到他哭过,不管是多么痛的伤,还是受到多么大的委屈,他的容儿都是坚强的。除了,咳咳,在床上被他嗯哼的时候。这种,是愉悦的眼泪,不算哭。

    木棉没有办法,让容侧坐在自己的怀里,哄着他,“乖,不哭了。再哭,团子要笑你了。”没有用。

    木棉换了一招:“容儿,乖,为什么哭啊?告诉我好不好?”哭得更凶了。

    木棉:“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擦擦眼泪。”惨了,怎么感觉容儿哭的时候有点美。

    “咳咳。”木棉把自己脑海里那些关联的画面藏好,往精神域一看,粉团子安静地睡着,小虫子趴在地上哗哗地掉眼泪。“哎。”

    木棉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了,木棉低头亲亲容的脸,亲亲他的眼泪,他的容儿哭了,那能怎么办呢?

    这一场眼泪,无缘无故,木棉摸不着头脑,等到双双躺在被窝里时,木棉就听见了容沙哑的声音。“把刚刚的事情忘掉,听到没有!”

    这才是正常的容儿。

    自那场眼泪之后,木棉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时上下班,陪在容的身边。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提,这种黑历史还是等容儿情绪稳定再说吧。

    至于,研究所里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木棉的雌君是个凶残不讲理的雌虫”,“木棉的雌君不准木棉与别的雌虫往来”等等流言,木棉听到了,不过是淡淡地说:“不要胡说,我的雌君很好,绝不会有比他再好的雌虫了。”

    不久,这种流言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木棉有多么多么宠爱他的雌君,一时间,对木棉以及他的雌君好奇的虫族更多了,一个帖子悄悄地在论坛发出。暗中观察木棉的虫族也越来越多。

    首都研究所是什么地方?

    除了是虫族科学研究最强的地方之外,还拥有了虫族最强八卦力量。曾经有研究者表明,八卦的动力和探究新事物、创造新事物的动力是一致的。没有八卦,实验室如何能够拥有勃勃生机。

    不知不觉,木·重回论坛热点·八卦中心··网红·棉生命中十分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这一天,天气不太好,早早地就下起雨来。正逢休息的两只虫在家里腻歪着。

    木棉抱着容正在沙发上讲着笑话,就听屋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哎,今天这雨估计要下好一会儿了。”

    没有听见容的回答,低下头,就看见容眉头紧锁,虫爪紧紧地拽着木棉的衣袖,嘴唇发白。

    “好痛。”

    木棉小心翼翼地摸上木棉的小腹,那里没有平日里的柔软,紧绷着,甚至还能够感觉到里面的颤动。

    “我亲亲你,亲亲就不痛了。”木棉不敢挪动身体,就这环抱着容的姿势,亲吻着他的脸颊、嘴唇。“看来粉团要出生了,我们的‘二人世界’再见了。”

    十几分钟后,木棉扶着容上了飞行器,赶完医院。

    雌虫身体强悍,但并不是说不会痛。

    木棉抚摸着容汗湿的额头,心疼。偏偏在有别的虫族在的时候,容皱着眉头抿着唇,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痛意,连声音都没有。

    “我后悔了。”木棉扯着容的头发,在医生检查之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

    “后悔?哼。”容摸了着肚子,忍受着酸胀疼痛,还要听木棉在这抱怨。

    木棉勾着发尾亲了亲,“他们走了,痛就叫,你这样忍着我心疼。”

    “呵。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晚了。”容扯回自己发尾,转身不去看木棉,心里却忍不住高兴起来,似乎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这些痛和战场上受的伤相比也就一般,那时候他都忍下来了,更不用说现在。

    不过,看着木棉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的样子,容悄悄地勾起嘴角。

    小虫崽快出来吧!

    你的雄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在雌虫痛苦挣扎几个小时之后,粉蓝团子终于诞生在这个世界中。

    此时的窗外下着倾盆大雨,屋内却是一片温暖。

    木棉抱着软绵绵的小虫崽坐在一边,等着医生检查完离开。

    容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是相当不错。“你在想什么?”

    “雨怎么还没停?”

    容看了眼窗外,“这雨还得下两三天。”又看看舒服地躺在木棉怀里睡得正香的小虫崽,“是雄虫?”

    “我没注意。”全程脑袋放空的木棉,突然来了点兴致,发出迷之笑声,“嘿嘿嘿,粉团子。”伸手打开了包裹着小虫崽的小被子。

    被子下的肌肤粉嫩,带着一点淡红色,光洁的没有虫纹。

    容伸手摸了摸,那温热的光滑的触感从接触的一小片皮肤上传来。这是,他和木棉的小虫崽,是一只小雄虫。

    木棉倒没觉得雄虫和雌虫有什么区别的,自顾自地掀起粉团的小腿,好奇地观察着肉肉的屁股,还有中间的……

    “你在干什么?”容一脸黑线地问道。

    “检查身体啊。”木棉说着,又摆动摆动粉团子的小腿,摸摸他的小脚掌,“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吧。”

    容扶着额头,莫名地有些心累。到底家里是有一只虫崽呢,还是两只虫崽呢?

    等到三天后出院,容上校又恢复成那个冷面杀神,走路带风,好不轻松。

    木棉抱着虫崽,看着容英姿飒爽的背影,莫名地有些寂寞,感觉以后就是他和虫崽相依为命地过活了。

    并没有。

    回到家不久,就有收到消息的虫族陆陆续续上门道喜。

    小虫崽倒是很有木棉的风范,见到头发就拽,还喜欢放在嘴里。雌虫看着眼热都不敢抱,连容上校都难逃毒手,谁想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回家。

    “小虫崽是雄虫吗?”维尔好奇地戳了戳粉团肉乎乎的脸颊。

    “是。”木棉抱着虫崽就感觉抱着个大火炉,这天气还没冷抱着嫌热。而容……他到楼上洗头发去了。

    维尔:“那太好了,要是以后我生了一只雌虫,那就……”

    “别,”木棉拒绝,“你和容不是兄弟吗?”

    维尔摸了摸头,说道:“忘了。棉棉你真的决定在研究所工作了吗?我还以为以后我们能一起工作呢?”

    木棉颠了颠手里的虫崽,说道:“别总盯着我的崽,喜欢自己生一个。”

    维尔不死心,说道:“来军队的研究所也一样嘛,我们一起做机甲啊。”

    木棉不为所动,“跟你工作干嘛?我现在有容、哥、哥了。”

    ……

    明明我是来说服木棉加入军队的,怎么突然觉得好气哦!

    “那是我哥哥,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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