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稳住,我能苟 > 作品相关 (1)

作品相关 (1)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变成鬼的第一天(捉虫)

    “等干完这票,我就向组织打辞职报告。”

    这是梦。

    漆黑不见阳光的房间里,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光照射不进的屋子,连一丝窗户缝儿都没有给太阳留下。

    “快走,我们暴露了!”有什么人在焦急地说着什么,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让人光是闻着这个气味,就感到头晕目眩。

    看不见脸的某人正在极力的想要将他推出这间狭小的屋子。

    只是还是迟了一步。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带来的耳鸣以及炽热的火蛇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死亡女神的垂眸让花开院弥生倏地睁开了眼,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脱离了黑暗之后,花开院弥生听到了周围窸窸窣窣的衣物的摩擦声,弥生下意识地伸手一抓,然后听到了女人的惊呼声。

    “抱歉,吵醒你了?”

    身着鹅黄色和服的女人身影纤细,唯有那挺立的肚子,突兀地出现在了女人腹部,像是将所有的营养都汇集在了这一处。

    花开院弥生摇了摇头,几个月没怎么打理的头发已经快长到肩膀,倒是柔和了几分少年过于锋利的容貌,他垂眸,“抱歉,琴叶,我只是梦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像是温柔的大姐姐一样,琴叶充满怜惜的将骨瘦嶙峋的少年搂入怀中,嘴里哼起了无名的小调,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少年,“没事的,教主大人是位好人,已经不用担心了。”

    鼻翼间是淡淡的栀子花头油的味道。

    花开院弥生在琴叶看不到的地方,暗自翻了个白眼。

    突然接到工作通知,没头没尾在百货商店排了一整晚队,好不容易买到的最新品,原来被童磨那只屑用在了这种地方。

    啧,狗比上司不得house。

    昏暗的油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睡了快一整天的花开院弥生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发出了想要恰饭的渴望。

    “现在还不行哦。”对于这个三个月前前来投奔教主大人的孩子,琴叶仿佛能够在弥生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的影子。

    只是少年的模样实在可怜,让琴叶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昵的捏了捏少年最近刚刚长出的婴儿肥,手感甚好,让人心情愉悦,“教主大人让弥生你过去。”

    对于收留了被婆家赶出来的女人,琴叶对教主大人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花开院弥生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吐槽。

    狗比上司这次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这次是梦幻的萤火虫之旅,还是终于忍不住内心蓬勃的□□,要对身怀六甲的□□下手了?

    啪嗒一声,琴叶的手轻轻地落在了花开院弥生的手背,“弥生,不可以在心里说教主的坏话哦。”

    “……哦。”

    磨磨蹭蹭,直到太阳下山,花开院弥生才穿好衣服,依旧是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即便穿着和教主如出一辙的暗红色条纹紧身衣,依旧是去奔丧一样。

    琴叶一直都很担心,要是让教主久等了该怎么办啊。

    虽然弥生是新任神子,但毕竟年级还好,需要教主大人指引他走向光明未来才行。

    其实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弥生心里吐槽道。

    毕竟那家伙可是鬼啊。

    又有那只鬼会在白天出现呢?

    “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是好好休息。”不由分说的将琴叶松回自己的房间,“孕妇是没有资格享受夜生活的。”

    琴叶坐立不安,“我知道了,弥生你快走吧,不要让童磨大人等久了。”

    “……”

    万世极乐教教主童磨,是一位天生就拥有七色眼瞳的神之子。

    聆听信徒的烦恼,指引他们走向通往极乐世界的道路。

    这就是他来到此世的目的。

    一路走去,越是靠近里面,仆人就越是恭谨。

    所有人都知道,三个月前教主大人外出归来时,带回了一个少年。

    神说,那是下一任神子。

    于是教徒们拜服在地,涕泗横流,感谢神明再次降下天使,为他们指引前进的道路。

    将脑海里的繁绪抛开,花开院弥生敲了敲门,没有等里面回声,就径直地走了进去。

    微微皱眉,“您又在乱吃东西了。”

    目不暇接地跃过了倒在血泊之中,脸上还挂在幸福的微笑的女人的尸体。

    “啊呀,小弥生要一起吃吗?这次的食物超嫩哦~”

    抱着献祭自己打开通往极乐世界大门的美梦死去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童磨抚摸着女人已经逐渐变得冰冷的曼妙的身体,叹息着,微笑着,“不过没关系的,大家最后都会在我的体内,永远的不再烦忧。”

    对于上司的恶趣味不予作评的花开院弥生,从最初的生理性反胃,再到如今的淡定自如收拾布满斑斑血迹的床单。

    他升华了,也想开了。

    “您既然不愿被琴叶小姐发现,就请您下次的吃法更文雅一些。”

    略有起床气的弥生一把扯过床单,一键自燃,省去了后续麻烦。

    只吃了不到两口就有些腻了的童磨,将纤细的手臂扔到一边,略微不满,“最近的女人口感不如一百年好了啊。”

    “我这里还有一些两百年前的冷冻肉您要不要试试?”

    “……好啊好啊,在哪儿?”

    “莲花公墓。”花开院弥生微笑,从怀里抽出一张公墓广告单,“莲花公墓,传承三百年的风水宝地,家人朋友入葬首选之地。”

    “你要是想重温经典,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头戴莲花花瓣形状黑色宗帽,像是无骨的蛇一样攀附在了花开院弥生的肩上,童磨恍然大悟,“小弥生是吃醋了吗?”

    “真是抱歉啊小弥生,因为琴叶到来之后,不小心就忽视了你呢~”

    金色的铁扇被人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上把玩,童磨一咏三唱式的腔调显得如此真情实意,男人根本不由分说,“决定了,今天晚上请挑食的小弥生吃一顿大餐好了~”

    “……”花开院弥生深吸一口气,“我不挑食。”

    “撒谎的坏孩子。猗窝座先生有说过小弥生最近因为没有好好吃饭,实力都下降了。”

    花开院弥生嘴角抽抽,姑且不说上弦之三的格斗狂人口中的实力下降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妨碍他进行收尾工作,还没有任何AC数的狗比完全没有任何好脸色,反问道,“猗窝座先生会和您说这些?”

    童磨得意叉腰,像是刚刚拿到新玩具极欲炫耀的小孩儿,“那是当然了,猗窝座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花开院弥生:“……哦,是吗?”

    到底是谁给的你这样的错觉?

    是紫藤花茶吗?

    还是日轮刀刮痧?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院弥生您御用的后勤管家。

    用过都说好【此条三毛删】

    ☆、变成鬼的第二天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

    现在群魔狂欢的时间。

    大正时代是特殊的时代。

    传统与现代碰撞。

    东京府的长街灯火通明,电灯的出现模糊了白天与黑夜的界限。

    玻璃橱窗里是柔和的灯光撒在了远渡重洋而来的哥特式华腹。

    梦幻的蕾丝花边以及缥缈的裙摆几乎让所有路过的少女驻足。又因为那近乎天额的价格依依不舍的离开。

    黑色的铁轨架起了重山与城市之间的距离,轰鸣的汽笛声像是咆哮的怪物,吐露出一口浓郁的黑烟,呼啸驶来。

    工业革命的爆发,正在无声的改变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只是这一切暂时都和花开院弥生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繁华的城市和9102年的东京相比,又显得太过简陋了。

    他更感兴趣的是在鳞次栉比的横批长服之间夹缝生存的传统小店。

    比如那家手打拉面馆。

    如果没有意外,他本可以打不走进拉面馆,点上一份拉面,然后观察人间真实。

    这里的意外说得是童磨。

    为了‘补偿’前段时间对自己的‘爱子’的忽略,童磨决定带他的‘爱子’出来好好吃一顿大餐。

    独属于鬼的大餐。

    “请容许我郑重的拒绝。”想也不想的拒绝。

    “唉,为什么呀~”依旧是甜腻又华丽的声线,似是情人的撒娇,又宛如海面之下的坚冰,带着无尽的冷漠。

    花开院弥生直言:“和您一起出去会很麻烦的。”

    童磨欢快的拍手,表示欣慰,“我不会嫌小弥生你麻烦的哦~”

    仿佛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一般,作为一名合格的社畜,花开院弥生对着心里没有AC数的上司,依旧能够保持得体的微笑,然后言语像是一把刀,“可是您就是最大的麻烦啊。”

    前段时间据说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人物要来东京,所以全城戒严。

    花开院弥生作为一名合格的内勤人员,一早就和童磨打了招呼。

    某些人嘴上答应的好好好,其实尽给人整出幺蛾子来。

    “但是,巡守的警务就要过来了啊~”

    “这并不是您将快一个班的女校学生吃完的理由。”

    童磨振振有词,“那是神隐!”

    花开院弥生据理必争:“哪位神明会将一个班的女生神隐!”

    空气中诡异的沉默了。

    花开院弥生强压下内心不好的预感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狗比上司一脸自豪的样子。

    行吧。

    忘了你这狗比对外人设是神。

    一只食人的恶鬼认为自己是普度众生的神明。

    这是什么年度黑色幽默。

    眼睛一闭,花开院弥生选择装死。

    随即挣扎起来,为了防止狗比上司又浪地不着边,他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

    “听说最近的夜市很热闹,琴叶来到教中后一直没怎么出去过。”委婉提醒一下。

    “是这样吗?”

    “孕妇需要开阔视野,对宝宝的成长才更好哦。”花开院弥生继续努力。

    “……是吗?”童磨有些迟疑了。

    花开院弥生坚定地点头,“当然,这是信众上次送给您的《育儿经》第九十五页上写的内容。”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童磨都对那个叫做琴叶的女人太过关心了。

    让得到指令前往东京的花开院弥生第一反应是,那家伙终于翻车,喜当爹了?

    弥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童磨还真就当真了。

    原计划的浩荡大餐之旅,因为人类的加入,变成了温情脉脉的家庭路线。

    琴叶非常高兴,那份喜悦发自内心,让人忍不住跟她一起微笑,欢呼。

    没有心的鬼也不能例外。

    童磨甚至开始思考,或许之后这样的活动可以开展的更多一些。

    让教众获得幸福,也是教主大人的使命啊~

    童磨:“琴叶很开心?”

    琴叶点头,“是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繁华的夜景呢。”

    在未出嫁前她只是家中次女。

    上有优秀能干的长姐,下有憨厚可爱的幼弟,被家人忽视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虽然偶尔会有些羡慕,但琴叶很知足的。

    隔壁的小姐妹家里出了变故,听说已经被卖到吉原,做了花魁的秃【注一】。

    相比较而言,能有一顿饱饭,一个安稳睡觉的地方,父母虽然对她诸多忽视,但一切都还好。

    直到父亲生意失败了。

    在外面欠的钱是她想象不到的多,母亲每日都在哭泣,在债主逼上门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在她即将被债主们拖去吉原奋力挣扎的时候,嘴平芦仁出现在了琴叶面前。

    仿佛天神降临,赶走了债主,又为她清理伤口。

    少女情怀总是诗。

    琴叶知道,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理所当然的,她嫁给了嘴平芦仁。

    满心欢喜的以为过往的苦难终于结束,就像戏文中唱的那样,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生活的琴叶,直到结婚过后,男人本性暴露,才终于意识到她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之中。

    男人爱上了吉原的花魁。

    婆母责怪她拴不住自己丈夫的心,丈夫则是在每次喝醉醉醺醺后,回到房间,对她一会儿又是拳打脚踢,然后是女人压抑的哭声一直到天明。

    等到天明,一身狼藉的琴叶睁开眼,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刻薄的婆母耸拉着眼睛,上下打量浑身布满青淤,眼青鼻肿的女人,嗓子像是破风的簸谷机一样,甩手就将手里的粗茶杯扔了过去,“没用的懒货,日晒三更了还要老娘叫你起床干活?”

    “真的非常抱歉母亲大人。”

    肩膀硬是挨了一下的琴叶搂着被茶水打湿的阴冷的被子,第一反应是道歉,过往的经验让她知道,要是在这个时候还嘴,可能唉的就不是刚才的一茶杯了。

    “没用的废物,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

    “真的非常抱歉母亲大人。”

    稀疏平常的一天就在这样的叫骂声拉开了帷幕。

    琴叶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忍耐下去。

    直到丈夫因为被花魁拒绝,身上再无分钱前往吉原见上那位花魁一眼变得更加暴躁。

    为了凑到再见花魁的钱,他再又一次郁郁寡欢地回到家,再次对女人拳打脚踢的之后,一把手抓住了琴叶散落的头发,像是拖着一只死狗一样,要将女人带去吉原。

    “不,请您不要这样。”琴叶终于挣扎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那里面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啊。

    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琴叶只记得她拼命的逃走了。

    跌跌撞撞间敲开了万世极乐教教会的大门,然后她获得了安宁。

    看着在华灯溢彩的街头驻足等待的教主大人与教子,琴叶轻抚坚定的肚子,笑了。

    伊之助,妈妈相信,众多苦难过后,我们已经找到了通往极乐世界的方法。

    在教主大人的带领之下,一切都已经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一个差点成为猪猪父亲角色的奇鬼。

    注一:秃,并不是秃头,而是花魁身边的侍女,成年之后也会加入吉原大家庭的那种

    ☆、变成鬼的第三天

    花开院弥生觉得他的苦难可能才刚刚开始。

    很多时候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自己的狗比上司清奇的脑回路,并一度想劈开童磨的脑袋,倒一倒里面沉积小两百年的水。

    虽然他知道,如果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童磨一定不会反对就是了。

    天知道这只鬼到底哪儿来这么多旺盛的好奇心。

    上次从西洋来的传教士带来了一幅人体解剖图。

    这家伙就很有探究精神的划开了自己的肚子,仔细观察起来,然后十分欣喜的接受了新知识,并盛情邀请了花开院弥生一起来到他房间,接受知识的熏陶。

    这么一想,带着女人和小孩儿一起来逛吉原,也算是情理之中?

    不愧是上弦之二,强。

    花开院弥生倒是无所谓,但琴叶对这儿的感觉却不太良好。

    她人生的几度起伏都和这个地方有着莫大的关系。

    琴叶小步上前询问:“教主大人,我们来这儿是要干嘛?”

    童磨大大咧咧的回答道:“来度众生。”

    花开院弥生发誓,他绝对没有错过狗比上司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这家伙绝对是又玩儿嗨了,忘乎所以了。

    稳如老苟的弥生,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

    小明的爷爷为什么会活得那么久?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作为职场老鸟,花开院弥生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

    人生中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打晕了丈夫,逃家离去的琴叶夫人,还未从华灯溢彩的繁华都市中回神,就在灯笼与烛火点亮的街道上迷失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是浓妆艳抹的游女,衣裳大敞,站在街角,挽着熟客,忍受着难闻的烟味儿,亲昵的将身子靠上去,在熟客耳边耳语两句,随即是一声笑骂声。

    随性的萎靡,在脂粉的香气以及男男女女调情的笑声之中,组成了吉原的夜。

    但这些都和他们无关。

    随意的拨开了游女揽客的纤纤玉手,不论是童磨还是花开院弥生都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并不在这儿。

    也就无所谓停留。

    再往里走,外面旖旎的喧嚣也仿佛被阻绝了。

    破旧的街道上空零星的几盏灯笼摇摇欲坠,发出了惨白的光。

    比起外面的热闹,这边的萧条更让琴叶感到害怕。

    她的身子瑟缩着,默默加快了脚步。

    低沉的格子间是皮肉松弛,衣着陈旧的女人,泛着病态的苍白的手从格子间的栅栏里伸出,努力地想要留住一二客人。

    “教主大人,这里是哪儿?”

    “是吉原哦小琴叶。”

    “但是……”

    这里似乎和外面很不一样。

    童磨轻笑了声,“当然不一样了。”

    如果外面的游女和花魁们是正在拼命绽放的奢靡之花,这条冷清的小巷中,属于这些女人的花,已经落败了。

    或是因为生病,又或者是抽足被抓,这些女人们于是被送到了钟点房。

    等待着彻底的凋零。

    当然这些,琴叶不需要知道。

    童磨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可能会让琴叶感到高兴的事。

    嘴平芦仁所迷恋的芽月花魁,前不久生了重病。

    无法治愈的重病。

    老板娘在从医生那儿得到了确诊的消息之后,开始拼命压榨芽月花魁最后的价值。

    然后在她终于倒下之后,将人扔到了钟点房中,任其自生自灭。

    花魁本就是消耗品。

    也谈不上什么可惜。

    男人们会在一株艳丽的鲜花面前驻足,但等到来年,又会有更多美丽的花朵惹人怜爱。

    那个女人就快死了。

    在这之前,即便琴叶并不知道就是面前一身污渍,在病榻上挣扎的女人是谁。

    他也想让琴叶看上一眼。

    花开院弥生叹了口气,早在童磨往这边走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了的。

    这是繁闹的东京府的另一面。

    是无数女人绝望的呐喊。

    只是除了琴叶,无论是童磨还是花开院弥生都无动于衷。

    “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就闭上眼吧琴叶。”弥生开口。

    琴叶轻轻地拉住了少年微凉的手,坚强地微笑,“谢谢,弥生。”

    等走过了一间隔间,花开院弥生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弥生?”

    童磨似有所感,“啊,小弥生,要努力工作哦。”

    亲昵地从花开院弥生手中接过琴叶,像是面对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地继续带着女人向前走去。

    童磨耐心的解释道,“没事的,只是里面有个孩子就要死了。”

    琴叶惊呼,“这种事……”

    童磨弯腰,垂眸,带着无上的怜爱,轻声哄着为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的离去感到难过的女人,“没关系的琴叶,她会往生极乐之地的。”

    被留在了原地的花开院弥生蹲下身子,敲了敲腐朽的栅栏,无数双宛如枯槁的手,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漂浮在水面的浮木一般,争先恐后地向这声响处伸来。

    却又被人温柔的拒绝了,“很抱歉,在下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阴沟里的老鼠察觉到了危险,不顾一屋子的储备粮,就要逃跑,然后被从天而降的脚死死地踩在了地上。

    “找到你了,卖花郎。”

    原本像是沙丁鱼一样挤在拥仄格子间的女人们,尖叫着,四散跑开。

    于是整个屋子都变得空旷了不少。

    被花开院弥生一脚踩在了地上的男人有着一头顺滑的头发,上面插着一朵盛开的山茶花,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寻常的女人。

    他疯狂的大叫,想要挣扎逃脱,却又不得其法。

    开始嘤嘤窃窃的哭泣,“请您放了我吧,作为回报,这具身体,您想要怎样都可以。”

    花开院弥生不为所动,他依旧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没有轻视,也没有男人们恶心下流的目光,他就像挥动死亡镰刀的死神,平静的宣布死神的到来,“抱歉,现在是工作时间。”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次的工作,但是他只是个打工仔。

    老板的命令是绝对的。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不为所动,卖花郎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头上的山茶花也掉落了。

    巨大丑陋的怪物从女人身体里破茧而出,“嘻嘻,小鬼,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啊。”

    原本躲在阴暗处的女人们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怪物啊!”

    花开院弥生:……

    社畜仿佛看到了遥遥无期的加班后勤工作。

    躲藏在吉原钟点房的卖花郎已经吃了十几个人类了。

    在这个最肮脏下贱的地方,少了谁都不稀奇。

    只要动作麻利一些。

    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同情心给别人。

    本来应该好好的。

    但是!

    但是为什么!

    即便藏在了这里还会被发现!

    没有等卖花郎想明白,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心口处被破了一个大洞。

    心脏不见了。

    整齐的伤口甚至不见一滴血落下。

    热乎乎的感觉。

    啊,是熔岩啊。

    “小鬼,你杀不了我的。”鬼在夜晚是不会死的。

    花开院弥生点头,“嗯,我知道。”

    伤口已经开始快速愈合,卖花郎开始怪笑,嗤笑少年的无用功,“等我把你杀了,再把这里所有人都吃掉……”

    “嗯嗯,我知道了,可以请你稍微安静一些吗?”花开院弥生不为所动,直接废掉了他的四肢,像是拖着一张麻布口袋一样,将人拖走。

    怪物终于开始感到害怕。

    挣扎起来,“你是谁?”

    “嘘,静声。”

    「安静一些,卖花郎。」

    在那一刻,卖花郎从少年平静的黑眸中仿佛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瞳。

    他终于感到了害怕,开始瑟瑟发抖,请求宽恕。

    “请您饶恕我吧,大人,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是你将那位大人的名字告诉给那个女人的吧,平次郎。”花开院弥生开口,“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感恩戴德的收下吧。”

    如果不是那位大人身体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的死去。”

    “我会努力吃人,会努力变强的,请无惨大人……”

    男人的表情逐渐痛苦起来,他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终于挣脱了花开院弥生的桎梏。

    一只手从男人的喉咙伸出,然后是肚子。

    淅淅沥沥的血像是小河流淌而出,无数的手铺天盖地的从卖花郎体内伸出,在极致的苦痛中,身体变得破破烂烂的卖花郎死了。

    花开院弥生眨巴眨巴眼,挠了挠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这次任务到底算不算完成。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了教会中汇报工作。

    “那个爱上了鬼杀队的鬼没死?”

    大概是因为少年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童磨发出了猜测,随即怜悯的将弥生搂进怀里,“我可怜的小弥生,因为挑食,连那样弱小的家伙都杀不死了吗?”

    “这样下去,会被无惨大人责备的哦。”

    是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种警告。

    花开院弥生挣扎着从男人的怀抱里出来,“请您放心,那个蠢货已经死了。”

    “那小弥生为什么不高兴呢?”

    对啊,他又为什么不高兴呢

    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抽足:指游女们没有攒够赎身钱就和人私奔。

    动漫中设定就是鬼不能说出屑老板名字,否则会死。

    这里私设太过弱小的鬼,屑老板不屑自己动手,必须实力接近十二弦月时血契才会发动。

    卖花郎吃了十几个人之后,实力上涨,然后鸽鸽。

    ☆、变成鬼的第四天

    花开院弥生离开了。

    “弥生他一个人离开真的不要紧吗?”

    说出这个话的是琴叶。

    她的肚子已经越发的大了起来。

    像是被吹胀了的气球,已经到了低头都看不见脚尖的月份。

    医生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预产期了。

    刚刚结束了晚会,向教众播撒福音的教主大人,还没来得及摘下黑色圆帽就听到了有教众反应,教子外出了。

    “不用担心琴叶。”

    苍白无力的安慰并不能取信女人。

    毕竟在琴叶眼中看来,弥生他只是个孩子啊。

    会如此真心关心着花开院弥生安危的大概也只有琴叶了。

    童磨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底却依旧是空洞的冷漠。

    小弥生要是死了的话,好玩儿的玩具就又少了一个。

    但也仅仅只是一声惋惜。

    因为没有什么玩具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说实话,童磨会愿意收留花开院弥生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鬼的领地意识很强。

    在断绝了人类的羁绊之后,他们往往会停留在某个位置很长一段时间。

    像是一只野兽,将这个地方据为己有。

    越是强大的鬼,就越不喜欢与同类共处。

    当然,在花开院弥生看来,说个屁的天性。

    人类因为弱小,所以聚集而居。

    即便是鬼也会渴望着那份热闹。

    鬼之所以一直单打独斗,不过是他人间至屑的美女老板担心他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366天高强度加班的员工们搞小团体,把他排除在外而已。

    花开院弥生陷入了罕见的迷茫。

    因为童磨的那句无心之话。

    他为什么会感到不开心呢?

    是在惋惜卖花郎的死亡?

    不对,数百年的时间里,从他手里死去的人也好,鬼也罢,早就不计其数,说是习以为常也好,麻木也罢。

    再绚丽的晚霞,如果日日相见,也会习以为常,不再为其惊叹。

    所以并不是这个原因。

    夜幕降临的树林,有鬼怪丛生。

    温驯的食草性动物们三五成群结伴入睡,现在是肉食性动物的狂欢。

    皎洁的月亘古不变的悬于九天之上,照耀在黑夜之中。

    脚下是枯叶被折断经脉后的□□。

    即便是凶猛的肉食性动物,也会本能的趋避怪物的出现。

    尽管并非本意,但寄居在童磨那儿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让花开院弥生身上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来自上弦之二的鬼的气息。

    单是这一点气味,就已经足够恫退一群心怀诡念的鬼或者动物。

    少年漫步于树林之中,又在一汪清潭前驻足停留。

    皎洁的月撒在粼粼的湖面上,倒影出少年的模样。

    熟悉又陌生极了。

    那是花开院弥生十三岁时的模样。

    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苍白又无机质,漆黑如墨的长发以及宛如寒潭的眼眸,苍青色的血管隐于脖颈之间,带着一丝病气。

    “真是丑陋的模样。”闭上眼,伸出手,将平静的湖面打破。

    于是镜中的孩童同样口吐毒液,“那个女孩儿,是继子吧?”

    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

    卖花郎在成为鬼之前,爱慕着高墙之中的姬君。

    清冷高傲的姬君宛如九天玄月,却又如同慈悲的菩萨。

    在那个大雨天,所有人都在匆匆往家中赶的雨天,没有人会注意缩在角落卖花的少年郎。

    除了那位美丽的姬君。

    “外面的小郎君,到屋檐下避避雨吧。”

    清冷的月,将皎洁的月光撒在了卖花郎的身上。

    他知道,他爱上了天上的月。

    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直到那位美丽的姬君染上恶疾去世到下葬,卖花郎也依旧没能见到姬君帷帽白纱下的容颜。

    一定是清冷如孤月的美人吧。

    这份执念,即便化作了鬼,也依旧无时无刻蚕食着卖花郎的心。

    直到那场大雨天,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前面那位卖花的小哥,到屋檐下避避雨吧。”天生目盲的少女站在屋檐下,挪动脚步留下了一个空位。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鬼杀队的队员没有发现他是鬼的事实,但心里那一刻涌上来的狂喜让卖花郎已经顾不得去多想。

    宛如飞蛾扑火一般,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卖花郎在心里发誓。

    美丽善解人意的鬼杀队队员出于某种心思,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第一次从鬼的口中得知了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以及附近十二鬼月的情报。

    必须快点将情报传出去!

    作为风柱继子的女孩儿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的情报的重要程度,当即手书一封,让随行的乌鸦先走一步。

    如果可以,她会给卖花郎一个了断。

    但是太迟了。

    “这位美丽的少女,愿你有个好梦。”

    是紫藤花的气息。

    浓郁到让人发闷的香气,让少女一阵恍惚,“鬼?”

    竟然会有鬼随身携带紫藤花香囊?

    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少女的动作都变得迟缓了。

    因为这一刻的迟缓,后退的道路被堵住了。

    乌鸦在嘶吼,“鬼!鬼!香蒲快跑!跑起来!”

    跑起来!

    对!

    “乌鸦先生不要管我,快走!”

    从加入了鬼杀队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的少女并不畏惧死亡。

    “安心吧。”一声喟叹从耳畔响起,花开院弥生身着黑鸦羽织,陈诉一个事实,“我只是很弱的鬼,指甲甚至不能穿透你的胸膛。”

    所以,“美丽的少女,愿你的梦中再无杀戮。”

    似是巫的祷祝从更古的远方传来。

    少女永远的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之中。

    却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将手中的日轮刀狠狠地投掷了出去,将花开院弥生的手心击穿,为乌鸦的逃亡拖延了一点时间。

    宝贵的情报终于还是传了出去。

    以牺牲风柱继子因为不知名的血鬼术陷入昏睡为代价。

    下弦之四斩杀!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无意间发现了花开院弥生秘密的下弦之四死在了鬼杀队手中。

    最后的收尾也完成了。

    只是无意间被放走的乌鸦,让鬼舞辻无惨不满于花开院弥生的效率。

    惩罚是不可避免的。

    「弥生,将紫藤花香囊再加一倍。」

    恭谨地跪坐在地的花开院弥生,「是的,无惨大人。」

    「找到那只鬼,然后处以极刑。」

    捧起清冽的湖水铺面,花开院弥生将一众烦忧强制按下。

    摒除了一切杂念之后,头脑继续高速运转。

    第一步棋子试探完成。

    和他预料的一样,屑老板对于实力弱小的妖怪不会过多在意。

    只是实力低下的鬼所知道的情报也是如此的微弱。

    稍微有些苦恼了啊。

    少年起身,离开树林。

    天就要亮了。

    黎明的曙光划破了夜,不远处的村落,报晓的晨鸡以嘹亮的鸡鸣呼唤着旭日东升。

    而作为鬼怪,花开院弥生迎着朝阳,徐徐走了出去。

    嘛,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变成鬼的第五天(捉虫)

    卖炭郎家今年生意很不错。

    勤劳的灶门一家自入秋以后就像是勤劳的蜜蜂,努力的采集花蜜。

    勤劳的一个秋天过后,是收获的季节。

    一场大雪过后,山脚下的许多人家家中储存的炭就不够了。

    有相熟的商店老板一早就等在了店门口,等待卖炭郎背着一筐黑炭从山上走下。

    果然,天朦胧亮起,就有身披市松图案羽织的红发男人自雪地走来。

    缓慢又坚定的迈开了步伐。

    如果有人仔细观看,甚至会惊讶于那个一脸病气的男人迈出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距离竟然分毫不差。

    但这里没有人会有那个闲工夫注意这个细节。

    忙忙碌碌的普通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棉服最为关心的依旧是这个严冬。

    “灶门你终于来了,这鬼天气突然下雪,实在让人遭不住啊。”相熟的店家已经迎了上去,一边唠着平淡的家常,抱怨着变化无常的天气,一边挑选起了上好的煤炭。

    灶门炭十郎清爽地笑了笑,“这次要多备一些炭火吗?”

    店家想了想,还是狠狠心,购买的量比平常多出了一番,然后被翘首以盼的邻居笑骂了声,“卖粮家的,你倒是给我们这些后面的留一些啊。”

    “切,谁不知道你家里的炭还要一堆的存货。”

    “请不用着急,这次我们带下山的炭足够多。”

    卖粮家的已经装好了自己这段时间需要的炭,大清早的店里也没几个顾客,开始唠起了家常。

    “灶门,许久没见到慧子了?”

    慧子秘制的酱菜,也深受镇子上店家们的好评呢。

    以往夫妻两都会一同下山,最近几次都只看到了灶门一人出门,“是生病了吗?”

    灶门炭十郎微笑地摇头,略带一丝无奈,将装好的炭帮人背到里屋的间隙回答道,“最近风雪太大,炭治郎还小,经不起这样的风雪。”

    在七月的时候,灶门家的长子出生了。

    是他和慧子第一个孩子,一个健康的男孩儿。

    还没断奶的小孩儿就不要在这样的风雪天出门了。

    “炭治郎快半岁了吧?”

    “前不久刚刚半岁,最近一直在闹腾着想要走路了呢。”

    对于活泼的长子,灶门炭十郎说起时的脸都是柔软至极的模样。

    小家伙连爬都还不利索,就整天想要站起来晃晃悠悠走路了呢。

    卖粮的大叔爽朗一笑,“那可真是个活泼的小家伙。”

    对穷苦人家来讲,最大的欢喜莫过于听到别人夸奖你家小孩儿活泼了。

    因为活泼就意味着健康啊。

    在伤风感冒都可能轻而易举夺走一个大人生命的药物匮乏的年代,健康活泼的孩子才能够更加顺利平安长大啊。

    与卖粮的大叔聊了会儿天,直到粮食店里走进了第一位顾客,这才结束了这场聊天的灶门炭十郎想到了上次到小镇时的情况,去了卖甜食婆婆家的小院。

    将最后一批炭火搬进了婆婆的后院,顺手又帮婆婆把庭院里的积雪清扫干净,将被大雪压垮了的屋顶从新填补修好,这才慢悠悠地掏出一些钱,“请为我包上五个大福。”

    “浪平,钱给多啦。”婆婆从一堆零钱中又拨出一些,推了回去。

    灶门炭十郎笑了,耳垂畔的日轮耳饰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摇晃,“慧子生产的时候还没多谢您送得红糖水呢。"

    糖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所以才更不能仗着婆婆心善就理所当然的去占婆婆的便宜。

    婆婆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收下了钱,只不过却麻利的包了六个大福,“多的那个是我送给炭治郎的。”

    虽然谁都知道连乳牙都没长出的孩子根本不能吃甜食。

    灶门炭十郎皱着眉,有些为难。

    婆婆就已经凶巴巴地将人往外面赶了,“快走快走,不要挡在门口挡住我生意了。”

    这才不得不好笑的谢过婆婆的好意,起身告辞。

    买好了盐和甜品,又为在家的妻子选了一根款式新颖的头绳儿,灶门炭十郎确定自己采购单上的所有必需品采购准备齐全后,终于启程回家了。

    今天的生意好,等到家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

    勤劳贤惠的妻子早就烧好了热水,背后背着的小婴孩儿睁着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红瞳,咿咿呀呀地自得其乐。

    茫茫的雪地中出现一道黑褐色的墨点。

    是早早出门的灶门炭十郎回来了。

    慧子温柔地扫去了丈夫肩上的落雪,将密密的汗珠为他擦干,带着满眼的爱意,开口说道,“快进屋吧。”

    又要下雪了。

    拥挤的小屋里一直生着炭火,刚一进门就是铺面的暖气,咕噜噜地热水挂在炉子上。

    早已准备妥当的米粥,以及秘制的酱菜,再配上一碟小小的肉片,还要几个粗面疙瘩。

    已经是堪称丰盛的晚餐。

    “慧子,上次猎到的鹿肉再切一些吧。”

    已经将炭治郎哄睡着了的慧子乍一听到丈夫的这个要求,略微感到一丝惊讶,随即温和的点头,难掩好奇地询问道,“是有什么客人要来吗?”

    已经这么晚了。

    天阴沉地像是要塌下了一样,按照以往的经验,再过不久就会有一场暴雪落下。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猎户也不会在这样的雪夜出行。

    会一不小心就迷失在山林之中的。

    “嗯,有个朋友。”语焉不详地回答了妻子的询问。

    这是不愿多说的意思。

    灶门葵枝于是起身,看了看冰窖中的冻存的鹿肉,“要不做个炖肉吧。”

    远道而来的客人吃一顿热乎乎的食物,才能让身体暖和起来。

    “可以。”

    只是直到太阳下山,客人也依旧没到,葵枝张了张嘴,有些担忧丈夫的身体,最后却又将关心的话咽了下去,沉默的回到了睡屋,窸窸窣窣地翻找半天之后,再次走了出来,

    点上了一盏昏黄的油灯,为丈夫披上一袭大鳌,将炭火拨得更旺了些,关切地说道,“天冷了,注意身体。”

    粗糙的手搭在了葵枝自嫁给他后,同样不再纤细布满老茧的手背上,“谢谢。”

    终于,在暴雪降下的时候,客人到了。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趁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上敲开了住在山顶的灶门一家的大门。

    “你好,在下花开院弥生,深夜打扰,冒犯了。”

    客人来了。

    风雪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没意外还会有一更。

    本来昨天就准备发了的,但发现了一个大bug,修到了现在,抱歉

    ☆、变成鬼的第六天

    在风雪天前来拜访的孩子,是个奇怪的少年。

    灶门葵枝想到。

    听说是从父亲大人生前好友的幼子,这次出差,正好是在这附近,所以前来拜访。

    在三天前就有传信给了炭十郎,因为中途除了点意外,所以才会推迟了拜访时间。

    是从东京府来的城里人啊。

    葵枝感慨道。

    她这辈子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从娘家小镇嫁到了灶门家的那一截路。

    夫君他很高兴。

    虽然表情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作为朝夕相处的伴侣,葵枝能够察觉到自花开院弥生上门拜访后,围绕在炭十郎身边的高兴的氛围。

    因为丈夫感到了高兴,所以葵枝也高兴了起来。

    那个雪夜里,她甚至沉浸在了城里那日新月异的新奇变化。

    “能够翻山越岭的大铁皮车啊。”

    真是难以想象的怪物呢。

    与灶门家逼仄矮小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的气质,以及出乎意料的大胃口。

    少年肤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力气极大,带着浓郁的花香。

    出乎意料的并不娇气。

    只是听说少年对阳光过敏。

    安排的屋子也是家里边最里面阴暗的房间。

    这样灶门慧子一度感到不安。

    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

    “请不要这样说,当年若不是炭岩叔叔,‘父亲’他已经不在了。”花开院弥生轻声说道。

    至于是谁的父亲。

    薛定谔的父亲,小场面,都坐下。

    合格的社畜必备咸鱼技能之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结束谈话。

    “葵枝姐姐,太阳要进去了哦。”

    被这么一提醒猛然回过神的葵枝,身穿白色围兜,嘴里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继续干活。

    要趁着难得冬日难得的暖阳,抓紧时间将被子拿出来晒。

    几乎一个上午都没有停息过。

    却还是分出心神,时刻注意着晃荡在走廊边上的客人。

    “弥生,注意不要晒到太阳了哦。”

    “好的,谢谢提醒。”

    把玩着腰上挂着的紫藤花香囊,花开院弥生尖锐的指尖一不留神将香囊划了一个口子。

    被小心翼翼烘干了的紫藤花香囊中的花蕊,于是争先恐后的想要从这里面钻出。

    却又被白皙的指腹抵在了出口处。

    微弱的灼痛感。

    是腐蚀性。

    密密麻麻像是被蚂蚁啃噬。

    只是鬼的恢复能力很好,只是顷刻间,沾染到了紫藤花的手指上溶解酸化的肉就恢复如初。

    然后又再次被腐蚀。

    周而复始。

    仿佛察觉不到疼痛感一样,花开院弥生觉得好玩儿极了。

    残阳斜挂。

    即便是威力较弱的太阳的余晖,也让鬼本能的不喜。

    花开院弥生小心翼翼地坐在太阳照不到的走廊尽头,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原本浮躁的心,也在这几天的叨扰中变得平静了下来。

    即便吃不出什么味道,少年依旧将粗茶喝得一干二净。

    包括慧子特意拿出的两个草莓大福。

    这才是社畜应有的社交礼仪!

    逗弄着刚刚长出乳牙,正是什么东西都想往嘴里塞的炭治郎。

    人总是会亲近好看的事或者物。

    对于没有辨别是非能力的孩子来讲,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客人,总是能够从衣袖中掏出一大堆好吃的食物,还会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哥哥身上的气味和爸爸妈妈不同,但并不妨碍炭治郎对花开院弥生表示亲近。

    三头身的小家伙甚至愿意将自己最喜欢的小球球拿过来和花开院弥生一起分享。

    只是没过一会儿,屋子里传来的响动声让炭治郎甚至顾不上自己喜欢的大哥哥和小球球,扭动着转身,咿咿呀呀地向听到声响的地方伸出粉藕样的小手。

    父亲醒了。

    带着淡淡的草药苦涩的味道,灶门炭十郎抱起自己的长子,坐在了花开院弥生身旁。

    与懵懂无知的妻子,尚且没有明辨是非能力的儿子比较起来,灶门炭十郎眼中的世界时通透的。

    平静温和,包容万物。

    只是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原本浮躁的心都会变得安稳下来。

    花开院弥生也不例外。

    他伸出手,“离火神祭祀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吧炭十郎。”

    “还是老样子啊,弥生。”炭十郎点着头,身披羽织,肺部骤然灌入一口冷空气后,是急促的咳嗽声,又因为担心慧子听到担心,强压了下去。

    花开院弥生为他倒了一杯茶,“喝口水。”

    灶门炭十郎:“谢谢。”

    “父亲在过世之前还在遗憾你没能到。”

    “炭十郎,你知道的,我对送走自己熟悉的朋友总是不习惯的。”

    明明是正值青春活泼的少年,但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却沉淀着太多沉重的情绪。

    带着化不开的悲伤。

    因为总有一天,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也会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花开院弥生伸出手,抚上炭十郎额角的疤痕,心里叹息。

    这简直就像诅咒一样。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团的少年与灶门家的渊源自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那是四百年前先祖灶门炭吉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出现的少年。

    从父亲第一次向尚且年幼的炭十郎介绍从远方来的客人时,已经能够看到通透的世界的炭十郎就知道,这位尊贵的客人并不是普通人。

    或许都不能称呼这位为人。

    气息平和,干净到宛如一汪清泉的妖怪?

    每隔几年,这只叫做花开院弥生的妖怪就会出现在灶门家的火神舞祭祀上。

    或远或近地望着祭典中心的男人出神。

    只除了五年前。

    “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花开院弥生摇了摇头,“最近换了一个东家,稍微有些吃力。”

    “发生了什么事吗?”灶门炭十郎略显关心。

    不得不说灶门一家都是好人。

    但是好人通常都不会长命。

    作为一名合格的社畜,花开院弥生正在进行公费旅行。

    “我的新老板他是个花花公子。”

    这是很重要的开头。

    “特别擅长玩弄女孩子的心。”

    上弦之二甚至曾经暗戳戳地开过一个必须凭邀请码才能入会的讲座。

    讲座主题就是如何获得女孩子的心。

    这里的心,并不是抽象意义的那种哦。

    就非常字面意思的单纯指代人的心脏。

    每一只鬼对于食物都有不同的要求。

    作为实力强大的上弦,对食物有小小的癖好,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比如上弦之三的猗窝座阁下从不吃女人。

    又比如仿佛是前世冤家一样,对着干的上弦之二童磨认为女人最有营养。

    其中尤以心脏营养最佳。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最近花花公子准备收心了。”

    套用时下最流行的话就是,准备祸害一个好姑娘,滚进婚姻的殿堂了。

    指望喜当爹的狗比上司照顾小孩儿?

    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得容易。

    作为曾经一度99高强度加班的社畜。

    被奴役到养成了习惯。

    即便带薪假也不忘学习新技能呢~

    就很值得加工资了。

    只是人间至屑的屑老板眼中,从来就没有给员工加薪的念头。

    想到这儿,又想了想自己一路走来,打听到的死对头鬼杀队那丰厚的奖金,以及产屋敷一门对自己的‘孩子’的重视程度。

    花开院弥生就能够当场表演一个我恰柠檬。

    他好酸啊。

    多好的主公啊。

    为什么就不是他老板呢?

    在看看八百年前本是一家的屑老板。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弥生:想跳槽,唏嘘。

    啊啊啊啊,抱歉,因为五六章存稿还没发出来之前大修过,最开始是想写弥豆子出生,弥生去拜贺

    然后姬友提醒咸鱼,你猪猪还没出生啊,时间线不对_(:з)∠)_

    改了大的时间bug,就忘了名字的事了,明明还被提醒,写在就备忘录上

    ☆、变成鬼的第七天(捉虫)

    卖炭郎家每年年末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以求火神保佑。

    灶门炭十郎早在一天之前就为了这场祭祀准备了起来。

    家的附近都挂上了铃铛,以及白色的帆布。

    一日两顿不沾油腥,保持身体的清洁。

    然后静静等待傍晚的到来。

    这是灶门家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时间。

    火之神乐——神乐舞。

    会从太阳下山后开始,直到月亮升起,挂在正空方才结束。

    男人赤脚走进了被帆布圈起的祭坛。

    起舞。

    除了铃铛叮铃作响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声响。

    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庄严肃穆之感。

    以及莫名的萧瑟。

    花开院弥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走到了葵枝身旁,驻足观看这场盛会。

    “您不用在一旁等候的。”灶门葵枝怀里抱着已经睡熟了的炭治郎,开口劝慰道,“会感冒的。”

    和一直生活在山上的灶门一家不同,从东京府远道而来的小少爷是相当纤细,需要精心呵护的温室中的花儿。

    “请不用担心我,葵枝姐姐。”花开院弥生笑了笑,眼睛依旧没有从还在篝火旁舞动的男人身上移开。

    灶门葵枝于是不出声了,只是分了一部分心神到了弥生上,“很震撼吧。”

    这场祭祀之舞。

    在葵枝嫁给炭十郎的第一年,听说病弱的丈夫要举行跳到月入当空的火之神乐时,差点以为丈夫疯了。

    但丈夫只是温柔的笑笑,似乎并不为意。

    葵枝于是早早的备好了汤药还要棉袄,就担心风雪天冻坏了炭十郎。

    但是等到炭十郎迈出第一步后,她的眼,就再也没能从这场以人类血肉之躯,献祭神明的神乐舞中挪开。

    那是远古的荒神在开天辟地之时,升起的日,然后出现了火。

    于是茹毛饮血的先祖们匍匐在地,恐惧于神迹,又渴望着温暖。

    他们保存了火种。

    于是文明得以延续。

    漆黑冰冷的夜,终于出现了温暖明亮的火光!

    灶门炭十郎终于彻底进入了通透的世界。

    在这场火的盛宴中,他的世界终于回不到了从前。

    一如他的先祖一般,在这通透的世界中,不断前进,然后飞蛾扑火一般,将自己献祭给火神。

    “真是太悲哀了啊,缘一。”一声喟叹,随风飘向远方。

    这就是你往后数十年的心境吗?

    实在是太让人悲伤了。

    “您怎么哭了?”

    女人担忧的询问在花开院弥生耳畔,如春雷乍起,让他从漫天的飞绪中回过了神。

    如梦初醒,花开院弥生伸出手,摸到了还挂在脸颊上的冰凉的泪珠。

    像是懵懂的小孩儿,好奇的将指间的眼泪含进了嘴里,然后皱眉。

    啧,原来即便是变成了鬼,眼泪也依旧是咸的啊。

    “请不用担心,只是因为太震撼了。”

    这是一个借口。

    但葵枝是个好女人。

    她并不会让人感到为难。

    既然弥生不愿多说,她也绝对不会做过多的询问。

    只是将一张清洗地泛白的手帕递了过来,“如果不嫌弃,用这个擦擦吧。”

    这一次并没有被拒绝。

    作为回礼,弥生将腰上的荷包解下,送了出去,“将这个香囊挂在腰上吧。”

    装有紫藤花的香囊,对付普通的鬼已经足够了。

    “这太贵重了。”

    为了贴补家用,葵枝曾经在镇长女儿出嫁的时候前往镇长家帮忙。

    即便是镇长夫人身上穿的面料都不如眼前这个小小的香囊摸着更让人感到舒适。

    这样贵重的礼物……

    “请不要拒绝了葵枝姐姐。”花开院弥生低下头,轻柔一笑,“这是寺庙里的大师制作的避灾香囊,算是我送给炭治郎的礼物吧。”

    葵枝左右为难。

    然后听到了她的丈夫开口,“收下吧葵枝。”

    火之神乐舞已经结束。

    呼吸都未絮乱的炭十郎走了过来,不过一眼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更为关心的是被紫藤花香囊灼伤了的少年的手指。

    顺着炭十郎满眼不赞同的目光看向自己隐隐留下了血珠的手,花开院弥生眨眨眼。

    这一刻,默默将手背到了身后。

    就很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包玩儿手机的学生。

    明明他已经毕业许多年了。

    甚至已经记不太清楚教导主任的脸了。

    但学生时代最大的阴影之——

    背后有老师看你玩儿手机。

    依旧挥之不去。

    心里笑骂了声,到底还是强打起精神,向炭十郎一家告别。

    相较于炭十郎的习以为常,倒是葵枝更加的不舍。

    但这样的分别,对炭十郎也好,弥生也罢,都是他们早已习惯了的。

    灶门炭十郎在十岁那年第一次看到上门拜访的弥生,就已经知道,那是一只永远都在流浪的猫。

    可能是旅途疲惫,又或者是被主人家庭院里盛开的鲜花所吸引。

    于是猫猫敲开了主家的大门。

    咪呜咪呜的小声叫着,得到了主人的怜爱,亲昵的摸了摸小猫圆润的脑袋之后,猫猫像是完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骄矜地迈着小步子,叼走两条香喷喷的炭烤小鱼干。

    这对猫猫来讲是一件公平交易。

    因为小鱼干的代价它已经付过了啊。

    所以才会对人类妄图用两条小鱼干将它脖子上带上项圈表示不能理解。

    好在灶门一家并不是这样无理之人。

    所以弥生带着两个梅干饭团,挥挥手离开了。

    要是再不走的话,屑老板就要起疑心了。

    啧。

    日常辱骂屑老板三百次!

    将童磨寄来的第三十二封垃圾信件撕了个一干二净。

    花开院弥生略暴躁。

    就仿佛回到了当年朋友圈里一堆宝妈宝爸晒自家小孩儿照片的时候。

    偏偏这个晒儿狂魔还是你的上司,不得不进行一通虚假应酬。

    就非常希望某些狗比上司能够学会圈地自萌。

    虽然小伊之助确实非常好看。

    但他对人类幼崽无感谢谢。

    “喂,蹲在书上的大哥哥,大狗已经被窝赶跑了,你可以下来了哦。”

    黄红相间长发的少年,像是一头小狮子一样,手里拿着小木刀,神气非凡的双手插腰,大声说道。

    对狗天然过敏的花开院弥生依旧没有跳下来的打算,而是冷系笑了声,“小鬼,如果不是你自说自话要和狗比赛,我们会被追了一路?”

    小少年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挠了挠头,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是这样的哦。”

    “对了,大哥哥,我叫炼狱杏寿郎,你叫什么名字?”

    “臭小鬼,你家长辈没有告诉你,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的名字吗?”

    杏寿郎突然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皱起了剑眉,好像母亲确实有这样嘱托过啊。

    “但是,大哥哥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是坏人吧。”

    “那如果我说我是坏鬼呢?”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将作为坏鬼的大哥哥肃清了!”

    清新爽朗地说着恐怖的话,让花开院弥生终于低头打量起了站在树下的少年。

    这家伙其实是个天然吧?

    天然切开都是黑?

    真是非常有趣啊。

    干脆带回去送给童磨玩儿?

    当做土仪?

    毕竟那家伙最近沉迷角色扮演不可自拔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猫,面对别人家的小孩儿,毅然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社会的残酷,无极限的惨与您相约今晚八零零。

    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炎柱啊。

    那种清新爽朗放狠话的大哥啊。

    ☆、变成鬼发第八天(捉虫)

    炼狱杏寿郎是个好孩子。

    热情洋溢的像是一团火焰一样。

    常年行走在阴暗处的鬼怪也会被深夜的火光所吸引。

    即便是花开院弥生也不例外。

    毕竟他已经行走在黑暗中不知多久了啊。

    对普通人来说稀疏见惯的太阳,对弥生来说,却仿佛是一场美梦。

    梦醒之后,却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如此向往温暖。

    手里拿着一个热乎乎烤红薯,吃得一嘴香甜的弥生,幸福的眯起眼,决定原谅臭小鬼刚才的无礼之处,“小鬼,烤红薯的技艺不错嘛。”

    “谢谢夸奖。”

    杏寿郎中气十足。

    他超级喜欢红薯的。

    烤红薯,红薯饼,一切一切都非常的喜欢!

    只不过妈妈说,要是吃多了红薯,自己头上也会发芽,慢慢变成一颗红薯人。

    他才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不想变成红薯人是一回事。

    不想因为吃太多的红薯闹肚子让妈妈担心是最主要的原因。

    父亲出门前有特意嘱托过炼狱杏寿郎,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从今天开始,杏寿郎就是兄长大人了。

    要做好榜样的力量!

    作为榜样,同样也作为好兄长!

    是不能言而无信的!

    但是,今天是为了道歉!

    所以红薯之神绝对不会怪罪他的吧!

    炼狱杏寿郎不太确定,略显心虚。

    应该不会吧。

    嗯!

    绝对不会!

    杏寿郎是了不起的兄长!

    既然做错了事就一定要道歉!

    道歉必须有道歉礼物才行!

    逻辑上完全说得过去!

    将最后一口红薯吃掉,弥生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炭灰,站直了身子,“小鬼,天黑了,你还不快点回家。”

    “大哥哥来我家做客吧。”

    “哈?”

    “大哥哥出现在这条路上,不就是想到我家去吗?”

    花开院弥生:……

    这个看似天然的小鬼在某方面真的相当敏锐!

    敏锐到了让人不喜的地步!

    将这小鬼干脆打包给猗窝座先生好了!

    送给童磨好像太过分了,如果是猗窝座先生的话,应该不会拒绝!

    嘴上说着臭小鬼,臭小鬼,身体却很诚实的跟在了炼狱杏寿郎身后。

    他倒是并不觉得作为一名鬼,跑到鬼杀队现任炎柱家做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也是要恰饭的嘛~

    年终了,大老板在年终会议上进行年终总结的时候,也是要讲业绩的啦。

    最重要的一点是——

    屑老板最近沉迷撩妹,cosplay。

    毕竟是曾经的大贵族。

    一言一行都带着平安京时代的写意风流。

    光从外表来看,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还是自带忧郁气息的病弱系美男子。

    似乎最近鸣女的血鬼术二次升级,正在进行系统维护,暂时无法登陆服务器。

    暂时无法进行长途空间转移。

    至于你说让屑老板自己走路?

    朋友你在想peach?

    大老板唉。

    全国连锁集团的大老板唉!

    自己走路那是多没逼格?

    而且,屑老板从四百年前的那场意外之后,就可以说一直都稳如老苟。

    没有三条以上紧急逃生方案,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鬼杀队面前。

    褒义地说法是非常稳健。

    通俗一点就是怕死,苟地一笔。

    鸣女系统升级期间,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前线的那种苟。

    最近好像在追求某药物公司家的明珠。

    那位不知名的跨国药物集团家的明珠,出国留学时研究的课题是和皮肤病有关的。

    花开院弥生给屑老板找了点事儿做。

    寻找了快七百年都没有踪迹的青色彼岸花就像是无疾而终的梦,归于缥缈,捉摸不透。

    还不如从现代科学入手。

    在某次屑老板又一次因为没有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大发雷霆的时候,花开院弥生站了出来。

    这里需要强调一点。

    作为一名合格的社畜,明哲保身这个词语,可以说是他的座右铭了。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渴望了四百余年的某个瞬间。

    一名咸鱼选择了摆尾向上。

    鬼舞辻无惨,从平安京时代就一直游走于人间的鬼王。

    万恶之源。

    人间至屑。

    花开院弥生的顶头上司。

    在童磨‘担忧’的目光下,弥生站了出来,为他的屑老板铺上了彩虹屁大桥。

    “真是非常抱歉无惨大人。”

    少年匍匐在地,露出了一节优美的脖颈,以示臣服。

    总之开头一句话,千错万错,领导绝对不会错。

    作为一名合格的社畜,如何有效地向boss提出建议,是一门高深,值得每一名社畜刻骨钻研,并为之奋斗的学问。

    很不巧。

    花开院弥生的前任上司是个自杀狂魔。

    还是高智商,轻微厌世的自杀狂魔。

    对于部下,永远只有两种认知。

    有用的和没用的。

    得益于那位大人的存在,花开院弥生飞速成长了。

    也变态了。

    在无数次的败北之后,学会了许多。

    至少可以熟稔地应对屑老板了。

    “听闻西洋有医者已经开始研究药物,用于抵抗阳光。”

    “哦?”

    果不其然,鬼舞辻无惨被吸引了。

    花开院弥生开始空手画大饼。

    毕竟9102年的精致女生们出门,谁不是和紫外线为敌。

    从防嗮霜再到遮阳伞,甚至是冰丝凉袖,恨不得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一名勤劳的养蜂人方肯罢休。

    花开院弥生说得如此笃定。

    因为他看见过这样的场景,所以通过心灵感应,鬼舞辻无惨知道,弥生没有说谎。

    说实话,他对弥生口中说的话非常有兴趣。

    “继续。”

    但一名合格的社畜在为老板指出了大概方向之后,更要切记一点,多说多错。

    所以少年愧疚地将头埋低,再次诚恳道歉,“请您原谅无惨大人,在下对西洋医学并不太了解。”

    毕竟那可是新兴学术,并不是人人想学就能去学的。

    作为一名只能在‘夜晚’出没的鬼,他并不太可能接受全日制的相关学习。

    弥生对屑老板非常了解。

    他知道,无惨信了。

    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一希望。

    作为奖励,他得到了宝贵的鬼王之血。

    将玻璃制的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