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节

    往的行人。

    各种叫卖声不绝，空气中甚至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仿若这并不是什么幻阵，而是一处真实存在的小镇集市。

    秦牵正好站在街道中央。

    一名行人走路太快，见秦牵挡在中间一时来不及停住，就这么撞了上去。些微的痛感传来，秦牵尚不来及感叹这幻阵确实过于真实，那名行人已率先发起难来。

    那是一名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气恼地捂着肩膀大叫道：“你没长眼睛啊！路这么宽，你挡在路中央是个什么事儿？找骂吧你！”

    小伙子的怒吼一下子吸引了一群围观群众。秦牵眉梢微挑：“抱歉，方才想事情去了，出了会儿神。”

    小伙子见秦牵道歉态度良好便没说什么，又骂了几句就离开了。周围看热闹的见没打起来，也纷纷散去。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秦牵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可是人界至宝风石所建造出来的杀阵。若他真的就此放下戒备，只怕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死。

    118、人界篇23 ...

    秦牵沿着街道状似悠闲地漫步走着, 实则用眼角小心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周围的老百姓身上并无杀机，只是单纯地履行着自己在这个幻境里的职责。卖包子的卖包子，卖首饰的卖首饰。没有人注意到秦牵, 就好像秦牵和他们一样都不过是这个世界里的普通人, 并没什么特殊之处。

    “卖包子咯，又香又甜的豆沙包咯~~”

    “客官, 您看这枚玉钗怎么样，你若是喜欢, 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喧嚣的叫卖声不时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秦牵的眸光逐渐变得迷蒙。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 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外面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梦境，是时候从梦境中苏醒了。行走的脚步变得迟缓, 秦牵的神情亦变得恍惚起来。察觉到异样的浊气犹如沸腾的热水蓦地在秦牵体内横冲直撞起来。秦牵陡然惊醒，眼神重归清明。意识到自己差点着了风石的道儿, 秦牵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 装作疲倦的样子靠在路边的一堵石墙上闭目休息, 顺势将浊气在体内运转了一周。重新睁开眼的秦牵不由暗叹, 不愧是风石，果然厉害。这同化的速度简直让人咂舌。秦牵深知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为了防止自己再次中招，秦牵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带着暗扣的玉扳指套在左手的大拇指上。这只扳指上装有细小的针尖，戴在手上可随时通过针尖刺入虎口, 以痛醒神。原本这枚扳指是他用做暗杀的武器之一，没想有朝一日会被用来提神。

    秦牵自嘲地笑了笑，正准备将整个小镇逛上一圈看看阵眼在何处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

    抱着一个酒坛的奚天元跌跌撞撞地，从秦牵斜前方的酒馆里走了出来。一头雪发下，灰紫色的眸子因为醉酒而显得有几分迷糊，脸颊两边带着浅浅的红晕，和平日里的奚天元相比，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分亲切。

    奚天元抱着酒坛走出酒馆后，便浑浑噩噩地向着秦牵这个方向走了过来。秦牵眼神微暗，他站在一边，并没有急于上前去确认眼前的奚天元是真是假。而是在原地静静观察着，直到奚天元迷迷糊糊地从他面前走过，又向前走出了十几米，他才飞身来到奚天元身后抓住了他的胳膊。

    被拽住的奚天元，打了个酒嗝，转身看来。见来人是秦牵，顿时喜笑颜开道：“主人！”

    秦牵微微一愣。此情此景十分眼熟，他很自然地便想到了在妖界中，天元喝醉酒的那次，一时竟有些啼笑皆非。

    见秦牵看着自己不说话，奚天元嘟起嘴委屈道：“主人，你怎么不理天元？”

    秦牵望着和以前一样，一旦醉酒就变得蠢萌了不少的奚天元，忽而笑道：“你想多了，刚才我不过是在看着你发呆罢了。”

    “是吗？天元好开心！”奚天元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得了秦牵夸赞的他似乎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他献宝似地将酒坛子举起，凑到秦牵面前道，“这是我在酒馆里淘到的美酒，主人你尝尝看！”

    秦牵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暗芒。他笑着将面前的酒坛推开，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力：“不必了，我不喜欢。”

    “主人不喜欢吗？那算了！”奚天元毫不在意地将那坛酒往旁边一甩，整个人扑到秦牵怀里蹭了蹭，“主人，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天元？”

    他昂着头，撒娇似得望着秦牵，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似乎只要秦牵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当场哭出来一样。

    秦牵的黑眸幽深一片，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奚天元耷拉着嘴角，控诉道：“主人，你就知道欺负我！不管不管，天元要亲亲！”他忽地撅起嘴向秦牵脸上凑过去。

    “唰——”的一声，一把扇子突然横在了两人的嘴唇中间。奚天元的那一吻便印到了扇子上。秦牵似笑非笑地拿着扇子将奚天元的脸往后推；“何必急于一时？”

    “主人……”奚天元不满地嘟着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为什么连亲亲都不给，明明那几天……”似是想到什么，奚天元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秦牵收了扇子，用袖子替奚天元仔细擦去唇上的酒水，笑道：“这种事情当然要挑个好地方做。”看着被自己擦干净的嘴唇，秦牵满意地放下手，顺势滑到奚天元的臀部上揉捏了下，轻笑，“你说对么？”

    奚天元吸了口气，一张脸霎时红成番茄。他开心地趴在秦牵怀中，小声道：“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乖。”秦牵神色复杂地摸了摸奚天元的头顶，将他一把抱起向一间客栈走去。

    定好房后，秦牵很快抱着奚天元进入了一间单间。不知是由谁先开始的，两人的衣衫争先恐后地掉落在地。炙热的呼吸，烧得奚天元的眸子变得越发勾人。

    秦牵吮吸着他的脖颈，呼吸急促。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奚天元顺从地配合着他，似乎被他撩拨地颇为情动。然而在秦牵看不见的地方，奚天元的眼神陡然变了。原本迷糊潋滟的双眸变得冷酷，红唇却仍违和地吐出阵阵销魂的呻.吟声：“唔！啊——！”

    搭在秦牵背后的右手悄悄抬了起来。而右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慢慢显现，在这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高举匕首的手眼看着就要向着秦牵的心脏处狠狠刺下。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奚天元”的手腕。

    “奚天元”大睁着双眸，不可置信地瞪着床边凭空出现的另一个秦牵，喃喃道：“你！”怎么会这样？如果说床边的人才是秦牵，那么这一路抱着他走进客栈，和他亲密的男人又是谁？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只见床边的秦牵冷眼看着床上的“奚天元”，打了个响指，压在“奚天元”身上的“秦牵”霎时变作了一个稻草人摔在床单上。

    “方才不是还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么，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秦牵笑着，右手猛地收紧，“奚天元”的手腕处顿时发出一阵咔嚓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奚天元”惨叫了一声，痛得五官扭曲。手中匕首消失的同时，他感到一小股奇特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腕处瞬间流遍全身，将他的灵力给全部封住。此时的他，真如砧板上的鱼，无法动弹，任人宰割。

    他恨恨瞪着秦牵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秦牵此人防备心太强，他好不容易才从他的记忆里选出了醉酒后的“奚天元”——这个让秦牵防不胜防的存在，没想到还是让秦牵给识破了。

    秦牵一手钳制着“奚天元”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一把纯黑的匕首，凑近“奚天元”的脸道：“很简单，因为这世间所有的杀气在我面前都无所遁形。”他是天地浊气转世，集天地一切生灵的负面情绪而生。对于那些恶念，他熟悉得仿若自己的呼吸，小小的杀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你总共对我动过三次杀念。第一次是劝我喝酒的时候，只怕那酒坛中装得不仅是美酒吧？第二次是你想要吻我的时候。借助亲吻来将嘴唇上沾染的毒.药渡入我口，虽然简单倒也不失为一招高明的暗杀手段，只可惜让我用扇子给挡住了。而第三次就是刚刚，在你以为我沉迷于情.欲毫无防备时，我说得对么？”

    秦牵娓娓道来，每说一句，“奚天元”的脸色便白上一分，最后简直煞白如纸。他瞪着秦牵的眼神就像在瞪着一只可怕的怪物。

    “若我是普通人，也许还真着了你的道。风石。”秦牵说完最后一句，手中匕首毫不迟疑地顺着“奚天元”的脖子一划，唇边露出嗜血的笑容，“可惜我不是。”

    刀光闪过，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没了呼吸的“奚天元”瞳孔渐渐涣散，身体也逐渐消失。在他消失的瞬间，整个幻阵发生了剧烈的震荡，周围的景物建筑和百姓皆化为白烟随风消散。空气中隐约传来一名男童的怒喝声：“哼，算你走运！”

    贺小添的卧室里，被严重反噬的洛鸿飞刚刚靠着大量的灵药缓过来一点，就见被他扔到一边的风石忽地自动漂浮起来，一阵刺目白光闪过，一身黑衣的秦牵霎时出现在了洛鸿飞的面前。

    “怎……怎么可能？”洛鸿飞瞪大了眼，随后想到了什么，唇边浮起嘲讽的笑容。

    风石的威力他是知晓的，上古秘境里传承下来的千古杀阵，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往往通过人心中的软肋去攻击敌人的心防，让他们在美梦中死去，最后心甘情愿地献祭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从无失手！

    传言只有两种人能从风石手下逃脱。一种是无求无欲，心怀天下的大圣人。另一种便是有着铁石心肠的无情之人！而面前的黑衣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种人。

    想到这里，洛鸿飞倒是放松了下来。如今他已重伤地几乎站立不稳，若眼前的男子发难，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在权衡利弊后，洛鸿飞很快调整心态，摆出一副合作者的姿态。

    他凝视着秦牵道：“难得在这里遇到同类，如果是你的话，想必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秦牵笑而不语，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洛鸿飞也不急，他看着秦牵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的活在黑暗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做出一件事来会有千万种理由，但绝不可能是为了可笑的正义。洛鸿飞缓缓开口道：“说吧，你帮助贺小添他们的原因是什么？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他们能给你的，我能双倍给你！”

    119、人界篇24 ...

    “哦？双倍？”秦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反问，“我想要风石，难道你能给我两颗？”

    世上只有一颗风石，就算洛鸿飞肯给也不可能自己在造出一颗风石来。秦牵此话分明是在调侃他。洛鸿飞听得心中火气直冒, 但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只得咬牙勉强笑道：“你想要风石，我送你便是。何必拿两颗风石来开玩笑。”

    “啪啪啪”秦牵笑着鼓掌道：“能屈能伸, 难怪能将整个丹阳宗给耍得团团转。好了，不逗你了——”他话锋一转, 忽地瞬移至洛鸿飞眼前，单手扣住了他的喉咙，“可惜你太倒霉了, 碰到了本尊。”

    在洛鸿飞惊惧愤恨的目光中，秦牵冷眼将手蓦地收紧，洛鸿飞霎时被掐晕了过去。秦牵一挥袖, 一小缕黑气钻进了洛鸿飞的眉心处，待篡改好洛鸿飞的记忆后又飘飘摇摇地钻了出来, 围绕着秦牵的手指轻快地旋转着。

    “就留着你这条命交给清音吧。”秦牵将冰冷的视线从洛鸿飞身上转移, 伸手抓向桌上见状不妙, 准备逃跑的风石, 将它牢牢困在手心中。

    “放开我！！！”风石在秦牵手中剧烈地挣扎着，小小的宝石上白光一闪一闪的，妄图冲破秦牵的掌控。

    天地中，法器千千万万, 经过岁月的洗礼，已有不少法器内自成器灵。不过只有一小部分器灵拥有自己的意识，大部分仍属于沉睡状态。如风石这般不仅有自己的灵体和意识，还能和人交流的法器并不多。

    秦牵眼中带着冷嘲：“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他冷冷看来，周身霎时散发出一股凝如实质的骇人杀气。

    掌中的风石抖了抖，白光变得柔和，总算安分下来。

    秦牵见状冷声道：“带我去见奚天元。”

    “知道了！”风石不甘心地哼了声。

    白光闪过，秦牵蓦地出现在一处庭院里。这庭院看着有几分眼熟，正是妖界爱莲居内，凤凰城城主舒从恒当初为秦牵和天元安排的那处庭院。庭院中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幻化成他模样的风石分.身，另一个则是奚天元。只见“秦牵”一手握剑，猛地向奚天元的胸口刺去！奚天元却是躲也不躲地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一行清泪，就这么定定望着“秦牵”。眼中含着解脱，更多的却是绝望。

    不远处赶来的秦牵看得此景，眉头一皱。他快速闪至两人身边，不耐烦地握住“秦牵”的手用力往前一刺，长剑立刻穿透了奚天元的心脏。望着奚天元大睁的双眸，秦牵面无表情道：“玩够了么，风石？”

    这声低问虽然音量不大，却莫名地让风石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你怎么会……”看穿他的伪装？只剩一口气的“奚天元”的脸因为气愤和疑惑变得有些扭曲。

    看出风石心中所想的秦牵淡淡道：“你哭得样子比他丑多了。”

    什么？！风石分.身的幻影呆了一瞬，回过神来后气得牙痒痒，奈何太过伤重，身影渐渐散去。而那名化身“秦牵”的幻影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紧接着，空气中出现了风石本体明显压抑着抓狂情绪的声音：“不可能！我的分.身明明已经装得很像了，而且他对你连杀念都没动！”天知道风石吸收了之前的教训，特地安排了这出戏，就是为了引秦牵上钩。没想到还是被秦牵一眼给识破了。

    秦牵冷笑道：“我的人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