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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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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灵子和宝清子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坐在阵法之中的年轻人已经抬起头来, 一双如墨染般黝黑透亮的双目正聚精会神地望着他们, 摆出一脸听得无比认真的样子。

    宝清子顾不得心中的尴尬,出言问道:“你......你现在是谁?”

    年轻人尚未开口, 宝灵子在旁抢先道:“你还听不出来吗?觉得尚未婚配的男女当着众人之面拥抱都不算事儿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斐儿了!”他半是失落半是高兴地站了起来, 摊了摊手道:“换魂术失败了, 如今坐在我们面前的依然还是之前那人。其实我自己也已经察觉到这次施法与上次的感觉完全不同,看来那次能够成功真的纯属偶然。林菲啊,我看你和斐儿是换不回去了, 那就干脆认命, 好生生地留在现在的身体里生活吧!”

    宝清子看向那个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只见他听到宝灵子的话语,神情恍惚了一阵之后, 脸上突然显现出了一个十分真挚的笑颜, 他唇间微露的皓齿仿佛带着宝石一般的光彩在闪耀着,让宝清子不禁觉得好生奇怪, 这个人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却一点都看不出他有半分伤心?

    可是他下一秒就发现宝灵子和林菲的四只眼睛都炯炯有神地聚焦到了自己身上,林菲开口道:“师叔, 咱们按着顺序来, 先听你把故事讲完,再说我的事。接着刚才所讲的,你下山以后这些年都去了哪?”

    宝清子想到此前的事情都已经被这人给听去了一大半, 他压抑在心中半辈子的秘密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也索性破罐子破摔,面子里子一齐不要了,继续道:“玉容她舍不得父母,即使下了山也没有离开太远,这些年来都还在江南一带徘徊,我下山寻到她后,就一直陪在她的身畔。”他说着脸上又是一红,对宝灵子道:“我说自己人在蜀中,确实是诓骗你的,只因我想着若是你知道我就住在江南,势必会时常过来探我,那玉容看到你后,又得伤心难过了。”

    林菲故意问道:“为什么你觉得她看到我师父会伤心难过啊?”

    宝清子鄙视地横了他一眼:“你没听懂我之前说的吗?玉容喜欢的人是他啊!只是因为......因为被我给损了名节,没脸跟我师兄在一起了这才下了山去。我听闻师兄这些年一直在四处云游,还以为......以为他也是心里放不下玉容,在到处找她呢!”

    宝灵子瞬间觉得自己脑中血脉飙升,连连摆手解释道:“我那是到处去收集奇珍异宝了!嗨,今天要不是你提起来这个名字,我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宝清子凄然一笑:“这么些年我藏着自己的心思守在她的身边,却瞧着她始终郁郁寡欢,眉宇间的那道愁意越来越浓,想是她仍旧对你痴心一片,还盼着你能不计较她和我之间的事情前来寻她,哪知道这竟是一出神女有意,襄王无心的故事啊,可怜了玉容她白白的等了你二十年!师兄,我是既崇拜你又妒忌你,既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又为了玉容对你心怀怨念,你只知道责怪我这些年来突然变得性情古怪,又可曾知道我的内心在受着怎么样的煎熬?”

    宝灵子本是足智多谋之人,无论面对怎样的诡谲之事都能静下心来分析利害,可唯独对这男女情爱之事是一窍不通。他看到宝清子神情如此悲凉,还真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欠下了一桩感情债,顿时整个人抓耳挠腮,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见师弟这些年来在外饱经风霜,原本清秀俊逸的脸上染上了许多尘埃,却不曾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自己,当下心中大为愧疚,差点想给他跪下赔罪。

    林菲不动声色地站到宝灵子身旁把他一扶,对他说道:“师父,望您能恕我接下来对师叔的不敬之罪。”

    宝灵子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却只见林菲面露不忿之色,瞪视着他的师弟,那双本是明净温润的眼眸里已经积满了怒火。

    然后他就听林菲大声说道:“师叔,你倒是用不着摆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博人同情,在我看来,你现下所受的苦楚全部都是咎由自取,可别妄想往我师父头上推卸一丝一毫的责任!我来问你,你说你这些年都在陪伴在玉容身侧,那你可曾与她解释过,当日后山偷看之人其实是你?”

    宝清子见这后辈弟子对自己语气如此不敬,正欲发怒,却陡然被他的问话给戳到了痛处,顿时没了底气,只得支支吾吾道:“说了又能怎么样,她心里已经有了我师兄,我若是说了,岂不是自取欺辱?”

    林菲冷笑一声道:“是啊,像师叔这般傲骨之人,自然是打死不愿认错。那我再来问你,那日你拥抱人家之后,可有好好向她袒露心思,说你喜欢人家?”

    宝清子突然觉得自己不敢直视这个后辈的清亮的眼睛,只得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道:“我...我有跟她道歉,说是我醉酒之后神志不清,犯下了这等过错,所以我愿意陪伴她一生作为补偿。”说罢他又习惯性嘴硬地补上一句:“我明知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又哪有脸面去和她表露心迹?这些年我天天都守候在她的身边,想着法子逗她开心,也不见她对我展露笑颜,你可知我心中有多么酸楚?”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好好的跟那个玉容姑娘说过你喜欢她对吧!”林菲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他怒骂起来:“就是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高傲,你那不知所谓的脸面,害得一个芳华正茂的姑娘家活活地被你蹉跎掉了二十年的大好年华!你还敢说自己心中酸楚,我呸!在我看来,你所受的那些苦楚都是活该自找!若是那玉容姑娘能生在我那个时代,没有喜欢一个人就得从一而终的心理束缚,她早八百年就能离开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渣男去寻找新的幸福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试着去揣摩过她的心思,去考虑过她的感受,就自顾自的编了个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师兄,我爱在心口难开好可怜的悲情故事,还真就演地入了戏,把自己都给骗进去了!你可真的是气死我了啊,要不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我一定锤爆你的头!”

    林菲发泄完心中的怒火,终于稍稍恢复了冷静,他看着对面汗如雨下的宝清子,诚恳地问道:“师叔,这么多年来,你就真的没有意识到玉容她心中到底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吗?”

    宝清子霎时觉得如雷轰顶,直勾勾地看着林菲,踉跄后退两步道:“你是说......?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误会她喜欢我师兄?”

    林菲看着他当真是困惑不解的表情,心中不禁替那玉容姑娘感到悲哀:“你也说自己心高气傲,瞧不上做活的农家女子,又可知那农家女子爱上了如你这般相貌堂堂、身手不凡的嫡系弟子,心中会有多么自惭形秽?她给过你的明示暗示都已经够多了,只盼着你能够猜中她的心思,可是你却用一种近乎侮辱的方法给了她最不想要的回应,她除了避开你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可叹你虽然后来追了上去,却还是不肯直白地向她袒露爱意。若我是那女子,心中便会猜测,这人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才陪在我身边,随着你们相守的时间越长,她心中的负罪感便会与日俱增,又怎会高兴的起来?师叔啊,你可知这世间女子虽然多种多样,可是能够无惧别人的看法,直面自己内心的姑娘那是万里挑一,绝大部分女子都还是得等着对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方能知晓其实两人是心心相印啊!”

    林菲一面说给宝清子听,一面自己在心中叹道,他是何其有幸,可以跨越时空遇到这个万里挑一的姑娘,他又是何其混账,总是对现在的时代风气视若无睹,不仅屡屡对她动手动脚,更是不知要顾及人家的名声与她保持距离,也难怪那漕帮众人都默认他们就该成亲,他曾经对她做那些轻薄无礼的举动时,不知她心中是否怪过自己?若是他当真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她以后又会被人如何非议?

    也许像她那般心胸豁达之人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林菲却觉得十分在意!既然现在是上天安排他留下来,那他也就没什么好再犹豫不甘的。林菲看着这个枉比他多活了许多年、却依旧看不透女人心的可怜师叔,心里暗下决心,往后的日子里,他会用属于男性宽广的臂膀去照顾她、保护她,也会保留女子的纤细内心去爱慕她、理解她。

    林菲的话语犹如一记闷棍,重重地敲打在宝清子冥顽不灵的头上,他霎时间又悲又喜地伏在地上,难以置信的喃喃说道:“你是说......玉容她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吗?”

    林菲心里一想起那个看似清冷的姑娘,心里头的怒火就仿佛被一盆清泉给浇灭了,随之浮起的是无限柔情,于是他上前对宝清子好言好语道:“师叔,女儿家的心思看似难以捉摸,实际一猜就透,你自己好好想想,那玉容姑娘若是真的喜欢我师父,又怎会每日拉着你讲话?她若是真的觉得自己被我师父看了身子有失贞洁,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的,何不理直气壮地让我师父负责任娶她?她若是真的恨你搅和了她和我师父的姻缘,只会躲你躲得远远的,又哪会愿意与你相携作伴?就因为你的傲慢和她的卑微,让你们就这样白白了浪费了许多年,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赶紧去向她赔礼认错,表白求婚,用今后的人生去好好弥补她被你耽误的这些岁月吧!”

    宝灵子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终于也听懂了这件事情与自己是彻底无关,大喜过望之下颠着肚子跑过来,连连点头称是:“是的是的,就是这个道理!师弟你可别不信,他这副身子里的灵魂原本也是个女人,最能读懂女人心了!”

    林菲嫌弃地看了宝灵子一眼,觉得自己帮他解决了这么大个麻烦,他反倒过来掀自己的老底,于是接着道:“再说了,我师父和师叔你的外貌体型也差的太多了吧,简直就是大饼对油条,就算是隔着群山峻岭远远看去,都能发现当初偷看那人其实是你啊!”

    师兄弟两人同时一愣,随即宝清子醍醐灌顶一般捶地大哭,宝灵子对着林菲暴跳如雷:“我年轻时可没这么胖!”

    “嗯,你也知道自己现在长得更胖了,那还不赶紧戒酒减肥!”林菲看着面前这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很想伸手戳上一戳。

    哼,当你这个又傲娇又闷骚的师弟的爱情导师可是累得我满嘴唾沫都说干了,怎么着都得捞点报酬回来啊!林菲眼睛转上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一晃就到了晚上,宝灵子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恢复了元气,坐在寝堂通往后院的台阶上对着月色独自饮酒。春日里的夜凉如水,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觉察到有人快步走到了他的身后,给他披上了一件衣裳:“师父,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宝灵子看着坐到自己身侧的林菲,不由得问道:“你跟他都说了吗?他是什么反应?”

    “说了好半天,累得我都差点当场晕倒了她才罢休,所以我先在自己在房里睡了一觉,这才过来给您回话。”林菲也抬眼看着皎洁的月色,斟酌着开口道:“她一开始是不肯相信,后来变得有点绝望,开始歇斯底里,比我的反应大多了,想是因为我家亲戚正在硬逼着她嫁人,所以她没办法接受吧!”

    “嫁人?咳咳咳......”,宝灵子顿时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

    林菲连忙一面给他拍背,一面继续道:“于是我便跟她说了,我小时候父母双亡,多半都是被这群亲戚里的某个人给害死的,这些人除了我爷爷以外,全都是一群贪财自私的混账,往日里从来没对我好过,现在却又盼着来沾我的光,林斐不需要因为顶了我的身体而顾及和这群人之间的情谊。我当初答应结婚也是想借未婚夫之手来报复他们,但我既然以后都回不去了,便也决定忘记这段过往的仇怨,所以她已没有任何需要嫁给那人的理由。而在我那个时代,若是女方自己不愿意嫁人,便没有人可以强迫她结婚。她听了我这番话后,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只是她想到以后再也没有办法见到您了,情绪还是十分低落,这也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缓解了。”

    宝灵子紧紧地攥住酒杯,怆然感叹道:“是啊,斐儿自小就在我膝下学艺,我心里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可是没想到他第一次下山竟然就成了永别,唉......也罢也罢,虽然以后都见不着面了,但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我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林菲连忙放软声音安慰他道:“师父,我答应了林斐,以后会把您当作我最敬爱的亲人来孝顺。虽然我有时候会和您斗嘴、惹您生气,但是在我心里是真的非常感激您。多亏了有您的照拂,我才能这么快的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哪怕不是为了林斐心安,在我的心里也早就把您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了,您也干脆就把我当成是真正的林斐吧,往后我会算上他的份来一起孝敬您的!”

    说罢,林菲亲密地把头倚在了宝灵子的肩膀上,宛如撒娇的孩童一般挽起了他的胳膊。

    宝灵子虽然有些不适应林菲都这么大个小伙子形象了还靠着自己的模样,但听到他这番话语,还是十分舒坦受用的,于是拍了拍林菲的肩膀道:“说起来你的身世也是挺可怜的啊!我其实早就说过了,我们能够这样相遇,也是缘分注定。从此以后不管你身体里的灵魂是谁,你既然习得我青炎技艺,那我便认你就是我的徒弟华章!孩子啊,你习武的悟性尚在斐儿之上,连戚帮主也对你多有称赞,往后你就尽管安心的留下来吧,我以后会把自己一身所学全都倾囊传授给你,只要你能够好好努力,待我百年之后,就由你来接掌青炎!”

    林菲其实对当青炎派掌门人没什么兴趣,但他现在可不能去触碰宝灵子的逆鳞,于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继续打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而宝灵子想到正在另一个世界里孤军奋战的林斐,不禁又长吁短叹地为他担心起来,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寝堂门外,站着刚刚送走了宝清子师叔正准备来和宝灵子汇报的华真。

    他看着正依靠在宝灵子身侧的华章师弟,和师父两个人就如同亲生父子一样亲昵,温润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阴翳,一个人顿在当场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没有跨入寝堂,掉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头林菲见到情绪已经渲染到位,马屁也拍的差不多了,于是又蹭了蹭宝灵子肉乎乎的肩膀道:“师父,徒儿既然以后都得留下来了,那自然就要答应和沈姑娘成亲之事了,您看能不能......”

    “嗯?是想要我去给你提亲?这也不是不行啊,明日我便修书一封,送往你京城的家里,告诉你的父亲你决意以后继续留在常青山,不回去继承家业了,你的亲事也由我来给你做主,你看这样如何?”宝灵子慈爱地看着他道。

    “这当然好啊,只是提亲之事由您来办,可是求婚的事还需要我自己来才行”,林菲嘟嘟囔囔着终于把心里的算盘给说了出来:“以往我曾经多番冒犯沈姑娘,还当着大家的面每日进出人家闺房,导致背后有许多人说三道四、乱嚼舌根。所以啊,我必须弄一个轰轰烈烈的求婚仪式,让大家都知道沈姑娘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才行。这求婚嘛,当然得需要戒指了,您能不能再带我去趟您的藏宝库,我就随意翻上一翻,找一对合适的指环出来,当作是我和沈姑娘的定情信物......”

    宝灵子立刻翻身而起,挥起袖子把林菲往外头撵去:“搞了半天又是想从我这捞东西啊!这求婚纳采,向来都是由媒人去办,我还从来没听过男方亲自上阵的。你若是想要定情信物,去买个香囊发梳什么的就行了,干吗非要惦记我的那些宝贝,不给不给,快滚快滚!”

    林菲死死地抱住宝灵子的腿哀嚎着:“我的金主爸爸啊,求您别这样无情啊!我这一生的幸福可都掌握在你手上了!”

    最后两师徒闹了一晚上的结果,是林菲软磨硬泡地从宝灵子那里讹到了一对色泽光润、做工精细的银指环,他瞧着这对指环虽然外表朴素,可是小巧玲珑,若是戴在沈姑娘的纤纤玉指上定会好看,于是压根来不及等待名义上的父亲大人的回信,就揣着东西美滋滋地下了山,直奔漕帮而去。

    待他一口气跑到漕帮后院里,再次见到正在桌前专注着研读书本的沈扶芳时,不由得呆立在她面前,细细打量起她来。

    她还是如初见时那般穿着一袭黄衫,乌黑的秀发用一根发带简简单单的束在身后,只在脑后多绾出了一个发髻,免得鬓角多余的碎发会垂落下来遮住眼睛。柔和的五官和清丽的气质配上这副淡雅的打扮,着实让人赏心悦目。只是她那纤细的腰身不足盈盈一握,平滑的肩膀仿佛如刀削而成,林菲边看边皱起了眉头,两天不见,怎么觉得好不容易在病中养得精神了一些的她又清瘦了回去,就算是拼事业也需得先有个好身体才行啊,以后一定得将她照顾的珠圆玉润些,毕竟......毕竟以后他们还有很长的一生要相携相伴啊!

    沈扶芳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目光,抬头发现林菲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拧巴地盯着她看,放下手头的书本走到林菲面前替他号起脉来:“嗯,脉象平和,气息顺畅,看来是没有走火入魔。”她放下心来,笑道:“林公子,我还以为你需得闭关修行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又下山来了?”

    林菲看着她对自己充满了关切的眼神,强行忍下想立刻拥她入怀的举动,沉声道:“沈姑娘,我山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我今天下山来,是来给你答案的。”

    “嗯?这么快就有答案了?我看你之前那副进退两难的纠结模样,还当你起码得考虑几个月才好呢!”沈姑娘还是一贯能说会道地调笑着,但林菲看到了她紧紧攥住了自己衣带的右手,知道其实她此时和自己是一样的紧张。

    于是他牵起了那只手,拖着她一起跑到了前院,大声喊道:“漕帮的兄弟姐妹们!大家快过来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随着他这一声吆喝,身在总舵里的众人纷纷凑了过来,把沈扶芳和林菲包围在了圆圈的正中心。大家不知道林菲这是要干什么,大人孩子、丫头婆子们都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连正在房内踌躇辗转的戚帮主也被吸引地走了出来一探究竟。

    林菲见场面已经起来了,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害羞胆怯,他深吸了一口气,和沈扶芳对视了一眼,看到那人眼睛里正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他突然明白了,哪怕是再勇敢聪慧之人,面对上一份不确定的感情,都没有办法泰然处之。于是他牙齿一咬,单膝跪地,掏出了那两枚银指环托在手上展示给沈扶芳看。

    沈扶芳见他突然摆出个行军礼的姿势,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看到他手上那一对指环,心里暗暗有了猜测,于是眼中充满了笑意地望向他。

    有了她的眼神鼓励,林菲终于当着众人之面将心里练习了许久的台词喊了出来:“我青炎派弟子林菲,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指天盟誓,愿娶戚帮主的义女沈扶芳为妻。往后无论富裕贫穷、健康疾病、快乐忧愁,我都会与你共同面对,并且只对你一人忠诚,此生绝不再另娶他人,愿漕帮在场的所有兄弟姐妹都能给我做个见证!”说罢,他非常虔诚地托起了沈扶芳的一只手,郑重地给她带上了一枚指环,然后把另外一枚指环递到她手里,颤声道:“沈姑娘,你若是愿意答应我,就也给我带上这个指环吧!”

    包括沈扶芳在内,所有人都被林菲这段新奇的话语和举动给震惊到了,一时间满场鸦雀无声。

    “好!林公子的话语真挚诚恳,行为别出心裁,戚某人愿意将芳儿许配给你!”随着戚帮主在后方的一声称赞,看呆了的漕帮众人都回过神来,一时间掌声如雷,尖叫喝彩声不绝于耳,大家都为这对携手帮助过漕帮的年轻人能够终成眷侣感到高兴,立时就将以往一些不太好听的闲言闲语抛诸脑后,再也不会去议论提及。

    沈扶芳本是惊愕地看着林菲的眼神也变成了款款柔情,她依言把另外一枚银指环戴在了林菲修长的手指之上,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对指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戚帮主走到两人中间,激动地把他们的手攥到了一起,开心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总算是不负沈医仙所托,给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这样一来,我便也能心安了!我也在此宣布,往后林公子就是漕帮的女婿,若是日后你遇上什么事情,整个漕帮都会成为你的助力!”

    众人闹哄哄地上前将三人围在了中间,又好是嬉闹玩笑了一通,有些年纪较大的汉子婶子们说起了一些略带颜色的笑话,直把两个年轻人羞到头都抬不起来了,才终于被戚帮主驱散而去。林菲靠自己这一惊世骇俗的求婚之举成功地粉碎了所有的流言蜚语,也终于放下了自己心中对沈扶芳的愧疚之情,他拜会过戚帮主后,正打算去找管事的给自己安排一个房间歇息,却听沈扶芳在旁说道:“林公子,你跟我到我房里来一趟。”

    林菲想着以后一定都得注意克己复礼,虽然现在定了名分,但两人毕竟还没有成亲,不便举动过于亲密,于是站在当地不愿意抬脚。沈扶芳看他不动,只得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语气软和道:“以前那个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分寸的林公子怎么今日变得如此拘束了起来?”

    林菲连忙巴巴地上前解释:“以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起你!我保证在我们成亲以前,一定会和你保持距离,断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冲动无礼!”

    沈扶芳的眼中泛起了一丝狡黠,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这样啊,可是我还丧在孝中,不知何时才能成亲呢?”说着她松开了林菲的袖子,转身就走:“既然如此,那就请林公子自便吧。我需要守孝三年,眼下还有两年多的光景,望林公子两年之后还能记得自己刚才那番诺言回来娶我。”

    “啊!居然要这么久啊......”想当初这是林菲用来逃避和顾湘湘成亲的理由,没想到现在居然把自己给坑了进去,他只得一面在心中怒骂那个下毒之人,一面愁眉苦脸地追了上去,把刚才那些要恪守礼仪的想法全部扔在脚下碾得粉碎:“沈姑娘,你等等我啊!”

    是啊,这些古代的繁文缛节本就是愚昧落后,束缚人性的东西,连沈姑娘都能不受礼教管束,率性而为,他一个现代人怎么反倒越活越回去了?既然他们都已经互相表明心迹,以后愿意如何相处便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管别人怎么说去!

    林菲追随沈扶芳进了房间,跟着她一起坐下,却看见沈扶芳把那银指环从自己的手指上摘了下来,顿时头脑里“轰”地一声涨大了,还没等他开始胡乱猜测,沈扶芳一只冰肌玉手就搭在了他的手上道:“林公子别慌,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如今你把这东西送了我,那我自然就不会再退给你。只是我这双手平日里得施针采药,手指上带个指环实在是不便,正巧我刚做好了一只簪子,若是我将这指环挂在簪子头前作为吊饰,一来可以随身佩戴,二来也不会妨碍到我,你看如何?”

    额,林菲正在想着要不要告诉她两个人佩戴对戒的意义,却只见她已经扒开了自己的手掌,把他手上那只指环也一并摘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只细长小巧的簪子比划道:“只镶嵌进一只圆环还是有些单调,干脆我就将两个银环一起镶进这簪子之中吧!我手上的功夫不行,发射金针总是会射偏,若是这簪子的一头加上银环,我握住的这头便会更有份量,也方便我找中准头!”她又将簪子作势在自己的发髻上比划道:“平日里可作为发髻,遇到危险可以当作暗器来使,正是物尽其用,你说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甚好,不等林菲接话,便拍手笑道:“嗯,我就把这只簪子命名为同心簪,当作是我的武器来使了!”

    林菲看着沈扶芳眉飞色舞的模样,除了点头答应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他心里还是不禁暗暗懊悔,果真不如听师父所言,还是买两个荷包香囊来当定情信物都比现在强!

    自那天以后一晃又过了数日,林菲再度在漕帮住下,每日继续跟着戚帮主习武,终于要将八十一式尽数学完。宝灵子收到了林父同意林斐暂缓回京的信件,但他在信中也推脱道林斐年龄尚小,现在还用不着谈论婚配之事,于是下山来找戚帮主商量主意。那边戚帮主也问过了沈扶芳的意见,知道她还是想先把医馆开起来之后再谈婚论嫁,于是众人商议等半年之后沈扶芳服满一年丧期,由宝灵子出面带林菲和沈扶芳回京城给他举行弱冠之礼,再在林家给二人完婚。除了实际年龄早就达标的林菲有口难言,众人对这个结果都是皆大欢喜。

    沈扶芳的身体彻底康复以后,开始走街串巷地研究起了她的医馆到底开在哪里为好。正好这日林菲学完了枪法的所有招式,戚帮主放他休息一天,便动身陪着她一道去实地探查。两人先在干净开阔的城东转了一圈,沈扶芳立时摇头否决:“这里住的都是商贾富豪,家里囤积着不少药材,甚至还有养着大夫专给自家看诊的,我没必要开在这里。”

    说罢,她又带着林菲往城南的方向走去,那边都是低瓦矮墙,住民都是平头百姓。可是沿路上看到的医馆招牌虽然不少,里面却都是门可罗雀,没什么病人上门。林菲不禁觉得奇怪,四处打听一番这才知道,这是因为最近有许多本是在附近城镇里居住的医师纷纷迁居到了临安城里,一时间竟然形成了这般僧多粥少的局面,林菲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不见有其他行业的人来扎堆临安,却单单开了这么多医馆呢?”

    沈扶芳叹口气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医馆的医师行医看病,最重要的就是对症下药,方可治好病情。别的城镇里都是由朝廷的官员暗地里串通好大型的商号,掌控着药材的采买流通,眼看着现在时局不稳,不少心怀鬼胎的人都暗暗搞起了囤积药材的行当,坐等日后打仗了好靠着倒卖发财,导致医馆的大夫们只能开的出方子,却配不出汤药,这样哪里还能经营的下去?唯独这临安城一来有青炎派供货厚道,二来有漕帮看管商家,这才没有使得药材价格飞涨,一时之间也吸引了许多附近医馆关张的医师们纷纷移居到此。”

    她分析完道理之后,懊恼地跺了跺脚,气馁道:“唉......总觉得我这医馆就算是开起来了,也帮助不了多少人啊,当初真不该为着能上常青山采药,硬是要把医馆开在临安城里的.....”

    林菲心念一动,凑到她身旁笑嘻嘻道:“你是为了能上常青山采药,还是为着能到青炎派看到我啊?”

    沈扶芳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正当林菲觉得自己玩笑开过了头,准备自我反省一下的时候,听到她小声丢下一句:“两者皆有。”然后自行向漕帮飞奔而去。林菲终于占了次上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快行几步想上来拉她的纤纤素手,沈扶芳还是接受不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跟他牵手,害羞地跑得更快,两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到了漕帮不远处,看到路上没什么行人了,这才总算是羞答答地把手牵在了袖子里一齐往漕帮走去。

    没想到他们还没跨进漕帮大门,就看见小柳带着那群孩子们探头探脑地从门里望了出来,有个孩子眼尖看着他们两人,连忙大声喊道:“林公子,沈姐姐,你们总算是回来啦!”

    沈扶芳脸上一红,连忙松开了林菲的手先行步入门中,却发现孩子们并没有在意他俩牵手之事,而是围着他们叽叽喳喳道:“戚帮主让我们给你俩传话,说是让你们回来了就赶紧去城西的夫子庙,好像是有要紧事呢!大伙儿都盼了你们半天了,怎么现在才回!”

    “哦!”两人也不不知道戚帮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一齐奔向城西那处荒凉破败的夫子庙,可是走进庙中一看,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寻着。两人相视对望,正觉得有些奇怪,沈扶芳看到那夫子像前立着一尊牌位,暗道不好,出声叫道:“我们中计了,快走!”

    她话音未落,就见夫子像后一道黑影快速袭来,那人蒙着面目,挥舞着一把铁剑直扑向林菲二人,林菲看他身手十分了得,连忙将沈扶芳推到一边,抽出辟邪与那人斗了起来。只是来者也看出了沈扶芳武功不精,不愿与林菲多做纠缠,频频朝她挥剑而去,急的林菲当下方寸大乱,只得飞到沈扶芳身前胡乱地抵挡着来人凌厉的剑势,眼看就已落在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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