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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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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跳,手机一卡一卡的,差点以为登的不是自己的号。

    一夜之间多了好几万的粉丝,网友的私信看都看不完。

    【易老师,我们寝室昨天看了节目都特别喜欢你,真心觉得你跳得特别好!】

    【易老师,我也是舞蹈生,但是家里人都不是很赞成我走这条路,昨天看了你的表演,真的坚定了我想要好好跳舞的决心,希望我能考上帝都舞蹈学院以后来上你的课!好了,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更羡慕你能和我爱豆搭舞55555,你们都好棒!】

    【易老师,我是瓒粉!虽然我从来不粉女明星,但是昨晚被你给吸粉了呢!!!你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是我心中的女神,加油!!】

    【易老师,多晒点自拍吧,我是你的颜粉!】

    ……

    易南烟一条条翻完了私信,满心地感动。

    她好奇这些网友是怎么找到她的微博的,仔细一翻,发现是节目组的官微@了她。

    可她什么时候把昵称改成了【易南烟】了,还充了会员?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她打开微信给丁瓒丢去一条消息:【下次不许看我手机。】

    好半天没人回复,应该在忙。

    第二天回学校上课,易南烟刚走进教室就被一伙小姑娘团团围住,打听她与丁瓒排练的诸多细节。

    “易老师,你上节目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啊?早知道让你问丁瓒要签名了!”

    “对啊,能和丁瓒搭舞,你简直是我们追星界楷模!饭圈女孩之光!”

    “易老师,丁瓒私底下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啊?”

    “他撕衣服那个动作是他自己设计的还是你帮他设计的?”

    “你们有没有互加微信啊?他朋友圈有没有自拍?”

    ……

    小姑娘的叽叽喳喳地吵得易南烟太阳穴突突直跳,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幸亏上课铃及时拯救了她。

    上完课之后,小姑娘还想继续找她继续八卦,易南烟脱了舞鞋就开溜。

    下午没课,易南烟回自己店里溜达了一圈,向店长了解最近的情况,又准备去商场逛一逛。

    上次程澈送了她那么贵重的手链,这次他过生日,于情于理她也应该还一件价值相当的礼物。

    即使是像顾思淼这样要好的闺蜜,她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她在几家男士品牌逛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鬼使神差地又逛到了自己喜欢的专柜。

    柜姐卖力地向她推荐了几件当即新款,她按捺不住内心买买买的欲望,让柜姐全部帮她包起来,又问:“有没有适合男士的,当礼物送的。”

    柜姐露出了然的笑容:“是想送给男朋友吗?”

    易南烟连忙否认,“不是,这是朋友而已。”

    柜姐带她来到了香水专柜,“其实送男性朋友可以考虑一下香水哦,这款Chanel Blue很受男士追捧的。”

    易南烟接过柜姐递来的试用装闻了一下,很熟悉,并且最近一直在她鼻尖萦绕,像丁瓒身上的味道。

    “这款是比较出色的商业香,被大家称为‘男友香’或者‘斩女香’,满满的荷尔蒙爆棚味道,简单粗暴,硬朗中显着骚气。”

    易南烟:“……”

    商不商业不知道,反正“骚气”这两个词简直和丁瓒是绝配。

    她放下了香水,觉得这种东西还是不太适合程澈,于是又去箱包展柜挑了一支男士钱包。

    付款的时候,柜姐依然锲而不舍地问:“小姐刚才那支香水真的不包起来吗?留着送男朋友很不错的哦。”

    易南烟抿了抿唇,心头一动,“那就……也包起来吧。”

    “好勒!”

    柜姐乐呵呵地去拿货,大丰收!今天的业绩不用愁了!

    出了商场,外面天色已晚,程澈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自己开车过来接她。

    “不用不用,我在店里呢,这里离你订的酒店很近,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你还是先招待别的朋友吧。”

    程澈淡笑,她不知道这次晚宴是为她特别准备的,只有她才是主角。

    但他为了保持神秘,只好答应:“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易南烟挂了电话,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上。

    坐在车里,她对着那瓶“骚气”的香水咬着指甲苦恼。

    自己当时肯定是着了魔才会把它买下来!现在完全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内心天人交战,电话又响了。

    是顾思淼打来的。

    “喂?淼淼。”

    电话一接通,顾思淼就急急地说:“南烟,你看热搜了吗?”

    “没有啊,什么事啊?”

    “丁瓒今天下午的活动,从升降台下摔下来了,好像说砸到头了,都送医院了。”

    易南烟心揪了一下。

    她急忙退出通话页面打开微博,热搜第一:【丁瓒摔下升降台】。

    点进去还有模糊的照片和视频,丁瓒在今天下午的一场活动时表演了节目,下台时不知怎么从升降台摔了下来,旁边临时搭建的铁架子倒下来正好砸他头上。

    由于当时现场混乱光线很暗,后台工作人员偷拍的照片视频都很不清楚,只能从现场观众的只言片语中了解情况。

    广场上一片混乱,有人发了丁瓒被送进医院的照片,有不知真假的医务人员说丁瓒的身体情况,瓒粉们哭成了一团,都希望爱豆没事。

    “喂?南烟,你还在听吗?”

    “淼淼,我知道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易南烟颤抖着手挂掉了电话,又拨出了丁瓒的号码,嘟声悠长更让人紧张心乱,一连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直到第三个电话那边才传来一道男声。

    “喂阿瓒?”

    “易老师,我是方泽。老板现在在接受医生检查了,不方便接电话。”

    易南烟着急地问:“他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铁架子砸到了额角,腿也摔伤了,刚才还一直跟我说看什么都天旋地转的,真是吓死我了,万一砸出个脑震荡该怎么办啊?”

    “脑震荡……”易南烟心底咯噔一下。

    “哎哎,老板出来了。”

    方泽把电话递到了丁瓒手里,他顶着大纱布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南烟。”

    “你怎么样啊?”

    丁瓒碰了一下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逞强道:“还行,就是有点疼。放心,死不了,你都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开玩笑了,砸到头不是小事!”

    “我没有开玩笑,让你做我女朋友这件事我一直很认真的。”

    易南烟:“……”

    丁瓒笑了,“你关心我啊。”

    易南烟闭了闭眼,“我是怕你猪脑子更蠢了!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你。”

    “行啊,正好医院这会儿还有好多记者在门口堵着,你一来,被拍到这么关心我,下条热搜就该是:【丁瓒受伤,女友医院探望,恋情曝光】,到时候你可赖不掉……啊——护士姐姐,你真的疼死我了!”

    护士替他处理腿上的伤口,消毒的双氧水刺痛着伤口,丁瓒说着说着五官都皱到一起。

    易南烟隔空翻了个白眼,脑海蓦然出现小时候学校打疫苗,他躲到桌子底下的画面。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我不去医院了,你们那边检查完了赶紧回来,我去你公寓等你。”

    “真的?那你进去等,门锁密码是你生日。对了,别让我妈和奶奶知道,不然我奶奶又要哭了。”

    “知道了。”

    易南烟挂了电话,又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掉头去千逸公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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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出租车停在千逸公馆门口, 易南烟才记起程澈还在等她,一边按照昨天不甚清晰的记忆往公寓里走,一边拨通了程澈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程澈手指抵在唇上对周围正在帮他布置房间的朋友同事“嘘”了一声。

    “你到了吗南烟?我下来接你。”

    易南烟深感歉疚地说:“对不起啊程澈, 我临时有点事, 今天可能赶不过去帮你过生日了。”

    程澈皱眉担忧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就……”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是丁瓒出事了, 他在活动上出了事故, 头部受伤, 我过去看看他。”

    又是丁瓒。

    程澈眸光黯淡下去, 沉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你。或者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我现在过来。”

    “不用了。”易南烟连声拒绝,“你今天过生日,怎么能麻烦你也过来,再说你那边还有很多朋友, 你走了他们怎么办。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好好玩吧,礼物我下次给你。生日快乐程澈。”

    凛冽的寒意瞬间涌上心头,程澈声音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挂上了电话。

    帮忙摆动鲜花和气球的同事问:“程大律师,我们的女主角来了没有啊?我们这边都差不多好了。”

    他闭眼深呼吸,“她不来了。”

    “啊?不来了?”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很快从程澈冰冷的面色中猜出了一二,有人安慰性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密码锁输入1215,门自动打开。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易南烟在公寓里坐立难安,拼命刷着手机,试图从“知情网友”发的微博中了解一些情况,却越看越心慌。

    半个多小时后,门外传来响动,她跑去开门,方泽扶着头缠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地丁瓒回来了。

    “怎么样啊?”易南烟帮忙把他扶进门。

    丁瓒艰难地换完鞋子,走到客厅摊倒在沙发上,“疼死我了。那小护士包扎伤口没轻没重的,我现在头晕眼花,哪哪都疼。”

    易南烟坐过去查看他头上的伤口,怕又一次弄痛他,轻手轻脚的。

    “那医生怎么说?”她看向方泽。

    方泽:“所有检查都做过了,腿上的伤没大碍,头上的伤不好说,医生说要多观察观察,被重物击打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那怎么不住院啊。”

    “这个……”方泽讪笑,“还不是老板不肯住院,说看见护士拿针头就怕。”

    易南烟:“……你多大了?还怕这个?”

    丁瓒嘴上不服气,“谁说我是怕打针,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媒体知道我住院被乱写而已,害人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一命呜呼了呢!”

    “呸!”易南烟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再乱说!”

    丁瓒作势又是一阵狼嚎,“疼疼疼!你能不能对伤患温柔点,学学你妈妈!”

    易南烟丢给他一个白眼。

    丁瓒受伤了,估计得在家修养几天,他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方泽在厨房转了一圈,准备去楼下超市买些粮食。

    他走后,易南烟给丁瓒倒了杯水,问:“你怎么摔的啊?”

    “就……那个升降台面是玻璃的,太滑了,我下来的时候没站稳就摔了,然后非常倒霉地绊到了一根电线,电线把铁架子绊倒了。”

    “就这样?”易南烟狐疑地看着他。

    “就这样,不然你以为我是故意摔得吗?我不要命了?”

    易南烟“哦”了一声,相信了他的话,“我还以为是主办方的设施出了问题。你下次小心点,你又不是哪吒,脚底装了两个滑轮。”

    “嗯,知道了。”丁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今晚为了把南烟留在他身边,他的确耍了点小心机,本来打算装模作样摔一下,腿受点伤就完事,没想到他运气实在不太好,真把旁边的架子绊倒了。

    那铁架子结结实实砸在他头上,当场眼前就是一黑,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给吓坏了。

    不过现在看见南烟这么关心他,又觉得这一下砸的还是挺值的。

    他勾起了嘴唇。

    没多久,方泽买完东西回来,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他喘着大气坐在丁瓒身边讲述自己是如何和超市大妈斗智斗勇的,小嘴嘚吧嘚,丁瓒感觉耳边有一万只蜜蜂在飞。

    易南烟看了眼时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赶去程澈哪里还来不来得及。

    她站起来对丁瓒说:“你没事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别一天到晚让奶奶担心。”

    “你要走?!”

    丁瓒立刻朝方泽挤眉弄眼,方泽对上了他的脑电波,戏精附体拿出手机装作接电话的样子。

    “喂,毅哥,什么?公司加班开会啊!哦好!我马上就赶过来跟你汇报情况!”

    他边打边走到玄关换鞋,放下手机对易南烟说:“易老师,我们老板今晚就拜托你照顾了,医生说脑震荡伴有头痛、恶心、厌食、呕吐等症状,所以要给他吃清淡一点的食物,实在麻烦你了!拜拜!”

    他噼里啪啦一长串说完,关门溜之大吉。

    易南烟一脸懵,“为,为什么是我留下来照顾你啊?”

    丁瓒:“喂,那晚你喝醉酒我可是细心照顾你一整晚!现在我受伤了,你就要狠心把我丢下吗?”

    “可是……”

    “哎呦哎呦,头好疼!胸口也疼!”丁瓒扶着额头哀嚎。

    易南烟:“……”

    “我是想说,他刚才手机拿反了。→_→”

    丁瓒:“……”

    两人都没吃晚饭,易南烟肚子也饿了,进到厨房煮些面条吃。

    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国外也想学着做饭,可实在没什么厨艺上的天赋,煮出来的东西差强人意,勉强可以下肚而已。

    丁瓒躺在沙发上,隔着玻璃门观赏她在灶台前手忙脚乱,那一刻他突然有种错觉,他们是一对合法的小夫妻,在自己的小窝过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平凡而甜蜜的小日子,没有人打扰。

    易南烟把面条端上桌,自己尝了一口,表情一言难尽。

    丁瓒走上餐桌,举高手机和他晚餐来了张合影,发上微博向粉丝们报平安。

    【一切安好。】

    易南烟:“还拍照,怕我会毒死你吗?”

    丁瓒挑眉收了手机,笑开了,“就算你给我做毒药,那也是甜蜜的毒药!”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跟谁学的?”易南烟听得起鸡皮疙瘩,“不过,味道不怎么样,你将就着吃吧。”

    “嗯,好。”

    谁知丁瓒完全不嫌弃,以前那些挑剔的少爷病仿佛被她的一碗面条给治好了,没几分钟碗就见了底。

    饭后,夜已深,易南烟催促他早点休息。

    丁瓒吵着要先洗澡,可他的伤口不能碰水,耍流氓想南烟帮他,在收拾厨房的易南烟默默举起了菜刀,他才悻悻退回了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易南烟在公寓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家只有一张床吗?”

    丁瓒擦着脸上的水珠,不以为然地说:“对啊,客房什么家具都没买。不然你以为我上次为什么放着舒适地床榻不睡和你抢被子。”

    “……”

    易南烟无语问天,从他的储物间搬出一穿被子铺在沙发上,“算了,我今天晚上睡沙发。”

    丁瓒嬉皮笑脸,“其实我不介意把床分给你一半的。”

    易南烟把他推进了房间,“我介意!”

    为防丁瓒半夜出现不适的症状,易南烟等他睡熟了才回到客厅。幸好下午逛商场的时候买了几身新衣服,就算不回家也有干净衣服换洗。

    她冲了个热水澡,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很快睡意席卷,迷迷糊糊中,有人将她轻轻抱了起来。

    很温暖的怀抱,带着让人心安的淡淡香气,她下意识地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往他怀里钻了钻。

    第二天早上醒来,易南烟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可她昨晚最后的记忆明明停留在客厅。

    她赤着脚走到客厅,沙发上的棉被已经被人收了起来,餐桌上放了一杯热气蒸腾的牛奶和一块夹着两个荷包蛋的三明治。

    易南烟心头微动。

    她在洗手间找到了正在给自己额头换上纱布的丁瓒,问:“昨晚,我怎么睡到房间里去了?”

    丁瓒额角的伤口有些深,还被医生剪掉了一小撮头发,严重影响形象,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要带着帽子了。

    他拿棉签蘸了碘酒,“那还不是你半夜说冷,非得钻床上来睡,还要占我便宜,抱着我不肯放手!”

    易南烟现在对他这种玩笑已经麻木了,拿过他手中的棉签,重重按压在他伤口,“你确定我不是想掐死你?”

    “我去!”丁瓒疼得头皮发麻,“你就这么对待一个伤员吗?幸亏我还绅士地把房间让给了你,自己去睡沙发,没良心。”

    易南烟又和他怼了几句,靠着洗手台替他包扎好了伤口,镜子里两人的身影靠得很近。

    她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如何拉近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丁瓒已经两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抵在台沿不得动弹。

    四目相对,胸口剧烈起伏,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加重的心跳。炽热的呼吸慢慢扫过眉心。

    丁瓒身子缓缓倾下来,喉结微滚,呼吸越来越重。

    “南烟。”

    他呢喃喊着她的名字,一寸一寸地向她的柔唇靠近。

    那是他渴望的温柔。

    易南烟紧张到忘了呼吸,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捏着衣角的手指指尖泛白。

    他……要吻下来了?

    那晚被他在车里强吻的记忆一瞬间涌了上来。

    就在丁瓒唇落下的前一秒,易南烟搁在外面餐桌的手机响起了闹铃,她如梦惊醒,撇开了脸:“别!”

    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她手抵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推开他,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落荒而逃了。

    “……”

    “我靠!”

    没亲到!

    丁瓒懊恼地捶在洗手台,生平第一次有种英雄气短的感觉。

    易南烟跑回餐厅,极力平复加快的心跳,用手背的凉意去压抑脸颊的烫。

    她按掉了手机闹铃,突然一道白光从她脑海闪过。

    !!!

    她今天早上还有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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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眼看就要迟到了, 易南烟慌乱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懊恼自己怎么把正经事给忘了。

    丁瓒手抄着口袋从洗手间走出来,“你别急, 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就好了。”

    “不行, 你还受着伤呢, 怎么能开车?我打车去好了。”

    “你确定现代有我的兰博基尼跑得快?”丁瓒笑了,“我的头没事, 昨晚不是都正常吗, 脚也能走了。”

    只剩不到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还有心耍流氓的人肯定没什么大碍, 易南烟没再和他争, 匆匆洗了个脸,带上自己的东西开门按电梯。

    丁瓒拿了帽子和口罩, 跟在她后面。

    跑车在马路上疾驰,很幸运,没有遇上堵车。

    丁瓒开车很稳,易南烟拿出常年备在包里的眉笔给自己描了描眉, 她的皮肤底子很好,白皙透亮的牛奶肌,就算不上底妆也没有瑕疵,只需涂上一个豆沙色口红, 提亮气色。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系主任不停发微信问她拿一份学生材料,那是院长通知今天要交的, 而她的那份现在还在家里。

    “完了,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来学校这么久,教学工作一直严谨认真,若是平时她绝对不会这样抛在脑后的,可昨天丁瓒受伤,她根本就没想起这档子事。

    丁瓒把车开进校园,挑眉道:“算了,我就好人做到底,你材料在哪儿,我回去帮你拿,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真的?”易南烟眼睛一亮,“就在我书桌左边的第一个抽屉的最上面,我妈不在家,我家钥匙你知道在哪吧?还有,昨晚勺子单独在家,你帮我看看它水还够不够。”

    “好,知道了。”丁瓒把她送到主教学楼门口,“我现在就帮你回去拿,等着。”

    易南烟解开安全带下车,“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别让学生看见你了。”

    丁瓒比了个“OK”的手势,调转车头。

    二十分钟后,车很快开回星河湾,丁瓒在拐角减慢了车速,远远看见易家院子旁边停了一辆银灰色奔驰,熟悉的车牌。

    丁瓒轻哂一声,某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他把车停在奔驰旁边,摇下车窗扣了扣车门,对面车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侧头看过来。

    “程大律师,你怎么有空来星河湾啊?”

    程澈冷冷觑过来,“你明知故问。”

    丁瓒也不恼,解了安全带下车,倚靠在车门说:“哦,等南烟啊?她上课去了,我送她去的。昨天我受伤了,她担心地陪了我一整个晚上。”

    程澈握紧方向盘,脸色变得铁青。

    丁瓒看了他一眼,悠哉地转动着车钥匙,转身进了易家院子,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藏在门口盆栽下的钥匙,打开门,勺子呜咽地摇着尾巴来找他撒娇。

    “小可怜,妈妈一晚上没回来是不是想她了,没事,爸爸给你带了火腿肠。”他摸了摸勺子的脑袋。

    程澈下了车,一贯的沉稳出现了裂缝,满腔愤恨地红了眼:“丁瓒,很好玩吗?一次次把南烟从我身边抢走,你很爽是吗?”

    “抢?”丁瓒失笑,“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南烟什么时候是你程大律师的了?”

    “那也不是你的!”程澈咬牙,“就算读书的时候她喜欢过你,可她现在对你已经死心了!你忘了当初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嘛?是你先伤了她的心让她离开你,现在你又凭什么回来和我争!你不要再厚颜无耻的缠着她了。”

    “我厚颜无耻地缠着她?”丁瓒放下勺子,走到程澈面前与他平时,“程澈我不妨提醒一下你,我和南烟从刚出生就是一起长大的,早你十几年她就在我身边,我们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比任何人都亲密!你告诉我,究竟是谁缠着她?”

    “那又怎样?当初是你自己没有珍惜她,难道你还以为她还会喜欢你吗?”

    丁瓒笑了:“难道不是吗?对了,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南烟去英国那几年是没有和我联系,可一直悄悄关注着我的微博、我的动态,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嘛?”

    程澈缄默不语。

    “说明她心里一直有我,不然她也不会一接到我的电话就赶来查看我的伤势,你说对吗?”

    程澈狠狠拽住他的衣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伎俩,南烟看不出来,我却一清二楚!”

    “是,我承认我耍了手段,可只要她在乎我,你就是输了。”

    丁瓒厌恶地掰开他的手,“我再和你说一次,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她现在和我闹脾气,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这都没关系,我给她时间,也会证明自己,可她从来都不是你程澈的!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一道响亮的铃声打破了这白热化的局面,丁瓒拿出手机,嘴角一挑,按下了接听。

    “你别急,我在给你找呢,马上送过去。”

    他挂了电话,对程澈摇了摇手机,说:“听到了,她催我给她送东西。”

    说完,转身上楼进了书房。

    等他拿着南烟要的材料关门下楼时,程澈依然站在门口,垂眸着面色阴冷。

    “南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渣在一起的。”

    丁瓒从他身边擦过,“我是人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丁瓒走后,程澈没有马上离开,他在偌大的星河湾漫无目的地游荡,坐在景色优美的湖边,很难不去想象丁瓒和南烟在这里长大的点点滴滴。

    他是比丁瓒迟到了很多年,可他不信,如果丁瓒不从中作梗,南烟未必不会爱上他。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去,他抽完了最后一支烟,起身离开。

    回家也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愿意自己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中,宁愿用工作麻痹自己,开车在外转了一圈,选择回了律所。

    一进门,前台闹哄哄的,一个消瘦的男人拍着桌子对着接待小姑娘大喊大嚷。

    “我说了我要见沈律师,我是他堂弟,我要他帮我打官司!”

    前台:“不好意思先生,沈律师真的不在。”

    “你们骗谁呢!我刚才还听见一个人说他在接别的客户!你们让他出来见我,现在立刻马上!”

    两个前台小姑娘都快被他气哭了,从没见过这么撒泼不讲道理的人。

    程澈皱眉走过去,“怎么回事?”

    “程律师,这位先生说自己是沈律师的堂弟,说要见他谈案子,可是……可是……”

    从小姑娘为难的神色中程澈大概猜到了一二,八成是沈律师自己不想见,让前台把他打发走。

    那人嚷道:“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让他给我出来,我是他堂弟,我和炽耀的解约官司他有义务帮我!”

    见前台无动于衷,他开始砸东西。

    “先生你这样我们只能叫保安了。”

    “先等等。”前台正要拨保安的电话,程澈拦住了她们,眯着眼睛打量那个男人。

    他问:“你是炽耀传媒的艺人?”

    那人直了直身子,说:“没错,我是个歌手,我叫沈子铎。”

    “沈子铎……”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程澈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终于从记忆深处想起这个名字,他曾经也是丁瓒小男团的一员,只是后来丁瓒大火,他却渐渐没了消息,没想到他还和炽耀有合同。

    程澈心下一动,对他说:“这样,沈律师不在,但你可以和我说一下你的情况,或许我可以帮你。”

    “真的?”

    沈子铎跟着程澈进了办公室,程澈给他倒了杯水,“说吧,为什么要和炽耀解约?”

    沈子铎冷哼一声,“那个垃圾公司,老子早想和他们解约了!他们说好了给我出唱片的,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什么资源从来都不会想到我,分明是要把我雪藏往死里拖!”

    程澈坐在他对面,“我记得你以前和丁瓒是一个组合里的吧,丁瓒发展得那么好,他们怎么会不给你资源呢?”

    “丁瓒?呵!”沈子铎重重放下水杯,“丁瓒他不就仗着自己是老总的亲外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公司什么好资源都给他,给他最好的经纪人,给他办演唱会,敢情我们其他艺人就活该衬托他是吧!”

    程澈:“你似乎对丁瓒有意见?”

    “不瞒你说,我看他不爽很久了。你也知道,我和他是同一个组合出来的,虽然最后解散了,但我们都各自凭本事考上了音乐大学,可以说是同一起跑线吧。可丁瓒什么屁本事都没有,连写首歌都要抄袭,抢别人的资源倒是一把好手。”

    程澈捕捉到了重点,“你说他,抄袭?”

    沈子铎正了正身子,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很快有掩下去,说:“对,他就是抄袭,就他上个月新出的专辑,里面有一首歌明明就是我写的,被他不要脸地说成了是他的原创!”

    “沈先生,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沈子铎对丁瓒积怨已久,想着这里又不是炽耀,律师这个职业和娱乐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嘴巴便开始没遮没拦地把什么事都往外倒。

    程澈听完,眼神空洞,转着笔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或许,我可以帮你打这个解约官司。”

    “真的?”沈子铎心中一喜,又说:“可是我没有佣金给你,我本来是想找我堂哥帮忙的。”

    程澈淡笑:“没关系,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佣金可全免。”

    ☆、44

    工作日的晚上, 忙碌一天的网友们躺在舒适的被窝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最近没什么特别的新闻,热搜上词条也索然无味, 不是某个电视剧又买了热搜, 就是某个女明星活动造型, 一点看点都没有,就和他们的生活一样平淡如白开水。

    这时候, 一则【沈子铎与炽耀闹解约】的词条出现在热搜列表底端。

    网友们随意扫了一眼。

    沈子铎是谁?

    不认识。

    然后继续刷微博。

    没过多久, 大家发现另一条【沈子铎斥丁瓒抄袭】的词条空降热搜第一。

    卧槽?丁瓒抄袭?

    一看就是个大瓜, 网友们纷纷点进去。

    广场第一条是沈子铎在半个小时前编辑的微博, 他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炽耀签约艺人,前MIC少年团的成员, 组合解散后他继续签约了炽耀传媒单独发展,成了一名歌手。

    提到MIC少年团大家终于有了印象,那不就是丁瓒少年时的组合嘛,虽然已经叫不出除他之外几个人的名字, 但大致对这个沈子铎的身份有了了解。

    可抄袭又是怎么回事?

    网友们继续看下去。

    沈子铎又讲述了自己这几年的部分经历,不被公司看重、被雪藏,接不到通告没有工作,被人抢资源, 甚至还被人抄袭了作品。

    他晒出一张创作手稿,说这首曲子是三个月前自己在家创作的,却因为乐谱保管不当被别有用心的人抄了去、占为己有, 并且收录进了新专辑——

    丁瓒上个月发行的新歌之一《你是我的心事》这首歌,实则是他的作品。

    他愤愤地斥责丁瓒的抄袭侵权行为,言语间丝毫不掩饰对丁瓒的不满,爆料顶瓒人品差,耍大牌,仗着自己是炽耀老总亲外甥的身份经常抢别人的资源,对好兄弟也是背后捅刀。

    他更暗指丁瓒私生活混乱,玩的东西都不干净,警察叔叔可以好好查一查。

    通篇下来,除了讲述自己在炽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大篇幅地都是在阴阳怪气表达自己对丁瓒的不满。

    在文章下方,他还艾特了炽耀传媒官博和丁瓒本人,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网友们看完一整条微博,又对比了两首歌的乐谱,的确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这肯定是抄袭没错啊!

    大家纷纷替沈子铎打抱不平,被经纪公司针对已经够惨了,还被曾经的好兄弟在背后摆了一刀,真是可怜。

    丁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就锋芒太盛,仗着自己长得帅,一堆小女生追捧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所以说啊,这些流量明星除了圈钱,要实力没实力,要人品没人品,什么也不会。

    微博上掀起轩然大波,一时间营销号下场蹭热度,黑子见缝插针,对家拉踩,更有些人甚至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有认真看就被盲目地带了节奏。

    广场上乌烟瘴气的,饶是瓒粉们拥有充足的反黑经验,此时也抵不过全网的攻击,控评一条条被压下去。

    舆论总是偏向弱者的,瓒粉再怎么奋力辩解也终究抵不过众人的一张嘴。仿佛那些人生活中所有的不幸、他们的正主不能大红大紫红都是拜丁瓒所赐。

    瓒粉们不能在沈子铎的微博下反驳他、指出他言语中的漏洞,否则就会被黑子喷她们戾气重,果然有什么样的爱豆就有什么的粉丝,人家白纸黑字写得那么清楚,还有什么可洗地的。

    如果瓒粉们说相信她们的爱豆不会做这种事,又会被说无脑,盲目追星,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总之这时候,她们说什么就是错的。

    就像一场酝酿多时声讨,所有人对她们的爱豆积怨已久,只要有人起了一个头,找到他的一丁点儿错处,所有人就开始落井下石。

    仿佛他做了没做这件事也不再重要,因为在不喜欢他的那群人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抄袭,按头他不是善类。

    整整一个晚上,瓒粉们一边忍受着委屈一边继续帮爱豆反黑,支撑她们的只有一个信念:她们相信她们心中的那束光。

    事情一直闹到第二天上午,热度不减。炽耀传媒终于给出了回应,表示公司从未雪藏沈子铎,暂时没有为安排他工作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透露他曾在工作中有严重失误,且得罪合作方给公司造成损失。炽耀指责沈子铎散播不实谣言,捏造事实诋毁丁瓒名誉,要求他删除微博并道歉,否则将走法律程序。

    在网友眼中,发律师函是最无力的辩解,炽耀传媒说话官方,又拿不出证据。既然说是污蔑诽谤,丁瓒为什么不自己发声自证清白,根本就是心虚了!

    没过多久,沈子铎又下场手撕炽耀,恶言相向,说他们都是丁瓒养的狗,场面一度非常难看。

    炽耀没有再给回应,不少人就认为他们是怕了,网络暴力更加肆意。有黑子爆料了丁瓒的私人号码,煽动大家辱骂这个“人渣”。

    另一边,营销号开始下场带节奏,猜测沈子铎那句“丁瓒玩得东西不干净警察叔叔可以好好查一查”有什么深意。

    随后有网友爆料,曾经在某某酒吧看见过丁瓒,引人深想。

    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丁瓒可能是吸毒了”。

    瓒粉们差点要被气晕。

    易南烟是从她学生那里知道这件事的。

    那天上课,她发现包括舒乐在内原本练舞很积极的几个小姑娘都垂头丧气的打不起精神,黑眼圈一个一比一个严重,她课上提醒了她们几次,还是没有作用。

    下了课,她把舒乐叫过来问她怎么回事,舒乐红着眼睛拿出手机给她看了沈子铎的微博,两天过去,他已经和炽耀撕了好几轮。

    “这人非说我们哥哥抄袭他,公司和工作室都发声了,可是除了我们粉丝没有人相信。”

    易南烟看完,如坠寒池。

    她说:“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

    “你也相信哥哥不是这种人对不对,可是网上那些人就是要按头他抄袭!真是气死人了!我们粉丝团每天熬夜和他们撕,但是没用。”

    舒乐忽而眼睛一亮,说:“易老师,你之前不是和哥哥一起参加过节目嘛,你能不能联系到他?出了这种事,他现在肯定很难过吧。”

    易南烟垂眸,若有所思,拍拍舒乐的肩膀,让她不要为这种事情影响正常的学习。

    舒乐“哦”了一声,颓然地走回自己的位子。

    过了一会儿,易南烟趁学生不注意,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出去拨打了丁瓒的号码。

    他的手机关机了,方泽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通。

    两天前丁瓒去医院复诊,确认伤势无碍,又投身忙碌的行程,去了外地赶通告,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一下午,易南烟心事重重,下课后只想立刻回家,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又涉及到原则问题,怕是廖颜和丁盛炀那边都知道了。

    换了衣服走出教学楼,刚想继续尝试拨打丁瓒的电话,熟悉的银灰色奔驰停在她面前,拦住了她向前走的步伐。

    易南烟短暂的错愕,“程……程澈?”

    程澈打开车门,笑得温柔和煦,问:“下课了吗?”

    “嗯,今天没课了。”易南烟诚实回答。

    “那是不是有空和我一起吃饭了?”他笑问。

    “今天吗?可是……”

    “南烟,”程澈淡声打断她的话,“就当是给我补过一个生日吧。”

    易南烟心软了,自己早就答应和他一起吃饭却一直被事情耽误拖到了现在,再找借口不去,似乎太过意不去。

    她想起上次买给他做生日礼物的皮夹,说:“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办公室拿点东西。”

    “好。”程澈点头。

    下班时间,其他老师都回了家,办公室空荡荡的。易南烟很快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奇怪的是,本该和皮夹放在一起的男式香水却不见踪影。

    她来不及细想,拿了东西便往楼下赶。

    程澈订的酒店是市里有名的法式餐厅,环境高雅,有乐手弹奏美妙的曲调,侍应生无声地来回穿梭。

    温柔浪漫的气氛,本该是情侣约会的胜地,可他们进餐厅后不久,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也跟着后脚进了门,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位置。

    两个孩子大概是在家里被惯坏了,出门吃饭也没个规矩,吵吵闹闹,用刀叉敲着盘子催服务生上菜、在餐厅里嬉戏打闹跑来跑去,严重影响别的客人的用餐质量,服务生上前劝了几次都不起作用,那家大人只会说“小孩子又不懂事”就把人给打发了。

    程澈和易南烟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今天的主菜是菲力牛排,易南烟之前在国外吃腻了西餐,加上今天心里有事,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程澈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问:“怎么了?”

    易南烟淡淡摇头,终究是没把自己担心丁瓒的事说出口。

    她想到自己准备的礼物,从包里拿出来推到他面前说:“实在不好意思,上次你生日我没去成,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虽然有些迟。”

    程澈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只做工精细的男生皮夹,款式很符合律师这样的精英职业。

    他收下,“谢谢,我很喜欢。但是,你知道的,我更想要别的礼物,南烟我……”

    服务生不合时宜地出现,拿着一支红酒走到他们桌边,“您好,这是本店赠送给你们的红酒。”

    “赠送?”

    “是啊,今天我们餐厅搞活动,情侣用餐可以免费赠送一支红酒。”

    易南烟想说“他们不是情侣”,可程澈已经将酒接过,说了声“谢谢”,她只好把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服务生替他们醒完红酒就离开了,易南烟小声提醒,“开车不能喝酒。”

    程澈淡笑:“没关系,就抿一口,就当替我庆祝了。”

    “庆祝什么?”

    程澈笑而不语,他拿起酒杯作势要给自己倒一杯红酒,邻桌玩闹的小孩从他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胳膊,红酒撒出来弄脏了他的衣服。

    “你没事吧。”易南烟赶在找纸巾给他擦拭。

    那个孩子站在旁边,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反而见到别人狼狈笑得很开怀。

    他们的家长上前道歉,语气不轻不重没什么诚意,又把小孩拉回去吃饭并没有要好好教育的意思,这样的态度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真的是,怎么能这样。”易南烟小声抱怨。

    “算了,”程澈拧着眉,好心情也被破坏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好。”

    他走后,易南烟单独坐在餐桌,一边搅着杯中的甜品,一边感慨程澈实在太好说话了,这要换了丁瓒,他肯定有一百种法子让这两个小孩哭着跟他道歉,他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起丁瓒现在的状况,打开微博的悄悄关注,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网络上关于他的争议一直没停,前几天报平安的微博下多了几条谩骂他的评论,尽管粉丝极力压评,仍是被人点赞到了热门的行列。

    那些恶毒的字眼就像一根根针扎在易南烟身上,十指连心般的疼。

    她放下手机,看着窗外景色,眼眶发红。

    过了一会儿,桌面发出“吱吱”的震动,程澈去得匆忙,手机没带在身上,电话进来铃声响个不停。

    易南烟担心打扰别的餐桌用餐,伸手拿起他的手机想先按了静音,等程澈回来再告诉他。

    来电显示:沈子铎。

    易南烟按在屏幕上的手一顿。

    电话对面的人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人接听,失了耐心改发微信。

    沈子铎:【程律师,事情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办了。】

    【丁瓒这次算是栽了,身败名裂,都躲着不敢出来见人了!】

    【你买的营销号和水军很厉害啊,三句两句又把事情升了一个高度,现在很多网友都以为他真的吸毒。】

    ……

    看着通知栏一条条冒出来的未读消息,易南烟胸腔像被人用滚烫的热油浇灌,手一颤,手机掉落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的,不用担心,瓒崽没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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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程澈从洗手间回来, 原来的座位上空无一人,服务生正在抓紧时间清理桌上的空盘子。

    他过去询问情况,易南烟让服务生转告他自己回车上等他了, 并且已经结过账了。

    程澈仍在状况之外, 不明白南烟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明明他们的晚餐才用了一半,自己还有话没有说完。

    他问服务生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服务生只说南烟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看上去不太舒服。

    程澈淡声说句“谢谢”,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皱眉按亮了下楼的电梯。

    夜幕低垂, 寂寥深沉的天空没有半颗星子,月亮藏了起来, 预示着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易南烟站在露天停车场,不停有进出的车辆从她身边穿梭,鸣着喇叭示意她小心避让,可她始终没有抬头, 麻木地握紧手里的手机。

    沈子铎发完消息后没得到程澈的回复,就没再打扰,转头又在微博上发表了一支自己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的视频,宣称这首歌是自己的原创, 一直被公司压着不肯发,暗指自己的才华被人埋没。

    视频下立刻有人夸赞他唱功不错,说炽耀有眼不识金镶玉, 明明沈子铎的各项实力都远胜于丁瓒,凭什么雪藏拖着人家。更多的人表示支持他解约维权,和“恶势力”斗到底。

    沈子铎,一个几天前藉藉无名、上了热搜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的男艺人,靠着抄袭事件博取了网友们的“同情心”,成功进入大众视野,连续三天名字都挂在热搜上。

    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

    易南烟看笑了,周围的绿化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凉风扑面更加让人清醒。

    程澈出现在酒店门口,朝她缓缓走来。

    “怎么突然出来了?”他问。

    易南烟将手机递还给他,声音因为过度的克制而颤抖,“你的手机,有人给你发了消息。”

    程澈接过,按亮手机屏幕,通知栏的消息记录让他眉心猛然一跳。

    她看到了?

    他抬眸观察南烟的表情,心中百转千回。

    易南烟深吸了一口气,问:“你是怎么认识沈子铎的?”

    程澈扶住她的胳膊,扯出一个苦涩而惊慌的笑,“南烟,我可以解释。”

    “好,你说。”易南烟木然地看着他,“我有时间,也愿意听你解释。程澈,你告诉我,沈子铎为什么说他是在按照你的意思办?网上那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她不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身边重要的朋友,可她并非傻子,整件事情背后的答案,让人心惊。

    程澈怅然地垂下眼眸,解释哽在喉中发不出声,辩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变得无力。

    他说:“我只是让他说出事实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如果丁瓒真的是抄袭,那本该就是沈子铎该得到的东西。”

    “那不是事实!”易南烟忽而激动起来,甩开他的手说:“阿瓒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是,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相信他也了解他!阿瓒会在小事上犯浑作坏,但他有底线,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是不可能触碰的!”

    “但你别忘了他以前可不相信你!”程澈红了眼睛,“当年艺术节的事情你忘了吗?他是怎么让你哭的?那时候他相信你了吗?南烟,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易南烟撇开脸去,气息紊乱地回答:“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们就事论事,你又凭什么相信沈子铎呢?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真话?”

    “因为我知道丁瓒就是那种人!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偌大的停车场偶又车辆开过,微风拂动这女人的裙摆,路过的司机看见有人起了争执,只当小情侣吵架,看了个热闹。

    易南烟看着程澈,眼神由最初的困惑慢慢变得冰冷。

    “你就这么恨他吗?”

    “我当然恨他!”程澈额头青筋暴起,“我恨他一次次地耍手段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南烟,我不信你没有感受到,我其实一直爱着你!”

    易南烟愕然,原来自己才是源头。

    “高中的时候,我知道你喜欢丁瓒,所以我不敢奢望,只能默默地陪在你身边,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身边。可是他欺人太甚,你回国之后一次次破坏我们,明明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可他还是一直纠缠你。没错,我就是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你看清楚他本来的面目,南烟,我才是更爱你的那个人!”

    程澈终于不再自欺欺人,也不再掩饰对丁瓒的恨意。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克制得很好,只要自己够真心,南烟总有爱他的一天。但当自己的计划一次次被搅乱,甚至连南烟的父母都默认丁瓒和她在一起是理所当然,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难过。

    他恨丁瓒,就像当初恨丁盛炀对付他父亲一样,他们果真是亲父子!

    “打着爱我的名义去伤害别人吗?”易南烟眼眶渐渐湿润,声音哽咽而沙哑,“你这不是爱,是自私的占有而已。”

    “那也是他逼我的!”程澈声嘶力竭。

    易南烟短暂的沉默。

    眼前的男人让她觉得陌生而可怕,仿佛之前所有温柔良善都是他在自己面前的伪装,让她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她真傻,她曾经怎么会天真地以为程澈更适合她,即便父母向她说明了他们不支持程澈的原因,她也固执地认为相比丁瓒,程澈的成熟稳重才更值得让人依靠——

    如果自己能喜欢上他,或许是个不错的伴侣。

    然而事实证明,“爱”从来不论合适,只谈心跳。

    她说:“对不起程澈,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

    其实在她说自己相信丁瓒的那一刻,程澈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可他还是不甘心,在她转身后喊住了她:“南烟,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易南烟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只说:“沈子铎的事,你收手吧。”

    晚高峰时期,市中心附近不好打打车,易南烟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打开车门坐上去,对司机说:“麻烦去千逸公馆。”

    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却因为堵车花了两倍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到达目的地。

    易南烟搭乘电梯来到顶楼公寓门口,按了一会儿门铃,里面没有动静。

    正当她要输入密码自己进去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方泽警惕地探出一个脑袋,见来人是她才松了一口气,小声说:“易老师,是你啊。”

    “嗯,丁瓒呢?”易南烟挤进门里。

    方泽耷拉着脸,耸耸肩指了指木门紧闭的房间,“在里面。”

    “他还好吗?”

    方泽摇头,“不太好,在网络上被人攻击成那样,号码也外露了不敢开机,刚才丁叔叔还打了家里座机来质问他。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了,易老师你去看看他吧。”

    “好。”

    房间的门没有落锁,易南烟扭动了门把锁。

    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落地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

    她了解丁瓒,他这样怕黑的一个人,只有在自己最难过痛苦的时候,才会放任自己被黑暗包围。

    易南烟心头一酸,轻声唤他:“阿瓒。”

    窗边传来些许声响,却没人回应,她摸到电源开关按了下去。

    房间陡然明亮,刺眼的灯光让人睁不开眼睛。丁瓒坐在窗边的榻榻米,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胡茬泛青的下颚。

    他动了动,朝门口看来。易南烟走过去,见他这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丁瓒却抬了一下帽檐,勾唇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易南烟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眼睑下乌青一片,满脸都是疲倦。

    她蹲在他面前,说:“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吗?”

    丁瓒沉了一口气,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我?我能有什么事,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好着呢。刚才还和我爸吵了一架,老爷子估计是对我失望透了,幸亏是打电话,这要是在家里,他肯定要拿衣架子抽我了。”

    他越是这样,易南烟心里越是难受,她倒宁愿他像以前那般没心没肺的,遇见不顺心的事就不管不顾地发脾气,至少说明他没往心里去。

    她在他身边蹲下,手掌覆在他的腿上,“阿瓒,沈子铎的事我知道了。”

    丁瓒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早就猜到了,不然她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总是期待她来,可这一次他多么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

    他说:“南烟,你觉得我是他说的那种人吗?”

    易南烟摇头,“不是,我相信你。”

    顿了顿她又说:“阿瓒,对不起。”

    “傻瓜,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这不关你的事。”丁瓒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易南烟更难过了,可她没有办法告诉他这件事其实因自己而起,沈子铎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程澈。

    积压多时的情绪在他面前爆发,眼泪决堤。

    丁瓒手忙脚乱地给她找纸,替她擦拭脸颊上的眼泪,“南烟,你别哭啊,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都没能力保护你。”

    易南烟还是摇头,眼泪止不住,不停重复着道歉。本来因为担心他而过来的,这下倒变成了他来安慰自己。

    丁瓒没了办法,捧着她的脸笑吟吟地威胁道:“你再哭我就亲你了。你知道我不想听见你跟我说这三个字,如果你真想安慰我,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了。”

    易南烟抽抽搭搭地止住眼泪,拍了一下他的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这件事难道不是我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吗?”丁瓒捂着心口故作伤心,“你说你,我这么难受了你也不肯答应我,啊,心好疼。”

    “就知道装。”易南烟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

    丁瓒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眸光突然变得哀凉,他弯下腰伸手将易南烟揽入怀中。

    “别动,如果你真想安慰我,就让我抱一分钟。”

    易南烟呼吸微滞,手抵在他的肩膀,终究没忍心推开他。

    寂静的房间,彼此心跳贴近,毛刺刺的短发扎得她耳尖痒痒的。

    丁瓒放任自己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脸颊轻轻蹭着她,这世界瞬息万变,只有她是恒定的存在。

    “南烟,别人怎么说都不重要,你相信我就好。”

    易南烟抿了抿唇,僵直了腰背不敢动弹,她问:“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丁瓒沉了一声,说:“放心,没有发生过的事,他说的再真也是假的。许炽淮和毅哥已经联系律师起诉,其他的事情也在想办法了,他得意不了多久的。不过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丁瓒松开她,搭着她的肩膀脸颊凑近,非常亲密的距离,两人呼吸交织着呼吸,鼻尖都是他的味道,只要稍稍一动,就能抵到男人的唇齿。

    易南烟被他环在怀里,睫毛轻颤,几乎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吻下来了,却听他说:“我饿了。”

    “……”

    易南烟亲自下厨给丁瓒做了面条,心不在焉的,做出来的东西也差强人意。丁瓒一整天没吃东西,方泽买的外卖动也没动一口,她盐罐子打翻了的汤面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时间不早,丁瓒吃完饭就让方泽送她回家,好好上班,等着他的好消息。

    易南烟跟着方泽下楼,在电梯里她忍不住向方泽打听沈子铎这个人,问:“他和阿瓒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差吗?”

    一提到沈子铎,方泽立刻一脸想要痛扁他的愤恨,气呼呼地说:“就听他瞎说吧!什么老板抢他资源、抄袭他、给他背后捅刀那都是他编出来的鬼话!他那种人迟早要遭报应的!”

    “怎么说?”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易南烟从方泽的口中了解到炽耀内部人员眼中的沈子铎。

    和丁瓒一样,高考结束沈子铎选择继续在音乐路上走下去,但他专业分数不如丁瓒,没有考上全国最好的帝都音乐学院,而是去了一所外省的普通艺术院校。

    当年MIC少年团解散后,其他几个男生逐渐销声匿迹,只剩他和丁瓒两人还在这个圈子里,丁瓒的事业扶摇直上,而沈子铎却因为长相一般、情商也不高,手握几个不错的资源却依旧没有成绩。

    炽耀作为圈内数一数二的传媒公司,手下光是艺人就有上百号,必须为了公司的利益去衡量每个艺人的价值,渐渐的,花在沈子铎身上的心思就少了。

    沈子铎眼高于顶又不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总觉得是公司对不起他,找领导层闹了好几次。

    领导层考虑到公司利益本不想理会他的,是丁瓒看在当年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帮了他一把,许炽淮这才答应再给他几次机会。

    谁知道沈子铎是个狼心狗肺的,对别人说那是丁瓒不要了的资源才给他,后来还将情绪带到工作中,在活动时大闹得罪了合作方给公司造成了不少损失,许炽淮一气之下决定好好教他做人,让他回家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再回公司找他。

    沈子铎便因此记恨了公司,四处散播公司雪藏他的谣言,闹着要解约。

    在此之前他也发不过去不少微博扬言要公司给他一个说法,但他没有名气,发出去的微博都没有人看,可事情一旦扯上丁瓒自然就不一样了,有了丁瓒自带的流量,他的事情才能得到关注。

    方泽:“还有呢,这个沈子铎还染上了赌博,到处借钱。起初我们都不知道,老板还以为他家里出事了,借了他一笔,可谁知道竟然是被他拿去赌了。他还有脸说自己被兄弟背后捅了一刀,我们老板才是被狗咬了一口!”

    易南烟听完,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方泽偷偷看了她一眼,又说:“易老师,你知道老板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来吗?”

    “他和我说是不想被家里人管着,觉得烦。”

    方泽摇头,“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有别的原因?”

    “他刚刚火起来的那一年,粉丝一夜之间暴涨,可随之而来的困扰也变多了。其实他搬出来并不是不想家人管他,而是那时候私生饭很多,经常出现跟车、半夜混进酒店敲他门的现象,演唱会上会有人拿激光笔射他的眼睛,甚至有一次活动,我们发现有人在他的房间门口装了摄像头,可把我们吓死了。他搬出来住,其实是不想家人受到影响。”

    “你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独自背负了东西很多。他说,那么多粉丝喜欢他、被他的一举一动影响着,只有努力成为一个优质的偶像,把自己更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才辜负粉丝对他的喜欢。更重要的是……”

    方泽叹了一声说:“他说,他不敢再让你对他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呀~~~

    晚安感谢在2020-02-07 22:27:34~2020-02-08 23:0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看着买没错 6瓶;delicate 5瓶;废皮 3瓶;sehun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6

    回到家里, 易南烟抱着勺子坐在露天阳台的摇椅上发呆,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像电影情节般在脑海中回放。

    丁瓒之前总和她说,人是会变的。

    当时她总觉得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有些可笑。

    就算这天下所有人都改变了他还会是原来那副死样子, 傲娇、怼天怼地, 腹黑幼稚还有些无赖。

    现在想来, 所有人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而能守住赤子之心不变的人才是真的可贵。

    程澈给她发来了道歉的微信, 她不知道怎么回, 合上手机逼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清晨, 新的一轮早高峰来临, 为生活奋斗的年轻人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在挤得动也不能动的地铁上刷着微博。

    崭新的一天,从吃瓜开始。

    微博推送了热门消息:据爆料, 斜阳区一名25岁男歌手吸毒被抓,现已被警方带走。

    网友:???!!!

    25岁?男歌手?年纪和身份都对上了,前两天网上传得血雨腥风的“丁瓒吸毒”难道是真的??

    卧槽!!这是什么大瓜!

    没多久,【男歌手吸毒被抓】就被顶上了热搜, 一时间广场上群魔乱舞,不少键盘侠在不明真相乱喷的时候直接带上了丁瓒的大名。

    看吧看吧,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车了!简直大快人心!

    瓒粉们经历了一夜的反黑, 早已身心俱疲,这个消息一出根本顶不住了,抱团痛哭, 不少人宣称要退团。

    就在这时,@平安帝都官微发出了情报通知:【昨天晚上,我局接到群众举报,在本市某小区抓获1名涉毒违法人员沈某(男,25岁,歌手),现场查获X毒6.66克、x麻4.48克。经尿检,沈某呈X毒阳性,涉嫌吸毒,非法持有毒品被行政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黑子:警察叔叔都发微博了,看你们瓒粉还怎么洗地!

    瓒粉:我洗你个大头鬼,你给我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被捕的人姓什么!

    “……”

    ???不对啊,怎么姓沈???

    25岁??沈子铎??

    很快有网友上传了警察叔叔行动时在小区门口捕捉的照片,虽然像素并不清晰,可从身形和轮廓来看,那个被带着手铐脸颊凹陷的男人就是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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