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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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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朝霞初绽。

    栖雀宫早早醒来,廊下三五小宫女正在扫雪,小膳房的嬷嬷正在熬粥,大宫女们来取热水,又忙不迭小跑回殿。

    这个寒冷的天气,若是脚步慢一些,水要凉的。

    暖融融的宫室内,花月正在给萧寅初梳头,宫女花珠端来热水,拧了细棉帕子:“您瞧着十分疲累哩。”

    昨晚被秦狰打扰了半宿,又胡思乱想了半宿,到天边露白才少少睡了一会,不疲累才是怪事呢。

    “端一盏浓茶来,我醒醒神。”萧寅初眼皮酸软,只想回床再睡一会。

    可是她一会要去太极宫见赵王,晚一些还要去潇湘馆,事情多得很。

    花月有些担心:“不如奴婢替您告个假,就说下午再去?”

    萧寅初摇头:“不必,午后多歇一会就是,对了,父皇醒了吗?”

    花月挑了一只珠钗替她别上,说:“陛下醒了,但今日未上朝,小朝会是太子殿下主持的。”

    萧寅初执着铜镜左右照了照,问:“那太极宫这会儿是谁在照顾?”

    “这会儿……”花月想了想,答:“合该是摘桂宫的骊姬娘娘。”她补充道:“听说皇后娘娘昨儿衣不解带照顾了一夜,今早上才回的。”

    大骊姬?

    萧寅初心说真是正正好,她正想找大骊姬呢,起身道:“备辇,我去看看。”

    “您用了朝食再去呀!”花月连忙抓起斗篷跟上。

    萧寅初还未出门,一宫婢挑帘进来:“公主,聂护卫求见。”

    花月总算追上她,把厚实的斗篷罩在她肩上:“外面冷着呢,您担心身子。”

    萧寅初连忙对传话宫女说:“让他进来。”

    花月见缝插针,嘱咐下人去传膳:“您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奴婢叫人去传膳了,好歹用一些再出去。”

    门边的宫女已经挑起棉帘,聂夏跨进来,阔步走道公主面前,跪下行礼:“属下拜见公主!”

    萧寅初‘嗯嗯’应着花月,屏退左右:“你们先出去。”

    “诺。”殿中宫婢鱼贯而出,花月看了眼聂夏,轻声说:“那奴婢也下去了。”

    “嗯。”萧寅初轻轻点头,殿中很快只剩下聂夏一人。

    聂夏上前两步:“公主料事如神,那逍遥生前天晚上果然被幕后指使追杀,现已被卫周救下了,安顿在肃王府。”

    萧寅初并不意外,问:“可有查清楚追杀他的人是谁?”

    聂瑶摇头:“卫周没留住人,逍遥生又不肯说,这小子嘴巴硬得很!”

    分明是要杀他的人,逍遥生却咬死了不开口,也不知道谁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态度如何?”

    说起这个聂夏就生气,恨恨说:“这就是条白眼狼!昨夜大闹王府,逃出门没多久就被砍倒在巷子口,又是卫周把他捡回来的!”

    聂夏不懂公主为什么对这个人这么执着,在他眼里,这就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们的人可有受伤?”萧寅初问,聂夏摇头。

    她沉吟了一会:“无妨,叫卫周以礼相待,但是不许他离开,必要时……捆起来。”

    聂夏只好点头,萧寅初想了想,又说:“若他问起旁的,切记什么都不要说,只管熬着他,三日后再说。”

    逍遥生一身傲骨,要降服没那么容易。

    “属下明白。”聂夏接令:“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萧寅初点头。

    他出去后,花月吩咐左右把早准备好的朝食端上来:“您前几日都没好好吃饭,先尝尝这乳羹,暖暖身子。”

    萧寅初只好先用膳,她吃饭一向不喜人伺候,花月便退到一旁,听几个宫女汇报宫务。

    掌管公主首饰的花珠左右都找不到那对弯月耳坠,心中惴惴不安。

    她悄悄向花月询问,后者柳眉一竖,压低声音训斥:“做事这般不小心,你有几个脑袋?”

    萧寅初咬了一口香甜的桂花糕,听见她们的窸窣,问道:“在说什么?”

    花珠连忙跪下:“是奴婢不小心弄丢了您的弯月耳坠,正在向花月姑姑汇报,求公主责罚!”

    萧寅初手中的瓷勺落在碗里,发出一声轻响。

    花珠能找到才怪了,那东西都被人带走了。

    她轻咳一声:“起来罢,不是你弄丢的。”

    花珠奇怪,但见公主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是我昨日不小心弄丢的,与你无关。”

    花月‘啊’了一声,有些可惜:“那弯月耳坠还是去年陛下送给公主的生辰礼,价值百金哩,可惜了。”

    “嗯。”萧寅初搅了搅那碗乳羹,心说可别再问了。

    既然是公主自己弄丢的,又没有追究的意思,造册的宫女只好记下耳坠去处,再不管了。

    太极宫。

    宫人通禀闻喜公主来了,大骊姬连忙举步去迎。

    她一身深绿色宫装,在寒冬里令人眼前一亮。

    “嫔妾拜见公主。”大骊姬有些异族口音,赵制的宫装被她改了改,袖口更窄,腰身更纤。

    她抬起头时,明显是一张来自异域的脸。

    萧寅初微微颔首,示意她起来:“入了冬,听说娘娘身子一直不好,没能去看看,十分过意不去。”

    闻喜公主平时和后宫的嫔妃们并不亲近,大骊姬有些意外,下意识看了一眼她,又连忙低下头:“谢公主惦记,我很好。”

    “父皇醒了吗?”萧寅初朝殿里走去。

    大骊姬跟在她身后半步:“陛下刚才用了饭,现在醒着。”

    汪禄已经在隔断处笑脸相迎,大骊姬很懂事地停住脚步:“我就不进去了。”

    萧寅初顿下脚步,和颜悦色道:“许久没去摘桂宫走走了,不知道骊娘娘宫中的乳茶,这两天有没有多制一些?”

    这意思是想去她宫里?

    大骊姬受宠若惊,更有些惶恐,连忙点头:“您喜欢真是太好了,那嫔妾在这里等您。”

    汪禄有些奇怪,没听说公主和大骊姬有什么交情啊。

    萧寅初别了骊姬,汪禄连忙打起精神:“您这边请。”

    内殿,赵王戴着明黄绣飞龙的抹额,正靠在床上看奏折。

    殿里地龙烧得很旺,门窗紧闭,有些闷。

    他脸色有些枯黄,精神倒是还好。

    萧寅初脚步一急,奔到床前:“父皇!”

    赵王胡子一翘,嗔道:“急什么,慢些走。”

    萧寅初噘着嘴,福了一福:“初儿拜见父皇!”

    汪禄跟在公主身后,笑眯眯道:“公主这是惦记陛下呢,老奴去为您取拿些甜甜的茶点来!”

    赵王知他识趣,挥手:“去罢。”

    赵王指了床边的圆凳:“你这丫头,平日贪玩,一心往宫外跑,这次遭了贼后,看你还敢不敢去了!”

    萧寅初依言坐下,呐呐说:“又不是初儿愿意的……您怎么想巴不得初儿受苦似的?”

    赵王将脸一虎,萧寅初连忙赔笑脸:“儿臣知错了,下次不随便乱跑了!”

    赵王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你是寡人唯一的金枝玉叶,朝外多的是眼睛盯着,胡闹前也不想想,父皇受不受得住惊吓?”

    萧寅初十分没诚意地点头,赵王说:“与父皇细细说,那日是怎么了?”

    “那日我和堂姐,还有赵家小姐去天香楼玩,谁知道撞见厉相爷家的大公子……”萧寅初将那日的事娓娓道来。

    “那些人凶得很,非要了儿臣命似的。”

    萧寅初说着,不大高兴地开始告状:“昨日母后和大皇兄对儿臣解释,那是厉大公子后院的一门糊涂亲。”

    “现在聂夏肩上还有伤呢!那人就是冲着儿臣来的,什么糊涂亲,我却是不大信!”

    赵王拉着她上下察看:“我儿伤着了没?”

    “初儿没事!”萧寅初摇摇头,就势靠在赵王身边:“但是您得给我做主啊。这一天一夜受的委屈,难不成白受了?”

    赵王失笑:“你这丫头,越大越娇气了。”

    小时候女儿还是十分亲近他的,后来不知是长大了还是什么,渐渐地在他面前就很少这么娇憨过了。

    重新被女儿撒娇,赵王心情还是很好的。

    他慈爱地笑笑:“好,父皇为你做主。”

    萧寅初这才满意,又有些迟疑,问:“母后说那些交趾人是使团里的?”

    “是什么使团啊?”

    “嗯。”赵王点头,神情严肃不少:“交趾国新王派人上京,意思是准备尊我赵国为□□上国,希望两国和平相处,开放榷场,互通贸易。”

    交趾是西南外族里最强大的一支,这些年与赵国边境摩擦不断,建交虽然是好事,可这好事来得太突然了吧?

    “我儿不知,”赵王扶了扶女儿的珠钗:“三个月前阮朝第八世国王崩逝,如今登基的是他的次子——九世阮康,这小子的政权不稳,希望寻求寡人支持。”

    交趾王朝国姓阮,中原国家有时也称他们为阮朝,阮朝百年前曾为中原附庸,一直深受中原文化影响。

    但是阮朝分裂出去以后,国中一直分为两派,一派主张与中原亲近,另一派则恨不能铁蹄东出,因为中原诸国占据了水草更加丰美的土地。

    萧寅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使团还有三日就到邯郸了,来的是九世阮康,还有他的胞姐。”

    赵王语气轻松,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届时父皇带初儿去长长见识,瞧瞧他们的公主长什么模样,有没有我们的公主好看。”

    萧寅初心中一暖,小时候也是这样,无论赵王的政务多忙,都会抽空带她去马场骑骑马,带她出宫去游湖,去登山。

    同样的年纪,她的皇兄们在太师教导下苦哈哈读书,而她却十分轻松。

    萧寅初软声软气:“父皇对初儿最好了!”

    赵王精神不济,说了会话就困了,萧寅初替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走出去。

    赵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汪禄在隔断外等候,朝里张望了一下:“陛下睡着了?”

    萧寅初点头,与汪禄一前一后离开。

    她问道:“父皇这些日子都用什么药方,拿来给我瞧瞧。”

    汪禄连忙吩咐徒弟去拿,有些紧张:“有什么不妥吗?”

    “这倒没有。”萧寅初摇头:“父皇身子有关江山社稷,万万不能马虎了。”

    汪禄点头:“老奴都省得,不过……陛下突然病了,或许是……或许……”他犹豫着不好开口。

    “或许是什么?”

    “您恕罪。”汪禄先告了罪,说:“或许是因为有些日子没用仙师给的药了,从那时候开始,陛下就时时觉得疲惫。”

    汪禄低着头,萧寅初朝他看去,口气听不出喜怒:“大人说的或许有道理。”

    “公主息怒!”汪禄连忙告罪:“是老奴胡乱揣测了。”

    汪禄的徒弟已经取来了满满一叠药方,萧寅初让花月拿上,示意汪禄起来:“起罢,这儿还得你盯着。”

    “谢、谢公主。”汪禄年纪大了,是被徒弟扶起来的。

    “只是大人口上揣测可以,别的事就不要做了。”她面无表情道。

    汪禄刚站直的腿一下又软了下去:“公主……”

    萧寅初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大步往外走。

    大骊姬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了:“公主。”

    “本宫去骊姬娘娘那坐一会儿罢。”萧寅初笑吟吟看她:“娘娘不会嫌弃我的罢?”

    “当然不会。”大骊姬笑笑,不大熟练地说:“嫔妾感到蓬、蓬荜生辉才是。”

    轿辇乘到摘桂宫。

    骊姬是姐妹两个,小骊姬住折枝宫,大骊姬住摘桂宫,小骊姬比大骊姬得宠很多,折枝宫也更大,离太极宫更近。

    至于摘桂宫,就远多了,也小多了。

    绛珠已经提前打点过,萧寅初到摘桂宫的时候,她带着十几个宫婢齐刷刷给公主请安行礼。

    大骊姬笑:“我这里很小,您不要嫌弃。”

    一宫的人战战兢兢将闻喜公主迎进去,又献上来自异域的乳茶。

    大骊姬将碗轻推到公主面前:“刚才新煮的,没有腥味,您尝尝。”

    这乳茶是草原上的吃食,在邯郸很少见,滋味格外新奇,萧寅初喝了一口,只觉得暖意冲向四肢百骸,也不觉冷了。

    “闲话不多说,本宫今日来,是有些事想要问娘娘的。”

    萧寅初开门见山,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到大骊姬手里。

    大骊姬只看了一眼,腾地一下站起来,差点将桌上的碗打翻:“您……您这是……”

    绛珠连忙扶住碗,花月被她吓了一跳。

    大骊姬双眼瞪大,掌心将那物抓得生疼,好一会才呐呐坐下:“绛珠出去,我有话想和公主单独说。”

    萧寅初示意花月也出去,后者犹豫了一下,随绛珠一起出门。

    摘桂宫没有地龙,只有一个炭盆在二人不远处燃烧着。

    萧寅初走到炭盆边,张开五指烤火:“看来本宫找对人了?”

    大骊姬摊开手掌,一枚金色的扣子躺在手心。

    正是那天萧寅初从逍遥生脖子上拽下来的。

    “这东西……公主是从哪里得到的?”大骊姬急切地起身。

    被她改窄的袖口是骊国女子喜欢的样式,她用黑色的线在袖口绣了一圈纹饰,细细分辨就能发现,她身上用的纹饰,和袖口的一样。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大骊姬不想说,她单手握着那枚扣子,用力到发白。

    萧寅初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别人,就是想从骊娘娘这里先知道。”

    “若我拿去问别人,或许也有别人能认得出来。”她意有所指。

    大骊姬一下瘫坐在榻上,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把袖子翻给萧寅初看:“这是骊国皇族的图腾。”

    逍遥生……

    居然是骊国的人?

    萧寅初的震惊不亚于大骊姬,难怪那日在天香楼,她就觉得逍遥生的长相和中原人有些许不同。

    但是他远没有大小骊姬长得这么有异域风情,所以萧寅初一直没往上面想。

    “那……这东西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萧寅初问道。

    大骊姬情绪有些低落:“如您所见,他是我的弟弟,我们有共同的父亲,和不同的母亲,他的母亲是汉人。”

    ……难怪逍遥生和中原人更像。

    “两年前,他和我们失散了。”

    两年前是正是赵灭骊国的时候,怪不得逍遥生一直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萧寅初沉吟了一会,问:“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前世大骊姬死得很早,而且死得很莫名其妙,她后来也是偶然从逍遥生口中知道,她一直患有重病。

    至于是什么病,萧寅初现在并不清楚。

    那天在清泉山上她看见逍遥生偷药,立马想起了大骊姬的病,干脆出言诓他。

    没想到真诓准了!

    大骊姬十分惊讶:“您连这个都知道?”

    萧寅初是诓完了弟弟,又开始诓姐姐,淡定地点头:“他昏迷中喊出来的。”

    “昏迷?”大骊姬着急地问:“为什么会昏迷,他怎么了?”

    萧寅初没说话,大骊姬更急了:“公主,求您告诉我吧!”

    “他为你上清泉山偷药,受伤了。”

    “什么?”大骊姬表情一瞬间闪过震惊、心疼,最后是担忧:“那他还好吗?”

    “他被肃王府的人救了。”萧寅初轻笑:“骊姬娘娘是不是暗中一直在和宫外联络?”

    如果两年前就失散了,逍遥生不会目标那么明确地去偷药。

    唯一解释是他不知怎么和大骊姬重新取得了联系,得知姐姐重病缠身,这才冒险上山。

    一击即中,大骊姬慌乱的表情出卖了她,她着急解释:“我没有做对陛下不好的事……公主你相信我!”

    大骊姬身份敏感,此事若是被捅出去,不会有她好果子吃的。

    “你想见他吗?”萧寅初问。

    大骊姬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我倒是想帮你,但是他像头野驴,压根不听我的,还将我的人打伤了。”萧寅初似模似样地叹气:“很不好办呢。”

    大骊姬闻言,从脖子上拽下另一个精致的小纽扣,与逍遥生那个一样,只是一个赤金,一个银白。

    “公主拿去给他看,他会听话的。”大骊姬递给萧寅初。

    “多谢骊娘娘。”萧寅初接了,又问:“我还想问,是谁暗中帮你传递消息,又用了什么手段?”

    大骊姬不明所以,答:“是皇后宫中的蒋姑娘,若我有需要,可以去求见她。”

    蒋云染?

    萧寅初精神忽然紧绷起来:“她平白帮你?”

    大骊姬摇头:“当然不,蒋姑娘要我用东西换,但这个不能告诉您,我发过誓的。”

    今天从大骊姬这知道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萧寅初也不逼她,喝完了半碗乳茶:“多谢骊娘娘,你安心在宫里等消息。”

    她起身要走,大骊姬举步相送,忽然抓住心口的衣裳,蛾眉紧蹙:“啊……”

    “你怎么了?”萧寅初吓了一跳,大骊姬软软地倒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绛珠……”

    “来人!”萧寅初连忙蹲下查看。

    绛珠撩开帘子,一看不好,赶紧跑进去拿药,花月把大骊姬从地上扶起来,绛珠已经拿着药跑了回来。

    “娘娘,快,快吞下!”绛珠忙将一把药送进大骊姬嘴巴,又灌了半杯热水。

    一直过了好半晌,大骊姬呼吸才渐渐平稳。

    她见萧寅初半蹲在地上陪她,虚弱地说:“您快起……地上多、多凉……”

    “你这是怎么了?”

    大骊姬的病未免太吓人了,说倒就倒。

    绛珠说:“娘娘从小患有心疾,时不时就会难受。”

    萧寅初‘啊’了一声表示了解,轻声说:“你这药很好。”

    敏妃生前就患有心疾,听宫里老人说,敏妃就是这样才年纪轻轻仙逝的。若当年也有骊姬这么好的药,或许她还能看一眼母妃生得什么模样吧。

    绛珠吃力地将大骊姬扶起来,她的脸色已经好多了:“这是他配的药,只可惜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逍遥生了。

    逍遥生精通药理,萧寅初知道的,她对大骊姬说:“那你好好歇息,本宫先走了。”

    “绛珠,替我送公主出去。”大骊姬虚弱地说。

    “不必了,绛珠留下服侍你罢。”萧寅初拒绝了大骊姬好意,带着花月跨出殿门。

    绛珠将大骊姬扶到榻上,不经意说:“公主是个好人哩。”

    大骊姬若有所思:“是啊。”

    摘桂宫外就是一处花园,园林做得十分精巧。

    一阵梅香随风吹来,萧寅初停下脚步走了进去,只觉得这小小园林被打理得很漂亮。

    寒冬腊月虽然没什么绿植花朵,但花匠精心雕了梅树,苍劲有力,枝头绽开几多红梅,这梅花香味就是从它来的,还怪好看的。

    大骊姬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萧寅初有些无心风景。

    走着走着,忽然被一只大手拦住额头。

    萧寅初没防备,一头撞了上去!

    花月惊呼:“公主!”

    身后,宫人的请安声此起彼伏:“拜见君上!”

    秦狰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走路不看路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提前修出来了,我好棒嘻嘻

    因为昨晚跑去睡觉了,下午还以为写不出来了,

    这就是偷懒的代价=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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