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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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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的贺故渊曾经有个很好的家庭。

    温柔的妈妈, 严厉但爱他的爸爸,富裕的物质条件。

    没有什么是不够好的。

    直到他第一次偏头痛发作。

    从那天开始, 没有什么是好的。

    七岁的贺故渊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那么难受,那么痛苦,妈妈却不再像以前他生病时那样安慰他,还要把他锁在房间里, 不让他出来一步。

    “不能出来!你不能出来!等你好了, 等你的眼睛好了, 妈妈再让你出来好不好?”

    眼睛?男孩眨掉自己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他的眼睛怎么了?

    贺故渊头疼到连呼吸都是难受的, 可他还是没有继续坐在门前试图从房间里出去, 而是从地上爬起来, 往洗手间里跑。

    那个时候他还不够高, 洗手间里的镜子只能照到他的头顶, 他踮着脚尖, 才能再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半张脸。

    但也足够了。

    足够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睛, 一双血红色的、几乎没了眼白的可怖眼睛。

    妈妈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把他关在房间里吗?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才不管他吗?

    贺故渊不记得当时他是什么时候不头疼的, 只记得谭曼把他关了很久很久,她没有给他一点吃的, 最后他是饿晕过去的。

    再醒来的时候, 他睁开眼睛, 看见的是刘伯。

    他的妈妈在一旁,一眼都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刘伯说:“你帮我看看, 他的眼睛是正常的吗?”

    “不能告诉他爸爸,没关系的,平海他不经常回来,他不会知道的……他不会知道的……”

    不再有关心,不再有安慰,也不再有对视。

    可能一开始,谭曼想要的就不是他这个孩子,而是一个完美的、能帮她巩固家主夫人地位的儿子。

    他以前是,所以谭曼能爱他、呵护他、关怀他。

    可他现在不再是了。

    但七岁的贺故渊不知道这些。

    在偏头痛没有发作的时候,他仰着头,问了谭曼一句话:

    “妈妈,你讨厌我了吗?”

    七岁的孩子身高太矮,要和大人对视的话,需要将头仰得极高。

    谭曼那天穿了高跟鞋,贺故渊很努力地仰着头,也看不见她的眼睛。

    他听到谭曼很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会呢?妈妈是爱你的啊。”

    “没有人会比妈妈更爱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一眼?

    为什么要去找那么多巫医来放血驱邪,给我喝那么多符纸熬出的污水?

    为什么在我偏头痛发作的时候,要把我锁在房间里,歇斯底里在外面骂我是个“怪物”?

    “我的儿子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睛!你不是我的儿子!”

    当年的贺故渊听了太多妈妈说的话,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了这双异常的眼睛上。

    终于有一天,他拿起了一把小刀,想要刺进自己的眼睛,把它挖出来。

    挖出来妈妈就不会讨厌他。

    可能很痛,但是妈妈会喜欢他。

    最后是刘伯发现不对,及时赶到制止了他。

    “我和您说过很多次,您不应该这样对待少爷!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您怎么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刘伯愤怒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贺故渊偷偷地开了一点门,想看看妈妈的反应。

    男孩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这不是你该管的,刘管家。”谭曼的声音很冷淡,她的表情也很冷漠,仿佛刚刚差点出事的不是她的儿子。

    刘伯走掉了。

    谭曼站在原地,像在思考什么,她穿着漂亮的白色长裙,好看得如同一朵清丽的白芙蓉。

    “挖眼睛?对……还可以找医生给他换一双眼睛。”

    ·

    从七岁开始,贺故渊看过各种各样的医生。

    每一个都向谭曼表示他的眼睛机能一切正常,甚至连一点近视都没有,没有任何病变。

    但谭曼也一次又一次地向医生表明了不信任,然后又带着他去找下一个医生。

    贺故渊逐渐失去了对谭曼的期待,他慢慢地明白,谭曼永远都不会回应他的任何期待。

    她说着爱他。

    可那只是自私的、功利的,对于一件好用的、但稍微损坏的工具的爱。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贺故渊十五岁那一年。

    他的偏头痛开始具备了攻击性,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能力被激发的开端。

    当贺故渊第一次砸光了房间的东西,然后直接踹破房间的门,从被谭曼反锁的房间里走出来,与她对视时。

    谭曼的害怕上升成了深切的恐惧。

    贺故渊不知道谭曼在他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大概是很可怖的地狱景象,所以能让她怕成那个样子。

    他没有对谭曼使用暴力,即便当时他几乎快无法克制心底的暴戾情绪。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拎起了一张椅子,让它四分五裂地摔在了谭曼面前,就那么轻易地吓住了她。

    从那之后,谭曼终于开始收敛。

    但也只是收敛。

    ·

    “就去让医生看看眼睛怎么了!又不会——”谭曼尖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贺故渊抬起头,双眼已经一片血红。

    周围的空间开始晃动,如同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波动,即将开始崩塌。

    “不……”谭曼恐惧地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她又看见了那些在空中漂浮的魔鬼,丑恶的面孔让人战栗,周围是尸体堆成尸山血海,而贺故渊坐在中间,如同来自地狱深渊最邪恶恐怖的鬼魅。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仿佛缺氧一般地抓挠着脖子。

    “滚出去!”贺故渊按捺着快要让血管爆裂的头疼,厉声道。

    谭曼踉跄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开门冲出去,鼻涕眼泪糊了一整脸,再没了富家太太的优雅模样。

    “不要……不要……不要……!”

    站在门外的前台小姐被吓了一大跳,发现谭曼整个人都神智不清后,连忙联系楼下的安保,让人上来把谭曼带走。

    同时担忧地敲门问:“贺总您还好吗?贺总?”

    贺故渊没有回答,这是他偏头痛发作得最厉害的一次,那种疼痛仿佛是电钻在脑中搅动,几乎要让人无法喘息。

    胃部也连带着痉挛起来,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

    如果鱼鱼在身边的话……如果他在的话,就不用这么疼了。

    贺故渊有点恍惚地想。

    但还好鱼鱼不在,要是在的话,估计要被吓到的吧。

    ·

    虞鱼正在美术馆里,仔细地端详着那幅《塔纳托斯》。

    黑色与鲜红色的色块混杂在一起,交织出一种不祥的感觉,整幅画都透着不自然的诡异感,又好像覆盖着一种奇怪的波动。

    “喜欢这幅画?”

    虞鱼扭头,沈鹤书拿着一瓶水,站在他的身侧。

    虞鱼摇摇头:“只是觉得名字很特别。”

    他接过沈鹤书递来的那瓶水,道了声谢。

    “画展看得还愉快吗?”沈鹤书问。

    虞鱼正想拧开瓶盖喝水,发现沈鹤书已经提前帮他将瓶盖拧松了。

    听到问话,他愣了下:“嗯……我对绘画不是很了解,看不太懂的。”

    “是吗?”沈鹤书不置可否,盯着虞鱼仰头喝水,目光在他因吞咽而微微滑动的小喉结上稍作停顿,“会有机会的。”

    只要身临其境一次,就会理解画的是什么了。

    画可不应该被当作死物去理解。

    “嗯?你说什么了嘛?”虞鱼没听清。

    沈鹤书微笑:“没什么。”

    两人在馆内逛了一会儿,虞鱼忽然察觉到放在裤兜里的引路纸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去一趟厕所。”他匆匆忙忙地对沈鹤书说完,就径直往洗手间跑了。

    洗手间的人不多,虞鱼找了个隔间躲进去,这才把缩小的引路纸掏出来。

    属于贺故渊的引路纸飘在空中,恢复正常大小,白纸上浮出一行深红加粗的大字。

    “目标遭遇紧急状况,请立刻赶往救助!!!”

    虞鱼盯着那三个感叹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贺先生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啦!

    渣妈问题即将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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