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连半个多月的艳阳高照之后, 天气预报将迎来一个星期的雷雨天。

    为了避开雨季, 剧组加快了拍摄进度。

    用很短的时间拍摄完御膳房戏份, 紧接着就是青年男主出场, 而迟到已久的流量鲜肉终于进组了。

    人还未到, 各个休息棚就收到了来自对方的一份小礼物——一杯星巴克冰咖啡。

    大夏天的, 谁不想喝上一口解渴的饮料，包括楚忧, 在看到大到导演小到工作人员人手都有一杯的时候, 也不禁赞赏——小鲜肉虽然迟到了, 倒是挺会做人。

    没轮到楚忧出境, 她坐在椅子上嘬着咖啡，棚外传来飞飞和跟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飞飞姐，忧忧姐在休息吗？”

    飞飞：“是呀，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 就是想向她请教一下下一场戏该怎么演，罗导说……”

    “抱歉, 忧忧姐正休息呢, 如果她醒了，我会跟她说的。”飞飞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几天里已经不知道拒绝了对方几次, 连她都有些不耐烦了。

    再次吃了闭门羹的苏蕊桃很是失望, 一脸沮丧地跟飞飞道了谢，看着她走进棚里，才迈步离开。

    “忧姐, 那个苏蕊桃我帮你打发走了。”飞飞一边说着，一边把新买的驱蚊液给她插上。

    楚忧轻轻嗯了一声，坐在椅上很是悠闲。

    见她没有后话，飞飞又随口抱怨了一句：“要我说，她也真是业余，哪有到了片场天天来向同事请教的，别人又不是她的专属老师，谁有义务来教她啊。”

    说完她睇了楚忧一眼，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却见对方神情温和，一点也不像之前特地嘱咐她要冷待苏蕊桃那种冷漠的人。

    说来也奇怪，自从楚忧变了性格后，她就一直觉得这位姐姐很平易近人，对她们这些工作人员都是能帮的就帮，但偏偏就是对这个苏蕊桃特别冷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了楚忧……

    正疑惑，楚忧突然开口道：“反正以后她再来找我，你依旧拒绝就是，不过也不要对她抱有偏见，我只是不想跟她相处而已。”

    飞飞愣了愣，连忙答是。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在外边听说的事，刚要开口跟楚忧说，却被几道交谈声打断了思路。

    “这里就是扮演女一号的小楚的休息棚。”听声音好像是罗斯察，他似乎正给另一人引路。

    紧接着就响起一道清越动听的男声：“谢谢罗导，我正巧应该给几位搭档道道歉，为了演唱会连开机仪式都没到，真是羞愧。”

    “这没关系的，我们理解。”罗斯察说着转向门帘方向，“小楚？在休息吗？”

    在他们谈话时，楚忧就起身整理仪表了，这会儿听他叫起自己的名字，立马就应了声。

    “没有，正背台词呢，罗导有什么事儿吗？”

    她上前拉开门帘，正逢落日余晖，金灿灿的夕阳洒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身上，楚忧目光轻轻扫过年轻男人，最后落在罗斯察身上。

    “来，给你介绍一下，穆之衍，少年皇帝的扮演者。”

    楚忧这才光明正大地与他对视。

    俊朗的五官、阳光的笑容，这年轻男孩长了一双好眼睛，让人不自觉被他的笑所感染。

    单从外表来说，的确是块当偶像的好料子。

    心里做出一番评价，楚忧对他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我是楚忧，以后请多指教。”

    穆之衍笑眼不改，看了看她白皙的手背，笑着握了上去：“楚老师，初次见面，我是穆之衍。”

    楚忧不好意思地笑笑，顺便收回了手：“我也是刚入行不久的新人，不敢称老师，你直接叫名字吧。”

    “也是，你这么年轻漂亮，叫老师的话就叫老了，不如叫你小楚姐姐？”他上身微向前倾，表情一派天真无邪，要是给粉丝看到这一幕，恐怕心都要化了。

    可惜楚忧既不是粉丝，也不喜欢犯花痴，她只觉得尴尬，不由重新审视了一遍面前的少年。

    长得好看又会来事，怪不得能在一众新人里脱颖而出，恐怕不简单。

    楚忧翘了翘嘴角说：“其实直接叫名字就好了，剧组里也有和我同姓的工作人员，到时候搞混了怎么办。”

    穆之衍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愣了愣，笑容更加灿烂：“不会的，我只叫你小楚姐姐，其他都是楚老师。”

    呵，嘴够甜的……

    楚忧不大喜欢上来就自来熟的异性，却又碍于导演在场，不好拂了他面子。

    而罗斯察在一旁注意到他俩的你来我往，心里却乐呵呵的，不怕演员有摩擦，就怕CP没火花。

    看这一对年轻男女站在一起，都是难得的好相貌，光瞧着就养眼，演起情侣肯定登对。

    所以他才不管穆之衍如何自来熟，心里巴不得他和楚忧快些熟悉起来呢。

    ……

    送走穆之衍和罗斯察，楚忧回棚内休息了一会儿，到下午就听说穆之衍那边已经准备好，可以开拍初遇戏了。

    楚忧迅速穿好戏服，步入场地。

    意料之外的，穆之衍倒是比她想象中要专业得多，至少比苏蕊桃更会演戏，虽然跟楚忧的演技仍有很长一段距离，却也难得不出戏。

    一场戏拍下来不过用了两三小时，演员们很满意，导演更加满意，就连楚忧也对穆之衍少了很多看法。

    下场时，他还十分绅士地伸手来扶楚忧，却被她委婉地拒绝了。

    “谢谢，我穿的平底鞋不用扶，辛苦了，去休息吧。”她说完就跟着飞飞去了自己的区域。

    穆之衍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回转身，看到一名工作人员正抬机器，立即笑着上前：“我帮你吧。”

    ……

    日头依旧炎热，丝毫见不到要下雨的征兆，这几天里剧组忙得不可开交。

    楚忧为首的这些演员也不空闲，为了补拍夜戏，好几次下班已经是凌晨。

    好在楚忧早已将这些习以为常，从开拍起就没听到过她的抱怨，不光演技成熟精湛，连毅力也让人刮目相看。

    娱乐圈向来是个看重实力的地方，她有做大女主的实力和展现演技的平台，即便之前没什么名气，也让剧组的人员不敢小觑。

    而比起楚忧的靠实力赢得人缘，穆之衍却走的另一种路线。

    自他进组后，慢慢地，楚忧就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比如，某天出去帮楚忧买饮料的飞飞忽然红着脸、哼着歌端来一杯星巴克。

    楚忧问她什么时候点的外卖，她却一脸欣喜地说：“刚才出去的时候碰到穆之衍老师了，他听说是你要喝，就硬要请客。”

    “所以你就接受他的好意了？”

    飞飞一脸不好意思：“主要是穆老师太热情，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他。”

    楚忧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傻姑娘哎，你一次不好意思的拒绝，你姐姐我就要欠别人一个人情啊。

    这样的事，后来也越来越频繁。而且楚忧还发现，不止是她家飞飞，其他工作人员也一样沦陷在穆之衍的“甜言蜜语”中。

    发现这些异样后，楚忧还仔细观察过，每次他两人拍完戏下场，工作人员们对她只是礼貌性的问候，而对穆之衍却是尤其热情，好像跟全剧组都很熟，没有他交不到的朋友。

    楚忧算是见识到了爱豆的人格魅力，不过只要不影响到她，她也不会介意。

    直到有一天，路过别人的休息区域时，看到几个年轻女演员围着穆之衍有说有笑，各个目光中都流露出一种恋爱的气息，似乎都被眼前的英俊少年俘获了芳心。

    楚忧瞟了一眼，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忽然发现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蕊桃在这干嘛？！

    她那崇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该不会也沦陷在这个中央空调的暖气里了吧？！

    剧情明明不是这样发展的！

    ……

    她怎么记得原著里穆之衍压根没有和女主相处的戏份，唯二和苏蕊桃产生过感情的除了陆旻，就是她圈外那个青梅竹马程医生。

    该不会是因为她的介入，导致剧情偏离轨道吧……

    楚忧难以想象，如果苏蕊桃和陆旻不来电，她又如何表演嫉妒发狂要扇她耳光的恶毒女配，没有这一情节的话，她岂不是就一直要生活在陆旻和系统的压迫之下？

    这怎么行！楚忧决不允许苏蕊桃牵扯上别的男人！

    她向前两步，引起在座人的注意，才发现他们几个在玩牌。

    “咦？难得见小楚姐姐出来走动，要一起玩吗？”穆之衍笑容阳光地朝她挥了挥手中的扑克牌。

    其他几个小姑娘也一一和她打招呼，还自觉让出一个位置来。

    楚忧连忙摇头：“啊，不用，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继续玩吧，不用管我的。”

    大家都是年轻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见她不愿意参加便没再劝了。

    穆之衍对楚忧笑了笑，开始洗牌。游戏规则很简单，一边抽牌一边报数，如果报的数好牌是一样的，就要赶快把牌盖在桌子上，其他人反应过来需要抢先按住对方的手，落到最后的人就要被贴一张小纸条。

    苏蕊桃见楚忧还站着，连忙挪了下位置，一脸期待地邀请她坐过去。

    楚忧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亲近女主的机会，对她道了声谢迎接着苏蕊桃受宠若惊的表情，在她身边坐下。

    看这样子，似乎这姑娘对每个比自己咖位高的人都很崇拜啊……

    楚忧仔细观察着苏蕊桃的表情，想琢磨出她到底有没有精神出轨的迹象，忽然见眼前多了一张扑克牌。

    转眼就对上穆之衍那张含笑的俊脸：“小楚姐姐一起玩吧，人多更有趣。”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楚忧却优雅地理了理鬓发摇头：“不了，我就看你们玩吧。”

    在女主面前，还是要维持一下娇柔做作人设的。

    收获到一众异样的目光，楚忧就当没看到，气定神闲地坐看他们玩游戏。

    可是几轮游戏下来，她就有点坐不住了……

    苏蕊桃这姑娘怎么反应这么慢呢……

    楚忧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旁边沾满纸条的女主，更可恶的是，穆之衍这个中央空调居然借着沾纸条的契机对小姑娘各种暧昧调戏。

    眼看着苏蕊桃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她心里更加着急起来。

    暗自腹诽：陆旻大狗比，我为了守护你老婆的忠贞操碎了心，希望你以后不要辜负我的恩情啊。

    她坐直身子，向牌桌倾了倾，忽然插口道：“看你们玩着挺有趣的，我现在可以加入吗？”

    “当然可以。”穆之衍把码好的牌放在桌子中央，黑眸划过一丝趣味，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十分钟后……

    穆之衍拿起沾了水的纸条，再次给楚忧贴上：“小楚姐姐想帖在哪儿？”

    楚忧撇撇嘴：“随便吧。”反正她脸上已经找不到地方可贴了。

    “好，那就贴耳朵上吧。”穆之衍说着就弯下.身，将纸条贴在楚忧耳垂上。

    无可避免地，楚忧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指腹在自己耳垂上捏了捏，这动作分明已突破同事之间的界线，楚忧不禁瞪过去，却见他的表情依旧阳光坦荡，仿佛在说她小题大做似的。

    这小伙子很会搞暧昧，楚忧在心里评价道，并再次感叹，没有她横插一脚的话，哪个少女能不春心萌动，为了原著剧情，她真是深藏功与名……

    自从楚忧加入游戏后，垫底的人就从苏蕊桃变了成她，玩到后面，楚忧脸上已经找不着地方贴纸条，其他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了。

    看向她的目光也或多或少带了点同情——真应了那句话，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就会关上一扇门，这位小姐姐虽然演技很好吧，肢体反应却慢得跟老年人似的，都不好意思让她继续输了……

    游戏结束后，各自回了自己的休息区域，楚忧故意磨磨蹭蹭，偷偷观察到苏蕊桃并没有跟穆之衍有什么其他交流后，才放心地踱步向自己的休息棚走去。

    回到棚内，拿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陆旻发条微信——

    【陆总，好想你，求探班。】

    …………

    “为什么还不回我信息！”被冷暴力一个多星期的楚忧终于崩溃了，似乎是为了衬托她郁闷的心情，天气逐渐由日转阴。

    厚重的乌云积压在影视城的上空，没一会儿就开始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飞飞出去帮其他工作人员收拾户外场地，楚忧坐在棚内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忽然间，做下一个决定——

    山不来就我我只好去就山，刚好雷雨天气拍不了戏，她就去哄哄陆旻这个小气男人吧。

    打定主意，楚忧就迅速收拾好东西跟剧组请假，打车赶回市中心。

    先回公寓休息了半天，第二天才精心打扮一番准备出门。

    这段时间在剧组也不是没有收获，体验派演员信奉真听真看真感受，楚忧和苏蕊桃相处这么久，倒是学到了一点柔弱型女生的精髓。

    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以前的表演方式有些浮夸。

    今天她索性不化妆，还原自己最自然的状态，把头发都扎起来编成辫子。

    衣服也就随便套了件t恤加牛仔裤，黑顺的辫子垂在脑后，额前留下两撮细软的绒毛。

    整个人瞧着嫩得能掐出水来，瞬间回到少女状态。

    苏蕊桃就是这么打扮的，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对着镜子点点头，决定以后在陆旻面前就要往这风格上靠。

    见时钟已接近午后，楚忧也不再磨蹭，戴上鸭舌帽和墨镜出门，开着她的mini来到陆旻常驻的咖啡厅前。

    多么熟悉的一幕，兜兜转转她居然又回到原点……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像上次运气那么好碰到陆旻呢……

    微叹一声，楚忧压低帽檐低调地走进去，过完圣诞节的咖啡厅还没完全撤下装饰，静谧的环境里多了一分温馨。

    楚忧径自走到书柜下，这里明显又添了很多新书，架子装得满满当当，好像不怎么有人来拿书的样子。

    楚忧怀疑陆旻可能已经转移根据地了，可一想起原著剧情又让她打消了疑虑。

    陆旻还没在这为打工妹苏蕊桃出头呢，怎么可能搬家，不可能的！

    她安下心来，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坐下，准备守株待兔。

    半个小时后，“兔子”就来了。

    先是一串沉稳的脚步声让楚忧精神一振，她赶紧坐直身子，摆出一个最温柔的笑容，守望着陆旻一步一步走上楼。

    “陆……哎？”

    楚忧刚要出声打招呼，然而对方却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一般，俊脸冷淡，径直走向单间休息室……

    还没消气吗？居然对她这个人视而不见？

    “陆总？”楚忧皱起眉，起身跟上去。卡在陆旻要关门前钻进休息室，“你还在生我的气？”

    陆旻关门的手还横在楚忧身前，微低头与她对视，黑眸冷淡无光。

    “这是我的私人休息室，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就请你出去。”

    楚忧连忙扒住他的手臂：“是有很重要的事，先别赶我走行吗？”

    陆旻眯了眯眼，松开手，顺道将她的手也拂开。

    “说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楚忧有点头疼，因为仰视，脖子也跟着疼。

    她脾气也上来了，反正都是要演一个作精，她索性放开胆子，半嗔半怒地瞪了陆旻一眼，擦着他身侧走过，大喇喇地坐到沙发上。

    “你不要生气了行不行，那天我又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就响起陆旻重重关门的声音。

    “……”楚忧愣了愣，她还从未见过陆旻如此发脾气的时候，还以为他要干嘛。

    然而最后他只是绕过楚忧，把笔记本电脑摆出来。

    午休还不忘工作，真是敬职敬业好总裁……

    楚忧呆坐在一旁，看他长指翻飞忙碌着，第一次感觉到词穷，居然找不到话题开口。

    不怕闹别扭、就怕冷暴力，陆旻摆出一副丝毫不想跟她交流的态度，让楚忧有些下不来台。

    过了一会儿响起敲门声，陆旻终于将注意力从工作上转移出来，楚忧赶紧上去献殷勤，帮他开了门，又帮他把咖啡端到桌子上。

    “陆总要加糖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无声的缄默，楚忧也不气馁，打哈哈：“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上次去吃西餐，你就不爱甜点，应该是不喜甜食的。”

    她贴心地将咖啡搅了搅，推到陆旻手旁，并摆出一个完美的笑颜。

    然而这些努力都喂了空气，这狗男人压根看都不看她一眼……

    楚忧拼命告诉自己要忍住，要维持人设，咬牙生生扯出一抹假笑，看到紧闭的窗户，又站起身走过去。

    “陆总最近很忙吗，似乎不经常来喝咖啡？休息室久了没开门，应该先开窗通通空气的。”她把木质小窗推开来，一股夹杂着潮湿细雨的新鲜空气钻进室内，的确让人舒爽得多。

    没管陆旻理不理自己，楚忧望着窗外连绵的细雨，喃喃自语：“晒了这么久的大太阳，还是下雨天舒服啊，前段时间为了赶进度，好几个工作人员都中暑了。”

    “陆总，你不知道影视城有多热，我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她娇气地抱怨着，转身看向陆旻，目光缱绻。

    “每次失眠的时候就特别想你，但又怕打扰到你休息……”

    陆旻仍旧盯着电脑，连余光都不曾给她一个，不过楚忧还是从他微抿的唇角，看出他有在听自己说话。

    她又趁热打铁，坐到陆旻对面的沙发上：“这几天我都在想，前段时间能每天和你一起吃饭是不是只是做了个美梦，平时遥不可及的人居然和我有了联系，这简直做梦都不敢想象，所以当你要亲近时，我才会那么不知所措……”

    楚忧苦笑：“这几天断了联系，我才又意识到梦醒了。”

    她无助地捂住脸，悄悄从指缝观察陆旻的表情。

    电脑之后的他终于抬起脸来，却不是楚忧想象中的感动，而是隐含讥诮的冷笑。

    说出的话更是掺了冰茬子：“楚忧，你又想表演什么？”

    “……啊？你不相信我？”楚忧委屈反问，却突然有种被对方看穿的压迫感。

    “呵……”陆旻牵唇讥笑，黑眸玩味地在她脸上流连，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丝毫不见尊重。

    来不及反应，楚忧眼前一暗，是陆旻站了起来。

    他长手撑在桌上，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微弯腰，上半身朝楚忧倾去……

    一手拂了拂她额角的碎发，轻轻一哼，低头凑到楚忧耳畔沉声问。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嗯？”

    楚忧僵坐在沙发上不敢动弹，现在的陆旻让她觉得格外吓人。

    然而更吓人的是，蓝色进度条又出现在时间上方，这次它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提醒着楚忧已徘徊在人设OOC的边缘。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然而下一秒就感觉有一只手扣住自己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与之对视。

    “又走神，在想着怎么把谎圆下去？”陆旻嘲讽道，忽地想到什么，立即松开手，像是为了避开什么东西一样，插着兜走到窗前。

    背对着楚忧冷冷道：“你装作喜欢我不就是为了资源吗？《慈后传》已经是你能力范围内最顶级的剧本，能不能混出头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不是……”楚忧站起身，神情惶惶。

    她压根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视线里全是来自系统的一串红字：“请勿使人设OOC。”

    完了，被陆旻看穿她在演戏，痴女人设崩了！

    一股浓重的倦意席卷而来，楚忧慌不择路，也不计较得失了，上前两步就从背后抱住陆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