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节
而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大义将自己摆上祭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你放弃自己,哪怕明天世界毁灭,那就叫它毁灭掉好了,只要你能好好的。”
“……哈?”
这家伙是不是偷看过剧本啊!
“你忘了安吾?救世主曾经的个人资料,大概是每个政府情报精英都必须了解的内容吧。还有卫宫先生的履历做为补充……确定大致方向后黑进去一点也不难,都是些基本常识而已,我也不过是照着人情常理发一些普通感慨。”
“所以,弥音,你要放弃我了么?”
明明是樱花盛放的喧闹季节,这个人周身却散逸着无法驱散的寂寥,海藻一样乱蓬蓬的头发遮住鸢色眼睛,不知不觉中曾经属于黑暗的味道再次浓重起来。
我猜他大概正在计算干掉整个迦勒底大概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与精力——无论外在发生多大改变,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化的。就像一只黑色的刺猬就算跳进面粉里掩饰自己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黑色的脚掌。努力想要做个好人的太宰一开始认真就会露出做黑手党时的眼神也是差不多同一个道理……
但并不讨厌。
也许我们的才能会在不同的道路上发挥或正或负的作用,但最终归根结底要看的还是我们的选择。这个人现在决定站到正义的那一方,无论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动机多么荒谬
,但是他的行动与行动带来的结果将证明一切。
而且我对个人的善恶立场看得也不是那么重要——迦勒底大大小小那么多英灵真正守序又善良的才几个?
我伸出手拉住某人攥成拳头的爪子,微凉颤抖的手指立刻反着缠了上来,紧接着波洛领带上的宝石扣硌在脑门上微微有点疼,整个人再次被人像八爪鱼抓捕猎物似的抱住。
毛茸茸的头发蹭得脸上有些痒痒的,少年委屈巴巴的声音紧贴着耳朵响起:“我好难过,简直可以用伤心来形容,女朋友要跑了我还必须笑着说再见,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我的情敌是整个世界这种悲催的事实要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去找条干净漂亮点的河殉情算了……”
说着这家伙竟然煞有介事点点头,似乎颇有几分意动。
我抓抓太宰毛茸茸的头发给了他一掌:“你正常点啊!你确定咱们两个跑去跳河最后不是一起坐在河堤面面相觑谁也死不了?”
“哦!这样啊,好失望……”
“所以你能不能先松开我啊!快喘不上气了!”
也许是之前吃了一记过肩摔好歹让他涨了点记性,在我再次发飙前太宰悬崖勒马及时止步放手,闷闷不乐看向随着涨潮逐渐抬高的海浪:“就算有万无一失的保全也无法避免意外,有一次发生就代表更多,弥音这个名字就是最坏结果带来的纪念。”
他叹了口气退开半步温柔又难过的笑着看我:“纳奉的五元还没有许愿,如果可以的话,请在忘记我后允许我再次进入你的世界。”
生与死之间的界限不容紊乱,死灵忘记生前事,活人忘记死后事,这条铁律无论谁都必须遵守。当然也存在凭自己本事想起一切的人,不然那些现世关于地狱的描述是怎么来的?
夕阳下少年的鸢色眼睛就像清澈的水晶,突然泛出一丝涟漪:“你的那张婚姻届还在我手里呦,用不用得上就要看你想不想得起来。”
我:“……”
合着那么早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套路我了么!等我喊我那一百多个小弟来打洗你这个坏蛋!
第 76 章
“嘎——吱——”
朱红色斑驳的木门被人犹犹豫豫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有点矮的身影顶着头橘毛悄悄探头往里左右窥探一番, 确定没有埋伏后才鬼鬼祟祟侧着身子走进去。等黑影完全走进神社, 后面跟着个海拔高了许多的人也一副做贼心虚偷偷摸摸的模样跟着前面的黑影钻进来。
两个人都钻进神社,跟在后面那个黑影转身关上木门, 老神在在看着前面那人左撞一下右撞一下提心吊胆扶住被自己撞倒的物品避免弄出什么响动,一边忍笑一边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小响动。
“嘘——!你小点声,安静~啊!”
我转身过去瞪了太宰一眼,他一脸严肃点点头,就好像我们走进的不是自家神社而是什么需要潜入的危险研究机构——被抓到就切片的那种。
又向前走了几步进入庭院, 果菜地里整齐排列着翠绿的叶用莴苣, 萝卜和小番茄也长势良好,几乎能听见它们生长发出的声音。太宰突然抬腿跨过围栏跳进我的果菜地蹲在莴苣前念念有词, 我凑近了些才发现他正对着叶片上一只正在偷吃的蛞蝓极尽讽刺挖苦之能。
——从来不知道太宰治对情绪与描述的词汇量能有如此丰富, 如果不是混了黑, 我想他大概也能够成为文豪……
前提是别被我那一直活在对话和记忆里的好友中原中也活活打死。
“放过那条可怜的蛞蝓吧, 我记得东墙角有一窝刺猬吃这玩意儿。好歹给个痛快, 别再继续对它施以精神折磨的酷刑了。”
太宰用两根指头把蛞蝓附着的菜叶撕下来捏着甩来甩去, 如果蛞蝓会说话现在一定冲他破口大骂。他歪着头把菜叶子拎到脸旁边看着我一脸不满:“为什么弥音酱对蛞蝓那么温柔对人家就总是凶巴巴的?”
“……所以这条软体动物到底哪里招惹你啦?”
“我就是不喜欢它看着我的样子!”
“你倒是给我把蛞蝓的眼睛翻出来啊!你不去看蛞蝓怎么知道蛞蝓在看你!”
“你又凶我!”
“你找打啊你!”
“嘤——”
“……”我挽起袖子就要让这家伙明白魔神柱是怎么倒下的,雪音茫然的声音突然从房间方向传过来:“那个……弥音前辈, 您……”
太宰立刻甩开手里的菜叶子站直身体举爪向雪音致以亲切问候:“呦~这不是小可爱么?”
小少年揉揉眼睛一脸懵逼, 仔细看清楚果菜地里站着的人,然后肉眼可见的翻了个白眼向后直挺挺倒下——“雪音!你怎么啦!”
幸亏夜斗听见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正好接住他,太宰笑嘻嘻走上前把我推给夜斗自己拎起雪音就朝他的房间走去:“我想内兄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和弥音你说呢,正巧我也有点事要和欧豆豆讨论, 那么~”
我和夜斗眼睁睁看着雪音满脸生无可恋被拖进房间,面面相觑了一阵子夜斗指着檐廊地板:“坐,有些事确实应该告诉你。”
我不放心的看了眼雪音的房间,确认没有听到什么殴打训斥或者其他奇怪的声音才依着夜斗指的方向坐下:“怎么了?”
“关于你,还有些藤崎的事,我觉得让你知道会比较好。”
他在我对面正坐,这会儿看上去确实是位正经神明的样子。
“你是我在福冈市街头偶然发现的。那段时间福冈的风穴非常频繁,距离不远的街区有大量妖怪聚集。当初我只是偶然路过被一只妖怪缠上,手头恰好没有神器才会四处乱撞……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但是,缔结契约的时候你的过去空白了一年,我看不到。”
“正常情况下我会知道你的真名以及死因,并将这些秘密保存——这就是所谓的‘神明的秘密’,也是所有神器最大的弱点。”
“绯之所以能够以一种极其卑鄙的方式杀死其他神器,究其原因不过她同样也是个回忆起了一切的人……”
“提到这件事就不得不说到藤崎。其实他也只不过现在是藤崎而已,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自始至终都只被允许称呼他为‘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是人类,或者说,他依凭附着在人类□□内存在,就算这个躯体死亡又会换到另一个人身上。我不知道被他依附的人类究竟是已经死亡被取代了还是尚且存活着共生,大概只有绯才清楚。反正,我诞生的时候绯就已经是父亲大人的神器了,后来她听命成为我的神器,也就是野良。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是搭档,没有善恶,不分好坏,只凭着本能与父亲大人的命令‘玩耍’,那种玩耍不过是无意义的杀戮,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是不对的。”
“后来我离开父亲大人独自在外,每隔一段时间却还是被其控制奉命做些杀人的委托。这种委托让我得到人类感激得以存活至今……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就算被感激,人类被杀死时放大的瞳孔里仍旧有着抹不去的恐惧,我不想被人害怕,我想变得受欢迎,想要被人喜爱,想要像那些福神一样在期待中绵延……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弥音,你是我的祝器,也是我的道标,虽然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分开,但是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猜夜斗把他今年一年份的正经全都拿出来用了,就连正坐的姿势也难得标准一回。
“夜斗你,是位值得尊敬的,强大的武神,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刚才看到太宰了?那家伙可以说是个天生的罪犯,善与恶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过于精明的头脑让他觉得这世间百无聊赖,万般无趣之下总想毫无痛苦结束在人世的煎熬。”
“随便在大街上挑选十个人成为陪审团,大概会有九个半认为他该被判死刑吧……那些过于浓重的血腥与黑暗的味道。但是夜斗,这样一个几乎地狱有多深就会掉进去多深的家伙,仅仅是为了好友就自愿脱离过去的一切,包括曾经抚养过自己的人。你觉得,太宰能成为一个好人吗?就算他的本质仍旧黑到一塌糊涂。”
我的神主垂下眼睑点了点头:“我看到这个人的罪孽正在逐渐减轻,他可以做到。”
“是啊,这样一个几乎连血液都是黑色的人都能做到,为什么你不能?重要的不是我们的才能,而是我们的选择。当然啦,如果才能可以应用在所选择的道路上更好不过,只要你想,你就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推到他面前,从夜斗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正抿嘴微笑。
“我真的,可以?”
“你可以,我确定。你为你是我藤丸立香的神主啊,我不仅是你的神器,也是你的信徒。”
“汪——嗷!弥音你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舍不得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高天原还没带你去逛过,樱花树还没带你去看过,我们家神社还没办过夏日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巫女长,嘤!”
他哭着扑了上来,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流出泪水在脸上淌出深一条浅一条的痕迹。
我伸手回拥住夜斗拍了拍他的背:“我们都会越来越好,期待你给信徒开签名会的那一天呢,到时候别忘了喊我回来给你布置会场端茶倒水呀!”
“嗯!”他狠狠点了下头答应下来。
这一夜我和夜斗坐在檐廊下一直聊到天光大亮,正猜拳决定
由谁去便利店买外食,被迫和太宰“谈心”的雪音肿着眼睛“啪”的拉开拉门一脸坚毅冲向厨房……
我:“……?”
夜斗:“……?”
“雪音怎么了?”
转过去问靠在门框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太宰,他摸摸下巴:“这孩子挺不错的,我很看好!”
总觉得被这家伙看好意味着永无宁日,我偷偷在心底同情了雪音三秒钟,半个小时后小少年端着四人份的早餐重新出现,一举一动简直就跟经受过执事训练一样,看得夜斗张大了嘴不知该作何感想。
“夜斗,弥音前辈,太宰先生,请用早餐。”
“等等!为什么只有我没用敬语啊,我才是你的主君吧雪音,要记得喊阿路基啊!”夜斗跳起来揉着雪音的脑袋大声计较,雪音立刻踹了他一脚还以颜色:“因为这个家里只有你在吃白饭你这个废柴神主!专吃软饭的家伙!快给我起来出门去接委托啊,或者除掉大街小巷四处游荡的妖怪!”
“我说,你到底都对雪音做了什么?”
我凑到太宰身边悄悄和他咬耳朵,黑发少年偏过头来神秘一笑:“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弥音酱想知道?”
“很容易呀,只要是弥音酱,在这张纸的这个位置签下名字就可以了,不过要签公民信息的名字哦,来,这里,‘藤丸立香’~”
“……”
“滚啊!这明明是张空白的婚姻届啊你这个混蛋!”
“有什么关系嘛!这样一来无论是弥音酱还是立香酱,都可以放心把麻烦事交给我哦~比如说一些奇怪的修罗场。”
奶声奶气的撒娇声重出江湖,我突然觉得背后一寒……
——迦勒底,正是个深不见底的巨大修罗场!
想想每天半夜莫名其妙就会出现在床上或者房间门口的各种奇怪人形物体,这一刻我对太宰的提议超级心动!
第 77 章
我正盯着太宰手里那张婚姻届努力思考, 和雪音小打一架的夜斗突然转过头大叫:“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弥音你看看这家伙, 除了脸以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值得称道的地方。性格不好不说, 没存款没工作没房子,我猜他连生命意外险也没, 怎么看都是等着被包养吃软饭的货色。活着的时候尽量给人添麻烦,死了也不能制造价值,无论如何有责任心的家长都不会认可这种轻浮浪荡的无业游民,你难道就不怕他哪一天出轨跑去邀请别人自杀丢尽你的脸么?”
我果然假设了一下警察打电话让我去河边认领和别人殉情的太宰,立刻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算了吧, 我还年轻, 想想也不必如此着急,总要再过个几年等成年后再说。”
“这样么!”他毫不犹豫把那张空白表格折好塞进口袋里:“没关系, 我可以替你填, 放心~”
听你这么一说完全无法放心!
“请你务必不要做那种极大概率导致自己死于非命的事……”我一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伸出去左右摇晃, 真希望这样晃一晃能帮太宰把脑袋里的水甩出来点。
太宰弯起眼睛:“我已经开始期待与未来的藤丸小姐邂逅了呢。这张纸总有一天会用上, 不如就请夜斗先生做为主持婚礼的神明好了, 这可是桩大功德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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