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节
!或者我也不必搬走啊,就留在福冈难道不好么?”
他立刻撒手捂脸:“毗沙门天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你是我的神器,正在四处搜寻咱们两个,你确定你要继续呆在福冈?”
“……”我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毗沙门天小姐姐!我喜欢你啊!
然而就因为我脚边这只没出息的神主,我只能站在你的对立面了……感觉又失恋了一回,心好痛!
最后我无精打采的搭乘旅游大巴,和一群欧巴桑挤在一处,在夜斗精力十足的吵闹声中一路蔫耷耷的启程前往新的地图。
好歹横滨也紧邻大海,总算让我有了几分期待。
因为是老年团,路由的线路并不是直接从福冈到达横滨就算完事儿,中间经过了好几处城市,就这么慢悠悠、慢悠悠的走,终于在两周后到达横滨市。
我和夜斗下了大巴后没有再继续跟着欧巴桑们活动,而是站在街对面等了一会儿。果然,虽然相处了十五天,但我们还是在半个小时后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吧,但愿接下来的安排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我打开手机给卫宫老板发信息报了个平安,有那五円的缘分在,他果然还没忘记我,埋怨了几句为什么不早点联系后迅速把电话打了过来:【神社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过去就行。地方不大,除了你也没有别人,打扫卫生,维护房屋,其他的不需要你做。】
夜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什么叫做靠谱?这才叫做靠谱!
我谢过他,然后和夜斗面面相觑。
“那个……你和信长公没有过节吧?”
现在赶紧问一句应该还来得及。
我的神主他总算争气了一回:“没有,我还没见过建勋神呢。等将来我有自己的神社就可以去高天原参加神议,到时候再去道谢好了。”
呼……幸好。
按照地图,他把我送到了神社门口,并没有要走进去的意思,而是转身挥挥手就离开了。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这句话留给你自己吧!要是你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我就去给别的神明打工啦!待遇绝对比你给的好,到时候我就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怎么虐待神器的!”
“所以!所以……一定要安全回来……”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夜斗只是“嗯”了一声,双手插在口袋里,像只不得不出门觅食的野狗那样低着头慢慢走远了。
我目送夜斗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参道底端,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后刚刚打开门的神社。一个黑发红眸穿着军服的女孩子站在里面等着我。她的气势很足,手中还杵着一振看上去非常漂亮的打刀。
“唔!你也觉得我的压切很棒,对吧!”发现我几乎不眨眼的盯着那振打刀,少女非常骄傲的翘起了鼻子。
她的自称怪怪的,但考虑到这个年纪的少年们多发中二综合症,我无视了这种怪异,顺着她的话向下继续:“嗯嗯,压切长谷部,从本体到衣服都是国宝的男人。”
“眼光不错!”这个女孩子让开路让我进去,她把刀反扛在肩膀上,一路领着我走进神社给人住宿的地方。
“以后你就住这里,我还要赶飞机,就不多聊了,有什么事就给卫宫打电话。”
“横滨是个有趣的地方,你不会讨厌她的。”
“啊,谢谢。我叫弥音,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按照一般礼节和她交谈,这个少女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我一眼非常霸气的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表情:“嗯?在下正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
我:“……”喂!你入戏也太深了吧!
“嗨嗨,信长公,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她似乎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顺手将打刀塞进我手里:“我还在留学,这把刀带不上飞机,留给你防身好了。我的压切,那是可以连茶棚和茶僧一起砍了的那么锋利!”
呵呵,出国留学的织田信长,给我向你的历史课本道歉啊!
“嗯嗯,确实是把锋利的好刀。”要不是我看过历史书就真的被你给骗了。
京都建勋神社总本社里供奉的可是义元今川左文字,至于压切长谷部,在织田信长生前就已经被转赠给前来游说的黑田如水了。
都送人了还跟我说什么“你的压切”,扯犊子呢!
少女随便讲了一下神社的结构,又随便说了一下附近的配套,最后随便交代了一句晚上少出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拖出一只大箱子,就这么随便迈出大门,留给我一个随便的背影,随便的就消失了。
我:“……”
这段时间我吐出省略号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高了,难道我已经到了江郎才尽槽多无口的地步了么!
回头看了一眼夜色笼罩下的神社,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睡觉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是被神社四周的鸟鸣声给闹醒的,掏出手机随手给夜斗打了个电话,啧,不在服务区。
算了,等吧,反正现在我时间多的用不完。
昨天那位自称织田信长的少女离开前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每个月都会把薪水打在上面。
……没想到我的第一张工资卡竟然是死后才得到的,总感觉有点淡淡的不甘心呢!
既然接受了工作,那就要认真做好。
我从仓库里给自己翻了一身白小袖和绯袴出来,头发就不必用桑白纸扎起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巫女,用不着那么严谨。
从墙角找出一把扫帚绕着小神社转了一圈,院子里根本不需要打扫,倒是外面的参道上落满了去年没掉干净的枯黄落叶。我提着扫帚走出去,清晨丁达尔效应带来的光柱给参道打上一层柔光,连石板缝隙间的青苔都多了一抹神性。
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假装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真喜欢这个世界啊!
不,应该是,我由衷地、深切地,爱着这个世界。
无论金色的阳光,嫩绿的新叶,湛蓝的天空,清脆的鸟鸣,带着泥土味道的凉风,还是参道前空无一人的街道,或者是更远处还带着薄紫色的朝雾,以及闪烁着粼粼波光的海面,都让我打从心底浮上一股满足的,沉甸甸的喜爱。
就像是在沙漠中艰难跋涉终于到达终点,就像历尽坎坷后归来的少年,就像审视自己最高杰作的匠人,就像已经得到了一切的懒洋洋缩在被炉中心满意足的猫咪,这种奇怪的,原本并不应该属于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喜悦感环绕着我。
我只想对着这个世界伸开双臂致以最高的敬意,告诉目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我是如此热爱着它们。
没有可以说得出口的解释,也不是神的旨意,此刻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觉得,哪怕一团汩汩流动的黑泥出现在眼前我也一定会觉得它十分可爱。
“……”
然后,我果然看到了一团黑泥。
FLAG这种东西……立不得啊!
第 11 章
我把视线向上向左移了移,一个没注意就对上了一只黑黝黝的鸢色眼睛。另一只同样被绷带裹着,覆盖在有些蓬乱的黑色头发下。
怎么说呢,这就是我觉得这家伙是一坨黑泥的原因。
这只眼睛是空的,黑指的不是瞳孔的颜色,而是那种连光都透不出来的空虚麻木,以及毫不掩饰的恶意。
啊啊啊啊啊!和活人对视了!被他看见了!
……嘛,无所谓,反正马上就会被忘记~
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因为地上的一块小泥巴就让自己心情不好。
所以,抱着“好好恶心一下这家伙”的念头,我扶着扫把冲他绽开了一个超级无敌闪耀笑脸。和我对穿透树叶的阳光笑得一样,
和我对枝头啼鸣的黄莺笑得一样,
和我对一切可爱的事物笑得都一样。
就算是块小黑泥,而且满怀恶意想要讥讽我的喜悦近似于伪善,我也不会吝于露出对你露出一视同仁的笑意。
想激怒我让我露出厌恶仇视的表情?不可能的。
对美好的追求源自我的内心,从来不是被谁强迫。
果然,黑发少年被我吓得瞪大了眼睛,我赶在他弯起眼睛笑回来之前转身走回神社,“啪”的一声关上大门。
略略略略略略~不给你机会!
哈!弥音小姐大胜利!击退黑泥绷带怪一只~
锵锵锵~
“建勋神社……”把自己裹在绷带里的少年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紧闭的、带着斑驳与岁月侵蚀痕迹的大门,鸢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
——就像是精心娇养在温室里的宠物一样,被整个世界亲吻宠爱着的,被允许肆意撒娇哭闹的小姐。
那种纯粹的,满溢着幸福味道的笑容,还有橘红色暖洋洋的头发,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百无聊赖的点开接听了一会儿,等对方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啊~啊~森医生还真是会使唤人啊~”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坐上几乎可以用“突然出现”来形容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少年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就像是个安静的玩偶,等朱红色的鸟居彻底消失于身后才发出声音:“喂,司机先生~去神社拜访的话,要准备什么?”
“……”这个问题司机觉得完全无法回答,只能用沉默来表示自己虽然混黑但有底线——至少神社什么的,还是别去招惹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这小子是BOSS的专属医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邪气得很,总是把自己裹在绷带里只露出一只眼睛,阴森森的盯着人看,不少组织里的老成员都怕他。
要不是实在匀不出人手,他也不想和这小子一起行动啊!
话说,森医生不仅医术深得BOSS信赖,还总能弄来些别人都不知道的情报,他真的只是个从军队逃出来的普通大夫吗?
司机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在走神,后座的少年明知对方有意回避,仍旧不依不饶执着提问:
“呐呐,去神社拜访要准备什么呢?快点告诉我吧。”
“……抱歉,在下只知道纳奉需要五円,其他就……”
“欸?这么简单的?”
“是的,太宰先生。”
“回去吧,听森医生说BOSS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可不想因为什么‘乱跑的小孩子去死吧’这种无聊的理由被干掉,虽然能够达成所愿,但一定会很痛,太麻烦了。”
他像是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似的胡乱抱怨了几句。司机把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狭窄的空间内一时间只有少年软绵绵好似撒娇的声音,最后,他平静的加了一句:“回去告诉森医生,某个病人告诉他的情报是假的。以及,我想去刚才的神社里看看。”
“建勋神社,供奉的到底是谁啊?”
“抱歉,在下也不太清楚。”
“嗛。”
“抱歉。”
……
来到横滨的第一个白天,除了清扫参道我什么也没做——院子里根本就没有需要整理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来参拜的信徒,门口连通的那条马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提行人了。
这座神社并不像人们印象中那样藏在深山老林里,不过也不是什么地处繁华地段的大神社。院子里只有本殿和一个仓库,再往后就是居住的地方。本殿旁边立着小小的绘马挂——光秃秃的,一颗高大的树木生长在绘马挂旁,然后是大门,大门外再远一点就是鸟居,出了鸟居就是参道,连着一条通往外界的小路。沿着路走上半个小时就能看到大海,总之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去处。
我想好了,什么时候去海边弄点小鱼再用炭火焙干,然后想法子诱拐一只有眼缘的流浪猫带回来圈养。
反正夜斗不在没办法抗议,我想养什么都无所谓。
其实就算他在也没关系,我可以勉强把他放在和猫一样的位置上对待。
有只猫也许会好点吧?这里太孤单了。
绿荫环绕的小小神社里只有我一个人,太阳穿过树稍爬上屋檐,庭院中除了小虫偶尔低鸣就只有树叶花草随风拂动时的沙沙声,衬得四周格外安静,连只可以抽打欺负的小妖怪也没有。
——很寂寞啊。
连影子都只有一道。
我决定出门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换回小洋裙,沿着海边公路慢慢走,人们的视线直接划过我看天看地看海看任何东西,就是看不到我。
终于感受到了,那种身在熙攘人群中依旧孤身一人的孤独。
在我的神主又一次失踪的第一天。
没有小福大人也没有大黑,我心心念念的毗沙门天小姐姐成了想要我命需要极力躲避的危险人物。还有兆麻,再见面的话大概就只能喊他兆麻先生了,以他对神主的忠诚与爱慕,估计上来就会给我一计“缚布”,然后我就可以烟消云散彻底跟这个世界说白白……
我打开手机盯着通讯录中的“卫宫老板”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拨通这个电话。
现在可是大白天,店里的生意很忙,只是因为有点小小的寂寞就随便打扰人家挺难为情的,我并不是这么矫情的人。
未来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漫长时间里,我必须要适应并习惯这种寂寞。
无论是谁,我们终将孤独,孤独的来到世间,再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走了很久,从海边走到码头,再走到一片密密麻麻显而易见的贫民区,直到走不动,也懒得管身在何处,就随便找了处僻阴的台阶坐下休息。太阳升得很高了,在樱花已经凋零的季节里,这种灼热让我有点头昏脑涨。
“好热!”我抱怨着卷起洋裙的袖子露出胳膊,不经意间发现右手的手背上出现了几道奇怪的红痕。这些痕迹出现的非常诡异,消失的也很突兀,几乎在我看到它们的瞬间就渗入皮肤彻底消失。
我作为神器的器铭镂刻在后腰上,除了夜斗外并没有侍奉其他神主,又不是野良,身上怎么可能再出现别的名字呢?
这不科学啊!
抱着自己的右爪看了又看,最终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得悻悻放弃。等休息好了打算起身回程时,我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好像,迷路了!
几步跳上身边的房顶举目四望,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凹陷,就像是一只碗,中间低四周高。低矮密集的房子一层一层像是癣芥一样紧紧依附在岩壁上,基本都是那种传统的长屋——刷漆木板墙加了个铁皮顶,太阳一晒跟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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