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斌主动提出可以在自己家的画室练习，被盖明明拒绝了。

    她不想单独跑去男生家里。

    今天放学之后有同学过生日，明明也跟着这一群人去了KTV。

    本来不想去的，可赵晓晓怕不去更会被大家孤立，一个劲儿的劝说着她一起去。

    包间里面闹哄哄的，明明的手机振动了几次，她都没有听到。

    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才看见有好几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未接来电。

    明明试着拨了回去。

    电话那一头传来低沉又好听的声音：“我是祁云杉。”

    啊……这大骗子的声音都这么好听……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云杉：“公司这边，哦不，画室这边，空出了一个练习的房间。配套设施都挺全的，你要不要……到画室来练习？”

    明明愣了两秒，还有这种好事？

    “我什么时候可以用呢？下个月才开始上课的。”

    祁云杉：“现在就可以，今天要过来吗？”

    明明：“现在啊……现在不太方便，我这边有点事儿，明天行吗？”

    祁云杉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她。

    “明明就等你了，他们把酒都买好了。”

    她这是去什么地方了？酒吧？

    明明对电话里的人说：“谢谢你这么上心，那我们明天见好吗？”

    祁云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下，就挂了电话。他什么意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是着急下班吗？

    不过这个培训班的负责人还挺负责任的，怪不得这么年轻就爬到了总监的位置。

    …

    游戏公司那边刚刚散会，祁云杉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面前。

    张晨露被他专心工作的模样迷住了，忍不住想要让他注意到自己。

    她将上衣领口向下扯了扯，挺起胸脯扭着腰肢向他走去。

    工作中的祁云杉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他一眼都没看见。

    张晨露咬了咬嘴唇，媚眼一翻，娇滴滴地说道：“祁总，晚上想吃点什么呢？我帮你订餐好不好？”

    见祁云杉仍旧纹丝不动地凝视着电脑屏幕，张晨露大着胆子将一直如若无骨的小手搭在他的小臂上。

    “祁总？”

    祁云杉虽然没听见她说什么，却犹如被钟鼓罩顶，又遭当头棒喝一般，吓得跳了起来。

    厉声问道：“什么东西？！”

    张晨露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在身前搓着手，一边搓还不忘一边双臂紧夹，袒出胸前深深沟壑。

    “祁总……是人家啦……”

    祁云杉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人的触碰。

    现在看见碰他的人不是蟑螂，而是自己的行政助理，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警告道：“不要碰我。”

    张晨露还想解释，祁云杉却不想浪费时间听。他眉头一皱，抢在她开口前说道：“没事做的话把最近两个月录用员工的简历都找出来，我要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可怜的美女助理这回算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没和心心念的祁总吃上饭，反而被迫加班了。也不知道祁总要新人的简历有什么用？

    …

    公司在校招的时候，并不是非常看重简历的内容。人力更偏重的是业务能力。

    祁云杉心情不悦地盯着手里的简历，这种简历是怎么被筛进来的？

    跃然纸上的仿佛不是盖明明的简历，而是一只在啃呼啦圈的疯狗。简历的内容包罗万象，从她小学时得过三好学生，到花生过敏，什么琐事都有。

    已经七点多了，外面的天开始黑了下来。

    明明有没有回家？再晚一些的话，酒吧里面可就什么人都有了。

    祁云杉拧着眉头，突然他站起身来披上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迎面遇上的，是端着晚饭的张晨露。

    “祁总，晚饭……”

    祁云杉看了一眼，干巴巴地说道：“加班公司不负责晚饭。”

    不是……

    祁总该不会是误以为她要公司报销晚饭吧……

    …

    这里距离明明家有点远，从KTV里出来的时候，高斌主动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这么晚了，明明觉得自己回家是有点危险，但又不想让他送。

    “你等一下我给我弟打个电话问问。”

    盖天那边嘈杂的很，明明扯着嗓子问了很久，对方也没听清她到底要干嘛。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管我。”

    挂了电话，明明对高斌说道：“那就麻烦你咯，送我回去吧。”

    高彬快要美出鼻涕泡儿了，连连摇头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乐意之极！”

    …

    快走到明明家楼下的时候，高斌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怎么？”

    高斌在她温柔却又坚定的目光下，渐渐涨红了脸。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人有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过了片刻，癞□□才鼓起勇气像天鹅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明明瞬间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我不想找。”

    高斌：“为什么？”

    明明：“嫌麻烦。”

    高斌：……

    “姐？你干吗呢？”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盖天让这俩人吓了一跳。

    明明：“你怎么一点声音都不出啊？吓死我了。”

    盖天：“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我以为有什么急事，赶紧就回来了。”

    明明介绍到：“这是我弟弟。那我回家了，明天学校见了。”

    盖天斜着眼看着高斌，这小子不怀好意。

    ...

    明明越来越觉得这个弟弟人还是不错的，还知道担心自己的安全：“刚才那么乱，你去哪儿了？”

    盖天以为她要唠叨，不耐烦地回答：“修车店。”

    “你今年几岁？”

    “姐你也太过分了，连我几岁都不知道。十五。”

    才十五就长这么高了？

    “不上学，去修车店看什么？”

    “我哥们儿的摩托车拿过去改装了，我跟着看看。”

    “嗯。”

    盖天突然想起刚才那个人，“对了，姐你觉不觉得，你和男生交往过密了？”

    这话从小混混嘴里说出来，效果十分搞笑。盖明明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就过密了？”

    盖天挠挠头：“他都送你到家门口了。”

    盖明明：“这么黑我也不敢自己回家啊。遇到个骗子可不得了。”

    盖天：“嘿，姐，我觉得一般的骗子根本不是你对手。不一般的骗子一般也不骗你这种级别的骗子。”

    明明：“嗯，你可以试试说相声去。”

    姐弟俩正相互打趣，就听见有人叫她，明明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树荫下站着一个挺括的身影，天色虽然已经擦黑，影影绰绰中她还是把祁云杉认出来了。

    “我噻，这就是传说中的HP4吧？？”

    盖天用无比羡慕的目光无声地摸着祁云杉面前的摩托车，这可是他做梦都想要骑一次的车啊！

    男人并没有看盖天。

    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宛如黑洞一般将周围仅有的光线都吸收了进去。

    明明被他平静的眼神盯得发毛，心跳瞬间就停止不动了。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她慌忙假装云淡风轻地打了个招呼：“好巧啊。您是在这附近办事？”

    男人精瘦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也不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她亮亮的眼睛。

    明明不自然得撅了噘嘴，不说算了。

    她眼尾上挑，若无其事地说道：“那晚安啦~”

    “请问，这是你的简历？”

    祁云杉僵硬地地递出手里的简历。

    明明低头看了一眼，她死也不想承认这东西是出自她的手。

    可不承认不行，不承认那就是作假！

    “你怎么搞来我的简历的？”

    祁云杉谎话随口就来：“招聘网上。”

    明明：丢人都丢到网上了……

    明明：“是我的，我就这水平怎么了？”

    祁云杉：“不怎么。”

    也不知道他究竟信了几分，顿了一下，终于开口：“那我就帮你提高提高吧。”

    明明：“……”

    祁云杉：“这个水平可进不去梦想成真啊。”

    明明：“……”

    祁云杉：“除了去画室练习，基本就业知识也要补一补。我答应过帮你全方位达到签约条件的。”

    明明：“你可以试着不用这么全面。”

    祁云杉：“你不要有侥幸心理。”

    她见和平解决没戏了，于是干脆双手叉腰开始耍赖：“大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就是这个水平，不可能全方面提高！”

    上衣被她这样一掐腰，领口就开得更大了，身材一览无余。

    祁云杉将眼神别开，幽幽地开口问道：“你就穿成这样上学？学校不要求着装的吗？”

    明明眼眉一挑，小巧的下巴略微上扬，不服气地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你没听过一流学校抓科研，二流学校抓教学，末流学校抓着装吗？”

    浑然忘了自己上的是职高。

    祁云杉并不恼，语气温和地说道：“看来要提高的部分还有不少啊……”

    明明干咳了两声，语气软了下来：“那我自己努力提升，是不是就可以不劳你费心了？……我会努力的！”

    祁云杉：“公事公办。”

    明明：“……”

    这种不置可否的语气听上去真欠抽，可惜她又抽不动……

    祁云杉：“早点回家吧，天黑了不安全。”

    明明：“没事的，他接我。”

    见他们终于提到了自己，盖天指着摩托车兴奋地说道：“叔叔，我能摸一下吗？”

    “……”

    祁云杉眼角抽了一下，叔什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