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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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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着书包写作业,你表扬她了。这次我也背着书包,你也表扬表扬我吧。我随时随地不忘写作业呢!”

    周太太指着周宁生,手颤得停不下来,最后发狠地说了句:“随你的便吧!你不嫌丢人,就背着吧。”

    程鸢被强行安排着重新化了个妆,换了套裙子,此刻正好出来撞见西装革履但背着书包的周宁生……她开口劝了句:“你今天穿得挺帅的。背着书包……就有点出戏了吧。”

    周宁生没理她,固执地背着书包上了车。

    郑凛坐在敞篷车里,一边扯西服袖子,一边调侃周宁生。

    “订婚跑到女方家去订?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倒插门呢!”

    周宁生坐在副驾驶,懒得理他。

    “倒插门知道是什么吧?就是入赘呀!”郑凛怕周宁生没理解,还特意很欠揍地解释了一遍。

    周宁生终于忍不住回转过身,认真地跟郑凛解释:“因为今天正好是那个姓常的小妞过生日。所以最后我们家将就着去她家,生日一并过了。懂了吗?懂了就给我闭嘴!”

    程鸢和郑凛并排坐着,她用膝盖顶了顶郑凛的膝盖,示意他别再瞎哔哔了,周宁生脸色已经够难看了。

    郑凛摸了摸膝盖,侧头看程鸢,然后眉开眼笑地说了句:“你漂亮!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程鸢一巴掌扇过去的时候,车发动了。周宁生黑着脸坐在副驾驶,内心突然后悔今天带着这几个傻逼。

    “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院子里还带滋水儿的!”车开进城南别墅区的时候,郑凛一个劲儿地在后座尖叫。

    “那是喷泉……”周宁生用手半遮着脸,现在他已经很后悔带着他们来了,起码后悔带着郑凛来……就算他把毛染回黑色,脑子还是原先那个非主流的脑子……

    “我当然知道呀!但那样叫比较接地气嘛!”

    周宁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外人看来,今天来订婚的可能是郑凛……

    车一停稳,郑凛第一个拉开门跳下车。

    元恪穿着她的定制小西装,此刻站在门口。

    元恪今天挺开心的,但站在她身边的常舒曼脸色跟周宁生差不多。

    郑凛瞧见元恪,兴奋地冲到她跟前,一声“老大”冲口而出。

    元恪起初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是郑凛,他换了个发色就像换了张脸……等瞧出来的时候,她眉开眼笑地拍了拍郑凛肩膀。

    常舒曼站在一边,她觉得自己快紧张吐了。周宁生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还背着书包……两人面对面,说不出来的……尴尬。

    周宁薇受了周太太支使,跑上前跳起来,来把周宁生丢人的书包拽下来。她一边把周宁生的书包往肩膀上抡,一边腾出手来,把周宁生和常舒曼的手拉到一起。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两位当事人都想努力挣开对方的手,但无奈周宁薇把他们扣得死死的。

    郑凛和汤鸿信开始在一旁疯狂拍照。

    夏明光和夏老爷子坐在另一辆车上,他们进门的时候,两位主角已经被领到大厅里的方桌前坐下了。

    仪式中午开始,现在才上午十点,客人还没到齐。周宁生和常舒曼僵硬地坐在方桌前,有客人来向他们敬酒,他们就站起来喝一杯,陪上笑脸,不停道谢。

    两人面前的高脚杯里,装得其实是白开水。

    夏老爷子笑眯眯地凑过去的时候,周宁生终于心甘情愿地喝了今天的第一杯酒……或者说白开水。

    出于礼貌,常舒曼也跟着站起来,手里举着杯子。

    周宁生叫了声“爷爷”,常舒曼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周宁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跟着我叫准没错。”

    常舒曼也来了句“爷爷”。夏老爷子笑得更欢了。

    夏老爷子捎带着对周宁生说了一句:“宁生啊。上次那六瓶酒,听小明说,你是专门买来孝敬我的?哎呦呦!以后不要这么花钱!”

    夏老爷子此话一出,周宁生和常舒曼不约而同地僵了一下。

    那六瓶酒……不是夜总会里顺出来的吗……

    周宁生尬笑着弱弱说了句:“爷爷,只要您以后别再提那六瓶酒,我还是您孙子……”

    夏明光一个没看住,就发现自己爷爷拿着罐旺仔牛奶去敬人家……他赶忙过来把沉迷于旺仔的夏老爷子拉到了一边。

    常舒曼认出夏明光就是上次那个装元恪爸爸的,她侧头问了周宁生一句:“那谁啊?”

    周宁生一手扣在高脚杯上,一手摸了摸后颈,很混乱地说:“他以前是我老大……现在好像不是了。”

    “……”

    “现在元恪成了我老大……”

    “啥?”

    ……

    郑凛用胳膊肘捣了捣汤鸿信。“嘿你看,周宁生跟小美女聊上了!咱们也去敬他们一杯吧!”

    他和汤鸿信一拍即合,刚抬脚走了一步,两人被程鸢拉住。“你们俩去掺和什么!人家聊得那么投入!”

    “哼!我偏要去!我是一颗柠檬精还不行嘛!”

    最后郑凛大摇大摆地举杯向着周宁生和常舒曼走过去。程鸢背转过去,假装不认识他。

    郑凛象征性地朝两人举了一下杯,然后把杯子放在方桌上,开始他的表演。

    他附身拉起了周宁生的手,然后眼泪汪汪地面向常舒曼。“啊,曼曼小姐!我和周宁生!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呀!求求你成全我们!放我们走吧!”

    周宁生当即翻了白眼。

    郑凛戏精表演结束后,终于举着酒杯一扭一扭地走了,还沉浸在刚刚的“抢婚”中不能自拔。

    周宁生再一次觉得今天带他来就是来丢脸的。

    常舒曼一直盯着郑凛离开的背影。她抿嘴笑了笑:“你朋友挺有意思的。”

    周宁生揉了揉太阳穴。“还行吧。”

    夏明光觉得这种场合其实还真挺无聊的,又不能玩手机……

    仪式中午才开始,他不是很懂为什么两家要把各自的孩子安在那里像个摆设一样,还早早地就摆设好了。

    他站在三三两两聚堆聊天的客人中间,偶尔有几句交谈飘进他耳朵。谈的大都是些商界的事,来的客人也都是跟两家有商业往来的。

    周太太和周先生此刻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周宁生的存在,他们正抓紧每分每秒和那些大佬级别的客人聊关于钱和生意的话题。夏明光百无聊赖地看着、听着,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两家一定要多此一举地非要订个婚了……

    他突然很心疼周宁生。

    夏老爷子很喜欢凑热闹,他干了一罐旺仔后,又开始到处撒摸有什么别的能吃的……

    夏明光无语地看着自己有人来疯的爷爷此刻异常兴奋地窜来窜去。

    夏老爷子窜出他视线后,他的目光随意地飘起来。

    怎么没瞅见元恪?

    刚刚不是还在吗……

    最后夏明光终于用目光捕捉到了元恪——她正蹲在一个角落里,疯狂偷拍常舒曼。

    正当他准备过去拍她一下时,夏明光忽然注意到了,有个男人,即使正在和别人交谈,目光也会时不时地落到元恪身上。而元恪专注偷拍,浑然不知。

    他是……常庆吧。

    夏明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他悄悄地靠近元恪,蹲下来,双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

    元恪晃了晃脑袋,但那双手一点也不识趣,还是不肯松开。

    她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抓住了夏明光的手腕,把他的手从她眼睛上扯下来。

    她没起身,而是蹲着跳了几下,像只小青蛙一样,最后面向夏明光。

    两个人面对面地蹲着。

    元恪其实猜到了是夏明光。

    在这个场合下,熟悉到来开这种玩笑的,只有常舒曼和夏明光。常舒曼老老实实地像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那就只能是夏明光了。

    元恪穿着西装,扎着低马尾。此刻她双手放在膝盖上,歪头对夏明光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

    夏明光指了指她,然后竖起大拇指——你好。

    元恪也指了指夏明光,同样竖起大拇指——你好。

    做完这个动作后,元恪觉得他们两个蹲在这里有点傻,随即嘿嘿地笑了两下。

    夏明光示意元恪回头,元恪一回头发现隔着老远常舒曼正在拼命向她示意让她过去一下。

    元恪从地上蹦起来,见夏明光还蹲在地上,她不怀好意地半蹲下使劲揉了揉夏明光的头,然后才一蹦一跳地去找常舒曼。

    夏明光依旧蹲在原地。

    他抬起头来,想再悄咪咪看一眼常庆,那个传说中的……

    谁知道常庆也在盯着他。

    两人目光触在一起。

    一秒后,夏明光若无其事地错开目光。

    在常庆视线里,夏明光摸了摸自己发顶。

    几波敬酒过后,常舒曼喝水喝多了。

    人有三急,但无奈她今天穿的是礼服裙,裙摆太大,上卫生间不方便。

    好在上次那个装元恪爸爸的还算有良心,在他的提醒下,元恪看见了她的拼命示意。

    两人一并进了卫生间。

    元恪负责帮她举着裙摆,常舒曼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

    解决完个人问题后,常舒曼重新坐回到方桌边。

    周宁生嘲讽道:“我就说你别那么实诚吧。抿一小口就行了,现在喝得尿裤子了吧。”

    常舒曼端坐在桌子另一边,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说实话,她今天的心情其实烂得不能再烂了。即使元恪陪着她,也拯救不了她的坏心情。

    今天可是她十七岁生日呀。

    除了坐在这像个傻逼的木雕以外,除了迎来一屋子和她家里人一般虚情假意的客人以外……

    临近十一月,她今天穿得像在六月,冻得要死还不能打哆嗦。

    常舒曼没有心情理周宁生,从卫生间出来后,她莫名觉得更冷了。此刻她两个膝盖蹭在一起,不停地摩擦,以此来找点心里安慰。

    周宁生发现她情绪不高,便没再继续和她说话。

    两个人很沉默地坐在方桌两边。

    最后周宁生皱了皱眉头,一咬牙,把西装外套脱下来。

    “盖腿。”他言简意赅地说了句,拎着西装外套的手隔着方桌凑到常舒曼跟前。

    常舒曼愣了一下,而后迟疑地接过了外套,不太自在地盖住了自己冻得发僵的双腿。

    有人敬酒他们就陪着笑喝白开水,没人敬酒的时候,他们就安静地坐着,彼此之间也不说话。

    常舒曼盖好腿以后,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她开口:“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说完这句她顿了顿,双手握在周宁生的西服外套上。

    “但我不喜欢这么过生日。也很讨厌常庆毁了我的生日。订婚哪天都可以,但我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

    她自顾自地说着。

    周宁生坐在桌子那头,此刻内心很懵:她这是不高兴了吗?卧槽我今天也不高兴啊……啊怎么办,需要安慰她吗……

    他差点就说出一句“要不你玩会手机吧”,最后想想,这种场合玩手机不合适,再说她穿着这样的衣服,估计手机不能带在身上。

    现在他们坐的这个鬼地方,除了花瓶、酒杯和桌布,好像就没别的了吧……

    纸和笔……连纸和笔都没有……

    周宁生没辙了。

    他瞥见了在人群中兴奋地乱跑的周宁薇,小小的身体上还挂着他大大的书包。

    周宁生叫了句“薇薇”。

    周宁薇循声跑过来。“怎么啦!哥哥!”

    周宁生摸了摸她头,把她背上的书包扯下来。

    他从书包里随意抽出几张卷子,又掏出两支笔。

    常舒曼原本怏怏的,此刻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宁生把卷子撕成几片,然后递给她一支笔。

    周宁生在撕成块的卷子上开始画网格。

    画好之后,他在一个交叉点上,圈了一个“△”。

    “你别不高兴了,我们来下五子棋吧。我画‘△’,你画‘O’。”

    常舒曼刚刚眼眶有点红,现在面对着简陋版的五子棋,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忽然觉得,周宁生这个人,有点傻……

    最后,她接过周宁生手里的另一支笔,在那个“△”旁边,画下了一个“O”。

    半个小时后。

    “三杀!耶!”连赢三局的常舒曼已经忘记这是什么场合了。

    三三两两扎堆聊天的客人循声回头。

    常舒曼尴尬地捂住嘴。

    而后是哄堂大笑。

    随后一直到仪式正式开始,再也没有人上前去敬酒了。

    毕竟看他们……好像玩得很开心嘛。

    程鸢远远地看着,悠悠吐出一句:“周宁生。‘真香’预警。”

    郑凛很配合地用夸张语气说:“我,周宁生。就算跟家里断绝关系!就算孤独终老!我也不可能向包办婚姻低头的!”

    汤鸿信及时加上句:“包办婚姻,真香!”

    ……

    曲终人散后,【我们寨是黑风寨】群聊里这两天一直在疯狂“真香”周宁生。

    周宁生不胜其扰,永远只有一句“我那是看她不高兴好心陪她玩玩而已”。

    周一。

    李斌进教室的时候,郑凛已经乖乖站起来准备上讲台默写了。

    李斌盯着郑凛看了很长时间。

    “咋了老师?”换发色如换脸的郑凛,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李斌,粉笔都乖乖拿好了。

    李斌只是有点不适应郑凛这么乖巧的发色。

    他说了句“没什么”,而后点了周宁生的名字。

    周宁生一脸懵逼地站起来。

    李斌皱着眉头,语气严肃。“我周末布置了几张卷子?”

    “三张。”周宁生弱弱地说。

    “那你为什么只交了一张?嗯?剩下的两张呢?”

    周宁生不说话了。

    知道真相的几个人,包括已经站在讲台上的郑凛,正在疯狂憋笑。

    “你也给我上黑板来,和郑凛一起默写!”

    作者有话要说: 周·“真香”预警·宁生:我当然不可能告诉老师,我不小心把化学卷子撕掉给我媳妇当棋盘下五子棋了!

    夏·持续追妻·小明:媳妇!求抚摸!求揉头!!QwQ!

    wuli“真香夫妇”这章正式登场啦!

    这章也算双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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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分贝

    化学课结束后,周宁生免不了被嘲笑了一番。

    “哈哈哈哈, 周宁生你这叫什么?情至深处, 慌不择‘卷’。哈哈哈哈李斌的卷子你都敢拿来撕?牛逼牛逼!”

    “哈哈哈哈,我就说周宁生跟我是真爱吧。他看我每次一个人在讲台上孤零零地默写,实在太可怜了, 所以急吼吼地来陪我了!”郑凛说得更绝。

    周宁生选择用沉默对抗嘲笑。

    趁这个课间, 夏明光去了趟语文组办公室, 把那一千五百字的检讨交了。

    王爱红正在低头批作业, 她示意夏明光把检讨放桌上就可以回去了。

    批完手头上这份作业,王爱红把夏明光的检讨拿过来看。

    看了两行,她眼皮跳了跳——

    《超深刻检讨》 高三·十四班 夏明光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踹了同学凳子有安全隐患,但不知道还会被老师罚写检讨……

    ……

    全文模仿《祝福》里祥林嫂的语气……

    刚刚尹兴南交过来的检讨相比之下正常多了,中规中矩地反思不应该踹女同学凳子,同学之间要相互尊重什么的。

    夏明光……超深刻个鬼啊……这算什么反思态度……一千五百字从第一个字挑衅到最后一个字。

    王爱红感到头大。为什么年级里的这些奇葩,都被分到她班里来了……

    ……

    元恪从这个周一开始学习新的修辞手法。

    这周学比喻。夏明光怕暗喻和借喻她理解不了, 主要教了她明喻。

    “像”、“好像”、“仿佛”这几个词一直在元恪面前打转转, 弄得她晕头转向的。

    她用比喻手法造的第一个句子就是——郑凛像一棵树,因为绿。

    然后又加了一句——哦, 现在不像了,现在他黑回来了。

    夏明光:“……”你怎么这么优秀了……不光会比喻,还会词类活用了。“黑”这样的形容词都能被你活用作动词了……

    元恪用比喻手法造的第二个句子是——小明老师像一棵树,不知道因为什么,因为我找不到喻体了。

    夏明光:“……”你除了树是不是就找不到别的喻体了。

    元恪某一天早饭吃的是元月做的西红柿鸡蛋面, 她挑起一筷子拍给夏明光看,在后面加了个比喻。

    【元硌】:我正在吃活的早餐。

    【元硌】:面条像我的头发。

    临出门上学前,元恪被王贞塞了两个洗好的梨在手里。

    元恪在上学的路上把梨拍下来给夏明光看,又加了个比喻。

    【元硌】:梨像女孩子的胸。

    【元硌】:倒过来看。

    从本质上讲,这些比喻是没错,但……也太奇怪了吧!

    【夏明光】:你居然见过……

    元恪很认真地回了句——

    【元硌】:有啊,我以前经常和曼曼一起洗澡呀!

    【元硌】:你没见过,所以你不知道我的这个比喻有多么地贴切。

    夏明光:“……”

    谁说没见过……天府酒店那一晚不是白待的……

    但这么回复肯定会被拍扁吧……

    【夏明光】:你的比喻要贴近应试语文的作文表达习惯知道吗!

    【夏明光】:如果你的卷子上出现这么一个比喻,你会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喝茶的。

    元恪觉得很有道理,回复了一个“哦”。回复完夏明光,元月刚好把车停下。元恪背好书包下了车,边向校门走,边啃了一口手里的梨。回想回想刚刚自己那个诡异的比喻,元恪忽然不能正视手里正在啃的梨了。

    那头夏明光截了个屏,发给周宁生。

    【夏明光】:周宁生,你老婆被人看光了!

    【夏明光】:[图片.jpg]

    几秒钟后——

    【周宁生】:别瞎说/微笑。

    【周宁生】:我哪来的老婆/微笑。

    【夏明光】:(真香.jpg)

    【周宁生】:再见/再见/再见

    十一月,C市算是正式进入冬季了。

    夏明光最近办了件大事——把夏老爷子的银行卡和存折统统没收了,暂定每个月给爷爷五百块钱的“生活费”。

    面对他釜底抽薪式的决绝手段,夏老爷子差点哭出声。“呜呜呜小明,我真的没有买很多保健品呀,也就几十种而已啦。呜呜呜求求你把银行卡和存折还给我吧,我的离休金还在涨呜呜呜,我看着它涨可开心了,你现在让我怎么看呜呜呜……”

    夏明光不为所动。

    郑凛他们四个也劝过。他们知道夏明光是为了夏老爷子好,但没收银行卡一个月只给五百块生活费这种做法……心疼爷爷一秒钟。

    “呜呜呜”了一个星期左右,夏老爷子屈服了。

    这个课间夏明光接了一通夏老爷子的电话。“小明啊,我今天看好了你金姐给她爸买的棉拖鞋,就是那个小熊猫头的,我也想要!听说是在网上买的!你快帮我瞅瞅!”

    夏明光:“……”

    扣了电话以后,夏明光趁上课铃还没响,打开某宝界面开始浏览。

    他总觉得夏老爷子最近经常提一些奇怪的要求,有刁难他的嫌疑。

    期中考试安排在十一月初,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元恪已经学到第三种修辞手法了。

    除了学修辞以外,元恪每天都能攒下六个小纸团,每天被半强迫着背三句诗。

    至于拼音……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对元恪来说,这是最难学的。对夏明光来说,这是最难教的。

    夏明光从来没意识到原来拼音这么麻烦……要是面前这个一直朝他摇头表示学不会的人是郑凛或者谁谁的,他早就要气得摔笔了。但对元恪,他已经算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夏明光感觉,拼音对于自己而言,差不多就像当初学说话一样自然而然。但他知道元恪不一样,她只能很刻意地去记去写,所以她学拼音比正常人困难百倍。

    元恪能暂时死记硬背地记住几个常考字词的拼音,但没过几天她就忘了。

    她撑着头,看夏明光在她的笔记本上不厌其烦地拼写那几个字,表情有点掩饰不住的沮丧。

    夏明光察觉到了,他敲了敲桌子,大包大揽地说了句:“老大,我语文真的贼好,以后拼音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

    正好是课间,夏明光发表豪言壮语的同时,几个同学从元恪座位旁边经过。

    他们偷偷向夏明光投去怀疑的目光:大佬,你确定你语文好?

    还有……你刚刚叫她啥?

    认真的嘛!

    ……

    期中考试,郑凛这次被分在了第二考场,进考场之前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弃考。

    元恪在第三考场。

    汤鸿信看着两腿打颤的郑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牛批牛批!你抄了老大的卷子,结果老大在第三考场,你居然在第二考场!”

    郑凛边掐住打颤的腿,边用微不可闻的颤音说:“因为我……语文和英语考得比她高呀。我也不想啊。”

    程鸢拍了拍郑凛,安慰一句:“没事,反正你被李斌拽着强背了一个月的化学方程式了,要对自己有信心。”

    听完这句话,郑凛腿抖得更厉害了。

    期中考试理化生三科合并成了一整张卷子,考试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成绩基本上都出来了。

    夏明光这次进了级部前十,归功于他的语文比平常多考了那么几分。

    王爱红终于对他十足十地满意了一次。

    郑凛这次理综化学单独拎出来算的话,考了78分,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天呢!原来我也可以考得这么高吗!”

    但不明真相的李斌显然不太满意。

    面对李斌皱起的眉头,郑凛赶快演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老师,这次退步,是因为我骄傲了……”

    李斌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化学方程式默写得还不够呀,你接着上来默写!”

    郑凛原本以为期中考试以后他就不用再上讲台默写了,李斌这么一说,他只能苦逼兮兮地走上去。

    同样上台默写的还有周宁生。周宁生以为自己被点上去一次也就算了,但自从那次以后,李斌每次叫完郑凛都会叫他。他只是一次作业少交了两张卷子而已……每次默写完从讲台上下来,周宁生都想把常舒曼拎到眼前来打屁股。

    元恪下午到教室到得很早。

    她拉开凳子准备坐下的时候,发觉自己桌上扔着几张纸。

    有梵·高的《向日葵》,还有几张是梵·高割耳后的自画像。

    上面用红笔写着几个大字——既然听不见,那你长耳朵有什么用?不如割掉吧!

    元恪愣了一下,最后留下了那张《向日葵》,把剩下的几张纸窝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下午课间操的时候,像上次月考之后一样,有同学会到各个班去按照名单找人,光荣榜要更新了。

    夏明光进了级部前十,元恪考了化学第一名,两人没上课间操,被叫到教学楼前照相。

    一进入十一月,元恪就换上了冬季校服。她怕热,也怕冷。加上她这两天有点轻微感冒,裹得很严实,冬季校服里套着秋季校服,秋季校服里有羊毛衫和秋衣,整个人鼓起来一圈。

    夏明光照相前又费劲吧啦地从桌洞里把秋季校服外套拎出来。自从上次照完相,这件衣服又没动过。

    还没轮到他们,两人低着头,各看各的手机。

    【夏明光】:你穿秋裤了吗?

    面对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元恪抬起头来,朝他扬了扬眉。

    【元硌】:穿了。我哥哥嫂子逼着我穿上的。

    【夏明光】:你膝盖还有感觉吗?

    元恪明白刚刚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问了。

    【元硌】:还行。膏药一直贴,药膏也有在涂。

    夏明光指了指元恪,向她竖了个大拇指——你好。

    元恪看见了,也指了指夏明光,同样竖了个大拇指——你好。

    夏明光拇指弯曲了两下——谢谢。

    元恪愣了愣。

    此时正好叫到了“高三十四班,夏明光”。

    【夏明光】:我看视频了。我预习了。

    【夏明光】:轮到我了,下一个就是你了。跟在我后面。

    你好。

    谢谢。

    元恪站在一边,看着夏明光神色随意地往镜头前一杵。

    “咔嚓”一声,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

    元恪双手揣在口袋里,看着夏明光远远地朝她招了招手。

    她笑了笑,走过去,站在了镜头前。

    元恪原本以为只是轻微的小感冒,但两天过去了,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周四下午,她发短信,向王爱红请了一节课的假,在宿舍里多睡一会。

    夏明光发觉到上课铃响了,元恪还没进门。

    他在微信上问她去哪里了。但元恪没回。

    元恪睡了不止一节课,下午第二节课她也没醒,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像在做噩梦,梦里有很浓的烟味,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在不停地咳嗽。

    课间操结束,夏明光几个人正向教学楼方向走。

    突然有几个老师慌慌张张地从他们身边小跑着经过,其中就有王爱红。

    夏明光回头看了一眼。

    郑凛低着头正玩手机,突然“卧槽”了一声。

    几个人凑到他身边看。

    “他们都在年级群里讨论,女生宿舍着火了!消防报警系统一直在响。”

    群消息已经爆炸了。

    “哪里的女生宿舍?”

    “E栋五楼……”郑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连带上了一句“卧槽”。

    “咱们老大……下午是不是没来?她是不是睡过头了现在还在睡觉?!”

    郑凛这句话一出口,几个人同时懵了一下。

    几秒后,几个人调转方向,朝宿舍楼的方向跑。

    周宁生边跑,边莫名想起常舒曼的几句话——“元恪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要帮我好好看着她”……

    周宁生在心里骂了句“日”。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来……

    他们跑得比刚刚那几个老师快多了。

    那几个老师里最着急的就数王爱红,元恪跟她请了假,她知道元恪还在那一层睡觉。

    “你们几个去干什么?”王爱红发觉他们和她往同一个方向去。

    郑凛甩下一句“我们老大还在睡觉”,几个人风一样地从她眼前掠过。

    “你们给我回来!”王爱红着急地在后面喊。

    但他们没一个听她的。

    到了E栋楼下,几个人朝楼上一望。

    郑凛舒了口气。“从外面看看不出来呀,应该没有特别严重吧。”

    等几个人冲到五楼的时候,消防警报的声音很刺耳地钻进他们耳朵。

    这么大动静,但元恪完全听不见。

    五楼烟气很重,非常呛。

    有一间宿舍火势很大,起火原因尚不得知。

    从门外看,里面几乎成了火海。

    墙壁勉强阻隔住了火势向两侧蔓延。

    “元恪……在哪一间宿舍?”

    程鸢依稀记得,元恪住的是混合宿舍,在走廊的最尽头。

    “好像是511吧。”程鸢说话间被呛得咳嗽起来。

    起火的宿舍是508,511隔着508两间宿舍。

    但他们想到511去,就必须经过起火的508门前。

    宿舍房门是木质的,已经被烤得滚烫,估计也就剩下那把金属锁在负隅顽抗。

    通往511的道路还没有被阻断。

    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一旦508的门锁支持不住了,门一开,走廊就走不通了。

    几个人飞快地涌到511门前。

    夏明光扭了扭门把手,锁的。

    他皱着眉头在门上踹了一脚,门纹丝不动。

    “一起!”

    “3、2、1!”

    踹开门以后,一进门就看见元恪的书包挂在床头上,床下摆着她的鞋。

    她确实还在睡觉。

    也确实听不见消防警报。

    “元恪!”

    元恪睁眼的时候很茫然。她只觉得自己刚刚一直在咳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面对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五个人,她有点不知所措。

    程鸢第一个冲上前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二话不说地把她扛到背上。

    “书包书包书包!”郑凛从床头上扯过元恪的书包。

    夏明光俯身拎起了元恪的鞋。

    还要再经过508一趟。

    元恪伏在程鸢背上,被508里发生的一切吓坏了。

    她下意识地搂紧了程鸢的脖子。

    她想开口问怎么回事,但一句也不会说。

    等他们跑到楼下的时候,王爱红快哭了。

    程鸢把元恪放到宿舍楼前的长椅上。

    元恪惊魂未定地抬头看了看五楼,重感冒带来的头昏脑涨吓得消减了大半。

    夏明光走过来,把元恪的一双鞋放在她跟前。

    元恪急忙低头穿鞋,脸上表情还是受了惊吓的。

    王爱红过来拍了拍她肩膀。

    宿舍楼下还站着几个老师。

    “王老师,你们班学生没事吧?”

    “哎呦呦,学校打火警电话了吗?”

    郑凛走过来,把元恪的书包递给她。

    元恪接过书包,心还是跳得厉害,心情很复杂。

    晚自习的时候各班班主任临时被叫去开了个会。

    女生宿舍起火的原因也弄清了——进入冬季后,好多女生喜欢在宿舍里用通电式的热水袋。今天508宿舍的某女生,通完电后连接器插头忘记拔下来,一直干烧到引起火灾。

    元恪从宿舍楼出来回到教室以后,一直趴在桌上。一是感冒让她昏昏沉沉的,二是换做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觉得后怕。

    晚自习她一直趴在桌上写作业,鼻塞得厉害,效率不算很高。

    晚自习结束后,元恪一出校门就看见了元月和王贞。他们两个今天晚上去公园散步了,散完步以后正好一起来接她回家。

    下午的事,心有余悸。元恪冲上去,左手拉住元月,右手拉住王贞,拉得紧紧的。

    夏明光站在校门口,和郑凛他们几个正吸着烟。

    他看见元恪拉着她哥哥嫂子的手,三人一起走了。

    没事就好。

    突然郑凛抽着烟叫了一声:“呦呵,老大在群里谢谢我们了!”

    【我们寨是黑风寨】这个群,元恪是第一次发言。

    她发了很长的一段话,谢谢他们五个今天下午“救”她出来。

    【郑凛】:嘿嘿嘿老大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人没事就行。

    其余几个人跟着郑凛回复——

    【周宁生】:不客气。人没事就行。

    【程鸢】:不客气,安全第一。

    【汤鸿信】:说什么谢啊,你是我们老大呀。

    元恪倒是真没把自己当成他们的老大。

    她还是一个劲儿地谢谢他们。

    郑凛忽然飘了,当即发了句:“老大真不用客气,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几秒钟后。

    【元硌】:指示?

    【元硌】:你们……能把烟戒了吗?

    【元硌】:我上次离你们很近的时候,觉得有点呛。就是我问你们借两块钱的那次。

    【元硌】:(一脸无辜.jpg)

    元恪这几句话一发出来,几个人反应过来——都怪郑凛多嘴,开始疯狂捶他。

    但那边的“指示”还没完呢——

    【元硌】:你们其实可以用棒棒糖代替烟呀。

    【元硌】:阿尔卑斯棒棒糖就很好吃呀!还有奶味呢!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小心用电,人人有责!话说我们学校另一个校区的女生宿舍好像因为这种原因发生过火灾......但所幸没有伤亡

    程·后知后觉·鸢:完了,我才意识到,我今天抢了明哥的戏!

    夏·没背到媳妇·超委屈·小明:真的超委屈了,为什么程鸢拿到的英雄救美的剧本就那么帅,像什么背着我媳妇逃离火海这样的,我觉得我媳妇都要爱上她了TAT。为什么我拿到的英雄救美剧本就是踹了自己大舅子这样的傻逼剧本!我佛了!

    周·持续“真香”·宁生:我去救我老大跟那个姓常的小妞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三秒后)好吧,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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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分贝

    郑凛刚准备回一句“呜呜呜呜老大你懂什么叫恩将仇报吗”,还没等发, 就被夏明光瞥见了。

    夏明光灭了手里的烟, 在郑凛背上拍了一下。

    郑凛把那句没发出去的“恩将仇报”删掉,换了一张表情包发过去——

    【郑凛】:(卑微.jpg)

    后面几个人接上——

    【程鸢】:(卑中卑.jpg)

    【汤鸿信】:(葡萄美酒夜光卑.jpg)

    “周宁生,快点, 队形保持一下。”

    周宁生没把手头上那张[阿尔卑微.jpg]发出去, 他捻灭烟, 语气随意地说了句:“戒就戒呗。又不是让你砍头。”

    对于周宁生这么干脆地同意戒烟, 郑凛一道怀疑的小目光扫过来。

    “恋爱使人盲目,周宁生。曼曼小姐是不是也让你戒烟?”

    “恋爱个屁!”

    “先婚后爱也使人盲目,周宁生。”郑凛意味深长地慨叹一句。

    周宁生懒得再搭理他。

    程鸢手头上的烟也结束了,她按着打火机玩,很悲伤地叹了口气。“棒棒糖戒烟啊。我以前又不是没试过……能成早成了。”

    一直没说话的夏明光开口了:“就这么定了。”

    “啊?定啥了?”

    “戒烟啊。”

    “你杀了我们吧!”

    元恪只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的性质很大,她本身也没真把自己当成他们老大。

    但在夏明光的“霸权主义”下,几个人被迫开始用棒棒糖代替烟。

    然后大家眼里的那几位社会哥社会姐突然变了画风——

    “我觉得老大说的没错, 阿尔卑斯确实比真知棒好吃, 奶味真不是盖的。”

    “你尝尝我这个,今天早晨刚买的, 柠檬味的。”

    “我觉得树梅味的比较好吃唉。”

    “是吗?那我拿柠檬味的跟你换个树梅的。”

    “……”

    【郑凛】:戒烟第二天,打卡。

    【程鸢】:第二天,打卡。

    【汤鸿信】:打卡。

    ……

    元恪坐在自己座位上,夏明光两手撑在她桌上,看着她期中考试的语文卷子。

    字音选择题做对了一个, 是蒙的。

    五个名句默写还是全都空着。

    作文得了43分。

    夏明光浏览了一遍元恪的作文……还是记叙文,讲的还是那次她发烧,元月连夜背着她去医院打点滴的事……

    她是不是除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别的素材能拿出来写记叙文了。什么材料的作文最后都能被她卡上元月送她去医院这件事……也是挺牛逼了。

    元恪一边擤鼻涕,一边悄悄抬头看了看夏明光的脸色。

    他眉头微微皱起,但脸色还算温和。

    元恪指了指她空着的五道名句默写题,用铅笔在卷子上写了一行字——跟“口”字旁和“言”字旁有关的,比如“讲话”、“听”、“说”、“读”,我都做不了。所以我真的背不过也学不会,哭哭哭。

    夏明光看着那行字,他能感受到她的泄气和沮丧,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最后他在元恪面前,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捻在一起,而后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一个套环——没关系。

    到目前为止,元恪其实只交了他一个“你好”。

    看样子他又照着网上的小视频预习了。

    元恪目光落在他手上,愣了一下。

    上课铃响了,夏明光准备回自己座位。

    走了两步,他折返回来,抓起了元恪桌上堆成小山的卫生纸团,扔进了讲台边的垃圾篓。

    元恪吸了吸鼻子,脸涨得通红。

    那些是她……擦鼻涕用的啊喂……

    这节是化学,郑凛和周宁生两个倒霉蛋已经非常自觉地站在讲台上了。

    郑凛方程式背得越来越熟了,现在已经基本不需要借力也能应付得来。自从他期中考试化学考了78分,他似乎挖掘到了自己学习的天赋。

    下课后,夏明光刷出一条“小明老师真的很耐心了”的朋友圈。

    真是难得,这大概是第一条夸他的朋友圈吧……

    这些天,他攒了好多“小明老师好凶啊”、“小明老师好可怕”之类的。

    夏明光摁了个赞。

    又收获了一条仅对他可见的朋友圈。

    ……

    这边小明老师很耐心,那边几个人又凑在一起,继续疯狂瞎猜。

    “明哥绝逼有问题!”

    自从元恪成了他们名义上的“老大”,他们几个为了区分,不称呼夏明光“老大”了,一律叫“明哥”。

    “找实锤,锤死他!”

    几个人一合计,开始各爆各的料。

    “刚刚我看见他用手抓了老大擤过鼻涕的纸巾!他平常不是很爱干净嘛!你让他来抓一下我擤过鼻涕的纸巾试试,他绝对能逼着我把它们都吃了!”汤鸿信第一个发言。

    “还有还有!”郑凛急吼吼地接上。“爷爷的火星石手链!他绝对是瞅见老大戴着才跟着戴的!搞得跟情侣手链一样!”

    周宁生寻思了一会,而后“卧槽”了一声。

    其余几人纷纷看向他,等着他爆猛料。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那天晚上他急急忙忙跑到三江码头去……不是给我撑腰的,他就是冲着元恪去的!元恪要是不在,他才不来呢!心机哦,给我撑个毛线腰啊!”

    “啥情况啊?”

    周宁生黑着脸大致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你好天真哦。”程鸢听完以后扯起嘴角,给了周宁生一个鄙夷的笑。“你怎么这么确定明哥对你是真爱?”

    周宁生又“日”了一声。“我到今天才知道真相!没爱了!准备退群了!江湖不见!”

    “还有挪位置!”

    “还有元恪那天醒在爷爷家!”

    “还有还有!元恪的哥哥打她,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人家哥哥踹了!”

    “基本上已经锤死了。”汤鸿信看着一下课又凑到元恪桌前的夏明光,悠悠地说了句。

    “欸等等。郑凛,你不是之前跟我说明哥背着咱们去逛窑子了吗?”程鸢忽然提了一句。

    郑凛“哦”了一声,然后把夏明光“如何委婉地规劝风尘少女从良”、“赎一个风尘少女需要多少钱”这样诡异的搜索记录跟他们说了。

    听完以后,周宁生突然打断:“等等等等!”

    几个人同时看向周宁生。

    “我有一个脑洞!”周宁生连拍桌子好几下。

    “什么!”

    “你们说那天晚上夏明光在天府酒店里碰见的,会不会是元恪!”

    “卧槽?为啥这么说!”

    周宁生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那天我转账的时候,对方姓名叫‘元月’。”

    “所以呢?”

    “这个姓氏很少见呀。”

    “然后……”

    周宁生为了证明自己突然开出来的脑洞,当即在微信上问了常舒曼一句——元恪的哥哥叫什么?

    “我勒个去!你居然加着小美女微信,口嫌体正直!”

    “是我妈强迫我加的。”周宁生狡辩一句。

    那头常舒曼回复很快——

    【那个姓常的小妞】:叫元月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郑凛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诡异:“卧槽,明哥那天做大保健,遇见的不会是个男的吧。”

    程鸢激动地拍了好几下桌子:“实锤了实锤了!估计她手头上的卡是她哥哥的!”

    “卧槽!”

    “石锤!”

    “铁锤!”

    “雷神之锤!”

    “天马流星锤!”

    “夏明光,锤死了!”

    锤完以后,郑凛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嫌弃地看了程鸢一眼。“我说程鸢,那天你太不懂事了吧,抢了明哥的戏!”

    “哪天啊?”程鸢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就是女生宿舍走水的那天啊。你抢了明哥英雄救美的戏份,原本的男主角被你抢戏得沦落成了个提鞋的。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谢罪!”

    程鸢翻了个白眼。“那种情况谁能想到那么多!安全第一好嘛!”

    “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给明哥洗白一下啊?”

    “什么洗白?”

    几个人实锤完夏明光,确定了他对元恪有那种意思。

    最后大家一合计——好歹夏明光也算他们前老大,前老大看上的人,他们得帮着追呀。

    帮着追的第一步是什么,就是帮前老大洗白呀。

    洗白他虽然有那么些个前女友,但都是空气呀。让他们的现任老大元恪别嫌弃他呀。

    于是,夏明光在临睡前,无意发现【我们寨是黑风寨】群里,一大堆抹黑他的信息明晃晃地列在那里……

    【汤鸿信】:欸,哥几个,我突然觉得,明哥的前女友,真的好他妈惨啊。

    【周宁生】:就是就是。我还记得有个女生,忘了哪一任了,想过来牵明哥的手。也就手指尖刚刚碰到吧,被明哥一下子甩开,“啪”的一声,哎呦呦,我听着都替那个妹子手疼。

    【郑凛】:还有还有!也忘了哪一任了!硬要和咱们几个一起吃饭!明哥吃饭的时候夹到了香菇,他不喜欢吃。估计那个妹子想让明哥给她夹菜吧,就说她喜欢吃香菇,然后特别期待地看着咱们明哥。结果怎么着,明哥把香菇给我吃了,还很冷漠地跟那妹子说“哦是吗可是郑凛也喜欢吃香菇”。天呢!差点没给我感动死!

    【程鸢】:还有最近的这一任,张献玉。她那次想亲咱们明哥,结果明哥求生欲特别强地一下子把人推开五米远。我当时就觉得他要被踹了,结果……果然就……

    【程鸢】:(乖,绿帽子戴好.jpg)

    【郑凛】:哇偶!那天明哥还说“喜欢的人会主动追”,谁这么有幸能被明哥瞧中呀!话说明哥到现在还没主动追过谁呀!谁这么幸运能成为天选之女呀!不过,做明哥货真价实的女朋友我猜一定特别幸福吧!

    【周宁生】:+1

    【程鸢】:+1

    【汤鸿信】:+10086

    ……

    夏明光看完这些,嘴角都气得抽搐了。

    他们几个想以对话聊天的方式给夏明光“洗白”,但在夏明光眼里,简直是赤.裸.裸的抹黑。黑得不能再黑了!

    问题是,元恪还特别积极地跟他们互动。

    他们抹黑完之后,元恪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出来。

    【元硌】:其实我也特别喜欢吃香菇的!

    还艾特了郑凛。

    【元硌】:跟一般的蘑菇味道不一样!

    然后两个人在群里就香菇的话题,讨论得特别热烈。

    夏明光:“……”

    【夏明光】:晚安/菜刀/菜刀。

    早自习。

    “嘿,你们看明哥!”郑凛把书立起来,悄咪咪地朝周围几个人喊了一句。

    他们抬头,正看见,夏明光偷偷伸长脖子,隔着讲桌看元恪。

    元恪被讲桌遮住了一大半,就露着一个小毛毛头。

    夏明光悄咪咪看了一会元恪翘起来的呆毛,然后把脖子缩回去。

    过了一会,又伸长脖子看。

    他们几个在后面偷偷围观,拼命憋笑。

    郑凛拿出手机,拉近镜头,录了一段,然后配上文字,做了个动态表情包分享到【没有明哥的群】。以前叫“没有老大的群”,现在名字改了。

    几个人疯狂存图。

    郑凛点开【夏叔叔】的对话框。

    【郑凛】:叔叔,我给你分享个明哥的表情包吧。

    【郑凛】:还是动图哦!

    【郑凛】:(谁还不是只小乌龟咋滴.jpg)

    一分钟后——

    【夏叔叔】:赞/赞/赞

    ……

    期中考试后,原先的级部主任调走了,连带他那个戏很多的侄女一并走了。吴怡第一个笑出声:“妈的,那个戏精女还有咱们那个傻叉主任终于走了。”但新来的这位孙主任,觉得高三学习强度还不够,一上任的第二天就要求全体高三学生早自习提早十五分钟开始,晚自习延迟到晚上十点。

    “妈耶!这样学的话,我估计我的脑浆会迸出来吧。”郑凛第一个开始嚎,顺便担心了一下自己的脑浆。

    家长会还是安排在周末。家长会以后,这种新的作息就要正式开始实行了。高三级部一片哀嚎。

    元月来得很早,光荣榜前没几个家长。

    他凑过去找元恪,如愿以偿地找到了。

    但元恪的照片旁边,不知道被谁贴了几贴便利贴,上面写着些骂人的话。

    元月撕下了一张“小哑巴”,底下一张“小聋子”紧接着露出来。

    再撕一张,便利贴上的话越来越不堪入眼——

    你没爹没娘,跟着你哥哥嫂子住不惹人烦吗?哦忘了,你是个聋子,他们晚上happy叫.床的声音反正你也听不见,挺好。

    元月没再看下去,一次性把上面贴的便利贴撕了个干净。

    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那几贴便利贴撕碎扔进教学楼前的垃圾箱,随后上楼。

    元月坐在元恪的位置上发呆,那些骂人的话还在他脑海里转。

    家长陆陆续续地来了,元月拿出手机。

    最后他打开王贞的对话框,发了句——“元恪背地里受了很多委屈,但我们不知道。”

    王贞回了句——

    【老婆】:是啊。

    【老婆】:你以后千万别再打她了。

    元月觉得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什么具体感觉。就……很难受。

    又和王贞聊了几句,家长会差不多快开始了,元月锁了屏,无意一侧头,正好看见夏老爷子在讲台那边,露着一双眼睛,悄咪咪地瞅着他。

    元月:“……”

    随即夏老爷子像乌龟一样伸长脖子,露出整张脸来,笑嘻嘻地朝元月“嗨”了一下。

    元月也回了一个“嗨”。

    夏老爷子慢慢地把头缩回去,过了一会又像乌龟一样探出头来,再朝元月“嗨”一下。

    元月捏了捏眉心——上次那个踹了他的臭小子怎么搬到这里来坐了?头大。

    十一月中旬,天气愈发冷了。

    开始新作息的高三学生苦不堪言。

    冬季昼短夜长,元恪下车的时候天还没亮,有种依然在晚上的错觉。

    她手里捂着半瓶王贞给她热的牛奶,朝教学楼方向走。

    课间,元恪喝完牛奶去洗杯子。

    洗完杯子回来后,发现桌上不知道谁又给她扔上了几张梵·高的自画像,写着和上次相同的话,劝她也把耳朵割掉。

    夏明光原本瞧见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鬼鬼祟祟地从前门进来,在元恪桌上扔了什么东西,又飞一般地跑出去。

    他觉得奇怪,想去看看是什么,但元恪已经先一步坐在自己座位上了。

    和上次一样,元恪撕下了那张《向日葵》,把其他的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又一个课间,趁元恪去开水房接水,夏明光把垃圾篓里的那团东西翻出来看。

    郑凛和汤鸿信看见夏明光徒手翻垃圾篓,原本想上前调侃,但看到具体内容后,都调侃不起来了。

    “有人……欺负我们老大?”

    “妈的!”

    夏明光没说什么,把那一堆东西重新塞进了垃圾篓。

    元恪接水回来的路上,被人撞了一下。她没在意。

    回到教室的时候,吴怡路过元恪座位旁,从她背后撕下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小哑巴。

    “谁这么无聊。”吴怡把那张便利贴团成一团,没让元恪看见。

    但元恪差不多也能猜到上面写了什么。

    元恪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第三节上体育。

    天气变冷的原因,大多数同学愿意窝在教室里自习,只有少数几个不怕冷的依然出去打球。

    元恪正在做病句练习,桌洞里手机震了几下。

    【夏明光】:我们换个座位吧。

    【夏明光】:我不怕冷,我可以坐你那个位置。

    【夏明光】:有些傻逼进出门从来不随手关门,我看你冻得够呛。

    【夏明光】:再说你膝盖不舒服。

    【夏明光】:怎么样,换换吧?

    元恪盯着那几句话盯了很长时间。

    她抬头,侧头越过讲台看夏明光。

    夏明光朝她做了个口型——换换吧。

    他脸上表情很夸张。

    元恪觉得有点想笑。

    ……

    语文课,王爱红进门的时候,一打眼就是夏明光。

    她愣了一下。

    而后才反应过来,夏明光和元恪两个人换了座位。

    王爱红没多说什么,谁坐在讲台左边,谁坐右边,好像没太大差别。

    课间,两个女同学围到元恪跟前,向她请教数学题。

    元恪很耐心地在纸上给她们写过程。

    写完之后那两个女同学向元恪笑了笑表示感谢,离开的时候相互说了句“神奇,她居然真的会做”。有种耍猴的感觉。或者说就像在逗弄一只小狗,问一加一等于多少,它叫了两声,就觉得真神奇这只狗真聪明。

    夏明光倚在讲台边,目光随意地向她们一瞥。

    “耍完猴”的两个女同学吓得把头低了低。

    夏明光站在这边,能看见讲台那边的元恪,正低着头。

    他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因为她是聋哑人,很多人选择物化她,甚至把她当成一种非人的动物,以为她没有尊严。

    但这些恶意她都听不到。

    或许是好事。

    下午课间操结束,大家都冻得够呛。

    夏明光一进门,就看见自己桌上放着和那天他从垃圾篓里翻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东西。

    一模一样的梵·高,一模一样的恶毒言语。

    估计那些傻叉以为这是元恪的桌子,放错地方了吧。

    夏明光抓起桌上那一堆,准备往教室外面走。

    郑凛赶紧拦了一下。“欸明哥!你干嘛去?你不是说,看见前几天扔这些的是个女生吗?女生总不能打架解决吧……”

    郑凛怕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夏明光面色很平静。“我知道是女生干的。所以我要用女生的方式解决。”

    “啊?”郑凛摸不着头脑。

    “我要去告老师!”

    “你说啥?”

    作者有话要说: 夏·气鼓鼓·小明:是哪个傻逼欺负我媳妇?女生的解决方式是吧!你给老子等着,我告老师去,我让老师neng死你!口亨!

    周·口嫌体正直·宁生:你们说我随时随地会想起那个姓常的小妞?!开什么玩笑!我没有!你们说微信?那真是我妈强迫我加的!

    元·不知所措·恪:小明老师居然怕我冷和我换座位......(红彤彤)

    夏·持续追妻·小明:媳妇儿,我不光怕你冷,还怕那些傻逼欺负你。你等着,我已经在告老师的路上了!(我已经拔刀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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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分贝

    夏明光抓着那一堆东西直接杀到了主任办公室。

    然后被告知孙主任正在会议室开班主任会。

    夏明光直奔会议室而去。

    敲了三下门后,他推门进去。

    王爱红每次开会其实都很想玩手机, 但打死不敢。不玩手机的话, 又很想睡觉,睡觉也不敢呀。那怎么办呢?王爱红想了个办法——每次开会的时候,她都会带上两张A4纸和一支笔, 默写《长恨歌》。台上讲话的主任往下看的时候, 以为她在认真记笔记, 王爱红时不时地抬头, 假装很应和主任地点点头。真相是——她只是在默写《长恨歌》而已。

    这次开会,王爱红一如既往地默写《长恨歌》。正当她默写到“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结果春宵没度完,她就被身旁坐着的十三班班主任拍了拍。

    十三班班主任小声说:“王老师,那好像是你们班学生哦。那个夏什么。”

    正在“度春宵”的王爱红一脸震惊地抬起头,就看见夏明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会议室,当着高三所有班主任以及正在前面讲得起兴的孙主任的面, 开始了他的表演。

    “老师, 有人欺负我……”

    夏明光一开口,王爱红脸色都吓白了。

    那个娘娘腔一样的声音……是怎么装出来的。

    还有……他欺负别人还差不多!谁敢欺负他呀。

    王爱红默默低下头, 假装不认识他。

    孙主任讲话被打断,侧头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小伙子。

    挺眼熟的。

    而后孙主任想起来,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就在高三教学楼前把光荣榜看了一遍,上面的脸大概留了个印象。

    这个小伙子, 好像是在光荣榜上级部前十那一栏里的吧。

    孙主任严厉归严厉,但向来对学生很耐心,对保障学校升学率的学生更加有耐心。

    他停下正在讲的话题,问了句:“怎么回事?”

    配合着努力装出来的娘娘腔声音,夏明光进门之前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弱不禁风经常受人欺负不敢吱声的人设。具体表现为假装不敢看主任,略佝偻着背,两只手扭捏地握在一起。王爱红怀疑如果给他个小裙子穿穿,他能直接在主任面前扭起来。她继续低头假装不认识夏明光。

    夏明光把手里的那一堆东西给主任看。“他们嫉妒我长得帅成绩好家里有矿,就欺负我。隔三岔五地在我桌子上放恐怖小图片。”边说边眼泪汪汪地把好欺负的娘娘腔人设诠释到了极致。

    孙主任翻了翻那些东西,瞥到那句红笔写的话时,当即皱起了眉头。

    “谁是他班主任?”孙主任朝在座的各位班主任问了一句。

    王爱红装隐身装不下去了,干脆站起来,豁出去了。“我。”

    “这是怎么回事?王老师说来听听。”

    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问她她也不知道啊!

    王爱红从夏明光刚刚的表演中,大体猜到了两三分。

    她硬着头皮,顺着夏明光的剧情往下演。

    王爱红情深意切地看了看夏明光,又情深意切地看了看主任。“孙主任,不瞒您说,我们班小明,其实之前向我反映了有人欺负他的情况。咳,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呀。唉,可怜我们班小明,被欺负得……被吓得学习都退步了。”

    其他班主任面面相觑——王老师怕是今天脑子进水了吧,她班里的夏明光有人敢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你们师生俩是在合伙欺负孙主任初来乍到不熟悉六中的情况吗……

    孙主任还是一头雾水,但那句红笔写的话他是能看懂的,再配上梵·高的自画像,确实有点惊悚。鉴于班主任会还没开完,他最后决定这件事过一会处理。

    “下午下课以后,王老师,嗯……还有小什么……”

    “夏明光。”夏明光很干脆地报上了自己大名。

    “哦,王老师和夏明光同学,下午下课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元恪课间操结束后,回教室前去上了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向教室走的过程中,又无缘无故被人撞了一下。

    元恪知道自己背后又被人贴便利贴了。

    她背过手去抓。

    周宁生碰见了,先一步把便利贴从元恪背上撕下来,下一秒眼疾手快地逮住了那个贴便利贴的女生。

    元恪回头,见周宁生手上拽着的是黄莲。

    黄莲一见元恪回头,吓得脸都白了。

    暗地里搞点小把戏她比谁都敢,一跟元恪正面撞上,她就怂了。

    周宁生原本就特烦女生之间叽叽歪歪的小把戏。

    他把那张骂人的便利贴窝成一团,原本想随手一扔,却突然想起常舒曼以前对他说的“以前在一中有傻逼往元恪身上贴便利贴,我全撕下来给他们塞嘴里了”。

    周宁生又想骂人了。

    妈的,为什么想起元恪,总想到常舒曼那里去。

    他抓住黄莲胳膊的手一松,下一个动作,捏住了黄莲的下巴。

    周宁生强迫她张开嘴,最后把那张便利贴塞进了黄莲嘴里。

    黄莲上次招惹元恪,被元恪塞了两口带玻璃渣的黄桃烂泥进嘴里。这次招惹元恪,被周宁生塞了张骂人的便利贴进嘴里。

    便利贴上的字在她嘴里氤开一片墨,黄莲开始一个劲儿地干呕。

    元恪看着周宁生刚刚那一系列的动作,愣了愣。以前在一中,常舒曼经常干把便利贴塞人嘴里的事。现在周宁生和她干了同样的事,元恪忽然有种常舒曼还在她身边的错觉。

    郑凛从教室里出来,身后跟着程鸢和汤鸿信。

    郑凛走到黄莲跟前,轻声细语地说了句:“好吃吗?我们老大桌子上的那些垃圾,也是你让人放的吧?”

    黄莲嘴里含着那张便利贴窝成的团,还在呕。

    “小小年纪不学好,欺负我们老大是嫌自己活太长了吗?”汤鸿信嘴里咬着棒棒糖,也凑到黄莲面前。

    程鸢没说话,嘴里也咬着根棒棒糖,冷冷地睨着黄莲。

    “下次欺负我们老大之前,麻烦带上脑子。”郑凛好心提醒一句。

    “不带脑子,带几个能打的也行。”周宁生懒懒地跟了一句。

    黄莲终于把那张便利贴吐出来了,连带着很难受地吐出一口口水。口水混了红笔墨,染着一丝红。

    程鸢嘴里的棒棒糖化得差不多了,终于很嫌弃地开口说了句:“能不能别吐我们班走廊上,嫌你恶心。”

    黄莲想溜,但被郑凛笑眯眯地扯回来。

    “我们老大是听不见呀,那又怎么样。管你屁事。我们可以给她当耳朵呀。我们老大不会表达,也不管你的屁事,她嫌你恶心我们可以替她表达呀。”

    有路过的同学,忍不住回头望上两眼。

    不知道哪个作死的,惹了十四班这么一帮社会哥社会姐。

    元恪站在一边……淡定围观。

    她向来不是什么圣人,以德报怨这样的事暂且还做不出来。

    黄莲抬头的时候,元恪脸上并没什么很分明的表情,神色像往常一样浅淡如水。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某些事物,比如戏弄、嘲笑和恶意。

    习惯了以后,身上就像裹了一层茧衣,刀枪不入。

    她就那么略低垂着眼眸,看着黄莲,像在看一个丑角。

    夏明光回来的时候与黄莲擦身而过,郑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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