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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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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的和这个家掰开,若是得了祖父的赔偿,但又继续和这个家牵扯不清的话,反倒得不偿失。

    “这……”冯唐听出冯青的言下之意,微微皱眉,“青哥儿,你可是姓冯!”

    “冯青知道。”冯青郑重的一躬身,“冯青并非不认祖宗,只不过希望跟老爷还有继……”毕竟叫惯了继太太,冯青一时改不了口,轻咳一声续道:“姨娘、庶弟分府自立。”

    他知道自己是冯家子孙,也没那改名换姓的意思,不过就是希望远离冯二爷夫妇罢了。

    贾瑚心念一转,便猜出冯青的想法,冯青既有继续科举之意,便不可能全然撇下冯二,不过分府自立,也算是分了家,从此也不用受冯二爷拿捏了。

    不过想来冯青仍嫌不够,于是今日便特意闹上这一场,人人都知道冯二曾有意把冯青卖做赘婿,断了冯青的青云路,以后要是冯青什么不孝之举,也怨不得冯青了。

    贾瑚连忙敲边鼓道:“如此也甚好,省得冯二爷再嫡庶不分,听多了枕边风……咳咳……又委屈了青表哥。”

    他顿了顿又道:“冯老将军,别怪贾瑚说话不中听,你远在京城,冯家在金陵,两地相距如此之远,老将军能管得了几次?”

    就算不看两地距离,说句不好听的,以冯老将军的年纪,还管得了几回。

    “是啊!”事关青哥儿,贾书婷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竟然开口求道:“妾身是青哥儿的三姨妈,我是看着青哥儿长大的,这些年来,青哥儿当真好几次险些被那继……咳咳……姨娘给毁了。”

    说到难受处,贾书婷忍不住抹泪,她和青哥儿都是命大,这才能活到有人给他们主持公道的一日。

    冯唐再看了一眼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叹了口气,“罢了。”

    不用旁人多说,他也猜出青哥儿这些年来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也是他对庶出子孙太过不上心,要不也不会到这时候才发现。

    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贾瑚这话虽然不中听,倒也是事实,他也管不了老二几年了,还是分了家的好。

    他沉吟道:“就给二房分家吧,且按着嫡七庶三的规矩来。”

    虽说律法规定诸子均分,不过大凡人家都是按着嫡七庶三的规矩来,况且青哥儿是嫡长子,也该多拿一些。

    一听到这话,冯夫人顿时不干了,“老太爷,这样一来叫咱们靛哥儿怎么办?”

    冯唐大怒,又是一鞭子过去,“三成的家产还不够你们过的?”

    他当年虽是把老二分了出去,但在银钱可不曾亏待过他们,即使是三成,也够他们做个富家翁了。

    “老太爷!这不成啊!”一提到银钱,就连冯老姨娘都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敢跟冯唐叫板了,“嫡七庶三,这家里的产业都分光了,你让老二吃啥?”

    俗话说,长辈在不分家,她和冯二还没死呢,分个什么家!

    冯唐哑然,他倒是真没想到老二,要让老二一家子跟冯青过,莫说冯青不可能愿意,他也着实于心不忍,但要让老二一家跟冯靛过,这……三成家产确实是为难了些。

    冯青连忙一躬身,“祖父,按律诸子均分即可。”

    若说不要家产,祖父肯定不答应,但要他为了多的那二成家产和老爷一起过……

    那还不如一刀给他一个痛快吧。

    冯唐沉思片刻,“这样也好。”

    冯家家事到此本来也算是谈定了,冯二虽然还想给自己挣取一些,但冯唐不过才把鞭子举了起来,冯二顿时萎了。

    冯二眼睛乱转,虽心有不甘,但想着再怎么说自己总是做父亲的,他跟冯青要银子,量冯青不敢不给。

    冯唐与冯青当场便就谈定了,冯二的家产本就是冯唐给他备下的,冯二家底多少,他只怕比冯二还要清楚,冯二就算想藏私房钱,也得看看他这个做老子的同不同意。

    不过……贾瑚直接上前一步,直言道:“请恕小子无礼,趁着冯老将军在,在下做为贾家下一代家主,得为青表哥问上一句,青表哥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也该自个管着我大姑姑的嫁妆了吧。”

    贾瑚来之前也曾和三姑姑略略聊了聊冯青的事,这才知道冯青都已经二十五岁了,这亡母嫁妆竟然还在冯老姨娘手上!

    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唐,一个姨娘,也配握着他们贾府给大姑姑准备的嫁妆吗?

    “瑚表弟,这事……”

    冯青才刚想说他不在乎这点子银钱,但贾瑚正色道:“青表哥,大姑姑的姨娘早逝,无缘见大姑姑出嫁,我贾府当年给大姑姑所备的嫁妆全都是由我祖父亲自书写,里头每一样物品,都蕴含了祖父对大姑姑的一片慈心,你或许不缺这份银钱,但不可轻慢祖父对大姑姑的一份心意。”

    贾瑚讲的情文并茂,一时间,无论是冯唐是冯青都不由得动容。

    不但如此,贾瑚还直接从怀里取出大姑姑的嫁妆单子,嫁妆单子虽旧,但每一个字的笔墨极为浓重,可见得书写之人的小心翼翼,那一手字既无间距,也无章法,更无什么风骨,但越是如此,越是看得出其质朴。

    看见那份由贾代善亲手所书写的嫁妆单子,莫说本就对亲情极为渴望的冯青了,就连冯唐都有所感动。

    冯唐叹道:“是我对不住贾老哥!”

    当年贾老哥把贾大姑娘嫁给他时,是怎么说的?不指望他家老二争气,也不指望他家老二给大姑娘凤冠霞帔,只要他家老二待大姑娘好就成了,只是没想到……

    想起当年往事,冯唐也不由得感慨。

    冯青捧着嫁妆单子,仔仔细细的辨认着,他未曾见过贾代善的字,自然认不出贾代善字迹,但这份嫁妆单子当真是有了年头,而那一手字也看的出是个粗通文墨之人所书,正正符合贾代善的情况,冯青许久后叹道:“我当真没想到……”

    他从三姨妈口中得知了一些三姨妈自幼在贾府受人轻贱之事,一直以为荣国不府瞧不起他们这些庶出的子嗣,多年来即使再苦也没想过去贾家求援,万没想到原来外祖父竟然如此疼爱娘亲。

    贾瑚满意的点点头。

    以上的一切,当然都是假的!

    贾代善此人年轻时就对三位庶女多有忽视了,那可能临到三位庶女出嫁时突然转了性子,他要真是个在乎庶女的,也不会让三姑姑在汪家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他唯一当真有给三位姑姑着想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给三位姑姑请了女夫子,让三位姑姑好歹粗通点文墨,不至于成了睁眼瞎罢了。

    不过这嫁妆单子的确是祖父亲手所书写,毕竟当时老太太不想管,祖父不亲自写女儿的嫁妆单子,还能交给谁写呢?

    当然这内里的隐情,冯唐等人是不知道的,是以贾瑚便大大方方的拿来忽悠人了。

    贾瑚长叹一口气道:“青表哥,或许你不在乎那一点子银钱,但瑚不能眼睁睁的见祖父的心血被一个老姨娘糟蹋,你可明白?”

    不好意思,他市侩,见不得旁人花用他贾府的银子,而真正的贾家子嗣竟然还得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冯青不知道贾瑚内里的阴暗,只觉得轻飘飘的一个嫁妆单子,握在手上却有如千金之重,冯青沉声道:“青明白了。”

    倘若可以,他也不愿意自己生母的东西落到了老姨娘等人的手上,只不过他急着脱离冯家,便不计较那一点银钱了,但如今知道了这事,便不好让老姨娘糟蹋了。

    冯青思索片刻回道:“就青所知,我母亲嫁妆应该在老太太和姨娘手里,老爷手里或许也有一点,一部份……”

    他顿了顿直言道:“应该是跟着大妹妹陪嫁到薛家了。”

    大妹妹四年前出嫁之时,他虽是以在外游学为由,不曾回府吃酒,不过也曾偷偷的瞧了一眼,他当时看的明白,大妹妹陪嫁的那一水的红酸枝家俱尽是从他母亲的嫁妆里挪用的。

    说来可笑,他祖父对母亲的一片慈心倒是尽数便宜了外人。

    冯唐不待冯青说完,连忙道:“青哥儿生母的嫁妆,自然该还给青哥儿。”

    这帐再说下去,只怕他冯唐的老脸全没了。

    “至于用掉的……”他冷瞪了老姨娘一眼,沉声道:“自然从二房那份家产里给青哥儿补回去!”

    自己作的孽自己担,他可没法子帮他们擦屁股。

    老姨娘急了,“青哥儿他娘的嫁妆还有一部份被青哥儿给偷走了啊!”

    当年他们原本不想让青哥儿去读书的,没想到青哥儿既然把他娘的头面首饰都给偷走了,东西既已不在,那来的东西还呢?况且那些东西明明是青哥儿用掉的,让他们赔,也未免太过。

    冯唐疑惑的望了冯青一眼,冯青坦然道:“当年青为了读书,不得已得用了些手段。”

    言下之意,便是坦承此事了,不过他当年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当时姨娘坚持不许他读书,老爷和老太太一味偏着姨娘,甚至还由着姨娘饿着他,他也是逼不得已,这才偷了亡母的头面首饰走。

    其实较真而言,那时的他也不是当真如此爱读书,只不过他一个小孩家家,要是离了家,没半个人庇佑,说不定那一日没了性命都不知道。

    三姨妈虽然疼爱他,但当时她也自顾不暇,着实无法收留他,逼于无奈,他便只好偷了亡母首饰,以读书为由借住在先生家,这才能勉强长大。

    听到此处,冯唐的脸色越发冷凝,瞪着老姨娘与老二姨娘的眼神满是杀气,贾瑚都怀疑要是冯唐手里有刀,说不定冯唐会直接当场砍了二个姨娘也不定。

    虽说大姑姑的嫁妆算是青哥儿用掉的,不过这话里水份着实不少,他们贾府陪嫁难道就只有头面首饰吗?那些商铺和偷不走的田地,还有笨重的家俱、布料呢?他来之前可是让人查过了,当年大姑姑陪嫁的铺子与田地倒是落在了二个姨娘的名下。

    贾瑚略略提了一句,两个姨娘顿时色变了,就连冯唐都气的直打颤,还说青哥儿偷盗亡母嫁妆,结果搞了半天竟然是便宜了这对姑侄俩!

    未了,贾瑚忍不住说了句,“我贾府给大姑姑的嫁妆本就是要给大姑姑和其子女用的,要是日子艰难,拿嫁妆供青哥儿读书也没什么,可眼下冯府可没到这个地步啊。”

    老姨娘张嘴就想反驳,但冯唐立刻一鞭子下去。

    “够了!”冯唐怒喝道:“你还嫌不够丢脸的吗?”

    妈的,他当年究竟是眼瞎到了什么程度,才会纳了她的?

    冯唐冷声吩咐道:“让人按着嫁妆单子去捡去,要是没的,直接从二房那份里拿,再不成就直接折成银钱便是。”

    老姨娘大概是这些年来在自个小家中养大了胆子,还不依不饶的继续说着,冯唐手腕一抖,直接打的老姨娘不敢再说话。

    冯唐冷笑道:“看来你当真是在外头待久了,冯府里的规矩全都忘了。”

    老姨娘一楞,冯府里有过什么规矩,再见冯唐杀气腾腾的神情,她脸色一白,顿时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冯唐一挥手,“来人,把老姨娘和老二姨娘送回去,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再出来。”

    冯唐外粗内细,心知放任这两个女人在外面,只会给青哥儿添麻烦,青哥儿可是他们家头一个读书人,又难得的文武全才,可不能让这两个小心眼的女人给毁了。

    冯青松了一口气,恭敬谢道:“谢过祖父!”

    这次冯青的声音里倒比之先前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靛哥儿姨娘也就罢了,老姨娘毕竟是他的亲祖母,要是真拿起孝道说事,他可还真不好处置了。

    “这不算什么。”不过瞧着冯青一脸轻松之色,冯唐忍不住劝了句,“你爹胡涂,难道你也胡涂了,何事不能回家说吗?何必糟蹋自己。”

    以青哥儿的武功,根本不需要闹出这一出戏来。

    冯青沉默不语,他也知道这事暪不过祖父,甚至连瑚表弟都怕暪不过,只不过他还是得做,因为……

    他信不过旁人,什么亲戚情份、什么祖孙之情,在他眼里全都不可信。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信的。

    冯家事至此也算是到一段落,冯唐直接让人把老姨娘和老二姨娘押了回去,至于冯二和冯靛,冯唐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管他们去死!

    比较起自家孙子,冯唐倒是难免注意贾瑚多些,虽是不屑于贾瑚利用火炮之利退敌,但对于火炮此物,冯唐难免有些好奇。

    做为一个将军,冯唐也不是没用过火炮,不过这火炮虽然好用,但亦危险,一个不小心反而伤到自己,而且这效果,似乎也没有王子腾折子中的那么威力强大。

    对于冯唐明里暗里的请教之意,若是平常,贾瑚绝对乐于跟冯唐交流一番,他巴不得多一点人明白这热武器的厉害,免得将来再发生被西洋番人侵门踏户之事,不过眼下当真不是时候。

    贾瑚捥拒了冯唐要宴请他一事,直言道:“多谢冯大人好意,不过我还得先送我三姑姑家去呢。”

    这冯家事不过是件小事,那怕他不来,冯青早有准备,绝计吃不了亏,但三姑姑那处可就不同了,那才是场硬仗。

    “这是……”冯唐直到这时才正眼打量着贾书婷,这一瞧,不由得微微一惊,按着贾瑚所言,这应当是当年的贾三姑娘,但他记得贾三姑娘比他长子媳妇还小上几岁,怎么眼前这人老了这么多?

    看着贾三姑娘的模样,冯唐自然也明白贾瑚所说的身有要事,是当真身有要事,要是他家的姑娘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他也绝对会给她出头的。

    冯唐很贴心道:“小贾将军先去处理便是。”

    顿了顿,又想着两家乃是姻亲,冯唐又问了吗,“小贾将军可需要人手?”

    他瞧着贾瑚身旁也就几个小厮,一看就知道是真小厮,没揍过人的那种,冯唐怕贾瑚一行人不够看,当下便很大方的要出借自己的亲兵。

    “这倒不用。”贾瑚道:“瑚也带了几个小厮,倒是尽够了。”

    贾瑚和其他的老将军最大的不同,便是在他可真没多少自己的亲兵。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的情况与旁人不同。

    他做为专管炮兵营的将军,手底下带的自然都是些炮兵营里的炮兵,里头每一个都是被他精心训练过的,这体能不见得要好,不过要论起数学的心算能力,绝对是军中一等一强,每一个都是他千挑万选,仔细教导出来的,每一个炮兵都着实训练不易,王子腾要舍得他把这些人带走才怪。

    是以贾瑚的亲兵大多留在了辽阳府,跟着他回京城的也不过就廖廖数人,在朝中众多将军之中,贾瑚也算是亲兵数最少的一位将军了。

    冯唐微微皱眉,虽是觉得这打架时亲兵少了像什么样,不过也不好再劝,倒是冯青一听到贾瑚是要送三姨妈回家,连忙说道:“我也一起去!”

    不待贾瑚劝阻,冯青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汪家……你不懂。”

    冯父再无耻,还瞧得给自己铺一层皮,不过汪家……他们根本就是不要脸皮了。

    冯青的话虽然含糊,但贾瑚瞬间秒懂。

    他轻叹一口气,此时此刻,要不是知道祖父已经过世,他真想捉着祖父的脖子问上一句,他究竟是什么眼光?挑出来的一个、二个女婿都是比烂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JJ抽到几时,这看不见留言的日子,胖胖都快受不了了。 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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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突生意外(小改)

    贾书婷本想自己一个人回汪府, 说来也是极巧, 汪府也就在这金陵城中,而且和冯家都一样位处于南城, 两家的距离也不算远, 不过两家却甚少往来。

    冯二爷与汪德(贾书婷夫)几乎是不曾见上一面, 亦不知对方竟是连襟, 倒是贾书婷与冯青这对姨甥倒是时时见面,就连两家下人都多有得知, 也就两家的男主子不知。

    贾书婷还未回去,墨儿便悄声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尽数说了。

    因着贾赦出手,汪家二房因为以妾身行主母之事, 被人捉去官府脱衣杖笞,可说是丢尽了脸面,而且金陵知府得了荣国府的暗示, 杖笞之后也没把人放出来,那汪家二房至今仍在大牢之中。

    且不说汪德日日大骂荣国府,还真费了不少心思救他那二房, 就连贾书婷所生的那两个儿子也好似是二房所生的一般, 当真是‘孝顺’的很, 日日去探监,对那二房说有多细心便有多细心, 而且对其生母多有不敬之词,还认为自个生母过于善妒,毫无妇德。

    就连贾书婷的亲生儿子都偏着二房, 金陵城中还当真有不少人认为贾书婷是个善妒无颜之人,这才不只是夫婿离心,就连亲骨肉都偏着二房,甚至还有不少人都认为荣国府太过霸道。

    墨儿不过略略举了几个金陵里流传的闲言,贾瑚与冯青顿时气歪了脸,两人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

    “哼!”

    “哼!”

    听到一旁传来冷哼声,贾瑚与冯青对望一眼,两人瞬间确认过眼神,都是手痒的人!

    这厢贾瑚与冯青正手痒准备相约揍人,但贾书婷反倒是一脸见怪不怪之色,淡淡道:“也不过这样罢了。”

    汪德这人也不过就是敢窝里横罢了,真要他对荣国府做什么,他自个又不敢了;至于她所生的那两个儿子,她早就心冷了,待他们好的他们不珍惜,反而拼了命的讨好二房。

    他们也不想想那女人要是真待他们好的话,怎么会让老大娶了一无所有的自家侄女,却一直压着老二,不给他成亲呢?

    可这两个孩子就像是失心疯了一般,一味的讨好那女人,把自己的亲娘都抛到一边去了。

    “你们两个也不必为我废心了。”贾书婷淡淡道:“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成,横竖他也不敢打死我。”

    何必让两个孩子掺合进去呢?好在她现在有娘家给她撑腰,汪德再怎么的也不敢太过。

    “不可!”冯青皱眉道:“眼下汪家正为了他们汪家二房被关之事闹的厉害呢,姨妈要是一个人回去,岂不是如送羊入虎口?”

    大舅舅是好心,可着实小看了汪家二房在汪家的威力了,三姨妈一回去,势必会被汪家人逼着帮忙救那二房,平白受气不说,还说不定会遭罪,这又何必呢。

    贾书婷冷笑,“他除了那几招之外,还能做些什么?我十几年都忍过来了,早就习惯了。”

    多年媳妇熬成婆,她都熬死婆婆了,现下能做的也只有和那人继续比命长了。

    她毕竟是个出嫁了的人,瑚哥儿和赦弟虽好,也不可能长久收留她,他们肯出面帮她压一压汪家人便就不错了,至于其他……

    “我早就认命了,你们二个孩子也不用为我心烦了。”贾书婷叹道。

    想想当年政弟对她说的话,贾书婷只能说一句自己的命不好,只能认命了,虽说荣国府里作主的是赦弟,但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何苦为了她一个外人而搞的他们一家子骨肉不开心呢?

    “三姨妈!”冯青眉心紧蹙,显然是极不赞成。

    贾瑚亦加入劝说:“三姑姑,你可有考虑过我先前的建议!?”

    他先前在送三姑姑回金陵的一路上就一直不断劝着三姑姑和离,直接和离了,也省得麻烦,省得啰嗦,他也可以直接粗暴简单化!

    “这事那有那么容易。”贾书婷苦笑道:“莫说我膝下还有二个孩子,汪德也不可能会如此简单放我走。”

    汪德虽是武将,但他是寒门出身,家里没半点家底,近年来沿海又安稳的很,莫说海盗了,就连水盗都没有,汪德没了外快,就只能拿那么一点月例银子,这些年来汪府全是靠着她的嫁妆支撑着,他那可能会舍得和她和离。

    冯青正色道:“若是为了那两个家伙,不值得!”

    那怕他们是三姨妈的亲骨肉,但冯青还是得说一句,为了那两个混蛋牺牲一辈子着实不值。

    贾瑚也不停的劝说着,可说是方方面面都帮着分析了,从如何拿回嫁妆到二位表哥的安置,但无论他和冯青怎么说着,贾书婷始终坚持不要和离,最后二人也没了办法,只能陪着贾书婷回去,希望汪德看在贾家的份上,别做的太过了。

    在车上,贾瑚便忍不住直接开口问了,“青表哥,请恕瑚有一事不解。”

    冯青连忙道:“瑚表弟请说!”

    那怕贾瑚比他小了快十岁,但冯青可一点也不敢小瞧这个表弟,且不说这个表弟年纪轻轻的便以一已之力镇守辽阳府,就方才瑚表弟信口张来就好些和离的例子,方方面面都俱到,他便确信这个表弟绝对不是什么只知勇武之力的武夫。

    贾瑚直言道:“前些年的时候,祖父仍然在世,为什么青表哥与三姑姑不曾让人回荣国府说上一声?”

    说句不好听的,隔了个肚皮的弟弟那及得上自个的亲爹?祖父虽然对庶出子女多有忽略,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的见三姑姑与冯青两人在这种家里挣扎求生。

    冯青苦笑,“青当年不过是个幼儿,母亲留下来的人尽数被姨娘和老爷打发掉,莫说传信去跟外祖求救了,说句不好听的,只怕我连怎么传信都不清楚,再之后……”

    想起拜了师父之后,得师父细心照顾的日子,冯青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再之后我得师父照顾,倒是不用了。”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法子求援,待他有法子时,他也不需要外祖出头了。

    贾瑚一想,也道如此,暗暗叹了口气,说到底终究是祖父对三位姑姑太不上心了,三位姑姑们不来送年礼,难道就不能打发个人去瞧瞧吗?要是早瞧了,那会让冯青与三姑姑受这么多年的苦。

    “不过……”冯青顿了顿道:“就我所知,三姨妈似乎有让人回荣国府求援过,只是不知怎么的没了消息,之后三姨妈也不再提及荣国府的事了。”

    贾瑚微微挑眉,讶然道:“竟有此事!?”

    冯青点了点头,“只可惜青当年着实太小,只略略听人说起一嘴,细节便着实不知了。”

    三姨妈虽是不肯说,不过冯青也猜出了几分,外祖父自然是三姨妈的亲爹没错,但那位外祖母可就不同了,从三姨妈透露出来的只字片语,他也可以猜出当年荣国府里的老太太是怎么不见待三姨妈的,是谁阻止了三姨妈的求援,不言可喻。

    看在贾瑚的份上,冯青也不过就含糊带过罢了,不过贾瑚也多少猜出其言下之意,冯青与三姑姑不计较,贾瑚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从冯青所言,怕是疑心起了老太太,但贾瑚并不这么认为。虽说老太太瞧不起庶出子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痛恨了,但老太太做为贾府的当家主母,甚至在原著中,在祖父死后成了贾府的定海神针,老太太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不顾大局之人。

    三姑姑的事并不仅仅只是三姑姑个人之事,要是让人知道他们荣国府对庶出的子女如此不上心,以后还有那户人家敢跟荣国府结亲?毕竟要是庶出子女嫁娶自后便生死自负,如此的姻亲结了还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老太太当真是全然不想管庶出子女的死活,也不会默许他这次到金陵帮着三姑姑了。

    贾瑚算了算时日,三姑姑向荣国府求援之时正好是在他重生前不久之事,那时他母亲被关在静心院中,老爹又在送张家人去东北的路上,他们这一房不知道这事不稀奇,不过这府里其他人……

    无论是当时代管着荣国府的二太太和老太太,都没道理不知道这事啊?

    贾瑚心中存疑,只好沉默不语。

    横竖有胆子敢暪下此事的也不过就那几人,再慢慢查去便是。

    就在贾瑚与冯青谈话之间,车驾也终于到了汪家。

    贾瑚亲自扶着贾书婷下车,贾书婷望着汪府大门口的汪府两字许久,最后才鼓起勇气,踏进了汪府大门。

    贾书婷虽是神色平静,但身子却忍不住轻轻颤抖着,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只是想着侄儿与外甥处处为她着想,她真不愿意自己再拖累两个孩子,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踏进了汪家大门。

    她原以为以瑚哥儿的身份,汪德再怎么的也该忍耐一会儿,至少等瑚哥儿走后再发难,不料汪德竟然等不及了!!!

    贾书婷才刚踏进汪家的大门,还来不及扯扯侄儿的大旗呢,早喝红了双眼的汪德便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你这贱人!终于瞧得从贾家回来了?”

    汪德混身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一把推开扶着贾书婷的贾瑚,直接拎起贾书婷疯狂摇晃,边摇边骂道:“别以为你是贾家的姑娘我就不敢揍你!三从四德知道不?老子就算揍死你,你也得给老子忍着。”

    贾书婷身子早在这些年里败坏的很了,那禁受得起,才说了一个我字,汪德捉着她的肩膀又是一顿猛摇。

    汪德怒道:“快点让你弟弟把蕙儿放出来!蕙儿那么娇弱,那么无辜,那里受得了大牢那种地方!”

    汪德在说到什么蕙儿时,那声音之柔,言语间蕴含的情意绵绵,当真是一秒变脸,瞬间从咆哮帝变成痴情帝,让头一回见到的贾瑚与冯青都惊呆了,好半晌回不过神。

    冯青是真楞住了,他虽知道三姑父此人颇有几分问题,但三姨妈护得好,从没让他直接和三姑父对上,说实话,他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三姑父,如今他才知道,三姑父不是一点问题,而是很有问题!

    而贾瑚却觉得这情景、这动作,好生眼熟啊,好像……好像琼瑶剧里的某主角。

    汪德一边吼着,一边疯狂的摇着贾书婷,还不断的转圈圈,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贾瑚毕竟是经过琼瑶剧的洗礼,适应力比较好些,连忙阻止道:“快放开我三姑姑!”

    不过贾瑚虽是试图阻止,但汪德就像疯了一般,那手掌紧紧的捉着贾书婷的双肩不放,一时间倒是让贾瑚不好分开两人了。

    “汪德!”冯青回过神来,直接威胁道:“你再这样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汪德怒道:“你们已经让蕙儿生不如死了,还想要如何不客气?不如连我的命也一起要掉算了!”

    说着,汪德也不知是那里来的恨意,他用力的把贾书婷往墙旁一推,贾书婷重重地摔到墙上,顿时头晕目眩,一时间起不了身。

    冯青与贾瑚连忙上前搀扶,还没靠近贾书婷,只见汪德又是随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直接砸向贾书婷的脑门,二人阻止不及,贾书婷被砸了个正着,顿时鲜血洴飞。

    贾瑚与冯青惊叫:

    “三姑姑!”

    “三姨妈!”

    没有人想到汪德会突然出手,没有人想到汪德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发妻,即使贾瑚与冯青都是身怀武功之人,措手不及之下,全然来不及阻止。

    贾书婷的身子缓缓的从墙上滑落,鲜血在墙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好似最后的艳红!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段时感觉是有点曝年纪的一段啊,好奇有多少小天使知道咆哮马的?

    胖胖努力日更啊,求小天使支持一下,顺手收藏一下跟留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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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代姑义绝

    见到贾书婷满头鲜血, 汪德一瞬间似是有些惊慌失措,顿时停顿了一下, 但他又恶向胆边生, 竟拿起了另外一个花瓶还想再下狠手, 不过这一次, 贾瑚与冯青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冯青直接一脚狠狠地把汪德给踢开,他这一脚可是下足了气力, 只见汪德就像是抛物线一般,被冯青一脚狠狠的踢到另外一边的墙上再掉落, 连句话都来不及说便晕了过去。

    而贾瑚则是适时的补上几脚,直接往汪德的下三路而去,他就不信, 当他□□不能用了之后, 他还怎么跟他嘴里的蕙儿搞什么真爱!

    汪家两个表弟本来还想上前阻止,不过被冯青一瞪, 两个人当下又不敢动了。

    汪家老大甚至还琢磨着, 太太怕是不中用了,要是父亲也过了身, 那么汪家以后不就由他当家了?想到自己能够当家做主,汪家老大甚至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至于自家娘亲的生死,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而汪家老二则是一脸慌乱,整个人傻在那里,他自小就没有半点主见, 全是老爷和姨娘说了算,眼下姨娘被关,老爷又晕了过去,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汪家兄弟俩的反应都被冯青看在眼底,冯青冷哼一声,不屑的骂道:“废物!”

    且不说不敬亲母,反而视姨娘为母之事,见到生母受了重伤,却一点悲凄之色都没有,着实不配为人子!

    见贾书婷血流如注,贾瑚连忙从怀里拿出干净的帖子轻按三姑姑的伤处,察觉手下伤处没有什么凹下和凸起,贾瑚微微的松了口气。

    他前世时长年在野外考古,自然也懂一些紧急的急救知识,毕竟荒郊野外之中,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很多时候都没法子及时等到医疗资源的到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后做了将军,在战场上,各种外伤也见得多了,三姑姑眼下的伤还真算不得最严重的,毕竟头部的血管多,一但出血,这血量绝对少不了,他不怕出血,就怕三姑姑颅骨破裂,以眼下的医疗手段,碰到颅骨破裂的情况,还真没法子治疗。

    冯青一揍完汪德,便想伸手抱三姨妈离开,“咱们快去找大夫!”

    他知道金陵那一处的大夫治外伤最好,若是来得及,说不定还能救得回三姨妈。

    冯青紧张之下,这伸出去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着。

    “且慢!”贾瑚连忙阻止,他反手一掌直接按在冯青的手腕上,冯青下意识的手腕一转,避了开来,让贾瑚按了个空,不过贾瑚也是变招极快,一瞬间转掌为捉,直接捉住了冯青的手腕,不过短短一瞬间,两人便交手了二招。

    冯青有些讶然,没想到这个瑚表弟竟然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还不弱。

    贾瑚用的这一掌正是二一教的分筋错骨手,二一虽然碍于师承,不好教他暗卫营里的独门内功,不过那些外功倒是不禁着贾瑚跟着学,贾瑚虽然未修习内功,但他本就天生神力,光靠着这一身上乘的外家功夫,倒是不逊于江湖里的二流好手了。

    只不过贾瑚毕竟是将军,最擅长的是远远的放炮杀敌,基本上完全没有自个近身肉博的机会,有事不待他吩咐,自有亲兵就先帮他解决了,甚少自己与人动手,是以临敌经验差了一些,要不先前也不会措手不及,让汪德伤了三姑姑了。

    贾瑚连忙道:“这时候千万别胡乱移动三姑姑!脑震荡的人最受不住颠簸。”

    因为张氏多年来昏迷不醒,这些年来贾瑚也没少跟大夫学习,再加上现代时学到的医学知识,是以贾瑚的医术倒是比一些寻常大夫强些,是以一瞧见贾书婷的模样便知道绝对不能冒然移动她,免得加重伤势。

    冯青对医术一道一窍不通,但听贾瑚说的头头是道,以前也曾听过一些不能随意移动伤患之说,他咬咬牙道:“那我去把大夫请过来。”

    说完冯青几个纵身便快速离去,一会儿便就不见影子,其轻功之高,倒是不比二一等人差了,在江湖上,外家功夫易学,好的内功难得,从冯青的轻功来看,其内功想来也不差,贾瑚心下琢磨,只怕青表哥的师承大有来历,不是什么寻常武夫。

    虽是好奇青表哥的武功来历,不过此时此刻也不容贾瑚细想,他连忙让小厮打水,给贾书婷做一些初步的急救。贾瑚略略一检查,三姑姑头上有好些伤口,除了一道较大的口子之外,大部份的伤口并不深,而且小伤口处的血大多已经渐渐止住。

    贾瑚小心翼翼的把陶瓷碎片挑出,飞快的将伤口的两侧头发绑成了一个外科结,好让伤口皮肤接合,以便伤处自然愈合,这一招是他在以前在战场上也用过几次,只要不是颅骨破裂,再敷上一些金创药,基本上都能止住血。

    待冯青带着大夫回来之时,贾瑚已经做好基本的急救与包扎了,见着贾瑚的紧急医治的手段,就连大夫也不由得啧啧称奇,特别是对那所谓的外科结,与绑发止血之事,“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招,还有这金创药……”

    大夫沉吟道:“这金创药只怕也非凡品。”

    什么绑发止血不过是个小手段,真正厉害的是小贾将军敷上的那份金创药,当真是止血上颇有奇效,要不是小贾将军迅速止血,只怕眼前这位夫人绝对撑不到现在。

    贾瑚点头道:“这是圣上亲赐的金创药,我也是头一回用上。”

    正所谓宫中出品,必属精品,就连他都没想到这药止血效果比军中现下用的高仿版云南白药还要好些,可惜这方子里有太多珍贵药材,没法子普及,着实可惜。

    平康帝虽然对贾府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有所忌讳,不过在明面上,平康帝绝对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各种好东西如流水一般的赏赐进荣国府中,银钱上更是大方,是以他还未满十八,就一跃成了荣国府中第三有钱人,那小金库怕是只怕老夫人要差上一些了。

    老大夫恍然大悟,“原来是宫中珍品。”

    贾瑚所拿出的金创药可比老大夫手上的更好,老大夫也就没再开外伤药,况且血既已经止住,老大夫所能做的事也不多,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方,让冯青与贾瑚先捉几副试试。

    冯青急忙问道:“敢问大夫!我三姨妈何时能醒?”

    “这……”老大夫微微迟疑,“怕是不好说……”

    这人脑是人体重中之重,他也不好说夫人何时醒了。

    “不过夫人性命无碍,想来休养个几日,便会苏醒过来。”

    贾瑚沉吟问道:“我们可以移动我三姑姑吗?”

    老大夫沉吟道:“缓缓移之,倒是无妨。”

    “去!”贾瑚直接吩咐小厮道:“让人在附近找个僻静的屋舍,再把三姑姑小心移过去。”

    “是!”小厮们连忙行动不提。

    虽然老大夫说的轻巧,不过贾瑚也不敢大意了,虽然冯唐嫌他带来的小厮不够身强力壮,要是打起架来怕是不够力,不过事实上,他所带来的小厮个个都是聪慧伶俐之人,没多久就在附近租了间僻静的院落,把贾书婷移了过去。

    其中汪德虽是叫嚣着什么贾书婷即然入了他汪家门,便是他汪家鬼,就算死也得死在汪家,不过无论是冯青还是贾瑚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贾瑚直接让人把汪德送到衙门,罪名便是弑妻!

    别看古代男尊女卑,但人命就是人命,可不会因为男女有别,便把女子的性命不算命了,弑妻一样是重罪,按律当斩。

    当然,这斩不斩得成功又是一回事,不过如今有着荣国府在,料想金陵知府不敢不按律判案。

    而直到贾瑚露了身份,汪家两个表哥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殷勤的前后走动,突然当起了孝子,不过贾瑚与冯青鄙视其为人,不客气的直接把两人赶走。

    怪不得三姑姑平日里不曾多谈这两个儿子,生子如此,还不如生块叉烧!

    贾书婷的伤看似重,不过因为贾瑚救治及时,再加上冯青请来的大夫的细心医治,贾书婷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稳定,前些时候甚至有了苏醒的迹像。

    眼见贾书婷苏醒在即,冯青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倘若只是受伤,便成了夫妻家事,汪德也不过就几个板子便会放回,当着他们的面,汪德都敢如此打伤三姨妈了,要是他们不在了,汪德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折腾着三姨妈。

    冯青不断来回渡步,又恼又恨“瑚表弟,不能再让三姨妈回汪家!”

    按说以三姨妈的情况,和离不难,难得是三姨妈多年来一直坚持不肯和离,他这些年来虽是看不惯,但也只能尊重三姨妈的意见,可是这次不同,若不离开汪家,按他看,只怕三姨妈性命难保。

    贾瑚阴沉着脸点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着。”

    虽然老爹不希望三姑姑和离,不过都闹到这种地步了,再不和离等着被打死吗?

    冯青沉声道:“我想让三姨妈和离!”

    虽然和离对女子名声有损,但以眼下的情况,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贾瑚摇摇头,“如果只是和离,也太便宜汪家了。”

    和离还得需要汪德同意,再加上三姑姑为了汪家生育两子,按着先前几个判例,即使能和离,少说也得留下一半的嫁妆在汪家,如此一来,也太过便宜汪家了。

    贾瑚沉吟道:“我有意代三姑姑向金陵府衙申请义绝!”

    义绝最妙之处莫过于无需汪德同意,只要其中一方有弑妻及其亲属之事,便可义绝,也无需三姑姑亲自出面,他们几个侄子出面代为申请便成,而且……

    贾瑚冷冷一笑,“当打老婆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吗?”

    义绝最妙之处,便是该承受的法律惩处还会继续,以汪德之罪,就贾瑚估计,少说也是个流刑。

    冯青沉吟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他和三姨妈相熟,就算三姨妈之后知道了,也不过就是埋怨他一阵便是。

    “不!”贾瑚直言道:“我姓贾,才是最适合代表三姑姑之人。”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他可是堂堂的从四品的将军,他的话可比冯青要有用多了。

    冯青连忙摇头,“不!这事交给我!”

    他虽然不过是个白身,但这些年来亦曾观察过朝局,对贾家在朝中被平康帝忌惮的情况多有了解,这些年来贾瑚在边关虽是风光,但也危险的很,那能留下话柄给人,想来三姨妈也是想到了这点,是以先前一直不肯和离。

    两人争执不下,互相说服不了对方,最后对望一眼,均都下定了决定。

    隔日一早,冯青与贾瑚同时击鼓鸣冤,代姑义绝!

    作者有话要说: 绑发止血的方法是从小夫妻的天空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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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当年事

    虽说律法上有休妻、和离、与义绝三种离婚法, 不过较真而言,这休妻者多, 和离者少, 更别提义绝。

    金陵知府在金陵这么多年, 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夫妇义绝, 特别还是由女方的侄儿与外甥同时代为申请义绝。

    虽说只要有事实存在,便可在非本人出面的情况由亲友代为义绝, 不过综观整个大晋朝中,这等例子可说是少之又少, 毕竟这做夫妻的,日子一长,那有不动手动脚的理?要不是今日来的人其中之一是辽阳府的放炮王小贾将军, 他早让人赶了出去了。

    金陵知府暗道晦气, 为了这汪家的宠妾灭妻之事,他这府衙里就一直不曾消停过, 光是汪德本人便不知道来闹了几回, 原以为贾氏回汪家了,这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现在贾家闹的不是什么宠妾灭妻,而是直接告汪德弑妻了, 而今又要给贾氏义绝!?

    金陵知府暗道倒楣,他陪笑道:“小贾将军,这似乎是不太好吧?”

    他虽不明这汪贾两家之事,不过瞧着贾氏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都没把她当一回事来看, 只怕这贾氏也有错,全推到汪德身上,似乎是有些过了。

    同为男人,而且同为妻子家族势力过大,平日里被老婆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男人,金陵知府是深深同情着汪德的。

    “有何不好?”贾瑚沉声道:“以汪德的所做所为,已经足够判义绝了。”

    汪德那时可是真对三姑姑起了杀心了,再不义绝,难不成还得人死了才义绝?

    “那家夫妻不吵架。”金陵知府笑道:“这床头打架床尾和,那有为了区区一点子小事而闹和离的。”

    他方才也问过大夫了,汪夫人受伤虽重,但毕竟人还活的好好呢,算不得弑妻啊。

    “区区一点小事!?”贾瑚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度,“我姑姑险些没了性命,在你嘴里不过是区区一点小事?我姑姑这些年来受着汪德的折磨,鞭打火烙,无一不为,这在大人的眼中也只是小事?”

    “这……”金陵知府暗暗抹汗,“这人不是没死吗。”

    贾瑚冷笑道:“若等人没了!我等来便不是仅仅只是个义绝了。”

    “这个……小贾将军还小,怕是不懂男女之事。”金陵知府还想倚老卖老,故作深沉的劝贾瑚回去。

    “够了!”贾瑚不耐烦的重重一拍桌子,直接镇住了金陵知府。

    “好叫大人知晓!”贾瑚慢悠悠的说着,但眼神犀利,直视着金陵知府心中不安,只听贾瑚冷酷道:“我无需大人同意什么,不过是知会大人一声罢了!”

    金陵知府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之三姑姑义绝定了。

    贾瑚这话说的极不客气,饶是以金陵知府这般深的城府,闻言都不免脸上带了几丝恼怒之色。

    “或着……”贾瑚嘴角微掦,“或着大人是想等在下去敲登闻鼓?”

    一敲登闻鼓便直达天听,就凭他多年战功,虽然平康帝定会嫌弃他拿这种家庭琐事来烦着他,但再怎么的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到最后也定会判三姑姑义绝,至于这个死拦着不让三姑姑义绝,害他不得不闹到平康帝跟前的金陵知府最后会怎样……

    贾瑚表示,关他屁事!

    他虽守法,也喜欢以法压人,不过该仗势欺人时,他也不介意用一些特殊手段。

    金陵知府顿时不说话了,他再怎么的远离京城,也知道这辽阳府放炮王是怎么得圣上看重着,况且在贾氏险死的情况下,贾氏与汪德义绝可谓之合情合理,算不得错,要是他一直拦着,便是他不知趣了。

    义绝一下,其他的也就好谈了,汪德既然险些殴妻至死,身上的六品官身自然是没了,贾瑚略略说了几句,汪德便被判了三百里流放。

    虽然贾瑚很想让汪德直接流放千里,一口气直接流到辽阳府去,好让他找些兄弟好好的招呼他,不过很可惜的是,以汪德眼下之罪,还真没办法让他一口气流放到辽阳府去,只能缓缓图之……

    对一个在军队里打滚过,而且一滚就滚成了将军的贾瑚而言,他太明白做为一个武官,可以搞的小动作太多了。

    不在军中搞外快的武官,不是死了,就是像他这般背景雄厚,没人敢不长眼的搞到他头上,而汪德两者皆不是,他手脚如果干净的起来的话才有鬼!

    金陵知府判完之后,见贾瑚面上无反对之色,抹了抹汗,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是殴妻,不是杀妻,去了官身又流放三百里,也该足够了,再重……只怕有滥权之嫌。

    只听贾瑚又悠悠道:“接下来……”

    金陵知府一惊,接下来?还没完!?

    金陵知府都忍不住同情起汪德了,这打老婆的代价着实太高了点,看着贾瑚这架势,是非要整死他啊。

    贾瑚笑道:“既已义绝,汪家也该归还我三姑姑的嫁妆了。”

    他来金陵时,手上带的可不只大姑姑的嫁妆单子而已,就连二姑姑与三姑姑的嫁妆单子都带了。

    虽说三姑姑一直不愿意和离,不过贾瑚着实不看好汪家,是以特意把三姑姑的嫁妆单子带了,至于他为啥连二姑姑的嫁妆单子也带了……

    咳咳,有大姑姑和三姑姑的例子在前,贾瑚也有几分担心起二姑姑了,他还准备找个时间去一趟江南拜访一下二姑姑,虽说二姑姑的夫婿是二姑姑的亲舅舅找的,不过贾瑚总感觉这贾家女的婚姻运着实不好,还是有备无患好些。

    不过是区区嫁妆,金陵知府也没当回事,况且这本就是合情合理之事,他略松了一口气,“这是自然。不过……”

    想想汪家两子,金陵知府劝道:“不过贾氏生有两子,这……”

    金陵知府眉心微皱,说起来,方才贾氏侄儿与外甥在给贾氏义绝之时,全然没提到贾氏的两个孩子,虽说这夫妻和离,断是没有把孩子带离夫家之理,不过全然不提汪家二子,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不待贾瑚说话,冯青直接冷声道:“他们不配!”

    汪德膝下就这二个儿子,要是这两人当年肯略略帮衬一下三姨妈,汪德又岂敢如此对待三姨妈。

    “是的。”贾瑚也点了点头,想起汪家二子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换的那副谄媚的嘴脸,贾瑚也赞同道:“他们不配!”

    或许他们当年有着无数的缘由,不得不认汪家二房为母,鄙视自个生母,但伤害已成,这辈子,这两个人已无资格为三姑姑的儿子了。

    当贾书婷在三日后醒来之时,不但贾瑚与冯青已经帮着她申请好了义绝,她从此再也不是汪家妇,同时也帮着她把嫁妆尽数收拢了回来。

    贾瑚和冯青只恨对汪德下手不够重,让他在他们眼前伤人,巴不得再多整一整汪家,得了金陵知府盖了印的义绝书,当下便到汪家去赶人了。

    这汪家宅院便是三姑姑的嫁妆之一,虽然不知怎么的让汪德改到他那二房的名下,不过贾瑚完全不介意再在汪德身上多加一条霸占他人产业的罪名。

    汪家两个表弟在贾瑚赶人之时还有些错愕呢,一直以自己是三姑姑之子一事说事,不过贾瑚直接拿了义绝书,既已义绝,不只是夫妻之情,就连母子之情亦是尽断,当然,要是这两个家伙改姓贾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就算这两个家伙肯改姓,他们贾府还不见得要呢。

    于是乎,贾瑚和冯青联手,直接把汪家人尽数赶了出去,不愿意之后再与汪家人扯皮,贾瑚直接让人把汪宅一卖,大部份的嫁妆直接换成了方便带着走的银钱,也是断了汪家人的心思。

    当然,贾瑚又无意间在汪德的书房里搜索到了好些东西,特意让人送到京里,数罪并发,他不信汪德还能够逃得掉。

    在知道贾瑚和冯青在她昏迷时做了那么多,贾书婷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又是感谢,又是有些感慨,更有着几分隐隐约约的喜悦,“你们这两个孩子!何苦为了我惹上这事,有损你们的名声呢?”

    没想到一觉醒来,她终于能够脱离恶梦一般的汪家,想到从此不必再担心那个人对她鞭打火烙,贾书婷忍不住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她又有些担心,虽然她这些年来被汪家人欺淩是事实,不过如此一来,瑚哥儿的名声难免会被影响到,为了她这么一个废人,何苦来哉。

    贾瑚与冯青见贾书婷脸上有着感伤之色,但并无什么愤怒与依依不舍之情,两人心下松了口气,看来三姑姑早就想离开汪家,只是为了名声,苦苦忍着罢了。

    “三姑姑,你不必担心。”贾瑚不在乎的摆摆手道:“咱们这一切都是正正当当的经了官府,有章为证,一切依法行事。”

    他在辽阳府里做为放炮王,管着油水最大的火炮一事,难免会碍了一些人的眼,是以他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虽是暗示了金陵知府一番,不过全是口头上说的,一没帖子,二没书信往来,在这没有录音机录音的年代,这口头上的话压根当不得证。

    更何况金陵知府自个也是个小心的,虽是把汪德判的稍稍重了一点,不过都还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是啊!”冯青也柔声道:“三姑姑不必担心,瑚弟一切依法行事,并无半点越距。”

    冯青难得心虚了一咪咪,虽说贾瑚行事一切依法,不过这里头的水可深了,这次要不是是贾瑚出马,不说别的,只怕他们第一步代三姨妈义绝便没有这么容易了。

    冯青眼眸微闇,他一直自负自己智计过人,但这次却全然不如表弟杀伐决断,从一开始三姨妈受伤、到治伤,再到代三姨妈义绝,大半的事情都是表弟出面,或是用了表弟的人脉,他着实没帮上多少忙。

    冯青握紧了拳头,他头一回如此渴望权力!他想要得到更高的权力!而不是只能站在表弟背后,看着表弟指点江山!

    贾瑚虽觉得那汪家两子着实不值得三姑姑费心,不过想着那两个家伙终究是三姑姑亲生的,这母子亲情怕是难断,迟疑片刻后说道:“你若是担心那两个……”

    着实不愿承认那人算是自家表哥,贾瑚轻咳一声,改口道:“我将汪宅中除了姑姑嫁妆之外的东西尽数留给汪家二位公子,再加上汪家原有的家产,虽不能像先前那般,但也尽够了。”

    他还真瞧不出来,像汪德那般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人倒还真是生财有道,既使归还了三姑姑的嫁妆之后,汪家还小有资产,虽不能和先前比,但也尽够那两人过日子了。

    贾书婷沉默了许久,这才叹道:“我不担心他们,就怕……给你们两个添麻烦了。”

    她那两个儿子当年能够舍了她去讨好婆婆与二房,能有这份脸皮与心计的,到那儿都能活得过去,只不过……离了汪家,她又能何去何从呢?

    贾书婷一脸然,顿了顿又道:“赦弟已然帮我很多了,我怎好再回贾家麻烦他,老太太……唉……终归是老太太,犯不着为了我,影响老太太与赦弟之间的母子之情。”

    老太太的心思,她也明白,瑚哥儿和赦弟帮衬她一下也就罢了,但她要是回娘家长久住着,老太太绝对容不下的,何必为了她而坏了赦弟与老太太之间的情份。

    关于这事,冯青早就想过了,贾瑚曾建议他上京,跟着贾家家学里的先生好好读书,以备来年的科举,他也正有此意,他既要上京,三姨妈也不便回娘家,倒不妨跟他一起住着,他也好好好奉养三姨妈。

    不过冯青还没把他的打算说出来,贾瑚便直接问了,“三姑姑,瑚有一事不明,还望三姑姑解惑。”

    “瑚哥儿有话请说。”虽不知道贾瑚是想问什么,但见贾瑚一脸凝重,贾书婷也正襟危坐,正色回道。

    贾瑚直接问了,“瑚只想知道,当年三姑姑曾让人回荣国府求援,究竟是找上了谁?之后为什么多年来都不曾再往荣国府送上只字片语了?”

    当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这才让三姑姑认定荣国府会放弃她,这才认命了起来。

    贾书婷脸色微白。

    就连冯青也忍不住好奇的瞧着三姨妈,虽然他受三姨妈影响,对荣国府老太太没什么好印像,不过这些日子跟着贾瑚相处下来,他也确信贾家大房绝对不是会因为老太太的几句话,便对自家妹子全然撤手不管之人,再加上那时外祖父仍旧在世,更不可能会不管不顾自个亲女,这事怕是另有内情。

    贾书婷沉默许久后才叹道:“瑚哥儿如此聪慧,想来也该猜出几分了。”

    贾瑚比了一个‘二’,“该不会是他吧?”

    想来想去,在那时能做得上主的,又全然不把三姑姑的事当回事的,也就只有他了。

    贾书婷的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微笑,“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我的好弟弟要我出嫁从夫,为了贾府的名声,即使死了,也是应该的。”

    贾瑚与冯青同时死鱼眼,去他妈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 胖胖这阵子都乖乖日六哦,大家不来收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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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恨屋及乌 (捉虫)

    贾瑚对二老爷也真的是无言了, 明知道自家姐姐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拿着三从四德来强迫自家姐姐,也着实是……

    大概是被打的不是自家女儿,就全然不心疼了, 不!想想贾政的性子, 贾瑚暗暗的摇头,就算是自个的亲女儿, 以二老爷的性子, 只怕也还是不心疼的,除非是打到他自个身上,不然贾政那懂得家暴男的可怕。

    贾瑚摸了摸下巴,决定回去好好跟老爹说说,相信老爹很乐意让贾政品尝一下日日被家暴的滋味, 不过老爹揍起人来就那些花样, 不似汪德那般对三姑姑连鞭打火烙都用上了, 感觉似乎不太够力啊。

    贾瑚暗搓搓的把历史上有名的十大酷刑在心里过了一遍, 准备挑几个合适的改良一下给二老爷好好尝。

    对于贾政此人,正所谓三观不合,说了也是白说, 贾瑚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姑姑你放心, 这荣国府内还是我父亲当家,二老爷的话,你就当他是放屁, 算不得数。”

    做为一个世家公子,虽然当了好几年的兵头子,但贾瑚甚少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么粗俗的话,今日会这样说,显然也是气的很了。

    贾书婷也无奈苦笑,“政弟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事实,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和离岂有那么容易,更别提当时汪母仍在世,只要掐住了我不孝,那怕汪德打我,也是理所当然。

    贾府虽然势大,也不好因着我而伤了贾府名声,即使老太爷出面了,也不过让汪德收敛了一阵,只要汪德认了错,再说几句好话,父亲与赦弟终究还是会让我回到汪家。”

    然后……像这样的事情只会不断重复,直到她娘家厌烦了,不再理会她为止。

    就是因为看清楚了这点,贾书婷最后才绝望的不再找娘家求援。

    这次也是因为这些年来贾家对她不理不睬,又知道贾代善过了身,她以后再无依靠,再加上他那二房被捉的事情让他失了方寸,汪德这才突然发起疯来,一时失了手,要是以往的汪德,那会在瑚哥儿还在时对她下狠手呢。

    贾瑚微微皱眉,心知道三姑姑说的不错。

    就连自家老爹在知道三姑姑长期被汪德打后,仍旧不赞成三姑姑和离,更何况那时汪德才刚有点苗头,又拿着孝道说事,在祖父和父亲的眼中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只怕祖父当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最后还是让三姑姑回汪家去。

    贾瑚长叹了一口气,只能不断的给冯青使眼色,让他好好安慰一下三姑姑,正当冯青要说话之时,突然听到房门外一阵熟悉的吵杂之声,贾瑚与冯青同时微微皱眉。

    冯青沉吟道:“我去把他们赶走!”

    贾书婷侧耳倾听了一下,“是汪元仁与汪元仕吗?”

    汪元仁与汪元仕正是她为了汪家所生的两个儿子。

    冯青微叹,“三姨妈,如果你不想见就别见了,过几日咱们便就去京城了。”

    先前他们在金陵城中滞留主要是因为三姨妈头上的伤不便移动,而如今三姨妈的伤势已好,他们也不必待在金陵,让汪家这两个家伙纠缠上来。

    贾书婷摇了摇头,“你太小看他们两个了,不跟他们说清楚,他们只会一直缠上。”

    贾书婷眼眸中微微流露出一丝冷意,毕竟是汪德的种,跟他老子一个德行。

    说着,贾书婷挣扎下床,要亲自出去跟汪元仁与汪元仕说说。

    贾瑚与冯青两人劝了又劝,终究劝不住贾书婷,只能让她出去面对汪家两兄弟,不过贾瑚和冯青也从上次之事学到了教训,这次可是让贾书婷与汪家两兄弟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还和冯青一左一右站在中间,就是怕汪家两兄弟暴起伤人。

    “太太!”贾书婷才一出现,汪家两兄弟便连滚带爬的想靠近贾书婷,不过被贾瑚和冯青两大门神一挡,汪家两兄弟的脚步顿时一顿,他们先前和贾瑚、冯青两人交手多次,知道这两人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性子。

    两兄弟被打的多的,自然对两人也有些顾忌,挣扎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止了脚步,乖乖的在贾书婷三步前站定。

    “太太眼下的身体可好?”汪元仁满脸的笑,“儿子已经让人收拾好家里,就等着太太回去呢。”

    就连汪元仕也是一脸孺慕之色,“儿子日日都想着太太,眼下老爷和姨娘都不在了,咱们母子也可以亲近亲近了。”

    说到此处,汪元仕眼眶一红,好似当年当真迫不得己一般,“当年祖母不许咱们亲近太太,儿子也是难受的很,好在现下都苦尽甘来了。”

    这演技说来就来,看得贾瑚暗暗服,不愧是咆哮马……咳咳……咆哮汪的后代。

    两兄弟的好话一个接着一个,好似当真是思念自己母亲的很,只是当初被汪母和汪德阻止了,听的贾瑚和冯青鸡皮疙瘩直直冒,越发确定这两兄弟不愧是汪德的骨肉,这性子、这语气,还真是跟汪德一模一样啊。

    贾书婷就一直静静的听着,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惹的两兄弟越发起劲的哄着。

    两兄弟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尽快哄太太回去,只要太太回去了,这房子、田产、还有银钱不就又是他们的了。

    “三姑姑!”贾瑚担心贾书婷被二人哄了回去,忍不住提点了一声。

    “放心吧!”贾书婷拍了拍贾瑚的手,“三姑姑自己心下明白的。”

    她望着眼前的两个儿子,忍不住冷笑,她是多久没好好的跟自个儿子说话呢?好似从两个儿子被抱到老太太房里之后,她便没跟他们说过话了吧?

    有几次她想要和他们说说话,被汪德打的狠的时候想跟他们求救,结果他们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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