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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流月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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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瑾醒来之时, 耳边是海浪翻滚的声音, 船身剧烈晃动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 所以他彻底的清醒了。

    咚咚咚。

    “水沁姑娘,你醒了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那人径自开门走进, 对方一身红色劲装,发丝高束,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看上去十分可爱。

    蓝瑾问道:“这是哪?”

    灵瑶答道:“这是我们宫主的船上啊。”

    蓝瑾感受到船身的晃动,看来自己是在船上,看来紫珩没把自己扔下。

    “我找了件衣服给你, 你先换上吧。”

    蓝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脏的不行的衣衫, 简直像是被扔到地里滚了一圈,又看向灵瑶手中那套粉白相见的纱衣,嘴角一抽。

    “有男装吗?”

    “九霄宫没……呃,不收男子。”

    灵瑶刚想说九霄宫没有男子,但又想到听竹苑的那两位,立即改了口。

    蓝瑾抚着额头, 认命一般:“女装就女装吧, 反正都穿了三年了,多几天也不算多。”

    灵瑶不懂蓝瑾口中的意思, 但看着蓝瑾一脸郁结的模样,穿女装这么痛苦吗?

    “你不用叫我水沁, 叫我蓝瑾就好了。”

    “蓝瑾姑娘。”

    蓝瑾长叹一声,十分想说一句:叫我声公子我会更高兴。

    “有胭脂吗?我补下妆。”

    既然要扮作女子,那就扮的像一些,不然不男不女会吓到人。

    灵瑶歪歪头:“你若想用的话,我去拿给你~”

    用在脸上的东西她有好多呢~

    “有劳了。”

    过了一会,灵瑶捧着一个小箱子进来,打开后,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化妆用品,甚至还有一堆人皮面具,他想他知道这箱子干什么用的了。

    蓝瑾刚要撤下面纱重新上妆,见灵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停下了动作:“你想看我的脸吗?”

    灵瑶猛的点头:“嗯!”

    蓝瑾叹了口气:“那等我整理过后,再给你看好不好?”

    灵瑶眨了眨眼,似明白了什么:“嗯,那我就先出去了。”

    待灵瑶走后,蓝瑾才放心揭开面纱,拿起镜子照,妆容已经花了不少,还好她早有准备,让人家出去了,随后拿起工具,开始在自己脸上动手。

    海面上波光粼粼,天气也不错,终于能离开这里,蓝瑾的心情好上不少。

    给自己绾了一个飞仙髻,换上灵瑶拿来的新衣,双臂上搭着一条粉色披帛,虽然带着面纱,但眼中华光流转,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他走出船舱时,才发现船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不单单有那两个小侍女,而且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地上摆着一排白色瓷瓶,瓶身上染着绿色的东西,她们拿着手帕小心地擦拭着。

    “这些不会是蛛神的血吧?”

    听到蓝瑾的声音,灵瑶转过身答道:“正是。”

    “宫主让我们好好清理,交代不可碰到上面的东西,不然要及时削去受污染的皮肤。”

    猛地想起那晚紫珩几乎削下整个小臂上的肉皮,蓝瑾不禁浑身一抖:“那你们一定要好好听话,真的不要碰。”

    “蓝瑾姑娘,你的声音怎么了?”

    灵瑶眨眨眼,声音怎么突然变了?而且还很像男子的声音?

    蓝瑾已经不想反驳姑娘这个称呼了。

    回忆太过可怕,吓得他用了本音,水沁的声音与他自己的本音有明显的差异,然而用水沁的声音说话,是非常累的,可以的话,他以后不想再用了,水沁的声音,他用了三年,差一点连自己的声音都回想不起了。

    灵瑶也没多计较这件事,拿出一只碧色玉箫和一方玉佩递给蓝瑾:“我本想帮你收拾几件衣服,但是宫主说不必,所以我便拿了几样你可能需要的东西。”

    蓝瑾眼神一亮,伸手接过,还好,蓝瑾握紧玉箫,他的箫还在,顺手将玉佩挂在腰间,也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佩戴这枚玉佩。

    “你们宫主呢?”

    灵瑶想了想:“宫主应该在练功,你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蓝瑾叹息一声,感叹道:“她的生活还真是无趣。”

    灵瑶却不这么认为,摇了摇头:“练功对于宫主来说就是最有趣的。”

    蓝瑾何尝不知这种道理,但若让他一直练功,他怕是会自尽而亡。

    蓝瑾看向远方,船在茫茫大海上远行。

    蓝瑾忽然问道:“目的地是何处?”

    “我们先去江南,找司公子。”

    司公子?这江湖上姓司还很有名的只有那么一位。

    “司孤言?”

    “嗯,蓝瑾姐姐是流月岛之人,怎么会知晓司公子?”

    这一声姐姐,吓得蓝瑾浑身一颤,到江南之时,他一定要买一身男装,恢复他潇洒风流的样貌,非得让这小丫头叫他一声蓝瑾公子或者是蓝瑾哥哥。

    灵瑶没有看出来蓝瑾的不对,虽然她善于易容之术,对人的伪装可以轻易看破,但此时蓝瑾带着面纱,而且也已经扮演了三年水沁,一举一动之中与一般女子并无差别,即便灵瑶能看出他脸上的妆容有异,也无法看出对方是个男子,既然是位女子,叫声姐姐也无妨。

    “灵瑶,不要随便管别人叫姐姐。”

    这时寒露过来打断道,“你是宫主的弟子,不要随便叫别人姐姐!”

    重要的事要重复两遍。

    灵瑶鼓起腮帮,闷闷道:“哦……”

    寒露十分生气灵瑶这种自降身份的行为,她们身为九霄宫弟子,怎么可以叫外人姐姐!

    “灵瑶姑娘只是说着玩的,寒露姑娘勿要生气。”

    “咳。”寒露清了清嗓子,缓解下尴尬,“水沁姑娘,我们宫主有请。”

    蓝瑾颔首:“请带路。”

    蓝瑾彬彬有礼,毕竟做水沁就要有水沁的模样。

    然而蓝瑾内心还是在想,这是要找他算总账了么?”

    走进紫珩的房间,果不其然,对方在打坐。

    蓝瑾打趣道:“何时我来你房间的时候,你可以不是在打坐?”

    听见蓝瑾的声音,紫珩睁开双眼。

    蓝瑾顺手撤下面纱,对其微微一笑。

    然后紫珩就又再次闭上了眼。

    蓝瑾:“……”

    这么不给面子的么?!

    “戴上。”

    “我的脸应该没那么难看吧?再说你之前不也看过吗!”

    当时可没这么大反应!

    “你现在唯一的可取之处,是你的脸不至于让本座反胃。”

    蓝瑾愤愤地将面纱重新戴上。

    “好了。”

    但是紫珩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她闭着眼睛问道:“本座救了你一命,你如何报答?”

    蓝瑾调笑道:“你莫不是想要我以身相许?”

    紫珩平静地说出残忍的话:“你的价值取决于你能否平安到达江南。”

    “你答应过不杀我的。”

    “这个彼此交换的条件之一,但你之于本座好像没有任何帮助,本座为何还要信守承诺?”

    蓝瑾:“……”

    哦,对了,他好像是没帮上什么忙,香条没有让蛛神沉睡,是紫珩找到一把兵器将蛛神斩了的。

    认识到这个事实,蓝瑾沉痛万分,但求生欲让他必须给自己找个理由。

    “那个东西是真的有用,若不是你之前砍断了它的脚,它不会发狂到想吃我。”

    中心思想就是:脚是你砍的,是你的错,你不砍,香条怎么会没用,这事跟我没关系。

    很好,丝毫没有求生欲。

    紫珩睁开眼,冷冷地看着蓝瑾。

    蓝瑾只得干笑:“哈…哈…哈…哈哈…………”

    正打算将此人打发出去,余光之处却猛然瞥见蓝瑾腰间的玉佩,紫珩垂眸沉思片刻。

    口中的话直接转了方向:“本座且问你,你要蛛神之心有何用?”

    蓝瑾笑容一僵,随即垂下眼睑,深深吐出一口气:“救治兄长。”

    “我兄长中了奇毒,大夫说这世间无药能解,所以我便试着去岛外寻医,来到流月岛是巧合,得知蛛神之事更是巧合。”

    紫珩追问:“奇毒?有多奇?”

    “呃,这只是代词,我要是告诉你我兄长中的什么毒,你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蓝瑾条理清晰,临危不乱。

    以上是他自认为的。

    然后紫珩紧接着道:“你的兄长是盛鸢。”

    蓝瑾眼中一惊,正巧船身又在剧烈晃动,他差点跌在地上:“你怎么猜道到的?”

    紫珩的目光看向蓝瑾的腰间,蓝瑾顺着一看,这玉佩刚刚忘记收起来,顺手就挂腰上了,失策失策。

    紫珩淡声道:“你若真是盛鸢之弟,那么到是可以留你一命。”

    既然一个慕雪川钓不动盛鸢,那么就再来个蓝瑾,就不信飞雪居还能坐视不管。

    “那先谢谢了,那么蛛神之心……”

    “盛鸢既然需要,那么就让他自己来取。”

    “我兄长身体不好……”

    “那就更应该锻炼。”

    “他离开雪山会发病。”

    “装几桶雪带着。”

    “你这么坚持……”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莫不是看上我兄长?!”

    他兄长盛鸢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除了那副脾气和身子骨外简直没有缺点,等等,他兄长好像也是一言不合就会骂他,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眼前这位还很般配。

    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蓝瑾一手抚额,一手拒绝:“不,我反对这门亲事!”

    紫珩冷冷道:“你想的太多了。”

    蓝瑾瞬间正经,当然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兄长盛鸢从小便身中火毒,靠着雪山保着一条命,几乎从没下山过,更不会见到紫珩。

    蓝瑾想了想:“你若执意要我兄长前来,那我便回去和他商量商量。”

    “本座自会修书一封。”

    “那有劳了。”

    紫珩这么好心,蓝瑾非常意外,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才这么好说话,完全没有认识他自己即将被抓的悲惨命运。

    蓝瑾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将岛上的人如何了?”

    紫珩反问:“你觉得呢?”

    蓝瑾想了想,答道:“我觉得你不会对这群人动手。”

    “理由?”

    蓝瑾沉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下等之人,配不上。”

    “说的不错。”

    蓝瑾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真的没有杀他们?”

    “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她的声音很轻,没有故意高声冷笑,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可怕。

    但蓝瑾却松了一口气,“人活着总是好的。”

    紫珩突然问道:“你知道蛛神之心为什么能解百毒么?”

    蓝瑾微微一顿,这其中缘由他猜到了一些:“是圣女的原因?”

    “不错,每二十年便有一位圣女去献祭,将自己贡献给蛛神食用,每任圣女出生百日后便要受岛上的药草沐浴,食的也是这些东西,这样培养二十年,等一身血肉成熟,蛛神吃下去后,便会将有用之物融于心脏之中,所以蛛神之心才会有这等妙用,而这只蜘蛛已经活了上百年,你觉得这其中会有多少位圣女去献祭?”

    蓝瑾沉默不言。

    “你觉得这些人活着会不会继续做这样的事?”

    蓝瑾犹疑道:“蛛神不是已经死了?他们再做也没有意义了。”

    “蛛神只不过是一个寄托罢了,没了一个,他们可以再供奉一个新的。”

    蓝瑾垂下眼睑,他无法反驳。

    “这样你还觉得活着就好么?”

    ……

    三日后,船平安到达江南,蓝瑾站在甲板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这三日蓝瑾在船上异常沉闷,思考着紫珩的话,可以说是非常忧郁了。

    而紫珩对蓝瑾说这些事的原因也很简单,让蓝瑾多思考人生,少说话,不然绝对会吵的她无法专心练功。

    至于这话中几层可信,就靠蓝瑾自己琢磨了。

    “中原啊!我终于回来了!”

    “江南啊!好久不见了!”

    蓝瑾站在甲板上放声大喊,此刻,什么都没有比回到家乡重要。

    紫珩从船舱走出,问道:“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当然是回家啊,虽然我和盛鸢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但走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回去看看,省得他吞了我的家产啊!”

    “关系不好?”

    蓝瑾解释道:“嗯,我们不是一个母亲,关系当然不好了。”

    紫珩挑眉道:“那你甘愿冒险替他寻药,还险些死在海外?”

    蓝瑾的船在海上失事,若没被海水冲到流月岛,若无水沁相救,若紫珩没有去,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他可能会死在海底被鱼吃掉,可能会在太阳的暴晒下死了很久才会被人发现,可能会被那位长老献祭给蛛神,而他遭遇这些,只是为了给那位关系不是很好的兄长寻找解药。

    蓝瑾无奈的笑了笑:“他毕竟是我的兄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关系不好,但我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紫珩对此事不做评价,她会嘲笑人的愚蠢,但不会去嘲笑人的情感,因为这是他可以利用的武器,若是盛鸢对蓝瑾也有这样的亲情,那么掌握蓝瑾,引盛鸢下山就不是很难了。

    “你要现在回去?”紫珩特意问道,若蓝瑾回答是,她便动手将人撂倒,若不是,她便让对方再清醒几天,之后再撂倒。

    “我……”

    紫珩掌中蓄力等着蓝瑾接下的话,寒露突然道:“宫主,远处那好像是司公子的画舫。”

    紫珩放下手顺着寒露的方向望去,即便在远处,司孤言的画舫也是非一般的显眼。

    紫珩微微眯眼,她这才刚停靠在江南没多久,司孤言便来了,消息够快。

    蓝瑾也随之望去,并感叹道:“……他跟桃花坞有什么关系?”

    画舫的后面紧跟着一排船队,而上面的的标致分明就是桃花坞所属。

    紫珩淡淡道:“他想成为桃花坞未来的男主人。”

    蓝瑾了然一声:“他看上了闻盼?”

    紫珩:“……”

    很快,司孤言的画舫停在紫珩的船边。

    白衣公子折扇一甩,潇洒风流:“你速度真快,我还没准备好,你便回来了。”

    紫珩微微疑问:“你准备什么?”

    司孤言笑道:“给你的大礼啊,不过现在也差不多。”

    “但现在给你接风洗尘最要紧,你且来我这。”

    说完也没等紫珩答应,便走进画舫之中。

    紫珩对寒露嘱咐道:“可以出去,但切勿轻举妄动。”

    旋即飞身上了司孤言的画舫,见紫珩走了,蓝瑾也跟了上去,在流月岛待了三年,好不容易出来,这热闹他可不想错过。

    画舫之内曼舞笙歌,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佳肴,布置可谓之豪华,司孤言抬起手,你们退下。

    司孤言道:“来,入席吧。”

    回过身时突然发现紫珩身后还有一人:“诶,话说这位姑娘是?”

    蓝瑾盈盈一笑:“奴家名为水沁。”

    司孤言敲着扇子,看着蓝瑾的脸,不知这面纱之下的面容比之琴妹如何呢?

    “在下司孤言,见过水沁姑娘。”

    “司公子安好。”

    “水沁姑娘也请入席吧。”

    “谢过司公子。”

    蓝瑾这边与司孤言相互客气,突然另一边出现一道女子的声音。

    “司公子,紫珩宫主到了吗?”

    这声音一出,蓝瑾:“!!!”

    这个声音!闻幼琴!!!

    他早该想到的,这么多桃花坞的船队在这,肯定是要保护闻幼琴!!失策啊!!

    蓝瑾此时可谓是万念俱灰,他这是等于将自己送上贼船了!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绝色女子,步履生莲,妖娆万千,正是闻幼琴。

    蓝瑾嘴角一抽,不行,他要稳住,不就是闻幼琴么,他就不信自己这样了,对方还认得出来他!

    听见这个称呼,紫珩却是眉头一挑,望向司孤言。

    知道紫珩想问什么,司孤言回道:“左右你已经回来了,你的身份告诉她也无所谓了。”

    闻幼琴道:“紫珩宫主别怪司公子,是我好奇心重,想知道这么一位风姿绝代的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司孤言道:“诶,是我急着想炫耀好友的身份才执意告诉琴妹的,不是琴妹的错。”

    看到这番场景,蓝瑾颇想热烈鼓掌,十分欣喜闻幼琴找到了新目标。

    紫珩拿起桌上一杯酒水,小酌了半杯:“你找我应该不是想让我看你调情的。”

    “咳、是我的疏忽。” 司孤言击了两下掌,“来人,奏乐。”

    下一刻,周围便响起乐声,但却没有任何乐师出来,但是箫声却环绕在此,如天上仙乐绕梁不绝。

    嗯,不错,蓝瑾闭上眼认真聆听品评,江南的乐师就是好,不过还是比自己差上一丢丢。

    司孤言倒上一杯酒水:“你此行前去流月岛,收获如何?”

    “尚可。”

    闻言蓝瑾转头看向紫珩,你收获了一把宝剑,几十瓶蛛神之血,还有一颗能解百毒的心脏,甚至还有我,这叫尚可?

    紫珩也看向蓝瑾,如果没有你,确实能比尚可好上一些。

    蓝瑾不想说话,选择继续听箫。

    他醉心于箫声之中,完全没发现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司孤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答应我的事……?”

    紫珩放下酒杯:“杀了几个。”

    司孤言松了一口气:“没全杀了就好。”

    “你的要求真是低。”

    司孤言笑道:“就算我要求高些,你好像也做不到,何苦难为彼此呢。”

    猛然瞥到紫珩的右手,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小伤罢了。”

    紫珩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痕迹了,但手臂还缠绕着绷带,虽在衣袖之下,但若细心些还是能发现不对之处。

    待箫声完毕,紫珩道:“你准备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当然,我有一个消息,你听了肯定欢喜。”司孤言‘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颇为自信。

    “是什么?”

    “微生家主命在旦夕了。”

    紫珩顿时眼神一亮,这个消息确实不错,微生世家作为武林上第一大家,影响甚广,家主若在此时身亡,这对紫珩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怎么回事?”

    但微生家主这么多年身体康健,不可能无缘无故病倒。

    司孤言摇了摇头:“中了毒啊,现在微生霁满世界找解药呢!”

    紫珩眉头一紧,微生世家防守严密,给微生家主下毒必会有精密的设计,而设计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无名小辈:“是谁下的毒?”

    “你若是问别人,他肯定不知,唯有我才能打听得到。”

    司孤言泯了口茶,慢悠悠道:“就是那飞雪居居主盛鸢。”

    蓝瑾在这边吃的好好的,突然他哥的名字出现在这,吓得他手一抖,一杯酒掉在地上。

    “咔嚓”酒杯瞬间摔得个粉身碎骨。

    司孤言看向蓝瑾:“水沁姑娘怎么了?”

    蓝瑾眨眨眼,害羞的笑笑:“无事,是我失礼了。”

    “无妨。来人,给水沁姑娘换个酒杯。”

    “麻烦司公子了。”

    “哪里哪里。”

    彼此客套两句后,司孤言转身继续跟紫珩谈论着,蓝瑾也正过身,天哪,他哥这么能干大事的吗?!

    只听司孤言继续道:“当年微生家主的儿子给盛鸢下了火毒,如今盛鸢直接报复回来了,如此手段,啧啧。”

    紫珩赞叹道:“手段确实不小。”

    “所以你得小心了,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蓝瑾这厢思考着他哥到底是怎么干的这么大一件事,根本没有注意力看着其他。

    于是闻幼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姑娘,幼琴来敬你一杯。”

    蓝瑾浑身一凛,旋即不动声色地拿起新换上的酒杯:“姑娘请。”

    敬完酒后,闻幼琴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奴家水沁。”

    “家乡何处?”

    “流月岛。”

    闻幼琴微微意外:“倒是不曾听闻过呢。”

    “只是海外的一座小岛而以,没有听过也属正常。”

    “姑娘在中原要好好游玩,这里有很多美丽的景色呢~”

    “这个是自然。”为防止闻幼琴邀请自己同游,蓝瑾连忙补充,“正巧紫珩宫主短期内不会回去,我正好和她一起好好游玩。”

    闻幼琴一噎,连着又问了几个问题后,闻幼琴才放弃,转身作势离开。

    蓝瑾瞬间松了一口气,而闻幼琴却突然一个转身,快速上前,趁蓝瑾不备之时,扯下了他的面纱!

    看见蓝瑾的面容,闻幼琴十分高兴:“阿瑾,果然是你!”

    再怎么画,这是在原先的脸上动手脚,怎样会都与原先的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他还故意保留了自己的特色,认为这张脸和蓝瑾没关系才是真的瞎。

    虽然被识破了身份,蓝瑾却并不慌张,装傻道:“姑娘在说什么?”

    “阿瑾,不要否认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认出你。”

    真是动听的情话,如果没有下一句的话。

    因为闻幼琴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寒无比:“即便你成了灰,我也会抓到你。”

    内容比语气更阴暗。

    蓝瑾继续否认:“姑娘认错人了,奴家名为水沁,自流月岛而来,并不是你口中的阿瑾。”

    闻幼琴直接扑向蓝瑾,拽着他的领子,想要将这身衣服撕开。

    “不!你就是阿瑾!”

    蓝瑾一惊,狠狠地推开闻幼琴:“姑娘,你是不是太……”

    蓝瑾竟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

    “琴妹……”

    司孤言也是一脸懵,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一向端庄贤淑的琴妹在撕水沁姑娘的衣服……?

    紫珩道:“闻姑娘当真奔放。”

    听到二人的话,闻幼琴才意识这这样在众人面前太过失礼,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可还是不想放弃,面向着紫珩问道:“紫珩宫主,这位姑娘她叫什么?”

    正当蓝瑾松下一口气时。

    紫珩却道:“她叫蓝瑾。”

    蓝瑾:“……”

    还真是看热闹不觉得事大,非得再加一把柴。

    司孤言敲着扇子:“蓝瑾?就是要与琴妹谈婚论嫁的蓝瑾?”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闻幼琴简直乐不可支:“阿瑾,果然是你!”

    “……”

    司孤言起身走到蓝瑾面前,笑眯眯道:“原来是蓝瑾公子,失敬啊失敬,不过你这爱好还真是不一般。”

    很明显在取笑蓝瑾这一身女装。

    刚出来就碰到这事,蓝瑾很烦躁,非常烦躁,十分烦躁。

    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

    “在下不记得与闻姑娘谈婚论嫁过。”

    这句话便承认自己是蓝瑾了,但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用自己的本音,毕竟顶着这一身,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一定非常怪异,不如就用水沁的声音,没准还能把闻幼琴吓退。

    闻幼琴眼中充满爱意地看着蓝瑾:“在你下山后的第三天,我的母亲前去找盛居主谈论你我的婚事。”

    蓝瑾一抖,他怎么觉得自己那位大哥会帮他答应呢……

    紫珩看向蓝瑾:说好的寻药变逃婚了?

    蓝瑾:我不是!我没有!

    闻幼琴继续道:“盛居主当即便答应了。”

    “……”

    但说完这句话后闻幼琴的情绪却瞬间低落下来,“可是你失踪了好几年,我找不到你,盛居主也找不到你,所以一年前母亲一怒之下便解除了婚约。”

    可喜可贺,令堂威武。

    心底虽然欢喜,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这是你我无缘。”

    “若我知阿瑾你这么快便会回来,一定会拦住母亲的。”

    蓝瑾看向紫珩,表示感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感谢你没有提前来。

    司孤言也看向紫珩,皮笑肉不笑,小声道:“我让你给我带回个美女,你倒是给我带了个情敌啊!”

    紫珩道:“这个也算是美女。”

    司孤言眼角一抽,这个“美女”他不要也罢!

    蓝瑾劝道:“既然如此,闻姑娘你便放下吧。”

    “放下,你要我如何放下?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便放不下了,生既然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

    闻幼琴声音一沉:“外面都是我桃花坞的船队,阿瑾你跑不了,我们即刻回去成亲。”

    谁能想到他会有被逼婚的一天,而且逼婚的这个女人还不是他的母亲。

    司孤言插道:“琴妹是这江湖第一美人,才华在女子之中更是数一数二的,品性温和善良,蓝公子为何拒绝?”

    蓝瑾蹙着眉头,不喜欢对方这种问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司孤言摇摇头:“总有个理由吧?”

    蓝瑾睨了司孤言一眼:“我男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女装更是风华绝代温柔可人,身如娇花声如蜜糖,能飞能跳还能吹箫,你不喜欢我是为什么?”

    司孤言:“……”

    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来。

    “不,阿瑾,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闻幼琴不听追问,蓝瑾叹息一声,只好斩钉截铁道:“闻姑娘的,算上这次我们才见了三次面,我不觉得能上升到谈婚论嫁私定终身的高度。”

    “啊?”

    司孤言一惊,张大了嘴巴,扇子直接掉到地上,万万没想到他们只见了三次面!而且才只见了三次面,就到这种程度了?!

    紫珩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对这事没什么兴趣,默默地饮了半壶酒。

    闻幼琴直视着蓝瑾的双眼:“三次足够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认定你了。”

    蓝瑾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在下辜负了闻姑娘的情谊,在下没有资格做闻姑娘夫婿。”

    “不,我不准!”

    闻幼琴伸出右手,猛地晃动了几下,手腕上的铃铛响起,铃铛一下一下仿佛敲在蓝瑾的身上,顿觉不妙。

    “你今天跟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我走。”

    紧跟着画舫的船只突然收到命令,急急向此地奔来。

    “本座的人,谁敢动。”

    紫珩的声音清寒入骨,让人不寒而栗,闻幼琴瞬间觉得身后压力倍增,仿佛画舫的温度在下降,空气中凝结着一层看不见的寒冰,冷得让她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初真的是想写个搞笑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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