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之周婷婷

    “咳！”

    声控楼梯灯啪地亮起来，把黑暗的楼道照亮。现在是晚上八点半，邹志彬跑了两天长途，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

    他从皮衣兜里掏出钥匙，耐着性子打开家大门，迎接他的确是一室冰冷的黑暗。

    周婷婷又他妈不在家！

    “啪!”邹志彬一巴掌拍在电灯开关上，驱走了一室的冰冷黑暗。他鞋子都不换，一张疲惫的脸上因为怒气而扭曲，走到客厅沙发那里，坐下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邹志彬先拨通了邹老太太家的座机。

    “喂，咋了三儿？”邹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同时又听到她那边有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邹老太太一口一个宝贝儿乖孙快下来，别摔倒了，显然接的是免提。

    邹志彬听得没有直跳，厉声大吼：“成天就他妈的知道死淘，我看是打你打轻了！”

    邹子俊正在沙发的背椅上蹿下跳，冷不丁一听到邹志彬的怒吼，小腿儿一歪陷进沙发缝里，脚下不稳当时就摔平趴在地上。

    “咚。”

    “哎呀——！子俊！我的孙儿，磕到哪儿了快给奶奶看看!”

    邹老太眼瞅着邹子俊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呼咚一下摔到地上，心脏都要吓飞边了。立马冲上前去把孩子整个抱在怀里，心疼的脸上的皱纹都皱成一朵菊花。

    邹子俊先是被邹志彬那一嗓子吓到，紧接着有实打实摔了一觉，他现在满打满算不到四岁的小孩儿，被奶奶抱在怀里之后才反应过来。小脸皱巴嘴一撅，号啕大哭。

    “嗷呜啊——!奶!呜哇——!”

    “不哭不哭，摸摸头吓不着哦哦……乖咯乖咯奶奶亲亲就不疼了……”

    祖孙俩一个哭一个哄，谁也没时间去顾邹志彬。

    “妈，咋回事？那小兔崽子又做什么妖了？……喂！妈！”

    等邹老太太抱着邹子俊哄着在屋里走了一圈回来，电话话筒里只有长长的嘟声，显示对面早已挂断了电话。

    邹志彬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兵荒马乱，叫了半天还没人理他。要不是手机还挺贵的，理智还在，他绝对能把手机给砸了。

    孩子在他妈那，这说明周婷婷还在店里。都告诉她今天晚上回家了，还不早点在家做好饭哄孩子，当他的话是耳旁风？真是给她点好脸色了！那小兔崽子也不省心，仗着老太太稀罕他，三天两头的闯祸。刚才那情况他要是在旁边，一脚卷飞那兔崽子，看他妈的还淘不淘！

    邹志彬越想越生气，额头青筋都跟着跳。腾地一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几个大跨步离家摔门，大步流星地朝着周婷婷的理发店找去。

    天水街南边是一排商品房，蛋糕店五金店杂货店染头房租碟屋应有尽有，因为旅□□业的带动，此地是长延市近些年新发展起来的一小片繁华地带。

    67号，是一家美发店，叫婷美，老板娘周婷婷。

    没错，周婷婷又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染头美发。

    当初她跟邹志彬的事儿在大市场那一片儿曝光了之后，成了那片儿居民好久的茶余饭后的笑料，可以说是没有人不认识他们俩。婷美染头房被童燕萍代人砸了，那些贵的烫头设备全都不能用了，不管是舆论的压力还是现实的损失，这店都开不下去了。

    周婷婷那时候还是朵解语花，温柔贴心，又怀着孩子。迷魂汤一灌，邹志彬大手一挥，干脆道：“啥也不干了，你爷们儿能养活你！不仅能养活，还让你过得风风光光。”

    邹志彬这番话里，有不少成分是想到了童燕萍而说的气话。童燕萍当时正为了楼外楼里外忙活，十月一下来挣了不少钱，人口相传中小有名气呢。

    邹志彬对所有听到夸奖童燕萍的话嗤之以鼻：一个娘们儿，再折腾能挣几个钱儿。看看她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跑断了腿也没有他划下一片林子挣得多，他还不用自己出力。

    就这样，周婷婷得偿所愿的在家待着，安心养胎，每个月还有邹志彬给她的生活费零花钱，除了邹老太太时不时膈应她一下，其他都堪称完美。每每周婷婷都在感慨：不用干活儿，坐享其成，这就是她想过的日子。

    紧接着，她怀孕被查出来是个女儿……再然后，她服低做小，几面讨好，成功阴了邹老太太一把，赔钱货肚子终于被打下去了……

    到现在，周婷婷都能回想起她在医院引产的痛苦。她摔的那一下本来就不轻，又要打引产针，又要打弄死孩子的药，医生的钳子跟铁钩子似的仿佛要把她的肠道内脏都勾出来。

    孩子打掉之后，周婷婷和邹老太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邹志彬也因此，对她开始不耐烦，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当初那个手术确实太伤身了，周妈住到她们家里，贴身照顾了她好几个月，堪堪才把身体养好。

    这期间，周婷婷听了她妈妈的教诲，男人都是猫，不能因为身体的原因冷落了丈夫，一旦给他机会出去偷腥，以后就戒不了了。所以她拖着亏空的身体也要满足邹志彬。

    但是她忘了一点，当初跟邹志彬的开始，就是偷她这个腥。

    身体养好后的周婷婷就仿佛被注入了能量，她终于可以再次怀孕了！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怀个上个儿子。

    在忐忑了几个月之后，周婷婷在医院走廊抱着周妈喜极而泣。她怀的是个儿子，儿子！老天终于开眼了！

    在怀着子俊，以及生完孩子的一年多时间里，周婷婷真的以为自己的生活回归到正轨，又变成了她梦想中的那个样子。

    从她确诊怀的是男胎，邹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就好了很多，从一开始的偶尔来看看不说话，到嘱咐她身为孕妇的一些注意事项，再到慢慢开始给她做吃的补身体……

    周婷婷本身就是个嘴甜会讨好人的性格，她也抱着不管真心假意，把邹老太哄开心点她只会好处多多的道理，那段时间跟邹老太已经关系缓和到差不多和普通婆媳没区别了。

    生了孩子当天，邹老太直接把一个大金锁挂在了她儿子脖子上，嘴上夸她为邹家添了宝贝大孙子是个功臣了！然后就抱着大孙子亲热个没完。她还插着尿管，邹老太过问都不问。一点表示也无。

    好歹她生孩子受了这么大罪，连个金耳环都没有？周婷婷嘴上不对，心里却挺不乐意的。

    “真是个老刁婆子，抠死算了！”

    月子里，周婷婷身体不爽利，孩子又小，邹老太自告奋勇来照顾他们。但是她真正照顾的只有大孙子，把屎把尿哄睡觉都乐子一项不落。

    “你生完孩子就得多活动活动才能恢复的快，想当初我们哪有你这条件，都是头天生完孩子，隔天就跟着下地干活儿了，这不也没病没灾活到这个岁数。你们就是娇惯的紧。”

    周婷婷气得跟她吵架，邹老太声音比她还大地大吵一通，抱着孙子就走。

    周婷婷哭着给邹志彬打电话告状，然后又给周妈打电话哭诉。周妈提着背包住进她们家里，说以后她来伺候自己闺女月子。

    “你们邹家的人我们用不起！我自己的闺女，我给她伺候月子！”周妈端着炖好的猪脚汤喂周婷婷吃，对站在一旁的邹志彬冷嘲热讽说道。

    周婷婷捧着汤碗吧哒吧哒不停掉眼泪，声泪俱泣大声控诉：“我这一天天难受的够呛，浑身不舒坦，就让你妈帮忙倒杯热水，她就揪着我数落了一通！谁家媳妇儿刚生完孩子，婆婆不都疼的紧呢，就你家老太太不拿人当人！我这过的还有什么劲呐我！呜呜——”

    邹志彬站在卧室门口，四下只见满屋子的尿片卫生纸屎罐子，厨房不知道在咕咕咕炖着什么，这一屋子的东西混合传来一阵阵腥气。屋里头两个女人一个赶着一个地滋哇乱叫，空气稀薄地让人窒息。

    “都他妈闭嘴！”怒吼声中伴随着咣当一声巨响！邹志彬一脚踹飞电视柜儿上的盆栽，花盆碎裂，芦荟折枝，从卧室门口到阳台，打落一地泥土。

    整个房子除了咕咕咕地蒸汽声，就只剩下邹志彬粗重的喘息。周婷婷和周妈被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得禁声，猪脚汤洒了一被角。

    “这破房子留给你们使劲儿闹！别他妈在我耳朵边上瞎逼逼！草！”

    “咣！”

    邹志彬大力摔上门，扬长而去。

    周婷婷母女二人在这一声摔门声中回过神来，周婷婷的手开始大颤，她是见过邹志彬发火的，脾气一上来神鬼不惧！

    周妈这是第一次见邹志彬对她们发脾气，被吓了一下之后就反映了过来，她还挺生气。

    “哼！这是在外头和他老娘那里都受了气吧！拿我们撒什么火，窝囊！”紧接着看到周婷婷惊慌失措的样子，安慰她：“你别怕，会叫的狗不咬人，向他这样的就只会大发脾气。等他反应过来就该后悔了。”

    周婷婷在周妈的安慰中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些相信她说的话。

    然而，疯狗是又叫，又咬人的。

    周妈伺候完月子就离开了他们家。周婷婷在家养了一个月，都快发霉了。等出了月子，她彻底地洗了个大早，出门剪了个头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邹老太自从跟她吵完架那一次，二人关系又变得变幻莫测。有外人在的时候亲如母女，私底下的时候又时不时互怼。周婷婷是看明白了，邹老太有孙万事足，她生完孩子在邹老太眼中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哼，简直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毒的婆婆了！

    这天周婷婷红光满面地出去遛孩子串门，不久，满面寒霜地回家。

    周婷婷先把邹子俊哄睡着了，然后轻手轻脚关上房门，拿着电话到阳台。

    电话刚一接通，周婷婷就对着对面的人怒声控诉：“邹志彬！！我就没见过比你妈还吃里扒外的人！你知道她在外面怎么臭败我名声吗！”

    “她说我生了孩子不自己带，奶都不喂，成天就想着怎么快点恢复好出去浪！致使她老太太伺候我，说我在家作威作福！”

    “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张口就来，阎王爷都能给她气活了，她这是不想咱俩好了是吗？”

    “邹志彬我告诉你！打不了我就带着儿子自己过，你们谁都别想再看见我儿子一眼！我们娘俩不吃这个亏！”

    啪。周婷婷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发泄了一通，也不管邹志彬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她就是要给邹志彬一个教训！

    月子的时候两人闹过一次矛盾，后来周婷婷主动找邹志彬，态度软软的没说几句话，就把邹志彬搞定。晚间她再手口并用地取悦了他一番，这事儿就翻脸了。

    果然，会叫的狗不咬人，顺顺毛就开始拿舌头舔你了。

    晚上邹志彬回家来，周婷婷依然绷着一张脸，就等着他开口认错。

    结果三等两等，也不见邹志彬来哄她表表态，更过分的是，他吃完饭随便洗了洗就上床准备睡觉，就跟个没事儿大爷似的。

    这下周婷婷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掀开邹志彬的被子，伸手推他肩膀。

    “我白天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跟我装什么聋子呢！”

    邹志彬啧了一声，眉峰皱起老高：“别折腾了，睡觉行不行。”

    “不行！今天咱俩不掰扯明白，谁都别想睡觉！”周婷婷气的使劲儿拍了邹志彬一把。

    “起来！你给我起来！”

    “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他妈跟谁动手呢！”

    “就她妈跟你！你不说明白了没完！”

    “蹬鼻子上脸是不是！”邹志彬大吼，对着周婷婷举起蒲扇大的手掌，怒目圆睁满脸威胁。

    “你敢！邹志彬你今天要是敢跟我动手，明天我就抱着儿子回娘家！让你们——”

    “啪！”

    周婷婷话还没说完，就见邹志彬的大巴掌劈头盖脸砸下来，狠狠地拍在她大半张脸上。

    一开始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片刻后密密麻麻的感觉浮现，携绞着滚烫的热度，知觉重现。

    周婷婷半张脸眼见的速度红肿起来，邹志彬的手太大太有力度，她被鼻梁和耳朵尖锐疼痛刺激出生理泪水。

    邹志彬这一巴掌打完还没完，紧接着他揪住周婷婷的头发一把扯跪到床上，另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晚上回家我都给你脸了，你还哔哔哔个没完，你以为你能拿得住老子？做梦！”

    “老子离过一次婚，还怕第二次吗！你要是过的不舒坦，趁早给我滚蛋！还拿我儿子威胁我，你信不信离婚后我让你什么都没有。”

    邹志彬骑在周婷婷身上掐着脖子发狠。他也明白周婷婷跟他过，说全是为了感情纯粹胡扯，还不是看在他有钱。周婷婷要是一如既往的甜美乖顺，他宠着就宠了。结果结婚后判若两人，什么都想要，真的是惯的不像话了。就她这样的，要是敢跟自己离婚，他才叫意外。

    周婷婷已经被掐的反射性干呕，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疯狂点头认错。

    “我、咳呕、我不敢了！彬哥，放、放开死我吧！咳咳——”

    这是周婷婷跟邹志彬结婚以来第一次挨打，邹子俊现在才六个月大。

    周婷婷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之后，整个人乖顺了好多。偶尔有固态萌发的时候，也是跟邹老太互怼，邹志彬她是不敢再惹了。

    然而人总有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周婷婷在儿子满周岁前，还挨过几次打。

    邹志彬一个大男人，再没有力气也能把周婷婷打的嗷嗷哭，周婷婷气不过跑回娘家几次，邹志彬哄过，也无视过，最终周婷婷是不敢跟他离婚的，日子就这么一点点过。

    很快，到了邹子俊周岁宴。邹家人居然想叫着童瑶！听那个意思，好像是觉得童瑶厉害了，要认回来呢。

    这怎么可以！邹家都是我儿子的，不能分给别人！

    周婷婷焦虑，着急，计上心来。

    几天后，邹志彬回家对她大发雷霆，再一次动手！

    这次，她见了血。脑袋磕破一条口子，缝了三针。

    周婷婷彻底吓破了胆，最让她胆寒的是，邹志彬在看到她满脸鲜血的样子，瞳孔里闪烁的不是惊慌，而是兴奋……

    周婷婷肝胆俱裂，心中那些曾经坚定不动摇的念头开始摇晃……

    ——

    邹志彬开着车，带着一身怒气来到天水街67号。周婷婷一年多前缠着他要再开一家染头房，说现在孩子大了，不用她天天跟在身边，她天天待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拣回老手艺赚点家用也好。

    邹志彬对于这些有些道理的提议没有拒绝，自此周婷婷重新当了染头房老板娘。

    邹志彬还没进门，隔着窗户就看见周婷婷笑的花枝招展，屋里有三个男人。

    操！

    “你听我准备错，就这发型，衬得你老帅了！不信你问问你朋友。”周婷婷用小梳子最后一点点打里着手下人已经成型的发型。

    “是啊！老板娘没骗你，可帅了！”

    “对！母猪看到你都腿软，哈哈哈哈哈。”

    几人正在说笑，理发店大门从外面被人啪地推开。

    几人全部转头向门口看去，邹志彬一脸眼霜地站在门口。

    “挺乐呵的啊，都不想回家了吧。”邹志彬冷哼着开口道。

    周婷婷反应迅速，立马满脸笑容地虫他走去。“嘿呦！我临关门前这几个小伙子来店里理发，说是着急，明天学校要检查呢。”然后转头对着屋里的三个年轻人笑吟吟介绍到：“这是我家那口子，看我回家晚了来接我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邹志彬对着几个小伙子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没有发出火的原因也是在进门口发现，屋里的这三个人看着都很小，估摸着应该是来理发的学生。

    周婷婷已经打理完最后一人的头发。正好邹志彬来了，两人关店一起回家。

    俩人到邹老太家把儿子接走。邹子俊已经被奶奶哄好了，他摔得那一下听着声大，其实哪都没看坏，也是这孩子从小就淘，皮实的紧。

    回家后周婷婷就去厨房给邹志彬热饭，饭菜都是中午的，不过也挺新鲜，况且有些家常菜回锅的更有味道。

    邹志彬这一路被顺毛的心情已经没那么差了，看着儿子在一旁玩玩具，他还去逗了逗孩子。

    邹志彬本身回来就听晚的，现在吃饭就更晚了。邹子俊已经困得连着打哈欠。

    “你先吃着啊，儿子困了，我进屋哄他睡觉。”

    邹志彬点头，大口吃饭菜。

    “宝宝睡睡～～宝宝乖乖～～～”

    周婷婷单手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背脊。邹子俊已经进入了梦乡。

    周婷婷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发着消息。

    【我好累呀……忙活了一整天，肩膀酸酸的。】

    【怎么不注意休息呢？我会心疼的。一整天没见，我好想你啊宝贝～】

    【我也想休息啊～可是今天那个死鬼回家，我要做饭收拾屋子，还要伺候他，不做好他就要发脾气，想想我都感觉喘不上气，不知道我最后会不会被逼疯……】

    【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这不还有我呢！他有眼无珠不懂的珍惜你，可我不一样。婷婷，我真的好爱你！】

    【有你安慰我，果然心情好了很多。阿明，真的太谢谢你了……我现在出去收拾餐桌，以后再跟你聊，好吗？】

    【真的不要太累了！你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周婷婷最后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点击删除。

    夜晚，邹志彬已经呼呼大睡，时不时想起的鼾声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他每打一次鼾，周婷婷的心里就烦躁一分。黑暗中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真他妈跟头猪一样！丑肥脏臭！

    周婷婷把身体再次挪动的离他远一点，直到床边无处再退。她的眼睛望向黑暗中虚无的一点。

    这个地方，她早晚要逃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