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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我在上面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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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可是好久没有来看奴家了,是不是跟你那表妹好事将近了?”

    “哎哟我的心肝儿,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早就从陈家搬出来回了自己的府上,这些日子之所以没过来,那是在家中苦读呢!”

    那姑娘显然是与这个王朗极为熟悉的,两人躲在这角落里头没脸没皮的调笑,说的很多话就连所索尔力听了,都忍不住有些脸红。

    “那说好了,三日后王朗你可一定要来找奴家啊!”

    那被称为王朗的男子笑着点了点头,才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裳,匆匆离开了。

    等到他一走,他身后的姑娘立马变了脸色,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呸,死穷鬼,每次过来只会占老娘的便宜,你倒是拿出子儿来啊!”

    索尔力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笑了笑,倒是惹得那姑娘多看了他两眼,尤其是在看到他身上的那些穿戴之后,眼神更是亮了几分。

    “这位公子……”

    人还没靠近,就被老鸨走过来给拽走了,等到将人拽到索尔力看不到的地方,才笑着跑过来跟他请罪。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底下姑娘不知道分寸,惊扰到您了。”

    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索尔力便没打算继续在这里呆着,回身吩咐侍卫又给那老鸨递了两锭十两重的银锭子之后,才大步走了出去。

    一晚上只是上了一碗茶水就得了四十两银子的老鸨心情十分的爽快,就连走路都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倒是看得刚刚被她拦住的姑娘啧啧称奇。

    “妈妈,刚刚那是什么人,怎么瞧着您很尊敬他的样子?”

    老鸨高深的瞧了她一眼,然后才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要知道,不是所有的贵人都是你能碰的,这京城里头,多的是你惹不起的贵人,跟在我身边好好的学着点吧~”

    说罢就扭着腰肢离开了。

    福嘉在马车里头等的无聊,靠在窗户那里睡了过去,索尔力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沉静的睡颜,心没来由的跳了跳,小心的靠着车门坐下,努力的不去惊扰里头坐着的人。

    只是马车一动,福嘉还是醒了过来,瞧见索尔力的时候眼神倒是忍不住亮了亮。

    “傻大个,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索尔力不去在意她对自己的称呼,笑着点了点头。

    “幸不辱命。”

    回去的路上,索尔力便将在里头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细细跟福嘉讲了,福嘉听了,一双拳头死死的握住,若不是现在不合适,她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个表哥给暴打一顿。

    这样的人只会哄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要是落在她的手里,她肯定将他打的爹娘都认不出来。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就算是知道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又能怎么样,只要陈家的姑娘一日不亲眼所见,那么她就一日不会懂得她错过的弘曦是个多么好的男子。

    “格格不要急,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毕竟还有三天时间供我们想办法呢!”

    福嘉焦虑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缓解,心里头看索尔力越发的顺眼,恨不能跟他结拜成兄弟才好呢。

    “这次实在是多谢王子的帮助,若是有机会,我定会还回来的。”

    索尔力哪里在意她的回报,只要能这样跟她凑在一起,他的心里头已经足够满足了。

    “能够为格格效劳,是我的荣幸。”

    409:比不上春柳姐姐

    晚上年世兰喊福嘉去她院子里头用膳,就发现这丫头今儿个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这是有什么喜事啊,从进了门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额娘,今儿个我和傻大个……”

    福嘉话说到一半,才惊觉自己险些说漏了嘴,连忙闭上嘴巴冲着年世兰尴尬的笑了笑。

    年世兰不管再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弄得年世兰心里头酸溜溜的。

    傻大个她是知道的,说的是那个索尔力王子,只是她明明记得福嘉和那位王子没什么交集,怎么现在看着竟然交情很好的样子,尤其是今天白天,福嘉显然是和这个王子去做了什么事情,只是不敢告诉她。

    年世兰想破了脑袋,都没能想出个头绪出来,正巧这个时候胤禛从外头回来,年世兰便主动的岔开了话题,以免被胤禛知道了,做出什么事情来。

    三日的时间眨眼即过,这一天福嘉早早的就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等着索尔力,他的身后头还跟着上次见到的那个侍卫,怀里头鼓鼓囊囊的抱着什么,福嘉知道,那是给自己的衣裳。

    等到福嘉换好衣服跟着索尔力的马车出了门,一路循着上次的记忆往青楼里去,索尔力照例是让福嘉在门口等着,唯恐里头的那些腌臜污了福嘉的眼睛,福嘉便也乖乖的听话没再下车,只是将马车掀开一角,往里头看热闹。

    索尔力看到了也只当没看见,毕竟现在福嘉是一身男子打扮,别人就是瞧见了,也不会往歪了想。

    福嘉在外头等的昏昏欲睡,忽然就听到里头闹了起来,间或的还能听到几声男子的低声咒骂,正想下车去看个热闹呢,就发现索尔力已经从里头出来了,直奔着马车走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里头是不是闹开了?”

    来的人是陈大受身边的亲信,另外还有陈家姑娘身边一等丫鬟的亲哥哥,为的就是一个人赃俱获,等到那位表哥衣衫不整的被人从床上拉起来,陈家的人压根就不给他穿好衣服的机会,就这么拉着他一路游街回到了陈府。

    福嘉的马车远远的跟着,一直到人进了陈府她才作罢。

    照着她的意思,是要在外头等信儿的,只是索尔力却在这个时候劝她不要留在这里以免打草惊蛇,毕竟陈大受聪慧的很,若是被他知道了福嘉的身份,只怕就算是让陈家的小姐知道了那位表哥的真面目,他的心里头还是会落下隔阂。

    福嘉虽然性子直,但是却并不傻,相反,她比许多的女子都要聪明,因此没等索尔力说完,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是我考虑不周了,傻大个,咱们回去吧?”

    虽然是不希望福嘉留在这里打草惊蛇,可是索尔力也没打算这么早就将她送回去,只能红着脸小声的哄骗身边的姑娘。

    “既然都出来了,要不咱们用了午膳再回去,或者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说到吃的,福嘉的眼神倒是亮了亮,至于买东西,这点她倒是真的不感兴趣,毕竟身为年世兰和胤禛的第一个孩子,这么些年,她基本上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孩子,光是胤禛每年赏给她的东西都不知凡几,更不要说年世兰和太后那里送的了。

    宫里头这么多的孩子,就是那些皇子能赶上福嘉富裕的都不多。

    弘曦和弘谅有时候还要靠福嘉救济呢,若说她缺什么东西,恐怕想破福嘉的脑袋都想不出来。

    索尔力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只是既然福嘉对吃的有兴趣,他自然是要尽全力满足的。

    于是一行人找到了京城里头最负盛名的酒楼坐下,专门定了个包厢,将这家酒楼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索尔力本来还想再接着点的,却被福嘉伸手给拦住了。

    “傻大……索尔力,你点的已经够多的了,点太多了咱们吃不下,也是浪费掉,不如留给别人吧。”

    索尔力倒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在宫里头这样奢侈的生活的影响下,他以为福嘉肯定被娇惯的不知人间疾苦。

    “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福嘉知道他想说什么,诚然,宫里头确实是个安乐窝,平常百姓见都见不到的东西在她眼里头也不过是稀疏平常,可是额娘从小就教育他们不能浪费,平时的吃食虽然也很精致,可是备的却都不多,为的,就是避免浪费,这么些年下来,福嘉早已经习惯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娘从小就教育我们不能浪费事物,咱们就三个人,哪怕胃口再大也吃不了这么多,外头多得是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若咱们还浪费事物,我觉得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索尔力被她这番话给逗笑了,正巧这个时候小二从外头走进来将菜放到桌子上,福嘉夹起一口放进嘴巴里,倒觉得这京城第一酒楼确实名副其实,这里头的饭菜比起御膳房里头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还是比不上春柳姐姐的手艺。

    “这儿的饭菜不错,不过比起春柳姐姐来还是差些。”

    索尔力知道春字开头的丫鬟都是皇贵妃身边伺候的,因此倒是能理解福嘉的话,只是他理解,上菜的小二却不服气,毕竟在他的心中,满京城放眼望去,就没有比自家大厨做饭再好吃的人!

    “这位小少爷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咱们店里的大厨,可是十几年的老师傅了,那手艺,吃过的就没有不夸的,您的那位姐姐若真有这么好的手艺,怎么在京城里头从未听说过她的名声?”

    福嘉这会儿还是男子打扮,因此店小二自然误以为她是男儿身,其实说起来这小二也不过刚来不久,否则换成那些老江湖,肯定是不会当面质问福嘉的,毕竟这些能定的起他们包厢的人,可都是店里头的贵客,岂容他反驳。

    “这位小二哥说的有道理,这里头的大厨确实手艺不错,我吃过更好吃的也是真的,就说这道杭椒牛柳,这牛柳就有些柴了,我猜在腌制的时候,定然没有打鸡蛋放进去。”

    店小二一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头也有些发虚,上了菜就去了后厨,将这件事情给大厨说了说。

    那大厨越听面色越严肃,后来更是直接按照福嘉所说的法子重新做了一份,尝了尝胃口之后,一言不发的将那碟子牛柳递到店小二的手里头。

    “这道菜,再给那边包厢的客人送过去,东家那里你也去说一声,就说是我送的,多少银子都从我的月例里头扣。”

    这还是大厨第一次主动给外头送菜,店小二心里头更虚了,总觉得自己似乎是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等到店小二将菜送到,并且将大厨的意思转达给福嘉之后,福嘉倒是玩味的笑了笑,然后从新上来的杭椒牛柳里头夹起一片牛柳放进嘴巴里。

    “嗯,你们大厨悟性不错,这道菜比刚刚长进了很多。”

    那店小二瞧见了,也知道这位小少爷是个真正的吃家子,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怏怏的退了出去。

    这一来一回之间的变化,全都落到了索尔力的眼睛里,让他对福嘉的好感,更深了一层。

    “格格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福嘉忙着吃饭,根本就没空搭理他的赞美,酒足饭饱之后,她才捧着肚子跟着索尔力上了马车,回了圆明园。

    索性这两次出门都没有被人发现,福嘉回到自己的院子换好衣裳,就听到外头传来孙嬷嬷的声音。

    “格格在吗?”

    福嘉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将那套男装藏到床底下,自己则是转身走了出去。

    孙嬷嬷就站在门口等着,瞧见福嘉的时候眼神一亮。

    “格格,皇贵妃带着八阿哥和二格格去了太后那里,太后说您要是无事,便一起过去。”

    福嘉听说自家额娘也去了,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跟着孙嬷嬷去了太后的院子,离得好远就能听到弘述的尖叫声。

    说起来年世兰生了这么多孩子,除了福嘉便只有弘述最像太后,因此弘述自然是常常被太后惦念,今日终于如愿见到了,可想而知太后的心里头有多么欢喜。

    年世兰回头就瞧见福嘉俏生生的立在那儿,连忙冲着她招了招手。

    “团团,到额娘这来。”

    福嘉笑着迎了上去,在年世兰的身旁落了座,太后瞧见她,目光也是一柔,目光难得的从弘述的身上移了移。

    “这几日都不见你,可是玩疯了?”

    福嘉在心里头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心想要是被太太知道了我偷偷溜出宫去,还去青楼转了转,不知道太太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团团最近都在院子里头习字呢,若是知道太太想我了,肯定早早的就过来陪着您了。”

    福嘉一开口,倒是将太后哄得“咯咯”直笑,要不是还顾及着有年世兰在这儿,只怕早就把人搂到怀里头了。

    三个人围绕着两个奶娃娃闲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弘曦的身上。

    太后提起弘曦,倒是实实在在的叹了口气。

    “说起来,弘曦这门亲事当初还是我撮合的,我当时想着陈家家风清贵,那陈家的姑娘又素有贤命,哪怕是身份上稍欠些,可是配弘曦却也合适,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起这件事情,年世兰就觉得自己心里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吐不出来咽不回去,憋得难受。

    福嘉作为里头的知情人,听了太后的话想都不想的就差了一句。

    “太太放心吧,那位陈姑娘已经知道了她那位表哥的真面目,想来定然是不会再跟她表哥有瓜葛了……”

    太后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倒是年世兰听出里头的不对劲来,猛然抬头看向福嘉。

    “团团似乎对陈家的事情了解的很多,这件事情是谁跟你说的?”

    福嘉本来高高兴兴的在底下吃点心,听到年世兰的问话心里头一慌,那块点心便被她整颗的给咽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咳……”

    年世兰见她毛毛躁躁的样子,连忙倒了盏茶递到她的手边,福嘉接过去一饮而尽,才觉得自己的喉咙好了些。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不就是问了你一个问题吗,怎么还吓成这样,难不成这件事还是你做的不成?”

    年世兰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的,谁知道福嘉听了她的话,心脏险些都被吓出来。

    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做了坏事还被自家额娘歪打正着的猜出来更可怕的事情吗?!

    “还不是那个傻大个……他告诉女儿的。”

    福嘉说完,伸手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关键时刻没有说错话。

    年世兰听他提起索尔力,目光便有些暧昧起来,就是端坐在上首的太后都瞧出不对劲来。

    “团团,你什么时候和那个王子走的这么近了?太太告诉你,我是绝不会让你和亲的!”

    福嘉没想到太后会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一句话,一时间脸都忍不住红了红。

    “太太,您说什么呢,我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您想的也太远了吧?”

    年世兰却不觉得太后说的有什么问题,只是她从胤禛那里知道了些内幕的消息,知道这位王子这次是主动请缨过来的,说白了,自愿成为质子。

    “臣妾听说,索尔力王子是准备在京城中常住的。”

    太后对于年世兰的话倒是不会怀疑,只是就算是索尔力常住在京城又如何,她们大清难道就没有值得托付的好男儿不成?

    “这件事情没的商量,团团我是不会让她和亲的,住到京城里头来也不成!”

    年世兰深知太后的顽固,倒是没再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她瞧着福嘉分明是一副懵懂的样子,显然是没对那个王子上心。

    “天色也不早了,这两个孩子也该午睡了,臣妾就不在这打扰太后了,团团,你跟我走吗?”

    福嘉也觉得这一会气氛有些古怪,年世兰既然开了口,她自然愿意顺水推舟了。

    笑着同太后道了别,便跟着年世兰匆匆离开了。

    410:既然不信我,为何又找我?

    出了门,年世兰就慢下了脚步。

    “团团,刚刚你太太说过的话你听过就算了,若你喜欢,不管那人身处何地,额娘都能带到你身边来,我若是不成,还有你皇阿玛呢!”

    福嘉没想到连年世兰也误会了她和索尔力的关系,又羞又气。

    “额娘,您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拜托那个傻大个帮了我一个小忙而已,怎么到了你们的眼中,竟成了我俩有什么?简直是太荒唐了!”

    年世兰看着福嘉的眼睛都被气红了,便知道刚刚是自己和太后想岔了,心里头也是十分的尴尬。

    “都是额娘的不是,你快将眼泪擦擦吧,否则碰到你皇阿玛,还以为谁让你受委屈了呢。”

    胤禛疼福嘉的劲头,若真是遇到了,甭管有事没事,那都是大事。

    这么些年下来,年世兰早已经习惯了。

    等她们回到院子,才发现弘时正带着齐妃在门口等着,瞧见年世兰,眼神都亮了。

    “年额娘!”

    若是从前,年世兰对弘时还有几分好感,可是如今,这些好感都随着他不识好歹渐渐消散了,尤其是他最近做的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够让年世兰反感的。

    “三阿哥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弘时多聪慧的人,自然能察觉到年世兰的冷淡,只是现在圆明园里头的流言纷纷扰扰,若再不及时阻止,只怕他的名声就要臭完了。

    “上次额娘过来惊扰到了您,回去之后她心里头就也一直惴惴不安,想找个机会来跟您道歉……”

    齐妃听了弘时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心里头十分的憋屈,这个道歉,也不知有多少的真心在里头。

    “上次齐妃过来可是好大的威风,道歉倒是不用了,只是希望齐妃以后守些规矩吧。”

    齐妃不把她放在眼里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在雍王府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侧妃倒是平起平坐,可是入了宫之后,自己直接就被封为了贵妃,后来又被封为了皇贵妃,与齐妃之间的差距便越来越大,齐妃心里头不痛快,年世兰也能理解,可是她不该一次次的试图过来挑衅自己。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她本就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

    “年额娘教训的是,额娘这次是真心的改过了,还请年额娘原谅则个,否则这园子里的谣言越传越不像样子,不光是对额娘,就是对您的名声也不好,您说呢?”

    年世兰听了他这若有所指的话,心内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瞧瞧三阿哥这冠冕堂皇的模样,多么的大义凌然啊,可是呢,多疑埋进了他的骨子里,他连自己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不肯信,现在……竟是连亲娘都能利用了。

    齐妃的性子年世兰再熟悉不过,若不是弘时对她说了什么,恐怕这辈子李氏都不可能会道歉的。

    “齐妃的歉意本宫收到了,若是三阿哥没有什么事情,便先请回吧。”

    福嘉本来对弘时的印象还不错,可是这些日子在园子里头接触下来之后,她发现三哥变了,再不是印象中那个直来直去温和的哥哥了,反而阴沉了很多,心思也比以往多了起来。

    福嘉不是很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因此这次看到弘时她连招呼都没打。

    弘时的心里头不是不难受的,只是眼下的路已经走成了这样,就算是再后悔,也不可能回头了。

    “年额娘同叶老关系好,这次您受惊就是叶老过来亲自为您诊治的,儿臣心里头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年额娘能够帮帮儿臣。”

    宫里头的这些太医,只有叶老的医术最佳,嘴巴又严实,上次他来给自己看诊,到现在都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就可见这人的品性。

    弘时其实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问题,现在他迫切的希望能有一个人帮帮他。

    年世兰就知道他会提这样的要求,只是上次他明显没有信了叶老的话,导致叶老对他颇有微词,年世兰才不会为了他去扫了叶老的兴致。

    “三阿哥严重了,叶老身为太医院的医者,谁有病他都不会推辞的,就连我院子里头的小丫鬟被齐妃推得受了伤,叶老都没嫌弃给一起诊治了,你直接过去找他不就好了,何苦来我这儿跑了一趟又一趟。”

    弘时的事情明显的是想瞒着众人,再加上叶老从未透露过,因此年世兰哪怕猜出来一些东西,可是面上却是一脸的无知,倒是将弘时接下去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是儿臣想岔了,那年额娘好好休息,儿臣就不打扰了。”

    说罢就带着李氏转身离开,等到人都走远了,年世兰一行人才回了院子。

    福嘉抓起桌子上头的茶壶给自己接了杯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干净。

    年世兰让两个奶娘将孩子抱下去哄睡,便坐到了福嘉的旁边。

    “这茶都冷了,少喝些仔细闹肚子。”

    福嘉冲着年世兰笑了笑,倒是听话的放下了茶壶。

    春柳听说两人回来了,连忙将熬好的酸梅汤加了冰端了上去,福嘉看到酸梅汤,眼睛都忍不住亮了亮。

    一口喝进肚子里,只觉得在外头受到的暑气都被驱散了大半。

    除了酸梅汤,春柳还准备了好多新鲜的水果,都是放到井水里头搁凉了才拿出来切块拼盘,因此这个时候吃起来格外的清爽解暑。

    年世兰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些,等到觉得浑身都凉快下来之后,便不敢再吃了。

    一早上折腾到现在,年世兰早就困了,福嘉也是上下眼皮直打架,索性都没回去,跟年世兰一起回了内室休息。

    胤禛下朝回来,就看到床上并排躺着两个睡美人,哪怕两人只是五分相似的容貌,可是现在看来竟然也是十分的相像。

    害怕吵醒了他们,胤禛便没在这里久待,带着苏培盛就去了书房,中途还把弘历给叫了过去。

    本来富察氏来了圆明园之后,这些日子弘历都是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是今儿个,他是生生的被皇阿玛派来的人从床上给叫起来的!

    弘历心里苦,只是弘历不敢说,只能灰溜溜的下了床,收拾妥当去了胤禛的书房。

    胤禛的书房平常是不准外人进来的,能随意进出的除了年世兰,便只剩下了弘历,由此可见胤禛对他的栽培之心有多么的坚定。

    “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行了,起来吧,上次你说的应对汛期的法子如何了,可有什么成效?”

    最近又爆发了两场暴雨,许多地方的庄稼都被淹死了,因此胤禛迫切的想知道弘历那边的进展。

    “启禀皇阿玛,据侍卫来报,这次栽种的树木挡住了第一次的暴雨,对第二次的暴雨就没了抵挡,儿臣想着,许是今年的树根还没扎实,等到了明年,应该就有抵抗之力了。”

    虽然说只抵抗了一次,可是这对于胤禛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了,要知道这些暴雨来一场都够致命的了,若是栽种树木真的能缓解,那么这个方法便可以推广下去。

    “上次那些受灾严重的地方,你可以再挑了两处去试,不只是洪水,就是他们的灾后建设我也都统统的交给你来办,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弘历觉得短短一息之间,自己肩上就多出了好多担子来,只是这些担子都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因此他听了胤禛的话之后,满满的都是豪情壮志。

    “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会尽心竭力,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胤禛对弘历倒是放心,因此吩咐完事情之后便让他离开了。

    这个时候,正是外头日头最大的时候,整个园子里头脸宫女太监都少见,弘历却偏偏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弘时。

    “给太子殿下请安。”

    “这大热的天,三哥怎么在这里转悠?”

    弘时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冲着弘历苦笑了两声。

    “你们夫妻恩爱,是不能体会我的痛苦的。”

    弘历心里头想说这不是当初你自己的选择吗?若是你自己不愿意,他不相信皇阿玛会违背自己孩子的意愿去下旨给他赐婚。

    “三哥这话是怎么说的,咱们的路不都是自己选的吗?皇阿玛当初明确的说过,绝不会插手咱们后院的事情。”

    弘时没想到弘历现在跟他说话这般的不客气,只是自己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年额娘那里行不通,他想来想去便也只能来找弘历碰碰运气了。

    “太子殿下,你同叶老的关系如何?”

    弘历不知道他为何会提起叶老,只是直觉的认为这里头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情,因此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瞧着没什么起伏。

    “我同叶老哪里有什么交集,平日里生病也都是谁有空过来帮忙看看,三哥问这个是做什么?”

    弘时本以为弘历应该跟叶老不错的,谁知道竟被他矢口否认了。

    “啊,若是这样……那我……那你能不能以你的名义帮我请一请叶老。”

    弘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下意识的就想回绝,只是瞧着弘时的脸色也实在是可怜,便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三哥既然都说了,那我也只能是试试,至于叶老肯不肯来,我不能保证。”

    他肯帮自己就够令弘时感动的了,因此听了他的话慌忙点头。

    “太子请放心,不管成不成的,我都绝不纠缠你。”

    太子身边的近侍到了太医们的临时医馆,就被那些太医给团团围住。

    “这不是太子身边的张公公嘛……”

    “张公公怎么这么热的天过来了,太子那里……”

    “张公公,累了吧,过来喝口水舒坦舒坦……”

    张公公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围得严严实实的,唯有叶老还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手里头捧着个旱烟杆子抽的正起劲。

    “叶老,太子殿下想请您过去一趟。”

    叶老倒是没想到太子会来找自己,要知道今儿个早上他才刚刚见过太子,瞧着气色十分的健康,不像是得病的模样啊?

    “你们太子身上哪里不舒服,早上我瞧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不是太子,是三阿哥求到了太子身上,点名了想要见您!”

    张公公对着叶老的时候是一点都不敢撒谎的,他总觉得叶老的眼睛毒的很,若他撒了谎惹恼了他,太子那里才是冤枉呢。

    叶老没想到弘时居然如此费劲心思的想见他,心里头嘲弄的笑了笑,只是弘历都来请了,他也不能让人下不来台,怎么说都是小四儿定下的储君呢。

    “成了,你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药箱就过去。”

    张公公见他肯答应,心里头松了口气,连忙就往外头赶,想着先跟太子通通气。

    弘时听说叶老肯来,先是高兴了一阵,然后就是觉得心口发酸,觉得弘历身为太子,相见叶老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像自己,要到处求了人,才能见他一面。

    叶老来的很快,弘历这边刚刚沏好了茶,叶老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弘历亲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叶老的手中,然后便默默的坐了回去,他知道今儿个三哥来找叶老,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冲着张公公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都退了出去。

    弘时见他这样,心里头倒是默默感激。

    等到屋子里头没有了旁人,弘时才紧了紧嗓子开了口。

    “这次实在是劳烦叶老再为我瞧瞧了。”

    叶老面色肃然,不笑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总是十分的严肃,瞧着就让人心里头发虚。

    “三阿哥既然不信我,又何苦再来找我,上次我可是诚心诚意的给您瞧病,可是您呢,转脸就将我的话给忘了,眼下您拖了这么久又来找我,老头子也不是大罗金仙什么病都能瞧好。”

    弘时早就料到了叶老会刺他几句,因此倒是乖乖听着没有反驳。

    “叶老说的是,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不懂事,您看?”

    叶老从药箱里头拿出手诊垫在了弘时的手腕底下,然后才细细的把起脉来。

    “气血上浮的厉害,上次的药也没按时吃,眼下又拖了这么久,老夫也没法子了。”

    411:怕了?

    他口气平淡,可是这话落在弘时的耳边,却犹如惊雷。

    “您……您是不是在骗我?”

    叶老拧了拧眉毛,觉得这位三阿哥着实可笑,这大热的天,他同他又不熟做什么骗他?自己不信任他落得这步田地,然后才发觉这后果接受不了,那早干嘛去了?

    叶老并不是什么善人,相反的他学医这么些年,见的最多的就是生离死别,那些丑恶的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因此哪怕弘时现在的态度委实称不上好,可是叶老还是能够淡定的听着,并不与他计较。

    “在看诊这件事情上,我从不撒谎,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老夫也给三阿哥诊断过了,便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弘历就在院子里头等着,瞧见叶老出来连忙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叶老……”

    “这次就算了,下次若还是什么人都帮,我便去告诉你额娘打你这猴崽子的屁股!”

    张公公:……

    他……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这位叶太医这话说的也太凶残了,而自己家的主子居然只是笑了笑?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跟他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

    “这次是我自作主张,我也是没有办法,叶老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

    叶老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然后才背着手离开了。

    张公公等人都走远了,才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太子爷您似乎对叶老格外尊重?”

    弘历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却没有解释,张公公跟在他身边并没有几年,因此并不知道他小时候病的要死的时候,是谁从鬼门关将他给救了回来。

    除了年世兰,叶老就是他心里头最感激的人了,再加上后来年世兰也断断续续的同他提过,不只是他,就是年世兰几次病重也都是多亏了叶老。

    可以说,这位老人是他们全家人的恩人,对他保持尊重,对于弘历来说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哪怕这份理所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接受。

    弘时在里头缓和了很久的情绪,直到觉得自己的面色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呼了口气往门外头走,就看到弘历主仆远远的站在门旁,显然是为了避嫌,这倒是让他死水一般的心境里头难得的多出了几分暖意。

    “太子,多谢了!”

    弘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开口说道:“三哥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谢不谢的!”

    弘时冲着他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

    弘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敏感的感觉到,弘时刚刚看向他的眼神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淡然,就像是看透了生死一般。

    圆明园就这么大的地方,年世兰自然知道了弘时去找弘历的事情,只是她倒是没有生气,毕竟弘历同这几位兄弟之间,除了已经闹僵的五阿哥,同其他人一直关系不错。

    晚膳的时候,弘历特意带着富察氏过来了。

    年世兰知道他这是怕自己不痛快专门来哄自己高兴来了,果然,一家人落了座,弘历就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佩佩又有了?”

    富察氏被众人的目光瞧的羞红了脸,她也觉得有些快了,永琏不过还在吃奶呢,她这边又……

    “好事啊,这是天大的好事,我得让春柳给你炖个汤好好补补!”

    年世兰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去吩咐春柳了,胤禛虽然也高兴,可是到底是儿媳妇,脸皮薄,他便没多说什么,反而福嘉这几个孩子很高兴,围着富察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四嫂,四嫂,这次给我们生个小侄女吧!”

    富察氏私心里头也想要个闺女,毕竟儿子也有了,若是这胎生下了闺女,便正好凑成了个好字,也算是个好兆头,只是,她不确定的将目光落到弘历的身上。

    弘历自然瞧见了她的目光,都不用多想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瞅我做什么,你若是这胎真是个闺女,那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有儿有女,我才算是圆满不是?”

    年世兰正巧刚刚进门,就听到了弘历的这一番话,她的心里头倒是替富察氏高兴。

    “佩佩,你只管放心,儿子闺女咱们都喜欢,都是一样疼,只是生个闺女最好,咱们宫里头就缺小姑娘。”

    可不是嘛,胤禛的儿子都从一排到八了,可是姑娘呢,除了故去的大格格,便只有她膝下的两个,真的可以称得上稀少了。

    若是富察氏真能生下个闺女来,那还真的能帮着这宫里头把男女比例挽回一些。

    富察氏本还有些无措的心情经过众人的一顿劝说,居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她现在只觉得,自己不管生下个啥,屋子里头围着的这些人都能真心的疼爱。

    有时候没人的时候她也在想,究竟自己何德何能啊,入了宫反而拥有了旁人都想拥有的幸福?

    一家子的晚膳用的是其乐融融,尤其是春柳进来将年世兰特意吩咐的乳鸽汤端到富察氏的跟前之后,一屋子的气氛更是悄然的热烈了不少,弘历高兴,晚膳的时候便陪着胤禛多喝了几杯,以至于晚膳过后,他和胤禛都醉了。

    弘历倒是还好,顾及着富察氏的身子还能保持清醒。

    胤禛表面上瞧着跟正常人一样,等到孩子们都走了,屋子里头只剩下他和年世兰,便开始放任自己,年世兰起先没有察觉,直到她都从浴房里头出来了,胤禛还坐在桌子旁边不挪动半分,她才觉出不对劲来。

    “爷,您怎么还在这坐着?”

    她不推还好,她一推胤禛便顺着她的力道“噗通”一声跌到了地上,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爷……爷您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胤禛的脸有些红,眼神也比平时迷惘了两分,他跌坐在地上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站起来,而是就那样顺势看着年世兰傻笑。

    年世兰……

    好端端的,怎么面瘫皇上成了隔壁家的傻儿子,若不是这人一直就在自己跟前,年世兰都忍不住要怀疑这是被人给掉了包。

    好不容易将人给拖上了床,指望着他爬起来洗澡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拿了块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胤禛就一直盯着年世兰傻笑,就像是个乖宝宝一样,乖乖的躺在那里任由年世兰将他推来搡去,年世兰何时见过他这般柔弱的模样,不由起了坏心,用指甲尖在他的脸上掐了掐,留下了两个小月牙。

    第二天一早,苏培盛进门来叫起,胤禛听到后倒是立刻坐起了身,揉着自己发疼的额头仔细回想昨儿个晚上的事情,却发现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不由暗暗地感叹,这索尔力带来的酒还真是够烈的,他才喝了多少啊就醉成这样。

    果然啊,这酒喝不得,一喝准误事。

    他低下头,就看到年世兰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离他们最近的冰盆里头的冰早就化成了水,若不换成新的,只怕一会就能将床上的人给热醒。

    “你去,吩咐春浓进来将冰盆子换了,动静轻些,你年主子睡着呢。”

    苏培盛连忙应是,伺候着胤禛洗漱的时候,自然发现了他脸上的不寻常,只是他瞧着胤禛如常的面色不由泛起了嘀咕,难道这是万岁爷和年世兰的新爱好?

    于是,在苏培盛的刻意隐瞒之下,胤禛就顶着这两个月牙出了门,一路疾行到了他们在圆明园临时的上朝的地方。

    满朝的文武大臣见到他,呼啦啦的跪倒一片,口中高呼着“皇上万岁。”

    胤禛沉着脸色冲着苏培盛点了点头,苏培盛才扬声叫起。

    户部侍郎本来想跟胤禛禀告一下灾民的情况,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的指甲印,到嘴的话就这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胤禛没多久就发现了,今儿个的朝堂似乎格外的安静,往常吵作一团的众人今日难得的都保持了缄默,就连弘历和弘时瞧见他也是一副不敢抬头的模样,这让的气氛让他的心里头十分的烦躁,知道今儿个这朝是上不成了,索性让众人都散了,免得留在这儿让他看的膈应。

    等到人都走完了,他才回头去看苏培盛。

    “今儿个外头出了什么事?怎么我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太正常。”

    苏培盛低着头,听了胤禛的话没忍住抖了抖,心里头忍不住吐槽,不正常的分明是主子爷您的恶趣味吧,那些大臣没当众给您表演昏厥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年世兰这一觉睡得十分的踏实,她还不知道因为自己昨日的一点坏心思,今儿个的众位大臣就像是炸了锅一样,出了门就开始偷偷的讨论,只是这种讨论都是小范围的,他们也顾及着影响,没敢流传出去。

    饶是这样,胤禛在听到了事情的始末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黑了脸。

    看向苏培盛的目光又冷又淡,让苏培盛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你说说,我要你何用?”

    苏培盛心里苦,可是苏培盛不敢说,只能在心里头疯狂吐槽胤禛没人性,表面上确是一副我错了,我有罪的忏悔表情,不得不说这招确实是有用,最起码胤禛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头的话就消下去了一半,至于另一半……

    正坐在院子里头幸福的享用早膳的年世兰无端端的打了个喷嚏,特别响亮的那种!

    春浓有些担心,还以为是她感冒了,可是年世兰除了打了两声喷嚏之外,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便只能将这份担心放下。

    年世兰这边早膳还没用完,胤禛就从外头黑着脸走了进来,瞧见她居然还有心思用早膳,心里头不禁冷哼了一声。

    “吃着呢?”

    年世兰仔细的瞧了瞧他,虽然还是同从前一般无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年世兰却从他的话里头听出了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这种怪异的感觉在他看到胤禛脸上的两个小月牙之后,达到了顶点。

    “爷您怎么这个点就过来了,用过早膳了吗?”

    胤禛顺势在年世兰身边坐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印子问她。

    “我脸上这是什么东西,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年世兰心里头暗道一声果然,只是脸上却是一脸的无辜,就像是刚刚看到胤禛脸上的红印一般。

    “爷脸上这是什么,瞧着像是两个月牙?”

    胤禛见他这个时候还在装傻,气得后槽牙都疼了,只是气着气着却突然笑了。

    只不过他这个笑容落在年世兰的眼睛里头,无端端的让她在这大热的天气里头打了个寒颤。

    “爷……您别这么冲着我笑,怪渗人的!”

    “怕了?”

    “我……我怕什么,我行的正做的直!”

    胤禛朝着苏培盛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等到屋子里头没了旁人,他才一把走到年世兰的跟前拦腰将人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索性床上头铺着厚厚的垫子,倒是没将年世兰给摔疼,只是年世兰一想到他们俩现在身处的环境,也忍不住有些牙疼。

    “爷,这大白天的,您可千万别……”

    话还没说完,胤禛突然俯身欺了过来。

    年世兰没忍住闭上了眼睛,胤禛却突然停了下来,凑在她的耳边低笑,然后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掐了掐,那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年世兰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不用想都知道胤禛刚刚做了什么。

    “您这个太轻了,留不下印子的。”

    胤禛看着自己刚刚掐过得地方颐景园有些泛红了,没忍住捏了捏年世兰的耳朵。

    “我没有你这么狠心,我舍不得。”

    年世兰听了,心里头又感动又愧疚,然后轻轻的抬手拂过自己昨儿个晚上留下的罪证。

    “这还……还疼吗?”

    “疼是不疼了,只是脸倒是都丢完了。”

    年世兰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很小声很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声。

    “我以为苏培盛会提醒你的。”

    意思是这件事情不怪我啊,都怪苏培盛没有告诉你,若是苏培盛此刻在这儿,只怕都得跪下哭给年世兰看!

    偏偏胤禛一遇到年世兰,就像是个为色所迷的昏君一般。

    “嗯,不怪糯糯,都怪苏培盛。”

    412:好久没给你画像了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头无端端的升起一阵寒意。

    胤禛倒是没同年世兰胡闹太久,他早上本就起得早,再加上今天早上闹了这么一出,又气又累,眼下早已经躺在塌上沉沉的睡去了。

    年世兰见他睡熟,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打开门,嘱咐了苏培盛他们一声,她则是带着补品去找富察氏去了,胤禛这一觉估计没有这么快能醒,与其在这儿耗着,倒不如去瞧瞧富察氏呢。

    她过去的时候正巧弘历也回来了,早上在朝堂的事情弘历自然是知道的,因此看着年世兰倒是难得的有些害羞,忍不住就会去想自家皇阿玛脸上的两个月牙究竟是怎么来的。

    年世兰倒是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让春玉将她带来的补品都一一的放在桌子上。

    “佩佩,这些东西你吩咐底下的人按时给你做了吃啊,你生永琏没多久,身子本就虚,眼下这又怀上一个,可千万把自己照顾好了。”

    虽然年世兰嘱咐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可是当不住富察氏面皮子薄啊,听着听着就红了脸,弘历知道她爱害羞,忙从后头将人揽进怀里。

    趁着没人看见,富察氏偷偷的在弘历腰间的软肉上留下了两个月牙,弘历痛的直呲牙,终于知道皇阿玛脸上的月牙是怎么来的了。

    怪不得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在看来,着实难养。

    年世兰不知道他们两个的眉眼官司,只是看着弘历对着她龇牙咧嘴的暗示,以为他们想单独相处呢,倒是识趣的离开了。

    若是让弘历知道因为自己刚刚受不住痛做的表情让年世兰误会成这样,打死他他都会忍住的!

    春浓一直扶着年世兰的手走出好远才笑着开了口。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瞧着感情真是不错,您也可以放心了。”

    年世兰听了,倒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颇有些烦恼。

    “是啊,弘历这边是尘埃落定了,弘曦那儿我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本来找的好好地媳妇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年世兰的心里头一直不是很痛快,主要当初胤禛答应她了,弘曦一成亲他就退位,眼下弘曦成亲的事情看来要拖上一阵子了,年世兰心里头怎么能不发愁。

    她做梦都想着离开宫里这个牢笼,去外头广阔的世界驰骋一番呢。

    春浓眼瞧着自家主子脸上的神色由喜到忧,心里头也是暗暗纳闷奇。

    “正好好的,奴婢怎么瞧着您有些忧愁呢?”

    “可不是吗,弘历这第二个孩子都有了,弘曦呢,连个媳妇都没影呢,我怎么能不愁?”

    春浓觉得自家主子挺奇怪的,真要是论起来,福嘉格格不是比六阿哥还要大?怎么不见她忧心格格的事情,反而对六阿哥的事情这么上心。

    六阿哥这个年纪,其实再等上两年也是可以的,太子殿下当初成亲不也挺晚的吗?

    想不通,又不敢问,索性不再开口,避免哪句话说的不对,再惹得年世兰不高兴,正巧前头有个凉亭就靠在池塘边,倒是能哄着年世兰过去赏赏荷花,缓解缓解心情……

    “主子,前头有一处凉亭赏景不错,咱们过去瞧瞧?”

    离得老远年世兰就闻到荷叶香,倒是驱散了不少心里头的烦闷,便依着春浓的话往凉亭里头去。

    谁知道她这边不过是刚刚落座,外头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嫔妾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年世兰抬头,发现亭子外头站着的是太后新指给胤禛的两个答应里头的一个,好像是春答应来着?

    “春答应请起吧。”

    吉答应心里头憋屈,总觉得这个皇贵妃是故意的,明明同自己也见过两次面了,怎么还会叫错自己的名字?

    “嫔妾是吉答应……”

    年世兰听了她的话倒是有些尴尬,心里头想着完了完了,自己这记不住人的老毛病还没改掉,正想着说些什么补救呢,春浓却笑着开了口。

    “咱们主子同吉答应开玩笑呢,想着这样能多跟您说说话。”

    年世兰:……

    春浓我谢谢你了,你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你这么一说人家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拿乔吧?

    不得不说,年世兰真相了,吉答应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要不是顾及着年世兰的身份,她现在都想挥挥袖子走人。

    一时间凉亭的气氛尴尬了下来,吉答应本来是想来年世兰身边刷刷好感的,好让她在皇上面前能替自己美言两句,眼下也没了心思,坐在那儿如坐针毡,哪哪都不得劲。

    年世兰也瞧出了她的不痛快,只是又不能让人家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仗着身份赶人呢,因此只能自己站起了身子。

    “本宫突然想起来宫里头还有些事情,吉答应在这儿慢慢赏花,本宫就先回去了。”

    她一走,她身后伺候的人也跟着呼啦啦的撤出去,吉答应等人都走远了才悄悄的松了口气,只是心里头到底是不痛快的,拽着身后伺候的人抱怨了两句。

    “你说说这位皇贵妃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将我喊成春答应,这不是欺负人吗?”

    那宫女是宫里头伺候的老人了,倒是隐隐的听说过皇贵妃的一点传言。

    “奴婢听说啊,皇贵妃不认人,不只是您,就连她宫里头伺候的丫鬟,除了相熟的那几个,旁人都被她认错过。”

    吉答应一听,险些无语凝噎,感情这不是偶然,还是常态?

    “你说,这位皇贵妃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瞧着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眼儿,可是若她真的没心眼,能把皇上迷成那样,放着自己这样十六七岁的花儿不喜欢,喜欢皇贵妃那朵……三十多岁的花?

    她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年世兰老,就刚刚年世兰坐的离她这么近,她偷偷的打量过,别说眼角的细纹了,这位皇贵妃脸上的皮肤就跟剥了壳似的,一点瑕疵都找不到。

    一想到这儿,她就没来由的丧了气,总觉得要从这么一个美人儿手里头分得皇上的宠爱,简直是痴心妄想。

    最重要的是,人家给皇上生了五个孩子,再算上从小就被她养在身边的太子殿下,就这份福气,就不是宫里头的人能有的。

    人比人气死人,气不死人也能让人自惭形秽。

    吉答应就这样自己对比着对比着,险些将自己给比哭了,花自然是没心思看了,红着眼睛回了自己在圆明园的院子,谁知道却偏巧碰到了春答应。

    春答应看她红着眼睛一脸的黯然,倒是吓了一跳,只是吉答应明显没有跟她攀谈的心思,绕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春答应心思活泛,总觉得吉答应这副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冲着自己身后的宫女使了使眼色,那宫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张绣花的花样子就去了吉答应的院子里头。

    吉答应院子里头有个极其擅长女红的宫女同春答应底下伺候的这个宫女是老乡,两人是不是的会互相透露些无关紧要的消息,顶上的主子们也知道,只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久而久之,这种互相打听对方主子的行为竟就这么保留了下来。

    那宫女过去没多久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装模作样的拿了几样绣品,便急匆匆的去了春答应的屋子。

    “主子,奴婢打听清楚了,说是今儿个吉答应在凉亭碰到了皇贵妃,本来是准备上去卖个好的,谁知道皇贵妃认错了人,将她给认成是您了,这不,吉答应心里头就不痛快了。”

    春答应想了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她甚至在心里头忍不住的在想,皇贵妃这是故意拉仇恨来了?

    “听说皇贵妃不认人,这是宫里头伺候的老人都知道。”

    这下子春答应明白吉答应进来的时候那副憋屈的样子是为了什么了,感情是被人认错了,心里头不舒坦,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吉答应必然会对皇贵妃有隔阂,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机会要来了?

    她这边正思索着该怎么能不动声色的同皇贵妃打好关系,那边的吉答应进了门也没闲着,将眼睛里头能看到的碍眼的东西都给摔到了地上,只是她这个摔东西也是有技巧的,瓷器不敢摔,御赐的东西不敢摔,只敢拣着些和软的东西摔。

    越摔越憋屈,心里头想着若是皇贵妃受了委屈,只怕整个院子她都敢咋了,哪里像自己这样畏首畏尾的。

    其实她这倒是误会年世兰了,整个宫里头的主子,再没有比年世兰再心疼这些物件的了,她们眼中还有些贵贱之分,可是在年世兰的眼中,这些可都是古董,多留出一件就给后世的人们多带去一样宝藏。

    因此年世兰的宫里头别说是摔东西了,就是底下人不下心打破个碟子碗的被年世兰瞧见,她都能心疼半天。

    砸东西发泄?对年世兰来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胤禛是被外头的饭香给馋醒的,他早上起得早,没来得及吃什么就去上朝了,再加上因为年世兰的原因害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丑,因此回到屋子里头之后什么都顾不上便睡了过去。

    睡了一觉醒来,心情好多了,这胃口自然就跟着打开了。

    年世兰觉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亲自进来叫他,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他正坐在床边愣神,身上明明已经穿戴好了,可就是没见他动。

    “爷,在这愣着干什么呢?用午膳去了!”

    胤禛从床上坐起来,绕着她去了浴房洗漱,等到将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才去了饭厅,中午春柳烧的是鱼头豆腐汤,鱼汤很鲜美,豆腐也炖的十分的软烂,年世兰尝着不错,便舀了一碗给胤禛凉着,胤禛洗漱好回来,鱼汤温温的正好喝。

    没一会儿,一碗鱼汤就见了底,他又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放到一边,才开始给自己夹菜,年世兰这会儿早就吃的七七八八的了,只是瞧着胤禛胃口不错,便也没放筷子,陪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胤禛瞧着她无所事事的样子,往她的碗里头夹了一块糯米糕。

    “吃点糯米糕吧,别用筷子戳来戳去的,我都不知道吃什么了。”

    年世兰冲着他笑了笑,倒是听话的将糯米糕放进嘴巴里头,因为是夏天,所以春柳做的糯米糕糖放的很少,只是微微透着些甜味,就算是忍不住多吃两口,也不会觉得腻。

    用了午膳,又用茶水漱了口,年世兰才用手肘撑在桌子上发呆。

    胤禛瞧着她这无所事事的模样,索性拉着人一起进了书房。

    他有好久没有帮年世兰画像了,难得今天两个人都有时间,倒是可以趁着这个功夫给她画上一副,年世兰听说他要给自己画像,眼神都不由自主的亮了亮。

    说起来,胤禛的画画水平还真不错,不比现代的那些大师差,只不过他很少作画,这么些年来,除了给她和福嘉,旁的人是一副都没有得到过。

    “说起来,上次爷将我的画像挂在书房里头,背地里头我肯定没少被骂吧?”

    骂她什么她都能猜到,无非就是狐狸精、妖女、再不济也得是个祸妃,总之她的名声虽然不能流芳百世,可是遗臭百年估计还是不成问题的。

    胤禛瞧着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有些好笑。

    “这次画了送给你挂在你的屋子里头怎么样?”

    “什……什么?”

    “不想要?”

    “想啊,只是你从前不是从来不愿意将这些画交给我的吗?”

    “从前是怕你收拾不好毁了,如今有我盯着,自然是不怕了。”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将年世兰给气的够呛,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才好,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倒是不觉得无聊,等到了书房,里头早就被苏培盛给清了场,除了他们两个人,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年世兰随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在那靠着看起了话本子,胤禛则是忙着研磨调色,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坐着自己的事情,时不时地目光交错到一起,也只是默契一笑。

    413:你干什么去了?

    因着是夏天,年世兰薄纱微露,难得的添上了一分慵懒。

    胤禛盯着她仔细端详了很久,才提起笔来作画,大致的框架画好之后便是描色了,胤禛素来不爱鲜亮的颜色,偏偏年世兰今儿个穿了件桃红色的夏衫,他描了几遍都觉得不满意,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上色。

    等胤禛将画画完,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情了,年世兰早就撑着脑袋在椅子上头睡熟了,胤禛让苏培盛送了件毯子进来给她盖上,然后才将画小心的平展开来交给苏培盛。

    “送到工匠那里去让他们尽快给裱起来,记住,千万别污了损了,知道了吗?”

    苏培盛低头瞧了一眼,知道画里头画的是谁之后,便知道了这画的贵重,送到工匠手里头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若不是怕胤禛身边没人伺候,他都恨不得陪在工匠的身边看着他们。

    要说进了宫的奴才有几个是没有眼力价的,谁不知道现如今皇贵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这副话里头皇贵妃那般的闲适自在,显然这画像的人对她来说十分的熟悉,那么这副画是谁做的就不难猜出了。

    只是,皇上素来都偏爱清淡的颜色,眼下着墨这般的大胆,竟是为了皇贵妃将自己的喜好都给抛到了脑后。

    三日后,年世兰收到装裱好的画,瞧着画里头那个慵懒又充满朝气的人,总觉得胤禛将她给美化了,只是这却并不妨碍她将这幅画挂在了内室的正中央。

    那是一进门就能看到画的地方。

    春浓她们也爱瞧新鲜,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话语中难免透露出一两分的羡慕来。

    “早就跟你们说将你们嫁出去,那侍卫统领都来我这儿求了多少次了,偏偏你们不肯,眼下又来羡慕,该!”

    春浓她们其实也只是说说,感慨一下皇上和自家主子之间的爱情,若是真的让她们选,她们宁愿选择呆在主子身边。

    她们这样的身份瞧着尊贵,可是底子空,真要是嫁了人,里里外外的操持下来,人都得老上好几岁,还不如留在主子的身边呢。

    毕竟主子曾经说过,好的感情是努力便好,而不是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坏不是?

    年世兰见自己一张嘴这几个人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吱声,便知道她们心里头肯定不太爱听,便岔开了话题。

    “怎么这两天都不见福嘉过来?”

    她这倒是有些后知后觉,福嘉已经连着三四天没有过来了。

    春浓知道她这是想孩子了,便往福嘉的院子跑了一趟,谁知道竟然扑了空,守门的丫鬟说福嘉一早就出去了,春浓以为她去了太后那里,便回乐年世兰的院子。

    “主子,守门的丫鬟说格格一大早就出门了,奴婢想着许是太后叫去了,便先回来了。”

    年世兰听了,却有些疑虑,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太后是最心疼福嘉的,绝对不可能大早上的就去找她,她巴不得福嘉多睡会儿呢。

    只是如果不是太后,又是谁呢?

    “你再去一趟,看着格格是每天早上都一大早出去还是只有今儿个早上?”

    春浓这才觉出不对来,连忙又去了一趟。

    守门的还是那个丫鬟,看到春浓过来以为她又是来找自家格格的呢,便笑着说了一句。

    “春浓姐姐下午再过来吧,我们家格格这几天都是下午才回来呢?”

    春浓听了这个丫鬟的话,心里头更是担心了几分,连忙追问道:“福嘉格格这些日子经常出去吗?”

    “是啊,这几天格格都是早早的就出门,有时候下午才回来呢,每次回来还都挺高兴的,有时候还会给我们带些新鲜的吃食。”

    这个小丫鬟知道春浓是年世兰身边的人,因此对于她的问题真的称得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春浓听了笑着冲那个小丫鬟道了谢,才心事重重的回了院子。

    年世兰就坐在厅里头等着她呢,瞧见她进来连忙从椅子上头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那个小丫头怎么说?”

    “那个丫鬟说格格最近每天都是早上出门下午回来,有时候还会带些新鲜的吃食给她们,主子您说格格是不是偷偷溜到宫外头去玩了?”

    年世兰听了她的话,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皇上是不会允许的。”

    若是那几个儿子年世兰还相信,胤禛一直对他们比较放纵,可是福嘉却不是,胤禛恨不能将她的每一步都给算计好了,要说胤禛肯让她自己出去,打死年世兰她都不相信。

    “你去门房那里问问,有谁是这两天每天一大早就出门的吗?”

    春浓也知道这事情关系重大,听了年世兰的话就往门房跑,守门的侍卫每天都是轮换的,因此春浓是问了几个人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的。

    院子里头,年世兰来回踱着步,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头定不下来。

    春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子揪着朵花在那自言自语着什么,手里头的花的花瓣都被她给揪了扔到了地上,只留下一个秃秃的花茎。

    “主子,奴婢问出来了,这么多天连着天天早上出门的只有索尔力王子一人。”

    年世兰听春浓提到索尔力,也有些惊讶。

    明明前些日子胤禛问起的时候,福嘉还一脸笃定的否认,怎么这才没几天,就天天跟着他出门了?

    年世兰觉得自己的头都隐隐的有些痛了起来,虽然并不反对她和索尔力接触,可是这样私底下的接触年世兰的心里头还是十分的不赞成的,毕竟在大清朝这样礼法森严的国家,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只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福嘉给咽了。

    哪怕那些人并不敢在福嘉的耳旁说,可是年世兰还是不愿意。

    没有一个母亲会容忍自己的孩子沾上污点,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够再袖手旁观了。

    “春浓,你去门房等着,若是索尔力王子回来,一定邀请他来我的院子里头坐坐,记住,不论是见到了谁,都不要惊讶,就装作不认识,将人带来就成。”

    春浓隐隐的也觉察出了些什么,便顺着年世兰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肃着脸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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