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None？这是啥哦……

    岑安一头雾水地回望叶雪欢, 后者忍不住皱了皱眉, 越过她看了一眼杨姐：“你经纪人没和你说？”

    岑安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杨姐：“杨姐？”

    杨姐此刻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嗫嚅着开口：“我、我一时疏忽了, 可能没和你说……”

    “这么重要的试镜, 你能忘？”叶雪欢突然收回了脸上的笑意, 板着脸道。

    说话间，叶雪欢按亮了顶楼的电梯按钮, 又将原先要去的楼层数按灭了：“一起去找你哥哥。”

    虽然还是有点小疑惑, 但也叶雪欢这般生气, 岑安果断点了点头。

    站在角落的杨姐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但浑身抑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等抵达顶层的时候，叶雪欢率先挽着岑安走了出去，向秘书询问了罗明霜的此刻的情况。秘书说罗明霜在会议室开会，已经2个小时多, 应该马上结束了。

    叶雪欢便带着岑安和其他人，耐心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候。

    果然没等几分钟, 再次有电梯到达顶层, 出来的便是一身西装的罗明霜。

    原本面无表情的他，一出电梯便看见等候的沙发上做了这么一群人, 有些意外：“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有事和你说。”公共场合间, 叶雪欢也没有表现出多少亲昵来, 颇有几分公事公办的味道。

    “走吧。”罗明霜领着她们进了办公室。

    到了里面，叶雪欢也没废话，直奔主题：“我要说的和安安有关。《None》这部戏的试镜, 你知道吧？”

    罗明霜看着她，颔首道：“知道。”

    “可安安不知道，”叶雪欢说着瞟了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杨姐，“这么大的制作阵容，国际团队的公开试镜，安安却一无所知。而我本人知道的，这次试镜基本适龄女星都应该有参与的机会。杨经纪，能不能请你向安安和罗总解释一下？”

    岑安大致是听明白了——叶雪欢口中所说的《None》是一部国际大片，特地来国内公开试镜，想找一个女演员。叶雪欢拿到了试镜剧本，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岑安自己也应该拿到了试镜剧本。

    可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

    “杨姐，”岑安大致想了一下就有些回过味儿来了，“你刚才问我的那个假设问题，就是说的这一部电影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还没有确切消息’和雪欢姐说的，到底为什么不一样？”

    她颇有些受伤地看着沉默的杨姐，后者的双手从出电梯开始就紧紧地搅在一起，整张脸的颜色也白得过分。

    说实话，岑安还真的没有想过对方会做出这种事。毕竟，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杨姐和小夏。

    她们陪着她逐步适应了娱乐圈的生活，成为她不可或缺的工作伙伴。但岑安却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杨姐也会背着她、背着公司，偷偷动手脚。

    “杨娜，”一直冷眼旁观的罗明霜终于开了口，他的眼神锐利而冷酷，“谁让你这么干的？艺辉？YL？……”

    他随口说出了几个娱乐公司的名字，很快从杨姐下意识的反应里猜出了答案：“看来是艺辉。”

    “艺辉娱乐？”叶雪欢皱了皱眉。

    岑安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仔细一想：“好像就是那个牧歌的公司。”

    “你的剧本是什么时候拿到的？”罗明霜捉住了对手留下的尾巴，也不在乎杨姐默不作声的样子，转而问向叶雪欢和她的经纪人。

    “是情人节的前一天。”叶雪欢和她的经纪人异口同声道。

    岑安怔了怔，这才想起来，情人节那天她送走了颜辰非后来的公司，杨姐拿了很多剧本给自己挑选。可惜都没有什么令人满意的，最后挑中了还算有趣的《糕能少女》。

    当时的她好像还随口问过一句，没有别的剧本了么？杨姐回答说是。

    看来那个时候，对方已经不准备把所谓的试镜剧本拿给她了。但到底是为什么，跟在身边那么久的杨姐，就这么成了竞争对手公司的卧底？

    “情人节那天，杨姐让我选剧本的时候，没有你们说的《None》。所以我选了那部网剧，过几天就要进组了。”岑安有些失落地说。

    “这么快？当时我还以为你是提前签约，要过很久才进组。”叶雪欢闻言皱眉道。这也是她为什么那天虽然稍有疑惑，但没有问出来的原因。她以为岑安知道试镜，这部网剧大概是备着的。

    岑安无奈地笑了笑：“算啦，反正你们那个试镜也没几天了吧？我就算现在开始练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档期肯定安排不上了，所以我就不和雪欢姐竞争了。”

    “安安。”叶雪欢担忧地看着她，忍不住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没关系啦，说不定我本来就会被淘汰呢。”岑安反倒安慰起叶雪欢来。

    “都是我的错！”

    杨姐的开口成功让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用力过度而泛白的手指：“安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罗明霜和叶雪欢此刻都换上了严厉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是艺辉娱乐让我做的。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她没去看岑安诧异的脸，“那一次，他们的要求是让岑安去参与《无罪》的女主角试镜，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是就是这么要求的。我那时候自私地想着这对岑安也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

    “他们给了你钱？”叶雪欢质问道。

    “因为最后安安选的是女配角，他们觉得我完成的不好，就只给了许诺的一半，十万。”杨姐垂下头，无力地坦白着，“这一次，他们要我把《None》的试镜剧本毁了，不让安安有机会接触到。只要安安不出现在试镜现场，就给我四十万。”

    罗明霜冷漠地听完，发问道：“和你联系的是谁？”

    “薛一辉的秘书。”杨姐如实回答。

    对方确实是这么自称的，否则她也不会理会对方说的那些话。

    叶雪欢追问：“他们没有再给你下达别的指令吗？”

    “暂时没有。”杨姐摇摇头。

    罗明霜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低头丧气的岑安：“岑安，这件事是你的经纪人做的，你希望怎么处理？”

    于是众人都看向岑安。

    她看了眼至今不敢抬头的杨姐，心中酸涩：“你这么需要钱，为什么不同我们说呢？难道你不愿意向我们开口，却乐意向他们低头？我真的不明白。”

    杨姐听了她的质问，却只是无助地摇头：“都是我的错……”竟也不想多辩解一个字。

    岑安无力地叹了口气，先前反击牧歌的恶意剪辑带来的快乐早就烟消云散。她最后看了眼杨姐，道：“抱歉了，我不可能再信任一个会做手脚的人。等《None》的试镜结束那天，你就辞职吧。”

    在场的人除了罗明霜都愣了愣，杨姐也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

    只是让她自己辞职么？还是等到试镜之后？这句话的意思是……

    “那就这样吧。”罗明霜同意了岑安的观点，“他们给你的40万，就当做是你这些年来为公司工作的补贴好了。我们不会为此掏一分钱。”

    杨姐愣愣地看着他们，最后只能说：“谢谢。”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去试镜了？”叶雪欢握着岑安的手，忍不住还想再劝。

    “雪欢姐，我给你加油就行了。”岑安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坚定道。

    叶雪欢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为岑安错失这样一个机会而感到惋惜。虽然去了，她们两个就要面临竞争，但这种事并不会损伤她们之间的感情。

    “不想去就好好准备你那个做蛋糕的电视剧。”送走了无关人员，罗明霜的状态也从冷面老总转变得更日常化了，三言两语就要怼一下岑安。

    “我是做中式糕点的好吗？你这个无知的猪头老哥。”岑安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罗明霜不理会她的言语攻击：“既然要换经纪人，你自己在公司的经纪人名单里挑一个吧。”

    “啊？”岑安这才想起来，杨姐走了也要有个接班的才是，“我现在看这些经纪人都怕人背后捅我一刀，啧啧，心理阴影了。”

    毕竟杨姐那样陪着她从群嘲的演技黑洞，一路走到今天的经纪人都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她，她感觉谁都难以相信。

    “能不能不要经纪人啊？我就有个助理跟着行不？”岑安异想天开地问。

    “可以啊。那和厂商、投资方、剧组等等的交流，你打算自己亲自去？”罗明霜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

    呃……好吧，确实这些都需要有人替她打理，毕竟她对这种一窍不通。

    “而且经纪人最重要的是人脉网。可以帮手里的艺人撕到资源，否则你以为谁都能胜任的话，怎么不大街上拉一个？”罗明霜继续讽刺道。

    “安安，”方才没说话的叶雪欢突然开了口，“不如，你和我一个经纪人吧？”

    岑安怔了怔，倒是想起叶雪欢的经纪人也算是跟着她很久了，而且过去她事业没什么起色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不恰当的事。现在叶雪欢红了，也对她很好。

    “也行呀，她手里还有别的艺人么？”

    叶雪欢摇摇头：“以前有，后来只有我一个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岑安笑着说。

    “随你，”罗明霜不置可否，但另起了一个话题，“既然这件事说完了，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