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大明星22 (10)
他了怎么办?
楚棹备受煎熬的独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看到江扉的眼睫颤抖了一下,他的心顿时也颤了颤,然后惴惴不安的试探着问。
“二哥,你醒了吗?”
江扉昏昏沉沉的睁了几次才终于睁开眼,他揉着眼睛侧过头,看到守在床边的楚棹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望过来的目光里满是浓烈的情意。
“阿棹,你怎么在这里?”
楚棹的呼吸一窒,直勾勾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江扉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后撑着坐起来靠着床头,些许是蛊虫钻进骨血里让浑身都变的软绵绵的,他一时没有恢复,刚撑起来就又跌回了床上,楚棹便下意识紧张的问。
“二哥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扉抬眼看着他,有些羞赧和无奈的轻声说。
“阿棹,我身子好乏,你快抱我起来啊。”
软绵绵的话语里还夹杂着宠溺的意味,像极了闺房女子对自家儿郎的娇嗔。
楚棹几乎有些喘不过来气了,他握着江扉的手攥的极紧,直到江扉实在难受的挣动时才恍然松开了些,又抑制不住满心热切的盯着江扉问。
“二哥,你....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我对你用了蛊,你不怪我吗?”
江扉怔了怔,然后笑着说。
“怪你什么,我知道你是喜欢我才做这些事的,阿棹,我也喜欢你,所以什么都不怪你。”
即便明知这是蛊虫的作用,可楚棹还是彻头彻尾的沉溺了,他抱紧了江扉,呼吸急促的问。
“那我想要二哥同我一起南下,再也不回宫了,二哥也愿意答应我吗?”
江扉也回抱住了他,温和的回答说。
“我答应你,只是母亲还在长秀园,我想接她和我们一同离开。”
“好,我们去接江娘娘,马上就去接!”
楚棹高兴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江扉拍了拍他的肩,安抚的说。
“你怎么这么高兴,都是这样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楚棹埋在他颈窝处半晌都没说话,然后才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眶湿润,像是黏人的可怜小狗依赖的看着他,殷殷的说。
“二哥,二哥我好高兴啊,二哥你可以亲亲我吗?”
江扉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凑过去亲了他的唇一下。
不过是很轻柔的一吻,楚棹却觉得心里满是沉甸甸的情愫,他也扣住江扉的头,在那唇稍微离开后又追了上去。
江扉闭着眼,眼睫温顺的垂了下来。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32
因为已经得偿所愿,所以楚棹决定在霍家军到来之前就离开蛮族的洞穴, 生怕霍晟会把江扉抢走。
只是在离开前一天老族长去世了, 楚棹遵循他的意愿将他的尸身焚烧成灰, 然后洒落在了冰天雪地里。
旁边的江扉见他沉默着,便捏了捏他的手轻声说。
“阿棹不怕,二哥会陪着你的。”
楚棹扭头看着他,眼圈有些红,神色却很平静, 他点头重复说。
“恩, 二哥会陪着我的,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
整顿好后离开这里时, 蛮族的人都被下了蛊无法行动,楚棹路过他们时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江扉。
“二哥, 你要杀了那个蛮族首领吗?你恨他的话, 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江扉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不远处被囚困起来的蛮族人身上,在那昏暗的角落里看到了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的古漆,对方早就没有了那时的野心勃勃, 蓬头垢面下的一双眼眸也钉了过来。
江扉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说。
“算了吧,他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自会有人来处置他的。”
楚棹满心遗憾的说。
“那好吧, 二哥说不杀,那我就不杀了。”
昔日被宫人肆意欺凌的唯诺少年只能躲在身后寻求庇护,现在却连杀人沾血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江扉本该觉得不舒服的,可他看着楚棹的时候便觉得满心爱慕,连一句苛责的重话都说不出了。
他们离开蛮族洞穴进入了冰雪之地,江扉坐在唯一的一座马车里裹着狐裘大衣,手里抱着暖炉,掀开帘子往外看着茫茫白雪的时候就有雪花飘了进来,落在手背上就化了。
楚棹进来后不赞同的说。
“二哥你畏寒,小心冷风吹进来。”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柔弱。”
江扉笑着反驳,却还是伸手放下了帘子,等他过来坐在旁边后就自然的靠过去依偎在了他怀里,问。
“我们还有几日能出北境?”
楚棹抚摸着他的长发,温柔的说。
“还有三日就出去了。”
江扉点点头不再说话,百无聊赖的伸手玩着他的衣袍带子,相贴着的身体暖烘烘的,让人在这寒冷的北境止不住的想要亲近。
他这样乖顺的模样很得楚棹的心,楚棹见惯了他清俊挺拔的温和模样,从前只敢仰头濡慕着他,现在当真与他浓情蜜意宠成了枕畔人,便如贪婪的顽童般不知收敛,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似的。
察觉到楚棹的气息有些重了,江扉便敏锐的抬起头问。
“怎么了?”
楚棹伸手摩挲着他挂着担忧的神色,痴痴的凝视着他,喃喃的语气有些天真的委屈。
“二哥,我想抱你。”
不知是不是蛊虫带来的作用太大,又因为乍然从居住已久的蛮族洞穴里走进了天寒地冻的北境,江扉最近便虚弱了下来,楚棹只好将情事的打算移到日后,现在说的“抱”也不过是让江扉用手帮自己罢了。
江扉微微一怔,然后有些羞怯的红了脸,低声说。
“昨晚不是刚....”
楚棹凑过去蹭着他的鼻尖,紧紧凝视着他垂下的黑眸,期待又蛮横的说。
“我是怎么也抱不够二哥的,二哥难道不想和我亲近吗?”
喷吐的气息离的太近,江扉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然后才轻声说。
“我自然也是情愿的,只是在马车上终究是不好,万一....万一被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
每一次的纵容只会滋生得寸进尺的占有,楚棹近几日完全相信他被蛊虫操控了,那些潜藏心底多年的贪欲与妄想便如黑色藤蔓疯狂窜长上来。
他捏着江扉的脸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撒娇似的说。
“我不会做到最后的,二哥就答应我吧。”
江扉见他伸手就来剥自己的衣服,为难的抓着他的手臂,却没有多少抗拒之意,颇有些难以启齿的轻声说。
“那好吧。”
楚棹的手流连着钻进宽松的衣袍里揉捏着他细腻的肌肤,江扉的呼吸错乱了几分,双手攀住他的脖颈接受亲吻,埋在他颈窝处隐忍的不出声,面容潮湿泛红。
马车外是一片凄寒,里面却春/光融融。
猝然间有铁马踏足的交叠声传了进来,很快就将马车碾过雪地的咯吱声覆盖住了,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正同江扉缠吻的楚棹猛地抬起头,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放下帘子把散落在旁边的狐裘大衣裹在了江扉身上,然后吻了吻他,温和的说。
“二哥,无论何时你都不准出去,也不要掀开帘子,等我回来好不好?”
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的江扉茫然的看着他,眼角和嘴唇泛着水润的红,目光里却已经显露出了一丝清醒。
他蹙眉问。
“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棹顿了顿,然后捧着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眸说。
“二哥,是霍家军追上来了,霍晟要把你抢走。”
话音刚落江扉就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满是排斥的不停摇着头,语气坚决的说。
“我不会跟他们回去的,阿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楚棹这才笑了,怜爱又眷恋的将他的手捧在唇上亲了亲,然后哄着说。
“外面天气太冷了,二哥你乖乖待着,好吗?”
江扉点了点头,满是担忧的说。
“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话.....”
“不,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这副样子。”
楚棹只说了这句话就堵住了江扉的焦虑,江扉轻叹了一口气,安静的望着他说。
“好,我等你回来。”
楚棹飞快收拾好后就掀开帘子出了马车,江扉只看到了一小片雪白就又被帘子挡住了,马车里温暖舒适,还盈着未散的缠绵味道。
他蜷缩着坐在马车角落,身上裹着毛茸茸的狐裘大衣,内里一片凌乱却无心收拾,满心都是对楚棹的牵念。
风雪声将外面的说话声盖住了,听起来不甚分明,江扉不安的揪紧了衣袍,不久后听到类似争端的嘈杂声响后急急的就要出去查看,却在触碰到帘子时硬生生僵住了,然后一寸寸收回了手。
楚棹要他等着,他该相信楚棹的。
分秒煎熬的不知过了多久,嘈杂声如巨浪般掀起又渐渐消退了下去,最后落成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江扉再也忍不住伸手就去拽帘子,车帘却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掀开了,那只手粗狂宽厚,长满了老茧,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与凛冽风雪一同挤进马车的是一个身披盔甲的高大身影,身上裹着的肃杀之气瞬间就将马车里的温度生生降了下来,铁锈般的腥寒透过皮肉钻进了骨头缝里。
江扉看清楚他阴沉的面孔后就骇然的要收回手,手腕却被对方眼疾手快的一把捉住了,粗糙的掌心磨得皮肤发疼。
江扉咬牙挣扎着说。
“霍晟你放开!”
霍晟看到他后先是一喜,紧接着脸色一变,逼近了单膝跪在马车里去拽他身上的狐裘大衣,只稍微看到那肩颈上的吻痕后就彻底明白了。
他怒不可遏的寒声道。
“是不是楚棹逼你的?混账,敢碰老子的人,我他娘的去砍了他!”
他就像一匹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因为太长时间寻觅伴侣而不得的焦躁不安与好不容易找到后却发现被别人强占的暴怒混杂成了完全失控的杀意。
他顾不得楚棹的尊贵身份,也顾不得他们蛊族神秘的蛊术,这一刻他只想杀了楚棹,至于之后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去想,也并不怕。
眼见他就要杀气腾腾的转身出去,江扉知道他是误会了,慌忙阻止他说。
“不是!霍晟我是自愿的!”
声音落下的刹那间霍晟的动作也凝滞了,他像是疑心自己听错了似的,甚至还嗤笑出了声,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江扉问。
“江扉,你说什么?”
他所认识的江扉是一个清高自持冷淡如玉的人,亲口和他说过不好男风,即便后来在和霍晟的情/事中渐渐尝到了些趣味,可霍晟也能很清楚他心里分明是不愿的,而是自己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强迫了他。
无论是楚颐、楚棹,还是霍晟自己,江扉被他们无法自拔的单方面心悦,但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那冷冰冰的坚硬心肠。
这才是江扉。
可霍晟现在听到了什么,他居然亲耳听到江扉说是自愿的?
迎着他不敢置信的惊怒目光,江扉字字清晰的回答说。
“我说,我和阿棹两情相悦,而且他是当朝七皇子,霍晟,你不可以杀他。”
他就这样坦然说话的时候神色沉静,径直望着霍晟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乌黑的眼眸依然和霍晟日思夜想的一样熠熠生辉,可又有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他在说起楚棹的时候,眼里是当真含着情意的。
连霍晟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出来。
他顿时就被气笑了,方才对楚棹的杀意已经窜到了头顶,太阳穴青筋毕现,扭曲的面容近乎狰狞。
他把手上的鲜血抹在了江扉的脸上,然后粗鲁的捏着他的下巴森然的说。
“那我不就更该杀了他了?省得你对他念念不忘。反正他出现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到时候我把他杀了然后扔在这里,谁都不会发现的,你说怎么样?”
江扉的脸色刷的就变了,他看得出霍晟是真的对楚棹存了杀心,于是竭力劝服他说。
“霍晟,你不要负气说这些话,阿棹出现在这里是意外,皇上一定正到处派人寻找他,你若是能将他平安带回宫的话一定会被重重赏赐的。”
听了这些话霍晟反而愈加生气,加重力道捏着他的下巴,冷笑的问。
“阿棹?江扉,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密了,恩?若你是因为这点鱼水之欢的话,怎么就不顾念我在军营里对你的好?”
“霍晟你!”
看到霍晟还如此纠缠的斤斤计较,江扉有心想问楚棹的情况也不敢说出口激怒他,忍了忍才放软了些声音说。
“晟哥哥,我们先回军营好不好?这里天寒地冻的,我们不要停留在这里了。”
霍晟听到他口中的“晟哥哥”后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卸下力道轻柔的摩挲了几下江扉的下巴,然后才冷哼了一声说。
“江扉,等回军营了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他转身又离开了马车,吩咐了一声后众人开始往军营的方向走,马车也继续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只是方才的温暖已经消失了。
江扉掀开一侧的帘子,看到蛊族被霍家军押着走在后面,面容阴郁的楚棹双手被捆着,察觉到江扉的注视后抬眼看了过来,然后宽慰的朝他笑了一下。
江扉紧紧蹙着眉,忧心忡忡的似乎想要说什么,楚棹却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江扉只好默不作声的放下了帘子。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33
回到军营的时候另一批霍家军也将蛮族人带了回来,余下的霍家军则留在蛮族之地清理, 江扉被霍晟带着往军营走的时候看到了神色惶恐的蛮族人, 和悬在长矛顶插在军营门口象征胜利的古漆的人头。
江扉的眼眸微微一动, 然后垂了下来。
霍晟应该不知道他在蛮族发生的事,所以杀了古漆估计也是怕对方会再起什么幺蛾子罢了。
这样也好。
霍晟直接将他带回了之前的主帐,里面摆放的东西依然没有变,甚至连江扉惯用的手炉都摆在了床边的熟悉位置。
回到这里后霍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按着江扉的肩膀说。
“你先休息一下, 我去把热水端进来, 你好好洗个澡。”
江扉披着狐裘大衣,一张脸比雪白的皮毛还要冷淡, 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过霍晟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说完后就出去了, 片刻拎着浴桶进来, 又一桶一桶的往里面倒热水。
他不愿意别人进来,所以做这种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动作利索, 力量强悍。
江扉一直立在原地,等他把浴桶里灌满水后才走近了两步,霍晟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
“衣服我给你挂到屏风上, 都是我前不久从集市上特意给你买的,你肯定很喜欢。我再去给你热碗酒,你喝了会暖和些。”
他殷勤的态度和之前如出一辙, 江扉拢紧了狐裘大衣,等他看了自己一眼出去后才渐渐放松下来,褪了衣袍踩着椅子进了浴桶,在温热潮湿的水里清洗着身子。
因为提防着霍晟随时会进来,所以他尽量快速的洗着,听到渐渐逼近的急促脚步声后连忙走出浴桶去抓屏风后的衣服,然后躲在屏风后面顾不得擦干就胡乱套着衣服。
霍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目光在空荡荡的屏风和浸着水痕的地面上扫了一圈后,就大步没停的直接朝屏风走了过去。
他没有任何避讳的出现在了屏风后面时,江扉已经仓促换上了衣服,只是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滴下的水痕也将衣服弄湿了。
霍晟啧了一声,然后专横的说。
“你看你衣服都湿了,脱了再换一套。”
江扉警惕的看着他说。
“不用了。”
“这可不行,你要是受凉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霍晟把热酒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掏出一堆衣服抱在了床上铺开,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的挑着说。
“你喜欢哪一套?颜色深的还是浅的?以前你总是穿白色的,我每次瞧你都得在雪里寻,太费劲了,这次你换身青色的吧。”
慢慢走过来的江扉置若罔闻的从床上拿起最近的一身白袍,霍晟抓住了他的手讨价还价说。
“这样吧,你听我的穿青色的,我就不偷看你。”
江扉有些怀疑的看着他问。
“当真?”
霍晟虎着脸说。
“怎么,我堂堂一个大将军还能总骗你不成?那也太没有威严了。”
鉴于他的前车之鉴,江扉早就不信他厚脸皮的这些承诺了,轻哼了一声就去拿那身青袍,边往屏风后面走边戒备的回头看着他。
霍晟见他这般提防自己,不禁不高兴的说。
“你一个男子怎么还这样羞答答的,说出去真是要叫人笑话,况且你身上的哪个地方我没见过,遮遮掩掩的跟我要吃了你似的。”
江扉根本就没理睬他,到了屏风后面擦干身子和头发然后换上了那身青袍,霍晟一直盯着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清瘦身形,絮絮叨叨的语气说的漫不经心,胸膛里灼烧的情愫却愈来愈旺。
片刻后江扉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宽袖长袍,青葱如松,看起来颇有些文人雅士的风流倜傥,相貌俊秀的堪比貌美少年。
这顶主帐比之前还要暖和,江扉在里面套了很多衣服也不显得臃肿,依然动人如初。
霍晟的心口一窒,喜爱之情泛滥的整颗心的都软了。
他疾步走过去拉着江扉坐到床榻上,然后把桌子上的热酒端给他,命令说。
“快点把酒喝了,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江扉垂眼看着碗里的热酒,又抬眼看着他问。
“这酒.....”
他一出口霍晟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当即就不高兴了,故意恶声恶气的说。
“这酒是烈酒,还下了好多药,你喝了后就不省人事,刚好让本将军为所欲为。”
他这么说着反而让江扉放下了戒心,他挣脱开霍晟的手,然后捧着深色的酒碗小口小口喝着,安安静静的模样看起来乖顺的不得了。
霍晟直勾勾的盯着他,翘着二郎腿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努力沉下语气质问说。
“现在我该来跟你算算账了,你当时为什么要骗我跑掉?跑了之后你去了哪里?怎么会出现在蛮族的地方?还有那个楚棹,他明明应该在皇宫里的,怎么也会出现在北境,还带着那些蛊族人?”
热酒入喉滚过的地方都生出了灼灼的热度,喝了几口后周身仅存的寒气都被驱散了,舒适的温暖让江扉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
他把酒碗搁在膝盖上,然后看着霍晟回答说。
“我为什么要跑掉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对我做出那种事,我受不了了自然要跑。跑到集市后机缘巧合我撞到了蛮族的人,索性埋伏其中跟他们回到了蛮族,打算探听到有利消息后就趁机回军营报信。”
顿了顿,他又轻描淡写的说。
“至于阿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蛮族我也不清楚,似乎是被蛊族人掳来的,你还是尽早送他回京吧。”
楚棹不是皇上血脉这件事是天大的秘密,江扉并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所以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原本他是想着要和楚棹一起离开北境的,但现在霍晟还是抓到了他们,江扉怕他会肆意杀掉楚棹,因此千方百计劝服霍晟保住楚棹的性命。
霍晟对于他的解释半信半疑,最后抓住自己唯一不满的重点盯着他说。
“你受不了我就跑了,可又怎么坐在了楚棹的马车上?江扉,你亲口和我说过不好男风的,但现在又说和楚棹两情相悦,你叫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
江扉的手抓紧了酒碗热热的边缘,尽管知道说出来可能会惹霍晟生气,可他没有办法否认。
他紧紧抿了抿唇,然后开口说。
“我没有对你说谎,我的确心悦楚棹,我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所以我和他相爱自然不必再顾忌人伦道德。霍晟,我承欢他的身下是我甘愿,可你不同,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愿与你做那种事。”
霍晟能够接受江扉不喜欢自己,但不能接受江扉喜欢别的男人,他怒极反笑的说。
“江扉,我才不信你会喜欢楚棹,是他威胁你了还是你们串通好来骗我的?恩?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生气吗?现在楚棹已经被我关起来了,就算我杀了他也没有人会泄露这个消息,至于你,我不管你心里到底喜欢谁,你既然来到我身边了就别想走!”
霸道又野蛮的话语带着杀气腾腾的痞气,江扉不想在这种时候和他对着干,索性就抱着酒碗沉默了下来。
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霍晟做决断,他看着江扉沉静的面容,盯着他说。
“我先出去做事,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江扉没回答,等他转身大步走出去后不久走下床往门口走,掀开帘子看到门口的左右站着两名士兵在看守着,瞧见他要出来后就横起长矛挡住了他的路。
分明是将他软禁了起来。
江扉倒不在乎自己待在那儿,只是关心楚棹的处境,他犹豫的小声问。
“你们能告诉我带回来的蛊族人关到了哪里了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其中一名士兵恭敬却坚决的回答说。
“二殿下,霍将军说这些事请您直接问他就好,属下们不可以回答。”
这话问到霍晟时还不知又会被他怎样刁难,江扉见自己也没办法从这两名士兵这里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放下帘子回到了帐篷里。
离开主帐的霍晟和将领们开会讨论处置蛮族的事宜,又出面下达了一些命令后才去了关押着蛊族人的帐篷里。
蛊族人都被关在了一起,只有楚棹被单独看管在旁边的小帐篷里,他常年居于深宫中又名声不大,所以北境的将士们并不知道他就是七皇子,只以为他是蛊族的族长。
霍晟走进来后就让里面看守的士兵退下了,然后他坐到椅子上看着被牢牢绑起来的楚棹,摸着下巴嘲讽的说。
“若不是江扉亲口承认你是楚棹,我还当真以为是哪个心怀不轨之人刻意易容成了七皇子的相貌来蒙骗我呢。”
楚棹被绑在木柱上,双手被绑在身后,狼狈的坐在灰扑扑的地面上。
他冷笑的看着霍晟说。
“霍将军,久仰你的大名,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的。”
霍晟不耐的挥了挥手,直截了当的说。
“本将军可不想跟你客套,我就想问你两件事。第一,你是怎么来到这北境的?第二,你和江扉到底计划好了什么,他怎会突然说出与你两情相悦的话来骗我?”
听完他的话后,楚棹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他回答说。
“第一件事我不想回答你,这与你无关。至于第二件事,我和二哥本就是两情相悦,又何必要骗你呢?”
霍晟的脸色沉了下去,起身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然后抽出随身佩戴的弯刀抵住他的脖颈,阴阳怪气的威胁说。
“你若是不老实交代的话,那我就不认为你是真的七皇子了,那么你和那些蛊族人们我看就可以杀掉了。”
楚棹脸色微变,之前被霍家军追到时被抓起来就是因为霍晟用蛊族人的性命威胁他,楚棹有能力带着江扉逃走,可他现在是蛊族的族长了,不能置族人的性命于不顾。
他愤怒的瞪着霍晟说。
“你真是卑鄙小人!只会威胁这种手段!”
霍晟无所谓的笑了笑,懒洋洋的说。
“真是没打过仗的天真皇子,在战场上只要能取得胜利,无论什么手段都是允许的,哪种最有效就用哪个。”
他这样操控着整个蛊族的性命,楚棹不得不妥协,于是将自己来到蛮族的过程简短的告诉了他,霍晟听后大为惊奇,不过很快就接受了。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说。
“这件事解释清楚了,那么你该说第二件事了。现在你们蛊族和江扉都在我的地盘,别想耍什么花招,小心我一刀就砍了你们!”
楚棹嗤笑了一声,然后幽幽的说。
“第二件事我可没骗你,我和二哥是情投意合,情难自抑,你去问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吧。”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34
霍晟黑着脸说。
“你以为你们两个人串通好说辞就能骗到我吗?”
他不想再听到楚棹说和江扉的浓情蜜语,因为他从心底里压根就不相信, 于是立起身, 兴趣缺缺的宣布说。
“明日我会派人送你回京。”
说完后他就要离开, 楚棹又在身后说。
“当初父皇下令说只要蛮族平定了,那么二哥就可以回京,霍晟,你是留不住他的。”
霍晟的脚步猛地顿住了,他侧过头投过来的视线格外阴冷, 说出来的话也跟在雪水里浸泡的似的, 又镶嵌着北境特有的凌厉。
“这你就别管了,我想留的人不择手段也要留下来。”
楚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掀开又落下的帘子外, 忽然间就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大, 看起来都有些诡谲了。
他轻声的喃喃说。
“二哥你别怕, 我们明天就会见面的。”
霍晟不容置疑的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他打算尽快派人送楚棹回京,省得江扉还满口胡言乱语的让他烦闷, 至于皇上当初说过的等江扉平定蛮族后就准许回京的圣言,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已经决意要把江扉捆在身边了,谁都不能抢走。
只是这样的念头在第二天江扉出现异样的时候就发生了改变。
因为这几日霍晟一直都非常忙碌,白日里早早就出去了, 直到中午临近吃午饭了才匆匆赶回主帐来看看江扉。
江扉依旧蜷缩着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只是霍晟能敏锐的听出来他是醒的, 呼吸却急促的很不正常。
霍晟疑惑的走过去问。
“江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他的声音后江扉猛地颤了一下,然后蜷缩的更紧,泄出了一丝浅浅的泣音。
霍晟脸色大变,按住他的肩膀强硬的把人翻过来,看到他脸上的绯红与潮湿的眼眸后愣住了,随即拧起了眉头沉声问。
“到底怎么回事?”
看江扉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像被下药了似的,可他回来后的饭菜都是和霍晟一起吃的,除了霍晟又没有人进入过主帐,旁人根本没有机会做这种小动作。
江扉咬着自己的指节竭力不发出声音,含泪摇着头,抗拒着不让他接近。
霍晟心烦意乱的捉住他的手腕就把人拽了过来,被褥滑落了一些,露出江扉被热汗浸湿的上身,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
江扉挣扎着不让他接近,近乎无助的喊着。
“阿棹,阿棹在哪里,我要阿棹。”
霍晟胸膛里的情动顿时就被冷水浇透了,他捏着江扉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然后咬牙切齿的冷声说。
“江扉你住嘴,不准叫别的男人的名字,现在只有我能救你,知道了吗?”
江扉没有如他所愿的屈服,依然难受的不停喊着楚棹的名字,满心满眼都只牵挂着那一个人。
霍晟嫉妒到发狂,蹬掉鞋子就跪上床把他强势的搂在怀里亲吻,江扉的浑身都湿漉漉的,像是香甜的汁液似的令人陶醉不已。
只是在床榻间折腾了一番后,江扉依然显得很难受,神志不清的像是完全没有被安抚到。
霍晟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又十分郁结,他拧着眉头把江扉塞回被褥里,然后匆忙穿上衣服就直接奔去了楚棹所在的地方。
原本他打算让人一早就带楚棹回京的,只是临时出了点事耽搁了,所以就推迟到了下午。
他出去的时候刚到看到楚棹正被人带着离开,他戴着镣铐骑在马上,前后左右都是看守的士兵提防着他逃跑。
霍晟连忙厉声叫道。
“给我停下!”
士兵们连忙勒住马缰绳停下,中间的楚棹听到后扭头看了过来,然后好似预料到了什么似的,苍白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
霍晟让人把他带进了议事的帐篷里,屏退了其他人后才怒气冲冲的攥住了他的衣领,狐疑又愠怒的问。
“江扉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楚棹被他勒的面容发白,笑容却越来越大,固执的说。
“我早跟你说过了,二哥心悦于我,自然是不愿被你强迫的。”
“你他娘的还在蒙我呢是吧!你以为我在战场就没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的种族吗?你现在是蛊族族长,如果不是你对江扉使了什么手段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北境本就是各族交汇的偏远之地,霍晟亲眼见过许多游经的异族,也从其他人口中听过各种各样荒诞的事,如今看到江扉这样疲惫至极却还如渴死之人般的怪异模样,自然清楚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看到他已经轻易识破后,楚棹也没有再隐瞒,微笑的看着他说。
“没错,就是我搞的鬼。二哥现在中了蛊,他不仅爱我恋我,还会日夜想着与我欢好,其他人谁都不能满足他。”
霍晟愤怒的目眦欲裂,恨不得当场就掐死他,暴怒道。
“你竟然把这种肮脏的手段用在他身上!就算他不是你亲二哥,可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就为一己私欲这样对他!”
“你还有脸这样骂我?霍将军,难道你不也是这样对二哥的吗!你不顾他的意愿强迫他羞辱他,难道你觉得你和我有什么差别吗?”
楚棹不甘示弱的讥讽声如针扎在了霍晟的心口,他顿时就被人迎头痛击了一下,哑然了好几秒。
然后他才铁青着脸说。
“不管怎么样,你先把江扉身上的蛊解开,之后我们再说。”
“不可能,等我解开了蛊你只会把我赶回京城然后独占二哥,况且这蛊是无解的,我和二哥从此同生共死,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楚棹一字一顿的盯着他说出了这些话,清秀白皙的面容上浮出了得意又痛快的神情,衬的这张看似弱不禁风的无害面容都有些扭曲。
他看着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的霍晟,又悠悠的补充说。
“二哥现在很难受吧,他一定在喊着我的名字,霍晟,你真的忍心为了不让我碰他就让他难受死吗?”
最后一句话把霍晟逼到赤目的杀意硬生生扼了下去,他面色森然的拽着楚棹往外面走,然后一言不发的直朝主帐走去,路上遇到的霍家军瞧见他难得的骇然表情后都吓的噤声行礼。
霍晟一直把楚棹拖到主帐后推到了床上,阴沉的盯着他说。
“楚棹,我等着你一会儿给我好好解释。”
楚棹跌到床上时压到了埋在被子里的江扉,江扉茫然的探出头来,勉强看清楚楚棹后顿时就像印随的雏鸟似的急急凑了过去,颤抖的抓紧他的衣襟抽泣的叫着他的名字。
“阿棹...阿棹....”
他这样委屈又依赖的模样是霍晟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如同钉在了地上似的,一眼都移不开。
楚棹将江扉搂在怀里柔声安抚着,余光瞥到雕塑般的霍晟后不禁讥笑的说。
“怎么,霍将军还想留在这里亲眼看吗?我自然是不介意,只怕霍将军会受不了。”
这样的激将法对霍晟来说实在太过幼稚,可他心口却真如刀割似的在淌血,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搂着楚棹急切去亲他的江扉,然后转身大步走去了主帐。
等听到脚步声走远后楚棹才担心的问。
“二哥,你没事吧?”
江扉脸上的绯色尽数消退了下去,难耐的神色也恢复了冷静,他轻轻摇头说。
“没事,但是你有没有被为难?”
“二哥不必担心我,只是害你刚才受苦了。”
想到刚才霍晟就在这里和江扉翻云覆雨,楚棹的心里冒着浓烈的嫉妒与不甘。
他和江扉悄悄商议过后给江扉下了药,所以才能在今天想办法骗过霍晟留下楚棹。
现在楚棹有心想要在江扉心里留下和霍晟不同的地位,所以计划成功后就压下心里的种种晦暗,轻声细语的哄着疲惫至极的江扉睡下了。
将原本守在主帐门口的士兵遣退后,霍晟沉默的立在门口,烦躁的去摸怀里装着烟草的香囊时却摸了个空。
他想起来了,因为江扉不喜欢闻那烟草味道,所以他就戒掉了。
他紧紧闭了闭眼,暴起的青筋在竭力克制着乱七八糟的暴虐念头,头痛欲裂的像是要炸了似的,却怎么都敌不过心脏处传来的疼痛。
他怎么都无法忍受自己亲手将江扉推向了别人。
江扉本该是他一个人的,是该由他彻底护着的,可现在江扉却中了楚棹的算计变成了这副模样,如果江扉清醒后知道了这些事,一定会怨恨他的。
外面的寒风刮得整个人都没了知觉,霍晟早已习惯了这样苦寒的北境,皮糙肉厚的甚至还觉得很心安,可现在他的心却冷的发抖。
刚才他实在受不了这诛心之痛就走的远了些,过了良久他才走回来,听到安安静静后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温暖的气息蓦然包裹过来时还有些不适的刺痛。
床榻上的楚棹正将江扉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好,低头凝视着他的神色专注又痴迷,霍晟想自己在望向江扉的时候或许也是这样的吧。
他低声说。
“出来说吧。”
楚棹恋恋不舍的摩挲着江扉的脸颊,片刻后才收回手,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下了床。
霍晟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睡去的江扉,沉默的带楚棹走出了主帐。
这次他们之间的氛围从杀机四起变成了情敌眼红,霍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杀楚棹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能最小程度的减少这个蛊对江扉的影响。
进入空帐后他直接问。
“你下的到底是什么蛊?”
两人的地位已经完全对调了过来,楚棹笃定了他不敢再轻易杀自己,两人都是为了江扉才做出了退一步的妥协。
他终于说出了实话。
“我给二哥下的是情蛊,顾名思义我想你也猜得到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明白他会主动说喜欢你,但为什么他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也还念着你?就是因为这情蛊的作用吗?”
霍晟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尤其是在看到楚棹点头后脸色愈加难看。
楚棹已经和江扉秘密谈好了说辞,所以毫不心虚看着他说。
“我承认是我居心叵测下的蛊,因为我想要的无非是二哥能爱我罢了。霍晟,你若是当真喜欢二哥的话,难道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这样带着引诱的话几乎让霍晟产生了刹那间的动摇,可很快他就稳下了心神,没有回答楚棹的话,只是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那他多久...多久会这样需要你?”
楚棹顿了顿,然后若有若无的笑着说。
“自然是日日夜夜了。”
霍晟不懂这个蛊,自然也不清楚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昨天追到他们的时候楚棹的确和江扉在马车里缠绵,今日江扉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他拧着眉头,不快的盯着楚棹说。
“我暂时不会杀你,也不会派人送你回京,但你别以为这样江扉就是你的了,你别忘了这只是情蛊在起作用。”
楚棹轻哼一声说。
“纵使是假的我也心甘情愿,起码二哥现在以为他是爱我的,可霍将军你呢?你连二哥虚假的情意都不曾得到过一丝一毫。”
霍晟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掌心被掐出了深深的痕迹,他面沉如水的说。
“楚棹,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给我安分些。”
楚棹冷笑一声,然后就被他叫来的士兵带下去了,霍晟一人立在空荡荡的帐篷里良久,才抬脚走了出去。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35
楚棹依然被关押在了原来的地方,霍晟疑心重, 并没有全然相信他说的话, 只是每天都观察着江扉是否真的如楚棹所说的一日也离不得他。
江扉也知道霍晟这人其实心细如发, 于是佯装每七日才会那样痴魔的急切需要楚棹,其他的时日里虽然也会牵挂惦念着楚棹,但起码没有那样让霍晟心如刀割了。
蛮族被平定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传来,不过霍晟已经想好了对策。
如果皇上果真要让江扉回京的话, 那他就伪造一具尸体送回宫蒙混过去, 反正宫里也没有人在意江扉的死活。
一月后圣旨才传了过来,他才知道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
皇上已于不久前驾崩了, 三皇子楚颐顺利登基称帝成为新皇,他修整宫殿升贬众臣, 一步步将先皇的天下改成了自己的新朝代。
而这次送到北境的圣旨一方面夸赞了北境的士兵们并给予丰厚的奖励, 另一方面则是召江扉速速回京参加不久后的新皇生辰,还将常年居于长秀园的江翩恢复了太妃称号,破例迁回皇宫居住。
来到北境的太监宣读圣旨的时候霍晟和江扉跪在首排, 楚棹因为避嫌就先藏了起来。
霍晟清楚的看到江扉在听到江翩的名字时身子猛地僵住了,手掌蜷缩着收紧了,那一瞬间霍晟就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京了。
江翩是江扉最在乎的人,现在楚颐是用江翩威胁他, 所以即便这是个显而易见的圈套,江扉也必须回去。
霍晟无声的叹了口气。
带着皇上圣旨与奖赏来到北境之地的太监和侍卫们被安置着住下的时候,江扉一直遥望着京城的方向, 神色茫茫的似乎是在想着谁。
霍晟吩咐好后就疾步朝他走了过来,皱着眉说。
“外面风大,你先回帐篷里去吧。”
江扉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说。
“霍晟,我想回京,你会拦我吗?”
霍晟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平心而论他当然是不愿意江扉走的,一旦离开了北境他就无法时刻保证着能看住江扉,而且京城里还有楚颐在虎视眈眈的等着江扉主动走进来。
当初江扉就是因为要从楚颐身边逃脱才扑向霍晟的怀里的,现在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江扉又孤零零的走回那深宫里去?
霍晟握住了江扉的手,摩挲着他温凉的指节说。
“我不拦你,我和你一起回去。”
江扉惊讶的抬头看着他,一张玉白的脸被毛茸茸的绒毛团团围着,看起来颇有些可爱。
他眉眼如画,眼里的黑瞳与嘴唇的薄红是这冰天雪地里最摄人心魄的颜色,只一眼就灼灼的烙在心上,难以忘怀。
霍晟情难自禁的趁着旁边没人就偷偷亲了他一下,然后努力暖着他的手,理所当然的解释说。
“这一路山高水长,我怕你会生病了,也怕楚棹会趁机欺负你。回京后你又处处受制,楚颐那狗皇帝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我又怎么放心的下。”
温和近乎宠溺的话语将凛冽的风寒都浸软了,江扉沉默了半晌,然后偏过头凝视着远处的雪山,低声说。
“霍晟,你是北境的王,不必为了我主动去京城那座牢笼。”
“我的确不愿去京城,可你要主动走进那牢笼,我就只好陪你一起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丢下自己的婆娘的,那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霍晟轻描淡写的笑哈哈说着,边揽着他的肩推着往回走,边絮絮叨叨的继续说。
“你就什么都别担心了,我知道你挂念着你母亲,到时候我陪你进京了也把你母亲救出来,然后你就不必再处处受缚了。”
妥帖的安排任谁都无法不动容,江扉迟疑了一下,然后叹气说。
“霍晟,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的,我和楚棹.....”
“你别说这些话,我不爱听,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
霍晟一听他提起楚棹就不乐意,佯装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就把他推进主帐了,又嘱咐了几句才匆匆离开去安排其他事宜。
带着新皇旨意过来的太监和侍卫们第二日就要护送江扉回京,霍晟无法违抗圣旨,于是厚着脸皮也说要一同回京。
新皇的旨意里没有说要霍晟一起回京,不过太监和侍卫们在霍晟能言善道的说服中就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和一部分霍家军一同护送江扉回京。
楚棹伪装成了霍家军跟着他们,他让剩下的蛊族人先去南方寻找适宜的地方居住,承诺说等回京城处理好所有事情后就回蛊族继续当族长。
霍晟白日里跟在江扉马车一侧守着,晚上就偷偷溜进去,到了他以为的情蛊发作时就不情不愿的守在马车外,压着满腔烦躁与妒意留给江扉和楚棹独处的空间,不让别人发现异样。
半月后他们回到了京城,皇上亲自率领群臣在宫门迎接他们,表示对江扉平定蛮族的嘉奖与重视。
江扉只记得上次从楚颐床榻上狼狈逃走时楚颐还是那样性情混乱的癫狂模样,现在再见到他时,他已经穿上了龙袍成为这九五之尊,和先皇一样不露声色,心思深沉。
江扉跪下行礼的时候楚颐亲自将他扶了起来,隔着衣袍扼住手腕的力道大的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了似的,溢出了浓烈到让人心惊的情愫。
江扉忍痛道谢,然后立起身就要不着痕迹的挣脱,楚颐却不容置疑的与他携手进宫,旁边的大臣附和着感叹新皇兄弟情深,江扉只好顺着楚颐的力道一起走。
宫里为他们准备了盛宴,早就有侍卫提前回来禀告说楚颐说霍晟也随同回来的事,所以宴会上也有霍晟的位置,只是和江扉的位置是对面的。
当年霍晟将江扉救走的时候一定有宫人告诉了楚颐,只是他不好与这大将军撕破脸,于是面上还言笑晏晏的说着褒奖的话语。
江扉就坐在楚颐最近的位置,另一边是太后和楚颐新封的皇后。
太后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了些许老态,但凤目里的凌厉却依然不减,只是在看向江扉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敌视,平静又温和。
楚颐兴致很高的不停喝着酒,也在众目睽睽下与江扉说话敬酒,江扉只好端着酒杯陪他喝,不多时脸上就浮出了些红晕,秾丽的很。
江扉有些头晕的又喝了杯凉茶缓缓,抬眼看到楚颐正盯着自己看,那目光让他头皮发麻。
宴会结束后楚颐又下了圣旨将江扉留在宫中,还破例准许他与自己同住以慰藉兄弟情义,江扉跪下领旨谢恩时看到霍晟忍无可忍的往前走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了。
夜色降临,群臣陆陆续续散去离宫,霍晟也不得不回到自己在宫外的将军府,江扉看了他一眼后跟着太监往楚颐的宫里走,穿过长廊时遇到了驻足等待的太后。
太后吩咐带领他的太监说。
“你先去一边候着,哀家有几句话要和阑王吩咐。”
太监应声退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太后才将目光落在了江扉身上。
江扉垂眼沉默立着,身姿清俊挺拔,宴服华贵精致,是用了只有皇帝本人才动用的绣工亲手缝制的。
楚颐那时看着这件宴服就说过江扉穿上了一定很好看,果真如此。
当初太后想方设法不让楚颐过分沉迷江扉是为了保证楚颐能坐稳太子之位,在得知江扉成功逃走后才极为欣慰,想着楚颐总算不会再陷进去了。
果然楚颐在大怒一场后绝口不再提江扉的名字,好像压根就不在意他似的,而是专心学习处理国务,在先皇面前做一个完全称职的勤勤恳恳的太子。
后来先皇驾崩后楚颐就顺利登上了皇帝之位,事实上太后对于先帝的病是怀有疑心的,她怀疑是楚颐在暗地里使了些手段才迫不及待登上的这帝位。
可她也因为多年在深宫的勾心斗角与先皇间产生了嫌隙,怕他会随时改变主意,天天提心吊胆着先皇的喜怒,在先帝驾崩后即便得知了楚颐的小动作也不再追究,只风风光光安安心心的当她的太后。
她本以为儿子登基,后宫充实,自己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可渐渐的才发现楚颐其实根本就没有忘记江扉,甚至重新修整寝殿也是为了江扉住进来做准备。
只是太后已经累了,她懒得再去管楚颐,更何况楚颐现在已经是新皇了,他如果依然这么想要江扉的话,那太后也不会再阻止了。
太后的思绪飘远了一些才慢慢回来,在这沉默的间隙里江扉也没有说话,依然低眉顺眼的立着。
太后终于开口说。
“江扉,你知道你真正的身世吧。”
江扉颔首说。
“知道。”
他对太后知道这个秘密并不感到惊讶,太后陪伴先皇身边那么多年,亲昵的关系与女人的多疑总会让她寻到蛛丝马迹知晓的。
太后凝视着他俊秀出众的相貌,继续低声说。
“既然你知道自己本不是皇家人,那么本该被驱逐去皇宫的,如今皇上肯留你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是你的福分,你该知足。”
江扉抬起眼看着她,平静的说。
“臣只想和母亲离宫安世,再不牵扯皇城的事。”
“若皇上对你没有半分心思,哀家是可以成全你的,只是现在你也看到了,即便你远去北境几年皇上也还对你念念不忘。”
太后说到这里后顿了顿,然后才带着些劝意的说。
“江扉,只要你安安分分的让皇上高兴了,哀家就会让你母亲颐养天年,再不缺荣华富贵。”
江扉摇摇头说。
“母亲不愿留在宫里,臣答应会自由留下来,只求太后能放母亲出宫。”
太后意料之中的断然拒绝了,江翩本就是他们牵制江扉的唯一人质,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放她走。
江扉也心知如此,只是又问。
“臣想去看望母亲,可以吗?”
太后犹豫了一下说。
“明日哀家会让人带你去的。”
“谢太后。”
太后被贴身宫女搀扶着离开后,太监继续带江扉穿过长廊,两旁的夜来香飘来了幽淡的香气,皎洁的花朵如同星辰簇拥着盛开。
走了不久后到了皇上的寝殿门口,太监恭恭敬敬的退到了门边守着,江扉抬眼望着气势恢宏的宫殿上悬挂的“长欢宫”牌匾,几秒后收回了目光,推门而入。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36
偌大的长欢宫金碧辉煌,每一寸都是工匠耗尽心血精心打造的, 比历朝历代的帝王都还要奢华。
这里连地面都是用金砖镶嵌的, 江扉一步步走过去的时候像是踩在了金子上, 他不禁想到了回京途中偶然从百姓口中听到的抱怨声。
轻微的脚步声响在寂静的宫殿里,他看到楚颐从镂空的屏风后走了出来,他依然穿着在宴会上的至尊龙袍,笑盈盈的望着他说。
“二哥,你终于来了。”
江扉停下脚步, 在原地掀开衣袍就要跪下, 楚颐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走近了拉住他,然后就急急的往里面走, 欢喜的殷勤说。
“二哥你快进来看,这是我亲自设计的宫殿, 你喜不喜欢?”
江扉被他拽着就往里面走, 忍不住挣脱的说。
“皇上,里面就是您的寝殿了,这于理不合。”
楚颐扭头来看他, 笑容满面的模样在这样有些昏暗的宫殿里显得分外渗人,夹杂着期待已久的渴慕、姗姗来迟的暴怒与难掩的几近战栗的亢奋。
他语气甜蜜的柔柔说。
“二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寝殿了,哪有什么合不合的。”
江扉的动作猝然凝滞了。
即便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真被楚颐一步步拉进深处的时候依旧会觉得恐惧,像是被毒蛇缠缚着拖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咬紧牙关克制着战栗的心跳,穿过层层降下的薄薄纱幕后, 才骇然的看到了堆在寝殿深处的巨笼。
精细,美丽,如同捆缚着鸟雀的鸟笼。
楚颐剧烈的喘着气,仰头痴迷的望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神情满是迷恋,十分不稳的声音时而卑微时而强势。
“二哥,我想了很久要怎么惩罚你敢私自逃跑的事,后来终于想到了。”
他凑近了像个孩子似的凝视着江扉乌黑的眼眸,固执的非要从中看出自己的倒影,灼热的鼻息近在咫尺的笼罩着江扉发白的面容。
楚颐的唇角微微翘着,温柔的轻哄着说。
“你自己乖乖进去,二哥,你乖乖的当我的鸟雀,我就保你母亲平安享乐。”
他的手捧住了江扉的侧脸,然后往下触碰着他僵硬的身体,如同在逡巡着审视般充满了警觉与严肃。
他凑近了嗅着江扉的侧颈,疑心重重的皱着眉头嘟囔着说。
“二哥,你离开了我那么久,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记得从前七弟就喜欢你,可是后来他失踪了,还有那晚你逃走的时候宫人们说是霍晟救了你。二哥,他们有没有碰你?”
最后一句话是贴着江扉的耳畔说的,锋利的牙齿几乎悬在了他薄弱的皮肤上,似乎只要江扉说出任何违背他心意的话,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咬破江扉的喉颈。
江扉的眼睫颤抖的很厉害,用力掐了掐自己才勉强平和的回答说。
“没有,他们没有碰过我。”
楚颐立刻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绕着江扉看了好几遍,然后心满意足的抱着他,埋在他的颈窝里偏执的说。
“真好,二哥只是我一个人的,太好了。”
他蹭了蹭江扉温热的侧颈,又抬起来去蹭他的嘴唇,江扉下意识偏头避开了,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咬牙说。
“楚颐,你已经有皇后了,我听说你后宫里也有很多妃子,所以你放过我吧。”
他根本就不敢看楚颐,说话时目光是落在不远处隐在暗处的墙壁上的,虚浮的没有焦点,瓷白的脸如同冰凉的玉似的,下颌的线条绷的很紧。
长欢宫里出现了几秒的死寂,楚颐死死盯着他,然后稍稍歪了歪头,语气天真又平静。
“二哥,你是在违背圣意吗?按律是要灭九族的呀。”
这样暴虐恣意任性妄为的话时常从年幼的楚颐口中说出来,只是那时的他最多不过是惩治宫人,孩童的脾性也很容易就会哄好。
可现在他已经是万人之上了,一句话一点不快就能轻易决定无数人的性命。
江扉的脸色刷的就白了,猝然抓住他的手臂仓皇的说。
“不是!楚...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
他发着抖跪下来认错,膝盖磕到地面发出很沉闷的声响,在冰凉的地面上跪的生疼。
楚颐伸手捏住他的下颌抬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他,俊美的面容覆在了阴影里,看不清楚神情。
指腹摩挲着江扉的下颌骨,用力按的他生疼。
半晌后楚颐才宽容的开口说。
“二哥,你求我抱你进去,我就原谅你。”
江扉仰头仰的脖子酸痛,要很努力维持着才不会失去平衡,他很慢的眨了眨眼,张着嘴唇喘了好几下气才终于说了出来。
“...求皇上...抱臣进去。”
楚颐很轻的笑了一声,听得出来极为愉快。
他弯下身很亲昵的亲了亲江扉的唇,然后将江扉抱在了怀里,立定后又眷恋的吻了吻他怔忪的眼眸,绵绵的如同在说枕榻私语。
“二哥,你往后不要叫我皇上,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只准你叫。”
第二天太后派来带江扉去看江翩的宫人无功而返,而楚颐一连几日除了早朝外都半步不曾离开过长欢宫。
他这样纵情溺乐,太后却不得不顾忌外面的风言风语,于是派人伪装成江扉造出了他早就离开皇宫住进宫外王府的假象。
眼见楚颐还总是不理朝政,她实在忍无可忍的亲自去敲了长欢宫的门,等候了好一会儿才被准许入内。
楚颐穿着常服,面色无异的将她迎进来问。
“不知皇额娘过来有何要事?”
太后瞥了一眼深处,不赞同的劝着说。
“颐儿,哀家知道你如今正是情浓时刻,可你是一国之君,总不能光顾着儿女私情就置政事不管。你才刚登基不久,之前大修这长欢宫就已经惹出了不少不满,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楚颐已经习惯了她的苦苦教导,虽然不耐但还是听完了,然后才说。
“皇额娘,儿子自有分寸。”
太后显然对他这样的敷衍并不满意,加重语气说。
“当初哀家把他和你并非亲兄弟的秘密告诉你,是舍不得你自己受尽折磨,你答应过哀家不会过分沉溺在他身上的。”
提到这里时楚颐微微蹙了一下眉,然后缓和了语气说。
“皇额娘,儿臣答应您每日早朝后会去处理奏折的,午后再回来看他,晚上也会去别的妃子宫里的。”
听到他这样妥协了,太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些话才离开长欢宫,楚颐关上门后又转身走了进去。
第二日起楚颐果然就减少了待在长欢宫的时间,只有下午会过来,后宫里猜测着他在长欢宫里养了新欢的流言也散去了些。
晚上的时候楚颐又去了别的宫里留宿,昏暗寂静的长欢宫里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门口开了一条缝,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溜了进来,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黑影猫儿似的往深处走,循着呼吸所在的深处飞快摸索,亲眼见到那坚固的金笼时被震惊的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单膝跪在金笼口,从怀里摸出什么东西钻进了锁里撬开了,然后边小心的走进去边轻声叫道。
“二殿下?”
蜷缩在角落里昏昏沉沉睡着的江扉顿时就清醒了,抬起头没说话,看到他逼近后才下意识往后贴住了温凉的墙壁,低声问。
“你是谁?”
黑影在自己的下颌处摸了摸,然后撕掉了面具露出一张风流倜傥的脸,他试探的说。
“是我,千面郎君。”
江扉惊得当即就撑着坐了起来,裹着被褥看着他,蹙眉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面郎君的身上穿着太监服,骨架也比上一次的要小了一圈,可能是用了某种缩骨功以尽力和伪装的人贴近身形。
他飞快的解释说。
“这皇宫戒备太森严,霍将军和七殿下都进不来,所以七殿下让我把这个给您,说您知道该怎么用。”
江扉接过他手上的木筒,这个和之前楚棹让他下给古漆的蛊很像,但颜色又有些不同。
似乎看出了他的迟疑,千面郎君又补充说。
“七殿下还说这个虽不能立刻毙命,但会让楚颐暂时失去一段时间的意识。七日后就是楚颐的生辰了,您在当晚用了它再逃出去,霍将军和七殿下会在外面接应您的。”
江扉攥紧木筒没说话,心事重重的喃喃说。
“可是我的母亲还在宫里.....”
“殿下不必忧心,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在当日也将您母亲一同救出来。”
江扉沉默了片刻,垂下来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只看得到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平直的没有丝毫感情。
他又轻声问。
“楚颐他……他的事,也是你做的吗?”
千面郎君得意洋洋的说。
“那是自然,霍将军早知您入宫会受次折辱,所以早早就寻了我帮忙,我去江湖上找了一味药在当初迎您回朝的宴会上下在了楚颐的酒杯里,他起码有一月不能人道了。”
虽然外人都以为楚颐荒/淫作乐,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江扉这才清楚自己这些时日的侥幸是为何而来,心里的石头落定了。
他沉默半晌,却将掌心里的木筒丢回了千面郎君面前,冷淡的说。
“不必了,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你不要让他们多管闲事。让楚棹去当他的蛊族族长,也让霍晟滚回他的北境,我在楚颐身边和在他们身边没什么分别,总归都是忍受屈辱,在起码这里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37
江扉冷冰冰的话语听起来不近人情,千面郎君愣了愣, 然后笑着说。
“霍将军早就料到您会这么说了, 他说不管您答不答应, 反正他和七殿下会等着您的,您若是不来的话他们就一直等到被禁卫军抓住好了。”
这样无赖的话也就霍晟能说出来了,江扉忍不住恼怒的骂道。
“我都说了不用他们管!还有你!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叫侍卫来抓你了!”
千面郎君倒是完全不怕他的威胁,还颇为悠闲的盘腿坐着说。
“那您就叫侍卫来抓我吧,不过春欢可就要守寡喽, 他要是知道他相公是因为他最倾慕的二殿下才死了的话, 指不定会多难受,没准还会继续可怜的被人欺负呢, 啧啧啧。”
江扉瞳孔骤缩,像是突然哑了似的, 就算有再多话也说不出来了。
片刻后, 他才喃喃的出声问。
“春欢...他还好吗?”
“他好得很呢,我带他去了好多地方玩,不过这个小傻子还总是心心念念你, 真的气死我了。被七殿下找到的时候春欢一听你需要我帮忙就不停求着我,你都不知道他哭的有多惨,我真是舍不得,才只好过来救你的。”
千面郎君开玩笑似的又说。
“二殿下, 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救你,你可不要浪费了我们的心思啊。”
说完了这句话后他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说。
“对了, 这是七殿下要我转交给你的,说能够暂时压制住你体内蛊虫的躁动,他还说只要你答应出宫,那他就不会再用这种手段了。”
“蛊虫?”
江扉面露茫然之色,看千面郎君也不知道,便把小瓶子的盖子打开倒出来一颗药丸,犹豫了一下就吞了进去。
他咽下去后微微蹙起眉,疑惑的问。
“为何这药丸会有血腥味?”
千面郎君也摇了摇头,老实的回答说。
“我也不清楚,只是转交七殿下的话罢了。”
他们交谈的时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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