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七

    北门外两队人持着手1枪僵持。

    一触即发。

    “你信我， 我会遵守我的诺言。我们要的是你，不是那孩子。”

    莫卿定定地看着周棉。

    周棉顿了顿， 笑着松手了。

    “好， 我赌。”

    周棉松开了对莫卿的钳制后随即被一旁的男人拉走。

    周棉被按着跪在地上， 这次是被重重铁链束缚。

    而莫卿也遵守约定，抱着小乐把孩子交给了卡斯柏的副手。

    莫卿把匕首架在周棉脖子侧， 道：“请？”

    黑凤凰接应的飞行器降落下了， 舱门打开降落，周棉被半拖着上了飞行器。

    “上——！”

    周棉入内，脱离了要挟后卡斯柏随即带人冲了上去，想要拦住飞行器起飞。

    双方正式开火， 黑凤凰和海盗合作， 海盗早在之前被莫卿悄悄放进来了， 此刻随即开着飞行器和十二军打了起来。

    炮火冲天，子弹飞矢，这一个小小的空地随即变成了战场。

    “轰隆！”

    然而接着，卡斯柏就见眼前的景象被火光覆盖， 视线所触及的都是黑烟。

    “轰隆！轰隆——”

    “轰隆——”

    “小心！有地1雷！”

    地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了无数雷，此刻齐齐爆发。

    ……

    周棉被人绑到了崁着墙的铁链， 此刻坐在角落，透过窗能看见外头的景象。

    黑烟冲天， 鲜血淋漓。

    周棉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卿。即便身上被绑得无法动弹，但气势依旧在。

    莫卿抱胸靠在一旁垂眸道：“我也是逼不得已，不这样出不去。”

    如莫卿所说， 唯有这样才能突出重围离开首都。

    飞行器一路离开了联邦的监控范围，随后进入了一个大战舰，想来是黑凤凰的总战舰。

    “咔哒。”

    大门被推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老者一身白袍，虽然年迈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但眼睛却是矍铄有神。老者身后还跟着不少和他身穿一样服饰的男女，一个个看着面色沉郁。

    “主任。”莫卿随即弯腰行李道：“抓住了。”

    “抓住了……当年那个孩子？”老人咧开了嘴笑，皱巴巴的脸上浮现了近乎疯狂的笑意。

    周棉一愣。

    什么？

    “是的，我们观察了多年，没猜错应该就是他了。”莫卿道：“我之前对他下了毒药，无效，主任给我的迷药也无效。”

    “什么……？！”老人又高兴又兴奋道：“那迷药可不是一般迷药……当年我们研发的时候这孩子身体素质还没有这么强悍，没想到几年下来，身体居然还会自己进化……连我那迷药都能抵抗了。”

    “那我们开始吧。”

    其中一个白袍的中年男人走近周棉，笑道：“孩子，你忘了我们，我们会让你想起来，包括你的能力。”

    接着周棉只觉得后脖子一疼，那男人直接一个手刀，把周棉给敲晕了。

    ……

    ……

    “小七，小七……”

    “你醒醒……！”

    周棉缓缓睁开眼睛。

    好冷……

    好冷啊。

    四周一片白茫茫，风雪让前路变得模糊。

    一个男孩挡在自己身前，明明只是个孩子，却在努力用身体为自己挡住风雪。

    “小七，你别睡……！别睡！我们能挺过去的！”

    周棉还是抵不住困意和身上的难受，闭眼睡了过去。

    “别怕，别怕……我带你出去！他们追不上的……”

    ……

    “小七乖，吐出来！吐出来就没事了。”

    “别哭，哥哥给你吹一吹，吹吹就不疼了……”

    这次，周棉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黑暗的逼仄空间。

    “自己”正在抱着肚子哭。

    没错，周棉能看见自己，还是小时候的自己。

    周棉觉得有些疑惑，就像是记忆出现了分歧那般，他明确知道和认识眼前的孩子，那是“自己”。

    但小时候的他和如今的他长相几乎完全不一样，头发也是纯净的蓝色。

    为什么……？

    小周棉此刻跪在一旁，面色发白浑身打颤，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往下坠，像是在忍受什么疼痛。

    “小七别怕……”一个男孩一手按着小周棉，另一只手却是在用食指伸入了周棉口中。

    “吐出来！”男孩在催吐。

    “唔……唔……”

    “他们给你的是毒药，是在训练你的抗毒能力，小七，你不能屈服……吐出来！”

    “如果吐不出来，你今晚会疼得睡不着觉的！”

    小周棉一边哭一边挣扎，最后只是在毫无意义地尖叫了。

    最后是小周棉在混乱中一头撞上了一旁的墙壁，晕了过去。

    周棉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让周棉觉得诡异的是，他始终看不起那男孩的脸，那个一直保护他的大哥哥五官却在自己记忆中永远都是模糊的。

    ……

    ……

    待周棉再次睁开眼后，那奇怪的感觉终于不见了。

    周棉尝试动了动手指，确定自己“回归”了自己的身体，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周棉能感觉到自己被橡皮条绑在了一张硬邦邦的床上，除了手指与脚趾，动弹不得，连眼睛都被蒙住了。

    让周棉在意的是，他头上绑着一个像头盔般的仪器，无比沉重。

    周棉看不见其余人，但他能听见滴滴答答的仪器操作声和走动的人群。

    “如何？”

    “07数据一切如常，但是记忆唤醒失败……07因为重大刺激忘了小时候的记忆，这样的间断性失忆导致他小时候从我们这里获得、学习的能力也被遗忘了。”

    “嘶……麻烦了。”

    周棉心底一顿。

    小时候的自己在黑凤凰组织里头，身份是他们的实验体……？

    那个阴暗的房间，那个大哥哥……那一段缺失的记忆，都有关黑凤凰？

    周棉只觉得不可思议。

    “那只能强行植入记忆了！”

    随着老人一声令下，周棉只觉得那头盔释放出了电流，脑子像是被人狠狠地撬开挤压那般，钻心的疼。

    “啊……啊！”周棉不停喘大气，双手握拳，指甲在自己掌心掐出了血丝。

    滴滴滴——

    “报告！实验体出现反抗意识！”

    “那就加强入侵！”

    “啊———”

    鲜血从周棉手中流了出来，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叫声也再也无法忍耐。

    也许是担心周棉咬伤自己，有人朝周棉口中塞了布。

    周棉呜呜咽咽的，蒙眼的黑布被生理性泪水给渥湿。

    这不是皮外伤的直接痛感，也不是内伤的暗疼，而是难以言喻的，从脑子深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强烈感觉，恍惚生出了灵魂被拉扯的错觉。

    脑子被电击了，还是超高伏特。

    这是最直接的形容。

    “不行……！07当年是受了重大刺激才会出现反抗意识把记忆给压下去，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给予他的刺激必须大得能够压得过当年的才行……”

    “但如果真的调到这个档次，会危及实验体生命。”

    耳边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讨论，但是周棉的意识已经一片紊乱，随后他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 XXXX ———

    “上将……”卡斯柏垂首道：“是我无能。”

    塞西尔面无表情地看着卡斯柏。

    看了片刻，塞西尔并没有回复他，只是转而看主战舰的显示屏幕。

    塞西尔在B2附近时看着敌人的布阵便察觉出来是调虎离山之计，随即让主战舰马上调头回联邦首都。

    这时候塞西尔还不知道黑凤凰的目的是什么，是谁，想在首都做什么，但心底却隐约有一股烦躁的感觉。

    而待他甩开敌人的纠缠，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联邦后，收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周棉出事了。

    周棉被黑凤凰绑架了。

    那一刻塞西尔只觉得浑身血液冻结、凝固了。

    卡斯柏和他报告了情况，向他请罪，但是塞西尔没有时间懊恼，他只能让卡斯柏快速重整十二军，然后和他一起登上主战舰……追！

    此刻，塞西尔站在主战舰操控室，抱胸看着眼前的黑色屏幕。

    周棉给他发了定位，他们能追踪到周棉的位置，只是H5这里想来是黑凤凰熟悉的地方，他们用了很多星际捷径，塞西尔的军队一时半刻还追不上。

    “上将，我……”

    “好了，不用再说。”塞西尔道：“你也已经尽力了。”

    十二军里都有不少人重伤进医院了。

    塞西尔嘴角挂着毫无温度的笑意，不过不是针对卡斯柏。

    黑凤凰……

    塞西尔微微眯眼，周身沉重的气势压得卡斯柏在一旁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你说。”塞西尔冷声道：“他们为什么针对阿棉？”

    之前下毒还可以说是要挟，但是这次如此一个大行动就为了绑架周棉，明显他们的目标是周棉本人。

    “我不知道。”卡斯柏低垂着头。

    塞西尔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深晦不明。

    “上将……请放心。”卡斯柏见塞西尔，试图安慰道：“黑凤凰不会对周上将做什么的……”

    “呵。”

    塞西尔垂眸低声道：“如果他是……”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如果真的就是这么地……凑巧，匪夷所思。

    如果周棉就是那个人……那，塞西尔不敢想了。

    此时此刻，塞西尔不能去想黑凤凰会对他做什么，塞西尔只能保持着脑子的清醒和体内沸腾的怒火与血性，保证此行任务顺利。

    “无论如何，把阿棉救出来，势在必行。”塞西尔一字一句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