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59

    为爱发电这个回答引爆了全网。顾泓时在镜头前的那一眼，看着款款深情引得无数人争相舔屏。

    一向低调不曾在公众场合露脸的顾泓时，为了温绵，这阵子几乎活在媒体的□□短炮下，一举一动都被大肆宣扬。

    这下子，顾律师这个名号不止在法律界声名远扬，他已经突破这个圈子，刷了一波存在感，他的讨论度完全不亚于两个主角温绵和方真。

    至于温绵和顾泓时的关系几乎只剩下一层淡淡的纱布，明眼人都能明白，顾泓时嘴里的爱，是什么爱。

    对，就如同有的人辩解一般，爱可以是亲情，不一定是爱情。可是顾泓时的眼神完全出卖了他自己。

    那不是热恋中的眼神吗！

    就连温绵看到镜头里的顾泓时，都被他看得心一动。她清晰的知道，顾泓时的这个眼神是给她的。

    那样的顾泓时，那么的坚定，那么的闪耀。

    她恍然想起，在国外上课时，他们的老师讲课讲着讲着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可思议的决定？”

    很多人都举了手，他们侃侃而谈，比如违反全家人的意愿出国留学，比如天资平庸但选择了跳舞，比如年过三十依然独身一人……

    “那有没有人支持你们呢？”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摇了头，或者是面面相觑，沉默不语，也有人站起来回答，但那种支持却是在不断激烈的争吵中才达到的，又或者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妥协。

    温绵一下子就想到了顾泓时。

    毫无条件，没有理由，他全都支持她。

    这些年来，但凡她要鼓起勇气做一个决定，都会下意识地询问他，我这样做可以吗？

    顾泓时总是回答，可以。

    “那位同学怎么哭了？”站在讲堂中心的老师忽然看到了她。大家的目光刷刷刷地看过来，温绵有些不适地掩了掩脸，捕捉痕迹地擦去眼眶里溢出来的泪花。

    随即，微笑着抬头。

    “我很幸福。”

    “因为有一个人他永远支持我，保护我。”

    这个小插曲她自然没有告诉顾泓时，只是当晚破天荒地给顾泓时发了一句话。本来是简单的“我想你”三个字，却被她心虚地伪装成很多话。

    她跟他说今天的天气，说今天无聊烦躁的课，说今天的午餐很难吃，说今天练舞练到腰酸背痛，说一切不好的东西。

    但是，她心情很好。

    最后，她说——

    “我想你们了。”

    顾泓时静静地等她说完，最后只回复了几个字，他说——

    “那就回来吧。”

    她一时间泪如雨下，她抽了抽鼻子说：“我现在回不去。”

    “那我去看你。”

    他不假思索。

    第二天，温绵看到了站在她学校门前的顾泓时，一如当年。

    ……

    顾泓时忙完以后立刻赶回律师所，他边提着公文包边拿着手机，捉摸着给温绵打电话，刚一踏进办公楼，就听见礼花在头顶上炸开的声音，哗啦啦的像是花瓣一样飘落下来。

    “顾律师实在是太帅了！”

    “男友力爆表！”

    “我们老板最帅！”

    傅南方联合着一群人冲出来，开始叽叽喳喳地拍着马屁。顾泓时微微眯眼，只觉得脑袋疼，他看了一圈，办公室都装点了一番，挂满了气球，贴上各种彩虹屁。

    “快快快，老板还站着干嘛呢！”

    “我们今晚订了大餐，庆祝老板旗开得胜!”

    “你们这是干什么。”顾泓时幽幽吐了句。他本来就是常胜将军，这搞得跟他第一次打赢一样。

    江优杵在一边，笑着饮了一口酒，走过来道：“这阵子辛苦了，大伙一起开心一下。”

    这段时间，顾泓时为了处理这件事，人都消瘦不少，白天到黑夜，都在查阅资料。好在，这一仗打得也很漂亮。虽然没有直接告方真，但方真又跟被告了有什么区别呢？

    谁不知道，她的工作人员就是授她的意思呢？

    顾泓时这招真是高，方真估算错了，就算她去求温绵也没用的，因为顾泓时肯定不会放过她。

    顾泓时还在恍惚时，章远浩和苏灵灵两人就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拉进茶水间。

    茶水间已经布置了满满一桌佳肴，美食、香槟和美酒。顾泓时虽然有点懵，但看到自己的大头照被满满地贴了一屋子，不自觉地就抿了唇。他看着那群熟悉的面孔，这些人有的陪他一起拼事业，有的陪了他半个人生并会永远陪下去，他恍然觉得，这些东西是这么的美好。

    “谢了。”顾泓时笑道，随即低头看了看表，又道，“我就喝一杯酒，我就得走了。”

    “为什么啊？你也太扫兴了吧！这是大家特地给你办的庆祝会！”章远浩道。

    江优也抓住他躁动不安的手：“急什么？”

    顾泓时其实很想坐下来，和大家好好畅饮一番。可惜……顾泓时轻咳了几声，道：“我要去接绵绵。”

    “哇哦。”

    “呵呵！”

    “见色忘友！”

    “原来你是这样的老板！”

    “有那么急吗！”

    一时间，大家都炸开了，一个个抱着暧昧的眼神，不停地笑着。顾泓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尝试着解释：“我每天都要去的……不能迟到……”

    可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地贴在他的眼上。他忽然愣住，呼吸也霎时间乱了起来。

    “我在这儿啊。”温绵踮着脚，捂着顾泓时的眼睛，在他身后含笑道。她的那一声，如梦一般甜蜜，在顾泓时的心里久久回荡。

    大家就疯狂地叫起来，纷纷鼓掌起哄。热闹的起哄声中，顾泓时觉得实在震惊，明明温绵之前还说，她还在拍广告的。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轻轻拉下来，转过身，问：“绵绵，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绵狡黠一笑，说：“我骗你的呀。”

    她早就知道他会赢。

    她不知道怎么去感谢顾泓时，就想了个这个法子，给他一个惊喜，和大家一起为他庆祝一番。

    以他为中心的。

    告诉他，他是这么的棒。

    顾泓时的心绪犹如翻腾的江浪，波涛汹涌。他又看了一圈大家，大家就偷笑。他了然道：“你们故意的？”

    “对呀，老板娘找我们开了好几天的会，开除了很多方案，累死我们了。”陈悠抱怨道。

    林贵平也附和着：“不过啊，老板你是真的帅。”作为温绵的男友粉，他也曾忿忿不平，顾泓时有什么好？粉丝心态，那便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配不上自己的女神。

    哪怕那个人就是他的老板。

    可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慢慢的心悦诚服，甚至觉得，女神能和顾泓时在一起实在是太好了。

    太美好了。

    不是谁都那么幸运的。

    顾泓时是把温绵放在心里宝贝着的。

    “对对对！老板最棒！”

    顾泓时笑：“贫嘴。”

    温绵不好意思地瞥了顾泓时一眼，道：“不好意思，我想了大半天，也没什么好主意。”

    她真是没用极了。

    “哎呀，只要你在，无论做什么老板都会很开心的。”孙梧打趣。

    苏灵灵也道：“可不是，刚才还一脸严肃，看到绵绵以后，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顾泓时被他们说得脸红极了，他忙道：“别胡说。”

    温绵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顾泓时，感慨万千。她在他的眼神里总能看到满满的自己，勇敢的，脆弱的，失落的，难过的，闪耀的……所有的她，他都会喜欢，他都会包容，他都爱。

    她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去表达自己的情感，心里澎湃的感情只能变为陪伴。她看见顾泓时正与江优他们拌嘴，时不时还忍不住笑着回头看她，突然觉得他可爱极了。

    温绵上前一步，踮起脚轻轻地吻了一下顾泓时的脸，轻声道：“顾泓时，我爱你。”

    顾泓时是真的呆住了，他看着温绵，见她娇羞地把手别在身后，见她满眼的爱意。

    江优曾经说，我觉得你爱她100分，可她只爱你70分。

    当时他很是不屑地哼了声，说，就算她只爱我一分，那也行。

    这个世界他就这么一样珍爱的东西。

    就这么一个无比宝贝的人。

    当然，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却无比清楚，温绵对他的爱。

    那分离的五年，是她的爱让他找到了梦想。只是那默契的日日夜夜里，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所以，在江优震撼的眼神里，他又骄傲道，不过，我很幸运，我的绵绵也很爱我。

    庆祝的礼花在他们之间散开，顾泓时已经听不到周围在说些什么，吵些什么。

    他那发热的眼眶慢慢有了雾气，但他没有忍回去，任由那滴泪落下。他笑着泪流，伸手将她一把包入怀中。‘

    “幸好。”

    他轻声喃喃。

    “嗯？”

    “幸好我保护了你。”顾泓时说。

    当他知道温绵摔倒时因为方真的陷害时，其实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震惊，而是后悔，愧疚。

    他不敢问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方真会恼羞成怒，以至于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吗？

    如果方真成功了呢？

    如果他没有抱住温绵呢？

    如果方真瞒天过海了呢？

    他不寒而栗。

    如果当初直接让了舞台，这次的舞台事故就不会发生。

    顾泓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想，但他这么想了。所以，那个在法庭上为温绵据理力争的顾泓时。

    那个强硬要方真付出代价的顾泓时。

    其实是在崩溃后，努力拼凑起来的。

    他本以为他的心事可以隐藏起来，可温绵发现了。温绵第一时间问了他——

    “你不要自责。”她说。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他说不下去。做事果决如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这是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过于疯狂，凡事不留余地。

    “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温绵说。

    “没有你，就没有我。”

    “你所有的决定，都是最好的。”

    ……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

    温绵轻轻用力，笑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