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新野看谷雨躲好了,才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林乐童轻轻把门一关,兴冲冲地说:“哥,你怎么专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回来。”
林新野每次见到林乐童,都觉得他还是那个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成天嚷嚷着要跟哥哥一样做大人的小屁孩。
“你不也今天回来,怕妈在家让张姨给你做太多吃的,到时候你会变胖?”
林乐童被戳穿后迅速低头坏笑,好像在掩饰自己做过的坏事。
“最近巡演,公司让我们少吃点,怕我们到时候穿不进演出服。”
谷雨在衣柜里听到这儿恨不得拔剑而起直取李清人头,Cynic一群巡演男奴天天巡演钱都到你银行卡里去了,你还让他们少吃点。
多出点伙食费是要你命了吗?
此仇不共戴天!
李清你没有心!你真的不是人!
谷雨此刻除了愤怒外就差捏着手绢哇哇大哭。
林新野拿着手里的本子轻轻拍了拍林乐童,“谁这么欺负我弟,明天就让他们破产。”
谷雨躲在衣柜里,尖着耳朵,就怕错过一个字。
靠,还算林新野有点人性,把自己亲弟当弟。天凉了,该让李清破产了。
林乐童瞥见林新野拿着的本子,愣了愣,诧异地说:“哥,你怎么回来拿这个。”
谷雨听着这语气不太对,好奇心登时熊熊燃烧,一颗心怦怦跳。
林新野回来拿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林新野不经意瞥了一眼衣柜,又悄悄收回眼神,“下次你有时间记得来看我比赛。”
“好久没看你开车了,一定去看。”林乐童说,“对了哥,他们都说你前天包的那间餐厅好吃。”
对,林新野说他去N城是看弟弟的,肯定顺便请弟弟身边一群人吃了饭。
虽然听这个语气,他请人吃饭本人却不在场。不然怎么会连别人夸饭好吃都不知道。
好一朵清新脱俗的奇葩。
谷雨连连点头,这才是一个好哥哥,这才是一个像样的哥哥。
多给林乐童吃。
她想换个更方便偷听的位置,没想到才动一下,就碰到了一个盒子,发出了声音。
自闭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谷雨缓缓收回自己惹祸的腿,闭上眼睛,希望一切无事,她不要被发现。
林乐童听到声音,左顾右盼,下意识问:“什么声音?”
林新野同样假装诧异地看了看,谎话信口拈来,“可能我衣柜里的盒子不小心倒下来了。”
谷雨伸手去摸那个绊倒自己的盒子,想把它换个位置,却忽然在盒子里摸到一个东西。
她顿了顿,怎么觉得这个东西很熟悉。
林新野的豪华衣橱质量不错,区区挡光应该不在话下。
谷雨打开手电筒,想知道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这是支具?
林新野怎么会有支具?
她隐约记得她一个初中同学脊柱侧弯,每天除了洗澡和体育课的时候都带着支具。别人放学了就是写写作业,剩下的时间各自玩耍。
但是那个女孩放学了就在学校和医院之间奔波,做各种各样的康复操,就是希望病情能有好转。
如果没有好转的话,最后就需要手术治疗。
这个手术无论对生理还是心理上,对一个人来说都是很大的折磨。
谷雨一直记得关于那个女孩的一件小事。
有天她去补习班,路过隔壁的芭蕾舞培训班,看着那个女孩一个人有点惆怅地站在门口。
谷雨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还傻乎乎地去表达关心:“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里。”
那个女孩只是笑了笑,有点失落地说:“没什么。”
后来谷雨去语文老师办公室送作业,不小心瞥见那个女孩周记的最后一段。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这个人是我呢?为什么是我天生下来脊柱侧弯呢?我多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每天无拘无束地跑来跑去,摆脱可恶的支具,穿着它我很少感到快乐。我喜欢跳舞,但查出这个病之后,妈妈再也不让我跳舞了。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我渐渐发现原来它这么奢侈。”
看上去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林新野。
也曾经带着这样的支具,每天只有在短暂的时间里才能感到不被束缚吗?
他那时候会想什么呢?
林新野不想让谷雨一个人在衣柜里呆太久,衣柜里又热又闷,让一个病患在里面呆太久不是一件好事。
“童童我先换个衣服,到时候我们再说。”
林乐童很识趣地点点头,出门前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林新野手里拿着的剪贴本。
“哥,不管开飞机还是开赛车,你都超帅的。”
说完林乐童关上了门。
林新野抛起那本本子,又缓缓接住。
的确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呢。
他太喜欢自由和刺激的感觉了,从小就想做一个飞行员。
天空,无拘无束,充满想象力。
但他爸爸从小就认为他这个理想职业不够现实,换种说话,应该叫不符合他们家的家况。
多不被祝福的一个愿望,最后的确是一个不完美的结局。
就算他十岁的时候早早发现并且矫正了脊柱侧弯,让度数在可控范围之内,但在高三那年还是没能通过飞行员的体检。
一个还没起飞就坠落的愿望。
但他还是很怀念。
既然飞行员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他又用了一年准备申请学校,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出国。
然后回国之后继续让他老子生气。
飞机不能开,那就玩赛车。
在地上追求自由、刺激、无拘无束。
谷雨在盒子里看到了一张小卡片,她连忙拿起,用手机的手电筒光对怼着卡片。
林新野打开衣柜门,说:“我要换衣服了。”
却看见谷雨蜷缩着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在盒子旁边拿着一张卡片,用手机照着光,惊恐地转头看着她。
那一刻仿佛被定格。
林新野花了几秒钟去想,谷雨在干什么,她又猜到了什么。
不过在排列组合几种可能后,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你不用这么夸张,不会有大灰狼吃你。”
在他开门的瞬间,谷雨看到了那张卡片上写的一段话。
“再见了飞行员,希望你在衣柜里有个好梦。”
她猜到了怎么回事。
桌上摆着的飞机模型,还有这张卡片。
就跟芭蕾是个奢侈品一样,这个病也让飞行成为了林新野的奢饰品。
谷雨说:“你以前从来没说过”
林新野假装不知道,靠近衣柜,凑到谷雨面前,轻轻说:“说什么?”
谷雨反问:“你说呢?”
“这又不算什么大事,我现在过得很好。”林新野知道谷雨已经猜到了一切,但他还是不自觉放慢了语气,一字一字地说,“我不喜欢示弱。”
一个无名的冲动顿时吞没了谷雨,她微微直起身,不假思索地抱住了林新野。
大概是拥抱本身就足够亲密,有些话不用说就已经明了。
秘密不再是秘密。
只需要一瞬间如电流一般的触碰。
林新野笑:“你总是无缘无故抱我,我真的会误会的。”
谷雨不说话。
林新野轻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抓住我把柄了?”
谷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点生气,好像在气林新野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老实,不能在天上飞,就要在地上跑。”
林新野点头默认,“我的确不老实,还喜欢你”
谷雨一把松开林新野,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脑子抽风了,竟然想给林新野一个迟到的安慰。
但是你听听,林新野说的这些都叫什么屁话。
他弟刚刚才从这个房间出去呢。
不知廉耻。
真的是不知廉耻。
非得让林乐童的家,这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房子,硬生生蒙上一层阴影。
谷雨干脆闭嘴不说话。
林新野倒是自说自的一点不被打扰,继续林乐童进房间前的那个话题。
“你那天来找我,有发生什么吗?”
那天的确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但谷雨别过脸,一口否认,“什么都没有。”
林新野问:“什么都没有?”
谷雨有点恼了,大声呐喊道:“什么都没有!”
一说完谷雨就怂了,刚刚这话她也说的太他妈发自肺腑充满灵魂力量,就差喷口水到林新野的脑门上了。
最重要的他是声音再大一点,林乐童就得冲进这房间看看他哥是不是被不知名凶狠女人劫持了。
她又讪讪地说:“有话好好说,为什么非得在这个衣柜里。”
林新野似乎没放她出去的意思,他干脆就坐在衣柜的边沿,饶有兴趣地问:“谷雨,你刚刚为什么抱我?”
谷雨翻了个白眼以掩饰内心惶恐,“我刚刚有病。”
林新野伸手捞过那个盒子,又把它推进衣柜的角落,却一直看着谷雨,轻笑道:“看来是比一点点多一点。”
说的是那天她一时抽风承认的一点点喜欢,
谷雨发现林新野这个人记性特别好,好到令人发指,很多你不记得的事,他都一件件记住了,再有计划适时地一件件抖出去。
她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在这栋楼里。”
潜台词是出门右拐林乐童。
与你无关。
林新野微微侧过身,几分戏谑地笑,并不在乎谷雨会给出什么答案,他自己就是答案。
“我吗?”
自己给自己挖坑,的确是个本事。
再碰上林新野这样化阅读理解为自己所用的实践派,谷雨每次都能被气到流鼻血。
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咆哮而过,“当然是你弟啊!”
林新野并不惊讶,还摆出一副我们好好说话解决问题的宽容姿态,“那我马上把他叫回来主持公道。”
谷雨被气到不行,在黑不拉几的衣柜里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你是不是去气人课进修过啊,怎么可以这么气人。”
林新野靠在衣柜上,伸手稍稍把碰到谷雨的衣服往旁边拨了拨,两个人正好四目相对。
“嘴硬是你的本事,气人是我的本事,我们俩扯平。”
一下被他戳中嘴硬这个软肋,谷雨气势一下减了一半。
嘴硬是她的盾牌,气人就是林新野手里的剑,两个人打来打去每次好像都是林新野赢。
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心平气和,好像在跟谷雨说,你不嘴硬,我又何必气人。
似乎他可以随时变成温柔的林新野。
啊,不对,其实他气人的时候也挺温柔的。
她生气的根本原因是拿他毫无办法,他每次随便扯句什么,她都无法反驳,好像自己根本斗不过他。
斗不过!!
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虽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但谷雨想来想去,他也不算个气人精。
用屁话暗搓搓挠自己的林新野还挺可爱。
谷雨轻声道:“神经。”
林新野轻轻勾上谷雨的手,“我拉勾承诺,如果谷雨不嘴硬,我就再也不气她。”
两个人大拇指刚轻轻相碰,谷雨就跟通了电一样,欲言又止的身体接触最让人浮想联翩,痒痒地挠着人的心。
她连忙收回手,又说一遍:“神经。”
林新野站起身,“现在我这个神经送你回家。”
“那……”谷雨这颗心千回百转还是回到了林乐童身上,“碰到我哥怎么办?”
林新野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飞快打了几个字,“我让童童去隔壁阿姨家逛一逛。”
谷雨:……
“为什么?”
林新野:“隔壁刚生了一窝小猫,我让童童挑一只回来。”
靠。
小猫配乐童,绝配。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林新野确定林乐童已经去隔壁慰问猫之后,抱着谷雨往车库走。
谷雨恋恋不舍地看着这楼梯,这大厅,这天花板,啊,这可是林乐童的家。
最后走出大门的时候,谷雨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脖子都快扭断了,就为了最后再看一眼这房子。
赞美!赞美林乐童住过的任何地方!
林新野问:“舍不得?”
谷雨黯然,“可不嘛。”
林新野开车门,小心地放下谷雨,“如果小朋友答应我了,你想住这里都没问题。”
谷雨重重地咳嗽两声以示立场。
“那还是可远观但不可亵渎。”
这车一路往谷雨家开,两个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谷雨看着窗外,忽然想自己从来没看过林新野比赛。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空落落的。
她迟疑了会儿,说:“林新野,下次你能不能送我一张你比赛的票?”
林新野挑眉,“嗯?”
这声“嗯”未免太过于意味深长。
谷雨连忙找借口,“送我哥来看的那一场。”
林新野轻笑,“嘴硬。”
可能是蕴藏在谷雨体内的嘴炮之神终于苏醒。
“什么嘴硬,我又不是鸟,没有硬嘴。而且我要是鸟,第一件事就是在你气我的时候啄烂你的嘴。”
好像是这句话听上去很疼,林新野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唇,笑的很轻快,“啄烂我的嘴?亲我吗?”
谷雨恨不得现在立马拿针把林新野的嘴给封起来。
不过现实是她自觉远离战场,头倚着玻璃窗,扔下一句——“我闭麦了”,用沉默表示抗议。
“什么是闭麦?”
谷雨闭嘴。
“小朋友你不普及一下这么有趣的网络用语?”
谷雨闭嘴。
等最后到家下车时,谷雨转身,一脸老娘最拽的表情,“林新野,你不是追我吗?先学会好好说话。”
说完拖着扭着的腿一瘸一拐地进了楼,没再回头看林新野一眼。
林新野站在车边,目送她进楼。
认了啊。
不错(微笑),再接再厉。
起码他现在是一个有机会的追求者。
谷雨回到家里,思来想去,要不要把林新野是林乐童哥这件事告诉毛绒绒。
两个人从十七岁开始就互相扶持,在喜欢林乐童这条路上奋勇前进,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就算如今有个林新野从中作梗百般阻扰,他也是林乐童的亲哥。
讲道理,本来任何一个跟林乐童有关系的人,对她们来说都很重要。
虽然因为种种难以启齿的缘故,林新野成为了一个跟林乐童有关系,但她难以接受的人。
但毛绒绒应该有知情权吧。
如果让毛绒绒知道她知情不报,隐瞒了一个跟林乐童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的真实身份。
毛绒绒可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暗杀她。
虽然两个人的气质南辕北辙,但林新野跟林乐童打一个娘胎里出来。
对毛绒绒来说,跟林新野聊天,四舍五入等于她跟林乐童聊天了。跟林新野一起吃饭,四舍五入就等于她跟林乐童一起吃饭了。拥有林新野的微信,四舍五入就是她拥有了林乐童的微信。
谷雨思来想去,在床上滚了又滚。
她艰难地做了决定。
跟毛绒绒说实话。
【毛毛球,跟你说个事,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什么事,有屁快放,别卖关子】
谷雨深呼吸。
【你还记得林新野吗?】
毛绒绒:【……】
【怎么可能忘】
她想谷雨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不记得林新野,怎么可能?
林新野不是爱神送来的礼物,以“我来了闲杂人等都让让”的气势在谷雨生活里占有一席之地吗?
谷雨:【那我跟你说个事。】
哟哟哟,什么情况啊,这两人在一起了?
毛绒绒:【你俩在一起了?】
……
谷雨:【屁,不是。】
毛绒绒:【那还能有什么破事啊】
谷雨此时决定一击致命。
【他是林乐童亲哥。】
毛绒绒看到这个消息,就使劲用手指擦了擦屏幕,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看错。
林新野是林乐童亲哥?
毛绒绒把手机凑到自己跟前,睁大了眼睛看每一个字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靠。
这他妈……是真的?
林新野是林乐童亲哥?
如果手机能用裂屏来表达它的震惊,此刻屏幕早就已经四分五裂。
毛绒绒迅速跑到客厅,喝了一杯水,再跑回房间拿起手机,再次确认。
每个字都没有出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是林乐童亲哥。
【???】
【!!!!!!!】
【谷雨你没骗人?林新野是我们哥的亲哥?这两个字你看看你有没有打错,亲哥,不是什么表哥啊,堂哥啊,反正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可不嘛,亲哥。
她在衣柜里听见了他们兄弟俩的交流全程。
感情还挺不错的样子,当哥的知道疼弟弟。
谷雨心情复杂地回:【真的,真的是真的,不是假的,就是真的】
毛绒绒躺在床上,尽她生平最大努力消化这个事实,并且得出了另一个结论。
【所以说,林乐童的亲哥在追你,如果这件事成了,你就是哥的嫂子?】
谷雨含泪:【别往我心上插刀,这不可能】
毛绒绒就差不拿着旗为谷雨摇旗呐喊。
【谷雨,你要明白,虽然我们天天嚷嚷着要嫁给哥,但这可能吗??你既然开辟出了跟他哥好这样曲线救国的道路,为什么要退缩,为什么要害怕呢?????】
【不然你去试试?】
【我试什么试啊,别人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
【那你说个屁。】
【谷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马上去向他问怎么给哥送礼物,我们站子还没给哥送过一次礼物】
【你不是有他微信吗!自己去问!!】
【行的!我去问!我就说你答应了!】
谷雨一看时间,下午一点了,她一拍大腿整个人就差没从床上蹦起来。
她匆匆忙忙下地,却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这脚有多拖后腿。
她急忙打开微信,拜托毛绒绒。
【毛毛球,能不能帮我一个事。】
【你都要把到我们哥亲哥了,我还有什么事不能答应你】
【下午三点,有个路演,我脚在N城扭了,不方便赶过去,你能帮我去吗?】
【哥下午有路演?我怎么不知道。】
【是一个女孩。】
【???】
谷雨把何甜爱下午的路演地点告诉毛绒绒,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拍一个直拍。
毛绒绒果然不负所望,给她传回了一个直拍。
还说了一句【她的舞台表现力真的很好】
谷雨打开直拍看何甜爱。
明明第二天就要去集训参加101,今天可以随便应付跳一跳。
但何甜爱还是保持着最甜的笑,尽力对着底下寥寥无几的人展现最好的自己,从不灰心,从不气馁。
就算有过灰心和气馁,那也是在台下,她在台上永远充满活力,永不厌倦。
要加油哦,何甜爱。
到时候一定会出道的。
接下来这半个月的行程都是毛绒绒跟的,谷雨脚受伤了,每天就往返于图书馆和家之间,准备准备之后的面试。
等这次巡演结束,她体验一把站姐生活后,就要回归生活。
大家都要吃饭,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她也不可能天天中彩票。
对了,她以后还要辛勤工作还林新野这笔彩票钱。
等脚好的差不多了,她重新扛起大炮,跟毛绒绒换班,目标直指最新一站巡演,F市。
不过Cynic今天所有人都先回S市进行节目录制,谷雨又屁颠屁颠扛着大炮,到机场准备拍接机图。
林乐童是和俞新立一班飞机飞回来的,因为只有两个人,不会给机场造成什么太可怕的拥堵,所以没走V。
一群站姐站在那儿踮着脚翘首以盼,巴不得他们下一秒就出来。
他们一出关,保镖就挡在他俩身边,把他们跟周围的人隔开来。
除了站姐外,还有很多粉丝,大家都急匆匆地往上挤,拿着手机一边录视频一边往上挤,场面一下乱作一团。
这是谷雨第一次来接机,她本来的打算是只拍巡演,不拍机场照,但是实在是太久没看见林乐童了,她一时心痒,抄着相机就来了。没想到这里挤的简直要让她吐出早饭了。
林乐童和俞新立戴着口罩,低着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除了保镖大声喊“别挤了,别挤他们”外,很多粉丝也在喊“不要挤,挤到他们了,不要挤!”
总之保镖不客气的粗犷大嗓门和粉丝们尖细的声混在一起,真是很魔幻。
谷雨也拿不稳相机,被人群挤的摇摇晃晃,她那瞬间觉得自己应该胖一点,最好有庞大的体积去抵挡攻击。
场面实在太混乱,保镖们直接动手去扯几个离他们太近的粉丝,并且大喊“不要挤他们听到没有!”
这时候林乐童和俞新立都有点急地拉住保镖的袖子,说:“不要推她们。”
场面一时很混乱,但是林乐童和杨温书身边的确空出了位置,靠的太近的人都被保镖暴力隔开,原本在中外围的谷雨竟然莫名其妙到了前排。
谷雨愣了愣,立马抄起相机,打算拍照,可是这时候一个身材瘦小的女生忽然挤到前排,手里拿着一罐装满红油漆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就往俞新立身上泼。
一片哗然,谷雨眼睁睁看着俞新立被泼了一身的红油漆,幸好他带着口罩,脸上没怎么被溅到,不过下巴被溅到了点点红漆。
他旁边的林乐童衣服上同样被溅到了红油漆。
场面登时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俞新立,都在惶恐地说“怎么回事?”“怎么了?”。
那个泼了红油漆的女生,泼了就跑,还大喊着:“俞新立让你爸爸还我们血汗钱。”
这时候周围人都各自喊了起来“谁啊,是不是有病。”
“他妈的神经病滚啊,你谁啊。”
“我靠,怎么回事,那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谷雨马上打开包,急忙给俞新立递湿巾,俞新立接过湿巾,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句话听上去没什么感情温度。
公司从来不允许Cynic在机场收任何东西,礼物不行,信也不行。
谷雨做梦都没想到,俞新立第一次在机场收东西,竟然是因为被泼了红油漆,需要一条湿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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