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节
最开始是被收进来的下等货,不过这女人也是有本事,没被出掉还傍着东爷熬成了个小头子。这次东爷竟还让她跟来了。
独眼心里绕了一道,制止两人再打起来,说道:“我不管你,但你最好也别给我惹事。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不能碰的货再大也别碰。”
伏雁笑起来,掩着的嘴角止不住地扬:“知道了。放心肯定是个头等,你带着回去也有面子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那群人来说,那女人就是件大货。至于惹不惹事什么后果,那就不关她的事了。伏雁眼里闪出阴狠狠的光。
她备受欺落饿到与狗抢食,难得有机会接近却又突然被这群人绑了当成货品,被逼作妓子。那个鬼地方就跟炼狱没什么两样。她就跟块破席一样任那些人以最下贱的手段玩弄,几回差点连命都没了,拼死才抓了根稻草靠着。这一切都拜谁所赐呢。
好不容易回来,也就是想让她也尝尝这滋味。
……
龙舟赛虽说没看成,但纪初苓气都消了,谢远琮便想着在夜晚的画舫上再努努力。
用过晚膳,纪初苓便让人替她穿戴打扮。谢远琮一见有了盼头,眉头都暗中不自觉飞起,蠢蠢欲动。
等她拾掇好了,谢远琮却发现她招了人便要出府,好似压根没打算带上他。
他一回回粘了上去,又给她一次次揭了下来。最后眼巴巴看着自己娘子打扮得艳惊众人,却只在他跟前晃了一圈,就自个带着人出府看灯去了。
独守空房的谢远琮在心里流着泪,把“千万不可惹娘子生气”列作了今后的第一要事。
纪初苓出门后,一想起方才谢远琮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还觉得好笑。可她因他那副模样上当过太多回了,不会再中计了。
虽她的气早消了,可这事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才过了几个时辰呀,就让他称心如意了?总觉得也太划不来了。
不求讨点什么回来,多闷闷他总是要的。
于是她便想着先自个出去玩上一圈。至于他么,等夜色晚了,她再等在画舫里,让人招了他来。也不算辜负他今日这一番心意。
想想到时候他会有多激动欢喜,纪初苓就可乐。哎呀,他真是娶到了个心软心善的好娘子。
今日龙舟赛事办在颍河边上一带,晚上的龙舟灯也多是聚集在这一处。
颍河道并非处在望京城的中心,她并不常去。平日里往来此处的,还属寻常百姓更多一些。
但这儿临近还有一条街道,商铺开得更多更热闹,平时人都引到那儿去了,这边自然也就偏冷清些。
今日舟赛选在这一带,聚来了一大群人,这大概是颍河边上一整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了。
纪初苓到时,颍河边早就人头攒动。大多是凑过舟赛热闹留下来的。大大小小饰满了花灯的船,把河面挤了个满当。光亮映天,瞧来又新奇又热闹。
岸口那停着的那艘最是惹眼,船身上的灯全是由京城最大的花灯铺子里做出来的。铺挂在船上,灯火璀璨,远看着似条龙身。这是奖给舟赛获胜方的灯火船。
纪初苓吃着秋露从摊上买来的糖果子球,也跟在人群里头瞧,眸子里倒映了满河的光,很有兴致。听秋露打听来说,这船一会还会沿着颍河驶上整整一段。想来定是很壮观。
正这般想着,远处不知谁吆喝了一声,河边的人各自高声呼喊起来。一阵哄吵中纪初苓见那船动了动,然后就顺着河道流势往下头驶。
船速很快,船上灯火在后头拖出数道流光。河边的人们也沿着船跟随着跑了起来。纪初苓看看也就罢了,可没打算也跟着跑。但独她不动,便觉得身周的人一下子全挤了过来。
她抱着那袋糖果子球,不得不在人潮里避来闪去的。
秋露被几个追跑的人不小心撞开了好几下,恼得很,又怕纪初苓也被挤到,忙回头道:“少夫人小心。”
然而纪初苓没在原处。且连如意也不知哪去了。
“少夫人?”
纪初苓抱着吃的有些头疼。刚被人潮挤散了,她想找找那两丫头在哪,边上却突然跑出来一个孩子,一把将她腿给抱住了就开始喊娘。
这小孩到她腿这么高,她哪来个这么大的孩子啊?纪初苓哭笑不得。可想来这孩子是与他娘亲走散了吧?
纪初苓左右瞧瞧,一大波人都跟着船跑了,这儿稀稀落落剩不了多少观客,也没有像他娘的妇人。
小孩还抱着她不撒手,纪初苓无奈俯身哄他道:“你看仔细啊,我不是你娘。你认错了。”
小孩便仰起脸来,仔细打量了人,才发现自己真认错了。极不好意思地跟她道了歉。
道完歉后他才发现自己娘不见了,眼见要哭。孩子一副瑟缩又无助的模样,最惹女子心怜了。纪初苓蹲下拣了颗糖果子球给他。
安慰道:“你别着急啊,你娘亲一定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小孩吸吸鼻子:“真的吗?你有看到我娘吗?”
纪初苓问:“你娘什么模样,多高,穿什么衣服?我帮你寻寻,不哭了好不好?”
小孩点了点头,给她描述了一番,纪初苓起身正往四下里寻找,却突然间被那孩子牵住了手。
“娘在那里!”孩子往前处一指,便欢舞着拉着纪初苓就跑。
“唉?”
纪初苓没反应过来,冷不防被他拉着跑了起来,别看是个孩子,力还很大。她当他找到娘了激动,可顺着他所指却并未发现有他所描述的妇人。
“等等,你娘在哪啊?”
孩子却冲着前头喊:“那呀,谢谢大姐姐帮我找到娘亲。”
周围人看着一个孩子牵着个女子跟阵风似的就跑过去了,再听那孩子所喊,全都笑了一笑。是在帮着走丢的孩子找娘亲么?还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啊。
纪初苓被拉着跑了一段,却仍没看到他所说的什么娘亲,心头起了丝古怪。她想让孩子先停下,可竟发现她无论怎么抽手,那孩子的小手都跟粘上了似的,怎么都能将她再握回去。
这手法巧劲太诡异了。
纪初苓脑子里瞬间嗡嗡然响了响,她突然发现这孩子面上跟手干干净净的,可奔跑时露出的一截腕臂跟脚踝却是脏的。就像是临时只擦洗了下脸跟手一样。
小孩不对劲。
纪初苓顿时警觉自己可能着了道,一股凉意刹那间顺着背脊爬了上来,且她发现周围的人渐渐没了影,他在故意带着她往人流的反向跑,前头的地段也越来越偏。
她扭动的手也逐渐失了力气,反倒麻麻的,麻意顺着手臂往上传。纪初苓手一颤,抱着的糖果子滚了满地。
“你到底是什么人?”纪初苓大声质问。
孩子转回头,一扫之前的天真憨态,冲她勾唇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莫方 暗卫正在激活中……
98.真服帖
“伏雁姐, 你说的这个货, 不行吧……”
说话的是之前跟在女子边上的小少年,他远远看着将被一路带过来的女子,心里头打起了鼓。
他们辨货靠一双眼,怎么样的人一看就能猜到十之七八,这女人妆服华贵, 气貌不俗,是隔远了瞧还能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显然不是普普通通女人。而且看发髻是已成婚的, 必是个受宠的贵户。
他们收收无势的普通百姓也就罢了, 望京城的货原本就难动, 牵扯到勋贵是大忌。虽然瞧着确是头等, 但应该也是最为棘手,是被再三告诫绝不能动的那类。
伏雁自看到纪初苓那刻便眼中放光,手都不自觉在发颤。她按下心内激动道:“放心吧,我说行就行。听你姐的,拿下了不会少了你好处。”
小少年还是想劝劝:“可是……碰不得啊, 要出问题,东爷会生气的。”
伏雁忽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爱跟就待着,不想跟你就走。”东爷生气又如何,她这两年是怎么忍过来的?不计代价她也要把纪初苓绑了带回去。此趟收货前她摸清不少情况, 想了各种法子。但也没想今晚竟会如此顺利。这是天在助她吧!
小少年还没见过她这么炙热的眼神, 有点吓人,想来是劝不动也就不作声了。她总粘在东爷边上, 也许真是东爷授意呢?
况且人都被带来跟前了。
周围已经连人影都看不到了,纪初苓见四周越来越僻静,心里急慌,又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蓦地想到什么,咬了咬舌尖,疼痛刺得麻意稍褪。她伸手一把拔下簪子往那孩子手臂扎去。
扎下的同一息间,那孩子竟先一步松了手。
两人手分离的隙档,有一刀银光从上猛地劈下。
“哇,差点没手了。”小孩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手。
如意闪身而落护在纪初苓身前,手里反握着两柄银晃晃的弯刀。刚便是她差点剁下那孩子的手来。
“少夫人没事吧,让您受惊是奴婢之责,回去后奴婢自去领罚。”
“如意?”纪初苓认出面前身形戒备的婢女,只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想明了。
毕竟是谢远琮给她的人。
而且不知那孩子手里有何古怪,这会一松开她也不麻了。
小孩子冲后头招招手:“伏雁姐,这人好厉害,我打不过的你快出来啊。”
这时她们后方也追上来了个小姑娘,扶着自己一边胳膊,正因受伤而不断往下滴血。
这是刚阻挠如意时被伤的,她气恼极了:“伏雁姐……”
纪初苓顺着他们招呼的方向看去,只见阴影中走出了一个女子跟小少年。
那女子浓妆艳抹,正冲她笑,纪初苓疑惑的神情渐渐转为惊诧,辨了半晌才认出来。
“你是,春依?”
小孩子一下子跑到了女子身后躲着探个头出来,说道:“伏雁姐,原来你以前叫.春依啊。”
她认识她,那看样子不是收大货,原是报私仇来了。
春依笑得阴冷,这种神情在那里两年自然便会了:“姑娘,是我。没想到?我可天天都记着你,有什么话先跟我走了再说。”
话音一落,小少年就从腰间抽出刀冲了上去,企图绕过如意直接拿人。
但并未如愿。刀被如意的两柄弯刀半道粘上,顺着刀背滑下,火光四溅。
纪初苓往后退开几步,发现如意一改平日里安静端稳的模样,眼里冰冷没有温度,像是常年做惯了这种事。
想来如意在来她身边之前,从不是个婢女。
小孩见了,摇摇头道:“伏雁姐,你这货出大.麻烦了,我不陪你们了我要去找独眼。”
那小姑娘也趁势冲上加入,两人的武器直往如意身上招呼。
如意的招式是杀人的招式,每一刀都为斩去性命而落,只见刀身的光几个晃眼之后,直入那姑娘的破绽。
“少夫人闭眼。”
噗嗤一声,小姑娘的咽喉被彻底贯穿。她膛着不可置信的眼断了气。
纪初苓在那瞬间闭了眼,这回再睁眼就只看到倒在血水中的尸体。
如意杀完一个,反手一刀就往少年头上落。但那小少年要厉害不少,一时间场面胶着。
这时她听见细碎声音,喝道:“慢了,到了还不下来。”
纪初苓眼前一花,就见四下突然翻落了数名暗卫。原本攻势凶猛的少年被这阵势就给镇住了。几步退后打算要逃。
“伏雁姐,真被你害死了!”
然而数名暗卫岂容他逃,眼见一剑要往心口上落,突然被边上伸来一刀给架住了。
男人边打边骂骂咧咧:“你个惹事的下等货。回去东爷要不扒了你皮我把脑袋卸下来给你!”
情况直转跟想的不一样,春依还未敢信,眼前就一黑,脸上落了一掌。
独眼脸色铁青。这败事有余的女人,也不知道在榻上给东爷灌了什么汤,要领头跟来,连他也没法指令她。
可走货这么久,他真没想到有人竟这么蠢。早知就给她盯住了。这女人身边有暗卫跟着,一看就是眷养的精卫,背后不是王侯就是朝将的身份。他们这本就是阴私的生意,最忌讳动到这种人头上。眼下已经暴露,若是被对方顺藤查了,是大祸。
这些人要么杀光处理要么全部带走,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独眼狠气道:“全杀了。”
春依晕晕乎乎反应过来,喊道:“她不能杀。”
杀了她还怎么折磨?
独眼正气头上,抬手又扇一巴掌,打得她倒地吐血,站都站不起来。
独眼带了不少人来,暗卫这边渐成劣势。有几名一直紧护在纪初苓身边,保她安然。
纪初苓还没遇上过这样的混战厮杀。这些也不知是什么人,杀起人眼也不眨的,就像是,悍匪一样。
几息之间地上又躺了人,有他们的也有暗卫。死伤一地,连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味。乱的如意都来不及喊她闭眼了。
她见此形势,退到纪初苓身边道:“少夫人奴婢先送您离开。”
后半句淹没在一连串的脚步声里。
道口疾步涌入两列精卫,如箭冲入人中,独眼这方的人起先还有挣扎,后来全数不敌脖子上架着刀剑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
从出现到结束,快得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
护卫们退开,谢远琮一身黑锦大步而行,眉头深拧直到看到了如意身后的纪初苓,最后几步换作跑,到了她跟前。
如意退开一旁。
“远琮。”纪初苓朝他伸了手去,之前情况紧绷着没觉得,这会见着他了才好不容易放松下来。
这劲一松,才一阵后怕,发觉自己手凉脚也软。还有这浓浓的血味,刚还见了好些人死在眼前。
谢远琮握过她递来的手一把将人拥进怀里,抱着人按揉抚搓好一阵才把心安下。
“有事没有?”
纪初苓摇摇头。
“苓苓受惊了。”
纪初苓下意识就摇头,摇到一半又点起了头。在他面前逞什么啊,平时要有一点小不舒服都想给他知道呢。
“我一开始都傻了,还好有如意。”
“如意护守不利害你受惊,一会还要罚她的。”见爷看来,如意又低首往外退开几步。
纪初苓一听不乐意了:“我不让,如意我的丫头,你罚我的人做什么啊。”
谢远琮这一整日的,怕极了她生气,当即道:“好好,不让就不让,娘子不生气了。”
他拉过她往怀里蹭的一双手,见凉便给捂住了。
边上精卫暗卫忍着笑,全都把头又往下低了几分,装作自己又聋又哑。这还是他们主子么?在少夫人面前真是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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